第145章
组织攻打附近邻居――秋收刚过,家家户户还有些余粮,他们不急着逃亡,而是仗着人多势众,再加上出其不意,再下一郡县。目前正在围攻第三个,但没啃下来,目前还在僵持。 倒不是人家如何能耐,而是提前一两日收到风声,但局势不容乐观。 _(:з)∠?)_ 因为他们被围困了。 城外乌压压几万号人啊! 说起来很丢人,但这是真的??? 别看这些流民草寇多是面黄肌瘦、吃不饱穿不暖的普通人,手中武器也只是锄头镰刀扁担,但汇聚在一起,仍能令人胆寒,被打得抱头鼠窜。治所长官也想着让武胆武者出去乱杀,最好能杀破这些人的胆子,将他们驱赶别处,结果出去俩,一死一伤。 这些人中间也有武胆武者。 实力还不弱! 无奈之下,只能想办法搬救兵。 派出去七八号人,广撒网。 这七八号人里边儿,有人被生擒,有人被击毙,剩下的侥幸躲过追捕,各自奔向目的地。他们的亲属都在被围困的城中,纵使怕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其中一封是送到沈棠手中。 送信的是个青年。 一连两日两夜没有阖眼,唇瓣干涸皲裂起皮,脚下草鞋早已经磨破,露出一双光溜溜的大脚板。为送信顺利,他特地弄了个流民装扮,浑身衣裳破破烂烂,隐约能看到旧衣下起伏的紧实肌肉。凑近一闻,还能嗅到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此人一出现就被盯上。 沈棠道:“他被少玄打了?” 白素:“没占上风。” 原来,那名信使不敢走大路,钻的都是深山老林,特地挑选人少偏僻的路子。偏偏白素平日修炼就在那里,直接撞她手中。 信使善弓箭,也是个武胆武者。 二人便这么打了起来。 而青年显然顾忌着什么,不敢大开大合地打,最后被附近带兵拉练的鲜于坚擒拿。一番逼问才知道人家是信使不是探子。 鲜于坚拿不定主意: 白素道: 鲜于坚对信使青年道: 信使也猜出二人是河尹沈君帐下,并未反抗,只是被押解的时候,眼睛总忍不住往一袭素衣的白素身上瞟。押解他的鲜于坚没好气踹他小腿肚一脚: 信使道: 长得细皮嫩肉的。 乍一看还以为是位女郎。 鲜于坚: 信使身份还未得到证明就调戏人,找死呢?鲜于坚少年自打来浮姑城,每天跟着赵奉、共叔武两个干活儿,奋斗在造房、耕田、修路第一线,跟白素接触也多。 深知白素最讨厌别人拿脸说事儿,这小贼若不想被白素双剑长穗甩糊脸,最好闭上嘴。鲜于坚的警告还是有效的,信使安安分分,白素来官署告知沈棠此事。 便有了以上的对话。 得知白素吃了点儿亏,她宽慰。 “少玄修炼武胆时日尚短,跟他们这些幼时开始的不一样,今日占不了上风不代表往后不行。那名信使可有报上自家名号?” 白素摇头:“并未。” 信使行事也算谨慎。 非得见到沈棠才肯坦诚相告。 “行,随我一起去看看。” 白素持双剑跟随在后,俨然护卫姿态。 “主公还需小心此人。” 谁知道他是真信使还是假信使?白素担心这厮抢了真信使的信,来刺杀沈棠。 沈棠道:“莫担心。” 刺杀? 还是刺杀她? 呵呵,怕不是来送人头。 此时秋收刚过,天气还未彻底转凉。 沈棠就跟个小火炉一样火气旺盛,仍是一袭单薄夏衫,再加上这一年个头窜了又窜,如今俨然是个翩翩皎皎、玉树临风的��丽少年郎,一笑便能春花怒放。 信使早就被鲜于坚敲打又敲打。 但看到沈棠的时候,仍不免失神。 沈棠在主位落座。 问道:“你是何人派来的?” 信使回过神,内心诧异沈棠的年轻,这位沈君眉宇间全是未脱去的少年稚气,让他忍不住怀疑怀中这封千辛万苦才送出来的信函的价值――怕是,白送了吧? 心里这么想,但面上不曾显露。 他恭敬行了大礼。 报上了家门。 正如褚无晦先前猜测那样,最先遭殃的几个地方都是联盟军成员。被围困的这个还跟沈棠呛过声,结了一点小矛盾,不过人家之后慷慨解囊,“借”了不少粮草军需,这点儿矛盾也抹平了。派人来求援,合情合理。 沈棠逐字逐句看完信使双手奉上的求助信,竹简篇幅有限,内容也是一再精简。但不难看出写信之人内心的焦躁。 她放下求助信,蹙起的眉宇不曾舒展。 “你送来的信函我已经看过了,只是上面说得不详尽,有些问题我还想问问你。” 信使暗中舒了口气。 没有一上来拒绝就是好事儿。 沈棠故作疑惑地道:“我记得去岁在四宝郡结盟,鲁公帐下兵马粮草充裕,不乏善战好手。击退围攻流民草寇或许有困难,但死守并无问题。城中又有秋收上来的秋粮,应当不愁军需,而乱民缺衣少食,他们坚持不了几日就会退去……何须求援?” 信使急忙道:“沈君有所不知……这伙作乱草寇,并非全是普通乱民,他们中间也有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作为统帅。鲁公派遣帐下爱将出马平乱,结果一死一伤。” 沈棠脸色骤变。 “有武胆武者?” 信使点头。 沈棠又问道:“可知实力?有几人?” 敌方具体实力,信使并不清楚。 但从被杀的那名武胆武者来看,敌方那头至少有个八等公乘坐镇。高等级的武胆武者还是其次,最让鲁公吓破胆的是乱民之中有上千名实力在二等上造的精锐。 沈棠:“……上千人?二等上造?” 信使重重点头。 沈棠:“……” 上千个二等上造…… 这还能是一伙乌合之众? 沈棠都忍不住阴谋论,这伙精锐是郑乔背后自导自演,目的是搞死一切跟他作对的叛逆。但转念一想,可能性基本没有。因为最先遭到冲击的是郑乔所在的乾州。 若非有国玺,还真遭不住这股突然崛起的叛乱力量。打压不成,只能驱赶。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棠细细询问,不放过任何细节。 信使只能按捺焦急。 但他心里清楚,上千个二等上造再加上率领他们的高级武胆武者,不好对付。他隐约有听过一些河尹的风闻,沈君治理能力一绝,但未曾听说统兵练兵如何。 他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连那千余二等上造大致装扮都说出来。 沈棠托腮细想。 信使却是等不及。 他咬咬牙,又行了一个大礼,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听得沈棠脑阔疼。 “现下乱民作祟,为害一方,鲁公遭难,孤立无援,鲁下郡庶民已是朝不保夕。此生死攸关之大劫,倘若渡不过,鲁下郡被乱民所占,他们便可利用鲁下郡粮草,大肆向四方征讨,届时――怕是沈君脚下河尹郡也难逃一劫。恳请沈君出兵相助!” 信使必须说动沈棠。 他的家眷也都在鲁下郡老家。 他见识过被乱民屠戮的人间惨象,一旦破城,自家亲眷还有父老乡亲也会成为躺在地上的冤魂――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信使面上焦急。 却不知沈棠这边也是骑虎难下。 她帐下多少人啊??? 那个姓鲁的真看得起她。 但人家来求援,也不能拒绝。 一旦拒绝,下次轮到河尹遭难就没有盟友来帮忙了。她心下深呼吸,面上露出一丝温柔且自信的浅笑:“贼人作乱,危害生灵,吾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信使眼底涌起了希望。 沈棠话锋一转:“只是――此时还不是出兵良机,能否再等一等,至多两天!” 信使迫切:“为何?” 沈棠叹气道:“不瞒你说,早在前几日,我便收到线报,第一时间向天海、上南和邑汝三地发出借兵信函,希望结合四家之力将流民草寇击退……” ------题外话------ (′???)σ你 今年扫墓坐公交车,一来一回俩小时,昏昏沉沉的,哎。 念在辛苦的份上,希望老祖宗保佑香菇小说不卡文??? 364:流民草寇(三) 信使闻言,晦暗的眸子登时亮起。沈棠这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他心里也门儿清,沈棠这边地寡人稀,哪怕河尹看着小日子还不错,但将家底全拉出来也不够那伙流民草寇两口啃的。可人家主动联络其他三家,那就不同了。 这四家凑一凑,怎么也有两万人马。 平息流民草寇之乱不可能。 但击退他们,将他们赶出鲁下郡却有极大把握,再不济也能为鲁下郡庶民争取宝贵�A撤离时间,不至于惨死在流民草寇之手。 信使当即热泪盈眶,再次行大礼。 “沈君仁义,愿借兵抵御贼寇、挽救鲁下万千无辜庶民……狩虽身无长物,但此生若有机会为沈君所驱,便是肝脑涂地……” 沈棠没让他将话说完便将其扶起。 “当不得使者这般大礼。” 倒不是她怀疑信使这话的真假。 她非常相信信使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但信使是鲁下郡人士,家眷都在鲁下,又在姓鲁的大冤种底下做事,真正投靠沈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就好比沈棠再怎么馋赵奉也没想过人家会跳槽过来。 赵奉的亲眷都在天海。 他跑自己这边报恩,吴贤也没有停他的薪水,还照常给他的部曲兄弟发放军需粮草,人家赵奉又是忠义之人,会背叛吴贤跳槽沈棠才叫离谱。同理,信使也差不多。 因此,沈棠听不得这些“大饼”。 人是好人,偏偏不是她的。 还不如直接打断,不听就不烦了。 她道:“吾与鲁公有结盟情,并肩作战过的同袍,他有危难,吾岂会坐视不管?再者,那一伙流民草寇残害无辜,手段血腥令人发指,即便鲁公不派人过来,吾也会带兵驰援。相信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灭之人都会这么做,使者几番大礼,吾受之有愧啊。” 信使顺着沈棠不容抗拒的力道起身。 眼眶更红了。 内心一再感慨传闻也不是全假的。 至少这位沈君真的是大好人。 信使得到沈棠的允诺,心下稍稍安定。沈棠又让人安排他的住所,虽然不能给他“接风洗尘”,但提供的贴心条件也让信使熨贴。 一连数日未曾阖眼的他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无梦,再睁眼,天光大亮。 信使在生理时钟的催动下起床洗漱。 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一声声激烈的呐喊欢呼吸引注意,他循着声源找了过去。 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到了一处开放校场。校场之上,有两道人影正扭打在一块儿。 其中一个是小小少年。 另一个是已经成年的魁梧壮汉。 一百多号兵卒庶民围观,呐喊壮威,嗓门嘹亮。信使被气氛所感染,本想避嫌的他见附近还有庶民看得津津有味,猜测这块校场不是啥“禁地”,也加入围观行列。 一番力量较量,小小少年技高一筹。 靠着对力量运用的技巧,抓住空隙将对手狠狠撂倒在地,手脚并用压制对方起身反击。 场下跳上一名兵卒冲着二人倒数。 倒数结束,被压制的壮汉也未能挣脱。 “哈哈哈,赢了!” 倒计时一结束,小小少年便放开压制,绕着校场欢呼狂奔一圈,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绩。反观那名失败者则后仰着瘫坐在地上,胸口起伏,郁闷地接受调侃。 “大力啊,你不行啊!” “这么个没断奶的小孩儿都能赢你?” “肯定是他脚软了没力气……” “哈哈,说了你不行就是不行……” 失败者听到这些调侃,郁闷又嫌弃地冲众人挥手,口中笑骂:“滚滚滚――你们给老子滚蛋!什么不行?老子行不行,平日一块儿去‘香水行’洗澡你们没看到老子本事?要不是今日吃坏肚子,谁赢谁输还不一定!这小子,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 摸摸被压制的地方,疼得嘴都歪了。 显然,一众兵卒不吃他这个理由。 更有一个营帐的兵卒调侃,话也损得厉害:“哈哈哈,吃奶的劲儿?人家断奶能有十年了吧?你小子才几天,脚软手无力就承认,兄弟几个不笑话你……” 那一伙儿围观庶民,特别是某个寡妇更是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笑容,车轱辘印子都印人脸上了,唯独获胜的小小少年还在玛卡巴卡,炫耀自己的获胜。 “哈哈,师妹师妹,你看我是不是能跟老师申请一下跟着沈君一起上战场杀贼寇啊?我都赢了,厉不厉害?”信使注意到获胜少年后,跟一名少年阿郎说什么。 少年阿郎警告道:“说了不要喊师妹。” 小小少年道:“哎呀,这不是习惯了嘛,再说喊一两句也无人说什么的……” 对方淡淡地道:“你别想出门了。” 信使循声看了过去。 少年阿郎一袭简单样式的青葱儒衫,腰间佩带香囊等零碎物件,其中最显目的便是那枚桃红文心花押,印纽更是非常少见的麦穗造型。这名少年阿郎身形虽然单薄,但站姿笔挺,在那名衣衫不整、浑身臭汗的小少年衬托下,别有一番儒雅随意风流。 眉眼精致温和,面貌秀气雅致。 信使嘀咕:“长得怪好看的……” 不都说河尹郡是穷山恶水么? 养出来的人也多是歪瓜裂枣。 虽说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少有长得很丑的,但昨日那名叫白少玄的俊秀阿郎、相貌��丽的郡守沈君、这位秀气少年郎……光从外表来看,俱是顾盼神飞的妙人。 这河尹也称得上鸾翔凤集之地了。 信使正欲离去。 他想在浮姑城到处转一转,打发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治所官署打听情况。 虽然沈君说“至多两天”,但信使多等一个时辰也会心慌,担心鲁下郡守不住。 他需要找点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结果刚转身就被人注意到。 那名佩戴桃红文心花押的少年阿郎径直向他走来,信使也跟着停下脚步,行礼又主动报上家门,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少年阿郎还礼:“使者可有想去的去处?” 他问:“小郎是?” 小郎温和地笑了笑,自报家门:“主公帐下僚属林风,使者唤我‘令德’便好。” “令德兄弟,幸会幸会。” 屠・小小少年・荣:“……” 果然,这世上总不缺睁眼瞎的。 人家看脸认性别,武胆武者/文心文士全看武胆虎符和文心花押。 唉,自己何时才能凝聚武胆呢? 屠荣理好摔跤弄乱的衣襟:“师妹……啊不师弟,这就是昨日来的鲁下郡使者?” 林风:“再喊一句师妹就禁言夺声。” 屠荣:“……” 信使道:“这位小郎也是沈君帐下?” 屠荣挠挠脸。 他道:“也不算是吧,我还没凝聚武胆呢,但我老师是沈君帐下功曹……所以,我勉强也能算是?使者,鲁下郡的贼人是不是很多?多少人?几千还是一两万?” 在屠荣看来,这已经是很大规模了。 信使嘴角扯了扯:“有几万号人……” 如果只是几千一万也用不着求援了。 屠荣惊讶地微睁嘴巴。 林风道:“听到了没有?几万号人呢,莫说老师不可能同意,即便老师同意了,主公也不会同意你跟着去送死。将你丢去后勤做炊事,还嫌你能吃走不快呢。” 屠荣委屈地瘪了瘪嘴。 “师妹妹――” 信使并未因此怀疑林风性别,只道这对师兄弟关系可真好,很快他就感觉到天地之气一颤,少年嘴巴紧闭,一脸的不可置信。 信使:“……” 师兄弟关系是好,但下手也狠。 林风文气不多,禁言夺声也不熟练。 因此屠荣几息过后就自由了。 他气得想跺脚。 偏偏又不能发作。 因为林风的禁言夺声是自家主公手把手教导的,主公还特地叮嘱林风――吵不过人就强行闭麦,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事儿连自家老师褚曜都不能阻拦。 林风还未学完“文心文士基础十则”这种入门常识,便已经能掌控“禁言夺声”,禁言最多的还是屠荣。因为林风暂时没能力禁言其他人,只能拿师兄当练习对象。 信使哑然失笑。 林风算算时间,拉人出去的共叔都尉也快回来:“还有事,师兄先陪使者。” 屠荣挥挥手:“你忙去吧。” 果不其然,林风前脚抵达营地,共叔武和赵奉后脚拉着一群新兵回来。 “令德怎么来了?” 林风行礼:“见过都尉。” 她是来送文书的。 关于这个月的军需开支预算。 因为临时多了驰援鲁下郡的事儿,第一次拨的粮草自然远远不足,林风便奉了自家老师的命令来跟共叔武交涉,双方核实好预算,官署那边也好拨款过来。 随时都要出发,耽误不得。 共叔武这边已经弄好。 他这几日忙着募兵练兵,这些军务琐事还是他的副手白素帮忙搞的。 林风迅速心算了一下数目,并无出入。 她迅速合拢竹简,行礼告退。 赵奉看着林风远去仍觉得很神奇。 比骤然知道白素是武胆武者还惊奇。 但,还能接受。 只是―― 赵奉喃喃:“沈君帐下风水‘诡异’啊……” 两百多年没一个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结果半年不到出了俩,还是扎堆出。 共叔武:“也许是河尹风水问题。” 毕竟这俩人都是在来到河尹才发生变化的,河尹又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吃这里的水和粮,发生点儿变异也正常。 知道共叔武是在调笑,赵奉不以为意。 他只关心另一桩事。 “半步啊,你说我这次能否出阵?” 不待共叔武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按理说应该会……” 但考虑到沈君帐下没啥人可以用,自己若带着部曲以主公吴贤名义驰援鲁下郡,河尹守卫基本空了。期间若是发生意外,例如被绕路的流民草寇偷家…… 唉,后果不堪设想。 但让共叔武出阵他留守,似乎也不像一回事……让吴贤的人守沈棠的地盘…… 沈君心里不会有点儿想法? 真正的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么坦诚相待。 这操作属实奇葩,见所未见。 共叔武问:“大义是想上阵了?” 赵奉不敢随口答应。 将内容在肚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道:“倒也不是那么想。” 这近一年下来,赵奉似乎要想不起血的味道了。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金黄波浪随风摇曳,庶民喜笑颜开,稚童嬉戏打闹,满足感不亚于打胜仗后的酣畅淋漓。 似乎―― 不用打仗也能有存在的意义。 这种想法是此前赵奉不会有的。 他少时就是个逞凶好斗的主,因为一时意气可以连夜杀上山,徒手厮杀百人悍匪,杀戮停止后,这些悍匪都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认为这就是武胆武者生来宿命。 强大、好战。 沐浴鲜血来,也将马革裹尸还。 赵奉就没想过自己能寿终正寝。 过分安逸的生活只会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手中铜锏生锈、双手虚软无力,出招不再凶狠……此前赵奉都是这么想的。但为报恩,偿还沈棠救下的这条命,他忍了。 但,赵奉却发现自己似乎大错特错。 近一年下来,他的修为并未退步,甚至还因为心境提升,修炼之事,事半功倍,进度比以往都快,连困扰他多时的瓶颈也有松动迹象。他有预感,不出两年还能再突破! 赵奉:“……” 这就很迷惑??? 共叔武不知赵奉此番心理活动,只是大笑:“倘若大义也能出阵,你我便能并肩作战,共伐贼寇,也算是生死与共的袍泽了。” 赵奉嘴角抽了抽。 “你我都走了,河尹守备交给谁?” 空荡荡的,玩空城计啊? 共叔武:“子固不行?” 鲜于坚年纪不大但实力可以啊。 赵奉摇头:“他太年轻了,还需打磨。” 共叔武摸着下巴摩挲,思考中。 “看看天海派遣谁,让他们留下来守河尹,咱们出阵,也一样的……” 赵奉:“……” 赵奉:“???” 赵奉:“!!!” 河尹风水,看样子真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是―― 这么想的不止一个共叔武。 人家沈君也是这么想的。 信函都到人家吴贤手中了。 吴贤彻底傻眼,问帐下僚属,特别是秦礼:“沈幼梨莫不是傻的?” ------题外话------ |??ω?`) 晚上码字干咳发现嗓子有些痒、疼,掐指一算,又到了扁桃体频繁发炎的季节,明儿去抓点消炎药。 365:流民草寇(四) 信函传阅一遍。 众人脑中萌生了同一个念头。 或许、大概、可能沈君真是傻的? 哪有让别人替自己守家的? 也不怕自个儿一回来,家没了? 这种念头在肚子里滚了几圈,精明宛若老狐狸的文心文士已经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会儿,这些文心文士也不谈什么立场派系利益了,各自发表了不同意见。 意见一,沈君坦荡君子,世间罕见。 意见二, 沈君大奸似憨,不得不防。 第一种意见以对沈棠有好感的天海士族出身的文心文士,不说别的,沈棠祖传的灵酒确实有用,助益良多,再加上沈君不计前嫌襄助天海走出疫病阴云,他们更倾向沈棠是货真价实的君子,咱们不该以狭隘思想揣测人家的坦荡, 这样反而落了下乘。 说得再明白一些,不能因为自己心黑,所以看谁都心黑,特地内涵一下秦礼。 因为秦礼就是第二种的意见。 但跟他同样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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