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桃花_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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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伸出手，想要握住老伴儿的手。顾春梅见此，泪眼朦胧地赶紧反握住老头子枯瘦如柴的手掌。 “大川...” 她哽咽着再次呼喊老伴儿的名字。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顾春梅和陆大川在一起从少年走到暮年，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经历无数风雨。如今面对丈夫即将离世的残酷现实，顾春梅心中只剩下万分的悲痛。 “梅梅，你不要哭，哭坏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陆大川虚弱的安抚顾春梅。对于自己的妻子，他一向外冷内热，弥留之际还不忘安慰老伴。顾春梅泪珠子一串串落下，握着陆大川的手点头。这时，陆大川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他的目光中带着愧疚，对于小儿子，他亏欠良多。 “老三，辛苦你了。” 陆大川对着儿子说了一句。陆励勤听到这句话，抬头望向父亲，眼，目光复杂。 “不辛苦，应该的。” 他轻声回了一句。这是陆励勤的真心话，儿子照看老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之前分家的时候，是我想岔了，希望你和玉玉两个人不要怪我们...” 陆大川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是在舍不得，现在的身子情况也没办法再支撑下去。他终究是要离开的。只是，在离开之前，最为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老伴还有亲娘。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拉住儿子。陆励勤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一下伸手握住父亲冰凉的手掌。 “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前一世加上之前分家的事，陆励勤不能违心说出不怪父亲这句话。听到小儿子转移话题，陆大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只想说完人生最后的请求。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够看顾一下你娘还有奶奶！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两个人！” 陆大川临终时想的还是顾春梅和年迈的母亲。他的眼睛挣得大大的，说话间喉咙似是呼吸不畅。嚯嚯嚯！说完一段话，便开始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顾春梅抹了一把眼泪，想要倒水给老伴儿。 “大川，别说了，你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现在，顾春梅还是不愿接受老伴即将离世的现实。看到他这副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想让他不要再说话。 “你不要说话，我还没有跟励勤说完！” 他喘着粗气，坚持着想要继续说下去。见此，陆励勤只能沉默地听着。他望向父亲，眼里带着认真：“爹，你说！” 陆大川喘促着继续交代：“我走了之后，咱家的大院给你娘！让老二...老二他们搬走！等你娘不在了，那个院子就给你们！” 这是家里唯一剩下的值钱东西，没想到陆大川竟然打算直接给他。这句话刚刚说出来，陆励勤便抬起头直接拒绝：“爹，我不要你的院子！” 陆大川握住儿子的手，依旧坚持：“这个院子就当你们照顾春梅和奶奶的工钱！你的两个哥哥...靠不住，我只能靠你了！” 弥留之际，陆大川为了自己的老伴和母亲不断哀求儿子。他微微扬起头，双手紧紧拉住儿子。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争得大大的。 “原谅爹！爹..爹没办法再...再...” 话还没有说完，陆大川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顾春梅见状，扑上前，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前胸。 “大川，不要再说了。没有你，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看到老伴这副不久于人世的摸样，顾春梅更是伤心。陆大川躺在床上，望着顾春梅眼里满是不舍。 “梅梅，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对老三...” 他冲着顾春梅再次叮嘱一句。说完之后，他又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只是没咳嗽一下，身上似乎都带着剧烈的疼痛。他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一起，忍受着人生最后阶段的痛苦。突然，陆大川脸色通红，目光炯炯。身体内竟是充满了力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狠狠地抓住小儿子的手，又交代了几句。 “我死之后，你来帮我捧灵摔盆！老二那个混账东西，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没想到，陆大川最痛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儿子。甚至都不想让他给自己办丧祭拜。陆励勤只是默默地点头。陆大川见此，知道儿子答应下来了。整个人便松懈下来，吊着的一口气也开始涣散。他重新躺在床上，眼里的光亮迅速熄灭，好似浑身都没了力气。 “梅梅，你要管住老大老二，别让他们闹...闹...!” 陆大川再次握着老伴儿的手，想要交代两句。一口痰却梗在喉间，如何都不能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陆大川最终还是不甘地滑落手臂，没了声息！ “大川！” 悲怆的痛哭声再次响起！看着床上子啊也不能动弹的父亲，陆励勤上前，用手将他那瞪得大大的双眼合上。 “爹，一路走好！” 他轻声对闭上眼的陆大川说了一句。陆家人赶过来的时候，陆大川已经归西。 “爹！” 陆励志冲着病床上盖上白布的老人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在了。看到父亲真的没了，陆老大和老二两兄弟愣愣地看着床上的身影，没有说话。陆励志忍不住出声质疑：“昨天还在做手术，怎么今天人就没了？第194章你到底干了什么！赶过来的路途中，陆励进还在想着让父亲多分点儿东西给自己。如今，看到父亲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大夫正缓缓地盖上白布。陆励志只剩下满腔的难过与悲痛。父亲没了！陆励志脑子空空，只想弄明白老爹是咋死的。这句话说出来，顾春梅和陆励勤全都没有说话。陆励志眼眶隐隐发红，有些难以置信：“昨天不是说手术成功了？怎么人就没了？” 他颤抖着声音，蹲在病床边拉起父亲早已冰凉的手。一个魁梧壮汉，眼眶通红在一旁嘶哑声音：“爹，别闹了，起来吧！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我踏踏实实地上工，过日子！” 然而，空气中是一片沉默！床上的人早就不能回应！陆励志抓着父亲的手，低头默默流下泪水，哭得像个孩子。见此情形，顾春梅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再次涌出。陆励进见此，不禁暗暗着急。大哥怎么跟自己商量的不一样啊！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大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别难过了！咱们还要弄清楚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完，他又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以作提醒。陆励志转过头跟二弟对视一眼，他继续发问：“大夫呢？这个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没了，这里头的问题还没有弄清楚！兄弟二人不愿善罢甘休。他们想要找大夫讨个说法，若是能?s?够借着这个机会讹一讹医院，甚至把责任全都推卸掉也好啊。 “对啊，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我们不能让爹不明不白地死了！” 陆励进接过话茬，大声喊道：“对，大夫，我爹是不是被你们给治死的，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 两人吵吵闹闹大夫和护士在一旁，被两人拦住去路不愿放行。 “死者家属，请你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 一位圆脸护士站出来提醒陆励志兄弟不要喧哗。陆励进不干了，他上前一步仍旧大声嚷嚷：“不是，我爹不是手术成功了吗？怎么现在好好的人就没了？” 圆脸护士正好昨天值班，亲眼看到陆励进气的父亲瘫倒在厕所。现在陆励进在这里闹事，她更是对此人没有好感。 “死者家属，死者是术后感染导致的。若是当初没有在厕所跌倒，他也不会二次受伤做手术。我们的医生全都尽力了，你们的悲痛心情，大家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把责任怪在医院身上。” 护士的一番话语，让陆励进有些心虚。更是让陆励勤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昨天，手术做得匆忙，大家只是听陆励进说父亲再次中风导致心脏动脉夹层破裂。根本没有精力去深究其中的原因。现在听护士的话，恐怕父亲再次做手术，还有二哥的原因。陆励勤抬起头看向护士询问：“我想问一下，当时我爹是因为倒在厕所才受伤的？” 他轻声询问护士再次确认。大夫瞧着他们一家人似乎根本不清楚当初患者受伤的原因，微微叹了一口气，跟众人解释。 “是的，第一次治疗的时候，我已经交代过你们不要让患者二次中风。没想到，患者摔在厕所，导致二次中风还导致其他并发病症！我们给他做完手术已经尽力，但是术后感染风险很大，这并不是我们能够人为控制的。” 大夫再次将陆大川当时的发病情况告诉众人。当顾春梅听到陆大川竟然自己上厕所摔倒，马上抬起头，狠狠地瞪着老二。 “励进！你竟然让你爹摔在厕所里！” 一旁的护士忍不住补充一句：“对呀，当时死者倒在地上，裤子都是湿的，脸都涨红了，也个家属去扶！” 当时死者狼狈的模样还让护士记忆犹新。这句话说出来，就连陆励志都忍不住睁大眼睛瞅着弟弟。 “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照看爹的？爹都摔在里头了，你连扶都不愿意扶！” 虽然他想要爹的东西，但是亲爹死了，心里头也难过。听到大夫和护士说的话更是不能接受。自己费尽心机隐藏的事情即将暴露，陆励进听到这个问题，竟是上前想要动手赶大夫和护士出去。 “走走走！我不想听你们这些庸医和护士的解释！” 他没有回答大哥的问题，反而开始赶人。现场三人看着陆励进欲盖弥彰想要赶走医生护士，全都琢磨出一点儿门道。陆励志第一个反水，上前拉住二弟。 “等等，咱们先说清楚这件事儿，你还没说清楚呢！” 陆励进面色铁青，被大哥拽住胳膊，动弹不得。他想要甩开大哥，转移话题：“有啥好说的，现在是这些大夫护士没有做好手术后的护理，咱爹才会死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推卸责任！”、然而，现场所有的人都冷冷地看着他。这时，顾春梅站起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大川的面容。她站在一旁盯着陆大川的遗体，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和愤怒。 “是啊，那天明明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你爹就进了急救室做手术？” 她的声调平静无波，可是说出的话却让陆励进心虚。 “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大声地反问老娘。陆励勤冷冷地回了一句：“娘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 听到三弟的嘲讽，陆励进高声反驳：“你们竟然都不相信我！” “你说啊！你爹怎么二次中风的？” 顾春梅声嘶力竭，质问儿子。浑浊的双眼涌出泪水，夹杂着愤怒与痛苦！整个人仿佛陷入癫狂，她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儿子。 “你说！你说！你说啊！” 看着母亲蹒跚着步伐如同发疯的野兽，咬牙切齿，眼里带着噬人的凶光。陆励进抖了一下，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竟是向后退了一步。他一脸惶恐无措，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娘，我没有！你们不能冤枉我！” 他没有这么傻，将陆大川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听到这句话，顾春梅彻底愤怒了！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使劲拍打在他的身上。脸上泪水涟涟，不断低声哭泣：“那是你亲爹！你到底干了什么！” 第195章陆励勤怒打二哥夫妻相处几十年，顾春梅了解老伴的性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一个人上厕所，甚至倒在地上也没人知道！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事情！顾春梅跪在地上拍着拍着，自己忍不住大声嚎哭。声音里满是哀泣，令人闻之不忍。 “娘！我都说了，你不要发疯了！” 陆励进此时有些不耐烦，伸出手一把推开顾春梅。顾春梅一个不察竟是被二儿子一下推倒，向后倒下。 “啊！小心！” 一旁的圆脸护士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顾春梅身后扶住她。陆励勤刚刚答应父亲要看顾好母亲。他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娘，你让一让。” 他将顾春梅拉起站在一旁，转头看向所谓的“二哥”，目光森寒。陆励进看到陆励勤好似一只盯着猎物，露出锋利獠牙的野狼，顿感害怕。 “老三，你要干...” 砰！话还没说完，陆励勤挥出拳头，一拳打在二哥脸上。陆励进被拳头打得转过头，右侧的脸颊红肿起来，鼻孔里流出了鼻血！ “这一拳，是为娘打的！” 砰！陆励勤又挥出一拳！ “这一拳，是为爹打的！说，你当时到底干了什么！” 陆励进的左侧脸颊同样高高肿起，他吐了一口血，连带着吐出一颗牙！连续两圈，打得他龇牙咧嘴疼得捂着脸，低声痛呼。哎呦！陆励勤见此，扬起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用手拽着二哥的衣领，将他的脖颈生生拉过来。 “你说不说！” 他低沉的嗓音摄人而危险。陆励进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承认：“我说！我缩（说）！” “娘，我...我也不想的。当时爹摔倒在地上，尿了裤子。我扶他进了厕所，是他自己赶我出来。我也没想到..没想到...” 终于陆励进将当时陆大川早就摔倒在地尿裤子，而自己当时睡觉任凭父亲躺在地上痛呼的情况说了出来。 “难怪，患者会二次中风，原来他之前受过这样的刺激！” 大夫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陆大川摔倒在地尿裤子，却还要哀求儿子扶他起来。这样的羞辱，难怪会生气导致二次中风！听到这句话，陆励志也气红眼，恨不得也给二弟一拳。 “二弟，你这样太过分了！” 梆梆梆！顾春梅听到原委，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哭嚎！ “老头子，是我的错啊！是我害了你！” 她的心如湖泊盛满深深的内疚与懊悔！顾春梅得知真相，除了怨恨儿子对于亲爹疏于照顾导致发病，更后悔自己明知老二不靠谱，还让他照顾老伴！其实，是她自己亲手断送了老伴的性命！现在，大家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陆励勤转过头对大夫说道：“大夫，我们没有什么要追究的。按照程序，等会儿就把我爹接回去好好安葬。” 这件事儿，跟医生护士无关。听到死者家属还有通情达理之人，大夫也松了一口气。 “节哀！” 护士和大夫冲着死者鞠了一躬，简单地安慰一句便离开了病房。陆励勤亲手为父亲盖上白布，心里五味陈杂。现在这个情况回村子，根本没有公共汽车愿意搭载他们。他们只能找了一个推车，将陆大川的遗容整理好，盖好白布，一路推着回村子。 “娘，你坐车回去吧，这一路上走得累！” 陆励勤劝她坐车。顾春梅看着躺在板车上的老伴儿，摇头拒绝：“我得给大川领路，让他跟着我回去！” 老头子若是没有自己领路，肯定不认得回家的路。三兄弟在后头轮流推着推车，顾春梅在前头领路。黄泥土路上，不时尘土飘扬。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大川，跟我回家！” “爹，咱们回家了！” 陆励勤跟在后头，低头对着板车上躺着的父亲说了一句。陆励志和陆励进也跟着接了一句：“回家了！” 四人默默地带着父亲回家... 车轮转动向前，声音不停歇，一路带着亲人魂归故里。按照小河村的规矩，要现在家里头停灵再下葬的。当陆大川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