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一秒,一双手臂稳稳接住了我,带着淡淡的玉兰香水味,混合着雨水和血腥气的味道。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间精致的法式风格卧室里。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床上,床头摆着很多个精致的茶具,都是我喜欢的风格。 “醒了?”慵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楚岚倚在门边,身上换了件白裙子,哪还有风流恶女的样子。 我恍惚间脱口而出,“你这样打扮挺好看的。” 她愣了一下,突然低笑出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那些人查到了,”她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是许昊指使的。我已经让人处理干净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手中的被子不自觉更加攥紧。 “怎么?”她红唇轻挑,眼尾带着几分戏谑,“真当我是个只会玩男人的花瓶?” 第二天清晨,一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我做检查。 楚岚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解释,“看你总是不自觉地捂着胃,就叫了我爷爷家里的医疗团队来看看。” 当检查结果出来时,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rn 6 “胃癌早期。”她咬牙切齿地说,“叶云州,这些年你到底在过什么日子?” 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治疗的过程简直痛不欲生。我吐得天昏地暗时,楚岚总是稳稳扶住我的肩膀。 这天我正在输液,手机突然震动,许昊的朋友圈更新了。 九宫格照片里,他穿着我的睡衣睡在我曾经的床上,最后一张照片特意拍了婴儿奶瓶,配文“感谢某人腾地方,现在这里终于像个家了”。 他的这条朋友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晚上我翻来覆去,疼得睡不着。 嘴里突然被塞进一颗桃子味的糖果,甜味在舌尖缓缓化开。 “甜吗?”黑暗里,她的声音温柔,手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 我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的清晨,她冲进病房,手里拿着检查报告,“指标正常了!”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和凌乱的头发,鼻子突然发酸, “你多久没睡觉了?” “咦,屋子里什么味道?” 空气突然凝固。 向来游戏人间的楚大小姐突然局促起来,居然红着耳朵别开了脸。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病去如抽丝,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一口气喝了两碗热粥。 房门再次打开,楚岚换了件清爽的碎花裙子走进来。她发梢还滴着水,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我确定了一件事,她绝对在勾引我。 她看到我在喝粥,很开心。 “叶云州,”她眼睛亮晶晶的,“以后你再也不会胃痛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叶云州,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咳咳咳!”我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她立刻凑过来轻拍我的背,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低头看我时,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极了撒娇的布偶猫。 完了。我在心里叹气。当一个男人觉得女人可爱的时候,就是沦陷的开始。 “你和池欢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羽毛,“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说完她突然站起身,“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不会打扰你。” 她刚走出去,我就拿出手机,拨出电话,“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出声, “叶先生,合作愉快。” 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房门被猛地推开。 她一把抱住我,发丝间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在鼻尖。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微敞的衣领处,心跳越来越快。 鬼使神差地,我捧住她的脸,对着那抹红唇吻了上去。 她明显僵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这个吻又深又缠绵,直到我轻轻推她,“我还是病人,歇会……” 楚岚紧紧攥着我的手,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叶云州,我好高兴。” 我仿佛看见一只高傲的猫终于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rn 7 池欢最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孩子病好了,可叶云州很久没联系她了。那天在别墅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苍白的脸色,颤抖的手指,还有那句轻飘飘的“离婚吧”。 过了这么些日子,她想,叶云州应该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吧。 她掏出手机,习惯性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让他心头一颤。微信头像变黑了,消息发出去,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 “云州?”她喃喃自语,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结婚这么多年,他再生闷气,也从没拉黑过她。 她开车来到公司,“叶经理人呢?” 公司里,员工们面面相觑,“叶经理?他早就离职了啊……” 池欢踉跄着上楼,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正在大着嗓门,拍桌怒骂, “废物!池总让我来管你们!” “你们呢,一个个拿着工资不干事儿。要你们有什么用!” 池欢声音冷得像冰,“你是谁?” 那人立刻谄笑着凑过来,“池总,我是昊昊的表姐。” 池欢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许昊确实提过要给表姐安排工作。 池欢眼前一黑,一脚踢翻了椅子,“滚出去!” 那个表姐脸色一变,灰溜溜走了。 回到别墅,许昊正悠闲地喝着茶,两个保姆抱着孩子来回踱步。 “许昊,你表姐怎么回事?”池欢烦躁地问道。 许昊立刻红了眼眶,“池总,对不起,我这个表姐非让我找个工作,不帮忙就又哭又闹,我也是没有办法。” 池欢烦躁地摆摆手,“行了,以后这种阿猫阿狗,别来开口。” 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下意识捂住心口。 她冲到了郊区的别墅,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人回应,按了密码进了屋。 屋里静得可怕,茶几上积了薄灰,厨房里的菜已经腐烂发臭。 她站在客厅中央,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突然,门铃响了。 快递员递来一张泛黄的明信片,是十年前他们在丽江写的,叶云州笑着说要寄给未来的自己。 她冲出门,打电话给了助理,“叶先生去哪了,这么久不见人影都没人发现吗?!!” 助理战战兢兢,语气有些委屈,“先生不让别人进别墅,不让别人打扰他,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找!把整个京市翻过来也要找到他!”她对着电话怒吼。 很快有人送来一条路人捡到的手串。 池欢踉跄着后退两步,这是叶云州从不离身的手串,珠子里还刻着他们的名字。 接下来的日子,她找遍了他可能去的每一个角落。咖啡馆、书店、花店、美术馆......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日渐消瘦,镜中的自己双眼凹陷,看起来十分憔悴。助理递来的文件堆成了山,她却连翻开的力气都没有。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一个人坐在他们曾经的卧室里,对着她的照片发呆。 “云州。”她对着空气呢喃,“你到底在哪里……” 有时候,她会突然从梦中惊醒,以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可睁开眼,房间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寞。 她的手机屏幕永远停留在他的通讯页面,可拨出去的电话永远都是冰冷的提示音。 “池总,您该休息了。”助理一次次担忧地劝道。 她却只是摇摇头,又拿起车钥匙。 “我再去找找,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 rn 8 在楚家的日子过得惬意而温暖。我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身体越来越好了。 这天,我正在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忽然听见灌木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老头子你慢点!别被发现了!” “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伙子能让岚岚这么上心。” 我忍俊不禁,“两位是在找我吗?” 一对慈眉善目的老人推推搡搡地走出来。老太太嗔怪地拍打老头,“都怪你!” 他们一左一右挨着我坐下,眼睛亮晶晶地打量我。 “真俊啊,难怪我家那丫头一眼就沦陷,那么多小伙都看不上……” 老太太赶紧打断,“丫头。别听他瞎说。岚岚这孩子看着花心,其实可专一了。” “之前呢,我们寻思着孩子都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就天天给她安排相亲。结果她就故意在外面游戏人间,把我们气得呀!” “后来她才跟我们坦白,说心里早就有人了,只是没机会……” 正说着,楚岚匆匆跑来,额角还带着汗珠,“爷爷!奶奶!你们别打扰他休息!” 两个老人相视一笑,“瞧瞧,这就护上了!”临走时还冲我眨眨眼。 楚岚有些窘迫,“抱歉,可能是助理告诉他们你在这儿的。” “他们没乱说什么吧?” 我摇摇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叶云州,”她忽然轻声说,“今天是我生日,你愿意来吗?” 我点头。 夜晚的游轮上,楚岚一身优雅长裙,那张脸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就在我出神时,余光瞥见隔壁船上熟悉的身影,是池欢和许昊。 我蹙起眉头,正想转身避开,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云州!” 池欢不知何时冲上了游轮。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rn 9 一旁的楚岚声音里带着怒意,“谁允许她上来的!” 池欢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云州!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回家!” 我甩开她的手,“池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去哪儿,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她脸色刷地变白,“云州,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当时气极了,才签的协议。再说了,没有领离婚证,没有财产分割,算什么离婚!” “你快和我回去!” 一旁的楚岚拦住她,“抱歉,我家的邮轮,池欢和狗不得入内。” 池欢脸上的血色褪去,眼睛通红,她指向楚岚,“你算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囚禁我丈夫?我要报警!” 楚岚冷哼一声,“囚禁?你知不知道,叶云州他差点被人打断手脚,而你呢?身为他的妻子,你又在哪儿?” 池欢愣住,“什么?云州,你怎么没……” 她顿住,突然想起上次我和她打电话里似乎在求救,她以为我在故意发脾气。 她看向我,“云州,对不起,当时许昊他发烧了,我以为你在闹脾气,我……” “楚岚她不是好人,你不要和她混在一起,她对你目的不纯。她就是想利用你来和我斗。”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看见你!” 池欢还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许昊的惊叫,“池总!保姆说宝宝病了,快和我回家!” 他冲过来拉我。 混乱中,我和许昊双双落水。 “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啊!我不想死!”许昊在水里挣扎。 池欢毫不犹豫跳下水,朝着许昊游去。 虽然早该死心,可看着她游向别人的背影,心还是狠狠抽痛。 醒来时,楚岚守在床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病房外,有人在吵闹。 “让开!他是我的丈夫!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身边两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在哇哇大哭。 “池欢,回去吧……”那个男人劝说。 池欢一把推开他,“滚开!我要进去!” 我坐起身,缓缓开口,“让他们进来吧,吵的我头疼。” 池欢冲进来,满脸焦急,“云州,你有没有事?” 我茫然地看着她, “你是谁?” rn 10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一旁的医生解释道,“病人之前做过抗癌治疗,可能有后遗症,加上溺水缺氧,是有可能出现短暂失忆的现象。” “抗癌?!”池欢猛地抓住医生的衣领,“什么抗癌?!” 她转向我,声音发颤,“云州,我是你妻子池欢啊!” 我歪着头打量他,突然噗嗤一笑,“既然你是我妻子,那为什么……” 我的目光扫向门口抱着孩子的许昊,“会和他有孩子?” 她脸上一下子青一阵白一阵。 她艰难开口,“因为,因为一年半前,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他误闯进去……才……” “是我犯了错。” “下药?”我夸张地瞪大眼睛,“池总,你当是在拍电视剧吗?” “就算第一次是意外,”我掰着手指,“那第二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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