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来。 说完,她依乐小义之言腾身越过这小山似的怪物,继续向前追踪,顺便带走了一半的人手。 姬玉泫刚走,怪物身上蛇一样的触手一个个张开嘴,口中长满带倒刺的獠牙,发出尖利的咆哮,其中两条触手毫无预兆地向乐小义发动攻击,唰唰几声破空响,乐小义心头一凛,连翻两个跟头避开偷袭。 怪物的触手刺入地面,乐小义注意着远处怪物本体的动向,忽然心中警铃大作,她毫不犹豫腾身一跃,便听咔嚓声响,从另外一头钻入地底的触手又从乐小义方才所站的地方钻出来,疯狂地朝前延伸,想咬住乐小义的腿。 乐小义翻身落地,一剑挥出将这两条触手斩断。 断掉的触手落地后居然还像活物似的乱蹦,但很快便失去生机,化作两摊污浊腥臭的血水。 乐小义发现这怪物触手前边能吐出一种带着极强腐蚀性的毒气,它直接将泥土沙石融化,便能自由穿入地底,丝毫不受束缚。 两条触手被乐小义斩落之后,另有两条触手又攻了过来,乐小义再次斩断这两条触手,怪物意识到两条触手根本无奈奈何得了乐小义,便立即改变战术,两组共计四条触手同时进攻。 乐小义后退,这怪物的速度一点都不慢,紧紧跟着乐小义,不管她跑得多快,那一团乱糟糟的仿佛线球似的怪物始终能跟上她。 渐渐的,乐小义发现四周雾气越来越浓,从怪物口中吐出的毒液散做毒雾,渐渐笼罩了方圆百丈内的空间。 想必百丈便是这怪物的触手所能触及的范围极限,乐小义心里飞快思考对策,她感觉这片浓雾不同寻常,不仅有毒,而且怪物在这雾气的速度越来越快。 乐小义有理由怀疑,这雾气可以提升怪物的速度,甚至其他方面的机能,换句话说,这浓雾有可能是怪物产生的领域。 乐小义唯一能庆幸的便是她因自身血液之故不受任何毒素的影响,在这浓雾的环境中,除了视线受到一定的阻碍,其他五感则变得异常敏锐。 比如听觉。 每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乐小义都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怪物的触手从哪个方向飞来,随即一剑将之斩断。 ===第330章=== 乐小义一边跑一边切割怪物的触手,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怪物的叫声越来越尖利,越来越焦急,到得后来,几乎像发了疯似的朝她扑,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的触手从四条变成了八条。 不过,八条已是这怪物的极限,它如此激奋的样子,不由让乐小义觉得她刚才在和这个怪物对峙的过程中,做了什么触怒它的举动。 她什么也没做,若硬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她没有束手待毙。 乐小义耳朵一颤,反手一刀将临身的触手斩断,忽然,她感觉面前气息一沉,一只人脸大小的眼睛冲破雾气的阻隔出现在她面前,周围几条触手还在扭曲生长,乐小义忽然毛骨悚然。 这怪物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接近到她五步之内。 乐小义继续往后退,心里却没什么底气,似乎,再过一会儿,她就要被怪物追上了,吴拓怎么还没来? 通穴境的怪物,不知永夜兽眼的幻阵能不能对这种层级的怪物起作用? 她修为尚浅,与魂元境的高手过招已是极限,面对通穴境的怪物,乐小义的实力明显不够,捉襟见肘了。 好在这怪物实力虽高,但都体现在本身的毒性上,它似乎想要利用这片毒气使乐小义妥协,自身触手的伤害并不惊人。 也算乐小义误打误撞碰上了自身修为可以完全克制对方的毒性,才能持续逃到现在,否则,她可能在怪物出手的时候就死了。 怪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乐小义来不及再深入思考什么。 她一边躲避怪物触手的袭击,一边试图退出浓雾笼罩的区域,却无功而返。 尝试几次无果之后,乐小义决定正面突破。 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等吴拓来救她,她根本拿不准这片雾气的作用,万一这迷雾中自成天地,形成一个独一无二的空间,且时间静止,那么吴拓根本找不到她。 她抓起一柄寻常四品剑,聚起体内不多的几缕内力,试图施展斩龙诀御敌,却在一仰头就看见那怪物张开可怕的嘴,要一口将她吞进肚去。 轰隆一声响,一道红光从怪物身上穿过,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落地掀起一场可怕的风暴。 乐小义踉跄着退开,火红的凤炎将浓雾蚕食一空,还点燃了怪物身上的触手,怪物惨叫着拼命挣扎,整个跳进一条宽阔的河流,然而凤炎是不会被水浇灭的火,依然附着在它身上熊熊燃烧。 通穴境的怪物被一把火活活烧死,姬玉泫收起凤翼,落地后迅速抱住乐小义,以极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左表姐呢?乐小义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开口就问左诗萱的下落,刚才那一阵逃杀消耗了她太多体力。 姬玉泫瞥了她一眼,淡然回答:着剑影卫送去客栈了。 乐小义为这眼神所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姬玉泫方才的眼神非常凶狠,哪怕隔了一层面具,她依然感觉到姬玉泫的目光化作两把刀,唰唰朝她飞过来。 第493章 若我没赶过来, 你要怎么办?姬玉泫眼里透出些危险的凶光。 乐小义战战兢兢打了个哆嗦,抖得像只掉了毛的鹌鹑,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姬玉泫,没有应声。 姬玉泫挑眉, 态度冷硬地斜眼瞅她, 丝毫不为所动, 冷然追问:问你话呢, 为什么不回答? 就不怎么呀, 躲呗。乐小义眼神躲闪。 姬玉泫一声冷哼, 不老实, 刚才她都看见乐小义提剑, 摆出了斩龙诀的起手式, 这会儿跟她说不如何,都不知道该说她机灵了,还是学坏了。 望见姬玉泫明显不悦的眼神, 乐小义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敢硬撑,老老实实地垂下头,坦白从宽:我错了,我刚才打算用斩龙诀。 姬玉泫长叹一口气。 乐小义更加惭愧。 以她现在的状态施展斩龙诀,且不说能不能使得出来, 仅是她的身体就不一定撑得住, 况且, 一式斩龙诀必定耗尽她体内的真气, 若没能将那怪物一击杀死,她真气没了,反倒是跑不掉, 就真成了怪物的下酒菜了。 也不知道你这坏毛病到底从哪儿学的。姬玉泫恨声说道,动不动就赌,你有几条命啊?先前打对赌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坦然。 乐小义闻言扫了眼姬玉泫紧蹙的眉头,细声细气地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说什么?姬玉泫瞪她。 乐小义一缩脖子:说你好看。 姬玉泫得了称赞却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觉得无力。 乐小义也是个倔脾气,自己有主意得很,她若下定决心冒险,别人的建言她鲜少听得进去。 算了,懒得说你。姬玉泫哼声,决定在乐小义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前,她都不打算和乐小义好好说话。 反正说了也不听,那就不说。 乐小义敏锐地觉察到不妙,她小心扯了扯姬玉泫的衣袖,试图引起姬玉泫的注意,然而姬玉泫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一语不发地收回目光。 完了,乐小义心里拔凉拔凉的。 回程途中碰见了循着记号追来的吴拓,姬玉泫转手将乐小义交给他,从始至终没给乐小义一个正眼。 客栈很快到了,他们离开这段时间,洛青鸢着人将尸体从客房抬出去,楼上简单打扫出来,只留了左平燕一人坐着休息。 姬玉泫与看守客栈的剑影卫交接,找到被剑影卫牢牢护住的左诗萱。 左诗萱内伤极重,陷入昏迷还未醒来,洛青鸢一直守在她身边,拿了上好的疗伤药喂给她,效果微乎其微,便在姬玉泫二人回来之前,先助左诗萱运功,梳理了一番经络。 姬玉泫来时,一个周天刚刚结束,左诗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些许,但依然未醒。 得看大夫。姬玉泫替左诗萱把脉后垂眸说道。 并不是所有伤势都能自愈,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乐小义和姬玉泫一样的自我修复能力,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是要交给医师处理,辅以合适的药物疗伤,身体方能更快恢复。 修行之人都多多少少会一些医术,但大多只是粗浅地涉猎一二,真正的高手还是像洛青云、不救神医一类专攻此道的医者,他们懂得如何最大程度激发药物的效用,尽可能缩短治疗的时间。 治疗时间长短看似没有太大区别,修行者动辄成千上万年岁,短个三五天好像并无大碍。 然而事实上,修行之人大都树敌无数,一旦伤重被人知晓,便算给了别人可趁之机,伤势恢复越快,越容易摆脱危机,反之则很容易在受伤期间被人杀死。 足可见医者的重要性了。 暂时稳住左诗萱的伤,乐小义也缓过劲来,得知左诗萱伤势情况,乐小义小声宽慰洛青鸢几句,让她不要担心,等他们回到剑神宗,立马就能安排药尊者替左诗萱探看伤势。 安抚好洛青鸢的情绪,乐小义本想与姬玉泫商议一番,岂料对方理也不理她,她只能先与吴拓一起去隔壁房间见了左平燕。 行至走廊上时,有侍从快步而来,递了封奏报给吴拓,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吴拓摆手示意此人退下,而后将方才得到的消息转告乐小义:先前审讯那批黑衣人里,有个人招了。 乐小义伸手接过奏报,一目十行地看完。 随即,内力一震,这封奏报化作一蓬灰飞。 她摘下面具,走进左平燕休息的房间。 左平燕认出乐小义,眼中掠过一瞬震惊,而后目光又沉寂下去,神态恹恹地扫了她一眼,便垂下头,一语不发。 吴拓抬了张椅子过来,乐小义在左平燕面前坐下,斜斜倚靠椅背,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派人前去追回左表姐,也替你报了仇,怎么,竟然一句话也不肯说么? 左平燕掀了下眼皮,却依然保持着油盐不进的姿态。 左氏旁系与主家一直不甚和睦,头两年乐小义送了一把五品剑去左氏,助本家镇伏旁系,尽管旁系现在表面上没说什么,事实上他们背地里还是不服气的。 左诗萱年纪小一些的时候还在剑神宗修炼,不管本家之事,与左平燕左书豪等旁系高手倒也合得来,然则后来左诗萱突破骨元境回到本家,开始接手家中事务,旁系见左诗萱难以操控,便仅与之维系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是以乐小义提起,左平燕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打算好好回话。 此次左氏与剑神宗结盟,主家和旁系各派了一人跟随前往,其中主家那人在方才遭遇袭击之时不慎被杀,仅左平燕活了下来。 乐小义并不强求,让吴拓给左平燕拿了一枚疗伤的灵丹,这才咋么着说道:剑神宗明明派了人手接应,可左氏却故意赶在剑神宗的人抵达左府之前出发,途中遭遇袭击想必也是前辈意料之事。 她话音刚落,左平燕便猛地抬头,一副惊怒之相:你别胡说八道! 乐小义不为所动,甚至还轻蔑地勾了勾唇角:你又不肯开口,我只是对你的古怪行为提出合理猜测,并未大肆宣扬,怎么就不能说了? 左平燕眉头狠狠拧起,咬着唇不吭声。 说我胡说八道,你却没有理由反驳我,左氏旁系与本家不和又不是秘密,就算我不说,你觉得出了此事之后,别人会怎么以为?乐小义双手交叠,神态闲适,好像真的只是在和左平燕聊天,没有别的不良目的。 左平燕咬牙切齿。 他第一次见到乐小义还是在济州的跃龙滩,那时乐小义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跟在柳清风身后出来见世面,与周围人说话都小心翼翼,半点不敢造次。 他好恨。 当初左书豪说要除掉乐小义,他觉得乐小义根本不足为惧,还嘲笑左书豪小题大做,把没有苗头的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庸人自扰。 然而,这才短短三年,乐小义已经蜕变成他难以企及的样子,三年时间,她从剑神宗外门一步登天,成为剑神宗的少宗主,修为亦青云直上,从体元境一路突破到先天。 她每走一步,别人都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的时间。 怪他当初眼拙,如若那日夜袭,他与左书豪同去,可能历史就改变了。 剑神宗难以自救,尉迟氏也不会倒台,左氏旁系早已压垮主家的脊梁,逆位而上,这天下,也已被尉迟氏联合三皇子收入囊中。 可惜,一切都被乐小义毁了! 乐小义却丝毫不在乎他凶戾的眼神,甚至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靠着椅背,让吴拓给她倒了一杯茶。 旁系一直贼心不死,你们真当主家眼瞎看不见吗?乐小义轻轻吹了吹茶水,抿着杯沿唑了一小口,此事若穿入左家家主耳中,想必主家又多了一个可以对旁系动手的理由。 乐小义拿眼睨他,笑道:你真以为三皇子有心扶持你们上位? 猝然被提及三皇子,左平燕脸色一变: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心慌了。 乐小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放下茶盏,把玩手腕处的红豆,笑吟吟地说:你一直将左书豪视为长兄,那三皇子着人私下与左书豪见面的事,你可知晓? 左书豪答应与三皇子合作,出卖尔等行踪之事,你又是否知晓? 不可能!左平燕怒目而视,额角暴起青筋。 乐小义好整以暇,左平燕越是激动,越说明这消息对他的刺激不可忽视。 她从袖口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扔到左平燕面前,笑问: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刚才抓走左表姐的人身上搜到的。 左平燕视线落在令牌之上,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 第494章 这东西当然不是从抓走左诗萱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而是从先前那批人马袭击洛青鸢的地方找到的,袭击洛青鸢的那批人是三皇子派出来的,虽然他们极力伪装成太子部下,但这块腰牌出卖了他们。 乐小义听姬玉泫提起左书豪, 再联想左平燕等人行事蹊跷, 当下心生一计, 将三皇子人马的令牌扔出来吓他一吓。 左平燕果然被唬住了, 咬牙切齿地盯着地上那块铁牌子, 浑身都在发抖。 偏生他越激奋, 乐小义则越平静, 甚至还有点想笑, 神情寡淡地抄着手对他说:左书豪这人做事毫无底线可言, 你已经被当做弃子抛了出来,怎么,还要严防死守? 左平燕肩膀停止颤抖, 眼神却有些木讷,刚才受到的冲击太大,让他一时间没法消化。 乐小义不着急,伸手一招,那铁牌子便落回掌中:看来前辈一时间没有什么想法,在下也不着急, 等前辈想开口了再说。 就算今日不能从左平燕口中问出什么, 但此事必然在左平燕心里留下一道痕迹, 日后左平燕与左书豪再见, 恐怕嫌隙难以避免。 若在以往,乐小义绝难想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使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别人,今日这一时兴起,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叹一声:阴险狡诈。 可不是跟姬玉泫学坏了么? 乐小义回到左诗萱所在的客房,再次探看了左诗萱的伤势。 姬玉泫依然不理人,她几次递了眼神过去,姬玉泫都一副拒绝接收的样子。 乐小义无可奈何,与洛青鸢探讨起左诗萱的伤情来。 调查客栈死伤情况的剑影卫上楼来向吴拓汇报发现,这批人马手脚很干净,客栈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唯一叫乐小义等抓住的把柄便是刚才姬玉泫去追的那人留了个活口,已经交由剑影卫审讯,不知何时能探出点口风。 片刻后,有人来报,说前来接应的人马已经抵达,正驾了马车在客栈外等候。 乐小义心思一动,起身将这消息与姬玉泫说,姬玉泫淡淡地应了声嗯,面具下的双眼无波无澜,乐小义顿时就麻了爪子,心想这回果然完蛋。 姬玉泫不理她,此地人多,涉及四方人马,她也不好表现得多么热切,只能暂时按下此事不提,转头小声对洛青鸢说了两句什么,洛青鸢眼中掠过一抹精芒,喜道:当真? 乐小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亲自抱起左诗萱,吩咐吴拓:下楼,这里留两个人继续查,其他人跟我走,回剑神宗。 左平燕呢?吴拓问道。 乐小义扫了那房间一眼,哼声:他愿意走就跟着,不愿意随他去哪儿。 吴拓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垂眸应好。 临行时乐小义偷偷看了眼姬玉泫,好在姬玉泫只是不理她,正事并不落下,剑影卫随乐小义下楼,姬玉泫也不远不近地跟着。 ===第331章=== 楼下停着几辆马车,趁着现在天还未亮,没人发现客栈的异变,他们得立即离开。 乐小义视线一扫,带着左诗萱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车夫头上戴着斗笠,斗笠边缘扎着根苇草,乐小义几人上车时,车夫始终低着头,仿佛在打瞌睡。 只有乐小义觉察到这人抬了下头,斗笠下一双清明的眼睛与乐小义视线一对,继而错开。 最后一个上车之人是姬玉泫,她好像觉察到什么,瞥眼看向头戴斗笠的车夫,静了片刻,并未吭声。 乐小义所在的马车车内包括左诗萱在内只有她们四人,吴拓作为乐小义的贴身护法,上车后就坐在帘外,与车夫并驾。 马儿打了声响鼻,朝前行进之时,车架内响起些微咯吱声。 车厢内一时间无人说话,众人一路南下,耗费两日时间穿过济州抵达岳州,于济州和岳州交界之处遭遇了一波袭击,有吴拓坐镇,对方没能掀起什么风浪,数日后,一行车马终于成功抵达龙吟山。 山上路不好走,马车过不去,众人下车步行,为防出现纰漏,乐小义与洛青鸢轮换背着左诗萱上山,左平燕初时留在客栈,但乐小义等人走了半日后,他又追了上来,不声不响地吊在队伍后面。 乐小义没理他,也不让别人理他,一副等他自生自灭的样子,反倒叫左平燕受了不小惊吓,愣是一路跟着他们的车马来到龙吟山。 剑神宗里已经聚集了一些各宗各派的人马,由祁剑心和阎云清接待,倒是没有乐小义什么事。 她先前离开宗门,下山前往南蛮荒野,本就做了一年半载难归的打算,岂料这才过去两个多月,她就回来了。 不过回来又多了一身伤,若被祁剑心知晓,又少不了一番责骂。 思及此,乐小义又偷偷朝姬玉泫看过去,对方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这都三五天了,姬玉泫和她乘坐一辆马车,却自始至终不搭理她,叫她极为心焦,又毫无办法。 乐小义扶了把脸上的面具,偷摸地龇了龇牙。 守山长老没认出乐小义,但他认识吴拓,乐小义等人畅行无阻,一直到内门的剑宏殿。 祁剑心处理联盟之事去了,只留阎云清守在殿中,乐小义等人抵达后,没贸然进殿,先让吴拓进去禀报,待阎云清应允,也只乐小义那一车的人步入殿中,余下剑影卫和玄天宫之人,全都留在殿外候命。 乐小义没在剑宏殿待太久,祁剑心赶回来之前,她就领着人走小路溜回承义轩。至于那些留在剑宏殿外的人马,则全部交由吴拓安排。 及至承义轩时,门口立着个灰色袍子的人,头戴斗笠,正是先前驾车的车夫。 那人见到乐小义来,回头欲摘斗笠,乐小义朝其做了个手势制止,而后领着此人一同步入轩内,揭了脸上面具,让管事安排一间空房安置左诗萱。 待一切办妥,乐小义将左诗萱交给洛青鸢照看,而那车夫也终于得以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易容过的脸孔。 再除去面上易容,此人可不就是洛青云么? 二姐姐?洛青鸢喜不自胜,虽然先前就听乐小义说洛青云离了洛府南下,要随他们一同前往剑神宗,她还有些难以相信,毕竟洛青云乃一家之主,洛府离了洛青鸢洛青城两个倒都没什么,若离了洛青云便难了。 不知多少人在洛府盯着,洛青云走了,洛府怎么办呢? 是枫红雨。洛青云回答道,她前阵子突破先天,又极善伪装,我让她暂时假装成我的样子,代我看着洛府,若有变故,也能通过玄天宫迅速向我汇报。 这主意其实是乐小义提的,洛青云要借龙脉给乐小义疗伤,总不能将龙脉搬到洛府去,也不能将那药方假手于第三人,那必然就需要洛青云到剑神宗来。 可洛青云身边眼线众多,如何瞒天过海,又不过于影响洛府诸事便成了这计策中重中之重的一环。 起先乐小义是想让洛青云扮成剑影卫,与她一同南下。 但思来想去,剑影卫自身修为都在魂元境之上,乐小义勉强还能做做样子,换成洛青云则欠缺些火候,万一路上遇到伏击,以洛青云的实力恐怕难以应对,还可能暴露身份。 玄天宫已经提早探听到风吹草动,有人盯上洛青鸢,并很可能在途中对洛青鸢动手。 如此,乐小义便与姬玉泫联手,与姬玉泫一同护送洛青鸢南下,让洛青云扮作一个不起眼的车夫,中途再与她们汇合。 洛青鸢知晓前因后果,大呼震惊,洛青云来剑神宗不知鬼不觉,这一暗度陈仓之举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洛青云表明身份后,笑道:我只能在剑神宗待两个月,替乐少宗主修复丹田之后,我就得回去了,拖久了怕出事。 乐小义对此表示理解,有龙脉相助,洛青云对治好乐小义丹田的把握大大提升,时间也大幅缩短,最麻烦的丹田修复了,后续养身则容易许多,主要耗材都有玄天宫提供,洛青云无所顾忌。 她当下便开始替左诗萱把脉看伤,开了一张药方给洛青鸢,嘱咐道:对方未下杀手,故而伤势虽重却无性命之忧,你拿这药方抓药,每日早晚各一剂,慢慢养着便好。 洛青鸢追问:那她什么时候伤势能愈? 三日能醒,醒来便可配合纳气疗伤,可若要痊愈,还需要半个月。洛青云微笑轻拍洛青鸢的肩,正好这段时间你没什么别的事,她现在这个样子,跑也跑不了了。 洛青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洛青云话里的意思,顿时面色一红,羞道:二姐姐你胡说什么呀! 第495章 我胡说了什么?洛青云似笑非笑地说, 你又在想什么? 见了洛青云的表情,洛青鸢哪里不明白自己被耍了,洛青云分明就是故意在打趣她。 长再大都脱离不了洛青云的魔爪,洛青鸢愤懑地躲了躲脚, 转头去看左诗萱的伤, 不理这位性格恶劣的姐姐了。 洛青云和乐小义离开房间, 留给洛青鸢和左诗萱单独相处的时间。 方才回到承义轩姬玉泫便不见了, 乐小义不知她的下落, 但想必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乐小义先领着洛青云去了一趟书房, 两人商议之后的安排, 划定了治疗时间。 这时屋门被人敲响, 乐小义道了声请进,姬玉泫便推门进来,手里拿了几个玉匣子。 乐小义看她, 她避开视线不与乐小义对视,将玉匣子放在乐小义书桌上,转身就走。 这还了得? 乐小义赶忙拽住姬玉泫的胳膊,转头朝洛青云递了个眼色。 洛青云微微一笑,在姬玉泫之前拉开门出去,于廊上等候乐小义处理自己的事。 小泫。乐小义开口, 一脸着急, 你都四天, 不, 五天没理我了。 这几天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她遇到问题,下意识想找人商量, 可惜每次姬玉泫都躲开她,以至于几天下来,她心慌意乱,整个人都不太好。 姬玉泫依然戴着剑影卫的面具,铁面下双眼波澜不惊:乐少宗主,你有什么吩咐? 乐小义哪里听不出来姬玉泫还在生她的气,自从那天夜里回来姬玉泫就一直在气头上。 这回姬玉泫显然是铁了心不理她,乐小义眼泪汪汪,一脸诚恳: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 乐少宗主怎会有错?姬玉泫扬眉,阴阳怪气,况且我也没怎么样,乐少宗主是有主见的人,惯会自己拿主意,旁人劝说不得,既如此,不言不语岂不就合了少宗主的意? 与霍烨交易也好,贸然取血救人也罢,甚至一身伤时,与通穴境的怪物交手,还要赌那微乎其微的胜率,这一次,姬玉泫动了真怒。 再多的借口都不能掩盖乐小义此次行事鲁莽,但凡姬玉泫慢几息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姬玉泫这番话,乐小义都快哭出来:我不会再如此莽撞了,真知道错了,小泫。 她一步一步迈上高位,追逐着姬玉泫的脚步,从一开始的仰望到渐渐能与之平起平坐,如说心态没有一丝改变,也是自欺欺人。 她不再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越来越激进,喜好冒险。 自上次从忝州回来,经秦幼渊一事,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有时候连姬玉泫的话也听不进去,当她们意见相左之时,她会下意识更偏向自己的决意,故而屡屡做出不理智的决策和判断。 不能完全说她是错的,毕竟她的选择也有一定的道理,并且在某些时刻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与姬玉泫相比,她真的很不成熟。 尽管多了许多得以展现自身才智的机会,事实上若换成姬玉泫,行事会更加稳妥,万无一失。 姬玉泫一直纵容她,不将这些话放在明面上讲,就是希望她能自己想通。 但是乐小义一次又一次蒙混过关,用些偷奸耍滑的小技巧安抚姬玉泫的情绪,治标不治本,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继续这样下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这一次与乐小义疏远,姬玉泫也是痛下决心,逼自己不要总想着乐小义如何,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反而容易迷失本心。 她也趁此机会重新审视了她和乐小义近来的关系,似乎许多时候,她们都太想当然了。 两个人在一起,由于性格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必然会产生分歧和矛盾,因此需要互相磨合包容,并非只是单单的喜欢,便可毫无顾虑地相处。 毫无疑问她们都很信任对方,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人便会有缺点,姬玉泫如此,乐小义亦如是。 人往往对自己的缺点难以觉察,若与之关系密切的人不阻止纠正,还一再纵容,用漫长的拉锯换取短暂的欢愉,得不偿失。 一旦有隔阂未能解决,迟早会变成难以抚平的伤口。 她们外在的压力已经沉重如山,若内部还不能统一意见,每走一步都要挂心于对方的安危,因此提心吊胆,她们能继续这样坚持多久呢? 姬玉泫不愿乐小义受到伤害,任何时候都是。 所以在她可控的范围内,她希望乐小义警醒一些,至少她们没在一处,不能相互支援之时,彼此都没有后顾之忧。 不论是对待感情,还是处理事务的能力,姬玉泫总要比乐小义成熟一些。 乐小义心里明白,一直以来,她都被姬玉泫保护得太好了,外界铺天盖地的赞扬蒙蔽了她的心智,让她信心膨胀的同时,对自己定位失衡,变得娇纵却不自知。 如果她不能找回自身的谦逊,收起不该滋生的傲慢,对她日后的发展有害无利。 乐小义收紧五指,牢牢握着姬玉泫的手腕,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你信我。 日后诸事,必先三思而后行。 姬玉泫目光柔软下来,问她:若你再犯如何?这次,她可不会轻易揭过。 乐小义咽了一口唾沫:那就那就 嗯?姬玉泫扬起的尾音婉转而勾人。 压下心尖悸动,乐小义痛下决心:任你处置,绝不还手。 姬玉泫便笑:那你胆敢再犯的话,犯一次,躺一年,不得翻身! 乐小义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姬玉泫说的不得翻身是什么意思,小脸儿刷的一下涨红,讷讷没有言语。 姬玉泫揭开脸上的面具,凑近乐小义,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乐小义久未品尝甘香,留恋姬玉泫唇间柔软,还想再凑近一些,却被姬玉泫推开。 好了,让洛家主进来吧,你的伤要紧。 乐小义这才想起,洛青云还在屋外候着。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赧然,故作正经地退回椅子上坐好。 姬玉泫笑吟吟地扫她一眼,复戴上面具不再多言。 洛青云守在屋外,不多时便听见乐小义唤她进去。 她推门进屋,扫过乐小义故作淡然的脸孔,眼里却藏着两分笑意,好似有些打趣的味道。 乐小义装作看不懂她的表情,也不分心于姬玉泫,眼观鼻,鼻观心,摸着姬玉泫方才拿过来的几个玉匣子,提起医治丹田之事。 说到正事,洛青云也正了脸色,应道:随乐少宗主的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乐小义点头:既然如此,就从明日开始吧。 反正宗内有祁剑心坐镇,并没有乐小义什么要事,若硬要说有,便只得治伤这一条。 她早日养好了伤,就能早日恢复修炼,否则一直这样下去,还会被姬玉泫再甩开一大截。 姬玉泫拿来的玉盒子里是些乐小义疗伤要用到的药材,这些本是先前去药神谷时要交给不救神医的,岂料药神谷中变故,不救神医对乐小义的治疗中断,姬玉泫便将这些药材一起拿了回来。 如今又派上了用场。 乐小义留洛青云在承义轩住下,整个剑神宗里,安全的地方寥寥可数,后山禁地算一处,此外是剑宏殿与宗祠,再次便是承义轩了。 要说方便自然是承义轩为上上选。 洛青云没有推辞。 送走洛青云后,乐小义领着姬玉泫一同去后院寻左云琴,左云琴得知左诗萱受伤,连忙起身前去探望。 洛青鸢刚给左诗萱喂了药,众人为防打扰左诗萱休息,便在院中聚了聚。 姬玉泫未表明身份,安静地跟在乐小义身边,阿九注意到她,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而后很快挪开。 日暮时分,吴拓行至院外,敲响门扉,乐小义抬眼,知其有要事欲禀,便与洛青鸢、左云琴等人知会一声,领着姬玉泫与吴拓一同回书房去。 左平燕说要见少宗主。吴拓禀明来意。 乐小义嘴里轻啧了声,与姬玉泫对视一眼,方道:不必理会,让他明天午后再来这里。 吴拓领命退下。 怎么不今日见见?姬玉泫立在乐小义身侧,话语中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乐小义撑着下颌回头看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不天色已晚,明日既要疗伤,便该早些歇下。 说着她打了个呵欠,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全靠着一股意志强撑,加上姬玉泫不理她,当真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和姬玉泫和好,她当然要赖一会儿,不然一入禁地闭关又是两个月,期间姬玉泫必不会在剑神宗久待,到时候想见都见不着了。 第496章 你现在就要歇?未免太早了。姬玉泫看了眼窗外天色, 神情无奈。 乐小义今日回来得早,现在刚过戌时,虽说冬日天暗得比平日早一些,但除了乐小义所在的院子, 别的地方都灯火通明。 ===第332章=== 哪里早?乐小义呵欠连天, 说着要睡, 立马眼睛就睁不开了。 她凑过去抱住姬玉泫的腰身, 不由分说搂着姬玉泫转向里间, 两人双双倒在榻上。 姬玉泫本以为乐小义找那么多理由想早早歇下是不是想做点别的, 但没想到的是, 她怀里的人脑袋刚沾着枕头, 立马呼吸就平稳了, 睡得像个小猪崽儿似的。 姬玉泫: 这几日她不理人,真是苦了乐小义。 乐小义说睡就睡了,不仅睡得香, 还睡得久,第二天过了巳时才醒来,睡了超过六个时辰。 昨夜下榻之时困倦难当,根本来不及换衣裳,是她入睡之后姬玉泫替她将衣服脱下来整理好了放在床头,等她睡醒, 姬玉泫已经出去了。 衣服上面压了张白纸, 上书几个蝇头小字, 是姬玉泫的笔迹。 说宫中有事, 先行离开,多的关心一句也没有。 乐小义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望着纸上这一行字,无奈地撇撇嘴。 回到剑神宗自不必再穿剑影卫的衣裳,乐小义拿起姬玉泫替她整理的衣服换好,梳洗整洁再推开屋门,吴拓照例候在门边,乐小义问他:左平燕还在吗? 吴拓点头:是,他一直候着。 去后山禁地之前,左右也就这一件事,乐小义没有再推,应道:去见见。 左平燕被安排在主屋旁的偏厅,乐小义走侧门进去,绕过屏风,就见左平燕在屋里来回踱步,神态焦虑不安,桌上给他倒的茶水动也没动。 乐小义心里更有把握,人未进屋,先爽朗一笑:前辈这么早就来了? 左平燕哪里不知乐小义是在故意刁难,但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向乐小义问安。 昨夜在外等候之时,他收到家族探子来的书信,左书豪果然和三皇子的人私下接触,却未告知于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无疑都佐证了乐小义前几日与他说的那番话。 乐小义一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在主位上坐下,非常彬彬有礼地请左平燕也落座。 左平燕耐着性子与乐小义寒暄,见乐小义始终不慌不忙,也不提及正事,他先忍不住开口:乐少宗主,倘若左书豪想除掉我所在这一脉旁支,自己吃下家族传承的独食,选择与三皇子联手,那我该怎么办? 与左书豪相比,左平燕的脑子要单纯许多,不怪左书豪与三皇子私下联系却不带着左平燕,如果他们有什么筹谋,叫左平燕知晓了,以左平燕的性情,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泄露出去。 乐小义笑了笑,反倒宽慰起他来:前辈何故这般着急?捕风捉影之事,仅仅只是在下一番猜测,做不得准的,还需细细调查,前辈也莫要心焦。 乐小义越是不急,左平燕就越急得不行,他断定乐小义是在跟他唱花脸儿戏,人心凉薄,左氏旁系内斗,乐小义指不定高兴呢,哪里会主动给他出主意? 他只能尽早表明自己此行的诚意:乐少宗主,左氏如今一日不如一日,本家势微,左书豪又是个狼子野心之人,我这些年跟着他,只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可我没想到,这左书豪贪心不足,不仅想对付主家,就连我这一脉,他都想连根拔除。 左氏人丁不旺,几次变故之后他们同辈之中就只有左书豪、左平燕和左诗萱的父亲左岩风及左云琴四人而已。 左岩风娘胎里带了病,需要一味罕见的五品药才能救命,对左书豪而言不足为惧,只要左岩风一死,左诗萱再不知出个什么变故,主家便后继无人。 除非左相南一把年纪了还能再生个小儿子,否则主家传承必定要从左书豪和左平燕两人中选一个来继承。 在乐小义提到这件事之前,左平燕就已经有所怀疑,特别是最近,他屡次受挫,早就对左书豪心存不满,怀疑左书豪故意挤兑他,要将他除去,好独自继承家族传承,但碍着彼此的颜面,没有说明白。 这下,乐小义误打误撞,将朦朦胧胧的遮羞布撕下来,左平燕不得不警醒,连自欺欺人的想法都不允许存在了。 这也是为什么乐小义和他说了那番话后,他如此焦虑难堪。 乐小义心里暗道左平燕当真好骗,由此可见,此人平日对左书豪也非尽信,虽然同为左氏旁系,互相合作的同时又彼此提防,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猜测,也不敢当面同左书豪对峙,方让她钻了空子。 既然总有一方要依附,比起左书豪,你为什么不选择更加名正言顺的主家?乐小义提出自己的疑问。 由左平燕方才那一番话,她听出来左平燕并非真的想篡夺主家的传承,相比于夺位,他更愿意守成,如果他不是装出来的,那他这些年想必一直在受左书豪的挑唆和影响。 左平燕脸上露出两分为难之色:因左书豪的缘故,这些年我与主家处处作对,虽有左书豪的挑唆之因在内,也不能摒除我自己的私心,如今就算我想重新站位,想必主家也不会允许。 这句话算是说得比较中肯,乐小义收起眼中嬉笑,稍稍正了两分脸色。 他拧起眉叹了一口气:况且,主家势微显而易见,主家找到神药替左岩风续命的几率实在太小了。所以,站位主家就必定意味着失败。 虽说如此,他还是觉得不甘心。 乐小义眼珠一转,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断定左岩风找不到需要的神药?我记得左氏有好几个几位出色的炼丹师,他们应该能接触比较广阔的资源,找到传说中的五品灵药,还是很有把握的。 左平燕叹息:潘药师是左书豪的人。 潘药师是左府修为最高的炼丹师,也是左氏三位炼丹师中最有威望的一个。 可他竟然是左书豪的人。 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要想截下有关五品药草的消息,实在易如反掌。 乐小义目露深思之色,不等她继续问,左平燕又道:除了潘药师,主家三名丹师,其中两个都听命于左书豪,另外一个则是个刚入行的晚辈,修为和能力都最低,只能炼出三品灵丹。 这一位在左平燕口中称作晚辈的年轻的丹师是灵元境修为,相比于另外二人,的确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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