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接下来就拜托前辈。 弑鬼道人无奈,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乐小义一惊,姬玉泫解释道:如果尉迟霁当真在堂口内,那么就属于他们宗内之事,你我倒不便插手了。 姬玉泫这样一说,乐小义便明白过来,也对姬玉泫的打算心领神会。 你想去金氏看看?哦,不,你是想让左氏的人去金氏看看?姬玉泫派弑鬼道人去鬼道宗的堂口,说明她认同乐小义的判断。 ===第183章=== 至于岳东金氏,若乐小义没有记错,这个家族是附属于左氏的,此时却当着左氏的面庇护尉迟氏的人,可见其心险恶。 姬玉泫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笑道:现在你都能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乐小义也笑了,因为左云琴出事紧绷了两天一夜的心神终于放松了些许,与姬玉泫开起玩笑:还不是因为小泫教得好。 姬玉泫嗔她一眼,而后煞有介事地点头:的确是,各种意义上都教得好。 乐小义听明白了姬玉泫的言下之意,顿时红透一双耳朵,吭吭哧哧不再应声,姬玉泫愉悦地弯起眉,调了个人去左氏传消息。 果然如姬玉泫所料,左氏得知金氏暗中援助尉迟氏后,立即派了一名通穴境长老前去金氏府上。 金氏是典型的墙头草,尽管金氏有祖传的五品震魂鼓镇族,可金氏内部并无通穴境以上的高手,所以金氏既不敢得罪尉迟氏,也不敢得罪左氏。 左氏长老突然登门,金氏家主吓得两股战战,济州谁不知道上次尉迟氏府上变故,左氏本家获赠剑神宗五品宝剑,此事说明左氏本家近些年来虽然势微,但身后仍有剑神宗为之撑腰,远远不是一个小小金氏能得罪得了的。 而剑神宗背后又有蓬莱仙境做后台。 丹煞代表鬼道宗要保尉迟霁,金氏夹在几大势力之间难以做人,金氏立身济州,又不能说搬就搬,尉迟氏背景再大,济州也属于左氏的势力范围。 左氏长老一逼问,金氏家主见事情败露,怕被左氏追责,立马全部招供,说是受鬼道宗胁迫,身不由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在说尉迟氏逼良为娼,而他身不由己。 金氏一番说辞左氏长老不知信了几成,他一挥衣袖,喝问:既是尉迟氏逼迫,那老夫代表左氏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立即停掉震魂鼓,交代左云琴一魂一魄的下落,其二 左氏长老话音一顿,冷哼之声如平地惊雷:继续替尉迟氏遮掩,金家灭门。 金氏家主浑身抖若筛糠,几乎整个人匍匐于地,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是鄙人不肯停震魂鼓,实在是这震魂鼓此时不在府中,尉迟氏以借之名行盗贼之实,将那震魂鼓从鄙人手中抢走,还请左长老明察。 左氏长老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金远瑞,究竟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你以为我老糊涂了?金氏镇族之宝,岂是说给尉迟氏就给尉迟氏的?就算你同意,你们金家祖先也不会同意,尉迟霁还能用的了你金氏的镇魂鼓?除非是你派了金氏之人协助尉迟霁! 金远瑞脸色灰青,百口莫辩。 盛怒至极的左氏长老猛一拂袖,一股大力将金远瑞拽出去,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左氏长老攥住了喉咙:说,震魂鼓现在在何处? 金远瑞一张圆脸有些扭曲,他咬着牙,十分痛苦地说道:在鬼道宗的堂口,开鼓的人是我族金栎。 左氏长老得到消息,甩开金远瑞,回身离开金府,在他身后,金远瑞那张讨喜的圆脸阴沉下来,眼神中透出几分阴狠,自言自语道:区区一个二流家族,空有世家之名,也敢瞧不起我金氏,狂妄自负,自寻死路! 第259章 左氏长老离开之后不久, 有金氏仆从小心离开,在附近市集上绕了几圈,甩开所有跟踪之人, 这才没入人群之中, 去向未名。 姬玉泫与乐小义二人在玄天宫据点等候消息, 弑鬼道人是鬼道宗的溯源境高手, 按理说一个来回顶多半日, 但这会儿已经去过三个时辰,天色擦黑,弑鬼道人仍然未归。 乐小义渐渐有些心浮气躁, 姬玉泫在书房安排事务, 她则在院中来回踱步。 药尊者说的七日时限,如今已过去两日了, 时间越往后走,乐小义的心情就越焦急沉重, 她没有能救回左云琴的把握,这让她感到焦急的同时, 还有无能为力的痛苦。 忽然,有侍从自院外快步行来, 路过乐小义时朝她颔首, 问道:少宫主可在书房? 在的。乐小义也朝此人回礼。 其人于是快步行进书房。 片刻后, 姬玉泫从书房内快步行出,乐小义回头看见她,见其神色沉郁, 似有不好之事发生,便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弑鬼道人回不来了。乐小义闻言一惊,姬玉泫继续道,鬼月行现身鬼道宗堂口,将弑鬼道人带走了。 鬼道宗宗主大弟子,鬼月行?! 鬼月行出现在鬼道宗堂口必然不是巧合,他是特地来寻弑鬼道人的。 乐小义脸色灰青,感觉肩膀上仿佛压了一座山。 宗主大弟子亲自出面,足可见鬼道宗宗主的立场,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弑鬼道人与玄天宫真实的关系,借这次左云琴魂魄被收之事,肃清宗内内鬼。 姬玉泫的脸色也不好看,一个溯源境高手的人情,没有换来足够价值的报酬,仅仅只得到了一个有待取证查实的猜测。 不过鬼月行带走弑鬼道人,给尉迟霁藏身鬼道宗堂口的可能性加了码,如今姬玉泫手下调查到的鬼道宗堂口内有一名通穴境,两名魂元境高手,及灵元境丹元境长老若干和一个半残的溯源境的尉迟霁。 除此之外,还有多少暗桩埋伏,不得而知。 以玄天宫济州分堂的实力,倾尽整个堂口的力量,也不见得能拿下鬼道宗的分堂。 局势有点棘手。 乐小义也知道这件事难办,可她从剑神宗带出来的只有一个阿九。 剑神宗的人虽然还没查到济州来,但祁剑心找到左云琴的魂魄在济州范围是迟早的事,所以乐小义不能以少宗主的身份联系剑神宗在济州的附属势力。 这样的压力之下,乐小义清晰地意识到人力有时尽,如果没有自己的班底,只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的话,能做的事太少了,而且行动也会因此有所局限。 可她的实力摆在那儿,骨元境修为,说上天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天资不错的后辈,没有开宗立派的资本,也难以服众,尽管她可以依赖姬玉泫,但她和姬玉泫的关系又不能让太多的人知晓。 如果换一个身份,或许就没有那么掣肘。 乐小义正想着,忽然又有侍从来报,是祁剑心给姬玉泫传的信。 姬玉泫看过之后,顺手就把那封信递给乐小义,乐小义捡起来一看,愁眉稍松。 祁剑心以传音驻留济州的剑神宗长老,向玄天宫发讯,信虽然发给了姬玉泫,但信上的内容却是写给乐小义看的,他叫乐小义不用再躲,若需人手,便持身份腰牌寻邹氏邹贺。 邹氏是附属于剑神宗的世家,剑神宗为邹氏培养了不少后辈子弟,如今邹氏家主的弟弟就是剑神宗的魂元境长老。 祁伯父果然还是非常关心你。姬玉泫微微一笑,如此一来,加上左氏和邹氏两家,比之先前胜算略大几分。 姬玉泫细细计算了各自兵马,左氏本家应该能出一个通穴境和两个魂元境高手,邹氏再能出一个魂元境高手,配合玄天宫的人,差不多了。 乐小义得到祁剑心的支持,暂时摆脱了刚才郁郁的心情,不过今天思考的问题在她心里埋下一个种子,还需细细思量。 按照祁剑心所言,乐小义立即乔装离开玄天宫据点,甩开四处眼线,在阿九的带领下左拐右拐地找到邹氏的药堂。 乐小义朝掌柜递了腰牌,其人一惊,忙恭恭敬敬地请乐小义入里间稍候。 不多时,邹贺来到药铺与乐小义见了一面,约定好之后会面的地点和时间,乐小义离开药铺后,没再回玄天宫的据点,径直去了鬼道宗堂口附近的酒楼。 而阿九则带着乐小义的话去了一趟左氏。 酒楼小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乐小义以前在岳州吃过一次亏,这一回再遇着小二套话,她半句也不理,点了几壶酒,拌着解毒丹饮下。 天渐渐晚了,酒楼打烊,乐小义扮成一个醉鬼,颠三倒四地从鬼道宗堂口外经过,然后醉倒在不远处的街角。 去去去,一边儿去!守门的弟子一脸嫌恶,其中一人走过来拿刀鞘推乐小义的肩膀,让她快些离开。 乐小义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句,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走,这时,忽然轰隆一声响,鬼道宗堂口内暴起一声巨响,正赶人的守门弟子一惊,顾不上乐小义了,着急忙慌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与他的同伴一样,不时扭头看向远处燃起的红光,等他再回头时,忽然发现刚才街角那个醉鬼不见了。 许是什么时候走了吧。 乐小义翻墙而过,眨眼间潜入暗处,未惊动任何鬼道宗之人。 她身着夜行衣,一路上贴地或贴墙脚而行,朝方才轰鸣声传来的方向飞快移动。 那是姬玉泫给她的信号,找到了左云琴魂魄所在。 爆破发生的一瞬间,鬼道宗堂口内驻守的通穴境高手立即出现,并拦截了造成如此动静的左氏高手,与此同时,左氏之人擅闯鬼道宗堂口欲夺震魂鼓的消息不胫而走。 左氏长老一心要夺震魂鼓,鬼道宗高手与之打得难解难分。 除此之外,另外两名玄天宫的通穴境高手则悄无声息地潜入堂口更深处,直奔尉迟霁而去。 余下诸如邹氏高手,则配合左氏长老拦截鬼道宗的长老和弟子。 乐小义怀里揣着一个魂瓶,这是弑鬼道人走之前留给姬玉泫的一件可以承纳魂魄的法器,品阶不比震魂鼓高,但贵在有用,而且这枚魂瓶,可以掩藏魂魄的气息。 此物的炼制之法已经失传,即便在鬼道宗内,也没有几个人手里有类似的魂瓶。 姬玉泫交给乐小义一项任务,让她躲在暗处,趁乱取走左云琴的魂魄。 鬼道宗和尉迟氏再神通广大,也料不到乐小义能凭借两大法器的掩护避开魂元境修为高手的耳目,也料不到乐小义敢以身涉险。 这是乐小义的机会。 乐小义循着的声音一直走,那轰隆之声越来越大,战况激烈,藏在堂口中的尉迟霁果然被玄天宫的高手逼出,乐小义远远一望,锁定了尉迟霁方才藏身的那处小楼,将体内金符催发到极限,加快速度赶过去。 她从小楼背侧借树荫遮掩攀上楼阁,一间一间找过去,院内还有几个丹元境的暗桩,都被鸿蒙剑心提前发现,乐小义小心绕开这些暗桩,在书房的桌子下面找到一条打开的暗道。 刚才尉迟霁就藏身于此,但被玄天宫的高手发现了,在玄天宫通穴境高手闯入之前,他先跑了出来。 乐小义在暗道外观察片刻,没有犹豫,打开暗道钻了进去。 暗道内漆黑一片,但以乐小义的目力,勉强还能分辨脚下的石阶。 再走十余步,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暗室。 暗室内贴了许多黄符,地面上还画了阵,乐小义认得这种阵,先前她在仟州地底,遇见那名假扮姬玉泫的女鬼时,见到过类似的阵。 这种阵就是用来禁锢魂魄的,比起仟州岚江地底的那个阵,这一个显然粗陋简单得多。 暗室里看起来什么也没有,但魂魄本就没有形体,只不过修为高深一些的魂魄能在特定条件下具象化让人看见。 左云琴自身是丹元境修为,魂魄不足以具象化,何况这魂还是残魂,看不见摸不着,即便乐小义感官敏锐至极,也只能有一点模糊的感觉。 但这已经足够。 有了这一点感应,乐小义可以断定左云琴的一魂一魄就在这间暗室里。 乐小义立即取出魂瓶,对空道:娘,一会儿我会解开这道阵,你就到这个瓶子来,我带你回剑神宗。 说完,乐小义一只手拿着魂瓶,一只手取出一枚黄符,沾了血贴在地面的符阵上。 这符也是姬玉泫所给,可以破除禁魂阵。 黄符贴好的一瞬间,乐小义似听见嗡一声响,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仿佛看见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扑过来,一瞬间钻进她的眼睛里。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夺舍?! 乐小义心头一震,瞳孔骤然收缩,难道这暗室是个陷阱?! 下一瞬,她在自己的识海中看清了那魂魄的长相,的的确确是左云琴,只是左云琴的眉心有一点奇怪的符印。 第260章 乐小义提在嗓子眼的心没能放下去, 她愣愣地看着左云琴,头皮发麻的同时,心跳也越来越快。 左云琴看向她的目光太陌生, 仿佛此时站在眼前的, 只是一个与她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乐小义或许可以解释, 是因为这一魂一魄被取走的时候, 没有见过她, 所以它们不知道乐小义是左云琴的女儿。 她也可以解释,这一魂一魄或许不掌管记忆,所以它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可不管她脑海中浮现出多少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都压不下她的不安。 乐小义紧抿着唇, 朝左云琴迈了一步,刚想出声, 那模模糊糊只有一层虚影的女人忽然朝她笑了笑。 一时间,乐小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那个笑容是陌生的, 戏谑且傲慢,是温柔如左云琴不会露出的笑容。 乐小义心跳如鼓, 同时也心乱如麻。 她想到了药尊者说的傀儡术,仿佛有一盆凉水当头泼在她的脑门上, 让她险些晕厥过去。 她忍着心慌, 咬牙唤了声:娘, 您认得我吗? 左云琴不说话,只是无声地笑,笑得瘆人。 乐小义退后一步, 感觉这一幕分外诡异。 可不等乐小义再有多的动作,左云琴一步迈出,须臾即至乐小义眼前,然后探出一只手,轻飘飘地捏住乐小义的喉咙,将她提起来。 乐小义挣扎起来,内心沉痛的同时,还觉得格外荒唐,明明左云琴是她的娘亲,却在尉迟氏的诡计胁迫下,要亲手杀死她。 而她又不能用之前对付墨尘洹的方式对待左云琴,一旦她抹除了左云琴这一部分魂魄,剑神宗躺着的左云琴的肉身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尉迟氏,鬼道宗。 仇恨喧嚣,无休无止。 乐小义被扼住喉咙,整个人沉入痛苦的深渊中难以自拔,她双手捧住左云琴的手腕,试图挣脱钳制,可左云琴魂魄的修为远高于她,哪怕只有一魂一魄,也不是乐小义能抗衡的。 明明魂魄不该有窒息的感觉,乐小义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切身体会到无法呼吸的痛苦。 娘乐小义喃喃道,脸色煞白一片,我是,小义啊。 这话一落,左云琴动作稍顿,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被乐小义分毫不落地捕捉。 可这挣扎只短短须臾,随后左云琴再也听不见乐小义的声音,不管乐小义如何挣扎,她都要将乐小义置于死地。 ===第184章=== 乐小义注意到了,方才左云琴眼瞳挣扎的一瞬间,她眉心的符印也亮了起来。 一定是那古怪的符文作怪! 乐小义稳住心神,一边抵挡左云琴,一边思考破除那枚符印的办法。 她一凝神,身后便聚起一簇金色的光点。 在她的识海中,鸿蒙剑心拥有显现的形态,那金光在乐小义身后聚成一把寸长的小剑,锃一声响,飞扑出去,钉向左云琴的眉心。 叮 一声轻响,乐小义眼露惊讶,小剑被弹开了。 那枚符印却毫无损伤的痕迹。 乐小义顾及左云琴的安危,无法完全发挥出鸿蒙剑心的实力,而在左云琴魂魄中种下符印的却是自身为溯源境高手的尉迟霁。 乐小义怒目圆睁,她想不到别的办法,难道只能这样坐以待毙,被自己的娘亲亲手杀死吗? 若她今日死了,往后有朝一日,左云琴能醒过来,她怎么能承受? 乐小义既悲且痛,可她对此毫无办法,连受永夜兽眼加持的鸿蒙剑心都碎不了那个符,她能怎么办呢? 在乐小义的脖子即将被拧断的瞬间,一股滚烫的气息从胸前涌入,灌进乐小义的识海。 乐小义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卍字佛印划破虚空,印入左云琴的天灵。 诡异的符印轰然破碎,左云琴掐乐小义喉咙的动作猛然顿住,眼神震惊慌乱,乐小义目瞪口呆。 是哪位高人相助? 这样想着,左云琴飞快离开乐小义的身体,乐小义肉身一震,猛然回魂,第一时间低喝:娘!进魂瓶,我们一起回去! 一室寂静,乐小义看着毫无动静的魂瓶,内心非常焦急慌张,难道刚才那一瞬间,左云琴就跑走了吗? 这可怎生是好? 乐小义在暗室中踱步,再等了一会儿,又唤:娘!别担心,也不要害怕,跟我回去好吗?求你了! 乐小义很担心,更多的是恐惧,如果魂瓶再无动静,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左云琴跑走了,她要到何处去寻? 就在乐小义六神无主,将下决定离开暗室,出去碰碰运气的时候,魂瓶终于亮起一点朦胧的白光。 乐小义大喜过望,眼眶蓦地红了。 她飞快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拧好魂瓶,将其收入胸前的衣兜。 罢了,乐小义原路返回,快步登上与暗室相连的石阶,回到书房。 一转身,门口黑压压一片晃动的黑影,鬼道宗的增援来了。 胸前印纹解开,一层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乐小义的身体,借由黑雾与夜色的遮掩,乐小义在这些援兵眼皮底下溜出去。 战斗还在继续,玄天宫通穴境高手与受伤的尉迟霁打得难解难分,乐小义躲进屋檐下的阴影,从来时的路离开鬼道宗的堂口。 是夜,乐小义没有去玄天宫的据点,而是转道去了左氏,与左诗萱见了一面。 乐小义在左氏待到天亮,昨夜鬼道宗遇袭的消息传了出来。 左诗萱将外边的风声转告给乐小义,说是左氏夜袭鬼道宗的堂口,欲替金氏夺回被鬼道宗拿走的震魂鼓,左氏高手得到邹氏助力,对鬼道宗堂口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但左氏长老没想到金氏突然反水,竟被那金氏后人用震魂鼓所伤,而后中途离开,扬言要让金氏付出代价。 至于玄天宫和尉迟霁的那场交手则半点风声也没有,江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左氏与鬼道宗的争端上,明明前不久左氏和鬼道宗还同仇敌忾地对付尉迟氏,转眼间,左氏就与鬼道宗反目成仇。 大势力间尚且如此,又何况小门小户的人呢? 江湖纷杂,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玄天宫那一战收效如何,乐小义无从知晓,此事罢后,她在左氏本家待了半日,收到姬玉泫的传信之后,第二天正午,假扮成左氏仆从离开,避开一切可疑视线后,绕道去了玄天宫的据点。 据点内气氛凝重,乐小义来了才知道,原来昨晚拖住尉迟霁的那两个通穴境影子一死一伤。 尉迟霁就算受了伤,到底是溯源境修为,影子凭借通穴境的实力将之拦下来,拖到乐小义成功救走左云琴,已经是他们能做到最好的结果。 乐小义救走左云琴后,尉迟霁发现感应不到左云琴的魂魄,立即明白过来玄天宫此行真正的目的,他暴怒之下,攻击变化多端,那名通穴境影子就是因为没有来得及避开他突变的招式,被他一掌重创。 手下影子的牺牲,姬玉泫说得很少,更多时候都是在庆幸乐小义当时度过难关,有惊无险。 乐小义的拳头却攥起来,脸色不太好看,一直到启程回剑神宗,乐小义的情绪都不高,闷闷不乐。 为了帮她救左云琴,姬玉泫损失了一个溯源境高手的人情,还有一个通穴境的影子。 这两样,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足以令江湖人疯狂。 可姬玉泫没有一句抱怨,这让乐小义非常羞愧。 用羞愧也许不合适,但乐小义找不到具体的词来形容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姬玉泫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个傻姑娘又在东想西想,为了让乐小义收回心神,姬玉泫问起刚才注意到的一个问题:你说是一种奇怪的力量帮你唤醒了左姨? 乐小义闷闷地点头:是,金色的,有点像佛光,是个卍字。 姬玉泫沉吟,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上次左姨给你的平安符,你还带着吗? 当然在的。乐小义没反应过来姬玉泫为什么突然问起平安符,但她的手已经自然而然摸进衣服的前兜。 摸出平安符,乐小义直接递给姬玉泫。 姬玉泫接过此物,拿在手中掂了掂,心里有数了,便当着乐小义的面将这只平安符解开。 !乐小义看见,那平安符内有一小搓白色粉末。 果然是这样。姬玉泫道,这哪里是寻常平安符,是左姨为了护你特地以自身精血炼制的护身法器。 法器感应到乐小义的危机,自动护主,这才替乐小义挡了一劫。 乐小义动容。 哪怕她和左云琴之间缺失了二十几年的相处,但左云琴对她无私的关爱却分毫不少。 她少年时懵懂无知,所经历的痛苦,又哪里能及左云琴十之一二。 在左诗萱遇见她之前,左云琴或许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丧夫又丧女,还要为了家族与仇敌联姻,不能轻易死去,这样的痛苦,换一个人未必能承受得下来。 乐小义捂脸轻泣,她不能让娘亲再受苦了。 第261章 姬玉泫将乐小义一路送回剑神宗, 本还欲上山去,乐小义却道:我自己回去,你还有事, 不用随我上山, 待此事罢后, 我请轩和师叔传消息给你。 没想到乐小义会这么说, 姬玉泫有些惊讶。 来时路上, 不断有人来寻,姬玉泫虽未开口,但乐小义大概猜到, 此次为了去鬼道宗的堂口救人, 玄天宫损失了一个通穴境高手,此事必定会对姬玉泫造成巨大影响。 姬玉楼那一方的势力势必利用姬玉泫行事的疏漏试图给姬玉泫使绊子, 乐小义以往只是习惯依赖姬玉泫,遇事若有姬玉泫在, 她便不爱细想,姬玉泫说没事, 她就相信真的没事。 可很多时候姬玉泫说的没事,在姬玉泫看来或许只是一个小麻烦, 但长此以往, 若将所有的麻烦都交给姬玉泫, 而她自己坐享其成,那谁去体谅姬玉泫呢? 她不该是娇养的花,恋上一个人, 便有了野心,不再受困于方寸之地,渴望有朝一日,手掌乾坤,剑指天地,而不仅仅只是,虚有其名。 这一次形势严峻,姬玉泫的确需要尽快处理宫中事务,她只犹豫了片刻,就不再坚持,只道:那好,不管左姨情况如何,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乐小义点头答应下来,与姬玉泫拥抱了一下,遂跳下马车。 姬玉泫转道离开,乐小义目送姬玉泫的车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上山。 祁剑心已先一步得到传书,知晓乐小义此行顺利,故而提前安排了人手前来迎接。 乐小义一至山门,立即被护送到承义轩,药尊者从乐小义手中接过魂瓶时,不禁多看了乐小义一眼。 上次他见乐小义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没有进入内门的令牌,所以不得不在内门山门前等候约见之人。 而今不过一年,乐小义不仅成为了少宗主,还敢孤身一人下山,违逆祁剑心的安排,联合左氏邹氏两家,强闯鬼道宗的堂口,于众多高手之中,救回左云琴。 不论胆识与气魄,都远非常人所能及。 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未来,不可估量。 药尊者回头示意祁剑心可以开始作法,祁剑心便对乐小义道:剩下的交给他们,你我去外面等。 乐小义看了眼昏迷中的左云琴,目露担忧,心知时间紧迫,一刻也耽搁不得,便与祁剑心一同离开房间。 等待的过程极为漫长,而且心焦,乐小义不知道左云琴的一魂一魄可有损伤,药尊者作法之后,左云琴能不能醒过来。 她在院子里团团转,祁剑心朝她示意,让她到身边去,指着一旁的石凳,道:坐下说话。 乐小义走到祁剑心身侧,却没坐下,只低垂着头不说话。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祁剑心看着乐小义,神态并不严厉,似乎只是随便聊聊天。 乐小义抿了抿唇,垂眸:弟子知错了。祁剑心是乐小义的长辈,但两人身份有别,乐小义自称一句弟子,也无错处。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温和的气氛就显得严肃许多。 什么错?祁剑心并未让她改变称呼,顺势问下去。 乐小义道:弟子不经允许擅自下山,还打伤了守山的弟子。 祁剑心叹了一口气:但你说的这些,并不是我生气的原因。 他看着乐小义,目光慈爱,同时又有几分矛盾的赞赏与担忧:在你做出冒险的决定时,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你运气好,不仅救了人,而且活着回来了,可如果,下一次你的运气不好了呢?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救了人,可你自己却出事了,你娘会如何?你爹会如何?我会如何?你的师长,你的朋友,他们会如何? 你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你也不止你娘一个亲人,还有很多人会担心你的安危,在乎你的死活。 祁剑心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的无奈让乐小义羞愧地低下头,她听见祁剑心又叹息一声,语气落寞:我承认,当时做出不让你参与救援的决定我有极大私心,可若我提前知道你会如此不顾一切,我便不会再阻止你。 与其让你一个冒险,不如群策群力,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祁剑心道,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你的确年纪还小,但你与别的年轻人不一样。 你对实力的渴求胜过许许多多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明明已经足够努力,却好像怎么也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但依我所见,你并非狂热地执着于力量,也非执着于权势。 也许我还不够了解你,但我想你必然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祁剑心完全放下身份,以平和的态度面对乐小义,试图与乐小义交心:如果你愿意信任我,只要你保证你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以不损害你自身的安危为前提,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自由,你所需的一切,也都可以向我开口。 乐小义为之动容。 祁剑心只字不提剑神宗的利益,这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只以乐小义的安危为要,可见在其心目中,乐小义的安危有多重要。 乐小义深吸一口气,对祁剑心道:祁伯父,的确如您所言,我希望能尽快成长,但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故而很多时候,我都陷入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就像这一次,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不用拖累别人 想起在这次任务中死去的玄天宫通穴境前辈,乐小义的心情就非常沉重。 祁剑心也得到了消息,他站起身来,走到乐小义面前,拍了拍乐小义的肩膀,问她:左诗萱的父亲左岩风身有恶疾,需以五品以上的灵药续命,你可知此事? 乐小义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先愣了一下,才答:知道。 若现在我告诉你,龙吟山脉深处就要一株五品灵药,但那地方非常凶险,即便溯源境的高手前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这是能救命的东西,左诗萱为了不拖累你,便不将此事告诉你,可你意外得知此事,将作何? 我乐小义开口,可还没出声,她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什么。 祁剑心的眼神慈和又深邃,还有一声藏得很深的叹息。 他打断了乐小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又道:如果恰好你手下还有两个听命于你的下属,通穴境巅峰修为,距离溯源境仅一步之遥,他们请命要替你完成这件事,你愿不愿意冒险? 人命的确没有贵贱,但人心却有亲疏,硬要让乐小义选,她心里几多权衡,设身处地去想,自然而然更倾向于去冒险取药。 左诗萱在她心里的重要程度,高于两个未曾谋面的通穴境高手,若真的没有两全之法,硬要有所割舍,她宁愿断掉的是自己的臂膀,却不愿放弃搭救左诗萱父亲的机会。 祁剑心似乎早已知道乐小义可能给出的答案,他微微一笑,叹道:倘若,你下了令,让他们去取药,最后药拿到了,可你的下属只回来了一个,你会不会因此觉得是左诗萱害你失去了一个得力的臂膀? 乐小义猝然睁大双眼。 我不会!她猛地抬头,倏然间明白了祁剑心想对她说的话,鼻子一酸,哽咽道,我不会那么想,因为在我决定让他们去冒险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他们都回不来的准备,这不是别人的错,是我的决定太草率,不够稳妥,才害他失去性命。 所以那时候,姬玉泫也是这么想的。 姬玉泫不会怪乐小义,却会责怪自己,下达命令的人是她,她手下的人是因为她的命令而丧命,是她的决策失误,并非任务本身的问题。 回来的路上,乐小义的沉默自责,从各个方面,都加深了姬玉泫的内疚,姬玉泫会怎么想? 乐小义捂住脸,果然,她还是太稚嫩,许多时候都陷入自己的情绪难以自拔,却无法觉察身边的人心里的喜怒哀乐。 ===第185章=== 甚至,她忽略了祁剑心等那么多人对她的关心,只一心想达成自己的目的,真是非常的自我,且自私。 祁剑心收回手,望向紧闭的房门:所以,作为决策者,往往身上背负了许许多多的人命。 那些效忠于你的人,他们将性命交托于你,你既要稳妥地达成目的,又要尽可能顾全手下之人的性命,合理安排布局。 并且,你所犯的错,会有别人替你买单。 并不是以死谢罪就能获得解脱,人生在世,死不过是最简单,也最懦弱的一个选择,你要背负这些性命努力活下去,让每一个为你而死的人都能死得其所。 祁剑心转过身,直视着乐小义的双眼:小义,你告诉我,你真的已经准备好成为一个决策者? 乐小义没能给出回答。 正如祁剑心所言,她尚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背负他人的性命,负重前行。 第262章 祁剑心一番话振聋发聩, 乐小义到底是太年轻了,在祁剑心这样看过大风大浪,经历了许许多多人生起伏的老前辈眼中, 她的心思太简单, 也太容易明白了。 乐小义想要的说多不多, 说少却也不少,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触摸到她现在所接触的东西。 可正因为如此, 祁剑心才要让她明白,很多时候,个人的意愿总要和很多的考虑挤在一起权衡利弊, 在这一点上, 姬玉泫做的就很出色。 至少在她与乐小义重逢之前,她的一切行事准则, 都以利益为第一优先项,她的心更冷, 故而决策能更高效,她身上背负的人命不知几何, 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像姬玉泫这样的决策者, 哪怕她的心本身是软的, 她也不能让自己表现得软弱, 她必须冷血无情,必须心硬似铁,才能让人忌惮, 觉得她没有软肋,没有弱点。 这比能肆意宣泄悲伤更加痛苦,所有的苦楚她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嚼碎了,吞到肚子里。 乐小义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她一直站着,却也一直没说话。 祁剑心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催促她给出答案。 直到左云琴的房门打开,药尊者和他的徒弟从屋里出来,朝院中二人点头:夫人已无大碍,三两日之内便会醒来。 乐小义猛地回神,祁剑心已快步走进屋里,乐小义向药尊者点头示意,而后从其身旁走过进屋。 左云琴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仍然在昏迷中,但她的脸色好一些了,也没有再发梦,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 乐小义悬着的心落到实处。 祁剑心还有要务,便不在承义轩久留,离开的时候又拍了拍乐小义的肩膀,让她好好想想,不用着急,说完就领着药尊者几人走了。 乐小义让阿九将左云琴获救的消息告诉轩和,然后在左云琴床边坐下,窗外天色暗了又亮,不知不觉一夜已过,左云琴未醒,乐小义还沉湎深思之中,没有得到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左云琴眼睑一颤,睁眼时,便见乐小义沉默地望着窗外,心里装了万千心事。 小义左云琴伸手去,轻轻握住乐小义扶在床沿的手。 乐小义从思绪中惊醒,忙回头来,见左云琴醒了,她大喜过望:娘,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左云琴摇了摇头,除了头昏体虚,倒是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她疑惑地看向乐小义,小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昏迷了吗? 不然乐小义怎么会如此着急? 乐小义闻言,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左云琴的一魂一魄游离在外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这让乐小义心里稍稍好过一些,便道:是,大夫说您身子太虚,需要好好养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这样啊。左云琴瞅瞅乐小义,没看出什么来,便也不深究,转而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为娘,你方才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乐小义一愣,下意识想说没有,但在开口之前,短短的两个字堵在喉咙里,许久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左云琴等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乐小义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娘,当初我爹通过剑魂问心试炼唤醒君澜剑,如果不是尉迟弘义捣鬼,他有可能成为剑神宗的宗主,您觉得,他成为宗主,好还是不好? 左云琴没想到乐小义会问她这个问题,不由微微一怔,随后她便微微笑起来: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当初,君皓也这么问过我。 乐小义闻言面露惊讶。 左云琴继续道:他自己不愿意做这个宗主,他觉得祁剑心比他更有天赋,人也更加稳重,而尉迟弘义又比他聪明,更擅长与人交际,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君澜剑会选择他,而非他的两位师兄。 这个答案是乐小义不曾想过的,在惊讶的同时,她也陷入深思,如果换做是她面临乐君皓当时的情况,她也会和乐君皓有一样的疑问。 可事实上,在我看来,他才是最适合成为宗主的人。左云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骄傲,有的只是遗憾与漫长岁月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因为他的考虑总是先于人,在于己。 若出于私心,我当然不希望他成为宗主,因为一宗之主,拥有的不止是权势,还有责任和义务,他需要保护的人千千万万,想要他性命的人也数不胜数。 可只有他,才能喜人之所喜,悲人之所悲,才能顾惜每一个宗人的性命,传承剑神宗的浩然义气。 所以那时候,他问起我,我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并不是让他去与两位师兄争权,而是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他注定不是一个独自偏安一隅就能快乐的人,剑神宗是他的根,他会为他的宗门付出一生,这是他的价值,我不能因我自己的私心,阻止他实现自己的价值。 乐君皓是乐氏遗孤,自小长在剑神宗,一直默默无闻地修炼,为人重情重义,凡与之结交,都真心真意,哪怕自己吃亏,也不能让朋友蒙受委屈。 可正是因为他如此义气,才受到尉迟弘义的诓骗,不得善终。 乐小义陷入良久的沉默。 左云琴看着她,耐心地等着。 终于,乐小义将自己最郁结的难处吐了出来:娘,爹爹自己想成为宗主吗? 他不想。左云琴回答。 乐小义微怔。 左云琴微笑着解释:一来是我刚才说的,他觉得两位师兄比他更合适,二来则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背负别人的性命。 乐小义眼中掠过一道精光:那他最后是怎么想通的? 更大的权势意味着更大的力量。左云琴道,坐上那个位置,他就能更好地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想得到多少,就务必要失去多少,没有人能永远获得,所以才会有权衡,才会有选择。 乐君皓选择了力量,为此就要牺牲他的自由,他要背负责任,忍受痛苦,可这一切,若能换来左云琴的平安快乐,他就甘愿。 可惜事与愿违,尉迟弘义把乐君皓的这种愿望解读为野心,为了不让乐君皓挡他的路,他甚至不惜毁坏乐君皓的名声,设计陷害乐君皓,使之堕入魔道,为天下人诟骂二十余年。 乐小义浑身一震。 她险些因为祁剑心一番话迷失方向,忘记了自己努力至今的初心。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决策者,需要背负太多东西,可这些,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姬玉泫身上还压着担子,她就不能置身事外,怎么能因为害怕担负责任,不敢扛起别人的性命而畏首畏尾? 她始终要跨过这个坎,与其被推着往前走,不如自己做出选择,如果真的要有舍有得,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充实自己的见识,磨练心性,在困境中找到最稳妥的方式,不要拿别人交托于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她从左云琴的这番话里找到了自己要的答案。 娘,我明白了。说完,她站起身,您先休息,我去一趟剑宏殿。 左云琴虽然没有听明白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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