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也想不起,想不起就别想了。” 春阳送了饭菜进来,辛安扶着老太太起床吃点再躺下,“父亲说明日休整一日后日再出发,祖母吃些再躺下,好好歇息。” 老太太实在觉得有些受不住,“要不让你父亲先走吧?” 辛安也是这个意思,没有唐陌在的车队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唐纲一味只顾着赶路,路上也不曾好好安排,别说老太太,就是她都觉得吃不消,她婆母更惨,此刻也是躺下了。 “我一会儿去和父亲说。” 老太太只吃了半碗饭喝了一碗鸡汤就躺下了,柳生还在是个孩子,累了睡一觉又精神饱满,此刻坐着大快朵颐,辛安转身看向他,“你就不能吃点菜?” 柳生的筷子本来已经挨着肉了,停顿了一下默默夹起小小的一片菜叶,那片菜叶仿佛是有千斤重,最后被埋在饭里进了嘴,而后筷子又朝着肉去了。 辛安坐在他对面,“你父亲是不是也吃很多肉?” 柳生点头,辛安又问,“你父亲的功夫是不是很好?” 柳生下意识就点了头,随即警惕的看向辛安,辛安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磕了个头,那头磕的可真好,规规矩矩的,你又从西北来,你父亲是将军吗?” 柳生放下了筷子,看样子是想跑,辛安笑道:“你都跟着一路到了这里,想跑到哪里去?” “跑出去你可能就再到不了京城了,你这么白胖的娃娃一旦落单就会被抓走,那些拐子会把你卖掉,谁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你要是敢不听话他们就会打你,那些人心狠手辣,可不会手下留情。” 辛安笑眯眯的看着他,马车虽然颠簸的厉害却将一件事从她脑子里颠簸了出来,上辈子西北战事后不久永安公主回京,据说公主疯魔,她的儿子丢了。 皇帝发布悬赏,不久就有人送了孩子回京。 她虽没亲眼见过,但也跟着唏嘘感慨过,那么这个柳生是不是那个孩子呢? 柳生到底不敢跑,老老实实的坐在辛安对面,辛安示意他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吃两块肉就要吃一片菜叶,要不明日开始不让你吃肉了。” 说着起身去找了唐纲,表明了老太太的意思,唐纲自己也受不住,要不也不能说要歇息一日,想着若是他先走势必就要留下一部分人护送这两代婆媳,那样就削弱了他的护卫,要知道此行他还带了三百万两善款,还有许多他在淮江的收获。 “明日休整一日,后日开始不用一直赶路,适当增加路上歇息的时间,你好生照顾你祖母。” “你带的那个孩子是什么身份?” 辛安摇头,只说见那孩子可能就带着,“之前答应给翠屏姑姑一个儿子,目前两人还在培养感情,要是可以以后就养在府中。” 唐纲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但也没再说什么。 夜幕落下,万籁俱寂,带着柳生睡觉的翠屏被一拳头打醒,醒来才发现睡在角落里的柳生闭着眼睛大喊大叫,一会儿喊父亲一会儿喊母亲,翠屏姑姑好一阵哄才让他安静下来,看着她熟睡的脸翠屏满目疑惑,一时间也不知道带着这个孩子回京会不会带来灾祸? “他怎么了?” 睡在隔壁的辛安听到了动静,披着衣裳过来看看,翠屏说起了自己的担忧,辛安轻声问,“姑姑,你在宫里多年,可记得宫里的公主都长什么模样?” “少夫人怀疑这孩子和宫里的公主有关系?” 辛安点头,“这孩子是我弟在半路捡到的,说是来自西北,那日他给我磕头,后来我才想起他磕头的方式就是你曾经教我的那种,我弟说这孩子见识不凡,能看出来出自富贵人家,我就想起宫里有位公主就在西北。” “是永安公主。” 翠屏起身拿过烛台仔细看打量着柳生的脸,回头对辛安道:“刚见这孩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眼熟,少夫人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和永安公主还真有两分像,尤其是眉眼。” “西北起了战事,驸马却没送消息回京,只怕是出了事,此事莫要对人提及,老太太那里也不要说。” 有了翠屏的确认辛安就有了数,“老太太累的厉害,明日开始就莫要让这孩子是打扰了老太太的清靜,上路的时候你带着柳生和我一辆车。” 翠屏能看出来,老太太说不定也能察觉到什么,到时候说给唐纲知晓,又是给唐荣铺路。 翠屏晓得轻重,次日一早辛安就找到了王氏,她们婆媳在某些事上是绝对的一心,王氏当即表示接下来几日会亲自伺候老太太,“若这孩子是,你和辛家就算立了大功;若不是,咱们就当时积善行德,以后养着他就是了。” “你父亲那里你放心,我不会给他染指的机会,老太太那里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第428章 柳生:我给你当儿子 “不吃菜。” 在辛安不知道第多少次要求柳生吃菜的时候,他终于小小的反抗了一下,辛安抬眼,“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逃难,还挑嘴?” 命数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如果柳生真是公主的孩子,生来富贵就不说了,落了难都还能遇到辛家,辛家富贵宽和,从不苛待下人,放他在大灶上整日吃的满嘴流油。 如今赶路途中还在继续挑嘴,偏遇到富贵的她。 半碗青菜柳生吃的是一脸艰难,放下筷子就摸了块点心咬了一口,父亲说出门在外吃喝不易,遇到能吃饱的时候就要使劲儿吃,万不能客气,因为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把自己养的胖胖的,到了没吃没喝的时候也能多坚持两天。 做人不能假客气。 见辛安还盯着他,小小声开口,“菜吃完了。” “嗯。“ 辛安不为难他了,想起辛桓小时候也是不吃菜,那喉咙就和装了筛子一样,一点点的青菜混在饭里喂进去,最后饭吞下去了,那丝丝菜被吐了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唐轩小时候的样子,她上辈子的儿子,那样的乖巧,从不挑嘴。 还有克儿,那个在她怀里咽气的孙子,是那样的玉雪可爱,娇气的小娃娃,遇到不喜欢吃的菜就嘟着嘴等着哄,哄开心后就会‘啊呜’一口吃掉菜,然后笑眯眯问:祖母,克儿厉不厉害? “你...怎么了?” 柳生见她哭了,慌忙放下半块点心,“我吃太多了吗?” 辛安回神,才发现自己掉了泪,扯出笑来,“眼睛忽然不舒服,这点心你都吃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也吃了吧。” “真的吗?” 柳生眼睛亮晶晶,辛安给出了条件,“不过吃完后要喝水。” 这小子还是个不喜欢喝水的主。 “好。” 半块点心重新被拿了起来,见他吃着点心笑的眉眼弯弯,辛安眼眸微闪,唐荣真是该死! “小子,你就这么在我跟前吃吃喝喝,不怕我把你卖了?” 柳生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笑眯眯的摇头,“我不值钱。” “你值钱。” 辛安伸出两个手指头,“你这样的胖娃娃可以卖二十两银子。” 柳生震惊了,“我才值二十两?” 母亲都说他是无价之宝。 那小模样取悦了辛安,笑着继续逗他,“这都是往高了说的,你要是在外流浪一阵子,就只值十五两了。” 柳生吓到了,“我不会干活,没有人买我的。” “有。” 辛安说会有没有孩子的夫妻会买他,看不见路的瞎子会买他,一些大户人家还会买他去当书童,“你很有用处的。” 柳生猛的扑上来抱住了辛安的手臂,“你那你买了我吧,我给你当儿子。” 父亲说了,出门在外眼要尖,遇事要往看起来最有钱的那个人跟前凑,虽然都可能不是好人,但穷的吃不起饭的人可能会卖掉他,只要钱给够不管卖去哪里。 但有钱的人很大可能是想利用他,只要利用就要先给点好处,他就可以趁机吃吃喝喝养好自己,为跑路做准备。 他在被辛家哥哥捡到之前就已经遇到过一行人,看着就凶还没钱,他躲在草队里没出来,辛家哥哥出现的时候他也仔细看了,辛家哥哥穿的好看,长的也好看,虽然捏他脸上但给他吃肉,路上还给他买衣裳。 辛安哪里晓得这个闷头葫芦是个内里奸猾的,此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我才比你大多少啊,我生不你来。” “我给你当弟弟。” 辛安的手臂被抱的更紧了,“你养我大,我给你送终。” “放手。” “不放...” 父亲说了,必要的时候必须死皮赖脸。 京城,随着皇帝规定的还款期限临近,那些个欠钱的世家闹腾的越发厉害,各家都请动了家里的老人顶在前头哭诉,去宫门口跪着,势有要逼迫皇帝松口的架势。 更有人消极怠工以威逼皇帝,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廖直此刻无疑就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没有人可以在他管辖的地方造次,包括唐陌庄实等在内的北衙军副指挥使一日只休息两个时辰,力保各自管辖的区域不出一点事,那些想要煽动百姓的闹事的世家只要出手必定被抓。 想要趁机浑水摸鱼更是没有好下场,唐陌每日疲于应对随时会生出来的事端,恩国公府就在他管的街道里,这是皇亲,仗着是皇后母家嚣张多年,平日里花费更是如流水,从国库借的银子也仅仅是比太子少一点。 今日北衙军的人巡视街道被恩国公府的人蓄意挑衅,唐陌也被波及,被骂了不少难听的话。 一肚子气的唐陌表示忍不了,而后找到了廖直,两人商议了半个时辰后廖直进宫,第二日街头传言凶凶,说那些世家仗着祖辈的荣光蚕食朝廷根本,借着国库的钱大肆挥霍,国库的钱是哪里来的? 那是百姓交上来的,借国库的钱就是借百姓的钱! 从来贫富不两立,被煽动的百姓越想越窝火,想着自己苦哈哈为了一日三餐奔波,那些个达官显贵却拿着他们交的税肆意挥霍,还看不起他们,随意的欺凌他们。 紧接着又听说皇上准备从国库拨钱重修城中西北两市,可眼下正在打仗,国库的银子又被那些权贵给借走了,拨不出来。 消息一出犹如在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碗水,瞬时就炸了。 要知道京城极大,百万户,东西两市极其繁荣,但西北两市却因为路不好门可罗雀,西北的百姓普遍穷于东西的百姓,如今好不容易皇上想起来了,钱却没了,这让城中住在西北方向的百姓能忍? 利益涉及自身,那必须拍案而起。 紧跟着那些达官显贵自家门口围着不少百姓让他们还钱,祖宗八辈的那点事都被翻了出来,又出现了许多的苦主,都是那些曾经被权贵霸凌欺压的人,这些人拿着各种证据到了京畿衙门讨要公道,朝廷哗然,皇帝震怒,不过短短七日下大狱者超过百人。 早前消极怠工想威逼皇帝的人都被一撸到底,他们一走空出来的位置当日就被补上了,没办法,京中等待候补的人不少,今春科考又取中了一百来人,这世道,从来就不是离了谁就会不行。 第429章 柳生说要进宫告状 “给二公子见礼。” 朝中空出来许多机会,这样的好时机只要是消息灵通些的人都坐不住了,周家的两位儿郎周承松和周承业以辛家姻亲的身份找上了唐陌。 兄弟两人此番取中了兄长周承松,消息已经传回淮江,他们本来在等机会,谁知道机会来这般突然。 表明来意后唐陌请了他们入府,对于二人的到来唐陌有些意外,原本想着他们会等辛安回来后再登门。 “你们的事我已听夫人提及,既是一家人本公子又岂有不帮之理,想外派还是留京?” 兄弟俩也没想到唐陌这么好说话,猜测是辛家那位妹子替他们说了许多好话,周承松起身拱手,“家中叔叔在任上辗转多年,若是可行,我想留在京城。” 外放的确更自在,小小的县太爷在所属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有极大的权利,但若无提携,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他们的叔叔就是例子。 留京虽不自在,处处看人脸色,但机会也多。 此事兄弟俩已经详细探讨过。 “留京不易,只怕职位地位,或许还要坐多年的冷板凳,需得耐得住寂寞。” 唐陌说的是事实,京中权贵云集,即便身后有侯府,想要仕途顺畅也是不容易的。 “我兄弟二人已经想清楚,若能留京,我这兄弟也能跟着留在京城寻处学院钻研学问,等待下一次科考。” “本公子知道了。” 唐陌手里事情太多,没功夫一直坐着说话,“你们可有住处?” 兄弟俩说他们一直住客栈。 唐陌做主,让他们二人搬到辛家的宅子里暂住,“客栈人多眼杂,不方便,我安排人带你们过去,你们说的事等消息吧。” 周承业满目疑惑,“就这样?” “还要如何?” 周承业讪讪的,不得再说说要给什么好处,要让他们准备什么吗? 唐陌起了身,“最近局势你们应当有所了解,我差事缠身,但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会帮忙,我媳妇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后续等她回来后会再见你们。” 兄弟二人这才放了心,起身告辞。 唐陌出门后又打马去了王家,王仕取中前三甲,天子门生,自是不需要谁帮着运作,但他还是主动问了要不要帮忙。 “表哥你快劝劝我爹,我最近这么忙,他非要让我相看姑娘。” 王仕最近可是香饽饽,不少达官显贵都想把姑娘嫁给他,王勉担心儿子的婚事会被要挟便想着先下手为强,哪里知道王仕就是不肯答应。 唐陌笑问,“你也该成亲了,这么抗拒干嘛?” “有心仪的姑娘了?” 王勉和王夫人的目光霎时就扫了过来,王仕闹了个大红脸,“哪有,我只是想着现在时机未到,我的差事也还未上手,朝中局势又这样,我想等再稳定些说亲比较好。” “目前各家自身难保,谁知道说的姑娘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唐陌觉得有道理,笑着对王勉道:“舅舅,要不就再等两个月吧,舅母先相看着好姑娘,等表弟都适应后再说亲,要不他容易心境不稳,对仕途无益。” 一听他这么说王勉就点了头,家里祖坟冒青烟,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能干人,别说儿子心境不稳,他也不稳的很啊,飘了。 转头对王夫人道:“你先看着,大姐也要回来了,到时候再请大姐帮着看看,这小子的媳妇可要看好了,关系着咱们家往后三代,急不得。” 随着王夫人点头王仕狠狠松了口气,拉着唐陌去了他的书房说事。 唐纲一行的马车又在路上赶了半个月,终于在今日傍晚抵达了京郊,只待明日一早就能进城。 晚上辛安再次坐到了柳生对面,“明日我们就要进城,你想怎么样?” “在城门口将你放下来?” 这小子一路上就在她的车里吃吃喝喝,从小心看她眼色到后来直接躺他腿上睡觉,胆子大得很,脸皮还厚。 要真是公主的儿子,公子定然没这么厚的脸皮,那肯定就是张家那位将军,再一想张家少夫人的大嘴巴...... 柳生低头捏着自己手指头小脸上写满了纠结,辛安笑问,“你想不想进宫去见皇上?” “我问你,你母亲是不是永安公主?” “你父亲是不是张家三郎?” 柳生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我做梦的时候告诉你的?” 辛安忍住笑意,一来是还真是,当真是阴差阳错让她和辛家做了好事,二来是这小子着实有意思,“就是你睡着的时候说梦话说的。” 柳生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会不会对我不利?” 辛安捏着他的脸,“什么叫对你不利?” “一路上你吃我的用我的,我对你不好?” 柳生顿时又欢喜了,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再奸猾能奸猾到哪里去? 能守住自己的秘密到现在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那你带我进宫,我母亲说要进宫告状。” “好。” 辛安答应了他,本来也就觉得到了京城就立刻处理此事,这小子长的实在太招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养的,一路上唐纲已经问了几次,看着小子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要不是心绞痛躺下了会问的更多。 “明日进城后我就带你进宫,但此事除了我你不能再说了其他人知道,懂吗?” 说罢伸出了小手指头,“拉勾。” 一大一小拉勾盖章,辛安哄着他去睡觉,夜深了,唐纲却睁着眼睛睡不着,这几日他都能接到京里传来的消息,故意放缓了回京的时间,想的就是避开最乱的时候。 如今已快到尾声,此刻满脑子都是回去后要做什么,怎么做,想起唐陌又想起唐荣,再想着辛安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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