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上几炷香。” “好的沈小姐。”林景要走,他又谨慎地加了一句:“沈小姐,我十五分钟内回来。” 沈黎点了点头,应了他的话。 林景走后,砖房安静。这房子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有点破损,略微透风。 神龛上积了太多的灰尘,沈黎拿盆子打了一盆水,用干毛巾沾湿擦拭桌子。 也许是今天早上没有吃饭,来的路上她就觉得困乏,此刻擦拭桌子不出十分钟,她就有点疲累了。 吸着灰尘她还有些不适,以前倒没这样娇弱的。 眼前眩晕大脑发白,沈黎摇晃了几下就往前倒去,失去重心的身子倒趴在神龛之上,将上面的香炉等杂物一并卷了下来。 一个积满灰的盒子砸在沈黎手边,她稍微站稳了后将那盒子拿了起来。在杏花村也有十来年,但她从未见过这个盒子。 没顾着去收拾倒了的东西,沈黎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封信,有点年岁了,纸都有些泛黄。但是用毛笔写的字,字迹还非常清楚。这字她也见过,是以前住在杏花村街头一位专门替人写书信的先生写的。 盒子里还有一对玉镯子,还有一张地契,一本银行的存折。 信上的第一句话是父母写给她:“黎黎,爸妈给你留了一封信。” 沈母:“半个月前你爸爸查出了有癌症,医生说可能活不了半年了。你今年才十岁,妈妈也不好跟你多说什么。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你爸爸不在了,妈妈就带你去城里上学。” 沈父:“黎黎,爸妈都没有什么文化,你妈妈又有他们家族的遗传性的肾病,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行。以后的路得你自己一个人走,爸妈也许只能在天上为你保驾护航。” “所以爸爸妈妈商量让你去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成为一个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的人。这样,爸妈也就放心了。” 沈母:“黎黎,我们把家里的地契放在这里了,这一对镯子是我和你爸爸结婚那年他出的聘礼。以后如果你遇上什么麻烦,回家看到的话,能做急用。” “妈妈也不知道自己的病会不会显露,也许可能某一天就不在你身边了。黎黎,人生路这么长,有很大一部分都需要你自己去走,摔倒了就站起来,别哭。” 滴答。 泪水滴落在泛黄的信纸上。 沈黎拿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那轻薄的纸也轻轻颤了起来。 从沈母去世到现在两天了,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算母亲去世了也得坚强。 但是这一刻,沈黎坚强不起来了。 她的父母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虽然他们没有文化,是农民出身,他们没有钱,给不了她锦衣玉食的物质生活。 但他们给了他们能给的一切,将一切都给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可是,她却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好。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被泪水糊了眼睛,沈黎看向摆在擦拭干净用布料隔着桌子放置的骨灰盒,从喉咙里溢出了这声呼唤。 如果没有林夜奇,如果她不曾爱上过林夜奇。那么她会按部就班地在花都上完大学,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汉国找一所上市公司上班。 她不会出国三年,不会与沈母分开三年以至于沈母重病瞒着她她不知晓。 更不会在沈母命悬一刻的时候,她却求不来那份救命的干细胞。 身体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沈黎忽然感觉到了窒息,呼吸不畅无法呼吸。她整个人就往地上倒,脖子窒息得发红,脸色骤然苍白毫无血色。 女人重重地倒在地上,双腿之间有粘稠的腥味儿蔓延开来,地面上淌了血红。 沈黎双手撑在地上,努力地往桌角的方向爬,伸着手想要将沈母的骨灰盒抱在怀里。 她想赎罪,她想随着沈母而去,去地狱里赎罪。 “黎黎!”林夜奇听到物品砸落的声音,就推开门跑了进来。一眼看过去,就看见沈黎倒在地上。 男人五步并做三步跑到女人身旁,蹲下身就把人抱起来。抱起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指尖的粘稠感,是血。 林景这时买了香烛回来,看到这一幕也吓到了。尤其地上还有一些血迹,不免让人猜想沈黎是不是自残了。 “去开车!” 林景连忙从屋子里跑出去,去开车了。 京城离这里三个小时车程太远,林夜奇只好去了就近小镇里的医院。虽然医疗技术和医疗器材没有京城发达,但简单检查孕期和输液稳住胎儿还是能够做到的。 沈黎怀孕将近四周,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以至于胎像很不稳才会造成见红的症状。 女人躺在床上输液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内林夜奇联系了京城那边的医师,派了救护车过来接人。 - 京城医院。 宫司霆从房门外进来,手里拿着沈黎的b超单子,已经可以看见胎儿略成型的模样。 “真有福气,沈黎才回来不足三个月,你就要做爸爸了。”宫司霆一面往前走一面笑着打趣,随后将手里的单子给了坐在床边的林夜奇。 第412章 就要做爸爸了 男人是担心坏了,在床边已经坐了五个小时了,就那么握着沈黎的手不放。 他来到医院时沈黎还在急救室内,站在急救室外的林夜奇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明里头人在动手术,他比里头的人还着急。 沈黎离开三年,他阴郁了三年。现在的林夜奇,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林夜奇将单子接了过去,道了声“谢谢。” 宫司霆先是看了眼林夜奇,随后将目光落向躺在病床上的沈黎身上,“因情绪过激导致心肌窒息的情况很极端也少见,怎么让她一个孕妇伤成这样?” “她母亲去世了,今天回老家安葬。沈父沈母留了信封和物件给她,多半是看到那封信造成的。” “以前去花都的时候,总看见她与南希走在一起,两个要强的女人倒是挺合得来。这要强的性子要不得,大概是母亲去世了她一直忍在心里,这一回到老家,看到那些旧物,便忍不住了。”宫司霆说。 不过男人又加了一句,“她回京城三个月,你可没少给她脸色瞧。现在突然转变了,是因为她母亲去世了而可怜她?林少您同情心真重。” “你可以出去了。”林夜奇并不想跟他谈论这些东西。 “我会出去,我也不想掺和你跟沈黎的事情。但走的时候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宫司霆拿出一张数据综合表,“……这是我综合看了沈母这三年来所有的病例得出来的数据。” “沈母在手术台上下不来,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脐带血来晚了几分钟。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从单子上面可以看出,虽然她的遗传性肾病有潜在的隐患,但是出现的几率小。” “而且沈母一去世尸体就送去殡仪馆火化,这中间可能有些猫腻,像是有人故意在销毁证据,好让你背上这口锅。” 宫司霆拍了拍林夜奇的肩膀,“你自己好好调查一番,沈黎怀孕了,说不定她会顾着肚子里的孩子继续跟你过日子。但这个可能性似乎也不大,谁会愿意跟一个与自己母亲死亡有关系的人过一辈子呢?” 林夜奇一时间不知道该让他滚还是说句谢谢。 这张数据单宫司霆是费了心思得到的,但他后续说的话,虽然也是事实,但就是很欠揍。 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看好戏。 看出来林夜奇的想法,宫司霆没再多说什么,即刻溜了。 林夜奇叫了林景进来,将数据单交给他的同时吩咐他:“上次让你派人去查京城医院的医生,这次直接查陆未晚底下有关于从事医学方面的人,务必查得仔细。” “好的老板。” 京城医院的医生没那么胆子大敢动他林夜奇送过来的病人,唯一可能的,就是陆未晚将人安置进了京城医院,在沈母手术中下了手。 沈母动手术当天,难怪她要他去一趟祠堂,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将他留在林家祠堂好让人趁虚而入。 只要查清了这一点,他似乎也有多一分资格待在沈黎身边。如宫司霆说的那样,顶着一个与沈母死亡有关联的罪名,他和沈黎就永远不可能了。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嗯……?” 听到女人的轻哼,林夜奇立马抬起眸子看向她。见她醒了,男人旋即紧紧握住她的手,“黎黎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就跟我说,我让医生过来……” 女人拧了一下眉。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的就像冰山下的融水,都能倒映出细碎阳光照应下来时折射出的彩虹。 清澈得,就像一个新生的婴儿,一张不沾染世俗半分的白纸。 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缓缓地从林夜奇手掌里抽出来,抽了一下却没怎么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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