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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动声色岔开话题,生怕她想起这些耳熟的话摄政王也说过。 谢妙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无奈:“你还点上菜了?” 萧昀挑眉:“那你做不做?不吃饱,晚上哪有力气干活?” “胡说八道……”谢妙仪小脸一红,瞪他一眼转身离开。 当初她真是看走了眼,所以才以为这人是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实际上,不要脸的很。 萧昀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目送她离开。 待谢妙仪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他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开口:“出来。” “启禀王爷,长庆侯周帷带着两名护卫、两名侍从,一行五人驾马车一辆,骑马两匹正往山上赶。大约一炷香后,就能抵达文殊庙。”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从门后走出,单膝跪地禀报。 摄政王毕竟是摄政王,政敌遍布列国朝野。 就算在这山野之中清修,自然也戒备森严。 长庆侯好歹是个侯爵,他的出现很快引起暗卫们的警惕。 “先盯着,摸清他的意图再说。如果是想进庙找人,就将他拦在寺外撵下山去,不准踏进文殊庙一步。本王在此清修不想引人注目,让方丈去拦他即可。”萧昀不确定他真正的意图,隐约猜测可能是想接谢妙仪回去。 这几日他与妙仪形同夫妻啊,耳鬓厮磨,快活的很,绝不可能就此放她走。 一炷香后,长庆侯府的马车终于抵达文殊庙门口。 这几日大雪封山,原本就难走的山路更难走,有好几次马车都差点侧翻。 周帷又颠又惊,这会已经面如菜色。 下马车后,他还是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连里头的衣襟都压得平平整整。 最后就扶了扶脑袋上翠绿的玉冠,有些忐忑地问贴身小厮:“如何?本侯这副样子还算得体吧?” 小厮笑着恭维:“就算没有这些华服玉冠,侯爷也气宇轩昂。您放心吧,夫人一向爱慕您。见您亲自接她回去,肯定不会拒绝。” 周帷高傲地昂起下巴:“本侯都亲自来接她了,料谢妙仪也没拒绝的胆子。” “侯爷说的是……” 主仆二人说着,打算直接进庙。 谁知下一秒,就被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拦住去路。 老和尚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近日大雪封山,山路难行。今日天色已晚,本寺不再接待香客。为了安全起见,施主还是请回吧。” 周帷对佛门还算有几分敬意,好声好气道:“大师误会了,我并不是来上香的,只是想找个人而已。还请大师行个方便,放我进去。” “阿弥陀佛。天色已晚,施主请回吧。” “我找我的夫人,她在寺中清修祈福。” “施主,本寺真的不方便,还请施主见谅。”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乃长庆侯……” “阿弥陀佛,佛曰众生平等。” “……” 好说歹说都不行,周帷有些恼羞成怒地想往里闯:“我乃长庆侯,你个老秃驴再敢拦我,休怪我对你不客……” 话还没说完呢,十几个武僧手持禅杖从里头出来挡在他面前。 老和尚再次慈眉善目:“今日天色已晚,本寺并无多余的厢房接待香客,施主请回。”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周帷说不过他,又打不过他,只能再次败下阵:“我夫人正在寺中清修,如果不方便进去的话,能不能请大师替我传句话让她出来见我?” 侯府一堆烂账,还等着谢妙仪回去处理呢。 接不回谢妙仪,他拿什么去向那些掌柜们交代? 他不进去,让谢妙仪出来总行了吧? 谢妙仪对他一向言听计从,只要话传到她面前,她绝对不敢不听…… 第160章打断他的腿,扔出去 “这……”方丈一时有些犹豫。 摄政王只说不让他进庙,没说不准传话。 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的玄青见势头不对直接走出去:“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在此高声喧哗?来人,丢出去。” 王爷说要低调行事,尽量别暴露身份。 但是长庆侯嚣张跋扈非要见谢妙仪,他只能出手了。 周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暗卫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拖到山门口丢在雪地里。 “什么人?竟敢对本侯无理?还有没有王法?”周帷自恃身份,依旧在叫嚣。 “住口,要是惊扰到贵人,杀无赦。”暗卫们可不惯着他,冰冷的刀锋架到他脖子上。 “……” 周帷并非是傻子,一看这架势立即察觉出不对。 他识趣地噤声,带着一丝讨好小心翼翼询问:“我乃长庆侯兼户部五品员外郎,不知是哪位贵人在寺中清修?” 啪—— 刚问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光。 玄青一脸高傲,冷冷站在他面前:“我家主子的身份,岂是你一个区区侯爵可以随意探究的?再敢多问一个字,就地格杀。” 周帷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老老实实闭上嘴。 玄青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向暗卫们使个眼色:“打一顿,丢下山。” 就是这么个狗东西,贪图谢妙仪的嫁妆,活生生破坏了王爷的姻缘。 害王爷单相思这么多年不说,如今还害他沦落到如今做外室的地步。 要不是有谢夫人护着,这狗东西早就死几百遍了。 一时半会儿杀不得,打一顿还是可以的。 摄政王府的暗卫们个个都是高手,收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绰绰有余。 每人随便打了几下,周帷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还断掉一条腿。 要不是玄青怕闹出人命及时阻拦,他很有可能被当场打死。 不过暗卫们可没有放过他,其中一人顺手抓起他的衣襟,像丢小鸡仔似的狠狠将人丢到山门外。 玄青都懒得看他,隔着庙门冷冷警告:“我家主子在文殊庙清修,不想被人打扰。我管你是长庆猴还是什么猴,看在佛门的面子上,这次暂且放过你。再敢来纠缠,直接打死丢山里喂狼。” “是……是……多谢大人饶命。” 周帷吓得屁滚尿流,拖着一条断腿爬上马车一溜烟跑个没影。 至于谢妙仪,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最近几日大雪,山路又难走。马车一路狂奔,周帷隔夜饭都快颠出来了。 但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惨白着一张脸冷汗淋淋。 直到跑出三里地,周帷才回过神来缓缓出声:“有带干净的裤子吗?” 贴身小厮:“……” 周帷又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恨恨骂道:“谢妙仪这个贱人真是出息了,我倒要看看,摄政王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就她那出身低贱的闺中密友能得宠到几时。” 拦他那几个侍卫一身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依旧趾高气扬。 他们背后的主子,只怕是皇族。 老和尚也说了,天色已晚寺中不接待男客。那些侍卫们又严防死守,说什么纠缠不纠缠的。 住在庙里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女子。 再加上谢妙仪此次上山,正是为了替摄政王府的谢夫人求子。 如今住在寺里的贵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谢夫人。 “侯爷,慎言啊。”小厮被吓个半死,赶紧出声提醒。 “哼,区区一个妾罢了……”区区一个妾,之前让周芙受辱,如今又让他堂堂侯爵受辱。 这些账他记下了,迟早要讨回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谢夫人也在寺中的话,她不放人,我们连夫人的面都见不到。夫人不回府,咱们去哪找那么多银子?”小厮实在是不敢再听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赶紧将话题岔开。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在此之前,周帷一直坚信可以凭丈夫的身份拿捏谢妙仪。只要他开口,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不敢拒绝。 如今连面都没见上,是他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更没想到的是,她如今正跟谢夫人在一起。 目前这种情况,他一个外男再纠缠确实不合适。 如果真惹恼了摄政王府的人,他只怕真的会小命不保。 但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 不只是今日,侯府欠下巨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巧合。 一环扣一环,最终发展到如今这个无法收拾的局面。 太过巧合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周帷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妥当主意,被打断的那条腿也后知后觉疼痛起来,而且越来越痛。 痛到最后,几乎是钻心的疼,豆大的汗滴大颗大颗从他额头上滚下。 好不容易挨到回府,却又看见府门外停了十几辆马车—— 全是要账的。 天寒地冻的,各家掌柜倒也不至于直接在门外打地铺。 但他们直接挤进门房,将原本看门的小厮全部撵出去,就这么大喇喇打起地铺。 堂堂侯府,竟敢有人撒泼打滚。 周帷当场怒急攻心:“家丁们干什么吃的?撵出去,将这帮刁民全都撵出去。” 尤管家正好听见消息出来迎他,欲哭无泪:“不能啊侯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京里各个府上的账都是一月一结,再不济三月一结。就算府上没钱拖一拖,年根底下也总是要结清的。咱们府上的账都已经拖欠整整四个月,而且,再有一个多月也该过年了,人家上门要账合情合理啊……更何况,咱们府上欠账这些铺子,有大半都是清宁县主名下的产业,一小半是其他官家夫人们的产业。他们原本就占理,咱们要是再动手,那岂不更没理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欠债再打人原本就不对,这些铺子背后的东家,他也一个都得罪不起。 周帷只能深深吸口气压下怒火:“好,他们喜欢待在这里,那就让他们待着。本侯在山上不慎摔断了腿,快去请个大夫回来。” 能被侯府倚重这么多年,尤管家办事的能力当然是没得说。 他一边命人去请京中最好的骨科大夫,一边命人将周帷抬回松涛馆去更衣。 刚在床上躺下,离得最近的赵素兰闻讯而来,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不悦:“侯爷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周帷实在没脸在她面前说,他亲自上山去请谢妙仪回来,却被拒之门外还挨了一顿打,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味道这么臭?”赵素兰好像也不是太关心,反而嫌恶地用帕子捂住口鼻退得远远的。 第161章岁月静好,今日格外好 周帷更加窘迫:“可能是……冬天通风不好……” 就在此时,他屋里伺候的大丫头急急忙忙拿着把剪刀走进来:“找到剪刀了,快扶侯爷起来,将他身上的裤子全剪掉。” 周帷:“……” 赵素兰眉头皱得更厉害,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两个孩子还等着我回去照顾,侯爷您先医治。等我得空,再来探望您。” 周帷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失望。 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难堪,但…… 他们好歹恩爱一场,还有一双亲生的儿女。 他搞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赵素兰依漠不关心不说,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甚至,她压根没有多看他一眼。 那两万多两银子,大多都是赵素兰一个人挥霍掉的。可以说他弄成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 可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反而明晃晃嫌弃。 这…… 就是他心心念念十多年的白月光吗? 周帷麻木地任由下人们剪开他被尿浸湿的裤子,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高高在上的赵大小姐进了侯府,也不过如此而已…… 侯府这边兵荒马乱,梅林别院中,谢妙仪已经坐在窗台前卸钗环准备睡觉。 萧昀手中捧着一本书,坐在桌边就着烛光看。 他面前的红泥小炉上燃着微弱的炭火,一壶热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他看得入神,时不时倒杯茶自斟自饮。 谢妙仪卸完妆换上寝衣转过身,正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 萧昀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里的书,正静静的望着她。 和他平日里的偏执疯狂不同,他的目光很平静。 幽暗如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是我哪里不对吗?”谢妙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胸前。 “过来。”萧昀突然招手。 谢妙仪不明所以,却也只能依言走上前。 萧昀指了指面前的茶杯:“给我倒杯茶吧。” 谢妙仪只好给他倒杯茶。 萧昀喝了一口,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看书。 正好谢妙仪也没什么睡意,干脆从柜子里取出几味香料,坐在他对面仔细研究起来。 夜渐渐深,外头雪下的越来越大。 屋子里烧的地龙,反而暖和的很。 两人在同一盏烛光下,一个看书,一个制香,还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噼啪一声—— 红烛灯花突然炸开。 沉浸在香料中的谢妙仪这才发现,有一盏蜡烛不知何时已经快烧完了,灯芯拉得很长。 她赶紧拿起小剪刀,仔仔细细剪去多余的灯花。 “呵……”对面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 “嗯?”谢妙仪不解,歪了歪头。 萧昀放下手中的兵书,就这么单手托腮,隔着烛光,饶有兴味的望着她:“妙妙,你觉不觉得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很像书里说的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许是灯火灼人,谢妙仪忍不住小脸一红:“你说是就是吧。” 萧昀越发来了兴致,饶有兴味道:“我云萧这一生,吃过苦享过福,见过京都繁华,也吹过边境风沙,也算是历尽千帆。到了今日,方知何谓岁月静好。” 谢妙仪被他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跟谁学的油嘴滑舌?如今才知岁月静好,那前几日你干嘛去了?” 这几日大雪,晚上连门都出不了。 这地方又是荒山野岭的,就算想出也无处可去。 差不多每日用完晚膳后,谢妙仪都会第一时间回到暖烘烘的卧房,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云萧有时候会出去一趟,有时候会到书房再读会书。 但无一例外的,一定会尽早回房来陪她。 如果时间还早,他就会看会儿书,谢妙仪有时在旁边整理东西,有时也会拿出针线缝缝补补。但大多数的时候,她都在制香。 可以说自从住进梅林别院,二人都是这样相处的。 萧昀改为双手托腮,勾唇一笑:“自从遇上你,日日都是岁月静好。但是今日共剪西窗烛,格外的好。” 谢妙仪的心忍不住砰砰砰跳了几下,羞赧瞪他一眼:“你何时学得这么油嘴滑舌?” “我一直这么油嘴滑舌。” “你不是行伍出身吗?” “我也是个读书人。” “……” 趁谢妙仪无语,萧昀突然凑上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有点脸热,还来不及害羞,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如今岁月虽好,就是差了个小的。” 谢妙仪有些犹豫:“大夫说……你已经纵欲过度了。” 萧昀抱着她大步走向床榻,面不改色道:“每日四次才会纵欲过度,大不了从今日起我改成三次。” “……三次也不少。” “那就五次?” “……活该你肾亏。” “无妨,反正咱们见面的日子不多,现在亏就亏吧,日后再补回来就是……” 谢妙仪一想—— 好像也有道理。 左右她在这山上也呆不了多久,既然急着求子,那还不如得快活时且快活。 至于肾亏的问题…… 分开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调理。 于是当天晚上,两人再次折腾到很晚。 谢妙仪睡醒时,都已经是中午了。 用完午膳后外面天光大晴,雪也停了。 正好没什么事做,她干脆拿起篮子,带上半夏和长乐,打算到梅林去摘些梅花瓣回来继续烘烤。 刚走进梅林,谢妙仪就听见一阵泠泠琴声从不远处传来。 正好是一首江南小调的曲子。 谢妙仪从小听到大,自己也会弹。 再加上那人确实弹的不错,听着听着,她习惯性跟着哼。 刚嫁到侯府时,她做事时偶尔也喜欢哼小曲儿。 但有一回被周帷撞见,嫌她轻浮低俗,谢妙仪就再也没哼过。 突然听见家乡的曲子,还真是很亲切。 不过她知道自己情况特殊不想多生事端,听完曲子后转身就走。 没成想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夫人请留步。” 第162章拿人钱财替人办 谢妙仪声盲,不大能凭声音分辨出谁是谁,只好转过身去看。 这一转身,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怀瑾。 梅林边上有一座八角亭。 林探花身穿着崭新的冬衣,披着上好的斗篷,站在庭中笑盈盈望着她:“我还道是哪位知音人,原来又是云夫人,你我二人果然有缘。” 谢妙仪微微颔首见礼,却没打算过去:“原来是林公子。确实很巧,不过我还有事,告辞。” 她重金求子是一回事,男女大防还是懂的。 这荒山野岭四下无人,他们孤男寡女还是不要靠得太近。 让人说闲话事小,要是让云萧看见又该乱吃醋了。 吃醋的习武之人遭不住啊,真的遭不住…… 林怀瑾看出她的顾虑,恭恭敬敬行礼:“我今日来此,原就是为了替夫人画一幅雪景图。既然撞上,就说明此画真的跟夫人有缘。如果夫人得空的话,不妨过来看看,顺道指点一二。” 林探花的丹青,谢妙仪还挺感兴趣的。 不过想到吃醋的云萧,她还是有些犹豫:“我对丹青并无太多研究,多谢林公子好意。” 林怀瑾:“有没有研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满意。要是不满意,趁着近日的雪景,我还能多画几幅。” 谢妙仪疑惑:“???不是说要画四季图吗?” “是啊。但是您要是对雪景图不满意的话,我可以重新画,画到您满意为止。” “会不会……太麻烦了?”谢妙仪虽然不怎么懂画,也知道文人风骨。尤其是有些名气的画师,愿意提笔就不错了。 五年后的林怀瑾大名鼎鼎,一副丹青千金难求。 水平在这摆着,趁他落魄,挑三拣四不好吧? 林怀瑾不甚在意摆摆手:“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重要的是夫人您满意。凭我现在籍籍无名,一百两四幅画,我高低得画到东家您满意为止。” “东家?” “你出钱我出力,您可不就是我东家吗?更何况,您给的价钱可太高了,市价十倍不止。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拿十倍的价钱,自然要办十倍的事。您花这么多钱,要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绝对不是您的问题,肯定都是我的错。” “哈……” 林怀瑾这番论调,可太有意思了。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公平交易嘛,自然是她出多少钱,他出多少力。 穷的光明磊落,收钱坦坦荡荡。 既然拿了钱,就不会矫情的讲什么文人风骨,更不会自持清高倒打一耙。 谢妙仪之前就觉得,周家人和赵素兰的清高很有问题。 如今两相对比,才发现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臭不要脸。 嘴上说的那么冰清玉洁,实际上就是只想拿钱,不想出力甚至是不想承认,干脆装出一副被强迫的样子故意贬低她。 仿佛只要这样,他们就真的干干净净问心无愧。 可实际上,林怀瑾说的对,拿多少钱,就应该出多少力。 就算一家人不需要他们出力,相应的感激总是要付出的吧? 用叶青菀的话来说,周帷那一家子,真的是又当又立。 “所以东家夫人,您要不要过来验验货?虽然您日后若是不满意我可以重新画,但如今这番红梅雪景难得一见。日后再画,恐怕就没这么传神了。”林怀瑾见她失神,再次笑着叫了一声。 “我对林公子的丹青自然是很有信心,不过既然是林公子盛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听他这么说,谢妙仪其实还挺感兴趣的。 林怀瑾日后必成一代大家,能在旁观摩这样的大家临场作画,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谢妙仪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半夏走上前去,见亭中石桌上除了放着一把古琴之外,笔墨纸砚零零散散散落旁边。 一幅画到一半的红梅雪景图,正放在栏杆上晾晒。 几乎是看到那张图的第一眼,谢妙仪眼底就闪过一抹惊艳:“好画。” 林怀瑾似乎也很开心,赶紧捡起那张画,屁颠屁颠凑到她面前:“东家……呃不是,夫人您喜欢?” “林公子这幅画风骨与神韵兼具,色彩浓淡相宜,虽只画了一半,却能看出必是一幅佳作。”谢妙仪还真不是恭维他,这画确实画得很好。 怪不得仅仅五年后,他就已经书画双绝,在画坛占有一席之地。 林怀瑾又问:“还有呢?夫人还看出什么来了?” 谢妙仪想了想:“公子将来入仕,一定是个好官。” 林怀瑾挑眉:“嗯?何以见得?” “公子这梅花画的孤傲,却又极其热闹。想来公子心中也是有些恃才傲物的,不过,应当也会喜欢热热闹闹的太平盛世。” “哦,我原本是想着多画几朵梅花,看起来能更值钱些。” “……”谢妙仪不敢苟同:“可我看林公子笔锋凌厉狂放,分明恃才傲物。下笔一气呵成,随意而动,似乎也并未分神去想值不值钱的问题。只是爱热闹,便落笔热闹。” 林怀瑾听得连连点头,最后竖起大拇指:“夫人果然是在下的知音,今日这幅画,在下画的不亏。” 谢妙仪轻轻叹口气:“我买的也不亏。红梅如此灿烂,必定是用了上好的朱砂。这幅雪中红梅图画完,至少需要一两朱砂。从成色上看,这一两朱砂,最少需要十几两银子。林公子……是个实诚人。” 林怀瑾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夫人给了一百两,就算花去二十两买朱砂,这不还剩下八十两吗?八十两银子,从我这样的穷举子手里买四十幅画都绰绰有余。更何况,夫人还赠我冬衣棉靴,前几日又命人给我送蜡烛、送炭火,对我有大恩大德。给夫人作画,当然要尽善尽美。您要是不喜欢也不必勉强,我可以重新画,至于这副……还可以转卖给别人。” “……”林探花还真是……很实诚。 “什么时候又送蜡烛送炭火了?我怎么不知道?”谢妙仪刚想说她很喜欢,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第163章可千万别把我当人 她回过身去,果然看见萧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 他一袭玄色斗篷,墨玉冠束发,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身后是大片梅林。 红梅如烈焰般盛放,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谢妙仪莫名有些心虚:“你怎么来了?” 萧昀快步走上前揽住她的腰,瞥了一眼桌上的物品后,满脸警惕的盯着林怀瑾:“林公子真是好雅兴啊,这雪天的,竟然一边作画一边抚琴。” 梅林距离文殊庙不算太远,他到这里抚琴倒也没什么,作画也没问题。 问题是,一边作画还一边抚琴,简直有卖弄才学的嫌疑。 哼,他想勾引谁呢? 林怀瑾倒是坦荡,理直气壮道:“抚琴是有感而发自娱自乐,至于作画……那是为了生计。我今日好不容易歇一日,为生计作画之余弹弹琴有问题?” “哼,林公子你最好记住,男女授受不亲。”萧昀看他的目光依旧很不善。 “……我没有。” “林公子,马上就要科考了。你有这个功夫与女眷搭话,不如多读两本书。” 林怀瑾有点尴尬:“反正画具都买了,这不想着多画几幅画,多挣点钱嘛。” “……”萧昀本来说,没钱他给。 但谢妙仪在场,又不好明说。 还是谢妙仪无奈笑了一声,解释道:“你刚刚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给林怀瑾送蜡烛送炭火吗?那天晚上我敲错门,见林公子屋里很冷,油灯也点的很暗。正好搬到这梅林别院后,我发现库房备有很多蜡烛和炭火,就让长乐给他送了些过去。” 她也知道这别院是暂住,不能随意动别人的东西。 不过这些消耗品,等过阵子离开时反正都要补上,那就当提前借用了。 最近连日大雪,谢妙仪是真怕把林怀瑾活活冻死。 未来的林大人可是难得一见的清官能臣,为百姓做过很多实事。 如今少冻死他一个人,或许将来就会有无数的黎民百姓不被冻死。 林怀瑾点头如捣蒜:“云夫人说的对,她就是看我可怜给我几斤炭烧,公子可别胡思乱想冤枉她。” 萧昀蹙眉:“庙里不是每日供灯油炭火吗?” 林怀瑾无奈摊手:“这不马上就要科考了吗?我想多挣些钱,买套好的笔墨。可是又没钱,那就只好多帮寺里抄经。白日里要读书做学问,只能晚上抄。寺里的灯油炭火都是有数的,我日日晚上抄经,那肯定不够用。” “知道了。”萧昀不冷不热‘嗯’的一声。 心中已经盘算好,等临近科考的时候,还得额外给考生们准备些笔墨才行。 像林怀瑾这样有真才实学的考生,却因笔墨劣质耽误科考,也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林怀瑾心中有数,赶忙行礼:“那就多谢云公子了。” 萧昀只是冷冷瞥他一眼:“不用你谢我,只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他指的是林怀瑾曾经说过的话——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想做个好官,让天下百姓都有饭吃。 林怀瑾再次一礼:“那就请云公子拭目以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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