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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糖葫芦肯定绰绰有余。 按理说,云公子一穷二白,不应该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不过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萧昀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薄唇微勾牵起她的手:“走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不远处戴草帽的汉子突然抬起头,快步跟上去。 紧接着,旁边的游方郎中、卖货郎、小夫妻,还有假装逛灯会的行人,背着包袱的外乡客,林林总总几十人,全都借着满街游人的遮掩,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第279章这是我喜欢的人,带给你们看看 萧昀拉着谢妙仪一路往僻静处走。 不多时,竟到了一处河岸边。 这地方地处偏僻,只有桥上燃着两盏桥头。 所幸河中飘满水灯,隐隐绰绰倒也不算太黑。 萧昀将谢妙仪带到一家卖花灯的摊子前:“既然来了,那便放一盏应应景吧。” 谢妙仪还真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趣。” 萧昀笑了笑:“都是人。” 这些年他确实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不过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元宵节时母妃曾带他在宫中放灯祈福。 漂亮的花灯顺着水流飘进护城河,再顺着护城河飘出皇宫。 母妃曾说过,只要对着水灯许愿,愿望就能顺着水流飘到天河尽头,上的神仙要是看见了,就会帮他们一一实现。 也有可能会飘入幽冥,逝去的亡者能在这些水灯身上感受到亲人的思念。 泉下有知,他们会很欣慰的。 萧昀向来不信这些,但今日,他想信一回。 谢妙仪笑了笑,直接递出一小块银子:“这些这些,我全都要了。” 一共十几盏花灯,长乐和半夏忙上前帮忙拿。 萧昀又好笑又无奈:“这么多?” 谢妙仪正色道:“嗯,就是要这么多。” 萧昀没有再多言,伸手指了指那一盏最大的花灯,又指了一盏小的:“我要那两盏。” 半夏忍不住吐槽:“云公子你还真是不客气。” 他挑的那盏大灯,是整个摊子上最大的花灯。 足足有井口那么大,做成莲花的形状,中间点着数十盏蜡烛。 如果不是元宵节这种特殊的日子,估计都不会拿出来卖。 摊主眉开眼笑:“公子真是好眼光,莲花水灯,往生极乐,替亡者祈福是极好的。” 萧昀嗯了一声,理所当然对谢妙仪道:“你付钱。” 摊主:“承惠一两银子。” 半夏:→_→ 谢妙仪倒是不在意,痛快地又掏出一小块银子:“还要再买点别的吗?” 萧昀摇摇头:“不必了。” 两人买好花灯,自然要拿到水边去放。 谢妙仪特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亲手将五颜六色的花灯一盏一盏放进水里。 其中五盏花灯,是给前世的谢妙仪以及她的父母、兄长和妹妹。 她前世错信周家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愧对父母兄长,愧对小妹,她用这些水灯祈福,希望他们一家人能早日解脱。 剩下的几盏,给前世的半夏给和孙源夫妇,给前世那些被她连累的无辜之人。 希望前世的他们能早登极乐,无灾无忧。 还有一盏,给已死的周芙,周娇,给周帷母子三人,给赵素兰,给周鸿,给玉竹,给前世那些恩将仇报、吃里扒外、作恶多端的人。 如果苍天有眼的话,那这些人统统该死。 而且应该不得好死。 就算下了地狱也要受尽酷刑,来世堕入畜生道。 希望苍天真的有眼,希望所有害过她的人都能不得好死,恶有恶报…… “这一盏为什么不放?”见谢妙仪迟迟没有放下最后一盏,萧昀问她。 谢妙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然笑了笑,轻轻将最后一盏灯推入河中。 最后一盏灯,愿给了她今生温暖的云萧云公子得偿所愿,前程似锦! 既然她不说话,萧昀也不勉强,只是学着她的样子,将那盏小灯放入水中。 水灯缓缓飘远,他突然牵起谢妙仪的手轻声道:“阿娘,你在那边还好吗?儿子有心上人了,特地带来给你看看。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是这世上对儿子最好的人。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谢妙仪猛然侧目看向他:“你……” 萧昀什么都没说,从玄青手中接过那盏大水灯放入河中,重新牵起谢妙仪的手:“所有战死在沙场上的兄弟们,如你们所见,雍国人已经被赶回去,不敢再犯我大盛分毫。你们的父母妻儿,也都得到了朝廷的抚恤。我身边这个姑娘,她是谢妙仪,是我喜欢的人。今日特地带来,给兄弟们看看……” 谢妙仪越发愕然,呆呆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两盏灯是给他母亲和兄弟们的。 对云萧来说,他的母亲和那些在战场上战死的兄弟们,对他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人。 他今日特地带她来祭拜,显然是已经认定了。 况且鬼神不可欺,所以云萧说想与她有以后,无论他是什么人,无论他以后如何,都想与她一生一世在一起,也是认真的。 认真的,云萧竟然是认真的。 谢妙仪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脑海里也一片空白。 他……他……他怎么能是认真的呢? 她一个有夫之妇,云萧这种前途无量的人,怎么会想到要与她共度余生呢? 她该怎么办? 拒绝吗? 不,如果拒绝的话,云公子一定会伤心的。 同意吗? 也不行,她一个有夫之妇,周帷还没死呢,有什么资格接受别人的心意? 谢妙仪心乱如麻,一只冰凉的手突然轻轻抚上她的脸。 紧接着,温暖的唇瓣吻上了她。 云萧是个习武之人,略带草莽之气。 自从在一起之后,每次亲热,他都是急不可耐,不管不顾。 像饿了几天的饿狼,恨不得将谢妙仪生吞活剥。 可这个吻,极尽温柔,极尽缠绵。 仿佛她是世上最易碎的珍宝,只能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稍微用点力,都怕伤害到她,都害怕她化为泡沫消失不见。 谢妙仪没有拒绝,慢慢闭上眼睛,任由萧昀一点一点占领。 最后,她下意识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同样温柔的回应着。 星星点点的河灯越飘越远,幽暗的光芒映在二人身上,将两道影子渐渐拉长,最后形成一道缠绵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 嗖嗖嗖—— 就在两人亲的正缠绵时,谢妙仪耳边突然响起破风的声音。 这种声音她听过。 似乎是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 谢妙仪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腰间突然一紧。 萧昀已经搂住她的细腰,带着她一起左躲右闪连连后退。 紧接着,无数支利箭如雨点般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玄青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奋不顾身冲到二人面前。 “跟紧我……”长乐一把拽过半夏,同样飞身挡在谢妙仪面前。 但利箭反而越射越多,还有无数支箭矢换了个方向从背后射过来。 幸亏萧昀反应快,伸手接住其中一支箭,搂着谢妙仪反手将身后的箭矢全部扫落在地。 然而百密一疏,他实在躲闪不及,其中一支箭还是从他肩膀上擦了过去。 随着锦衣乍破,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白衣。 玄青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脱口而出:“来人护驾,保护王爷和夫人。” 第280章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 话音未落,十几名身穿黑衣的暗卫已经从四面八方涌出。 挥舞着手中的刀剑,默契地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萧昀和谢妙仪牢牢保护在中间。 “杀了狗王爷……” 与此同时,数十名不同装扮的刺客同样从各个角度包抄过来。 放灯的书生,桥上的行人,撑船的船夫,叫卖的货郎…… 瞬间就丢下了手里的东西,与暗卫们打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 “???” “???” 谢妙仪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她之前真的没猜错,一直以来的疑心也不是疑神疑鬼。 云公子果真是摄政王,长乐也果真是他的人。 可是…… 杀人如麻的活阎王摄政王,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摄政王,朝堂上雷霆手腕的摄政王,他怎么就能屈尊做个外室呢? 没名没份的外室,偷偷摸摸,还被她扇过巴掌。 除了几百两银子,他至今什么都没捞到。 堂堂摄政王,他到底图个什么? 难道真就图她温柔美貌,馋她的身子? 如果只图这个,以摄政王的身份,就算强行将她抢进王府日日宠幸又有谁敢说什么? 处心积虑陪她演这么久的戏,到底是为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摄政王他…… 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就因为他落魄时曾被她帮过,所以就死心塌地将她奉为白月光? 奈何谢妙仪另嫁他人还妾心如铁,摄政王只好为爱做外室? 老天爷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妙仪心乱如麻,萧昀却已经顾不得其他,已然夺过一名刺客的武器反手抹断他的脖子,又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四五个刺客。 不过从始至终,他用的都是单手。 另一只手,一直将谢妙仪紧紧搂在怀中。 当年在江南遇见她时,就因为他以国事为重暂时放下儿女私情,想着等解决完江南世家和朝堂上的乌糟事,再到江州提亲不迟,就阴差阳错被周帷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抢先一步。连累妙仪被周家人算计,为长庆侯府做牛做马,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无论谢妙仪愿不愿意,无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今既然已经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么今日过后,他萧昀就再也不可能会放手。 当年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不想再错过…… “小心身后。”萧昀正杀得满脸是血,谢妙仪突然惊呼一声。 与此同时,她袖子一挥,朝他身后撒出一把掺了迷药的石灰粉。 萧昀久经沙场经验老道,他连头都没回,反手一剑,正中刺客心脏。 谢妙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虽然人还躲在萧昀怀里。但只要找到机会,就撒出一把石灰粉。 等撒完石灰粉和身上所有的迷药,她干脆从地上捡起一把刀。 只要有刺客敢靠近,绝对反手就是两刀。 要是遇上萧昀正好与对方纠缠的情况,谢妙仪就找准机会,能捅一刀是一刀。 可能是她看着实在太过娇娇弱弱,刺客们根本没想到她真的能下手。 萧昀又太勇猛实在难缠,还真让谢妙仪见缝插针,连续捅死了好几名刺客。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她恍若未闻,用手一抹继续砍人。 萧昀一愣,随即力搂紧她的肩膀,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女人。” 谢妙仪面无表情:“王爷错了,我是我自己,我是谢妙仪。谁想杀我,我就先杀了他。” 萧昀再次笑出声:“好,你永远是你自己,是谢妙仪。” 谢妙仪举起手里的刀:“那还等什么?砍人啊。” 萧昀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搂着她在空中转了个圈,刀刃正好划过身后刺客的脖子。 谢妙仪躲闪不及,再次喷了一脸的鲜血。 萧昀挑眉问她:“怕吗?” 谢妙仪也跟着挑眉,随即拔下发簪,狠狠扎进那人颈间的大动脉:“王爷,杀人记得补刀,尤其是对于想杀你的人。” 萧昀忙别开脸,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上几滴鲜血。 “……原来你还真不怕,你们谢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当然是做正经生意。不过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还怕见血吗?” 谢妙仪学过简单的防身术,这些年也经常跟随父兄出门,遇见打劫的也免不了要见血。 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还能还手自保就不错了,也会怕见血,怕死人,更不敢杀人。 可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如果苍天有眼的话,真正该遭报应的,是那些有害人之心的人。 杀人有什么可怕的?她只不过想自保,又有什么错? 有害人之心者遭反噬,那叫咎由自取。 萧昀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握紧她的手一刀捅进刺客心脏:“巧了,我也是从地狱爬回来的……” 刺客们人多势众,但摄政王府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萧昀本人更是能以一当十。 不多时,几十名刺客就被杀的七零八落想落荒而逃。 萧昀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一声令下,逃窜的刺客们就被暗卫抓了回来,打断腿押在地上。 恰好在此时,京畿守卫营的人终于赶到。 “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几乎血淋淋的萧昀手一挥,眉目森冷:“全都押入天牢用重刑,生死不论,务必让他们将知道的全都吐出来。” 第281章离谱,摄政王倒也做我外室 京畿守卫营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暗卫们也全都默默退下。 不多时,河边就只剩下谢妙仪和萧昀。 长乐半夏和玄青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半夏,一直用眼角余光偷看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不敢吭声。 她是个直肠子,最后实在受不了,终于哆嗦着开口:“你……你……云公子你……竟然是摄政王?那个活阎王摄政王?你堂堂一个摄政王,隐瞒身份做我家小姐的外室,究竟有什么企图?” 萧昀淡淡看她一眼:“本王记得你。当年在洛城衙门口,妙妙让你给本王拿过点心。” 半夏:“啊?” “在沧州驿站,本王还将你扔在院子里吹了半宿冷风。” “原来是你……”半夏失声尖叫:“你就是当年在洛城衙门口,差点弄脏我家小姐衣裙的流民。也是在洛城客栈里,挟持我家小姐的贼人。在沧州驿站里,你还想让她跟你私奔……” 萧昀纠正:“不是私奔,是悔婚另嫁。” 半夏:“……” 谢妙仪忍不住低声吐槽:“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吗?直接劫持我算怎么回事?” 萧昀默了默:“……当年……没经验。” 谢妙仪再次吐槽:“所以你学了这三四年,就学会隐瞒身份给我做外室?” “……” 萧昀又是一阵沉默:“我们谈谈?” 事已至此,谢妙仪就算是想装糊涂也不可能再装下去。 开诚布公把话说清楚也好,免得她猜来猜去提心吊胆:“是去摄政王府还是侯府?又或者是桂花巷小院?” 萧昀:“听你的。” 谢妙仪想了想:“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 萧昀打断她:“我姓萧,单名一个昀字,乃是日光、光明之意。是仁宗皇帝第十一子,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生母是草原舞姬玉嫔,封安王。因陛下年幼我代摄朝政,世人皆称皇叔摄政王。” “云萧,萧昀……你这假名真够不用心的……”谢妙仪苦笑:“也怪我没什么见识,竟不知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名讳。” “现在知道也不晚。” “四年前你怎么不像如今这般坦诚?” “……没经验,没来得及说……” “你就算说了我也不跟你走。” “……猜到了,幸亏没说。” 谢妙仪一楞,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跟你走?” 萧昀叹气:“你何等聪慧何等谨慎?又怎么会做如此冒险的事?当时的我在你眼里,大约像个疯子。就算我真是摄政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良配。更何况,就算我不是个疯子,我是真的喜欢你。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你一介商户女,哪怕得宠一时能坐上正妃的位置,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破落侯府,最起码,你对侯府而言还有些利用价值。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就还有存在的必要……” “……” “有什么好惊讶的?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谢妙仪的心情一时很复杂,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温柔善良纯洁无瑕,所以萧昀,你还喜欢我吗?”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谢妙仪。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做你自己就好,不必变成别人,不必勉强自己。” 谢妙仪没有正面回答,盯着他被弩箭划伤的胳膊看了半晌。突然低头从随身荷包里翻出一瓶金创药敷在他伤口上,又撕下半截裙边包扎好,轻声道:“很痛吧。” 这点小伤对萧昀来说家常便饭。 他恍若未觉,好整以暇盯着她:“谢妙仪,当年你不愿跟我走,那现在呢?现在我重新站在你面前,你是否会有不同的答案?” 谢妙仪替他包扎伤口,真的只是为了替他包扎伤口而已,压根没想着以此蒙混回去。 她叹口气:“我不想回侯府,也不想去王府,深宅大院对我来说实在太压抑了。如果王爷想跟我敞开心扉好好聊聊,那不如就随便走走吧?” 萧昀点头默认,负手跟在她身边:“对于我的身份,你好像并不惊讶。” 谢妙仪长叹一声,从地上捡起已经染血的兔子花灯照明,顺着河岸慢慢往前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萧昀突然沉默。 谢妙仪道:“魏璃还活着呢。” 如果他真的想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知道他身份,又在私下与她有些来往的魏璃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摄政王已经声名狼藉,他要是真发起疯来,魏家嫡女又如何? 既然魏璃还活着,那足以说明,萧昀压根无所谓。 从那些有意无意泄露出来的蛛丝马迹看,谢妙仪合理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就像她想让叶青菀有心理准备一样,萧昀也故意留下一些破绽。 比如,在文殊庙明目张胆敲打周家人。 其实谢妙仪当时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因为魏璃恰好阴差阳错出现,又因为摄政王眸色的问题,她又打消了疑虑。 又比如,故意给周帷送绿色的帽子。 连这种事情都做了,身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却又没什么下文。 还有林怀瑾那边。 谢妙仪猜测,他们之间从前应该是有过一些交集的。 但是萧昀丝毫不遮掩,完全没有林怀瑾会说漏嘴的顾虑…… 真的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也正如萧昀所料,就因为之前无数次怀疑过。 所以在谢妙仪真正知晓他身份的这一刻,好像也没有那么惊讶…… 萧昀闻言,低低笑出声:“谢妙仪啊谢妙仪,虽然我以摄政王的身份与你交集不多,但你是真的了解我。” 谢妙仪:“天底下的权臣大抵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都知道些什么?” “很多。” “具体说说。” “其实自从知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人之后,我就已经开始怀疑长乐是你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而且我始终认为,像你这样的权臣……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疯子,要是真的心心念念想得到一个女人,肯定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魅力,可以通过伤害自己,让你打消占有我的念头。 可是自从那次我用自己的性命威胁过你之后,你就真的好像放弃了,从此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这很不合常理。再加上我们之间的事,可以说是长乐一手促成的。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你就是摄政王本人……” 萧昀还真有些惊讶:“所以……你早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谢妙仪摇头:“那倒没有。猜测终究是猜测,我并不能完全确定长乐的身份。而且我始终不敢相信,摄政王日理万机,竟然会假扮穷书生与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一点,世人皆知,摄政王的母妃是异族女子,他身上也流着异族的血。所以,他的眼睛是幽蓝色……” 种种迹象,种种破绽,她确实不止一次怀疑过。 可惜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最关键的是,堂堂摄政王啊,凤子龙孙何等尊贵?何等心高气傲?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小皇帝都天天挨他揍。 再想想云萧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 如果他真的是摄政王本人,那长乐十有八九就是他的眼线。 换而言之,他被挑中重金求子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这也就意味着,谢妙仪当初在文殊庙膳堂遇见他,其他人都一身臭汗吭哧吭哧就着大蒜毫无形象喝汤面,只有他干干净净如松如柏,很有可能也是精心设计过的。 那小模样简直就是在说:选我选我,重金求子就选我。文殊庙的穷书生都很脏,只有我是最干净的。我遗世独立,我气宇轩昂。 她前脚嫌弃林怀瑾体虚,云萧后脚就在她面前练武,也是精心设计过的。 摄政王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如今权倾朝野,竟故意用他那身出神入化的枪术色诱一个有夫之妇。 还故意把领口开的极低露出若隐若现的身材,甚至有搔首弄姿的嫌疑。 就差直接说:我身体好,我能干,我能让你生孩子。选我,选我,快选我。 这说出去谁敢信? 第282章不装了,本王就想要个名分 两人在一起之后,云萧每次与谢妙仪见面,穿得也都是洗到发白补丁的衣裳。 就连身上的熏香,也是香烛味混着劣质檀香,一闻就知道是寺庙特有的味道。 而且世人都道摄政王喜怒无常,沉默寡言。可是云萧跟她在一起时,虽然清冷了些,但话挺多的,还愿意跟她交心。 除了偶尔发疯失控,情绪也很稳定,有时候甚至有温润如玉的即视感。 与传闻中的摄政王根本就是两个人。 再后来,云萧还主动提出愿意做谢妙仪的外室,只求能待在她身边。 摄政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大盛国力强盛,他权倾朝野,别说盛国之内,就是这整个天下,他想要哪国的公主。只要说一声,对方也得屁颠屁颠送来。 他处心积虑,精心设计,就是为了将自己送到一个有夫之妇的床上配合她重金求子,然后当上她的外室。 这话要是往外说,别人都以为谢妙仪疯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洛城亲眼看过的,摄政王的眸子是幽蓝色。 身份外貌可以伪装,眸子的颜色如何伪装? 所以就算云萧的身份有诸多疑点,谢妙仪也只是偶尔想想。 怀疑完了之后又忍不住很快否定,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 谢妙仪会怀疑,在萧昀意料之中。 她只怀疑不敢确信,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解释清楚了:“我母妃是异族人,我的眸色确实有几分像母妃,但也只是有几分像而已。平日里都是正常的颜色,与盛国人并无区别。只有在生气盛怒的时候,我的眸子才会变成幽蓝色。” “……呵……原来如此。”谢妙仪自己都气笑了。 她纠结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想到摄政王的眸子竟然还会变色。 萧昀默了默,轻声道:“就因为我每次生气发怒时眸子都会变成幽蓝色,所以旁人才会说我是灾星,说我不是不祥之人。父皇也才会听信谗言,在母妃薨逝后,就将我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 谢妙仪也沉默半晌,突然停住脚步与他面对面,直视着他的目光:“四年前,我只有十六岁。” “嗯?” “十六岁的商户家小女子,没什么见识,没见过什么世面。尚且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说是异瞳,这世上就连黑肤卷发、金发碧眼的人也多的是。如果异瞳就是灾星,长得与别人不一样就是灾星,那这人间尘世早该灭亡了。怎么?摄政王戍边这么多年,又权倾朝野,见过那么多世面,到头来竟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 萧昀微怔,随即叹气:“自然是不如的,男人一旦惧内,权倾朝野如何,见过世面又如何?” “咳……”谢妙仪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长乐和玄青也被呛到了。 “小姐,你别听他的鬼话……”半夏觉得这男人信口开河,肯定有什么企图。 可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长乐捂住嘴巴。 谢妙仪连续咳了好几声,一直咳到双颊泛红,没好气瞪萧昀一眼:“王爷,你好歹是堂堂摄政王。从前没脸没皮戏弄我一个小女子便罢了,如今再说这种话,你就不觉得害臊吗?” 萧昀面不改色:“做人外室又想要名分,嘴巴自然要甜一点。” “你……”谢妙仪脸更红了,气得跺脚:“你怎么油嘴滑舌的?” “妙妙,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本王个名分?”萧昀突然大手一挥搂住她的细腰,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本王说不上万贯家财,倒也有些家底。以后我都不需要你给银子,还可以倒贴,孩子也可以跟你姓。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谢妙仪不自在的伸手想推开他:“你……你放开我。” 萧昀倒也没有强求,慢慢松开了手。 谢妙仪心跳如擂鼓,急忙背过身去大口大口呼吸。 他身份都已经被揭穿了,怎么还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难不成,堂堂摄政王,还真打算向她一个有夫之妇要个名分不成? 处心积虑做这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萧昀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和周帷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萧昀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谋杀亲夫。” “你……”谢妙仪猛然转过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我都知道了,你和周家人的恩怨,和周帷之间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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