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你好厉害的。” 南乙无法继续注视这张纯真的面孔,低下头,手指摩挲着这个珍贵的小礼物,指腹擦过一根根琴弦。 啪嗒。 琴身暗下去一小块,洇开来,从浅灰色变成深黑,大雾散开。 有时候成年人复杂、矛盾又庸人自扰的大脑,真的需要小朋友点一点。艾桑说的这些话,就像观音手中的杨柳枝,轻轻地落在他的头顶,带着甘露柔柔地敲打三下,拨开执念与迷津。 秦一隅好像的确没骗人。 这个世界真的糟糕透了,但的确有一小部分,很小一部分,值得他说一句“还不赖”,值得他为此留下来。 在他的心被莫大的空洞和悲哀蚕食时,秦一隅不会劝说他接受死亡的不可追,而是带他来到这里,掬起一小捧生的希望。 告诉他:这和你有关哦。 你存在的意义,不只是仇恨,你还可以修复一颗碎掉的心。 和玉尼聊完,正好遇上主刀医生,秦一隅又细细询问了一遍。 “那这次手术之后,是不是可以恢复大半了?” “还要观察,但应该问题不大了。” 听到这话,秦一隅终于放下心来。一旁的玉尼说要去打饭,问他要不要一起,秦一隅却摇头,说想先回去看看。 等他回到病房,老太太也不见了。艾桑病床的帘子仍旧拉着,透着暖色调的光亮,秦一隅走过去,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南乙则坐在病床边,手掌轻轻拍着艾桑的肩。 四目相对,南乙收回手,望着秦一隅。 谁知秦一隅竟然冲他打了个手语。 [你好温柔。] 天知道他偷偷学了多少。 温柔这个词离一个骑摩托车、耳朵上打满钉子、成天想着杀人还搞摇滚的男的好像有点太遥远了。 但南乙的胸口还是升起一股暖热,当秦一隅挨着他坐下来,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了。 “他睡得好香啊,小猪一样。”秦一隅压低声音,靠在南乙耳边,盯着他的侧脸,又替他将头发撩到耳后,摸了摸他的耳垂,“你们聊什么了?” 南乙侧过脸:“你。” “我?”秦一隅笑了,“夸我了?” “夸你很爱哭,夸你放羊的时候总是得弄丢一两只,夸你很会躲懒。”南乙嘴角微微勾着,梨涡若隐若现,“夸你……” 没等他说完,秦一隅靠过去,轻轻地啄吻了南乙,视线仍落在他柔软的嘴唇上。 南乙顿了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医院,是病房,床上还躺着一个小孩儿呢。 他立刻用手推开秦一隅的胸膛,压低声音:“别闹了。” “怕什么。”秦一隅低低地笑了一下,还是盯着因犬齿微微下陷的唇瓣,贴过去,拱了拱南乙的鼻梁,“他知道。” “什么?” 知道? 蹭够了鼻尖,秦一隅又吻了两下,啄吻,轻得好像不存在那样,但两个人的气息却都莫名其妙乱了,明明是这么普通的几个吻。 “他知道我喜欢你,我说过。”秦一隅用气声说完,又吻了吻,唇钉似有若无地碰着南乙的皮肤,凉凉的。 “你胡说什么……”南乙想推开,又怕动静太大把小孩儿吵醒。 “没胡说啊。”秦一隅反搂住他,这次终于没有继续亲吻了,而是靠在他耳边,下巴抵着南乙的肩膀,“他看完第二期节目就给我打过电话,说好喜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一隅都好像变得孩子气了。该说不愧是老师和学生吗?都一样的很会甜言蜜语。 “然后我说,这么巧啊,我也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 南乙已经数不清他说了多少个喜欢了,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可抱住他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好像怕他消失不见似的。 “好喜欢你。”秦一隅将脸埋在他肩窝,“小乙,小幽灵,学弟……” “我的贝斯手,我的宝宝,我的男朋友……” 他重复着这些称谓,像是一根根闪亮的小钉子,钉住了南乙,让他哪儿都不能去,不可以消失,只能留在秦一隅的怀中。 “我爱你。”最后,秦一隅叹息似的说。 尽管秦一隅什么都没说,但南乙读出了他深埋在心底的话,靠这个拥抱摸到了他的恐惧。 南乙轻轻笑了:“艾桑说得没错。” 秦一隅抬起头,磕了磕南乙的额头,蹭着他鼻尖问:“又夸我什么了?” “他说你的嘴很甜,总能把人哄得很开心。”南乙歪了歪头。 于是秦一隅也将脑袋歪到同一边,“我不止嘴很甜,哪里都是甜的。” 南乙很想打他。 “我脑子也甜得冒泡。”秦一隅拉起他的手,“一会儿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又去哪儿?” 南乙脸上在笑,心里却很酸涩。这人仿佛要把全世界好的东西都一口气捧到他面前,希望他别再觉得自己两手空空。 “秘密。” 正说着,床上有翻身的动静,南乙下意识想要收回手,谁知反倒被秦一隅攥得更加紧了。 艾桑很迷糊,眼睛还没睁开,反倒是先含混地出了声儿:“小乙老师……” 秦一隅挑挑眉,看向南乙:“怎么突然改口叫老师了?” 南乙眨了一下眼睛:“因为……我答应教他弹琴了。” 秦一隅笑得有点儿邪,眼神又透着孩子气,像是很不明白似的,扣着他的手道:“老师有什么好,叫南乙哥哥多好听啊。” 南乙勾了嘴角,对此颇为受用。 “是挺好听的,以后你就这么叫吧。” 作者有话说 迟到了 sorry,今天有点忙 第106章 秘密会晤 如果一定要给秦一隅打上什么标签, “难以预料”必然名列前茅。因为他所说的“好地方”,连一向非常擅长预判的南乙,都想象不到。 等到被他牵着, 双脚踩上了冻结成冰的野湖湖面, 他还有些出神。 四周寂静又黑暗,冬日的枯树林组成了庞大的巢穴,最中心藏着一块白玉般的冰湖,月色落在上面,晕开莹莹的光亮。 他们身在其中, 被寒雾和月光萦绕。 “坐下来。”秦一隅正半蹲在他面前,手里拎着一个黑袋子, 是他半路临时要求停车,在五公里开外的一个公园门口找一个大爷买的。 “我给你穿冰鞋。” 袋子被他打开来, 里面有帽子,还有一黑一白两双冰鞋。 “我自己可以。”南乙弯下腰,想从秦一隅手里拿走一双,但没得逞。 秦一隅仰起脸, 面孔被冰面照亮,笑起来的模样令他想起了无序角落首专的封面,嘴边流溢着白雾, 瞳孔雪亮。 “我喜欢,让我给你穿。” 南乙只能接受,坐下来,眼睛始终盯着秦一隅忙活的手。 “你是怎么知道这地儿的?”南乙问,“以前来过?” “可不是嘛, 我老来,这可是少有的还没变成网红打卡点的野湖了。”秦一隅手脚麻利地绑好, 检查了一下,然后自己也坐在冰上,动作奇快地穿好另一双。 南乙敏感地发现,秦一隅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他很少这样。 “给你戴上帽子,免得把脑袋冻着了,今儿风太大。”秦一隅念叨着,从袋子里拿出顶黑色毛线帽,在冰面上滑稽地挪着屁股靠过去,给南乙戴上,“嚯,20块钱的帽子被你一戴跟潮牌似的,真好看。” 南乙伸手勾来那个袋子,把剩下的红色毛线帽也给他戴上:“这个多少钱,你戴也很好看。” “这15,贵的都留给你了。” 相爱的人真是奇怪,明明健全,却又会主动让渡出一部分独立性,帽子和手套都不会自己戴了,但要给对方戴上。 装备齐全后,秦一隅笑着从冰上起来,又伸手把南乙也拽起来,“你会滑吗?” 南乙顿了顿,摇头:“不会。” “真的假的?”秦一隅拉着他的两只手,面对面望着他,“还有你不会的东西?” 南乙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我不会的太多了。” 比如拒绝你,对你撒谎。 他怀疑秦一隅已经看透了,只是不说,或者他也期待这样牵他的手,所以才会笑嘻嘻装傻说:“那我教你啊。” 一开始他很慢,抓着南乙的手向后退,语气有种哄小孩儿的耐心感:“对,熟悉一下冰刀。” 面对秦一隅,南乙好像突然变成不会说谎的傻瓜似的,那些心机和算计荡然无存,不会的人应该表现得害怕,眼睛应该时时刻刻盯着冰面,可他却始终平静地望着对面的人。 “你是真不怕啊。”秦一隅笑了,稍稍一停。 在惯性的作用下,南乙自然而然地滑到他怀中。 他低声说:“你牵着呢,我怕什么?” 秦一隅故意道:“这么放心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 在岌岌可危的冰层之上,南乙放弃保持平衡,靠过去吻了吻秦一隅的嘴唇。 “小鱼老师。” 于是岌岌可危的变成了秦一隅的自控力。 下一秒他们就差点摔倒,但秦一隅在狂跳的心里找回了稳定,拉住他力挽狂澜,在危险中两人都笑出了声。 南乙不想继续装下去了,从交握的双手里拿下主动权,迈开步子,拉着秦一隅向前滑去。 “学这么快?”秦一隅的声音被呼呼刮着的风送过来。 南乙这才回头,冲他笑。 “小鱼老师教得好。”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秦一隅心软软的,很想暂停亲他。 两个人放开手脚滑起来,黑暗中,冰刀摩擦在坚硬的湖面,发出楞楞的响动,刻下弧线。黑与白之间,秦一隅一袭红色,像流窜的火苗。 望着他的背影,南乙有些出神。 教会他滑冰的人早已不在,重新教他的人就在眼前。 他还有多一次机会,真是件幸运的事。 “小乙,快来!” 秦一隅停在不远处冲他招手,风自下而上灌入他的外套,把他变成一面鲜艳的旗帜。 “来了。” 南乙朝他滑去。 他们来到了这片野湖的西北角,秦一隅朝着某个方向矗立着,于是他也过去,和秦一隅肩并肩,望向他看的方向。那是片寻常的树林,树林背后似乎是个小山头,太黑了,再往后就看不到了。 “你在看什么?山上有什么吗?” 有妈妈。 妈妈在山上。 秦一隅没回答,就像他没回答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是第一次去墓地看母亲的时候发现的。 妈妈,这背后有一大片湖啊,对着你呢。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想带着南乙来看你,但他现在正难过呢,我怕他看到墓碑想起伤心事儿,所以就先来这儿了,您肯定能看到我们俩的,对吧。 沉默中,秦一隅忽然抬起双手,放在嘴边,朝那头大喊:“我现在特别快乐!” 寂静的黑暗中,他的声音显得尤其大,在空荡的山与湖之间回荡,把南乙吓了一跳。 “你干嘛?小声点儿。”他拉住秦一隅,想捂住他的嘴。 太小声听不见呢,这么远。 “这儿没人的。”秦一隅扭头冲他笑,又转过去,再一次像刚才那样大喊出声。 “我昨天很幸福!今天很幸福!明天也会幸福的——” 不知为何,明明没明白秦一隅这突如其来的发疯到底是为什么,可南乙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悸动,像暖流汩汩而出。太奇怪了。 秦一隅的鼻尖和鼻梁被风吹得发红,睫毛很长,微微颤动,喘着气,望着远方的夜色,目光被浸湿。 他转过脸,捧着南乙的脸柔柔地落下一吻,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因为你。” 南乙的眼睛被风吹得发涩,又想起艾桑说的话,想到过去伤心沮丧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心口。 “以后都要这么开心,好吗?” 秦一隅笑着点头,“好。” 有点儿想哭,秦一隅对自己在南乙面前的过分感性实在没辙了。他只能想点儿别的办法转移注意力,于是抻直了手臂,拉住他在冰面上旋转,转个不停。他们变成飞速转动的一个圈,红色和黑色的影子交替闪动,像小孩子一样笑,像飞鸟一样,在精疲力竭前体会失速的自由。 直到一起摔倒,然后又一起傻笑。 南乙双手撑在身后,鼻子尖冻得发红,每说出一个字就冒出流动的白气。 “头晕了。” “我也是,眼冒金星了,得缓缓。”秦一隅深吸一口气,干脆躺倒下去,在冰面上变成一个红色的“大”字。 于是南乙也靠着他躺下,肩膀挨着肩膀,两个人呵出的白气袅袅向上,缠绕在一块儿,飘远了。秦一隅莫名其妙开始哼歌,很即兴的哼出了一段好听的旋律,南乙闭着眼听着,感觉浑身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松懈下来。 于是在秦一隅停下之后,他接着哼了下去,像接话那样默契而平常。 音乐,爱,自由,他现在都能充分地感受,难怪秦一隅会觉得幸福。 哼完后他翻了身,俯上去捏着秦一隅下巴和他接吻。他们的嘴唇都凉凉的,但舌头是暖的,柔软又湿热。亲着亲着秦一隅莫名其妙笑了出来,吻也分开,只留下将断未断的一条水线。 “笑什么?”南乙盯着他湿润的嘴唇。 “你好像在做人工呼吸。”秦一隅望着他傻笑。 “别胡说。”南乙一只手撑在冰面,另一只手屈起食指,指节轻轻刮他的鼻梁。 “没胡说。”秦一隅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我想跳进来。” 这么结实的冰。 “你想撞死啊。”南乙笑了。 那会儿还没入冬呢,是另一种死法。 秦一隅也笑了,又说:“不过现在不想了。” “现在想干嘛?”南乙抚摸着他的眉梢和眼角。 “现在……”秦一隅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目光变得诚挚。 “和你一起在上面滑冰就很好了。” 南乙低下头,蹭了蹭他发红的鼻尖。 秦一隅又问:“你呢?你现在想干嘛?” 长久的沉默后,南乙睁开了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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