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么?”宁一宵问,“要不要出去吃,或者我买回来。” 苏洄开始耍赖,“我起不来,好累……”他往床边靠了靠,手伸出去在床头柜摸了摸,抓住电话,“叫餐吃吧。” 宁一宵坐到床边,苏洄便很乖巧地靠在他肩上,他伸手,摸了摸苏洄光滑的后脊。 苏洄哑着嗓子叫了餐,凑过来和宁一宵接了个不长的吻,然后问他:“喜欢我吗?” 宁一宵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提问,但还是点头,“喜欢。” “多喜欢……什么程度?” 宁一宵思考了一会儿,“你要什么都想给你的那种程度。” 苏洄笑了,“你不要骗人。” “我不骗人。”宁一宵牵起他的手,“会做到的。” 他说完,吻了吻苏洄的发顶,叫他小猫,表现得就像个刚刚坠入情网的大男孩。 苏洄想,他本来也是,只是平时太成熟。 “你这么喜欢起昵称啊。”他故意问,“也会给其他人起吗?” 宁一宵望着他,摇了头,“不会。” 从来没有过。 他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苏洄像小猫的,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或许是相处时的某个瞬间。 苏洄躺倒在他膝上,仰着脸望着他,“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起昵称。” 宁一宵抚摸他的头发,“是吗?你没有小名吗?” 苏洄眨了眨眼,“有。” “叫什么?”宁一宵问。 “优优。” 宁一宵抬了抬眉,“悠闲的悠?” 苏洄垂了垂眼睑,“优秀的优,优等生的优,优异的优。”他的语气有些任性,很直白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是我外公起的。小时候他经常这样叫我,我觉得他叫的不是我。” 宁一宵望着他的眼睛,“叫的是谁?” “他期待中的我,一个幻想出来的形象。”苏洄毫不在意地剖析着他的家庭,“就像他经常对我说,要做个有用的人,做有用的事。所有我喜欢做的,都被他定义成无用的事。” 宁一宵听着,低头下去,亲了亲苏洄的鼻尖,“那除了这个小名呢?” “没有了。”苏洄把脸埋进他怀中,“只有小猫。” “那你就只做我的小猫。”宁一宵抚摩着他的肩膀。 苏洄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吃饭时,宁一宵问他还有没有人知道他的病。苏洄摇头了。 “他们不让我说出去。”苏洄说,“我只对你说过。” 顿了许久,他告诉宁一宵,“我现在想想,大概在我爸爸走之后,我就病了,但不明显,因为是轻躁狂,只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可以熬夜学很多东西。十四岁那个暑假,我画了一屋子的画,某一天突然跑去告诉我外公,我想学艺术。” “外公骂了我一顿,把我的颜料和画全丢了,我自己骑自行车去追垃圾车,也没找回来。” 苏洄说着,还笑出来,“我还记得他当时骂我‘脑子不正常’,没想到一语成谶了,不知道他后来看到诊断单是什么感想。” 宁一宵有些心疼,十三四岁的苏洄一定很可爱,但也很可怜。 他能想象到苏洄在街上骑着自行车追失去的画,但想一想就觉得心酸。 “后来你就去看病了吗?”宁一宵抬手,很自然地擦了擦苏洄的嘴角。 苏洄摇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开学之后的某一天,我记得上的是英语课,小组讨论,我突然就不行了,就好像天塌下来了,正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喘不上气,说不了话也动不了,然后开始掉眼泪,把我前后桌都吓坏了。” “后来老师联系我妈,她出差了,让司机来的。” 苏洄说得很流畅,语速很快,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他带我去了医院,但那个医院的精神科不太好,我只记得我折腾了一下午,我妈坐飞机赶回来了,医生告诉她,我是重度抑郁。” “她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就抑郁了,全家人都不明白,唯一有点可能的就是遗传论,因为我叔叔也有精神病。”苏洄低头,吃了一口粥,“反正都开了药,也就那么治了。” 宁一宵皱着眉,“但你不是抑郁。” “嗯,是误诊。”苏洄抿了抿嘴唇,“我后来才知道,二型双相很容易被误诊成抑郁症,因为是轻躁狂,不明显,但抑郁的表现很严重,很多人都被搞错。不过因为我被错误地治疗了半年,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漫不经心说:“十五岁,我记得是星期三,因为星期三的时候陈妈都会做话梅小番茄,那天晚上十一点钟,我用美工刀捅了这里。” 苏洄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肋骨下面,“就是这里,昨天你看到了,缝了七针,很难看。” 宁一宵感到痛,但他分辨不出哪里痛。 他下意识捂住苏洄的陈伤,甚至开始想象当时如果他在那里,便愈发难以抑制那种模糊的痛感。 他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人共情的。 “疼吗?” 苏洄手托着腮,勺子搅着粥,“其实没什么感觉,我是麻木的。” 宁一宵问,“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苏洄知道自己说这些,对宁一宵很残忍,但他不想欺骗。 “就是觉得没什么好留恋的。” 说完,勺子被扔下,和瓷碗碰撞出叮的一声响。 他看向宁一宵,“你早点出现就好了。” 说不定这个伤疤也可以被撤回。 宁一宵的拥抱是世界上最小、但最有效的疗愈所,无声无息地用温柔填满他所有的伤口。 苏洄好像回到了在纽约的那一天,对宁一宵的渴望抵达峰值,他希望宁一宵可以出现在他难捱的青春期,在所有人否定他的时候抱住他,一遍遍说很爱他。 “其实我躁期也挺逗的。” 苏洄笑了,想让宁一宵也开心点,“我没和你说过,躁期的时候人会变得很怪,比如会特别想买东西,购物欲极其旺盛。” 宁一宵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你买了什么?” “很多,我都说不过来。”苏洄想了想,找出一个他觉得最神奇的,“应该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吧,当时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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