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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饰品胭脂的商铺中。 “改换行头。”兰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来已经说完了这辈子所有的言语储备,在不涉及必要的地方便言简意赅了起来,“行医尽量选择稳重简素的行头,游商换鲜亮的衣物。你要对脂粉表现出足够的兴趣,之后套话才不会显得突兀。” “嗯?哦哦哦,好的。”楚夭一脸懵地听从建议。和兰因相比,自称「向导」的楚夭仿佛就是来摸鱼的。 说完,兰因给自己挑了一件藏青色的貂皮衣袍,宋从心选择了最不出错的白袄,楚夭倒是听话地挑了一件格外鲜艳的水红色衣裙。北地酷烈严寒,衣物大多都是动物的皮,宋从心有些明白为何兰因要求她们改换行头了,别处的衣饰对于北地人来说确实就像夜里的明灯一般扎眼。 “好看吗?”楚夭换完衣服后便在宋从心面前转了一圈,百褶裙如同花瓣般层层散开,衬得她人比花娇,俏丽可爱。 “不错。”宋从心在识海中翻阅着北地相关的风俗知识,一心二用地回复着。 “这件呢?”楚夭拿起另一件在自己身上比划。 “好看。”宋从心严肃地敷衍,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楚夭狐疑地抬头。 “没有。”已经摸清楚楚夭脾性的宋从心迅速转移她的注意力,“北地的发辫有些复杂,你能帮我扎一下吗?” “嘿,这我可就很擅长了。”果不其然,楚夭很快便开心了起来,“我帮你编个好看的发辫,顺便再帮你化个妆吧。你这张脸……唉,看着也太丧了,病人要是看见你这副模样,恐怕还以为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呢。” 宋从心心里想着事情,放任了楚夭对自己上下其手。楚夭对着货柜前的胭脂水粉挑挑拣拣,与店家的女儿相谈甚欢。然后不知道对方给她推荐了什么,楚夭取了几盒膏脂便兴致勃勃地跑回来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而后,她便自信满满地拿起眉笔,开始在宋从心脸上涂涂画画…… 因着图南本就是易容的面目,宋从心也不在意楚夭究竟如何挥洒她的才华。她原本想着楚夭身为满身桃花债的人间风流客,梳妆打扮方面总归不会太差。然而当身穿深色皮袄、头戴狐皮帽、足蹬长靴的兰因从内室中走出来时,他幽邃冷冽的眸光落在宋从心身上,随即…… 他后退了一步。 宋从心:“……” 此时的宋从心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楚夭看见兰因走出来时却是眼前一亮:“哇哦,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美郎君啊?” 北地的姑娘大多热情豪放,店家的女儿听见楚夭这话也乐不可支,连连出声附和。平心而论,高挑清俊的兰因换上北地的服饰确实吻合他那一身孤狼般的气质。不同于江南水乡之地推崇的如玉君子,兰因身量修长,宽肩窄腰,如同伺机而动的花豹般充满了极具爆发力的野性美感,却不会肌肉虬结得令人害怕。北地的衣饰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英姿勃发的阳刚之气,如同傲立雪山之上的狼群之王。 然而,这狼王一般俊美刚毅的男子却在看见楚夭手中「杰作」的瞬间顿步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上妆啊。”楚夭虽说不会对「不会喜欢她的人」下手。但慕艾之心人皆有之,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美男子的容色风姿。 宋从心这时终于从兰因的反应中察觉到哪里不对了,她别开楚夭的手,朝一旁的梳妆镜中望去,随即只觉得神思一震。 镜中倒映出一张雪白雪白的面孔,唇红如血,眼如飞凤。难看倒是不算难看,但这正到不能再正的大红唇色与眼部周围浮夸至极的孔雀蓝眼影,愣是将图南那张颓丧至极的面孔渲染出张狂妖艳的王霸之气。仿佛她不是要去雪山内部卧底,而是准备去燕国登基的。 “……”宋从心看着镜中的人影,难以形容这一瞬的窒息。 “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特别流行的孔雀妆欸诶诶,你干什么洗了呀?呜人家画了好久的……” 宋从心站起身来不顾楚夭的反对,用膏脂融掉了脸上的胭脂水粉,跟店家的女儿要了一盆水洗掉脸上夸张的妆容。在经过委屈巴巴蹲在地上哀怨的楚夭身旁时,她还面无表情地伸手拧住她的脸颊,拧出一连串咿唔咿唔噫的意味不明的话。 旁观了这一切闹剧的兰因沉默良久,当宋从心伸手擦拭脸上滚落的水珠时,他拿起桌上的眉笔道:“不然还是我来吧。” 拂雪道君 描眉点妆入雪山…… 宋从心觉得自己也没有上妆的必要, 先前答应楚夭也只是为了给她找点事做。 更何况,楚夭是知道宋从心这张脸是易容出来的,但兰因可不知道。兰因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了惊人的才能, 即便图南这张面具十分稳靠, 也保不住这位擅长易容伪装的杀手看出些什么。宋从心正想拒绝时,脸上却突然覆盖上了一层巾帕。 兰因的手修长有力,那骨节分明的十指拧断一个人的头颅绝对不成问题。他这双手舞得出凄美凌厉的刀光, 也能持得起最精细的活计。只见他动作轻柔地用巾帕拭去了宋从心脸上残留的水迹, 随即两指轻轻一转, 夹在指间的眉笔眉刀便旋转着落入他的手心。 两指捏住下巴, 轻轻往上一抬, 宋从心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耳畔却拂来一阵热气:“别动。” 宋从心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 眉间门便传来了刀片吻落时微刺的锐利。眉毛遭了灾,这妆是不化也得化了。宋从心绝望地端坐在椅子上任人摆布, 心想自己这一趟的两个队友怎么一个比一个任性。楚夭拖着下巴坐在一旁看着兰因的动作, 她似乎有些不服气, 想看看兰因能画出什么花样来。 兰因对楚夭的视熟视无睹,他淡然的目光专注地凝固在宋从心的脸上, 就仿佛世间门最虔诚的匠人面对着自己将要问世的作品。 那双淡然如水的眼眸在与人对视时总有种触碰湖水的冰凉之感,为了避免尴尬,宋从心干脆闭上了眼睛。和楚夭偶尔拿捏不好力度的涂抹不同,兰因的动作举轻若重, 轻盈却无一丝颤意。这让宋从心不禁想起他的刀,刚猛霸气的兵器在对方手中却挥出了一种别样的细腻。 描眉,画眼,淡淡地上一层底妆, 将碳粉在掌心化开后,浅浅扫在脸侧与鼻翼,晕染出五官的轮廓与阴影。 窸窸窣窣,仿佛窗外吹来了天山上未化的雪絮。 不大的店铺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青年的动作行云流水,如攀折落花一般细致精巧,让人情不自禁地驻足观望。 “石榴娇、嫩吴香、万金红、圣檀心、格儿殷、天宫巧……”青年修长的手指在胭脂格子中一一拂过,“你们这儿,颜色不齐。” 他话音刚落,骤然回过神来的店家女儿有些慌乱,却见他择取了其中颜色最淡的一种。将胭脂在掌心化开之后,他捧起女子的脸,借助拇指的推力将胭脂往颊上一晕,而后是眼角、下颌、眉心…… 而后,宋从心只觉得唇上一热,拇指指腹拭过她的唇,蜻蜓点水,又稍微带了一点着色的力度。 终于,兰因道:“好了。” 宋从心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睁开眼睛,第一眼撞入的便是兰因淡然的眼眸与楚夭似是惊艳的神情。兰因随手取过桌上的铜镜立在宋从心眼前,不算太过清晰的铜镜倒映出一张几乎看不出着妆痕迹的素颜。图南那丧气无比的八字眉被重新修饰过,变得平整柔和。虽然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宋从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许的淡妆便犹如拂去云翳的明珠,让图南这副不讨喜的面孔都变得平易近人了些许。 “哇。”楚夭晃了晃脚,道,“图南,我以前都没发现,你的眼睛真好看啊。” 楚夭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形容,但兰因着妆最多的地方无疑便是宋从心的眼部。闭眼时尚且不觉,但她睁眼的瞬间门,却仿佛冰天雪地中开出一枝红梅,堪称是画龙点睛。 宋从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向兰因道:“多谢了,但下次不必随她胡闹。” “我才没胡闹呢!”楚夭不乐地拍了拍桌子。 “无妨。”兰因洗去手上沾染的妆粉,顺带掏钱将用过的几盒胭脂都尽数买下。 他偏头看向窗外,远眺群山之巅不化的霜白,眼眸幽邃却又平淡:“不必心急,慢慢来。” …… 在戎马驿站停留七之后,在一个雪霁风和的晴,三人与商队告别,准备进入深山。 “我们的商铺名为「寻奇斋」,以后可以来光顾一下生意啊!”阿克夏深谙和气生财之理,临走时不仅送了他们盘缠,还热情地招呼他们来再会。 阿克夏确实很会做人,楚夭一路上都还对那支气氛友好的商队念念不忘。毕竟离开驿站之后,陪在她身边的便只剩下两个沉默寡言的冰坨子,北地的寒风本就冰冷,面对着料峭的冰川与苍茫的天地,喜暖的人心难免会感到孤独。 宋从心与兰因两人显然都是习惯忍受苦暗的,这一路上,楚夭只能自己唱唱歌,自娱自乐。 宋从心不讨厌楚夭的歌声,她的确可以忍受苦寒,但不代表她喜欢。冰天雪地之中,楚夭是那一抹难得鲜艳美丽的色彩。 乌巴拉寨位于天苍山的深处,而在过去,山民们曾以智慧与众家之力在料峭的冰崖之上修建了朝圣的天路。粗大的铁索桥在山与山之间门紧密相连。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雪蚀,却依旧能从那斑驳的锈迹中读出曾经的盛极一时。 “兰因,你对天苍山那么了解,以前难道去过乌巴拉寨吗?”楚夭实在无聊,便试图撬开身旁两块不爱说话的冰坨子。 “不知。”兰因摇了摇头。 楚夭奇道:“你去没去过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或许是去过的,但离开之后,我却很快便忘记了。”兰因冷淡道,“北地多神鬼奇闻之事,但即便在北地,天苍山也仍旧是最为特殊的地域。因为即便长乐天之主已然陨落,祂的遗泽依旧照拂着神的子民。如果神希望一个人忘记,那他自然也不会记得。” 宋从心听了这话,却是思忖:“离开天苍山的人,便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或许。”兰因微微颔首,他道,“这些年来,离开天苍山的人只会隐约记得自己去过,却不会记得那里发生了什么。离开天苍山的代价或许便是将记忆留在山里。因此渐渐的,山民要么一去不归,要么便不会再去。到得今,人们也已不清楚乌巴拉寨如今的样子。” “听起来好像是什么世外桃源或是鬼神魔窟……”楚夭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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