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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出关之前,我们需得将幽州的后续都处理安排好,不能再让师姐费心了。” …… 但,与众人「身受重伤不得不闭关疗养」的猜想有所不同的是,宋从心回到自己的道场后真的只是单纯地睡了一觉。 昏睡前她只来得及做最后一件事,那便是随手抓过纸笔写了一张「徒儿平安归来,师尊珍重」的信笺递给林中栖息的青鸟来音。之后她便缩回自己的「龟壳」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宋从心知道仅仅是一张纸笺是不可能让师尊放心的,她也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在去思考这些事前,疲惫便已奔涌而来。 离开幽州之前给了影魇一道可以开启苦刹的临时秘钥,拜托那疑似同门的影魇去将楚夭带出来;梵缘浅被她师哥带走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发一条信息询问一下;阿黎他们不知道境况如何,红陨落后苦刹之地必定发生了变化,只是还来不及查探;师尊的天道誓约心守庇佑「坚城」究竟是什么?这个庇佑消退了山主的异变,是否会对师尊带来影响?还有谢秀衣和明月楼主,仍有一些迷雾还未消散…… 宋从心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时快时慢,透着一股子快要猝死的催促与紧绷感。直到挂在胸口处的龙鳞忽而泛起一阵水蓝色的柔光,宋从心才跟断片一般,突然昏睡过去了。 她这一觉睡得又深又沉,没有梦见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人来打扰她,外界的风风雨雨吹不进她的安乐窝,所以她睡得很香。 宋从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醒来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晴。些微的风透过琉璃窗吹拂进她的寝室,窗外传来鸟鸣声与河水潺潺。她躺在床上愣怔了好一会儿,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直到窗边传来了细碎的「咄咄」之声,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清风拂起窗纱,露出踩在窗沿上歪着脑袋、不停用鸟喙啄击窗口的神气小鸟。隔着纱帘,它看见宋从心正在看它。顿时欢喜而又腼腆地扭了扭圆鼓鼓的小身子,张嘴发出了「啾」的一声鸣叫。 青鸟清丽的啼鸣令人耳目一清,神思清爽。但这小鸟显然没有嘴里叼着信时不能张嘴的常识。于是那小小的竹筒从它嘴里滚落,沿着窗沿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宋从心的床褥上。 什么?宋从心茫然地捡起了那尾指大小的竹筒,打开,从中抽出了一张纸条。 信笺很短,没说外界的情况,也没有问询什么。简简单单,清清淡淡,就像一杯茶。 一眼便能看完的信函,宋从心却将其拿在手中看了许久。 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来音都已经闲不住,小脑袋上上下下地打着瞌睡了。宋从心笔直紧绷、始终弓张如弦的脊梁,这才一点点地松弛了下来。 她没有回信,也不想外出。她久久地发着呆,好一会儿,她才抓了抓头发,想要站起来。 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她那一头乌发,如今已尽是霜白。 宋从心愣愣地看着镜子,看了许久,才想:……嗯?还怪好看的?m..,. 掌教首席 迎天光重入苦刹…… 镜中少女眉眼深邃,气质清冷,换上一头白发之后更是自带仙气,一往无前地朝着这个类型的巅峰走去。 刚刚苏醒过来的拂雪仙君摆着一张神情严肃的面孔,一本正经地在镜子前捋着自己长及膝盖的头发,在确认头发全部变白后,拂雪仙君那双古井无波般平静的眼眸都泛起了些许震撼的神情。 通常来说,已经长出来的头发是不会突然变色的。所谓的「一夜白头」其实指的是发根处新长出来的头发变白了。但修士不一样,「发首乃人之精气所在」这句话放在修士身上可谓是再真是不过的大白话描述了。 一位修士的修为境界以及身体状态基本都可以从面色以及发首上反应出来,柔顺有光泽的证明状态不错,毛躁干枯的则是灵力枯涸。毕竟修士体内的灵炁循环会自行运转维持着外在巅峰期的体貌,若是外在出现了问题,那体内的灵炁循环必然也出现了问题。 这一夜白发…… 宋从心茫然地薅了薅自己的头发,头发的颜色并不是那种生突兀、一眼便能看出是颜料漂洗出来的白色,也不是自然衰老后略微带点灰色的、黯淡且毫无生机的白,她的长发是一种质地柔和朦胧且富有光泽的银白。 若说宋从心以前虽然高标逸韵,但一眼看过去还只是个眉眼冷淡的少女,那如今她只是往哪里一坐,整个人便自成一种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朦胧意境。美则美矣,就是不太有人气,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在看一副光影绝美的画。 宋从心:“……”好怪,再看一眼! 宋从心挠头感觉自己脑子好像要长出来了,这种银白色的发色跟当初化龙后的姬既望很像。但姬既望本来就好看得不像人所以倒也没什么。但放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整个人都好似要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光一样。 不过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宋从心挣扎着爬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那件破烂的法袍。宋从心连忙披头散发地跑去后院的净灵池子里清洗了自己,已经破损到难以修补的法袍只能忍痛丢弃。这些年来宋从心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时至今太素山上都仍然没有侍从与奉剑者。但好在当初长老们赠送的见面礼中有负责打理俗务的偃甲人偶,宋从心将偃甲人偶找出来后便随它自行扫撒房间了。 屋舍内传来偃甲人偶行走时的足音,宋从心仰头沉在灵泉水中,周围廖无人声,只有风过疏竹时摇曳的树影与潺潺的水声。 这种恰到好处的静谧氛围有助于思考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修为突破导致心境变化的原因,往常浮躁的心绪如河里的泥沙般一点点地沉底。宋从心此时没有任何想要与人交谈或是社交的欲望,她只想一个人待着,然后安静地处理一些驳杂混乱的事情。 雪发散在水中,如环绕身侧静默流淌的云。宋从心觉得自己如今终于可以抽出手来,去做一些自己很久之前便想过要做、但总是因为各种忙碌事宜而被搁置在脑后的事情比如说,布置打理一下自己的道场,以及,自己的思绪。 宋从心可谓是上清界中过得最朴素粗糙的高阶修士了,寻常修士修为越高,心性便会越淡。享受清净而不愿与人来往的大能修士往往都会有一两项用以打发时间的个人爱好,比如明尘上仙钟情于茶道,清仪道人喜爱调香。但反观宋从心,她这些年来连自己的道场都很少驻留,不是忙着四处救火就是忙着解决各种事务,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 打理好自己后,宋从心便和偃甲人偶一道将自己的住所全部清扫了一遍。设有阵法与祛尘符阵的道场十分干净,只是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而少了一些人气。扫撒结束后,宋从心坐在长廊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庭院中布施清雅怡人的景趣。她的道场是纳兰清辞与梁修一同为她布置的,大家出身的纳兰清辞品位自然是极好的,庭院中山水错落,借景成画,无论谁来都挑不出错来。 但挑不出错,却不太符合宋从心的胃口。她其实不太喜欢太过空旷的房间,因为那样一个人住着总会显得太过寂寞,人的鲜活气好像要被房子吞掉一般。想到这,宋从心小跑着进了自己的库房,绕过那些摆放整齐的天材地宝,从内里翻出许多箱「毛毯」来。 这种毛毯似乎是某次帮助了一个城镇解决了魔患事件后的赠品吧?那个村子尚算富庶,里面盛产一种类似蒲公英般毛茸茸的灵植,名唤「绒裘」。这种料在晒干后捶磨一番就会炸成一团团毛绒绒的物料,用来织造衣物会有一种形似兔子毛发般柔顺细软的触感。但这种植物却没有动物皮毛特有的臭味与油脂,质地也更加轻盈,小孩都能轻轻松松抱起一大筐。 因为那个村镇发布的求救是经过官府之手的,镇民也跟知府承诺由出事地的村民们自行担负代价。为了避免官僚事后以此为借口敛税再生事端,宋从心便收了镇民们制造的毛毯作为「代价」,同时留了一道符箓作为手信。 而这些毛毯因为不好转手送人,便被宋从心用来压箱底了。 宋从心将毛毯铺满了自己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路,将好好一间清贵雅致的静室弄成了毛绒绒的窝。做完这些后,宋从心往地上打了个滚,感觉有点满意了。而后她便又从库房中翻找出还是外门弟子时照顾灵田常用的锄头铲子,翻出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花种,扛着锄头便出了门了。 太素山上设有阵法,若主人不允许,他人不可擅入。因此宋从心并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吓到旁人。 在家门前开始除松土的过程中,宋从心突然想到自己的前世。那位教她弹琴的老先生作风古派,脾气还有些臭,不知为何,宋从心弹琴时若是静不下心来,那位老先生便总能听出她琴曲里的杂音。而后便会气急败坏地赶她去后院帮他种花松土,不许她碰他的宝贝琴了。 那时的宋从心才不信琴曲能听出自己的心事,被训到不高兴时便会跟老先生顶嘴,觉得他就是找个借口打发她去给他打理庭院罢了。 “你心境有瑕,若付予琴音,只会伤人劳心,百弊皆害。”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睛,指着庭院里一盆开得极好的山茶,道,“但若将心中杂念付予尘土,那即便是秽物也能生出花来。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便让不好的东西变成好的,有问题吗?” 那时的宋从心不太懂,为何老先生要那么说,但现在,她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了。 宋从心平整了土地,洒下了花种,浇水,施肥。做这些的时候,她驳杂的心绪也理出了头绪,重复且机械的行为反而能让她静下心来思考关于自己与未来的事情。老先生说得很对,心绪混乱时便会什么都做不好,甚至可能伤人伤己;倒不如做一些简单浅显的事情,先把思路理清。 从早晨,到傍晚,宋从心认认真真地种了几亩地。第一天,她铲平了道场周围的地皮,撒了更多的花种下去。 第三天,第四天……宋从心都心无旁骛地在自己的山头上种花,不挑种类,觉得合适就播种下去。 直到第十天,花芽破土而出,一直托着下巴发呆的宋从心看着那细嫩的芽苗,面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宋从心回房翻出了尘封已久的令牌,看见许多人给她发送了简讯。梵缘浅跟她报了平安,讲述了一番双子塔中她与梵觉深的对话,并表示自己从禅定中清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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