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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裴纪安吃了一惊,下意识松手,剑刃擦着裴纪安的衣袖而过,削下来一截青色的衣袖。 裴府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大喊:“大郎君!” 裴纪安伸手,示意他们没事。他看向李朝歌,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暗,裴纪安的脸庞隐没在黑暗里,白的毫无血色:“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李朝歌眼神比剑还要冷,她在剑中倾注了真气,握在剑柄在掌中转了个旋,用力掷入地面。三尺剑锋如同坠了千钧之力一般,直直插入台阶,上好基石铺就的门台被一剑刺穿,如蜘蛛网般裂出道道裂纹。 围在四周的人不由后退一步,眼神惊疑不定。这到底是什么剑,竟然能刺穿石头?李朝歌轻轻松松拔出剑,铮地一声指向前方:“闪开。” 众人哪还敢拦着她,纷纷退散。李朝歌面前很快清出一条路来,李朝歌握着剑,一个眼神都不给多余的人分,快步走向西苑。 其余士兵不敢多言,赶紧跟在李朝歌身后离开,一时间门口只能听到迅疾杂乱的脚步声。裴纪安站在台阶旁,静静看着众多士兵从他面前经过,眼神动都不动一下。裴府的下人以为大郎君被粗人吓到了,慌忙过来询问:“大郎君,您没事吧?” 裴纪安没说话,他抬眼,隔着台阶和人群,遥遥看向最前方的那个女子。 她说,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李朝歌这个毛病裴纪安前世就知道,不知道是从小习武养出来的习惯,或是镇妖司出生入死练成的警惕,总之李朝歌很不喜欢和外人有身体接触。若是被不熟的人碰了下手,她能难受一整天,排斥程度其实已经有些病态了。裴纪安知道,但是他不在意,他恨不得对李朝歌退避三舍,怎么会在意李朝歌的心理隐疾呢? 裴纪安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外人”之一。 · 绿绮提着一盏灯,送顾裴氏出门。两人走在曲折幽静的回廊上,谁都没有说话,唯有风声吹过树梢,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 绿绮借着灯光,小心地觑顾裴氏的表情。她打了会腹稿,斟酌着开口道:“夫人,郎君不善言辞,其实内心极为单纯孝顺。若是郎君今天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奴婢在此替郎君请罪,望夫人看在一家骨肉的份上,不要和郎君置气。” 顾裴氏轻轻扯了下嘴角,顾明恪单纯孝顺,不善言辞?她看未必。看顾明恪今日的表现,他分明有主意的很,他就是不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罢了。 顾裴氏冷冷道:“郎君和外界交流的少,不懂人情往来,你们也不懂吗?他一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从不违逆长辈,但自从去了躺行宫,他突然铆足心思要参加科举,怎么劝都不听。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在郎君耳边撺掇的?” “奴婢不敢!”绿绮吓了一跳,手里的灯笼晃了一下,险些摔倒。绿绮连忙稳住灯烛,对顾裴氏请罪道:“奴婢是顾家的家生子,一生仰仗主家的恩德,怎么敢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呢?夫人,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 顾裴氏也知道以下人的胆子,万万不敢鼓动顾明恪。顾明恪虽然体弱,但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眼看一天天长大了,难免有了少年人的心思。他忽然一反常态,甚至不惜忤逆母亲,多半,是动了情。 顾裴氏不由抿了下唇,还没有见面,她对那位安定公主的印象已经跌至谷底。粗俗无礼,不通礼仪,倒是学了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 顾裴氏端着脸,居高临下问:“他在行宫,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郎君没有单独和安定公主会面?” 绿绮拧着眉,十分为难。这是郎君的私事,当下人第一点,就是不能和外人泄露主子的行踪。顾裴氏直接询问郎君的私人行程,矛头还直指安定公主,绿绮如何敢说?但面前又是郎君的母亲,顾家的主母,容不得绿绮反抗。绿绮左右为难,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对面突然转过来一团黑影。对方低着头缩着肩,走路姿势说不出的奇怪,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绿绮狠狠吓了一跳,她连忙提起灯,见对方穿着裴府侍女的服饰,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绿绮反应过来后,气不打一处来,立着眉呵斥道:“站住。天黑了不允许单独出门,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侍女垂着头,低低道:“奴婢是表公子身边的人,现在要去伺候表公子。” 丫鬟的声音又尖又细,乍一听很奇怪,可是翻过头再仔细想,又找不出哪里不对。绿绮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皱着眉,打量着侍女道:“我便是表公子身边的大丫鬟,怎么没见过你?” 绿衣侍女听了,细细软软说道:“奴婢刚来,是外院扫地的,姐姐自然没见过。” 绿绮拢着眉头,将信将疑。真的吗?西苑一共只有这么大,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竟还有她没打过照面的丫头?可是现在绿绮忙着去送顾裴氏,没工夫追究这个丫鬟,于是端着大丫鬟的架子呵斥道:“既然在西苑伺候那就好好守规矩,天黑了不要乱走。这几天东都里有妖怪,虽然妖怪出没在南城,但保不住它流窜到北边。以防万一,这几天都不要走夜路了,赶快回去吧。” 绿衣侍女矮身,行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万福礼:“是。” 绿绮觉得有些怪异,但是没有多想,越过对方就继续往前走。顾裴氏已经不耐烦了,绿绮可不敢让夫人等。 绿绮和顾裴氏从侍女身边走过,昏暗的灯光一掠而过,映亮了侍女的五官,又很快归于黑暗。侍女极缓慢地抬头,露出一双圆形的眼睛来。 那双眼睛是纯然的圆形,瞳孔远比正常人大,更妖异的是,眼白竟然是绿色的。侍女盯着逐渐走远绿绮和顾裴氏,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不自觉舔了舔唇。 她托生于阴煞之地,体内阴气极重,吃女人会助长她阴阳失调,所以她一般不吃女人,而是专挑年轻美味、阳气充足的男子下手。她今日前来,本来想吃这户人家的表公子,如果有时间,挖几个人脑当饭后甜点也无妨。 但是现在,她觉得可以破例一次。她是不吃女人,但面前这两个女子身上有一股极其精纯、清正的气息,像是在什么功德深厚的地方沾染上的。侍女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本能感觉到,如果吞了这股气,将会对她的修为大有助益。 侍女舔了舔嘴角,决心换一换顺序,今日,就先吃甜点罢。 侍女猛地张大嘴,嘴超越人类极限,竟然变成了尖锐的鸟喙。侍女双脚离地,无声无息地逼近前面那两人,她轻轻张开鸟喙,露出里面红色的舌头,眼看就要刺穿顾裴氏的后脑勺。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寒气,一块碎石卷着风声,重重砸在侍女的鸟喙上。她被狠狠砸了一下,颇为吃痛,没忍住发出一声尖叫。 鸟类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后方爆发,顾裴氏很是吓了一跳,本能地回头。她一转身,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人非人、鸟非鸟的怪脸,怪物张着嘴嘶鸣,那阵刺耳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顾裴氏养尊处优多年,哪见过这种局面?她翻了个白眼,马上就被吓晕了。绿绮慢了半拍,本能地扶住顾裴氏,等回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鸟毛人脸后,她尖叫一声,也跟着软软摔倒了。 晕倒前,顾裴氏看到一道清光划过,映亮了半条回廊。光影交错中,一袭白衣缓步而来,他手里握着长剑,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剑身上的寒气。 他清冷如仙,宝相庄严,而容貌上,又带着清绝的艳色。 顾裴氏合上眼睛,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要不然,她为什么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握着剑,像仙人一般从天而降呢? 鸟妖正要吸食脑髓,没想到即将得手时被人打断。它鸟喙剧痛,因为疼痛,它脸上的绒毛竖起,慢慢化出原型,变成鸟头人身的怪异模样。 鸟类竖起羽毛,这是攻击的架势。它回头,看到回廊后方,一个男子执着剑立于阴暗处。他白衣胜雪,衣袂无风自动,右手握着一柄剑。剑刃并没有出鞘,只能看到剑鞘上缠绕着古老的图腾,银光浅浅,最中心拱卫着一颗冰蓝色宝石。 即便没有拔剑,可是鸟妖已经感受到那股凌厉清烈的剑势。鸟妖不知不觉弓起背,它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人它打不过。 动物本能的求生意识告诉它,快逃。 鸟妖猛地转身,对晕倒在地的顾裴氏和绿绮喷出一股暗绿色汁液,顾明恪瞬间欺近,用法力将暗液凝成冰晶,悬停在空中。鸟妖乘着这个空档,飞速逃走了。 顾明恪没有在意那只小妖魅,而是俯身,先行查看顾裴氏和绿绮的状况。以顾明恪的修为,别说他的能力被封印了十成之九,就算只剩百分之一,碾压这些小妖怪也绰绰有余。 相比之下,还是救人要紧。 鸟妖慌慌张张跑出西苑,没想到这时候门口迎面走来一伙人。眼看躲避不及,鸟妖迅速将脸上的羽毛收起,化成人类侍女模样,惊慌失措地喊道:“救命,后面有妖怪!” “什么,有妖怪?”听到这两个字,羽林军迅速警戒起来。裴府的人一路追在李朝歌身后,生怕李朝歌毁了裴家的财物和人手。裴府管家本来对妖怪一言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这些兵油子扯出来的借口,好敲诈裴家一笔钱而已。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西苑门口,竟然真的听到有人喊妖怪。 裴府管家吓得腿肚子一哆嗦,险些当场跪倒在地。他抬头看向来人,发现是个丫鬟模样,衣服是裴府家奴制式,看脸却眼生的紧。裴管家没当回事,裴府几百号奴仆,他哪能各个记得住脸。 裴府管家壮着胆子,问:“您是哪个院的丫鬟,妖怪在哪里?” 侍女飞快地跑到人群前,害怕地蜷缩着,一双眼睛无助又可怜:“就在后面,他追了奴婢一路,还把表公子的大丫鬟打伤了。” “什么?”裴府管家很是吓了一跳,表公子的大丫鬟岂不是绿绮?绿绮受伤了,那表公子呢? 侍女纤细柔弱,楚楚可怜,瞬间激起在场男人的保护欲。霍景州沉着着脸,对侍女说道:“你不要怕,有羽林军在,必会保裴府上下安全无虞。那只妖怪在哪里?” 侍女弱弱缩着,指了下后面,道:“就在那里。军爷,我害怕……” 李朝歌点点头,接话道:“既然害怕,那就快回去休息吧。妖怪这里有我们。” 侍女应了一声,垂着脸往外走。她越过李朝歌时,李朝歌忽然毫无预兆地拔剑,直直往侍女的后心刺去。 侍女吓了一跳,重重摔倒在地,胳膊被剑风扫过,瞬间流了血。她摔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抬头:“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几位军爷这是做什么?” 其他人惊讶,慌忙拦住,又是扶侍女起身又是拦李朝歌:“公主,你做什么,这是裴府的侍女!” “侍女?”李朝歌唇边勾出一丝笑,她甩了甩剑刃,清理掉上面的血迹,一转身朝侍女袭去,“人类的侍女,脖子下面可不会长羽毛。” 侍女依然是柔弱少女模样,在人群中艰难地躲闪,顷刻间身上就带了好几道伤。她有一次躲闪不及,重重摔倒在地上,吃痛地团成一团,而李朝歌不紧不慢地追来,居高临下地站着。 两人强弱如此分明,在场男人居多,看到这副场面,很快就有人看不过去了:“安定公主,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为难她做什么?” 李朝歌轻嗤一声,挑起一边眉梢,含笑对着地上的女子点点头:“还装。好,你说你是普通人,那就证明给我看。周劭,过来,鸟类骨头都脆,你照着她的腿打一拳,只要她能撑过去,我就平平安安放她走。” 侍女倒在地上,嘤嘤哭泣,两边羽林军面露不忍之色,连裴府管家也忍不住说:“安定公主,你行事太霸道了,她只是个普通婢女,公主何苦为难她?” 其他人不说,但是脸上都露出赞同之色,只是碍于李朝歌是公主,不敢直接说出来。一众男人怜香惜玉之心爆棚,周劭看起来却毫无波动,他走到侍女身前,活动了活动肩关节,猛地一拳朝地上砸去。 羽林军和裴府下人都不忍心地别过脸,霍景州更是脸色铁青。荒唐,简直荒唐,明日他一定要上奏圣人,让圣上收回成命,取消安定公主的兵符,并且将这些犯罪押回地牢。犯人就是犯人,根本没有改造的可能,这些人哪里是办案,分明在害人! 周劭沙包大的拳头轰隆一声砸到地上,灰尘顿起,地面瞬间凹下去一个坑。然而,众人预料中的凄惨场面却没有发生,地上根本没有女子,唯有几根羽毛,混着灰尘扬起来。 众兵大哗,而这时,他们头顶掠过一阵劲风,一只怪鸟尖叫着,俯冲向他们袭来。 这只鸟形状诡异,羽毛呈灰绿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祥的死气。它翅膀展开,几乎能遮住整个院子,爪钩更是如铁一般,泛着幽绿色的光。 怪鸟展开翅膀,伸出铁爪,直直冲着霍景州而来。擒贼先擒王,这只妖吃了几个读书人,倒聪明了不多。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霍景州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暴露于妖怪的铁爪之下。霍景州委实没料到那个侍女竟然真的是妖怪,而且一上来就捉他,忘恩负义至此,枉他对其百般维护。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霍景州拔剑,摆出抵御的架势,想要硬抗过这一爪。 鸟爪上长着长长的倒钩,尖锐锋利,泛着金属一般的光芒,这一爪下去,恐怕能直接能将人捅个对穿。霍景州意识到他轻敌了,他屏息凝神,正打算拼一把,眼前忽然落下一个紫色的身影,她横着剑将两只鸟爪拦住,还不忘一脚将霍景州踹开:“闪开。” 霍景州被揣了个正着,狠狠摔倒在地上,滑了好一截才停住。两边羽林军连忙扶着霍景州起来,纷纷问道:“将军,您没事吧?” 霍景州捂着胸口慢慢爬起来,心想妖怪没伤到他,李朝歌那一脚倒差点把他踹吐血。霍景州忍住胸口的疼痛,低声道:“本将军没事。快,摆阵,捉拿妖怪!” 羽林军应和一声,迅速结成圆形,将鸟妖和李朝歌围了个结结实实。李朝歌站在空地中央,身形手腕极其灵活,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躲开鸟妖的攻击,身形腾挪一寸都不多余。一柄寒剑在她手中被舞得密不透风,众士兵围在外面,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剑光,以及噔噔蹬的撞击声。 每一个声音,都代表着李朝歌和鸟妖过了一次手。攻击如此密集,在场士兵听着都露出咋舌之色。 如果换成他们,绝不可能在躲避鸟妖偷袭的同时,还能使出这么快的剑法。而这一切,竟然发生在一个年轻美丽,身份尊贵,本来应该被侍卫保护的公主身上。 李朝歌和鸟妖缠斗,外面的人空想帮忙,奈何插不进手去。李朝歌接连拦下鸟妖的攻击,心道这样不行。 这只鸟毕竟占了制空优势,李朝歌站在地上当靶子,处处受制。李朝歌朝四周扫了一眼,高声对白千鹤喊道:“白千鹤,我缠着它,你拿着爪钩从另一边靠近,将绳子缠在它爪子上。” 白千鹤贪生怕死,擅长轻功,独扛妖怪他肯定不干,但如果李朝歌吸引攻击,他来偷偷靠近,倒不成问题。白千鹤应了一声,从士兵手中接过一只铁爪钩,试了试重量,忽然像一股烟般飘走了。 李朝歌在前方牵制鸟妖的视线,让它无法回头攻击白千鹤,很快,鸟妖的爪子上就缠上了绳索。鸟妖感觉到自己腿上的异物,本能觉得危险。它心生退缩之意,不再想着杀了这几个凡人了,而是猛地上升,意图逃跑。 白千鹤被鸟妖带着升空,他将绳索另一端注入内力,用力掷向李朝歌,他自己则一翻身,从怪鸟身上一跃而下:“接着!” 李朝歌脚掌点地,飞跃而起,如一只离弦的弓箭般飞向绳索。然而怪鸟毕竟是鸟妖,飞行速度极快,绳索飞快上升,李朝歌用力一抓,竟然没有抓到。 李朝歌暗自皱眉,在旁边楼阁上借力,再次飞身而起。这片刻的功夫,鸟妖又升高许多,眼看就要飞出攻击范围,这时候它的头顶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阵清浅的蓝光一掠而过,鸟妖被狠狠冰了一下,不受控地下跌。而这时李朝歌也赶到了,她拽住绳索,注入真气,借着鸟妖下跌的劲,一鼓作气将它拽到低空。 “周劭,接着。”李朝歌对着地面高喝一声,将绳索扔向周劭,自己一转腰,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拔剑跃起,“把它拉下来。” 周劭用力助跑,纵身一跃接住绳索。他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高吼一声,猛然发力,硬生生将巨大的怪鸟下拉了近半丈。 鸟妖被硬生生拖到地面,它拼命扑腾翅膀,然而被周劭拽着,竟然始终无法挣脱。周围的羽林军及裴府的人都被这幅景象惊呆了,李朝歌没有耽误时机,翻身跃到阁楼上,高举着剑,借着高度冲力,从楼顶一剑劈下。 鸟妖被困在地面,无法躲避,这一剑正中它的翅膀。鸟妖昂首嘶鸣,尖锐的声音穿透裴府,响彻半个洛阳。 鸟妖血流不止,它突的从嘴里喷出一股绿雾,众人害怕有毒,连忙屏息。等绿雾散去后,李朝歌连忙上前,发现地上只余一个放松的绳套,鸟妖已经不见踪影。 周劭缓慢从地上站起来,来回活动肩膀,众人快步围到李朝歌身边,顺着往地面上看,七嘴八舌道:“公主,怎么办,它跑了!” 李朝歌冷着脸,道:“追。它翅膀上有伤,跑不远。” “是。” 李朝歌铮的一声收剑,眸光明亮,大步穿越人群,掷地有声说道:“这只鸟妖擅长变形,吩咐下去,东都戒严,执勤的士兵严格排查出入人群,无论男女老少,右臂有伤口的一律扣下。” “是。” 羽林军一齐抱拳,咚咚咚跑远,佩刀在铠甲上碰撞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裴府后院已经是一片狼藉,裴家众人全部醒了,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李朝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李朝歌走了一截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阁楼下的回廊。她似笑非笑,对着拐角处的人影挑眉道:“顾郎君,刚才妖物作祟,战局混乱,你没受伤吧?” 顾明恪看着她,亦微微一笑:“不曾。谢公主相救及时。” 第33章 强者 战斗刚刚结束, 西苑门口已是一片狼藉。刚才打斗的声音那么大,半个洛阳都被惊醒了,裴家绝对不会有人还睡得着。此刻, 各房各院都盯着西苑, 阴影里, 拐弯处, 到处都是打探消息的丫鬟奴仆。 内外众人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偷看李朝歌, 目光中既敬畏又害怕,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俱默默地注视着李朝歌往外走。没想到李朝歌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还转头颈砉子寒暄。 要知道, 李朝歌自从进入裴家的门, 就没对任何一个人露出好脸,没想到见了表公子, 竟主动问好。这两人一个关心,一个道谢,你来我往都十分客气,竟有股其乐融融的劲儿。 李朝歌看着顾明恪,表面上笑着, 心里却十分狐疑。她先前并没有注意到顾明恪, 要不是那只鸟莫名其妙摔了一下,她还意识不到这里来人了。顾明恪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了多久? 李朝歌不动声色扫过顾明恪, 见他衣服白净胜雪,不染纤尘,长发亦服服帖帖散在身后, 没有任何运动的痕迹。可是李朝歌依然不信,刚才她抓鸟妖时,鸟妖飞的好好的,突然往下跌了一截,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一般。裴府上空一览无余,毫无遮挡,鸟妖能撞到什么? 李朝歌眼神中带着探究,含笑对顾明恪道:“深夜搅扰,打扰了顾郎君休息,十分对不住。刚才,顾郎君一直在这里看着?” 顾明恪轻轻颔首,坦然地回视:“不然呢?” 又旧洗我谎,李朝歌空有猜测,奈何没有证据。众目睽睽之下,李朝歌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只能笑笑,道:“那就好。再过几天就是科举,李朝歌在此预祝顾郎君金榜题名,平步青云。” 顾明恪点点头,声音如冰碎玉,清冷动人:“多谢。” 李朝歌用力盯了顾明恪许久,顾明恪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李朝歌窝火却又奈他不得,只能暂时将此事压下。她抬手,对着众多士兵示意道:“我们走。” “是。” 众兵听命,齐刷刷跟上。李朝歌转身往前走,她一抬头,看到对面,裴纪安站在阶上,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他的眼神漆黑幽深,欲言又止,似乎比前世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李朝歌才没心思探究裴纪安在想什么,她目不斜视,像是没看到裴纪安的存在一般,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从始至终,她没有向裴纪安投去一眼,靖詹琶娑怨嗣縻∈迸腥袅饺恕 一阵夜风卷过,裴纪安衣角拂动,唇色越发苍白。 士兵的脚步声踏踏远去。等羽林军走后,裴家的人一拥而上,大部分人冲到裴纪安身边嘘寒问暖,也有少部分人,围过来询问顾明恪。 “表公子,您没事吧?” 顾明恪摇摇头,说:“无事。” 管家松了口气,带着些不赞同的意思,数落道:“那就好。表公子,你身体不好,这种打打杀杀的场合你就不应该出来。那只怪鸟长得特别恐怖,要是你被吓到了,岂不是给众人添乱?” 管家一副顾明恪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做不了的语气,顾明恪没有解释,平静地点头:“好。” 裴纪安走过来,听到管家的话,他略微皱眉,飞快扫了顾明恪一眼。刚才捉妖时,裴纪安也在不远处看着,李朝歌的能耐他早有预料,并不吃惊,反而顾明恪的表现,让裴纪安大为意外。 顾明恪站在阁楼回廊上,毫无害怕、担心之色,眼神中甚至带着些点评意味。裴纪安前世跟李朝歌结为夫妻,见识了不少妖魔鬼怪,故而不害怕这只鸟妖,但是,顾明恪一个体弱多病、从未接触过鬼怪的凡人,怎么会丝毫不害怕呢? 不知道是不是裴纪安多心,他甚至觉得李朝歌临走前停下竟嗣縻∷祷埃话语里也颇有些意味深长。裴纪安不动声色,问:“表兄,刚才听人说妖怪把你的大丫鬟打伤了。她怎么样了?” 鸟妖伪装成人形时,为取得他们信任,说过妖怪把绿绮打伤了。绿绮竟伺崾先肥底驳搅四裱,差点遭遇毒手,幸而顾明恪来得及时,她们只是被吓晕,身上并没有外伤。顾明恪已经将两人送回各自房间,并抹除了她们对他的记忆,等顾明恪做完这一切,回来时,甚至还有时间观赏李朝歌降妖。 顾明恪牢记着自己的病弱人设,说:“并没有人受伤。那只鸟妖为了逃跑,故意说这些话迷惑安定公主视线。” 裴府管家听说没有人受伤,无疑长长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心口,道:“那就好。好在只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我这就去鞠喙禀报。话说回来,我们府里竟然真的有妖怪。安定公主闯门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在故意找茬。” 顾明恪抬眸 ,望向一片狼藉、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裴家园子,说道:“确实,她可真是秉公执法。” 裴府管家高高兴兴,一口应道:“可不是么。安定公主看起来和小娘子差不多大,没想到,竟有如此能耐。那么大一只怪鸟,她一点不怕,握着剑就往前冲。地上站了那么多羽林军,景捕ü主一比,羽林军呆头呆脑,都显得有些蠢了。她的那两个侍卫也不错,其中一个人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怪鸟身上流窜,另一个人力气惊人,竟然能将那么大的怪鸟拉下来。看来圣人为了保护安定公主,当真下了大功夫。” 顾明恪垂下视线,笑而不语。裴纪安皱着眉,片刻后,犹豫道:“那好像,不是侍卫。” “嗯?” “要是我没记错,这两个人都是犯人。一个是杀人如麻的关西匪头周劭,一个是江洋大盗白千鹤,都是合该被判斩刑的人物。” 裴府管家愣住了,过了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说他们看着不太像官府之人,原来,竟是恶贯满盈的亡命之徒……大郎君,您没有看错吗?” 裴纪安摇头,他刚开始也怀疑,李朝歌就算再大胆,也不至于如此无法无天。招揽囚徒做事,简直惊世骇俗。然而裴纪安辨认了许久,无奈地发现,他没有看错。 李朝歌就是这么大胆。 裴纪安记得前世,镇妖司虽然恶名远播,但镇妖司里除了李朝歌,其余都是些投机取巧、逞凶斗恶的乌合之众,一旦离了李朝歌,这群人立刻作鸟兽散,根本不成气候。所以朝廷众官虽然厌恶镇妖司,但心底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显而易见,镇妖司只是女皇手里的一把刀,狡兔杀完了,刀就该扔了。李朝歌菊蜓司愈猖狂,他们的死亡日期就愈近。 可是如今,李朝歌却从地牢里提人,还光明正大带到台面上用。裴纪安不由地想,李朝歌到底想做什么? · 李朝歌离开裴府后,望了望空荡荡的街道,有条不紊地吩咐:“霍景州,你带着两队人,往城东查。周劭,你对市井熟悉,去城西。白千鹤,你去北里。” 白千鹤一听到地名,立刻哎了一声,脸上花都笑开了。李朝歌笑了一声,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着他:“你要是敢玩忽职守,以公谋私,我一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白千鹤垮了脸,挥挥手,说道:“说什么见外的话呢,我是这种人吗?” 李朝歌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做理会。她坐在马上,对着下方众多士兵说道:“那个妖怪被我砍伤,已经失去攻击能力,一时半会无法害人。但是这只妖魅擅长变形,男女老少,垂髫老朽,都有可能是它的化形。你们挨家挨户去搜,遇到右臂上有伤口的,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一律捉拿回来。” 羽林军一齐抱拳,回话声嘹亮有力,在寂静的街道上反复回响:“是。” 李朝歌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就示意他们散开,赶紧去捉妖怪。这些人明明是霍景州的属下,但是片刻间,指挥权就转移到李朝歌手里,并且没一个人觉得不妥。 李朝歌安排他们去这些地方,自然也是经过考量的。城东多权贵,霍景州是荫蔽出身,靖骷腋骰в凶徘丝万缕的关系,由他去敲各官员的门刚刚好。周劭是混道上的,就算金盆洗手,在三教九流中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别看城西全是市井小民,但是高手在民间,乞丐地痞的信息网,一点不比朝廷正规军的差。 至于白千鹤去花街酒坊,那就更不用说了。青楼的老鸨姑娘们,消息的灵通程度可不容小觑。 霍景州带着人走了,周劭抱拳后,也闷不做声离开。白千鹤骑着马走出两步,见李朝歌不动,又勒着马回来。 “公主,已经半夜了,那只妖怪不成气候,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把它逼出来就行。接下来交给我们,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能熬夜,快回去休息吧。” 李朝歌摇摇头,道:“这么多士兵都能熬,我为什么不能?一起出来捉妖,别人都忙着,我回去休息算怎么回事。你去北里吧,不用管我,我去南城看看。” 白千鹤惊讶,脱口而出:“但你是公主,还是个小姑娘。” “姑娘怎么了?”李朝歌手里握着缰绳,眉目间浑不在意,说,“我是女子,更是这次捉妖的总指挥。我身为负责人,更应该以身作则,下面士兵都红着眼睛硬熬,我怎么就不行?你去办事吧,再过一会,人家青楼都要歇业了。” 李朝歌勒着马朝前走去,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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