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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保护着李常乐,慢慢跟上来。李常乐骑术很一般,再加上她今年十四岁,身量没完全长开,骑在马上左右掣肘,连坐都坐不稳,更不必说拉弓射箭。她来狩猎,其实完全在抢侍卫或兄长的功劳,真自己打猎,那是一只都射不住的。 可是李常乐依然乐此不疲,她走近后,忙不迭问:“那只鹿呢?” 追捕的人尴尬,拱手道:“回公主,那只狍子本来已经被我们围住了,我们把它赶往这个方向,没想到,最后关头却被它溜走了。” “啊,溜走了?”李常乐语气非常失望,“你们谁出了错,为什么会让它溜走?” 追捕的人不说话,悄悄扫了李朝歌和顾明恪一眼。李常乐顺着下面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李朝歌就在不远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裴纪安见状,连忙圆场道:“公主,我表兄身体弱,不擅长骑射,恐怕无法围堵猎物。公主若是喜欢,我陪公主猎一只。” 李怀也说:“是啊,长宁,没事,后山还有许多狍子,阿兄一会再帮你打一只。” 众人都觉得是顾明恪太病弱了,无法骑射,所以才把送上门的猎物放跑了。而李朝歌据传功力很厉害,但是众郎君没有亲眼所见,现在不免心生轻视。所谓很强,恐怕只是虚有其名吧。 这两个人太废物了,狍子都赶到他们面前,他们竟然抓不住。 李常乐噘着嘴,不情不愿道:“好吧。” 众郎君见李常乐低落,又怜惜又受鼓舞,纷纷自告奋勇,要帮李常乐打猎物。而林子对面,“很废物”的李朝歌和顾明恪两人,依然无动于衷,提不起任何兴致。 众人乌泱泱往刚才狍子离去的方向追,李朝歌和顾明恪留在最后,等所有人过去后,他们才跟上。裴纪安策马走过,回头时,他见那两人并肩立于树下,李朝歌昳丽,顾明恪清冷,两人都穿着一身白衣,两人都懒懒散散,林间斑驳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当真有一股神仙眷侣、遗世独立的味道。 裴纪安不知为何,心里重重一沉,一股无来由的烦躁涌上心头。 李朝歌转身,似乎在和顾明恪说什么话。裴纪安正要细看,后面的人马已经跟上来,很快将视野挡住。裴纪安不由拧眉,这时候前面传来李常乐的声音,裴纪安只能应了一声,骑马快步追上去。 这次狩猎在李朝歌看来,无异于菜鸡互啄。李朝歌不想和菜鸡争,便主动让开路,让他们先走。李常乐和李怀的人浩浩荡荡,走了许久都没走完,李朝歌想起什么,转身和顾明恪说:“这次狩猎,你有什么想要的猎物吗?” 如果喜欢,她勉强和菜鸡争一争,送他一只也无妨。 “没有。”顾明恪摇头,淡淡瞥了李朝歌一眼,“春三月禁畿内渔猎采捕,自正月至五月晦。如今二月,禁猎。” 这条敕令是前年皇帝发的。但是,凡事有例外,爱女广宁公主想要游猎,偶尔违背一次也不算什么。 要不是顾明恪说,李朝歌也不记得这条禁令。李朝歌挑挑眉,又问:“那喜欢的植物呢?” “山野之物,谓草木药石之类,辄取者,各以盗论。” 李朝歌点点头,不想再问了。和顾明恪聊天,仿佛随身带着一本全唐律,遵纪守法的光辉时时刻刻照耀全身。 李朝歌向前看了看,见那些菜鸡们都走远了,她突然驭马,朝前冲了两步,马很快在树林中跑起来:“既然你不想去,那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李朝歌马术极其成熟,即便周围长满了树木灌丛,也不影响她很快跑起来。顾明恪没有问李朝歌有什么事,能让她离开的,还会有什么事呢? 顾明恪身形没动,座下的马却如通灵一般,无师自通地往李朝歌的方向走去。方才李朝歌看着顾明恪,反过来,顾明恪也在看守着她。现在李朝歌开始活动了,顾明恪的任务也要开始了。 李朝歌纵马,很快追上前面的大部队。此刻众人正兴高采烈地追野鹿,山林中箭矢频频穿过,没人留意到李朝歌来了。李朝歌不声不响,从旁边树上拔下来一根箭,搭在自己的弓上,看似瞄准野鹿,实则矛头暗暗对准裴纪安。 李朝歌有仇从不过夜,昨夜饶他一命已是极限,现在,该索回来了。 李朝歌手指倏地松开,箭矢如一阵风般,朝着裴纪安的后背疾驰而去。飞到一半时,突然有另一只箭撞到李朝歌的箭矢上,她的箭尖微微偏转,穿过裴纪安身侧,猛地扎向野鹿。李朝歌力气极大,野鹿被这一箭射穿喉咙,当场倒地。 众人正在收缩包围圈,这只鹿机警灵活,箭矢完全射不住它,只能用网来围捕。他们正在紧张地布局,没想到凭空飞出来一支箭,直接将野鹿扎了个对穿。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是谁有这么好的准头,这么强的臂力?都过了这么远,箭矢的力道竟依然如此强劲!裴纪安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向他袭来,还不等他反应,那只箭就穿过身边,射向野鹿。裴纪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射鹿的,是他误会了。 裴纪安也跟着回头,果不其然,李朝歌的手指还搭在弓上,看来刚才发箭的人就是她。不过她却皱着眉,看起来有些疑惑。众人见是李朝歌,又惊讶又意外:“安定公主?” 李怀也意外了,他看看林子中一箭毙命的野鹿,再看看远远立在人群外的李朝歌,颇为震惊:“皇姐,这竟是你射的箭?皇姐好弓法。” 众多郎君同样叹服,纷纷跟著称赞。他们刚才还以为李朝歌徒有其名,不过如此。没想到,人家只是真人不露相而已。 李朝歌一箭落空还得了许多赞赏,她心中颇为一言难尽,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能冷冷淡淡颔首,道:“失了准头,让诸位见笑了。” 众男郎一齐哽咽,这还叫失了准头?现在谦虚,都这么丧心病狂不讲原则的吗? 众人恭维完李朝歌后,调转马头,寻找下一个猎物。刚才的野鹿自有侍卫收拾,他们这些贵族公子哥只需要玩尽兴就够了。 李朝歌跟着人群一起转移。她骑马时,眼睛悄悄扫过众人。刚才那个撞歪了她箭矢的缺心眼到底是谁?不会射箭就不要出来晃荡,白白耽误了她的大好时机。现在好了,他们已经注意到她了,再下手要比刚才困难的多。 很快树丛里又跳出来一只野猪,众人蜂拥而上。李朝歌混在人群里,确定周围无人打扰后,再一次发箭。这次,她的目标是裴纪安的马腿。狩猎中马蹄混乱,如果能让裴纪安落马,就算死不了,也能将他踩成残废。 嗡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去。李朝歌放下弓,好整以暇地等着裴纪安坠马。然而这次,在箭矢即将靠近裴纪安的时候,前面有一支箭突然折断,箭羽被弹飞,以一种违反常识的角度撞到李朝歌的箭矢上。她的箭锋被撞歪,铮然飞出人群,稳准狠射入地面,过了很久,尾羽都在嗡嗡震动。 众人被这一箭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又是李朝歌。他们本来在奇怪安定公主射地面做什么,这时候突然有人眼睛尖,嚷嚷道:“石头下面有蛇!公主射中了蛇!” 众人大哗,蛇在石头下面的洞穴里冬眠,地面上根本看不到,安定公主居然能发现,并且一箭射中。此等功力,此等眼力,简直出神入化,不可捉摸! 一众郎君原本还对李朝歌是高人的说法将信将疑,现在亲眼见李朝歌射了两箭,他们心服口服,瞬间对李朝歌改观。大唐尚武,男子们又最信服武力,李朝歌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后,无论这些人原本怎么想,此刻都清一色推翻评价,对李朝歌印象大好。 而且公主不光武艺高超,心地也极好。她害怕众人被蛇误伤,竟然未雨绸缪,提前将蛇射杀。既有男子的强大又有女子的细心,这等心性,远非寻常女子能及。 郎君们鼓掌,纷纷叫好。李朝歌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无语地收起弓箭。 还能这样?裴纪安这个人是有神灵保佑吗,为什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李朝歌回头想想,发现好像前世的时候,裴纪安的运气就好的不可思议。 李朝歌不信邪,再试。她一路射了一只野鹿,两只野猪,两只狍子,三只山鸡,以及记不清的兔子。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发生意外,恰巧让她的箭矢射歪,最后李朝歌挽弓时,已经没人敢和她抢了。全场根本没有其余箭矢,就算这样,树上也能正好落下一截断枝,将她的箭压落。 李朝歌前面还想着制造意外,后面已经不想杀裴纪安了,她纯粹想看看还有什么巧合方式。结果,一个都不重样。 李朝歌被激起一身火,越狩猎越气。顾明恪远远跟在后面,也很心累。 等最后收工时,众子弟兴高采烈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热烈讨论刚才的情况。他们看到顾明恪缀在最外层,连只兔子都没有打到,又是轻视又是遗憾地说:“顾郎,你的身体这么弱的吗?刚才安定公主射出好几招精妙的箭法,你没看到,实在太可惜了。” 顾明恪静静应了一声,对四周的眼光毫不在意。那几个子弟见顾明恪说了也没反应,颇为无趣,很快谈论起其他事情。 “可惜今日没猎到熊,我还挺想见识见识那日的妖熊的。” “有安定公主和赵王在,便是有熊,也轮不到你。可惜今日平平无奇,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无聊。” 顾明恪对这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晚辈十分宽容。他们还小,并不知道,这世上,平淡俗套的日子才是最难得的。他们口中无聊的一天,其实背后差点闹出人命。 顾明恪颇为心累地叹了口气。李朝歌这个女人啊,是真的狠。 作者有话要说:就年春三月丙午禁畿内渔猎采捕,自正月至五月晦,永为常式。——《旧唐书》 之物,谓草木药石之类。有人已加功力,或刘伐、或积聚,而辄取者,各以盗论。——《唐律疏议》 第22章 马球 众人满载而归, 兴致勃勃回程。有人经过时,见李朝歌不说话,好奇地问:“安定公主, 你怎么了?你打了这么多猎物, 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李朝歌勉强勾了勾唇角, 心想她何止是不高兴, 她现在气得想杀人。 裴纪安命里到底有什么神仙, 为什么运气这样好?李朝歌简直怀疑有人故意逗她玩。 李朝歌表情冷淡,另一边, 李常乐的表情也不太好。李怀和李善分开狩猎,在林子出口会合时,太子李善见李常乐情绪低落, 连忙问:“怎么了?谁惹阿乐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李常乐闷闷的, 垂着头低声说,“我只是觉得狩猎太累了, 没意思。” 李善顿时失语,他看向李怀,李怀暗暗摊手,表示他也不明所以。这次狩猎是李常乐吵着要来的,明明出发的时候她还兴致勃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她突然不言不语,越来越低落。 李怀也不知道原因, 李善没办法, 只能小心哄着李常乐:“狩猎灰头土脸,确实没什么意思。正好我也累了,我们这就回宫, 送你回殿休息。” 李常乐埋着脸不说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不想败兴而归。她本来很期待这次狩猎,前面一切都好,但是从后半程开始,猎场基本成了李朝歌的单人秀,李常乐跟在人群里,猎物猎不到,说话也插不上,一路听着众郎君吹捧李朝歌,着实没滋味极了。 可是难得众人齐聚,裴阿兄也在。要是回了洛阳,哪还能找到这么无拘无束的场合?李常乐终究不舍得回去,她想了想,说:“阿兄,我们去打马球吧。” 小妹发话,李善和李怀自然无有不从。李善想到李朝歌也在,特意转身,对李朝歌说:“朝歌,阿乐想要打马球,你要一起来吗?” 李朝歌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所以远远躲开人群,独自一人生闷气。她听到李善的声音,本来想拒绝,可是她回头一看,见裴纪安跟在李常乐身边,寸步不离的样子,李朝歌顿时改主意了。 暗杀不行,她来明杀还不行吗?李朝歌就不信了,她亲自上阵,还搞不死裴纪安。 李朝歌眼中光芒闪烁,她无声看了裴纪安一眼,笑着对李善点头:“好。” 李常乐说了打马球后,李善第一反应是去叫李朝歌,李常乐当时就有些不高兴。等后面听到李朝歌应了,李常乐脸上越发难看。 她并不是排斥刚回来的姐姐……只是,以前父母兄长都围着她转,现在忽然多了一个人,李常乐有点不习惯而已。 公主和太子要打马球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郎君响应,顷刻间就聚齐了一帮人。裴纪安作为护花使者兼未婚夫,自然是其中一员。 顾明恪都打算结束一天的工作了,没想到回头一看,裴纪安竟然还要去打马球。顾明恪静静扫过打马球的成员,目光接触到李朝歌时,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又要加班。他真的讨厌这种不按计划、横生枝节的份外任务。 众人以太子李善为首,浩浩荡荡往马球场去。紫桂宫作为行宫,主要目的便是供皇室游乐,马球场、围猎场等一应俱全。顾明恪硬生生调转马头,跟在人群中。裴纪安注意到顾明恪也来了,奇了一声,低声问:“表兄,你怎么也来了?你之前不是说打猎累了,要回去休息吗?” 顾明恪并不想来,但是他若不来,今天晚上看到的就是裴纪安的尸体,然后这个世界就要重启第三遍,他得从头再做一遍任务。相比之下,还是加班吧。 顾明恪说:“留你一个人不放心,我跟来看看。” 裴纪安听到这些话想笑,以顾明恪弱不禁风的身体,谈何照看他?是裴纪安照应顾明恪才对。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裴纪安并没有落表兄的颜面,而是说:“多谢表兄。表兄,马球不同于围猎,对抗极为激烈,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下场了。” 裴纪安这话给足了顾明恪面子,其实众人心知肚明,顾明恪哪里是身体不舒服,他压根是身体太弱,水平太次,没法下场。 顾明恪点头,轻声道:“如此最好。” 太子、赵王及两位公主要来打马球的消息早就传回紫桂宫,等他们到时,马球场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郎君娘子们一进场就能玩。李善和李怀在旁边分队,他们两个是皇子,平时各有各的圈子,此刻自然各带一队。李常乐从小跟李怀亲近,于是高高兴兴地加入赵王队,裴纪安作为护花使者,不必多说,也在赵王队。 李朝歌听着这群菜鸡叽叽喳喳商量战术,被吵得头疼,默默躲到一边寻清净。她下了马,倚在看台围栏前,远远看着那群少年少女手握偃月杆,声势浩大地走入比赛场中。 少年意气,挥斥方遒。这些单纯的快乐,已经离李朝歌太远了。 李朝歌正在感慨,忽然咦了一声,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盯了几眼,确定是那个人不假,李朝歌突然来了兴致,从围栏上翻身一跃,轻巧地落到地面上。 看台上的侍女们吓了一跳,惊慌地喊:“公主小心!”在她们稀里哗啦乱叫的时候,李朝歌已经跃过隔栏,几个回合落到顾明恪身前。 “顾公子。”李朝歌走向顾明恪,挑眉道,“真巧,你也在?” “并不巧。”顾明恪心情看起来不太好,语气也冷冷淡淡的,“要不是公主盛情,我并不会出现在此处。” 李朝歌嗯了一声,心道确实。太子和李常乐发话要玩马球,顾明恪一个名义上寄居裴家的表公子,怎么敢不捧场?他被强行拉到这里,难怪心情不好。 李朝歌表示理解,她前世的时候,也很讨厌那些没完没了的应酬。李朝歌说:“都怪李常乐心血来潮,你暂且忍忍,他们应该很快就玩尽兴了。” 顾明恪眉梢微动,轻轻看了李朝歌一眼。她竟然觉得他话中的“公主”是指李常乐。 真是毫无自觉。 李朝歌过来找顾明恪,也不完全是为了看美色。她不动声色地问:“顾郎君,今天狩猎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明恪知道她在试探,他不为所动,眉目淡淡道:“公主大概忘了,我身体病弱,无法参与围猎,只好留在后面慢慢养神。” “身体病弱?”李朝歌扫过顾明恪,挑眉一笑,“我看不像。” 顾明恪也微微笑着,回眸看向李朝歌:“我体弱多病人尽皆知,公主若是不信,回东都随便打听一二便可。” 此刻场上一局球结束了。裴纪安进球,正该意气风发,然而他一抬眼,望见马球场边上,李朝歌正和顾明恪说话。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场上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一人抬头。 裴纪安心里又别扭起来。他专注看着场外,连有人和他说话都没听到。一个世家子弟走过来,问:“裴郎,你看什么呢,连我们说话都不理?” 他靠近后,见裴纪安表情不善,顺着裴纪安的视线瞧了一眼,立即笑道:“原来如此。你这表兄以前不声不响,没想到是个能人。这才两天,就能让安定公主迷恋至此。裴郎,你表兄年纪比你大,说不定,他的喜酒还摆在你前面呢!” 世家子说完后大笑,明明是司空见惯的玩笑话,但是此刻裴纪安听了,简直说不出的刺耳。 裴纪安沉着脸,呵斥道:“事关公主名节,不得胡编乱造。” 世家子本是开玩笑,裴纪安上纲上线顶了一句,让他颇为摸不着头脑:“又不是我胡编乱造,是大家都这么说。你看安定公主的表现,还用得着编排吗?” 裴纪安依然阴沉着脸,看表情越发不高兴了。裴纪安了解李朝歌,知道她若是喜欢什么人,那必然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曾经裴纪安觉得厌烦,唯恐避之不及。今生她如他所愿放手,不再执着于他,而是将视线投向其他男人,可是裴纪安看着,却越发烦躁。 李朝歌这个人不长脑子吗?前世因为执迷情爱栽了那么多跟头,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她竟然不长记性,还这样毫无保留、轰轰烈烈地喜欢一个人? 裴纪安越想越气,不知道是因为恨铁不成钢,还是因为那些他都不肯承认的因素。李善也发现场外的情况了,李朝歌毕竟是个公主,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如此执着,实在很不好看。李善招来太监,说:“我这边缺一个人,去请安定公主过来帮忙。” 太监应诺,一溜烟跑向看台。球场边,李朝歌听到太监的传话后,没多想,痛痛快快地点头:“好。” 她懒得和这群弱鸡过手,但如果太子请帮忙,她绝没有推辞的道理。李朝歌跟着太监走了两步,突然回身,笑着看向顾明恪:“顾郎君,听闻你体弱多病,不能剧烈运动。那我现在去打球了,不知顾郎君呢?” 顾明恪淡淡一笑,颔首道:“公主请便。” 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李朝歌笑了一声,大步离去。李善瞧了好久,千盼万盼,终于等到李朝歌过来。李朝歌走到场边,随意挑了杆偃月杖,翻身一跃坐到马上,动作干净利索,英姿飒爽。李善立刻驭着马走到李朝歌身边,问:“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耽误了这么久才过来?” “随便说些闲话而已。”李朝歌试了试手中偃月杆的重量,心想有点脆,但是粗浅一用应该够了。马球场上对抗激烈,众人骑在马上击打只有鸡蛋大小的马球,不慎手滑,不小心甩到什么人身上,实在再正常不过。远程攻击可以发生各种意外,李朝歌就不信,她亲自上阵,还能发生意外。 因为李善这边换人,中场休息了很久,两方才重新列队比赛。李朝歌跟着李善的队伍上场,一抬眼,瞧见一个熟悉的人。 不等人反应,哨声吹响,所有人一拥而上。李善一马当先,用偃月杆一挑,将马球高高挑飞:“朝歌,去接球。” 不用李善发话,李朝歌就已经纵马追球而去。另一边队伍,裴纪安也牢牢追着球,他占据地利,先一步赶到马球边,他弓腰下马,纵身将马球勾走。 与此同时,李朝歌抡圆了偃月杆,直接朝着马球而去。她动作太大,看起来似乎控制不及,眼看就要打到裴纪安身上。正在球杆即将撞人的时候,从后方突然伸出来一根偃月杖,两杖相击发出一声闷响,接触处瞬间裂出细纹。 裴纪安刚刚将身体调回马鞍,他感受到后面的风声,惊讶地回头:“表兄?” 顾明恪脸色素白,没有丝毫表情。他眼睛黑曜明亮,盯着近在咫尺的李朝歌,淡淡对裴纪安说:“没你的事,你去送球。” 裴纪安知道李朝歌的实力,她下手又素来没轻没重,万一伤了表兄怎么办?但是赛场上瞬息万变,转瞬间已经有许多人围过来,裴纪安没办法,只能先带着球离开。 李朝歌紧紧盯着顾明恪的眼睛,唇边似笑非笑:“公子体弱多病,无法运动?” 顾明恪亦是面无表情,眸光冰冷:“李朝歌,你适可而止。” 第23章 对手 李朝歌听到这话, 轻轻笑了一下:“所以,果真是你?” 李朝歌知道自己的力气,她全力一击, 普通人根本接不住, 可是顾明恪却稳稳地拦下。包括刚才在树林, 她射箭时屡屡发生意外, 也是他在背后搞鬼。 这时候哨声响起, 裴纪安进球,这一局结束了。顾明恪收回偃月杆, 揽着马往后走。李朝歌立刻追上去,问:“为什么?” 为什么屡屡帮助裴纪安?为什么甘愿留在裴家,当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公子? 顾明恪语气清淡, 道:“职责所在。何况, 他是我的表弟,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 都不会坐视你这种行为而不理。” 这话李朝歌就不服了,追问道:“我这种行为怎么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而已。” 顾明恪不了解她和裴纪安的爱恨情仇,也并不想了解。他作为一个主管天庭刑狱的执行官,此刻实在听不下去, 回身淡淡看她:“无论你和他有什么恩怨, 既在朝堂,就要遵守朝堂的律法。以刃, 及故杀人者, 斩。你身为公主,日后若还想更进一步,麻烦稍微了解下大唐律疏吧。” 李朝歌确实不怎么在意律疏, 前世镇妖司横行东都,抓人全看心情,根本不需要有理由。就算没有罪名,进了镇妖司诏狱,也有的是罪名。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动不动和她谈规矩的人。顾明恪看起来真的很无语,说完后便走了,李朝歌好奇,追上去不依不饶问:“你们家不是修史书的吗,为什么会对律疏这样了解?” 真不敢想象这句话是从一个当朝公主,日后还要当女皇的人口中说出来。顾明恪冷冷扫了她一眼,说:“身为臣民,了解当朝律法,遵守规则秩序,不是最基本的义务吗?” 李朝歌被问住,一时竟无法回答。这时候身后传来马蹄声,裴纪安进球后来不及听人祝贺,立刻折身返回来:“表兄,安定公主。” 李朝歌和顾明恪听到马蹄声,相继停下说话,回头看向来人。裴纪安慌忙赶来,他本是担心李朝歌没轻没重,伤到了顾明恪,顾明恪身体病弱,可经不住她的摧残。没想到裴纪安赶来时,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反而见顾明恪完好无损地和李朝歌说话。顾明恪脸色冷淡,但除此之外,他身上并无损伤,连不适都没有。 裴纪安着实意外了,意外之余,他也觉得不悦。顾明恪和李朝歌才认识两天,他们走的未免太近了吧?狩猎的时候这两人一起行动,别人打马球的时候他们两人聚在一起说话,就连上场打球,别人都在追击,唯独这两人聊天。 他们到底有什么话可说?裴纪安本以为是李朝歌一头热,可是现在看来,顾明恪也不清白。李朝歌被太子叫走,没多久,顾明恪也跟来了,而且一意孤行要上场。 裴纪安此刻的感受颇有些一言难尽。他知道自己没立场,可是,还是忍不住溜溜泛酸,甚至生出一种被人公然挖墙脚的恼怒感。 那个人,还是他表兄。 裴纪安勒着马走近,他眼光扫过面前这两人,轻轻笑了笑,问:“表兄,安定公主,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们在说什么?” 顾明恪没说话,李朝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呛了回去:“关你什么事?” 裴纪安依然笑着,可是心里越发梗塞。打球的时候没功夫注意,现在裴纪安慢慢反应过来,方才顾明恪拦下李朝歌,赶他走时,也说的是“没你的事”。 裴纪安保持着君子谦谦的风度,对二人说:“我并非干涉二位,只是,这是在球场上。马球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还请公主和表兄专心,以免受伤。” 李朝歌轻嗤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就凭你们?” 顾明恪淡淡扫她一眼:“公主,这是行宫,不得忿争。” 又来了,李朝歌都被说火了:“你怎么专门针对我?是他先挑衅的!” 顾明恪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像极了长辈注视不懂规矩的孩子。这时候身后传来李善的叫声,李朝歌用力瞪了顾明恪一眼,转身勒马,小跑着走向李善。 等李朝歌走后,裴纪安慢慢踱到顾明恪身边,道:“表兄,安定公主快意恩仇,风风火火,其实人还不坏。她刚才,没为难你吧?” “没有。”顾明恪驭着马转身,轻声道,“她不喜欢你,你多加小心。今日差不多便可以回了,以后,也少见她为妙。” 裴纪安跟在顾明恪半个马身之后,他抬眼望向身前的人,目光里已带上审量。 之前他从没有留意过这个表兄,重生后他惜才爱才,多加拉拢,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裴纪安突然觉得,他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裴纪安似乎大大低估了顾明恪,甚至许多认知压根就是错的。他以为顾明恪不通武艺,唯唯诺诺,消极避世。可是刚才顾明恪拦住李朝歌时,说话的神态、语气,绝不像是一个幽居养病的表公子。 那是常年处于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裴纪安忽然策马快走两步,追上顾明恪,和他并行。裴纪安侧眸看着顾明恪,语气莫可名状:“我和她的事,我自有决断,不劳表兄费心。不知表兄劝我离她远一点,所为何意?” 这个傻子,顾明恪在救他的命,他还反过来怀疑顾明恪。顾明恪淡淡应了一句:“无意,你随便吧。” 哨声响起,第二局开始。顾明恪本以为李朝歌知道了教训,接下来会收敛一二,没想到她依然我行我素,下手特别狠,简直往死里整裴纪安。 顾明恪惊讶,屡次拦住她。慢慢的,其他人也看出不对劲。球场上,马球又被那几个天之骄子抢走了,其他人缀在后面,一边浑水摸鱼,一边说悄悄话:“安定公主和顾明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人已经缠斗了好几场吧。” 周围人看了,纷纷摇头:“不知道。裴郎说他的表兄体弱多病,不通骑射,依我看,这也不像是对武艺一窍不通的样子。” 穷文富武,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虽说养尊处优,但从小学着四艺长大,基本眼力还是有的。李朝歌不必说,一出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物,她的招式根本不是为了比赛,而是杀人夺命的路数。顾明恪看起来没什么招式,每一次拦住李朝歌都是最普通的动作,似乎只是随便一挡。然而,巧合这么多次就绝不是巧合,最普通的招式便能拦住杀招,这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众人讨论了一会,没人能说出所以然,只能啧啧称奇。裴家果真卧虎藏龙,不可捉摸啊。 他们聊天的功夫,前面哨声吹响,又一球进了。众世家子们抬头,捧场地应和:“好!” 这回进球的是李常乐。裴纪安和李怀全程喂球,李善示意性地拦一拦,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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