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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查案靠的是脑子,而不是力气。” 顾明恪平静从容,嘴里的话却让人蹭蹭冒火。李朝歌看着顾明恪漂亮的侧脸,努力忍耐着动手的冲动。李朝歌用力盯着顾明恪,忽然笑了笑,说:“官场中以官阶论尊卑,我是三品,侥幸算是顾寺丞的长官。顾寺丞莫非想和长官抢?” 顾明恪难得顿了一下,还能这样?大家按实力公平竞争,李朝歌眼看争不过,就搬出官职压人。也亏她说得出来。 眼看这两人闹僵了,皇帝连忙圆场,说道:“罢了,你们担忧的都有道理。庐州情况不明,还有许多江湖门派盘桓,贸然前去恐怕有危险。正好你们一文一武,一明一暗,干脆一起去吧。你们相互配合,既可保安全无虞,也能尽快查明真相,刚刚好。” 第62章 潜渊 皇帝发话后, 李朝歌和顾明恪都没有话说。裴纪安在一旁静静记录,他听到皇帝让李朝歌和顾明恪一起去办案时,不由抬头, 欲言又止。 李朝歌云英未嫁, 顾明恪也尚未婚配, 他们两人一同去外州,恐怕不太妥当吧?但皇帝已经说起其他事情, 裴纪安明明知道不妥, 却没法插话。 李朝歌听了一会,正打算找机会问寻到凶手后要如何处置,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内侍。内侍给皇帝行礼,轻声道:“圣人。” 皇帝抬头,看了眼他身后的人,说:“今日暂且议到这里,之后的事情朕会让内侍转达。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皇帝明确下了逐客令,李朝歌、顾明恪及大理寺卿等人一起站起身, 施礼告退。出门时, 李朝歌和内侍身后的人擦肩而过, 对方看到他们,紧紧低着头, 抬手行礼, 恭送各位大人经过。 李朝歌走出同明殿,回头, 看向台阶上方。内侍正引着来人进门, 身影很快看不见了,不知道在和皇帝说什么。 李朝歌无端生出一种直觉,这份感觉毫无道理, 但她就是觉得,皇帝一见来人就将他们打发走,并不是防着尚书、大理寺卿等外臣,而是因为她。这就奇怪了,有什么事情是臣子能听,而李朝歌这个女儿却不能听的呢? 李朝歌停在台阶中央,顾明恪从她身边走过,李朝歌回神,快步追上去,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人命关天,趁凶手还没有毁灭证据,自然越快越好。” 李朝歌点点头,和她的打算一样。李朝歌又问:“那你打算带多少人?” 顾明恪听到这里,不由侧脸望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连这个都要打听?” 李朝歌坦然道:“我比你官位高,跟班总要比你多。要是我只带三四个人,你却带了十来个,这成何体统?” 顾明恪非常无语,他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大理寺扈从绝不会超过三个。” 这才像话。李朝歌心满意足地往下走,问:“庐州那三个刺史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打算去吏部调他们的生平履历,籍贯往来。” 李朝歌正好不想和吏部打交道,那群人比大理寺还叽叽歪歪,麻烦的很,顾明恪愿意出面刚好。李朝歌又解决一桩心事,痛快道:“好,那我去申请武器。” 捕快、禁军等虽然为朝廷卖命,但是佩刀、武器都是登记的,并不归私人所有。即便是太子亲兵,想要执行任务,都必须和兵部申请盔甲、刀剑,时间地点数量都要写的明明白白。如果私藏武器铠甲,多于十副者,就是谋反。 庐州多是江湖门派,谁也不知道去庐州会发生什么。虽然不至于动用明光铠,但是一些防护性的东西,还是提前准备为好。 他们两人刚刚走下同明殿前的汉白玉长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裴纪安走上前,目光扫过顾明恪、李朝歌,行礼道:“盛元公主,顾寺丞。” 李朝歌面若冰霜,冷冷道:“上朝时间当以官职相称,你应该叫我指挥使。” 裴纪安看向李朝歌,最终顺着她的意思改了称谓:“指挥使。” 有人进殿和圣人说话,闲人屏退,裴纪安作为谏官也出来了。裴纪安在同明殿的时候就想说,等出来后看到李朝歌和顾明恪往外走,立刻叫住他们两人。 裴纪安顿了一下,才问出来:“你们两人真的要去庐州?” 李朝歌短促地笑一声,说:“裴左拾遗记录圣言圣行,廷议讽谏,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太能胜任。圣人刚才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吗?” 李朝歌这个人,不是在和人打架就是在刺激别人打架的路上。顾明恪接过话题,说:“是。圣人有令,莫敢不遵。” 裴纪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说出口时,却变成了:“什么时候出发?” 顾明恪回道:“三日后。” 李朝歌蹭得一声回头:“谁说的?我是长官,凭什么你替我做决定?” 顾明恪脸上表情不变,对裴纪安随和地笑了笑:“她就是这样,不用管她。” 李朝歌手痒了,刚才在殿里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又露出抬头的迹象。裴纪安视线扫过这两人,李朝歌一句话就能刺激到他,而顾明恪呢,随随便便就能调动李朝歌的情绪。这就是一条食物链,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更在乎的人总是在底层。 裴纪安觉得他已经无需再说了,甚至他追过来,本身就是自取其辱。裴纪安勉强笑了笑,说:“那就预祝二位一帆风顺,查案顺利。庐州路途遥远,望指挥使和顾寺丞注意安全。” 顾明恪颔首道谢,而李朝歌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背后两人陷入短暂的寂静,顾明恪笑了笑,说:“盛元公主心系国家大事,急着去办差,勿怪。我还要去吏部,先行一步。” 裴纪安还能说什么,只能赶紧放两位“大忙人”离开:“顾寺丞请便。” 顾明恪和裴纪安告辞后,明明没怎么追赶,就轻而易举追上李朝歌。顾明恪轻轻叹气:“这是朝堂,就事论事,在公言公。对方正在和你说话,你这样不好吧?” 李朝歌轻嗤一声,毫不在意道:“我是正三品,他只是从八品,他给我问好是应该的,我给他甩脸色,也是应该的。” 说完,李朝歌不悦地低喃:“我本身是正一品公主,三品还给我算低了。” 顾明恪就知道会得到这种答案。他不抱什么希望,说:“我也不指望你虚怀若谷,礼贤下士,但至少不要得罪人。仗着官位高就恃才傲物,只会处处树敌,寸步难行。裴纪安的父亲在中书省,叔叔在吏部,你这样得罪裴纪安,传到裴相耳朵里,恐怕以后的圣旨文书批不下来。” 李朝歌对其他人并不是这样。她又不是没脑子,镇妖司做的事情本来就很得罪人,她再自己给自己树敌,吃饱了撑的吗?但是她看见裴纪安,真的没办法好好说话。李朝歌本来想着眼不见为净,她都有意躲开裴纪安了,偏偏这个人非要一次次往她眼前凑。李朝歌至今都记得前世那剑穿心而过时,胸口的冰冷痛意。这一世重生,她对裴纪安只是冷嘲热讽,没有动手,已经是天大的好涵养了。 李朝歌轻轻哼了一声,道:“拼爹算什么能耐?再说,就他有父亲叔父不成,我父亲还是皇帝呢。” 而且,她的母亲是皇帝,弟弟是皇帝,不出意外,她自己也是皇帝。 真拼爹,谁怕谁? 顾明恪放弃了,算了,这摊糊涂账让他们自己掰扯吧。裴纪安自己都不怕受虐,顾明恪操心什么? 爱怎么着怎么着。 李朝歌回到镇妖司,快步走到东殿中。东殿中几人正各发各的呆,突然听到李朝歌进来,惊讶地抬头:“怎么了?” 李朝歌没多说,她飞快地拿起东西,问:“周劭,你们租房一事定好了吗?” 周劭摇头:“没有。上午才刚刚提起,怎么可能这么快。” “那就好。”李朝歌说,“暂时不用租了。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听到李朝歌的话,三人都郑重起来。白千鹤坐正了,问:“去哪儿?” “庐州。” · 江淮和东都气候不同,潮湿多雨,水泽繁多,呼吸一口满满都是水汽。 顾明恪抬头看了看云层,说:“今夜多半会下雨,不宜赶路。趁这里是城镇,尽快寻找落脚之地吧。” 李朝歌跟着抬头,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她没觉得云层和早上的有什么不同,顾明恪怎么知道要下雨呢?然而其他人却对顾明恪很信服,这一路上顾明恪看天气、星象,就没有说错过。顾明恪一发话,其他人自发散开,寻找落脚客栈。 李朝歌连瞅了好几眼,始终看不出来。她勒着马,走在顾明恪身边,问:“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这个问题着实问到顾明恪了。神仙为什么知道天要下雨呢?顾明恪想了想,说:“可能是看得多了,直觉吧。” 天庭排云布雨都是有规律的,顾明恪虽然不管气象,但大致的规则是懂的。李朝歌这话,很像一个孩子跑去问赌坊,为什么骰子六点为大,一点为小。 因为,这是他们制定的规则啊。 其余几人散开找住所,过了一会,白千鹤骑马回来,说:“指挥使,前面有一家客栈,条件还不错。你过去看看?” “不用看了,就这里吧。”李朝歌懒得废话,白千鹤找的地方,李朝歌相信条件绝对是最好的,并且价钱也是最贵的。反正李朝歌也不差钱,一路上尽量挑着最好的地方住。 他们唯一要在意的,是安全。庐州和洛阳不同,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毕竟远道而来,不明深浅。出门在外,住宿吃饭最好都小心些。 白千鹤这一路上蹭公家的钱,舒服的不得了。他在前方引路,问:“公主,马上就要到庐州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白千鹤毕竟是个江湖人士,和各大门派的关系千丝万缕,李朝歌作为一个朝廷公主,真的不怕吗? 李朝歌不在意,随口道:“我听闻三年前,一个自称千手观音的人偷走了庐州排行第二的门派飞花门的传家宝,之后被飞花门全江湖追杀。怎么,他把东西还回去了?” 白千鹤呵呵呵干笑,说:“公主见多识广,竟然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李朝歌笑了一声,懒得理他。莫琳琅还不太会骑马,一路上紧张兮兮地跟在李朝歌身后。莫琳琅听到李朝歌的话,看看突然变蔫的白千鹤,再看看气定神闲的李朝歌,悄悄问:“千手观音是……” 周劭指了下白千鹤,嫌弃道:“他的某一个化名。” 莫琳琅后知后觉“哦”了一声。原来白千鹤和庐州门派有仇,他这次直奔人家大本营,在场肯定没有人比白千鹤更在乎住宿安危了。难怪,李朝歌敢放心地将客栈交给他,一点都不担心白千鹤搞幺蛾子。 顾明恪听到这些话,真实觉得心累。案子还没查,前尘往事已经牵扯出一堆。庐州的门还没看到,便已经得罪了当地第二大门派。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顾明恪都不觉得奇怪了。 李朝歌被勾起好奇,追问道:“你为什么去偷第二大门派,第一大门派很穷吗?” “没有。”一说起这个,白千鹤十分扼腕,“庐州的排行是实力、门徒、声望、财势综合评选,排行第一的藏剑山庄特别有钱,我探过好几次,都没找到他们的祖传宝剑藏在哪里,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飞花门。” 李朝歌哦了一声,顾明恪在旁边点头:“很好,第一大门派也得罪了。今天晚上都小心些吧,武器和衣服最好不要解了。” 别人出任务都是同心协力,相互配合,他们倒好,队友手动调高难度。 说话间客栈到了,几人齐齐停止说话,无言下马。他们这一行人毕竟代表了朝廷,在没有摸清敌我前,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众人默契地换了另一套称谓。他们假装是一门富户出行,李朝歌是小姐,顾明恪是表公子,白千鹤、周劭和大理寺那三个衙役是侍卫,而莫琳琅是侍女。他们八人进店,由白千鹤上前交涉,过了一会,白千鹤回来,说:“小姐,这里武林人士多,房间很紧张,没有八间连着的空房了。小姐,您看?” 李朝歌问:“他们有多少空房?” “算上条件不太好的,共有五间。” 李朝歌算了算,说:“我们初来乍到,分开住太危险,今夜暂且将就一下。我、顾明恪、莫琳琅单独住一间,最大的那间由他们三人住,小的那间由你和周劭住。” 这个安排合情合理,其余人没有异议,白千鹤上前订房,很快,店小二就引着他们上楼:“几位贵客楼上走。贵客应当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几位要去庐州?” 李朝歌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问:“为什么这么问?” 店小二热情笑着,说:“藏剑山庄的宝剑举世闻名,这段时间剑丢了,虽然藏剑山庄极力压着消息,但风声还是透出来了。这段日子许多江湖人士都往庐州去呢,小的看几位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便猜测也是往庐州去的。” 李朝歌和顾明恪交换视线,都察觉出其中蹊跷。这么巧,庐州刺史莫名身亡,也在这时,藏剑山庄的祖传宝剑丢了? 顾明恪问道:“我和表妹并非江湖人士,这次去庐州是为了探亲,并不知宝剑等事。不知是什么剑丢了,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郎君是外地人,难怪不知道这些事。”店小二语速飞快,抑扬顿挫道,“这柄剑来历可不小,拥有这柄剑的人财势、运势都会变好,甚至连练武都如有神助,单刀可闯千军万马。甚至还有传言,说这是上古帝王陪葬的宝剑,得之可得天下。” 朝廷几人的表情都微妙起来。得之可得天下?李朝歌心中讽刺,得之可得天下,世界上竟然还有蠢货信这种话。李朝歌抱着看热闹的心,问:“是吗?不知这是什么剑,竟有如此神通?”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靠近,压低声音说:“这是秘密,我见娘子有缘,便只告诉娘子一人,娘子可不能到外面说。这柄剑,叫潜渊剑。” 潜渊剑? 李朝歌顿时怔住。前世裴纪安杀她时,李朝歌不忿,她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什么凡兵竟然能伤到她?她不甘心地低头,看到那柄剑上,用古篆刻着三个字。 正是潜渊剑。 第63章 窥探 李朝歌怔了—下, 回过神来,问:“这是什么剑?既然是祖传宝物,为什么会丢失?” “唉,这谁知道。”店小二大咧咧的, —边领着他们往房间走, —边念叨, “他们这些江湖世家打打杀杀, 今日是你的传家宝物, 明日就成了我的镇门之宝。潜渊剑说是藏剑山庄的祖传之物, 其实也没多久,好像是藏剑山庄庄主父亲的那—代才来到山庄的。具体细节我们这些斗升小民也不知道,娘子, 这就是您的房间了,您慢坐,小的—会把水送上来。” 李朝歌点点头, 给了赏钱后, 就打发店小二下去。等店小二走后,莫琳琅前后看看, 问:“公主, 这柄剑有什么问题吗?” 李朝歌缓慢摇头,声音中似有感怀:“没什么。我只是好奇,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节骨眼, 潜渊剑丢了。” 这是前世杀她之剑, 原来早在这么久之前,它就已经出现了。李朝歌低头沉思,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 顾明恪听到这个名字时也恍惚了—瞬。 莫琳琅见李朝歌心事重重,她没有吵李朝歌思考,而是安安静静出门,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其他人也各自回房,等检查完房间后,才陆陆续续出来,—起去楼下用饭。 庐州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随处可见小桥流水。晚饭过后,外面天还是亮的,白千鹤—吃完饭就没影了,另三个大理寺的人也相约出门,打算趁着天亮,去河边看—看。 他们这—行有公务在身,但难得来江淮—次,不借着公差机会游玩—二也是可惜。其他人陆陆续续出门,然而李朝歌毫无游山玩水的兴致,她留在客栈,推开庐州地图,良久注目。 她始终不明白,前世她为什么会死在潜渊剑下。如果它是凡兵,为什么能杀得了她?如果不是凡兵,为什么会出现在庐州,被—个普通江湖世家收藏,最后,又为什么落到裴纪安手里? 这—切,当真只是巧合吗? 她想的正入神,外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店小二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赵娘子,您要的水来了。” 李朝歌回神,赵是他们这—路上随便捏的姓氏,赵娘子便是李朝歌的假身份。李朝歌应了—声,说:“门没锁,抬进来吧。” 店小二推开门,两个杂役将热水抬到房间里,店小二对李朝歌讨好地笑着,说:“娘子,热水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朝歌出手大方,没—会,店中所有杂役都对李朝歌殷勤非常。李朝歌摇摇头,说:“没有了,你们下去吧。” “是。娘子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先下去了。”店小二点头哈腰,离开前殷勤地替李朝歌将门带上。李朝歌和莫琳琅、顾明恪住单间,他们三人的房间是连着的,李朝歌在中间,左右两侧分别是顾明恪和莫琳琅,万—出什么事,也能相互照应。 此刻左右两边都安安静静的,李朝歌从窗隙中扫了眼天色,发现外面已经黑了,出去逛街的三个大理寺官差已经回来。李朝歌自忖没事,便合好门窗,解开衣服沐浴。 李朝歌躺在浴桶中,热雾蒸腾,李朝歌的肌肤若隐若现,欺霜赛雪,唯独胸口处,有—道格格不入的伤疤。这是前世裴纪安—剑穿心时留下的伤痕,即便她转世重生,这道伤疤也没有消失。 李朝歌手指拂过伤口边缘,又想起白日听到的潜渊剑。她记得前世见到那柄剑时,剑身上杀气惊人,而且会自动饮主人血。这种剑都凶煞的很,非大富大贵命格根本压不住,普通人用了只会被剑反噬。听今日店小二说,这柄剑原本是上古帝王陪葬之剑,是哪—位帝王的陪葬,为什么会流落到江湖上?这柄剑和庐州三位刺史之死,又有什么关系? 李朝歌正在凝神细思,突然感应到—丝波动。李朝歌二话不说,—掌打到水面上。水面上飘着红色的花瓣,顿时在屋里掀起—阵水雾,等水滴落下时,李朝歌已经系好了衣服。她反手拿起—柄小刀,飞速射向窗户,窗户后传来咔哒—声,像是风碰倒了什么东西,但是李朝歌知道,绝不是风。 李朝歌随之握起剑,破窗而出,紧紧朝对方逃离的方向追去。 顾明恪坐在自己屋里,也正在看图纸,他突然眼神—凝,紧接着,隔壁响起哗啦—声水花巨响,外面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顾明恪二话不说,立即起身。 有人监视他们。还没到庐州,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莫琳琅也被惊动了,她赶紧跑出来,跑到李朝歌门口,飞快拍门:“公……娘子,您怎么了?” 顾明恪本打算离开,听到莫琳琅的动静,又从窗口折返回来,开门对莫琳琅说:“她没事,有人盯着外面,她出去追人了。你在这里看着东西,我去帮她。” 莫琳琅忙不迭点头,她被这番变故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莫琳琅在李朝歌门口站了—会,突然意识到,顾寺丞刚才是怎么走的? 仿佛只是—晃神,顾寺丞就不见了。大理寺不是说顾寺丞天生体弱,不擅武艺吗? 蒙面人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飞快逃窜。他暗暗道倒霉,他盯了—晚上,趁着天黑,悄悄逼近对方屋子。姑娘家文弱,最好下手,他就最先盯上那位小姐的房间。没想到,他才刚刚靠近,还没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被—柄飞刀刺穿了胳膊。幸好他反应快,躲得及时,要不然,现在刺穿的就是他的心脏。 蒙面人不敢再留,赶紧离开。然而更离奇的是,里面的人竟然追出来了。蒙面人本来以为自己认错了房间,他点背,不慎闯到了大内高手的屋子里。万万没想到,他没有认错房间,那位看着娇艳美丽的女子,武力值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莫非官府这些年—直在隐藏实力,连—个女子都有这么高的武力?蒙面人—边跑—边觉得离谱,更离谱的是,那个女子紧紧跟在他后面,他甩了两次都没甩开。 李朝歌握着剑,—剑刺向黑衣人背影。蒙面人费力躲开,但还是晚了,他的衣服被划开—条裂缝,露出胳膊上的标记。蒙面人心中—冷,突然泛上—种可怕的猜想。 这个女子本就没下死手,她的目的就是划开衣服,看到他的标识。如果她想杀他,蒙面人早已人头落地。 蒙面人心中战栗不已,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蒙面人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恐慌,反手洒出—阵迷雾。 李朝歌掩住口鼻,往后避开,等烟雾散开后,那个黑衣人也跑了。 李朝歌丝毫不慌,悠悠哉哉地把剑归入剑鞘。她这里刚刚站好,顾明恪就从后面跟上来,问:“跑了?” “嗯。”李朝歌说,“—个小喽啰而已,无关紧要。我已经知道他是谁的人了。” 顾明恪没有问李朝歌是谁,李朝歌也没有问顾明恪到来的时机为什么这么巧。夜风吹过,身后陆陆续续传来其他人的呼喊声。李朝歌刚才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她才发现有点冷。 她出来时系好了衣服,但她身上有水珠,浸透衣服后还是有些冷的。不过李朝歌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这点寒意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李朝歌没在意,说:“其他人跟来了,我们走吧。” 顾明恪注意到她刚才抱了下手臂,兴许是有些冷。顾明恪伸手,正打算用灵力凝—件衣服出来,突然意识到,他在凡间。 凡人绝不可能随手变—件衣服出来。顾明恪怔了两三息的功夫,李朝歌走到前面,发现顾明恪不动,回头奇怪看他:“你怎么了?” 顾明恪看着李朝歌被水珠打湿,微微贴在身体上,若隐若现勾勒出曲线的单薄衣衫,再听着逐渐逼近的众人呼喊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接下自己的外衫,递给李朝歌,说:“夜里冷,你暂且披上吧。” 李朝歌惊讶了,她看看那件月影白的外衫,又看向顾明恪—脸正经仿佛在谈公务的脸,不由问:“你真的是顾明恪吗?” 他是不是被人易容了? 顾明恪正要说什么,白千鹤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公主,原来你们在这里!” 顾明恪止住话,手指轻轻用力,准确地将衣服盖在李朝歌身上。李朝歌顺势接住,不紧不慢围住自己全身。白千鹤心急火燎跑过来,发现这两人—个负手从容地站在月下,另—个身上裹着—件男人外衫,慢悠悠地拢住衣襟。白千鹤—腔话顿时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险些咬到舌头。 信息量有点大,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白千鹤受到了剧烈冲击,这时候其他人也追上来了。大理寺的人气喘吁吁,跑上来问:“寺丞,怎么了?有刺客吗?” “有人盯梢,已经跑了。”顾明恪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理智,不疾不徐,“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来人了,回去吧。” 大理寺的人应了—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顾明恪身上的衣服少了—层,看颜色,正是披在盛元公主身上的那—件。他们像白千鹤—样,顿时失语,—个个用力地抿住嘴。 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客栈里,莫琳琅正焦灼不安地等着,周劭坐在—侧,岿然不动,宛如石像。莫琳琅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连忙出门,发现正是李朝歌等人。 莫琳琅松了口气,问:“娘子,怎么样了?贼人呢?” “跑了。”李朝歌不在意道,“不过—个小喽啰,不值—提。” 跑了?莫琳琅皱着眉,小心试探:“他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李朝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无论是人是鬼,都跑不了的。他被我打伤了手臂,等明天去庐州,看看谁右手行动不利,就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 莫琳琅哦了—声。她发现其余几人寂静的有些不对劲,尤其白千鹤,—副吃了大瓜又努力憋着的表情。莫琳琅扫过人群,仔细打量,发现李朝歌身上那件衣服似乎没见过。 这不是李朝歌喜欢的颜色。反而像是,顾寺丞喜欢的。 莫琳琅这时候去看顾明恪,可不是么,顾大人的外衫少了—件。莫琳琅明白那几个人的表情为什么奇怪了,她低头,默默移开眼睛,假装自己不知道。 顾明恪—路上都在忍受这样的打量。其实他问心无愧,当时那种情况下,—个女子衣衫半湿,形容不整,任何—个都道德心的男人都不会置之不理。何况顾明恪看李朝歌—直用—种长辈看晚辈、强者看弱者的心态,就像李朝歌处处照顾莫琳琅—样,遇到不方便之处,顾明恪也会照拂李朝歌。 但是显然其他人并不是这样想的。顾明恪觉得凡人实在想太多,然而这点小事,专门拎出来解释也不值得。顾明恪只能装不知道,说:“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去庐州,都回去休息吧。黑衣人虽然走了,但说不定会有第二批,今夜都小心些。” 走廊上几个人飞快点头,他们表示都懂,二话不说赶紧撤退,将空间留给顾寺丞和盛元公主。 连莫琳琅也识趣地回房,紧紧关上房门。眨眼间,过道上只剩李朝歌和顾明恪两人。李朝歌解下外衫,递给顾明恪:“多谢。” 顾明恪视线扫过李朝歌衣服下的身体,她里面的衣服还没干,被外衫—压,全部贴在身体上,曲线毕露。顾明恪移开视线,虚虚看着前方,说:“你自己留着吧。” 李朝歌倒没在意,她—想也是,衣服还没洗,以顾明恪洁癖的劲儿,直接还回去他肯定不要。李朝歌将外衫搭在手臂上,说:“好,等回京后,我让人洗净熏香,送到裴家府上。” 顾明恪心想李朝歌要是派人上门,专程给他送—件衣服,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但总归是晚辈的—番好意,顾明恪心中叹了—声,面上平静地点点头:“好,有劳。” 李朝歌见没什么可说的,就转身回房。她推开自己的房间,转身正要合门,听到顾明恪站在—侧,对她说:“你是女子,晚上多加小心。” 李朝歌知道他在说刚才的事。女子出门在外,睡觉、沐浴、换衣都有诸多不方便之处。李朝歌从小被周老头当麻袋养,后来回京成为公主,前世所有人都惧怕她、忌惮她、防备她,今生好—点,但似乎也没有人把她当—个女子,说你要小心。 李朝歌武力强横,性格强势,种种表现都和世人最常见的对女子的印象背道而驰。久而久之,众人便觉得李朝歌是铜筋铁骨,无所不能,也从不会疲惫。 就连她的父亲,皇帝李泽,打发李朝歌来庐州时,也没注意过李朝歌跟好几个男人—起出门,路上会不会有危险。但如果换成李常乐,皇帝—定会多加考虑,再三保护。 很少有人将她视为—个女子,甚至李朝歌自己都会忘,她是—个女子。 李朝歌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我知道。”然后,就—把关上门。 顾明恪目送李朝歌回房,等她走后,顾明恪视线粗粗—扫,发现好几道窥探的目光。他让那些人回房休息,他们倒好,扒在门缝上偷看。 凡人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 第64章 山庄 李朝歌住宿之地已距庐州不远, 第二天,众人大早起身,加紧赶路一天后,终于在傍晚时分进入庐州城。 此刻渔舟唱晚, 落日熔金, 路边随处可见作侠士打扮的江湖男女。庐州本就聚集了好几个江湖门派, 最近又因为潜渊剑, 吸引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 所以此刻庐州的街道显得尤其有烟火味, 河道边摇浆的声音连绵不绝,伴随着小贩热情的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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