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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庄主为何逝世,你们打听出来了吗?” 李朝歌怀疑老庄主之死另有隐情。毕竟老庄主死后,洪城源入赘上位,一路名利双收,青云直上。按照惯例,最利益相关的人,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白千鹤摇头:“没有。我之前浪迹江湖时曾听人提起过,藏剑山庄老庄主性情孤僻,不喜交际,唯独爱剑如命。他基本把所有的家财都用来铸剑藏剑,是个剑疯子。相反,老庄主的大徒弟,也就是藏剑山庄现在的庄主洪城源,在江湖上口碑还不错。大家都说他会做生意也会做人,除了少数几个仇家,和其他门派相处都不错。老庄主将自己女儿嫁给大徒弟,也算成就了一桩美事。” 茶博士上前来给他们送水,听到白千鹤说“成就了一桩美事”,笑着问道:“几位客官也听说了藏剑山庄的事?” 李朝歌知道茶楼的消息最为灵通,她示意另外几人不要说话,然后问:“对啊。我等初来庐州,人生地不熟,在路上听闻藏剑山庄庄主和庄主夫人是神仙眷侣,非常好奇。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说起这个,茶博士眉飞色舞,滔滔不绝道:“可不是嘛,小的在茶楼跑堂五年,来来往往见了不少人,却再没见过比藏剑山庄庄主和庄主夫人更完美的夫妻!其余夫妻要么恩爱却贫寒,要么富贵但三妻四妾,唯有藏剑山庄像是话折子写活了一般,十全十美。” “哦,是吗?”李朝歌带着笑,不紧不慢问,“具体怎么说?” “娘子您有所不知,庄主原本是老庄主的大徒弟,和山庄大小姐师兄师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庄主沉迷铸剑,不怎么管外界的事,小姐早早就开始打理山庄琐事。后来老庄主突然去世,盛小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天内瘦的脱相。老庄主葬礼上,许多曾经的仇家上门,借着藏剑山庄无人逼迫盛小姐一介孤女。大师兄洪城源挺身而出,保护小师妹,一力撑起门户。后来盛小姐嫁给了洪城源,改称洪夫人,让自己的师兄兼夫婿当了新庄主。洪庄主也确实没有辜负夫人的信任,这些年做生意做什么赚什么,就和开了光一样,神的不得了。庐州城里许多人都跟着洪庄主做买卖,他投什么,其他人就赶紧跟什么,稳赚不赔!藏剑山庄蒸蒸日上,比老庄主在世时还要风光,洪庄主原本是一个入赘的女婿,现在家庭、事业样样丰收,实乃人生赢家啊。” 茶博士说完,脸上露出明显的艳羡之色。这段夫妻确实像是最完美的爱情童话一样,少年时青梅竹马,女方家世富贵,男方出身贫寒,后来女方突逢变故,男方英雄救美,患难与共,最后两人成婚,婚姻忠贞美满,事业名利双收。李朝歌听完整个故事,找不出哪里有不圆满的地方。 然而这偏偏就是最大的不圆满。生活又不是话折子,怎么可能毫无波折,完美无缺? 李朝歌没有评价,而是问:“既然庄主和夫人感情美满,为何成婚多年,未有子嗣?” “听说是夫人身体不好,许多年都怀不上。就算这样,庄主都没有嫌弃夫人,始终对夫人一心一意,从未纳妾。庄主放话说了,如果夫人没能诞下孩子,那就将山庄传给徒弟。庄主养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华少侠忠厚正义,二徒弟任少侠聪明机灵,等将来谁接手家业,谁就改姓,跟庄主姓洪。” 李朝歌慢慢应了一声,她突然问:“洪庄主今年多大?” 茶博士被问得愣了一下,他想了想,说:“好像是三十六了。夫人年轻一些,今年三十四。哎,客官好,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李朝歌摆摆手,说:“我们认识,他是来找我们的。这里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茶博士一听这两伙人认识,殷勤地应了一声,赶紧给这几人摆茶,然后提着空茶壶离开。顾明恪和另外三人走近,大理寺那三个人一上桌就赶紧喝水,顾明恪不紧不慢拂了下衣袖,敛襟坐下:“你问洪城源的年龄做什么?” 李朝歌意味不明地笑笑,说:“没什么,好奇别人的爱情故事而已。你们今天都打听到什么消息?” 看看这种人,自己的消息藏着掖着不肯说,一上来就要套别人的情报。顾明恪没在意李朝歌的小心思,说:“没多少进展,和先前的消息差不多。三个刺史曹羿、吴晋原、徐兴宁,第一任性格暴烈,得罪了很多人,和江湖门派势如水火。曹羿看不惯庐州这些江湖门派,觉得他们打架斗殴,扰乱治安,好几次向朝廷上书,要朝廷派兵围剿这些门派。后来他在永辉二十年病逝,庐州门派就差放鞭炮庆祝。吏部兴许是考虑到曹羿留下的烂摊子,后来派遣新刺史时,选择了圆滑周全的吴晋原。吴晋原到来后,果然大大缓和了官府和门派的隔阂,吴晋原和各大门派关系保持的都不错,和藏剑山庄尤其好。刺史府被火烧了,我看不到吴晋原的书信往来,但是听府衙一个老衙役说,吴晋原和洪城源私交甚好,洪城源屡次邀请吴晋原去藏剑山庄做客,还给吴晋原展示藏剑山庄多年来的珍藏。有一次双方宴饮,宾主尽欢,吴晋原提出借山庄的藏剑几天,洪城源答应了。” 李朝歌听到这里挑眉:“借剑?哪一把?” “老衙役没看到。”顾明恪手里握着一盏茶,但并没有喝的意思,说,“他说吴晋原对这柄剑特别宝贝,不给任何人看。吴晋原自己观赏了三四天,然后将剑原物奉还。” 李朝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原物奉还?恐怕未必吧。 李朝歌幽幽问:“他借的那柄剑,是不是潜渊剑?” “没有证据。”顾明恪回道,“但我猜测是。” 桌上几个人都是这样猜的。庄主夫人都说藏剑山庄很招贼,潜渊剑这么多年都在山庄里好好藏着,吴晋原借了几天,没过多久藏剑山庄便传出宝剑丢了的风声。这其中因果,很难让人不多想。 李朝歌算了算吴晋原的死亡时间,问:“他什么时候归还宝剑?” “今年年春,他死亡前半个月。” 这下越发可疑了。李朝歌问:“然后呢?” “吴晋原莫名死亡后,朝廷找不到接任的人,刺史府空了三个月。刺史府迟迟没有主事的人,洪城源出面为吴晋原办丧事,事了后又把他的骸骨送回故乡。六月,朝廷终于找到了愿意赴任的人,徐兴宁。徐兴宁上任时间很短,前后不过一个月,府衙中人说徐兴宁和江湖门派没什么交集。”顾明恪说完,细微地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有一桩事,我觉得很奇怪。刺史府衙的花圃里,土地有新翻动的痕迹。” 李朝歌顿时警醒起来,问:“是一处还是很多?” “很多。”顾明恪说,“下人说是翻新植被,但我看过库房,并没有种子、树苗。” 李朝歌敛眉,沉吟不语。顾明恪等了一会,见李朝歌毫无自觉,只能示意道:“你的呢?” 李朝歌摆摆手,说:“我还在想。我今天听到了一个非常感人的爱情故事,但还差点东西。” 李朝歌看到茶博士去隔壁包厢收东西,喊道:“茶博士,结账。” 茶博士一听,殷勤地跑过来:“得嘞。娘子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把零钱送上来。” 李朝歌已经握着剑站起来,随口道:“没多少钱,不用找了。” 桌子上其他几人一听,一起牙酸。茶博士听到后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迭声说李朝歌的好话。李朝歌下楼时,不经意问:“藏剑山庄老庄主为什么突然死了?” “这谁知道。”茶博士没当回事,一边引路一边回道,“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打打杀杀,突然伤了死了也是常事。大概是某个江湖仇家吧,老庄主那时候得了柄宝剑,被人惦记上也不奇怪。” 李朝歌不动声色记下,以闲聊般的口吻问:“听说藏剑山庄闹鬼,是真的吗?” 茶博士一听笑的更不在意了:“嗨,那是藏剑山庄故意吓唬人呢。他们近几年发达了,庄里有钱,特别招人惦记。听说前几年,那个特别出名的贼,叫什么千手蜈蚣……” 白千鹤在后面听到,愤怒地呸了一声:“啊呸,什么千手蜈蚣,是千手观音!” “哦哦对,千手观音。”茶博士敲了下脑门,道,“就是这个名字。他也盯上了藏剑山庄,放话要偷他们家最值钱的剑,结果这是贼虚晃一招,反倒是飞花门中招了。飞花门气得大骂,藏剑山庄虽然没丢东西,但是谁家愿意被贼天天惦记着,所以故意传闹鬼吓人。要我说,江湖门派杀气那么重,什么鬼敢去那里?” 李朝歌点点头:“有道理。” 鬼也懂得欺软怕硬,招鬼的都是莫琳琅这种身世凄苦、八字轻飘的孤女,除非事出有因,否则外面的鬼一边不往阳气重、杀气也重的地方飘。藏剑山庄收藏着那么多剑,天生克鬼,按道理是不会有鬼魂闹事的。 除非,是死在那里,困在那里,生来和藏剑山庄有羁绊的鬼。 茶博士已经将李朝歌等人送到门口,大街上的叫卖声扑面而来。李朝歌出门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藏剑山庄老庄主是哪一年去世的?” 茶博士挠挠头,愁道:“这我也不知道。我算算,那年盛小姐好像才十六岁,今年夫人三十四……哦对,是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莫琳琅瞳孔不由放大,昨夜那只水鬼,也说她死在十八年前。 第69章 贤妻 李朝歌从茶楼中出来, 她看向白千鹤,问:“你偷东西,还带预告的?” 白千鹤一脸不堪回首:“别提了, 当年年少轻狂, 总觉得这样比较有牌面。” 李朝歌笑了一声, 问:“最后成功了吗?” “没有。”白千鹤苦着脸道, “藏剑山庄密室特别多,我探了好几次都没找到藏剑的地方。但是我话都放出去了, 总不能空手而归, 所以就拐去飞花门,随便顺了点东西。这样别人提起我的时候, 会说我聪明机智声东击西, 不至于坠了我神偷的颜面。” 李朝歌冷冷瞥了白千鹤一眼,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活该。” 白千鹤厚着脸皮应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抖抖毛, 依然还是一条好汉。莫琳琅见四周无人, 悄悄问:“公主,那个女鬼是十八年前死亡, 老庄主也是十八年前死亡。这一切会不会是洪庄主干的, 他对藏剑山庄起了觊觎之心,故意害死老庄主, 逼娶小姐?” 白千鹤突然想到一件事, 插嘴问:“会不会水鬼就是真正的盛小姐,现在那位夫人是洪城源派人假扮的?” “很难。”顾明恪说道,“盛兰初是前任庄主之女, 庄中人是看着盛兰初长大的,换一个人假扮盛兰初,很难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而且刚才那个茶博士也说了,老庄主死时,很多江湖门派逼上山庄,盛兰初但凡有丝毫不对劲之处,一定会被武林揪出来大做文章。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对盛兰初的身份产生怀疑,应当就是她本人。何况,莫琳琅,你昨夜看到的水鬼,和盛兰初长相相似吗?” 莫琳琅想了想,摇头:“不相似。水鬼面貌普通,远不如夫人秀丽。” 白千鹤想想,说:“也对。十八年前众门派逼上藏剑山庄,如果盛兰初是易容,一定逃不过那群老狐狸的眼睛。反正我是没看出来庄主夫人有易容的地方。” “是啊。”李朝歌接话,她抱着剑,悠悠道,“谁能常年累月地扮演另一个人呢?时间长了,一定会被人认出来。” 李朝歌话音中似有所指,顾明恪听到,只是淡淡一笑。众人一齐点头,七嘴八舌说:“公主说的有道理。那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李朝歌说,“回山庄问问吧。” 众人忙了一整天,到藏剑山庄后各回各的房间休息。顾明恪在屋里洗手,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落地声,顾明恪很是无语,说:“那边有门。” “太远了。”李朝歌坐到藤架下,问,“吴晋原是怎么死的,你问出来了吗?” “暴毙而亡。”顾明恪擦干手指上的水,走到屋外,不紧不慢地坐下,“府衙中人说,吴晋原还剑后魂不守舍,好几天都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处理公务。一天晚上,吴晋原说要回房睡觉,让其他人不得进来打扰。仆人以为吴晋原心情不好,都远远躲开。第二天到了上衙的时候,久久不见吴晋原出现,长史觉得不对劲,派人去后面叫吴晋原。下人推门而入时,看到吴晋原躺在地上,已经气绝多时。” 李朝歌挑眉:“既然是意外死亡,为什么递给京城的文书上写着病逝?”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顾明恪说,“他身上没有外伤,地上也没有血迹。长史和仵作等人查了许久,找不到中毒的痕迹,便只能以病逝定案。” 李朝歌觉得吴晋原的死状从头到尾透露着诡异。她问:“真的没有伤口吗?吴晋原死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状?” “吴晋原的骸骨已经送回故乡,相关记录文书被大火烧毁,死时具体情形不得而知。”顾明恪说,“我去查过洪城源那天的行动,那夜他在其他门派宴饮,宴会上还有好几个武林人士。宴会结束时已经宵禁,所以洪城源就住在对方门派里,并没有回藏剑山庄,宴会上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李朝歌啧了一声,道:“难怪吴晋原的事一问就出来了,原来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故意透露给我们听。那第一任和第三任呢?” “曹羿死在两年前,许多细节已模糊不清。他是关中人士,来到江淮后水土不服,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得罪了很多人,到底是意外病逝,还是被仇人谋杀,不好定论。至于徐兴宁,他来庐州仅仅一个月,独来独往,与庐州府衙和江湖人士都没什么交集。他来到府衙后,曾说过府衙死气沉沉,下令翻新土地,这是他就任刺史后,少数几个吩咐之一。” 李朝歌撑着下巴,沉吟道:“新官上任,不急着立威也不急着调查前两任刺史的死因,而是让人翻新府衙。我怎么觉得,他来庐州并不是当官,而是在找什么东西呢。” 李朝歌和顾明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潜渊剑。 吴晋原曾经和藏剑山庄借走了潜渊剑,后面虽然归还,但还回去的极可能是柄假剑,真的潜渊剑还在吴晋原手里。吴晋原莫名其妙暴毙,那柄剑的下落也成了桩无头公案。不过看洪城源的表现,恐怕潜渊剑并不在洪城源身上。他都被人骗走了宝剑,却没有翻脸,反而“热心”地帮吴晋原主操持丧礼,这实在不是一个苦主该有的反应。 如果洪城源拿到了宝剑,他绝不会多此一举,所以他帮吴晋原办丧事是假,借机搜查府衙和吴晋原的私人物品才是真。 后面庐州刺史府空了三个月,人人都惜命,不敢来庐州趟这摊浑水,偏偏徐兴宁自告奋勇。徐兴宁来后,不急着接手公务,反而让人翻新府衙,看起来,也在找东西。 这就稀奇了,徐兴宁怎么得知的潜渊剑?他找到潜渊剑,想要做什么? 而且李朝歌还知道,后面潜渊剑落到了裴纪安手里。前世李朝歌对裴纪安的行踪了若指掌,裴纪安不可能绕过李朝歌的眼线,自己去外地找剑。潜渊剑多半是什么人进献给裴纪安的。 李朝歌隐约觉得自己触及到一张大网,这张网密不透风,铺天盖地,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然而李朝歌现在只看到一隅,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如雾里看花,始终琢磨不透。 李朝歌凑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说他找到了吗?” “都没有。”顾明恪语气平淡,但意味十分笃定。洪城源和徐兴宁都没有找到潜渊剑,吴晋原死后,这柄剑就彻底失踪了。李朝歌一动不动地盯着顾明恪,眉梢微动:“你怎么知道?” “猜的。”顾明恪说完,瞥了她一眼,“我和你一起到达庐州,这段时间的行动你最清楚不过。还能是我拿的剑吗?” 李朝歌当然知道不是顾明恪,顾明恪要想夺潜渊剑,哪用得着这样大费周折。他看起来,也是刚知道不久。 “也对。”李朝歌点点头,她眸光看向顾明恪,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可是我总觉得,你对潜渊剑,似乎关心太过了。” 顾明恪垂眸喝茶,脸色平静无波:“这是破案的重要证物,我自然关心。” 李朝歌看了半天,顾明恪举止悠然,滴水不漏,看不出丝毫端倪。李朝歌端起茶盏,在手中缓慢转圈,说:“好吧,我暂且信你一次。既然徐兴宁独来独往,不惹是非,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失踪,至今未知下落。”顾明恪道,“徐兴宁失踪半个月后,长史等人害怕被追究,就上报朝廷新刺史死亡。长史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所以给吏部的文书语焉不详,这还是我屡番逼问,才问出来的。” 李朝歌眼睛眯了眯,手指慢慢敲着桌面:“等回京后,这群吃里扒外的蛀虫也该清理清理了。” “清理人手的事还不急,如今我们在外地,先破案为要。”顾明恪说,“这个案子缺失太多证物,如今的突破口,一个是潜渊剑,另一个是徐兴宁的尸体,只要能找到任意一个,就离找出凶手不远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到。”李朝歌点点头,但是她转念想到庐州的地形,顿时头疼,“庐州多山,河道密布,如果他们把尸体扔到什么深山老林里,这要怎么找?” 这个顾明恪也没办法。顾明恪说:“既然没思路,就先看看另一个案子吧。你们打听藏剑山庄有什么进展吗?” 庐州这些事其实是两个案子,一个是十八年前的老庄主暴毙一案,一个是刺史接连亡故一案。然而现在因为潜渊剑,两个案子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十分难查。 李朝歌说:“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一个出生贫寒的男子被武林门派收为弟子,迎娶门派小姐,出任新掌门,从此平步青云、家庭事业双双丰收的成功故事。我正好有话要问这个美丽爱情故事的女主人,你要去吗?” 顾明恪二话不说起身,道:“一起去吧。” 他们两人出门,正好这时候丫鬟进来换水。丫鬟看到李朝歌从顾明恪的院子里出来,吓了一跳:“参见公主、顾大人。” 李朝歌点点头,问:“你们夫人在哪里?” 丫鬟小心低着头,回道:“夫人在前厅和掌柜商谈今年新进的货物。” 李朝歌听到微微惊讶:“商铺的事是夫人在管?” “庄主出门会友去了,来不及赶回来。有时候庄主忙不过来,夫人也会搭把手。” 这倒是个新发现,李朝歌稀奇:“夫人和庄主都是武林人士,我还以为他们忙于练武,不通庶务呢。没想到庄主是个做生意的奇才,连夫人也会。” 丫鬟笑道:“我们夫人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呢。当年老庄主还在的时候,他一开始铸剑十来天不见人影,庄子上上下下都是夫人打理。后来夫人和庄主喜结连理,无论是生意上的应酬还是宴请武林朋友,夫人都能安排的妥妥帖帖。夫贵妻贤,夫唱妇随,这是武林里的一桩佳话呢。” 李朝歌笑笑,她和丫鬟问清楚方向,就转身离开。等走远后,李朝歌轻声说:“自己明明有管理山庄的能耐,但是安心于做男人背后的贤内助,终其一生当别人的‘贤妻良母’。更可笑的是,山庄明明是盛家的,只因为女方没生出孩子,庄主让徒弟跟自己姓,女方还要感恩戴德,连山庄里的丫鬟都感叹庄主竟然没纳妾,真是好男人。不纳妾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吗?” 顾明恪听到这里,低头问:“在茶楼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打听洪城源的年龄做什么?” “我怀疑他有私生子。”李朝歌一脸高深,道,“一个入赘的男人,因为妻子数十年没生育,就收养了两个孩子,还说如果妻子生不出来就让徒弟改姓,将山庄传给徒弟。怎么看,这都是他以收徒为名将私生子接入山庄,故意谋夺女方财产。” “你查到了什么吗?” “没有。”李朝歌依然笃定,说道,“以我对男人的了解,一定是这样的。” 顾明恪叹气:“你才见过几个男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好人坏人并存,男女都是如此,不要有这么大的偏见。” 李朝歌正要反驳回去,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丫鬟惊讶的声音:“哎,这里的墙壁怎么碎了?昨夜有刺客吗?” 丫鬟一惊一乍,院子里的脚步慌乱起来。李朝歌本来以为有人暗算,但是她猛地想起来,墙好像是她砸碎的。 昨天夜里她练剑没把握住力道,不小心把墙削掉一块,后面湖里闹鬼,她就忘了这回事。 顾明恪回头看,李朝歌觉得丢人,赶紧拉着顾明恪的胳膊往外走:“行了别看了,快去问话。” 李朝歌和顾明恪到主院后,等了一会,盛兰初慌慌张张迎过来:“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刚才妾身在对进货的单子,耽误的久了,请公主和顾大人海涵。” 顾明恪拦住盛兰初赔礼的动作,说:“是我们冒昧前来,打扰了夫人议事。夫人不必多礼。” 盛兰初依然再三赔罪,请李朝歌和顾明恪落座。等双方坐好后,盛兰初问:“山庄简陋,多有怠慢,请二位担待。不知公主和顾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不敢当,我们只是有些事想问问夫人。”李朝歌说,“昨夜我的侍女在湖边撞见了鬼,不知藏剑山庄以前是不是出过命案,为什么湖中会有鬼?” 盛兰初叹了口气,说:“说来惭愧,江湖儿女打打杀杀,本来是不该信这些鬼啊神啊的。可是妾身从小胆子小,再加上时不时就有丫鬟说撞鬼,我吓得不轻,让师兄请了好几波高僧过来超度,无论有鬼没鬼,就当求个心安。没想到,这些怪力乱神都闹到公主和顾大人面前了,妾身实在汗颜。” 按照常理,这种时候就要有人说些安慰的客套话,将场面圆回来。李朝歌等着顾明恪说,顾明恪等着李朝歌说,结果他们俩谁都没开口,只见盛兰初一个娇弱美妇人捧着心口说害怕,他们两个人就冷漠地看着盛兰初害怕。 李朝歌有些尴尬,她咳了一声,生硬地补救道:“夫人不必担心,反正没有出人命,不是什么大事。” 顾明恪在旁边悠悠接话:“公主真会安慰人。” 李朝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会,那你来问。” 他来就他来,顾明恪问:“夫人,那只水鬼徘徊在湖底,似乎有什么冤情。若冤情解除,她自然也散去了。夫人从小在山庄长大,对山庄之事最为了解,不知,多年前是否曾有人溺亡于湖底?” 盛兰初坐在另一边,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幸好,他们终于想起来她还在场了。盛兰初清了下嗓子,说道:“实不相瞒,许多年前,山庄里确实有一个丫鬟失足落水,那天是雨天,没人听到她呼救,她就淹死了。妾身得知这件事后,请了高僧给她念渡亡经,还派人给她的父母兄嫂送钱,厚待她的家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留在湖底,始终不肯走。” 李朝歌怀疑地挑眉,只是失足落水?如果单纯是溺亡,怎么会成为冤魂呢? 顾明恪看不出情绪,继续问:“那个女子姓甚名谁,为什么会来到藏剑山庄?” “是父亲买回来的丫鬟。”盛兰初说,“那时候山庄里还铸剑,人手时常不够用,父亲就买了一批侍女。那个丫鬟刚进山庄,不熟悉路,所以才不小心落水了。至于她的名字,我想想……似乎叫小莲?” 顾明恪没说信不信,而是问:“当初的卖身文书能否给我一观?” 盛兰初面露难色,她站起来,说:“两位稍等,妾身去库房找一找。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妾身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 顾明恪轻轻颔首:“有劳夫人。” 盛兰初走后,李朝歌知道内外有不少人看着,并没有说什么。等了好一会,盛兰初终于回来了,她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说:“两位久等,妾身终于找到了。二位请看。” 盛兰初将盒子交给丫鬟,丫鬟双手奉到李朝歌和顾明恪面前。顾明恪打开盒子,李朝歌凑过去看,见那张纸粗糙泛黄,边缘老化,确实是存放了许多年的样子。李朝歌又仔细看上面的公章,官府对户籍管得很严,奴婢每一次转手都要经过官府批准,李朝歌看到卖身契上的字,问:“这个丫鬟曾经是民?” “对。”盛兰初似乎有些紧张,立刻补充道,“但是她家境贫寒,她的父母自愿将她卖为奴婢。藏剑山庄虽然打打杀杀,但是并不做草菅人命、违法乱纪之事。这张卖身契当真是她的父母签的,公主若不信,上面还有他们村里正的手印,公主尽可去查。” 李朝歌抬头,对盛兰初笑了笑,说:“我并没有说不信,夫人紧张什么?” 盛兰初尴尬地笑笑,李朝歌喜怒不定,不可捉摸,实在吓人的很。顾明恪看完了,将盒子盖住,原封不动交还给丫鬟:“谢夫人配合。听说令尊爱剑如命,一手铸剑之术尤其高超,夫人为什么不再铸剑了?” 盛兰初笑着说:“我是一个女儿家,藏剑山庄铸剑术传男不传女,我父亲将铸剑术传给了我的师兄,并没有传给我。后来父亲仙逝,师兄不喜欢成天和铁器打交道,慢慢就放弃了,而是一心从商。后来师兄在商场上经营的风生水起,确实比打铁体面多了,所以现在藏剑山庄只是担个名,其实不再铸剑了。” 李朝歌忽然问:“夫人为了庄主放弃祖传产业,庄主在外应酬,夫人就留在府内操持家务,看样子,商铺上很多琐事也是夫人在打理。夫人付出这么多,但世人只记得庄主,夫人就不会失落吗?”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盛兰初温柔笑着,一脸幸福道,“师兄对我一心一意,我这么多年没生出孩子,他都没有纳妾。他对我这么好,我自然尽我所能为他分担一些琐事。我做的都是小事,和师兄对我的情意比起来不值一提。我们是多年的夫妻,不分你我,何必计较这么多。” 李朝歌点点头,道:“夫人可真是贤内助呢。” 这可不是大圣贤么,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武功、事业、家产,一心一意辅助对方的梦想。到最后,所有功劳都算在男人头上,外人反而还要说女方高攀,走了大运。看洪城源的表现,他也觉得藏剑山庄能有今日,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在他看来,他在外面干的是大事,家里这些琐碎之务不值一提,他恐怕还觉得,妻子在家里完全是享清福。 同是女子,李朝歌不忍心,最后提了一句:“夫人一心为了家庭,这份奉献之情令人敬佩。不过,夫人也要保重身体,你多年未有生育,可能便是劳累过度的原因。” 这似乎说到了盛兰初的心病上,她覆住小腹,微叹了一声,说:“我习武天赋不好,早年练武功时急功近利,兴许是伤了根基。幸好师兄没有嫌弃我,这些年还一直安慰我,说若是没有孩子,便收养徒弟为子。但我始终觉得对不起师兄,这些年寻了好些名医,各种方子都吃过,可惜不见起效。” 李朝歌轻轻点了一下,说:“是药三分毒,夫人年纪并不大,停了药好生养一养,说不定子嗣缘就来了。” 以李朝歌的经验,男方名利双收深情不悔,而女方却多年怀不上孩子的,多半是枕边人搞鬼。李朝歌和盛兰初没什么交情,她点到为止,至于盛兰初能不能听懂,那就是盛兰初的事情了。 孩子大概是盛兰初的心坎,她对李朝歌道谢后,十分感慨,说道:“借公主吉言。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慢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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