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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苹果,李朝歌喊了她一句:“琳琅,苹果不用削了,把刀给我。” 莫琳琅不明所以地把刀擦干净,递给李朝歌:“公主,怎么了?” 白千鹤一看,用尽自己毕生功力往外跑,李朝歌手里握着刀,在指尖转了半圈,猛地疾射出去。 外面传来白千鹤叽哩哇啦的声音,隔壁大理寺的人正整理口供呢,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推窗户骂。 窗外鸡飞狗跳,庭院里高大的桦树被白千鹤的鬼叫声惊动,金黄色的叶子簌簌落下。再远处,山脉层林尽染,天空蔚蓝如洗,莫琳琅看着窗外景色,神色慢慢柔和下来。 他们来的时候是夏末,一转眼,已经秋天了。莫琳琅问李朝歌:“公主,证据整理的差不多了,口供也问完了,我们要回京了吗?” “差不多了。”李朝歌合起卷轴,眼睛看向山野秋色,轻声说,“只差最后一样证据,就可以结案了。” 也是此案最重要的证据,丢失的潜渊剑。 · 夜晚,万里无云,圆月高悬。盛兰初从外面回来,满身都是疲惫。 洪城源死了,藏剑山庄卷入谋害朝廷命官的官司中,其他门派见状纷纷趁火打劫,这段时间藏剑山庄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夸张。幸而盛兰初认错及时,态度良好,无论大理寺和镇妖司有什么要求都十分配合,杀害第三任刺史的凶手止步于洪城源,并没有牵连家族。 但是显然,藏剑山庄少不了要脱层皮。这段时间盛兰初一直忙着打点关系,可以说心力交瘁。盛兰初好容易忙完了回房,她打发丫鬟下去,进入内室换衣服。她解下自己的外衣,慢悠悠说:“若是其他人夜探妾身闺房,妾身必要讨教个说法。但公主深夜前来,是谋财,还是谋色?” “夫人多虑了。”屏风外,一道高挑窈窕身影逐步走近。屋内没有点灯,但是月光将地面照的如积水空明,李朝歌停在屏风外,说:“我有些事不解,想请夫人解惑。” “公主和顾大人把经年旧事都扒出来了,妾身还有什么地方帮得上二位?”盛兰初随便披了件大袖衫,外衫是丝质的,薄若蝉翼,披在盛兰初身上,能清晰地看到她羊脂玉一般的肌肤。 盛兰初走出来,借着月光给李朝歌倒茶,柔声说:“不知公主前来,没有准备好茶,唯有妾身所饮的陈茶冷汤,委屈公主了。” 李朝歌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接茶的意思,说:“谢夫人好意,但我从来不碰来路不明的食物,夫人不必折腾了。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命案,夫人就没有冤屈要喊?” “妾身有什么冤屈?”盛兰初笑道,“亡故的三位刺史中,唯有第三位是凶杀,妾身夫婿已畏罪自尽,以命偿命。第二位刺史之死虽然和藏剑山庄有些关系,但他偷窃藏剑山庄的宝剑在前,不慎被凶剑反噬,也不能怪到我们山庄头上。莫非公主和其他官员一样,连失两位刺史,恼羞成怒,要迁怒于藏剑山庄?” 李朝歌轻笑了一声,说:“三位刺史一案已经查清,没什么可问的了。我今日前来,是想替十八年前老庄主那个案子喊冤。” 盛兰初笑容不变,问:“哦?当年小莲杀了我父亲,算是凶手,但我父亲谋其性命在先,谁是谁非实在不好定论。但他们两人已同归于尽,两方家庭也各自开始新的生活,再追究下去没有意思,不如就让逝者安息,生者前行。公主,您说呢?” “我如何说不要紧,追不追究,得看你。”李朝歌笑着看向她,眼中光芒璀璨,冷意逼人,“你说是吗,小莲。” 第73章 宝剑 盛兰初安静了好一会, 笑道:“公主,您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听不懂吗?好, 那我说得再明白一点。”李朝歌绕过盛兰初手里的茶水, 缓步走在盛兰初的闺房里,似乎在打量她的摆设,“其实我听你讲潜渊剑的时候就很疑惑, 你对七七活祭法了解的似乎太详细了, 不像是看书,反倒像是自己经历了一遍一样。自然, 这只是我个人感觉,你真正露馅之处,在于吴晋原。” “第二任吴刺史?”盛兰初笑道, “我和吴刺史并无来往,公主连吴刺史的棺木都打开了,想必已经查的透透彻彻。为何会和我扯上关系?” “你最厉害之处,就是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李朝歌说,“吴晋原确实是想独占潜渊剑, 反被潜渊剑吸血而死。但是, 他一个官场中人, 和铸剑、铁匠等人素无来往,仓促之间,他去哪儿找了一把几可乱真, 甚至瞒过了洪城源眼睛的假潜渊剑呢?” 盛兰初沉默了, 她垂着眼帘,许久没有说话。李朝歌停在一副书画前,仔细观看, 不紧不慢道:“潜渊剑是当年夔国集举国之力锻造出来的宝剑,当世能仿造此剑的,除了十八年前爱剑成痴、沉迷铸剑的老庄主,再不做其他人想。你当时说,老庄主找来一个血奴,想要比照着潜渊剑的模样,仿造一把新剑。后面的事情你没有说,但是我觉得,除了血祭这一关,其他部分老庄主已经做完了。这柄剑自然没有潜渊剑的神通,但是从外表上迷惑一下不懂剑、也不爱剑的洪城源,应当还是足够的。能同时满足知道老庄主铸造仿剑、了解洪城源的为人性格,还能和吴晋原搭上关系的,唯有夫人您了。” 盛兰初静默了好一会,无所谓地笑笑,说道:“那又如何。我对他一心一牵为他操持家务,打理生牵他却在外面养外室,还光明正大地把私生子塞到我眼前。他如此愚弄我,我让他吃几分苦头,有错吗?” “没错。”李朝歌笑了,说,“我明白夫人的心情。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对不起我,我见了他就想捏爆他的脑袋。自然,这是题外话,回归正题。第一任刺史和第三人刺史的死都没什么疑点,唯独第二任吴晋原,有点太玄了。洪城源想把三任刺史的死推到水鬼身上,夫人更好,直接借刀杀人,真的让一柄剑杀了他。若不是实际经历过,谁会相信,一柄没有神志的剑,会把人的精血抽干呢?” “公主怀疑第二任刺史的死和我有关?那可真是冤枉妾身了。”盛兰初冷冷说,“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那吴晋原为什么会得知洪城源一帆风顺是因为潜渊剑,他又为什么会冒出换剑这个主牵咳裘挥腥嗽谏阶内里应外合,恐怕吴晋原不会冒这种风险。”李朝歌看着画上的落款,慢悠悠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没有人会是完美的。只有扮演角色的人,才会完美。” 盛兰初绷着脸色,问:“公主这是什么撬迹俊 “我听闻有一种换魂术,只要找到两个生辰八字一样的人,可以将两个人的灵魂互换。曾经有人用这种办法夺舍,因为太过阴损,慢慢断绝了。但老庄主沉迷上古巫术,连七七活祭法都能找出来,寻找时代更近、记载更多的换魂术,应当不难。老庄主一生痴迷铸剑,不畏世俗看法,本来无错,但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不顾人伦禁令,想要复原上古名剑,但是又舍不下自己女儿,故而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折衷办法。以血淬剑是为了提高剑与主人之间的牵引,如果用的是血亲的血,想来牵引力会更强。所以,那个应该放血七七四十九天、最后跳到剑炉里淬火的人,理当是老庄主唯一的女儿,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山庄大小姐,盛兰初。” 盛兰初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下去。李朝歌叹了一声,转过身,看着盛兰初说道:“老庄主不舍得自己的女儿死,便想借助换魂术,让另一个生辰年月相同的女子替女儿死,之后,他的女儿会以另一个女子的身份活下去。这不是什么问题,藏剑山庄没有其他人,老庄主只需要收养换魂后的盛兰初为义女,就能让女儿重新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其中唯一牺牲的,是小莲。” 盛兰初没反应,李朝歌继续说道:“小莲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父母重男轻女,贪财薄情,为了一贯钱就将女儿卖给老庄主,浑然不问对方买自己的女儿回去干什么。小莲一进入山庄就被控制起来,老庄主不让她和外人来往,却还锦衣玉食供着她。小莲本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容器,用来替自己亲生女儿受苦的容器。” 盛兰初站不稳,不由扶住旁边的多宝架。她睁开眼睛,里面已经盈满了泪水:“我这一生不被人喜欢,我都认了。我就是命贱,比不过兄长弟弟,比不过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甚至比不过山庄里的侍女。但是他们不应该给我希望,嘴里说着把我当女儿养,实际上,却在商讨哪一天实施换魂术,让我替大小姐去死。公主,您出身尊贵,父母宠爱,容貌美丽,大概不会懂我这种生来平凡的普通女子的心情。我那天不小心偷听到老庄主和大小姐的话,他们父女在商讨该如何骗我换魂。我的命都换给她了,小姐却还在嫌弃我相貌平庸,远不及她自己秀丽。” 李朝歌无声叹气,她其实懂。她亦从来不是一个被偏爱的人。 李朝歌问:“后来呢?” “后来我喝了水,毫无察觉地便昏迷了。等醒来后,我眼睛被布蒙住,老庄主说要收我为义女,但是需要一些程序,所以让我放血配合。我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了。公主,你能想象到每天放血是一种什么感受吗?手腕被割了太多次,已经找不到下刀的地方。伤口凝固了就重新撕开,血一直流一直流,我都能听到自己血流干的声音。我躺在榻上,明明一天什么都没做,可是连走两步都困难,到后面,我稍微动弹就头晕眼花,躺在床上,如同一个废人。可是我的神志偏偏是清醒的,我偏偏知道,现在的痛苦只是开始,忍耐没有任何且澹因为真正的绝望还在后面。” “二十天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我根本撑不到七七四十九天,用不了两天我就会死。反正左右都是死,我横了心,趁着老庄主刚取完血,还没有将我关起来的时候,拔出潜渊剑捅向他后背。我本来没打算成功,我只是想速死而已,可是老庄主沉迷铸剑,竟然被我捅中了,更诡异的是,那柄剑开始自动吸老庄主的血。我眼睁睁看着老庄主在我面前倒下,没挣扎几下,很快断了气。我吓傻了,跌跌撞撞往外跑。我失血太多,跑出密室没走几步,就跌倒在路上,还惊动了侍女。我本来以为我死定了,却发现,她们叫我小姐。” 盛兰初仰头,不可自抑地笑起来,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她脸上神情似哭似笑,泪光盈盈,说:“她们竟然叫我小姐。我反应过来后,做出我有生以来最恶毒,也最痛快的一个决定。” 李朝歌闭上眼,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盛兰初用力擦干眼泪,眼神在黑暗里闪闪发光,平静又癫狂:“我让他们将一个叫‘小莲’的侍女抓住,蒙住眼睛和嘴,不让对方说任何话。我随便一查找,就在小莲屋里找到很多盛大小姐的东西。都不用我吩咐,下人便义愤填膺,说小莲行窃,要将小莲沉塘。你看,主子定下人的罪,连反驳都不必听。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替小莲说过一句求情的话,小莲就那样被蒙着眼睛嘴巴,在众人面前沉了湖。” 李朝歌长长叹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故事实在太惨烈了。李朝歌问:“可是那些老仆,为什么承认小莲是失足落水呢?” “我是小姐,我只要吩咐一句奴婢行窃太难听,下面人自然心领神会,一齐改口说是对方失足。她死后,我天天让和尚在湖边念经,我要让她形魂溃散,神志模糊,自己也忘了自己是谁。小莲受过的苦,她要一一尝一遍。” 李朝歌沉默,她想起自己前世得知裴纪安背叛后,疯了一般报复裴纪安和李常乐,和现在盛兰初的所作所为没有差别。身在局中时不觉得,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听,才发觉太疯狂了。 李朝歌不知道问盛兰初还是问自己,声音轻若鸿毛:“值得吗?” “不值得。”盛兰初冷笑一声,理了理头发,昂然道,“可是我不这样做,就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之后呢?” “后来我悄悄去看过我的父母亲人,他们有了老庄主那笔钱,过得比我在时好多了。我又给了他们一笔抚恤金,就当还清父母生养之恩,从此一刀两断,再不相干。” “那洪城源呢?”李朝歌问,“他至死都被你蒙在鼓里,当了你十八年的傀儡。如今,你有了华凌风这个新傀儡,但是对于旧人,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没有。”盛兰初冷冷道,“我最开始嫁他,是看中了他老实忠厚,绝不会辜负我。结果呢,他养外室,还把我当傻子一样,光明正大地将私生子带入山庄。我能辅佐他到这个高度,自然就能一手毁了他。所以在他和吴刺史的宴会上,我故峭嘎陡吴刺史山庄的秘密,并且邀请吴刺史欣赏我们的藏剑。洪城源好大喜功又虚荣贪婪,他很容易就被我说动,将剑借给吴刺史。我明明告诫过吴刺史,勿要尝试让剑认主,勿要将自己的血滴在潜渊剑上,结果他非不听,引来了祸事。我在府衙中埋了眼线,当天众人都急着查吴刺史的死因,我让人悄悄将潜渊剑拿走,赶在洪城源之前把剑换了个地方藏。后来,事情越闹越大,我没想到那个蠢货竟然张狂至此,胆敢杀了第三任刺史。” 盛兰初察觉到李朝歌的视线,冷冷勾了勾唇角,说:“公主您放心,第三位刺史的事我没有掺和。从换走潜渊剑开始,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惊动你们这些朝廷中人。” 最开始,她只是想给洪城源一个教训而已。然而人心是怪兽,恶欲一旦放出来,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李朝歌点点头,她今天听了很精彩的一个故事,和她的料想大致一样,李朝歌已经没有什么疑点想不通了。李朝歌拍拍衣袖,露出告辞的姿态,平静问:“潜渊剑在哪儿?” 从今夜看到李朝歌的时候,盛兰初就知道这柄剑她守不住。不过,这本就是帝王家的东西,还归帝王家,也是常理。 藏剑山庄侥幸借了二十年黄龙之势,该知足了。盛兰初整理头发,让自己恢复得体的“大小姐”仪态,说:“在湖底。” “我当然知道在湖底。”李朝歌挑眉,问道,“湖底的什么地方?” 藏剑山庄的湖虽然是人工开凿的,但是水域宽敞,面积并不小。湖底那么多淤泥,李朝歌总不能一块一块地挖。 她才没那么多闲工夫。 盛兰初心里暗暗惊撼,这位公主够聪明,够果决,也够狠辣。盛兰初这些年在生浅∩霞了许多人,但没一个男人比得上这位公主的心性。 盛兰初垂下眼睛,老实交代道:“在西南角,垒假山的那个地方。” 李朝歌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转身离开。要不是为了潜渊剑的下落,李朝歌干什么要跑到盛兰初屋里,听她讲这么一大段废话。 盛兰初的身世是秘密,也是把柄。有这个把柄在手,李朝歌根本不怕盛兰初向外界透露,潜渊剑在李朝歌的手里。 李朝歌推窗,如来时一样,消无声息地溶入到月色中。她即将离开时,突然想起什么,背对着盛兰初问:“你能扮演好盛兰初这个角色,能利用洪城源的虚荣自大和吴晋原的贪婪虚伪,可见是个操纵人心的高手。既然你有这份洞察人心的天赋,为什么不用在商场,而是用来操纵男人呢?” 盛兰初愣了一下,想都不想,说:“商场是男人的天下,我不靠支使男人,还能靠什么?” 李朝歌没说话,从窗沿上一跃而下。女人想要施展拳脚,只能顶着男人的名字吗? 这样是要轻松一些。但是,她不愿恰 她李朝歌,无论美名骂名,都要用自己的名字背负。 · 李朝歌趁着夜色无人,潜入到湖中,很快在假山石头下面找到了潜渊剑。今夜月明,湖光粼粼,忽然一个美人从水底浮出来,她脸色素白,长发如墨,下颌上挂着水珠,正应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然而这样一位美艳近妖的美人,手里却握着一柄杀气凛然的长剑。 李朝歌凫着水,慢慢游到岸边。上岸后,她随便撩了下湿透的长发,水滴顺着李朝歌精巧的下巴,修长的脖颈,慢慢划入衣襟。李朝歌丝毫不为所动,她全部注橇Γ都在面前的古剑上。 从外观上讲,这柄剑无疑非常美,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美,而是庄严、古朴,充满力量感的美。李朝歌握住剑柄,心脏飞快跳动起来。 她仿佛又想起这柄剑穿透她心脏时的感觉。可是现在,它握在她手中。 李朝歌最终压下心悸,五指用力,缓慢地将潜渊剑拔出来。宝剑出鞘,李朝歌终于明白什么叫虎啸龙吟,什么叫杀敌于千里之外,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个见到它的人,明明知道危险,还是忍不住将其据为己有。 这个道理就和传国玉玺一样,放在路上,但凡是个人就没法置之不理。 随着李朝歌动作,潜渊剑身上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远古某位主人的问候。李朝歌将剑刃全部拔出,和着月色和水光,仔细打量,由衷赞道:“好剑。” 她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然后将剑放在地上,拔出自己本来的佩剑,毫无预兆地朝潜渊剑劈去。 这一招她用上了全部真气,没有留任何余力。剑身距离潜渊剑一寸的时候,一阵银白色的流光像护盾一样罩在潜渊剑上,拦住了李朝歌的动作。 李朝歌全力一击,但砍在盾光上,连一丁点都没有刺破。李朝歌被阻力反弹地虎口发麻,她慢慢站起身,回头,见假山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顾明恪看她的目光,也觉得她疯了。李朝歌揉了揉手腕,笑道:“你装了这么久,一直死不承认。仅是一柄剑而已,这就逼你现身了?” 顾明恪真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胡闹。他当着李朝歌的面用了盾光,已经没什么掩饰的必要,顾明恪放弃维持人设后,终于觉得呼吸畅快了许多。他没有再装凡人,倏忽间靠近李朝歌,握住李朝歌的手腕看了看,皱眉斥道:“胡闹。” 李朝歌浑身还是湿的,她毫不示弱,挑眉回击道:“我又没砍到那柄剑,你凶什么凶?” 这柄剑前世杀了她,她出个气都不行? 顾明恪这么多年来,难得感受到情绪波动。他上一次生气,似乎还是他没飞升的时候。 顾明恪极冷地看着她,道:“不知所谓,我刚才救的是你。” 潜渊剑是什么角色,这柄剑杀过人淬过魂,气息十分霸道。要是李朝歌真一剑砍上去,潜渊剑杀气反弹,李朝歌非得血溅当场。 李朝歌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看顾明恪冷冰冰的眼神,又觉得她可能真的误会了。但让李朝歌认错绝无可能,她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我死了岂不正好,这样就没有人能威胁裴纪安了。你应该如遣攀恰! 顾明恪点点头,行,她真是能耐的很。顾明恪冷冷把李朝歌的手腕扔开,转身就往回走:“当我多事。你爱如何就如何,随便你。” 李朝歌看顾明恪好像真的被气到的样子,稀奇中又带着一丝丝愧疚。她俯身把潜渊剑捞起来,仓促抱着两柄剑,快步追向顾明恪:“你说,这柄剑的传言是真的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得之可得天下的传说,就惹得朋友背叛,师徒相残,夫妻反目,真的值吗?” 李朝歌身上充满了没话找话的气息,但就是拉不下脸认错。顾明恪毫无反应,道:“与我何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盛兰初是假的?当初抓水鬼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公主自有主张,想来是不需要别人提醒的。” 唉,李朝歌叹了口气。气性儿怎么就这么大呢,算了,美人有发脾气的特权,李朝歌忍了,她抱了抱胳膊,在秋风中咳了一声,说:“有点冷。” 顾明恪不理会。李朝歌继续说:“我要是得了伤寒,明日就没法赶路了。” 夜风寂静,片刻后,一件女式斗篷扔到李朝歌身上:“穿好,别耽误赶路。” 李朝歌亲眼看着顾明恪指尖一阵银光闪过,随后,就变成了一件衣服。李朝歌惊奇地捏了捏斗篷,惊讶道:“和衣服差不多。” 因为那本来就是一件衣服。顾明恪最开始还尝试维持人设,后来逐渐放弃,到现在,顾明恪已经破罐子破摔。他对李朝歌说:“既然你执且拿这柄剑,那就收好。它好歹也是精心熔铸过的,不要再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李朝歌随堑阃罚骸拔抑道。”她随手将潜渊剑递给顾明恪,顾明恪看着面前的剑,惊讶问:“干什么?” “帮我拿一下。”李朝歌嫌弃道,“有没有眼力劲,我系披风腾不开手。” 毛病真多。顾明恪冷着脸接过潜渊剑,李朝歌低头系带。微风轻轻拂过,月光下,潜渊剑的剑柄在微微颤动。 那是里面的长剑在共鸣。 · 第二天清早,白千鹤刚起床,就听说今日他们要动身回京。白千鹤惊讶了一瞬,问:“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知道。”前来传话的楮茂耸肩,说,“公主和顾寺丞这样说,我们照做就是。反正东西都整理好了,什么时候走都无妨。对了,你收拾好后赶紧出来,帮忙搬剑。” “搬什么?” “搬剑。”楮茂说,“藏剑山庄的夫人内疚于丈夫和父亲做下的错事,想要代夫婿和父亲赔罪。她自愿将山庄内所有收藏都献给朝廷,此后吃斋念佛,为死在父亲和丈夫手下的亡者祈福。” 白千鹤挑挑眉,心想这位夫人倒是聪明,知道藏剑山庄树大招风,就赶紧抱李朝歌的大腿。背靠大树好乘凉,投资一位聪明且有野心的公主,可比找其他人投诚的回报率高多了。 真不愧是一手将藏剑山庄壮大的人,敢舍,也敢搏。 李朝歌走前,特墙湖里“小莲”的尸骨也收敛好了,放到寺庙超度。李朝歌站在佛塔前,听到塔内整齐的木鱼声。 “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李朝歌听着,微微惘然。白千鹤认真地听了一会,虔诚地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白千鹤过于接地气的话一瞬间把李朝歌从那种似玄非玄的状态中拽了出来。李朝歌认命地叹了一声,说:“走吧,回东都。” “所以我们吃什么呢?” “你再废话,我就加一道菜,今日让大家吃烤鹤。” “……” ——《潜渊剑》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金刚经》 第74章 叶公 庐州事了, 众人带着相关证据文书,以及一马车宝剑,赶向洛阳。 路上休息时, 楮茂跳下马车, 看着车上一箱子一箱子的宝剑,颇为头疼。他和另一个同僚搭手,两个人艰难地把箱子抬下马车。箱子入手极其沉重, 楮茂不由和大理寺的同僚抱怨:“这里面随便一柄剑都是价值连城的名剑, 我们真的不用请镖局护送吗?带这么多宝剑回京,被人劫了怎么办?” 同僚拉了下楮茂, 示意他看向另一边。前方客栈门前,走出来一行人,李朝歌带着人去订房间, 留楮茂两人卸货,现在,他们订房间回来了。 同僚压低了声音,对楮茂说:“有这几个人在,还要什么镖局。你说劫匪可怕, 还是他们可怕?” 楮茂视线扫过李朝歌、顾明恪, 又扫过后方身形魁梧的周劭, 嬉皮笑脸的白千鹤,以及文文静静的莫琳琅,深以为然地点头:“倒也是。” 有镇妖司的人在, 别说是贼, 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抢劫不了这几人。 李朝歌带着人走过来,她看向地面上的箱子,问:“都搬下来了?” 楮茂两人点头:“是的, 指挥使你点个数吧,都在这里了。” 李朝歌大致扫了一眼,没有少东西,便挥手对身后的周劭、白千鹤说:“没问题。你们帮忙,把箱子抬到房间吧。天字号连着的八间房,别走错了。” “明白。”白千鹤应话。他走到一个皮箱前,撸起袖子,对周劭说:“老周,你搬那头,我搬这头。” “不用。”周劭没怎么费力,轻轻松松拎起两个箱子,说,“你找别人帮你吧,我自己来。” 白千鹤没想到他竟然被周劭嫌弃了,莫琳琅见状,上前说:“我来吧。” “不用不用!”白千鹤挥手,自己把一整个箱子抬起来,说,“力气活哪能让姑娘家干。你回去休息就好。” 白千鹤几人来来回回搬箱子,力气活自然轮不到李朝歌和顾明恪,他们两人检查过东西,就直接回房间了。白千鹤把最后一箱东西搬到屋子里,费力地倒在地上,抱怨道:“还真是沉。” 里面都是实打实的铁器,可不是沉。白千鹤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柄宝剑,叹道:“盛闳真不愧是个剑痴,这么漂亮的剑,他应该搜罗了许多年吧。” 藏剑山庄历代传承的收藏品,说是价值连城都太轻了。这些剑每一把都是名剑,普通人随便得到一把就该欣喜若狂,而现在,好几箱子的珍品,全部要献给朝廷。 白千鹤忍不住左右观摩,都是练武的人,就算白千鹤不练剑,看到宝剑也心生喜欢。 周劭经过他的屋子,见状,提醒道:“她数过数的,要是丢了一把,她能把你的皮扒下来做剑鞘。” 白千鹤想到李朝歌,叹气,心痛地将美丽的宝剑放回箱子里,说:“我没想做什么,就是看看。你要去哪儿?” “去楼下喝酒。” 周劭一天可以不喝水,但绝不能不喝酒。白千鹤面对着宝山却不能碰,心里十分扎心。索性眼不见为净,白千鹤轻轻一跃从地上跳起来,走到周劭身边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莫琳琅敲门,过了一会,里面传来李朝歌的声音:“进来。” 莫琳琅推门而入,转身合上门。她看到李朝歌站在窗户边,静静看着远方的山峦。莫琳琅问:“公主,我已经检查过了,客栈内外没有异常。” 李朝歌点头:“辛苦了。他们呢?” “白千鹤和周劭在楼下喝酒。”莫琳琅顿了顿,说,“白千鹤虽然没个正形,但并不是一心钻在钱眼里,为人还是很义气的。他不会做监守自盗之事。” “我知道。”李朝歌并没有怀疑白千鹤。白千鹤是惯偷不假,但为人处世也称得上是条汉子。他就算真的要偷东西,也会在功成身退的时候偷,绝不会在路途中坑队友。 莫琳琅说完后,本来该离开,但是她看李朝歌一直望着窗外,心生好奇,问道:“公主,您在看什么?” “看风景。”李朝歌一手撑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指向连绵的青山,问,“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莫琳琅顺着李朝歌所指的方向看去,她想了想,试探问:“是庐州?” “不是,是寿州,吴王的封地。” 莫琳琅皱眉,吴王?她对皇室这些关系并不清楚,不过既然是王爷,那就是李朝歌的叔伯兄弟了。莫琳琅问:“公主,您要去看看吗?” “我去看他做什么。”李朝歌放下手,短促地笑了声,说,“一个不被宫里喜爱的废子,留在寿州等死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 莫琳琅听到这些话不太对,她小心起来,试探问:“公主,吴王犯了什么错吗?” 李朝歌手指搭在窗户上,轻轻弹动窗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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