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长贵咬了咬牙,寻了个假山,两人互换了衣物,嵇临奚穿着下人的衣服,大摇大摆出去了。 他在内院外瞅准了时机,混入进入内院的小厮群里,十几个人,也没人察觉出多了这么一个,嵇临奚扫扫地,搬搬花,擦擦东西,就这么忙活了大半天,听到开窗的声音,终于又得见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公子。 只是美人公子身旁还有一个碍眼的人。 两人坐在窗边,下着棋。 “这王家,确是富贵。” 一个无官之人的府邸,竟也比得上京城三品官员的住所。 燕淮道:“看来没少用丞相的势。” 又是一阵轻咳,楚郁抬手,捂住嘴唇。 他要演沈闻致,自然也要演对方的病秧子。 沈二公子病弱的名声,可是陇朝有名。 两人下着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争吵起来,嵇临奚只看着美人公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气喘道:“燕淮,你不要太过分!” 那被称为燕淮的人,脸上也有着怒色。 一颗棋子,就这么被美人公子从窗子里扔了出来,而后燕淮振袖而去,“你就一个人待了这里吧,沈二公子,反正你也是病秧子一个,出不了门!” 美人公子坐了回去,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一直躲着的嵇临奚看见被扔出来的棋子,忙做贼似的偷着跪在地上爬了过去,左右找了找,在草地里看见那颗棋子,忙抓起来握紧在掌心中,退了回去,他看着难过的美人公子,巴不能从灌木丛中站起身去安慰,可现在实在不能,思来想去,总想让对方开心一些,于是学了道猫叫。 听到猫叫的楚郁,目光投向窗外。 嵇临 蛧 站 : ? ? ? . ? ? ? ? . ? ? ? 奚连忙躲了起来。 陈公公皱眉,“哪里来的猫,殿……公子最不喜欢猫,可不能让猫近了公子的身子。”说着把窗门给关了。 嵇临奚一口血梗在心头,暗自恼恨。 学什么猫叫,学鸟叫不成吗? 他又在外面偷偷望着紧闭的窗门,直到与长贵约的时间快到了,这才不甘心地离开日升院,回到原来的假山中。 两人又换回原来的衣物,在外游了一会儿,中途撞见冷脸不知道往哪里去的燕淮。 嵇临奚对美人公子身旁这人没半点兴趣,甚至觉得对方十分碍眼,正要回客房,对方却看到了他,眉头一皱,似认出什么:“站住!” 嵇临奚站住。 燕淮走到他面前来。 果然是昨日药店里那位盯着殿下目不转睛的无礼下贱之辈,居然也在这王家府邸里,不愧是蛇鼠一窝之流。 若昨日只是不喜对方看着殿下的眼神,今日得知这人与王家有关系就是厌恶至极,燕淮从来不缺吃食,身量比嵇临奚还要高上半个脑袋,他睨了半响嵇临奚,而后落下一句警告:“小心自己的眼珠子,别乱看不该看的人。”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等这燕世子离开以后,长贵问:“你不会在日升院里招惹上这位贵人吧?” 嵇临奚的手放在胸前的兜里,那里揣着一颗棋子。 他扬了扬唇。 什么叫不该看的人? 他不仅看了,他还想了,想的都是和美人公子见不得人的下流事,便是如此,这燕世子又能拿他嵇临奚如何? 说不准未来某一日,他还得吃自己和美人公子的喜酒呢。 这般想着,他回复长贵,一点都不把燕淮放在眼里:“理他做什?” …… 入夜,洗完脸脚的嵇临奚躺在床上,从怀里拿出棋子,一手枕着脑袋,一手将棋子拿至头顶,借着光仔细观摩。 黑玉的棋子,边缘还透着光彩。 他想着这棋子在美人公子指间停留过,舔了舔唇瓣,忍不住放在鼻间嗅了嗅,恍恍惚惚间,竟是真的闻到一缕美人公子身上的香,让他动了情意,难耐至极。 喉结深深鼓动了下,他起身,拉下了帘子,专心去做禽兽不要脸皮的事了。 …… 丢了那颗棋子,到了晚上,楚郁便让人去找了,但是一群人将窗外的草地都翻了一个遍,却是找不到那颗棋子的踪影。 王老爷心痛得要死,这一整副棋子,可都全是玉做的,他拿来招待这两个京城公子,不曾想就因为一时闹了脾气,就把他的棋子扔丢了一颗。 果然是两个祖宗! 面对这个所谓的沈二公子,他还不敢生气,只脸上挤出笑来:“没关系的,沈二公子,一颗棋子而已,丢了就丢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楚郁叹了叹气,撑着下巴说:“好吧。” 摆放在桌子上灯罩下的烛火,衬得他的面容如仙如玉,跟着父亲来到这里的王公子,心中想若是对方身份平庸一些,是个好拿捏的平民就好了,那样他也不用顾忌对方的身份,不敢伸手了。 “燕世子呢?”楚郁又说。 “他不会真与我置气,将我留在王家了吧?” “是他赖我棋,我不过说了他两句,他就跑出去了,他会武,你们的人一定不好找他。” 王老爷正说还在找,外面的下人来了,欣喜说,“找到燕世子了,就在凉亭上坐着呢!” 沉着一张脸的燕淮,肩膀上落着雪走了进来。 看见燕淮,楚郁起身去哄他。 他攀着燕淮的肩膀:“好了,燕世子,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你争一时之气,你就原谅我吧?” “我们现在在别人家,你怎么还能把别人家当自己家一样,真要是出了事,还不得连累别人。” 燕淮的脸色,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张口道:“我下棋本来就下不过你,你沈二公子棋艺一绝,还不允许我赖一两步棋子吗?” “我以后让你还不成?” 两人就像寻常闹了脾气又和好的好友,再次说说笑笑了起来,只楚郁一边说话,时不时咳两下。 想到自己丢失的珍贵棋子,还有自己担忧了那么久生怕这燕世子在自己的邕城里出事,里里外外找了那么久,结果人就在府中躲着,王老爷呕得不行,却还得假装不在意,殷切让人送来热水给两人洗脸洗脚,笑着说让两人早些休息。 等人都离开了,楚郁放开了燕淮,燕淮也收了刚才的神情,半跪在地,将自己听到的、查到的一一禀告。 “这府中半月前确实死过一个年轻女子,受王公子奸杀,想必就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儿。”说出这句话的燕淮,字字句句都冷得可怕。 人怎么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对陌不相识的姑娘下这样的手。 这样的人渣,当真该死! “只是时间不够,我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不过之前王公子居住的君子轩被封了起来,听说里面闹鬼,请了两个道长来,一个道长被王老爷抓了起来关着,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楚郁坐在椅子上,手中玩着王老爷留下的玉棋,见燕淮顿了顿,侧头看了过去。 “另外一个……”燕淮实在不愿提及这个人,但又不得不提:“是我们昨日在药店遇见的那个假道士。”便是那个假道士对殿下行为无状,眼珠子都快黏在殿下身上。 “……谁?” 见楚郁疑惑的神色,燕淮继续道:“昨日殿下去为沈二公子买药时,药店里还有一个道士,正是这人。” “能给王家做出“驱鬼”这事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楚郁握着棋子的手,轻轻敲在扶手上。 “明日找个机会,与他接触一下。” “你陪我一起。” 燕淮低了低头:“诺,殿下。” …… 老婆:感觉一个人会被那狗东西轻薄,还是带一个人安全些。 10 第 10 章 他不摸着人的小手深情款款地求偶已经是十分克制了。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第二日嵇临奚依旧神清气爽地早起了,便是多大的冷天,他此刻也不觉得冷了,整个人的血都是热的。借着透气之名,他在外面逛了一圈,想偶遇美人公子,奈何逛了一柱香,影子都不见半点。 但在用早膳的时候,他还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心心念念的人儿带着几分病气地坐在椅子上,一旁跟来的老奴小心翼翼服侍着,连坐在椅子上这个动作都是用手扶着的,可见平日在家里是如何的养尊处优。 看来自己也要跟着这老奴学着点,以后两人成亲,扶着“娘子”手这种美事,就该落到自己身上了。 嵇临奚美滋滋地想着,目光忍不住落在美人公子的手上,但见美人公子指若玉般,细腻修长,关节处是桃花一般的粉。 简直是手如水上柔荑,肤如玉上凝脂——若是含在口中,活要他一点一点舔过去,然后再好生吸吸。 他不自觉狠狠吞了下口水。 下一瞬间,美人公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时,衣袖正正盖住手,叫他再窥探不得。 王老爷将他介绍给两人:“这也是我王家的远亲,叫楚……” 他眼神一示意,嵇临奚正襟危坐,拱手一副君子模样道:“小人楚奚,奚琴的奚。” 坐在位置上的燕淮,因为他与殿下相同的姓而低劣虚伪的品性对他越发厌恶。 “哦,对,他叫楚奚,楚奚会一些道门术法,若两位公子闲来无事,可叫他陪你们玩会儿当打发时间。”昨日王老爷回去思来想去后,为免这两个京城公子又折腾出什么事来,不如自己找些东西给他们打发,这会一道术的楚道长,最是合适不过。 楚郁没想到昨晚说要找个机会和这假道士接触,今日王老爷就把机会送上了门,该说是王老爷太愚蠢呢,还是太自大呢? 倒不是王老爷愚蠢,也不是王老爷自大,他早前便嘱咐过嵇临奚,有关于君子轩和闹鬼的事半个字都不能说出去,遑论自己的儿子害死一个姑娘家的事。 他相信楚道长不是那种嘱咐了还多嘴的人,更别说那七千两如今还没有到楚道长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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