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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是说念念会变成傻子吗?」 见我没回答,孟山压低语气威胁道。 「江沁,是你没看好她,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最好别再叽叽歪歪!」 婆婆夺过我的手机挂断了孟山的电话,白了心如死灰的我一眼说道。 「现在这丫头不是好好活着嘛,还要我儿子跑这么一趟,你怎么做人老婆的?一点都不体谅自己的男人。」 「而且就算她死了,一个丫头而已,死了就死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留住这个短命鬼是为了留在我们孟家。」 「我告诉你,现在这丫头成了傻子,明年要是你生不出儿子,你和傻子都得给我卷铺盖滚出孟家!」 婆婆明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得出孩子,早在我生念念的时候大出血,抢救了一整个晚上,最后伤到了子宫,未来再难怀孕。 「不下蛋的母鸡比草贱。」 这句话早就成了婆婆的口头禅。 当时我爸妈都来了,护士出来让家属签病危通知单的时候,婆婆第一个上前嚷嚷着。 「保小的,我们要保小的。」 护士无奈的神情都溢于言表,我爸妈也因为这件事跟我婆家翻了脸,从此断绝了来往。 我后悔当初没有听爸妈的话,带着念念回自己的家。 而是坚持有了孩子,孟山就会保护我们母女俩,这也是他当初求婚时承诺我的。 06 回忆完过往我早已哭不出眼泪,下意识打开婆婆的社交账号。 最新的视频就是婆婆在女儿病床旁抹着眼泪,替熟睡的女儿盖被子,果然这么好的素材婆婆不会放过。 除了悲情的音乐外,标题赫然写着。 「随口一提二胎,儿媳把体弱多病的孙女打进医院。」 紧跟着贴文底下置顶的评论,是一张我怒目圆睁从椅子上拽起婆婆,质问她的照片。 而婆婆却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卑微模样。 原来她不是怕我发怒,而是早就注意到刚开始和她唠家常的家属已经拿起手机对准了我俩,她才佯装的委屈。 图片附上的文字是。 「医院遇到网红婆婆,人跟网上一样亲切和蔼,儿媳妇在公众场合都敢对她这样,私底下不知道狂成什么样子,我可以证明网红婆婆没引流没炒作。」 底下的评论把我骂得猪狗不如,有甚者更是想要人肉我的资料,问问我的父母是如何养出我这种败类。 一开始婆婆还是顺着「女儿们」的话在添油加醋,直到我换了个小号进去,在评论区艾特出当地的派出所和妇联并留言。 「求求官方看看可怜的孩子,网红婆婆的儿媳妇涉嫌虐待幼儿。」 我的留言在一众只会讨伐的网友中,是最有实际行动的,所以很快点赞成了置顶留言。 婆婆见状即刻删除我的留言,她当然怕事情闹大后,妇联来调查发现并非这个原因。 我又一次在第二高点赞量的留言中发出疑问。 「为什么网红婆婆要删除我的留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还是说这件事是剧本?」 越来越多的网友发出质疑,见状,婆婆只能硬着头皮回复我的留言道。 「女儿,不是我删的,应该是系统吧。」 越来越多人被我的留言刺激到,纷纷都加入了艾特妇联的大军,势必要为网红婆婆讨回公道。 07 妇联的官方账号也及时在冲浪的最前线,官号在置顶的留言回复各位网友。 「已高度关注此事件,请群众耐心等待调查结果。」 婆婆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干脆把整个贴文都删除了,网友也不全是没脑子的,一部分嗅到可疑气息的网友跑到婆婆另外的贴文下留言。 「怎么删贴了?是被威胁了吗?」 「我看是无中生有,官方看到了怕被查。」 「相信网红婆婆的网友,我要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老了卖你们保健品。」 妇联果然很快联系到了我,我没有自证清白,只是把一条杨姨今天才发给我的监控视频给她们看。 视频是当天她院子外墙的监控,那个角度完美地把婆婆和念念的一举一动拍了下来。 杨姨的别墅外墙请了专业人员设计了一个非常美的花墙,每天都有园丁打理,从而吸引了许多路人过来拍摄,是我们小区唯一的网红墙。 由于每天前来打卡的人员太多太杂,杨姨为了安全起见,便在花墙周围无死角都装了监控,这也成为了我的神助攻。 监控里看到婆婆带着念念在花墙前拍视频,念念一开始还挺配合婆婆,接过婆婆手里的食物对着镜头吃了起来。 可后来随着婆婆递过来的食物越来越多,嘴里还含着卤蛋的念念开始摇头拒绝。 婆婆前一秒对着镜头和颜悦色,后一秒关掉手机,一巴掌狠狠拍在念念的后脑勺上。 念念小小的身体站不稳摔倒在地后,被口中的食物噎住了喉咙,开始呼吸不过来,捂着喉咙伸出小手朝婆婆求救。 而婆婆的第一反应是想上前,但很快就停住了动作。 东张西望一番周围没人后,也不呼救,对还在地上挣扎的念念双手合十说了声。 「你别怪奶奶,现在投胎好过拖累我们一家。」 婆婆不顾念念的求救,一步步向后退。 08 杨姨听到声响就和佣人从家里跑出来,管家给念念做海姆立克急救法,佣人同时拦住了婆婆的去路,让婆婆打120。 婆婆见念念吐出了不少食物,还犹犹豫豫说道。 「这都吐出来了,就不用叫120了吧?听说出一趟车得好几百呢。」 杨姨看着因为缺氧而浑身瘫软,大小便失禁的念念,怒斥道。 「孩子还昏迷呢!你给孩子吃了什么?」 「你不叫120我就报警了。」 听到报警,又碍于杨姨的身份,婆婆这才不情不愿打起电话,努着嘴埋怨道。 「一辈子吃不起三个菜的短命鬼,都是些好东西就给吐了。」 果然高档的监控就是好,视频很高清,收音也非常清晰,杨姨考虑了许久才传给了我,我本来也以为真是婆婆说的念念贪嘴才导致这样。 思来想去许久,怪不得婆婆那天主动提出要帮我带念念,美其名曰是让我放松一天,实则是想带着念念干吃播。 妇联的工作人员皱着眉看完后,一脸同情地询问我。 「这个情况我们需要如实通报,你接受吗?」 我摇了摇头,平静道。 「可以,但不是现在,再给我点时间。」 送走妇联的工作人员,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因握拳太紧而发白。 这段视频是我陪在昏迷不醒的念念身边的每一分钟都看着,每次看都能把我恨得恶心干呕。 复仇的种子已经发芽,我要让孟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好过。 09 念念住院这段期间香香比婆婆和孟山来得都频繁,婆婆自从把念念送进留观区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而孟山也只来过一次,连装模作样都懒得做。 只有以患者父亲的身份追着医生问。 「不治的话,多久会死?」 「治好了她也只能是傻子吗?」 得到医生表示一切都有可能性的解答后,孟山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嘴唇发紫,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女儿,随即对我冷冷说道。 「明天就给我出院回家,能活就活,不能活拉回老家埋了。」 「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的钱还要留给以后的儿子。」 他的语气冷漠得像看档口上一条张大嘴巴垂死挣扎的鱼,没有一丝的怜悯。 说罢,抱怨了一句消毒水的味道太呛鼻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香香口中得知,我们家最近进进出出搬着行李,可能是我公公来住了,我下意识打开当初给念念请月嫂期间装上去的摄像头。 我那超雄公公的身影没看到,倒是看见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挽着我婆婆的手臂在房间里参观。 而刚从医院急忙离开的孟山,此时正大包小包提着应该是这个女人的行李进了客房,脸上是止不住的客套和笑意。 我还在思考对策,忽然床边我握住的小手紧了一下,即便力度很微弱,但我还是能察觉到,我惊呼出声喊来了医生护士。 念念争气地醒了,虽然她反应慢了许多,但她还记得妈妈,记得香香阿姨,记得让我别怪奶奶,把一切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怕极了我们争吵,她宁愿被骂被打的是她,她说她姓孟,奶奶再怎么打她也不会像打妈妈那么凶,念念越懂事,我的心就越痛。 既然唯一牵绊我的女儿也醒了,接下来就是我的猎杀时刻。 10 我叫来了爸妈,把念念接回了他们家,而我在对爸妈承诺会保护好自己后,回到了那个让我反胃的家。 我特意一天都没联系他们,而是静悄悄在晚饭后的时间回到了家,因为这个时间婆婆已经出门散步。 监控显示,孟山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女人擦桌子时,刻意摇摆的腰肢上。 我迅速拉开家门,果然看到那个女人依偎在孟山的怀里,俩人暧昧的氛围差点就没注意到我。 「老婆?你不是在医院吗?」 孟山慌乱推开了女人,眼神躲闪地望着我。 我反倒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们,孟山支支吾吾解释道。 「那个,这个是小莲,是妈的朋友。」 「她来我们这找工作,钱被偷了,就来家里住了。」 小莲扭扭捏捏地用极其难听的夹子音说道。 「姐姐别误会,我低血糖,山哥好心扶了我一下。」 小莲这个名字怎么越听越耳熟,忽然脑中浮现了一个昵称「网红婆婆的头号铁粉莲心」,这是老夹子和小夹子认上亲了。 我挺直身板大方地朝小莲打招呼。 「我是江沁,你山哥的老婆。」 孟山听完耳朵涨红,羞愧地四处张望。 「小莲这么年轻怎么和婆婆认识的?」 我背后传来了婆婆嫌弃的咒骂声。 「关你屁事!」 「小莲不是来借住,以后这也是小莲的家。」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孟家的事?」 小莲又挺着个极度不和谐的大胸脯扭扭捏捏朝婆婆跑去,挽着她的胳膊喊道。 「妈妈,累了吧?都怪我没有下楼陪你散步。」 说罢,小莲得意地看着我继续道。 「我喊阿姨妈妈,姐姐不会生气吧?」 嚯,妈都喊上了,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倒是像极了她倆才是婆媳。 婆婆慈爱地拍着小莲的手背,宠溺道。 「还是小莲懂事,不像某些人,媳妇没有媳妇样。」 说完还朝我恶狠狠瞥了一眼。 小莲娇羞地看着孟山说道。 「还不是山哥,怕我下楼太热了,不让我出门呢。」 「姐姐真是好福气,有山哥这么疼人的老公,我可羡慕了。」 11 「女儿呢?」 「死了吗?」 孟山毫无感情地向我询问。 我此时此刻真的很想一巴掌连带着指甲狠狠扇在孟山脸上,而我只在心里做了这件事,皮肉的痛不足以为女儿报仇。 我似笑非笑道。 「哪有爸爸希望自己女儿死的呀?」 「念念醒了,被我爸妈接回家休养了。」 孟山听到我的话先是脸上一红,接着又是失望地道。 「哦,醒了就好,是傻子吗?」 我眼圈瞬间红了,佯装伤心道。 「确实不像正常孩子那么活泼,反应慢了许多,医生说未来还需要好好治疗。」 婆婆已经和小莲坐在了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 「那就放你爸妈那治吧,反正他们养老金多,也就只有你一个女儿。」 「要改姓江也可以,就算我们大发慈悲给你们江家留个后了。」 「我们孟家可不能有傻子后代,小莲你说是吧?」 小莲嬉笑出声,又朝孟山使眼色,似乎他们在密谋着什么事。 孟山不敢看小莲,提起我的包,在她们俩期待的目光下就拉着我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监控,可是我手机录音开着呢。 我强忍恶心装出一副疲倦又心碎的模样想要上前搂住孟山的腰,不料孟山迅速躲开,眼底满是尴尬说道。 「老婆,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虽然早就料到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装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孟山深呼吸了好几口,刻意营造出一副很为难的神情说道。 「妈让我跟小莲生个儿子。」 我还想着他明知我很难再孕,昨天又为何会说出钱留给他以后的儿子这种话。 原来他的儿子在这等着我呢。 12 「你先听我解释。」 「念念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妈是绝对不可能留下她,你的身体也生不出孩子了。」 「到时候小莲把孩子生下来,你来养,都给你管。」 「你还是我老婆,白捡一个儿子呢。」 我低着头听他说完,随后问道。 「孟山,你是什么态度呢?」 孟山眼睛一转辩解道。 「是妈要我这样做,我也很为难,毕竟孟家只有我一个儿子。」 「孟家不能绝后。」 虽然心里早已对他没了希望,但亲耳听到他说出这种话,抬起头我的眼眶还是不争气红了,质问道。 「我来养你和她的孩子,是我白捡一个儿子,还是她白捡一个保姆啊,你白捡一个小三啊?」 门外偷听的俩人也忍不住进来反驳,特别是冲在前头的婆婆,她趾高气扬对我教育道。 「只有那管不住老公的婆娘才怕这怕那。」 「有人喜欢我们老孟家的男人,那是我们男人有本事。」 「怎么不见我怕你公公出轨?自己有本事才不怕男人跑。」 小莲还是那副矫揉做作的模样说道。 「姐姐,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 我拿起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三人只是站在原地冷笑望着。 「我不会接受,我要回娘家照顾念念。」 孟山也不装了,摊开手对我耍无赖说道。 「你接不接受都是这个结果,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你家只有你一个独生女,以后的家产我也有份。」 原来他们家还打算吃我绝户。 13 我离开家时,小莲已经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挺着假胸脯把她的行李一件件搬进主卧,而孟山和婆婆也笑意盈盈地帮忙,没人在意我的离开。 我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隔壁栋香香的家,香香没有多说话,只是流着泪替我收拾行李。 她告诉我,既然我决定离婚,她准备把这房子放盘出去,她一直住在我附近只是为了保护我。 我们这一晚像从前一般,毫无顾忌喝醉,哭了又笑。 敢这么放松,以为我知道,明天有重量级的嘉宾上场了。 我的超雄加老色鬼公公,我把小莲放在社交媒体上的性感全身照一次性发了好几张给他,等到最后一秒才撤回。 公公立马来了信息。 「这美女是谁?」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是婆婆的朋友,最近在家里住,我不小心发错了。」 很快公公说要来我这避暑,命令我把念念带走,他讨厌小朋友。 我应了下来,可一直没告知婆婆和孟山。 他们俩最怕公公的脾气,自从孟山和我结婚后,婆婆就死皮赖脸要出来和我们住,一直把公公留在村里,他也乐得在村里的寡妇家流连。 这两年公公的老房子有传言会被拆迁,爱炫耀的公公逢人就炫耀,被婆婆和孟山知道后,才缓和了关系,但一直都只是让我跟公公联系。 他们话里的意思就是,公公对着外人不会发脾气,就算骂我两句,我忍着就行。 这次我就看看婆婆管不管得住她老孟家的引以为傲的男人吧。 一大早就被公公的电话吵醒,顶着宿醉的我快速挂断电话,紧接着把门牌号和密码锁的密码发给了他。 这个时间正好,孟山出去上班,婆婆吃完早餐就会去牌友家打麻将。 14 我赶紧洗漱完就打开监控,监控里公公和小莲已经见上面了,小莲穿着丝绸睡裙,坐在沙发的一侧,听着公公侃侃而谈自己即将被拆迁成为富豪的消息。 「这房子是我爹留给我的,拆了钱也只能进我口袋。」 「孙香兰那个老婆子和孟山就别想分到我一分钱,老子自己花。」 「把我丢村里,让我自生自灭,现在老子有钱了才让我出来城里。」 公公说这话,眼睛却不老实地在小莲身上游离。 小莲起身一个踉跄摔倒在公公身上,俩人在暧昧的气氛下暗送秋波,却意料之外没发生什么事情。 连续好几天都风平浪静,就连婆婆带着小莲当着公公的面,到处跟邻居说小莲是她的新儿媳妇,要给老孟家生大胖小子。 公公也只是点头称好,异常平静,完全没有了以往暴躁的模样。 我的怀疑很快得到答案,小莲已经开始在周遭向邻居打探公公老房子拆迁的消息。 我特意让香香经常在小莲独自一人的时候在她身边晃悠,时不时说上一口他们流利的家乡话。 这不,碍于不好跟婆婆的老乡打听消息,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同辈的香香身上。 小莲亲切地拉着香香嘘寒问暖,直到香香告诉小莲自从上次和婆婆打完架后,就和我绝交了,小莲才开口。 「你们村那几户老房子,真的要拆了吗?」 香香东张西望佯装神秘说道。 「你可别张扬,现在这世道,亲人都信不得。」 「我家可没排上,听说就是村尾靠马路那几户。」 小莲紧张兮兮地继续追问。 「那老孟家的房子,在哪?」 香香表情夸张,惋惜道。 「哎呀,和我家差一间,他家就被排上号了。」 小莲拍着大腿差点就笑出声,香香此时给小莲泼了盆冷水。 「老孟就孟山这么个儿子,以后都是留给孟山和江沁的,就算不给他俩,念念是亲孙,肯定能分到不少。」 小莲瞬间脸冷了下来,不屑道。 「孟山就为了吃他老婆绝户,死都不肯离婚。」 「我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熟悉的话,当初孟山也说不会在念念这棵树上吊死。 15 当晚我就在监控里看到急不可耐的小莲半夜偷偷从主卧溜到客厅,而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公公。 她先是给公公按摩,按着按着,公公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大概是怕房里的另外两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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