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景琰转过身去,解释得磕磕绊绊,“那些时日我身体不好,加上京城里鬼神之说盛行。按照祖制,送一些随葬品入帝陵可驱除病祸,这件事是秘密办的。选随葬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让战英去盗……唔!” 话未说完,就被一双手臂扳回了身体,牢牢吻住了。 梅长苏并没有和蔺晨说实话。 他早就知道萧景琰喜欢他:无论这种喜欢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林殊都是比萧景琰自己,比他的傲骨和坚持都重要的存在。 但他们已经过了可以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年纪。 身上也早就缠绕了困住真心的枷锁。 他以为自己可以掩饰得很好,却在刚刚听到景琰拿走了自己的牌位时崩塌离析。 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静水一般的心中如今只有一个念头。 萧景琰是他的。 是林殊的。 是梅长苏的。 ———— 萧景琰想要的其实并不是一场床笫之欢,而是想要一个比朋友比君臣更亲密,更唯一的身份。 这不过是确认这种身份的一场仪式。 一向对情事不太上心的皇帝是这样想的。 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双和记忆中不同,带着丝丝寒凉的手指就像是火把一样,摸到哪里,哪里就着了火。 不需要可以撩拨,只要他想到此刻碰在自己身体上的这双手是小殊的,就让他胸口那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怯懦的心乱了节拍。 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呼吸都变得粗重,那声音是自己的,却又不像自己的。 林殊的声音很近又像是很远。 “我的陛下,我不是在给你上刑,此时不是忍着的时候。” 又说,“景琰,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和小时候一样。” 温和的声音像是开在彼岸的花香,把记忆勾回了那年那条只有他们知道,只有他们在的清澈小河边。 这之后的许多年,他都会去那条河边看看,黄昏景色依旧,只是少了一个林殊。 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 从东海,从梅岭历尽万劫而归。 这次,没人能分开他们。 他抵着梅长苏带着汗的额头,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小殊,小殊…… 他并不善言辞,尤其此时喘息间找不到太多说话的机会。 好在,他想说的,林殊都知道。 一开始还会回应他的林殊在之后也失去了余裕,紧皱着眉头也在强自忍耐着。 情热在进入的一刻瞬间升温,醉人的缱绻化作了火,景琰揽过梅长苏的颈子狠狠吻住了他。 迟来了多年的吻,乱得毫无章法可言。 像是当年初尝情欲时滚在河边青草上的两只小狼一样。 当年暧昧青涩的爱情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酿成了摄人骨魂的相思。 爱到深处,恨不得以身代之,那只属于自己的皮肉骨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唇齿交合间混入了不知是谁的眼泪。 滴在被抓皱的锦被上,沾染在谷雨的气息里。 =w= 第十九章 番外 麒麟归 (时间点是宗主和景琰游历归来之后) 苏府的主人回来了,这次不是久病的苏哲,而是可以在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左盟宗主,梅长苏。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梅长苏在皇上登基前与皇上颇为亲厚,以为苏府会继续广交官宦,如往日一般。 可苏府再开的时候,却表明了不见庙堂,凡是在朝的官僚一概不见,唯独有在野的名士到访才会开府欢迎一二。 梅长苏得了太傅一职,入宫教导萧庭生,除此之外一概不涉及朝堂。 仿佛一夜之间,苏府又变成了处江湖之远与朝廷不再相干的江左盟。 不管怎么说,麒麟才子的归来,都让沈追等朝臣暗暗松了口气。 ———— 在所有人,或者说大多数人没有察觉的时候,梅长苏把金陵变成了一张绵密的网,用江湖的势力和散落在江湖上的各色人将那个皇城保护了起来。 这一切并不难,当年玲珑公主能够做到,如今江左盟宗主要做的不是刺探暗害,不是算计人心谋夺一个皇位,他只是保护就够了。 千万细密的线以最自然隐秘的状态铺在了金陵这座城中,只要不触到萧景琰,网就只是静静的蛰伏在那里。 一旦有阴寒的手伸向帝座之上的那个人,那么在那一刻他才会发现,他所在的金陵城就是一张巨大的蛛网。 而他会变成猎物,被蛛网死死缠住。 ———— 无论皇帝本身是否公正克己,他座下的龙椅便是怀璧其罪。 总有宵小之徒觊觎它,想利用它获得更大好处,只是那些阴谋的鬼火往往还没有暴露到阳光下就被暗中的手扼杀了。 如此数次之后,蔺晨皱着眉问自己的好友,“你做的会不会太多了。” 梅长苏停住笔,那纸上落着几个名字,字迹端正清秀,可写在这张纸上的名字就如同是写在了地府的生死簿上一样,“你也觉得景琰会猜疑我?” 蔺晨摇头,“他不会,虽然我们也算不上朋友,不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我也知道你能看得清楚。” “朝堂上的事我没有帮他多少,若放任这些奸小活动,我这还在金陵常驻的江左盟主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我没说你帮他不对,可你保护得太过度了,他也是久历沙场见惯征伐生死的人,明刀明枪会躲,暗箭就不懂得防了吗……你不能全都收拾了,总要放一两个人到他面前去。” 梅长苏用手指轻轻拂去纸上的落叶,挑起眉毛,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问题,“为何要放?让他知道人心险恶?他本来就知道。让他学会如何应对?有我在,他就不会学着谋算猜忌。” 虽然他知道以萧景琰的能力和他的毅力完全可以做到他承诺过的清明,但过程中一定会有磕碰和痛苦。 他要学会取舍他都不想失去的,包容他从前不能忍受的,对他曾经的好友部下恩威并施,做每一个决策前要斟酌再三,做到赏罚有度,让所有人敬他惧他。 他一定能学会,为了成为一个好皇帝。 把原来的萧景琰一刀一刀剪裁成皇帝该有的模样。 割骨去皮的刀握在他自己手里,偏偏他是最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人。 让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硬。 那何尝不是一种削皮剔骨的改变。 如果自己死在了梅岭,那就是景琰之后必须去做的事。 但既然梅长苏活着,他就不会眼看着一切发生。 “其他皇帝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你的萧景琰不能学?你也不怕这样保护,宠坏了你祁王兄的儿子?” “其他皇帝都能从这个位子上获得他们想要的,权利财宝美人天下。而这些景琰都不喜欢,他是替我替祁王兄替万民坐在那里的。如果是祁王兄,我也会如此帮他。” “至于庭生,他要比景琰适合那张椅子,……我想等我下次离开的时候,一定是带着景琰一起走的,到时候金陵的这张网也会跟着一起撤走。” ———— 清幽古刹里,言侯端起儿子奉来的一盏茶,听着豫津说到江左盟如何四两拨千钧的处理了淮水水寇,浅浅啜了一口茶香。 “现在大家都知道麒麟才子的名号了,说因为现在的陛下是圣主才得以麒麟辅佐。” 言侯低笑,“麒麟择主?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细想,现今的皇帝原也是一只麒麟啊。” “他们原来是有一同要辅佐的主君,只不过因为祁王早逝,如今的皇子中别无选择,当今的皇上才踏上了龙座。” “或许后世史书上他们会成为千古君臣的表率,但那是史官笔下的故事。作为局内看着他们的人,你要清楚,他们从来不是君臣。” 言侯看着似懂非懂的儿子,他深知现在的梁帝在位的时间不会太过长久,所以有句话忍不住现在就叮嘱了出来, “所以豫津,不要学梅长苏,因为你遇不到一位信任你重视你胜过自己性命的君王。” ———— 宫里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太后对庭生说,你皇叔过会儿要去苏宅议事顺便用晚膳,你不如也跟过去听听,有多助益。 “苏先生昨日刚给儿臣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等做完再过去罢,苏宅饭菜好吃,可先生拉下脸来可吓人呢。” 太后掩着嘴笑了,“他当年也不爱做功课的,都是你皇叔帮忙写的。” 只剩下飞流和庭生两个的时候,庭生凑过去小声的和飞流说,飞流哥哥,你晓得我不去的真正原因吗。 飞流跟着回到江左一段时间之后,又和黎刚一起回了金陵去。 庭生见到了飞流很高兴,他虽然已经是锦衣华服的亲王,却仍然叫飞流哥哥。 飞流摇摇头,虽然庭生现在功夫还很差,但他比自己要懂得多,所以偏着头等着听答案。 “因为听他们议事对一个我的将来的帮助并不大。”庭生笑着说。 “苏先生走的每一步固然都是妙招,但它们的前提都是不违背皇叔的清明的本心。” “而皇叔对他则是全心的信任。” “他们两个,一个有武将风采做事雷厉风行,一个未雨绸缪行事滴水不漏。” “天下只有这一双人能做到如斯地步。” “来日就算我登上皇位,想来我也得不到一个如此全心为我的人,也无法如此信任一个人。” “故而他们的做法我就算全看在眼里,也只能徒然羡慕一下罢了。” ———— 对于麒麟择主四个字,当事人也有评说。 “我还是蛮喜欢麒麟才子这个称号的,景琰,你知不知道为何?” “不知道。为何?” “你是水牛,我是麒麟,都是四个蹄子的才般配嘛。” 第二十章 番外 醉春风(上) 江左梅郎的生日自然不能这么凑巧的和赤焰少帅同一天生日,故而二月初六苏府不能大肆的庆祝,只邀了三五好友。 寿宴一般过午时就有宾客入场。 蒙挚是守不得这个礼的,想着苏府左右不差自己这顿吃食,吃饭前还能和飞流过两招——这孩子这几年跟在琅琊阁主身边,学了不少有趣的招式,功夫进步了一大截,可以和自己好好练练的。 于是还未到午时,蒙大统领就拎着礼物高高兴兴的翻墙进来了。 刚进来就听见门口一阵喧闹。 “我就说我们来得太早了。” “早什么早,你知道吗,宫羽姑娘据说前日就到了金陵了。我都两年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想我没有。”豫津拉着景睿的袖子就往里去,“再说林殊哥哥不是说过么,他的宅子你什么时候愿意来什么时候来,现在不正是‘什么时候’嘛。” “说不过你,到时候挨骂别怪我没提醒你。” “呸呸呸。”言豫津顶着早春的风打了个哆嗦,“不过今天皇上说不定也来,林殊哥哥应该不会揍我吧。” “你从小到大挨欺负,皇上好像没帮过你吧?”一个阴瑟瑟的声音在豫津背后幽幽响起,让正在紧张的豫津惨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冬冬姐!” “谁是冬冬姐?不过你还说错一点,皇上如今亲视水患后耕地未归,算来就是赶回来也要今晚了,你有一下午的时间好好被小殊整治呢。” 豫津抚着心口小心翼翼的对夏冬夫妇打过招呼,回头扯景睿的袖子,挤眉弄眼的说,你看你还说来早了,再不来人就要到齐了!你就算了,我可不要甘陪末座! “来迟了就要末座么。”豫津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戏谑的声音问道,原来是穆青到了。 “姐姐要晚些才来呢,我早些来占个地方……”穆青说着眼睛乱瞟,看到屋檐上的飞流,高兴地招招手,“飞流!玩儿什么呢!” “占位子是假,来找飞流玩耍才是正经事吧。”夏冬笑道,“说起来,咱们来了这么久,小殊人呢。” 飞流正和穆青在院子里一招一招的比划,穆青功夫不厉害,他打得没意思,就飞身过来回答夏冬的话,“苏哥哥,在睡。” “还在睡?”几人惊讶的对视了一下,林殊再次拔毒用的是奇法,虽是九死一生但效果十分好,几乎已经恢复了常人的体力也不再畏寒了,听说最近还在重新修习剑法功夫,怎么今天却还在睡着。 蒙挚第一个紧张起来,“他是不是不舒服?” 飞流皱着眉偏着脑袋。 这个问题真是不好回答,他也不知道苏哥哥睡着了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蒙挚急得直跺脚,须知晏大夫不在,蔺晨虽然来了但现在寻着美人不知飘去哪里了,甄平在江左,黎刚也在外办事,整个府里没个他熟悉能问的人。 干脆一跺脚,“哎呀我去看他!” 穆青也跟着跳起来,睁大了眼睛说,“哎呀苏先生不对林先生又病了!?” 聂锋一听是林殊的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看着夏冬支吾了几声,夏冬点点头,好我们也去看看。 到了林殊房门口,果然见到门是紧紧关着的,细闻之下,仿佛还有一缕药香。 蒙挚急得变了脸色,伸手就要去推门,被飞流一把拦住。 “你看你拦着我做什么!”蒙挚急道。 飞流也着急,但越急越想不出怎么说,只记得苏哥哥再三说不让人进他的屋子,“不许进!” 两人就这样来回拆了十几招,飞流眼看不敌,急得只喊苏哥哥。 “来了来了!” 和梅长苏的声音一起传过来的是屋里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似乎是在穿衣一样。 几个人听他声音似乎精神得很,不像是病了。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夏冬轻声安慰了夫君一句。 说话的功夫,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梅长苏头发只是简单的拢在脑后并未来得及梳起,显然是酣睡初醒。 见到如此多人聚在他房门外,梅长苏也是一愣,“怎么了?” 豫津和穆青齐齐退了一步,不关我们的事。 蒙挚就说,我们看你还没起,担心你啊又病了!!看来就是没睡醒,那行!你继续睡不着急!我们先去吃午饭! 春眠贪困嘛。景睿也跟着说,没事就好。 穆青也跟着说,“你看我就说林先生就是没睡醒嘛,连他平时时刻不离身的那颗珍珠坠子都忘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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