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泰亨懵懵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田柩国突然放慢脚步,对金泰亨说:“你刚才吃蛋糕的时候,嘴唇上还沾着东西来着……” 走廊不长,这样的谈话声音足以让任寒辞听到了。 果然,从会客室的门口闪出一个人影,而走廊里的两个人却像是从未想起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似地—— 田柩国突然搂住金泰亨的腰,让他面朝自己,然后对准他的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金泰亨起先是愕然,然后醒悟过来这是之前约定好的契约内容。至于田柩国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跟他讨要,估计也是被任寒辞的出现给刺激了吧。 感觉到对方的嘴唇在自己的嘴角贴着,却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金泰亨不由得笑起来,这好像不算是kiss?做戏就要做全套嘛。他的目光里全是狡黠,是在湖水里浮起来的月亮倒影的碎片,他捧着田柩国的脑袋,低声说:“你是不是对歪了?” 如果这只是逢场作戏,那也未免太真实了。反应不过来的人换成了田柩国,金泰亨就像是他梦里的那样——乖巧地、完全自愿地、意识清醒地,环着他的脖颈与他接吻。 已经记不得是谁先探出了舌头,总之很快地就交缠在一起了。到后来觉得这样也不足够,田柩国干脆把金泰亨压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发了疯一样地从他的嘴唇里掠夺自己想要的甜蜜。草莓原来是这么甜的东西吗,田柩国感觉就连金泰亨的唾液也完全被染成了草莓汁水。 他再一次被金泰亨撩拨到失控了,任何一次他的主动都还在理智范围之内,可是金泰亨对他主动的时候他总是急切地迎上去,如果是金泰亨对他提出要交往,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而现在恰好反过来,所以他愿意给金泰亨一点时间去考虑。 是好事吗?是好事吧。 在咬破金泰亨的嘴唇之前他还是停下来了。他不想因此伤害对方。金泰亨的眸子里,那点月光全都沉下去了。 “我先回去了。”金泰亨对他笑。 田柩国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刚才是在梦境里,还是喝了些酒……好像从未有过契约的存在,金泰亨对于和他的亲密接触看起来一点都不抗拒,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金泰亨其实并不是不想跟他交往? 金泰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比起上一次喝醉了酒以后迷迷糊糊做出来的举动,这一次显然更加发自真心。他原本总是觉得,自己不需要通过再找一个比ex更好的新男友来证明自己“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好”,可是他逐渐觉得,如果只为了这一个理由,错过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那么他也许真的会后悔。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回望一眼,田柩国仍然站在那个地方,光线照不到,但是他露出来的一小截身影也像是在黑暗里发光。 以至于面对任寒辞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完全地收束。对方显然是等了他有段时间了,只是碍于有事情要对他说才没有当场发作,直到金泰亨在他面前落座,他也压抑着不开口。 金泰亨没有对任寒辞表现出太多的在意,见对方不打算开口,干脆随便拿了个文件翻看起来。房间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只不过对金泰亨来说这是他工作室内的常态,对于任寒辞来说,每一下书页翻动的声音,都像是一把刮在他耳膜上的小刀。 良久,任寒辞终于憋着一股劲开口:“你们中午聊了很重要的事情吗?” 回应他的是金泰亨的哂笑:“吃饭时间不聊工作。” “已经超过午休时间很久了,金总监。” So?金泰亨对对方的指教不为所动,他之前的长假还是得到了田柩国的默许的,这次田柩国也依旧在场。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黎汜会在这人面前越来越骄纵,谁都不可能手握特权而不使用。 想到这里金泰亨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确认自己没有蛋糕残渣残余了:“可能是吃甜点的时间有点长吧。你来监督我按时上班的么?” “听人说你们在一起了,一看是果然。”任寒辞说,“我来找金总监讨要我应当有的权利。” “……” “这次的策划,我希望我也能够和其他的模特一样,堂堂正正地写进候选人的名单里面。作为公司里有资历、有人气的模特,这是我应该有的权利,不是么?” 金泰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曲线,看得着实令人心痒。 任寒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按理说如果金泰亨问心无愧,自然会第一时间给他答复,然而看起来却怎么都不像那么回事。他被金泰亨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落在蜘蛛丝上的飞虫,全身都被粘住了,想逃却发现自己自投罗网。 大概过了半分钟,金泰亨的笑容才重新扬起来:“你为什么要特意来跑一趟说这件事?还是你觉得我会在工作上直接针对你?” “特权已经不敢要,但是平权还是需要争取的。”任寒辞说。 这样的对话让金泰亨很快反应过来,“看起来确实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吧。谁告诉你我会在工作上用手段,又是谁告诉你我和田总已经在一起了?” 他的语气里多出两分笃定:“看起来你最近和黎汜玩得很好啊。” 任寒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上次你们去看展览的时候,我就在想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如今看起来,想要迎接一段新感情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已?”金泰亨说,“进展得相当顺利啊。” “比不过你和田总进展神速。” “也没有吧。”金泰亨慢条斯理地说,“我和你分手已经很久了,田总那边结束感情也有几个月了,要说进展神速真的不至于。你会这么觉得,只不过是你对于‘和我分手’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总以为我是你的东西,哪怕在分手以后也一样,才会这么不舒服,我说对了没有?” “你、你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 对被追问这点很不爽,金泰亨厌倦地瞥了男人一眼:“没有,还没有。” 任寒辞松了一口气:“我就说,那家伙怎么能……”接着他似乎恢复了一点镇定,“不在一起是对的,他可不是那种会认真谈恋爱的人。如果要挑选的话,肯定得……” “任寒辞。”金泰亨打断他。他皱着眉吐出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总是勾魂夺魄,让人觉得自己的名字似乎有无穷的魅力,“第一,如果在你们两个人里选,即使我不选择田柩国,也不可能选择你,第二,谁告诉你我的人生里面只有两个选项?你太自以为是了。倒是你,多出来一个选项不是很好么?你和黎汜不也在一起了?” “我和黎汜不是情侣。”任寒辞笑起来,“我怎么可能和他成为情侣?只不过是两个暂时失落了心的人,因为机缘巧合多说了几句话。在兜兜转转这么久之后,我才发现最喜欢的人还是你,见过你之后就不可能再容下其他人的存在了。你知道的,我们两个是Golden Pair,在一起的话不仅是感情,还有工作,我——” 任寒辞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太夸张了,好像歌剧里的人物,所以他只能这样结尾:“回到我身边来,不行吗?至于那两个人,完全可以不去理睬,我们重新开始。” 金泰亨摇了摇头,说:“是我现在在做梦、还是你太天真?如果你的战友足够坦诚,他会告诉你他和田柩国是因为争吵而分手,如果他还跟以前一样,则应当会告诉你,他们俩是被我拆散的,我是那个恬不知耻的、利用各种机会和手腕打击他们之间的信任的人。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无所谓了。” 他坦坦荡荡,他问心无愧,何况,“现在我和田柩国都是单身,这意味着任何出于双方自愿的接触都是不违背任何的法律和道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泰亨在提醒任寒辞想起那个吻。任寒辞想到的不仅仅是那个吻,他还想到田柩国面对他的挑衅不为所动,想到那个两人一起离开的夜晚,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有某种猜测就像是鱼刺般深深卡在他的喉咙里,可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还记得不许办公室恋爱的规章制度么?” “哦,那个啊,”金泰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其实田柩国和黎汜还没分手的时候,他就打电话通知我这一条取消了。” 雨突然地下大了。 田柩国听到锁孔里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他朝门口望了一眼,门被打开了,接着是一双湿漉漉的鞋子,和从衣摆上不断渗下来的水。事已至此他已经知道是谁回来了。 “还想跟你约定时间来着,没想到你今天过来。” 站在门口的人嗓子沙哑得不像话:“手机没电了,而且,我也没想到今天会下这么大的雨,早知道就带把伞过来了。”他一直站在门口,注意到玄关已经没有多余的拖鞋,问道,“有拖鞋吗?还是可以直接光脚踩进来?” “你之前用的在柜子里。”田柩国坐在沙发上,没有半点要照顾他的意思,“我没扔。” 黎汜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你都不问问我吗,这些天住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工作上有没有难题,或者是有没有按时吃饭。” 田柩国用和以前一样温柔的笑容回答他:“我知道你自己可以照顾好你自己的。” “真的……好难啊。”黎汜像是没听见那样自言自语道,“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好像失魂落魄,果然情场和事业总是联系在一起的吧,在失去了我的爱情以后,别的好运也全都从指缝当中溜走了。我还一直在想,要是什么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我肯定马上也就接了。可是你一直不打电话,我也一直不想低头,就成了这样子了。” “柩国啊……”他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这一次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这世上是有这么一种效应的,人们称之为“弃猫效应”——是说,被抛弃过一次的猫,在进入下一个家庭之后,总会变得更加乖巧温顺。 所以田柩国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自己在此时心软,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会和原来那样——甚至比原来更甚地,做一个完美的恋人。 但是“弃猫效应”说错了。 任何一只猫,都会在发现自己逐渐地被宽容之后,露出乖张暴戾的一面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所以啊,田柩国看着这张曾无比深爱的脸孔,心情平静地想,已经不可能再给你机会了。 他说:“雨停了就回去吧。” 黎汜知道用语言也许再也打动不了这个人。他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收拾东西的时候也一直咬着嘴唇。从衣柜里把属于自己的衣服全都挑出来,想了想,黎汜又放回去了一件,把它藏在田柩国的众多纯色T恤当中,看上去应当不太显眼。他做贼心虚地迅速朝门外看了一眼,田柩国根本没往这个方向看,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在房间里面做过什么。 可是从他的角度看出去,五官端正的男人此刻却莫名噙着笑意,一腔温柔地注视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跟谁在发消息。 黎汜松开了此前一直咬着的下嘴唇。 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自欺欺人,现在的田柩国,心里面就只有金泰亨了吧。 可是好不能甘心,明明是他先抵达的场所,却不能变成那里的主人。他在这里收拾东西,狼狈地逃出去,在这个下雨天里回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明明是他先喜欢上田柩国、也是他先被爱的,到底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整理完生活用品以后黎汜一脸平静地走出去,对田柩国说过再见,就打算再度冲进雨里。田柩国从后面叫住他,说是原来黎汜养的那几盆花,也全都还给他比较好。 黎汜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从不会照顾的。” “可能吧,”田柩国说,“但是想到有一天要还给你,就觉得还是至少让它们活下去比较好。” “是吗。”黎汜说,“那就一起拿过来吧。” “雨还没停。”田柩国看他的头发还全都是水,终究还是有点心软。不会再有别的了,毕竟好好爱过,他倒也不至于吝惜到一个屋檐也不借给他。 “……不必了。”黎汜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走出去他就在后悔,外面的雨这么大,他这样回去八成得感冒发烧,到时候又得难过好几天。楼道里又开着窗,丝丝雨点落进来,吹得他愈发冷了,只能收紧胳膊努力地避开风口。 可是要是他真的发烧了,那个人还会不会来照顾自己呢。那个人会不会像是之前抱着金泰亨去医院那样……也许他还有机会吧?从这里走出去以后,他们就真的一刀两断了。田柩国会发现他留下来的衣服吗,可是对方连他嘴唇上的齿音都没发现啊。 站到舞台中央过的人,还能够甘心地退到边角去吗。 第十四章 “好记仇啊。”在和任寒辞摊牌以后的第三天,田柩国来找金泰亨的时候,下意识地这么开口。他是没想到当初随口的一句镇压能够让金泰亨耿耿于怀到今天,不过最终受益者好像也是这人没错吧? 金泰亨对此解释说是特权谁不想使用,然而也得看有没有机会使用。“毕竟如果不是自己也能享受得到的特权的话,就会开始抱怨不公平了。” “不过,”金泰亨说,“已经见识过了田总你的无情,我也不敢随便挥霍你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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