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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对稀罕的宝贝,而且一直被神山掌控在手里,谁敢挪动神辉石更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但他们允诺我们会得到天大的利益,而且这条岸上的神辉石早就被遗忘了,我们在诱惑与劝说下还是动摇了。 可我们后悔了,我们快要走出暴风雪时又见到了那头被他们用来测试的邪祟,它根本就没进入风雪,那场测试是假的。我们想要把神辉石送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抢走了神辉石,然后剥夺了我们所有人的修为。我们拼尽全力,也只能跑进暴风雪中保命……这一保,就是三十年……” 老人声泪俱下地讲述着自己与族人们沦落到此的过往,游苏却生不出太多的同情。 “你要我怎么帮你们?” “我知道他们把神辉石藏在哪里!” 第三百四十八章:雪獒侠! “在哪里?” 游苏下意识回问,可老人竟然也没有藏私,他微微颔首: “就在那片暴风雪之中。” “他们没带出去?”游苏闻言有些惊诧。 “没错。”族长点头,“许是已经有人发现了端倪,不敢将那些神辉石出手,所以就一直藏在那里,等待时机成熟再带走。” “一等等三十年?”游苏摇头,“那他就该找人悄悄把神辉石摆回去,而不是藏起来。依我看,他们能将神辉石丢在那里的原因,无非是发现这东西管制太严格,根本无法出手,所以干脆随手丢到了风雪之中。” 游苏的推测不无道理,这些人能将主意打到维系五洲生灵平安的神辉石身上,足以说明都是些没有责任感而一心只有利益的烂人。 但当利益无法兑现的时候,神辉石便成了特别烫手的山芋,肯定会被随手丢弃。指望他们能将神辉石原路送回,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老人却很坚定地摇头,“因为有人一直守在那里,所以我才说他们一定是把神辉石藏在那里。但具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确不知……” 游苏闻言略微颔首,他挑着眼打量着老人: “你找了多久?” 老人枯老的身躯有些颤抖: “我活到今天,就是为了找到它们。” 三十年的流亡生涯,换来的不过是对那片暴风雪的后悔与无奈。 族长趴在地上,身子彻底的臣服,头却高高地昂起,眼神如烧着了般炙热。 他与族人一样被毁掉了灵台,没有修为的他在这冰天雪地中生活了三十年,他当时的伙伴已经陆陆续续在风雪中丧命,而他坚持到今天就是为了洗刷掉自己曾经的罪孽。 一失足成千古恨,游苏默然,他不可怜也不愤怒,只是感慨: “你们宗门叫什么名字?” “雪獒宗。”老人怅然,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氤氲。 游苏挑眉,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用狗的名字来做宗门之名。 在玄霄宗、见龙宫等一众赫赫有名的仙门之名下,雪獒宗这样的名字像是一个另类。 老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明艳的太阳,北极少云,日光不暖但却很烈,能将人的皮肤晒得黑黄。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太阳,三十年他的容貌已经大变,但他无力阻止,就像无力阻止这个改变的世界一样…… 从前北敖洲车马很慢,路阻且遥,还有彻骨的冰雪相伴。那些信笺、那些礼物、那些情谊……这些重要的东西在穿过重重冰雪送到另一个人的手中之前,就会被大雪掩埋。 老人叫陈一,他是雪獒宗的宗主。这个小宗门最初设立的宗旨,就是为了在漫天风雪的北敖洲穿行,替那些在风雪前踌躇的人们带来希望。而这些人感激的笑容,就是雪獒宗之人收取的唯一报酬。他们就像是雪獒一样默默无闻而又无私奉献,只为了让北敖洲暖一点,所以他们以此为名。 可随着时代的变迁,北敖洲似乎也不再那么冷了,人们应对风雪的方法也越来越多,传递重要之物的措施也愈来愈多。甚至很多地方拉货都彻底不再用雪獒,而是用更高效的晶石或是阵法驱动车辆。 雪獒宗这样的存在,便跟雪獒一样渐渐的边缘化,以至几乎丧失了存在的意义。 新时代的孩子们不再畏惧冰雪,那么多御寒有效的法器让北敖洲飞速发展,跟那些富庶之洲一样的锦绣城市从北敖洲的南海岸一直往北蔓延,像是春风席卷了这座冰雪之洲。 怀揣着一腔热血加入雪獒宗的人极速衰减,以至于在风雪中穿行的技艺几乎失传的地步。雪獒宗的老顽固们只能收留抚养那些被人在雪夜里丢弃的孩子,他们围聚在一起修行,以帮助那些更弱小者为意义。 但陈一无法接受宗门的彻底没落,北极雪原莫名出现的暴风雪是雪獒宗重新站起来的契机。他开始为那些大人物们跨过雪原带来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乐此不疲,仿佛从中体会到了祖师们帮助在冰雪前无措之人的快乐。顺便他还得到了丰厚的报酬,而绝非一个感激的笑容。 神辉石是他们的最后一单,巨大的负罪感让他意识到自己逐渐背离了宗旨。为风雪中困惑之人带来希望与温暖的才是雪獒,那些大人物们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叫家犬。 ‘做完这最后一单我一定收手,带着我们赚到的钱去帮助更多被风雪困住的人!’ 陈一是这么劝说自己的,但这样的自劝不亚于一种自我欺骗。 等意识到自己已经与雪獒的意向背道而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被毁掉了灵台,与宗门其他人一起被那些大人物们提前准备成背锅人——搬运工成为了盗窃者。 他无比地后悔,让雪獒宗祖祖辈辈蒙羞的愧疚感将他的腰瞬间压垮。但他必须带着宗门的人活下去,直到将神辉石放回原位,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补救雪獒之名的方法。 但在北极雪原活下去远比想的更难,更何况他们还是已经被废除修为的凡人。所幸连邪祟也厌恶着北极的严寒,亦或是它们还没发现这里有一个缺口,总之从这里上岸的邪祟寥寥,而且大多真的被暴风雪拦在了雪原这一边。 邪祟对凡人不感兴趣,但偶尔也会对祭拜者一点施舍,当然也需要收取一些报酬。部族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将死之人可以将自己的血肉祭出,从邪祟那里换来一些珍贵的食物。 对洗刷自己罪孽的执念让他们格外的坚定,这些邪祟根本动摇不了他们的信念。就这样靠着捕猎以及偶尔的意外收获,他们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拿小鹿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日雪山下,小鹿就是你为它准备的祭品吧?” 游苏声线幽寒,仿佛只要老人有半句欺骗,他就会手起剑落。 小鹿在一旁怔怔地望着老人与游苏,她又扭头,看向了匍匐在地的阿娘和爹爹。 阿娘和爹爹此时都流出了眼泪,热泪却在寒风中很快就变得干涩。小鹿不知为何,只觉心中绞痛,偏偏大脑又一片茫然。 “小鹿……其实早就该死了……” 老人埋下了头,声音苍老而愧疚。 话音一落,小鹿娇小的身躯一震,像是被冻在了原地。 “小鹿是个早夭儿,她出生时就已经快死了,她肯定扛不过那段极夜。我们祭拜邪神,只换取食物。但小鹿的阿嬷阿公违背了规矩,那两位用自己的生命,从邪祟那里换来了小鹿能活下去。然后那两个老人就变成了邪眷,跟随那头邪祟离开了这里。走之前他们怪罪自己无能,只配给小鹿换来十三年的生命……” “我们一直希望给小鹿一段快乐的时光,所以只当是心照不宣的秘密。眼看着十三年的时间就要到了,小鹿的阿爹阿娘又怀了个新的孩子……” 话到此处,老人已经无力再说下去,沉默的人群中传来阵阵的啜泣声,那是小鹿阿爹阿娘的哭声。 哭声中传递的情感复杂晦涩,让人感伤。 小鹿像是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风雪像是随时要吹走她。 后面没说完的原因不用说游苏也能猜个大概,送将死之人去换取资源本就是这群人活下去的规则。老人、青壮甚至孩子,在这条规则下都没有例外。况且小鹿的牺牲,还能给那个未降世的孩子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游苏只觉自己无法评价这重重事件的好坏与否,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雪明明是如此纯洁的东西,但仔细看的话才能发现其实每一片雪都有着复杂的构造,就像在雪上生出的这个复杂世界一样。 他环顾四周,破败的帐篷,衣衫褴褛的族人,以及他们眼中闪烁的希望与绝望,构成了一幅荒凉又悲怆的景象。 北风裹挟着雪花,呼啸着掠过这片苦寒之地,仿佛在嘲笑这些被放逐者的命运。 老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攒勇气,“神辉石对我们意义重大,它代表着我们犯下的错误,我们想赎罪……”他顿了顿,声音更咽,“只要能将神辉石送回原处,我们也死而无憾了……” 小鹿恢复了意识,但身上种种的复杂事件几乎击溃了小女孩的心理防线,她捂着脸,转瞬间就跑远了。 小鹿的父母赶紧爬了起来,去追逐自己这个懂事到女儿,丈夫还时刻提醒妻子小心肚子里的婴儿。 悲伤又无奈的氛围感染了其他人,一位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默默地流泪。孩子幼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角。 游苏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只是想尽快离开这片荒芜之地,却意外地卷入了这群流亡者的命运之中。 “我可以帮你们取回神辉石,”游苏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但作为交换,你们必须帮我穿越暴风雪。” 老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仙师大人,您真的愿意帮我们?”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能帮你们?”游苏疑惑地问,他对这群人试图刺杀自己的事还耿耿于怀。 老人当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面,他往前爬了爬,将头深深地埋在雪里。 “您不是从北敖洲来,您是从……从那片没有神辉石阻挡的海里来……” 游苏闻言,悄然握紧了手中的碗,但又很快松开了。 很显然,能从海里爬出来的,只有怪物。 老人在杀掉怪物之前,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我说了,我不是神,”游苏语气依然冷淡,但眼神却柔和了一些,“我叫游苏。” “游苏……仙师!”老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那就先说说,怎么穿越暴风雪吧。” 游苏走到火堆旁,盘腿坐下,示意老人坐过来,“这么大一锅鹿肉汤,我一个人喝不完,趁热喝吧,别浪费了。” 族长颤巍巍抬起头,眼神不再浑浊,也不再只有灼热的恳切,而是变得柔和许多。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面前的少年。 族人们也围了过来,本来他们只是一个宗门的同门,但三十年的相识共处,让他们变成了族人。 族长整理了一下思绪,走到游苏面前,指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说道:“那片暴风雪,并非普通的风雪,它更像是一道屏障,阻挡着一切试图穿越它的生灵。” 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吞噬一切的巨兽,令人望而生畏。 “而我们祖辈生活的年代,那时候的北敖洲处处都是这样粗粝的暴风雪。他们研究了数百年,才找到了一种能够在其中生存的呼吸法,名为‘雪之呼吸’。” 老人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口中呼出的气体竟然没有化为白雾,而是迅速地消散在空气中。 “雪之呼吸的关键,在于吸取雪与雪之间空隙中的空气。这种空气,比普通空气更加稀薄,但也更加纯净,能够抵御暴风雪的侵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指着自己呼出的气对游苏说道。 似是为了让游苏信服,他居然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游苏仙师!您先吃着!” 打完招呼,老人就俯下身子,将整个头都埋在了脚下的雪地之中。 游苏差点以为他是想不开要寻死,可看到周围族人们居然也没一个想救老人的样子,他也只好静静看着。 老人就像一只雪地里的鸵鸟一动不动,直到游苏碗中的热汤都变冷了,游苏才实在不忍拉出了老人,怕他的尸体也冷了。 可没想到老人不是死了僵在那里,而是真的在雪地底下呼吸。 在族长讲解的过程中,周围的族人们神情各异。有些人对游苏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充满了警惕,他们低声议论着,眼神中带着怀疑。有些人则充满了希望,他们渴望游苏能够帮助他们取回神辉石,让他们能够赎罪,能够回家。 游苏将鹿肉汤一饮而尽,他抬头望向被风雪遮蔽的天空。 他知道,这片雪原的背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而他,即将踏入这片未知的领域。 第三百四十九章:雪之呼吸 雪之呼吸的学习并不顺利。 游苏自幼便生活在四季鲜明的中元洲,那里气候湿润,空气温厚。 如今身处终年冰雪覆盖的北敖洲,干燥而冷冽的空气让他很不适应。 晴朗的时刻很快过去,蔓延而来的风雪再次席卷了这处部落。雪屑呼啸的样子,让游苏想到了在出云城外第一次见到那头雾霾之邪的情景。 游苏不禁心想:会不会整个北极雪原就是由一头巨兽吐息而形成的呢?抑或者是跟那些古老的创世神话所述的一样,这个世界就是在一头庞然大物上形成的? 当然,游苏自己是不太信这种荒谬的猜想的。但他也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人会生出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因为这世上真的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根本无法做到像族长一样能将头完全埋进雪中汲取空气,仅仅是在空旷地方大口呼吸,冰冷还夹杂着雪的空气进入胸腔,就犹如刀片割裂咽喉般的疼。连在风雪剧烈些的地方呼吸就如此痛苦,更别提学习那神奇的雪之呼吸了。 可族长却只是笑着说:“适应适应就好了。” 游苏不解,这东西可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适应的,尤其对他一个外乡人来说。 老人没有急于催促游苏,而是为游苏找来了用兽皮制作的皮袄,这让层层叠叠穿着好几套衣服的游苏顿觉轻松不少。 “要把呼吸,当做呼吸一样简单。”老人给了游苏最后一句点拨。 游苏有些不解其意,暗暗苦恼族长的故弄玄虚,若是有什么诀窍直接说不就好了? 但老人的态度也很明显,那便是言尽于此。 在真正学习雪之呼吸之前,适应环境才是首要任务,而这项任务没有人能帮他。 部落的其他人朝着游苏投来了质疑的目光,这些人开始怀疑游苏是否真的有能力带他们夺回神辉石洗刷掉自己的罪孽。 若不是实在没得选,或许他们也不会选择自己吧……游苏心里想着。 但游苏却也并不气馁,他从来不是一个看别人脸色活着的人。 其实到现在他都分不太清自己现在的修为,但他能确定至少绝对不是凝水下境。 不过应该也没有达到化羽境,大概是在凝水上境吧。 游苏心中猜测,奈何凝水下中上境之间并无特别明显的差异特征,但游苏能确定,自己一定比凝水下境时要厉害得多。 吸收了那么多的邪祟之力,这些提高也是应该的吧…… 那一夜,那些浪潮一般的邪傀大军,都听候他的调令。当时的感觉,他真的觉得自己成了无所不能的神明。此时的游苏还不知道,自己那一夜的表现在五洲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怪灰君一直警告我不要贪恋那种力量,换作谁也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游苏还心有余悸。 他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璇玑令,它已经许久没有震动过了。再厉害的传讯法宝也不可能无视距离的限制,看来净世教的势力还没伸到这遥远的北极来。 想到灰君,游苏又想到了闭关的何空月,答应好的对方替他照看其父,现在也无法做到了。 游苏倍感愧疚,事实上他这次任性地主宰了自己的命运,应该会亏欠很多人吧,只能将来慢慢补偿了…… 游苏深吸一口寒气,喉管穿来针扎般的痛,这让他从愧疚中苏醒过来,转而专注到眼下的事情中来。 漫长的白昼消失了,转而是永寂般的夜。 游苏真的觉得北极的夜,要比中元洲的更黑一些。当然这或许是他的错觉,因为在中元洲,到处都有灯火,天空总是一股灰蒙蒙的感觉,将暗未暗一般。 而在这里,没有其他的光线的干扰,星月璀璨如海,衬得夜幕更浓。 从冰川边爬上岸开始,游苏还是第一次欣赏这见所未见的自然风光,尽管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 他并不是一个性子急躁的人,但命运的曲折跌宕似乎让他变了性子。他迫切想要弄明白自己背后扑朔迷离的命运,迫切想要回到珍爱之人的身边,到头来,却好像忘了自己曾经渴望复明时的目的—— 他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一道绚丽的光芒划破了夜空,那是极光,它们如同舞动的彩带,在漆黑的天幕上翩翩起舞。绿色、紫色、蓝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反射出极光的光芒,使得整个雪原都沐浴在一片神秘而美丽的光辉之中。雪花在空中飘洒,与极光相映成趣,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游苏顿觉心情放松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但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他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口中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很快消散。 “大神在学雪之呼吸吗?” 娇俏的声音响起,游苏转头,居然是穿着结结实实的小鹿,两颗明亮的眼睛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嗯。”游苏轻轻点头。 小鹿忽而捂着嘴笑了,“我还以为大神什么都会。” 看来女孩是将游苏方才失败咳嗽的糗态都看在了眼里。 “以己之长笑彼之短,绝非君子所为。”游苏似乎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教育着女孩。 女孩听了感觉收敛笑容,不敢再笑。 游苏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心中却是生出了些怜悯。他知道,小鹿的生命是用她祖父母的生命换来的,而且小鹿应该知道她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负罪感、紧迫感、绝望感,这些负面情绪对一个鲜活的生命而言无疑是残忍的。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坦然面对死亡,可小鹿才刚刚开始准备闯荡这个世界,就被告知禁行。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小鹿白天跑开后并没有从此一蹶不振,她现在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生气,就好似忘了自己死期将至。 “很美,对吧?”游苏轻声说道。 小鹿知道游苏是在说这北极雪原的极光,女孩微微一笑,“嗯,很美!” 她的笑容,如同这雪原上的极光一般,纯洁而美丽,让游苏的心头一暖。 “你经常一个人在这里看极光吗?”游苏问道。 小鹿摇摇头,“即使在我们这里,极光也是不多见的,只有运气好才能碰上。” “那看来我们今天的运气还不赖。” 游苏温柔许多,像是褪去了身上覆盖的冰雪,又变回了那个中元洲的少年。 “人就是这样,有时运气好,有时运气差。淡然处之,珍惜所拥有的东西便也足矣。” 游苏其实比起小鹿大不了许多岁,但经历颇多的他在小鹿面前还是做出了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希望能给这个女孩开解一些心结。 小鹿默然,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阿爹阿娘跟我道了歉,他们很后悔同意将我送到邪魔那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生他们的气,但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我也爱他们,这也就足够了。” 游苏闻言心中一紧,女孩的懂事与坚强让他动容。 游苏揉了揉女孩的头,柔声地说道:“别太懂事了,那会活得很累。” 小鹿没有回应。 她坐在反射着极光的雪地上,与游苏一起看着天空中变幻莫测的极光。 游苏也干脆坐了下来,决定让自己的心静下来。看似他一直在冰雪中穿行,实际他的心一直是躁动的。 他和小鹿并肩坐在雪地上,看着天空中变幻莫测的极光,两人开始闲聊起来。小鹿向游苏讲述了部落里的趣事,比如谁家的雪橇跑得最快,谁家的猎物最大,谁家的孩子最调皮。游苏认真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小鹿虽然生活在这个穷乡僻壤的部落,没有书本和其他获取知识的途径,但她并没有变得麻木,反而是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而游苏这个外乡人,成了满足她好奇的最大出口。 “大神,你从哪里来啊?”小鹿好奇地问道。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游苏回答道。 他想纠正女孩‘大神’的称谓,但还是失败了。 “有多远?”小鹿追问道。 “比你想象的还要远。”游苏笑了笑,指着天空中最亮的几颗星星,“你要朝着那个方向走上万里,还要跨过一片了无边际的海才能到。” “那也太远了吧……那等你回到家,岂不是人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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