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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简单的人无论什么有情绪,总会老老实实反应出来。 老太太倒也不是不疼沈迢,她听着不自觉的轻哼声,叹了气,掀开眼皮。 “不是说随我礼佛四年么?要是之后有人问到你,学过的经书上写着什么,你却答不出来,又怎么蒙混过去。” 沈迢抿嘴,面上都是烦恼。 刚开始想着自己现在做回了少爷,不能被人小瞧,得为自己挣点面子。 散了两日,今天真正一做,不多时便发现,自己实在是不行。 沈迢的人生里只奉行一条真理,能吃甜绝不吃苦。 纵使丢份,仍旧眼一闭,改成坐在蒲团上。 这般行径,沈迢当然不忘旁边还有观众。 他看起来纤弱的身子骨缩在一起,像是只受尽风吹雨打的小雀,眨巴着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年迈的祖母。 “祖母,稚月的膝盖疼。” 他要是愿意,对着长辈撒娇卖乖,总是能成功的。 比寻常少年小一圈的沈迢这般瞧着自己,老太太心肠软,一下想起小时候还待在身边的幼孙。 那时的沈迢小小弱弱一个,病恹恹的,除去爱笑爱娇,多数时候是苦着脸睡在床上的。 乌溜溜的眼珠颤抖着,显得清澈易碎,总让人觉得留不住,害怕哪天闭眼再睁开,人就传来没了的消息。 老太太规正礼佛多年,骨子里早就习惯了,但沈迢跪不住时,她还是忍不住怜惜。 何况本就是个生来多灾多难的,实在难以苛责。 “哪里有稚月?”老太太点醒说惯嘴的沈迢。 她也不提跪坐的事了,选择睁一支眼闭一眼,只当做没看见。 跪是不用跪了,经书依然需要念进脑子。 沈迢团坐起来,恨恨瞪看着字迹密密麻麻的小册,越是想记着,便越是忘得快。 仿佛他是伸手进了水池,用力一挤,反而一滴水也拿不到。 那个天天做素斋的老奴这时从小门进来,凑在老太太耳边说着什么。 耷拉的眼眶撑起,老太太不着痕迹扫了沈迢一眼。 只要不是看经书,自然什么都有趣。 沈迢偷偷给了余光,支起耳朵,哪想到能正对上祖母的目光。 他翘起唇,没事人一样,问:“祖母,怎么啦?” 老太太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挥退了老奴,她端端跪坐着,沉吟片刻。 而后幽幽地说道:“南王府那位来了。” 却见沈迢嘴边的弯弧肉眼可见地拉平,甚至向下,神色怔忪。 * 闭门谢客的沈家老宅今天为一人开了门缝。 咳嗽的老太太被搀扶着从其中跨出来,抬起眼皮打量了明盛一眼。 风尘仆仆的少年不可谓不狼狈,浑身湿淋淋的,似乎才去那条河里将自己洗过。 那张有名的爱笑的脸像是忘了表情,五官静透了,生出古怪的沉郁阴冷。 明盛的嘴倒是亲近,叫了一声祖母。 一双眼睛平挪着,往敞开又合拢的缝隙里踱,想要钻进去。 他到的实在太快,比收到消息的沈家夫妇还快。 老太太不知,明盛甚至在沈迢的衣冠冢里睡过半夜。 而明盛见不到门内的情况,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又对回来,眼睑底下泛着青。 左右看了都不觉得是个活的,好似人心已经飞走了,仅留下一具不知装着什么壳子走到这里。 银丝花色的头首低垂几分,老太太向这位还是少年的贵胄行礼,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做对方的姻亲。 “稚月病亡早夭,恐怕煞气冲撞了世子,老身也是病气未消,不便接待。您对稚月的情谊深重,只是她……唉。” 老太太言辞生分,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明盛扯起脸皮,发空的目光紧盯过来。 他想说些所谓应该的客套话,却没有半点心情说出口。 或许明盛才是那个死人,不过是凭一口气吊着,夜半回魂才能挺到现在。 “那就来冲撞好了,”他发出怪笑,嘴里央求着,“求求您,不要挡我,让我进去看一看,好么?” 老太太胸口一紧,竟然有些心惊肉跳。 她抓紧托举着自己的手臂,轻轻喘咳着,人仍旧挡在闭合的缝隙中间。 “稚月的东西都烧掉或是下葬了,你进去也瞧不见什么。” 明盛没听进去,他上前,伸手穿过老太太的肩膀,硬生生推开没有扣上门栓的府门。 他平静地问:“凭为什么不让?我是稚月交过玉碟,订了亲的夫君。” 老太太惊怒交加,哪里想到南王世子原是这般无礼不驯。 抬头时却见得明盛轻轻歪头,低垂的脸淡淡的。 那只缓慢抽回的手伤得不成样子,也似没有知觉般。 瞥来的目色也许不仅仅是傲慢的目下无尘,还有暗水流深的偏执。 明盛柔柔地说:“祖母,让我进去。” 他绕着老太太走进去,老太太被搀扶着跟上,只能看见对方挺直的背脊。 年轻人回身看她,问:“请问,稚月住在哪里?” 老太太无法,毕竟明盛是南王独子,沈迢也老老实实待在小佛堂,这些天哪也没去。 她便领着人往处理过的房间去,尽管为了装样子,沈迢早就不在那里住了。 一路上明盛问了好些关于沈迢的事,很多细碎的东西他都想知道,仿佛已经陷入了缅怀和回忆。 婢子打开满是药味的房间,里面的被褥器具都撤掉了,只剩下梁柱和床架。 明盛站在门口,并没有迈进去。 他好像真的只是瞧一瞧,呼吸变得重了些,鼻翼吸气的声音变得明显。 “他最喜欢的木梳头饰也常常戴着么?”明盛这样问。 老太太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忆。 那柄木梳对于沈迢这样的人来说,素朴得异样,她当然有印象。 应该是很喜欢的,明盛没说错。 被问了太多无关紧要的小事,老太太此次也如实相告。 “戴着。” 明盛空洞的面目活起来,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他不着痕迹,视线投到更远的地方,道:“那样便好。” 他果真看过之后便离开了,有种莫名的诚实。 将要走出大门的时,尽管心中更多仍是恶感,老太太在听到明盛提问,沈稚月的坟冢在何处,倒是知无不言,直接告诉了他。 实则沈家这几日的白事做得大,这消息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她也不必藏着掖着。 明盛如意了,人也恢复正常,温吞地拜别老太太,依然称她为祖母。 “行马劳顿,长赢先去找间客栈安顿,明日就去祭拜。” 老太太长舒一口气,眉头倒是松不下来。 回到小佛堂,本就积郁,见了沈迢没看经书,也是气极。 她扣着指骨敲在对方的额头上,将那点犹豫踌躇的不安分都给打掉了。 老太太叹息着,逼着自己看经书,不等沈迢发问,轻飘飘堵了回去:“已经走了。” 沈迢揉着额角,长长的衣袂垂遮,盖住他的表情。 只听见一声低低的,“嗯。” * 明盛哪里会去祭拜。 他当了腰带上的玉坠子,找了一家客栈暂住。 买下路上去做工的人的推车,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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