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刺蓄势待发。 “凑合一下好了,我就住一晚。” 舒母也停下,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沉默一点点膨胀,最后充斥了整间客厅。 舒琰会意,伸手要抢行李箱:“我出去住。” “回家了为什么出去住?”行李箱最后到了舒父手中,他粗粝的声音像生锈的机器,“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就是,家里有干净的被子,我都晒好了收起来的,拿出来吹一下就好了。” 舒琰想说不必麻烦,没来得及开口,母亲已经走进她的房间,把旧床单一掀,连同被子、枕头一块儿卷起来,又指挥舒父把它们搬走,自己则踩着椅子从衣柜的最高层拽出一床新被芯。被芯又重又厚,她个子不高,只好用肩膀抵住,但身体还是被压得扭成奇怪的姿态。舒琰伸手要接,被舒母推开,叫她只管去旁边休息,然后大声催促舒父赶紧来帮忙。 两人动作利落但别扭,弯腰时昂着头,转身时伸着手,谁都看得出来刻意的忙碌是为了避免交谈,于是舒琰也忙起来,一会儿扯扯窗帘,一会儿摸摸书桌。而他们的动作更快了,被芯、床单、枕头、褥子胡乱堆起来抱了满怀,到门口又被窄小的房门卡住,几番变换姿势,成功挤出去的一瞬,舒琰也松了口气。 自己的呼吸声,外面脚步声、说话声、金属衣架在水泥地面划过的声音渐次响起,一个叫做家的机器运转起来。 舒琰环顾四周,书架的陈设一如往常,床头的贴纸已经翘边,墙上记录身高的铅笔印早就比她还矮,她贴近比了下,用指甲划了道新记号,也因此发现床头和墙壁相接的隐蔽处有一团字迹,只是一行叠着一行,连自己也辨认不出。 一想到从前瞒着不想被人知道的心事如今都和字迹一样模糊了,她就觉得有点好笑,嘴角扬起时,余光瞥见门口的父母,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双方都有些被抓包的尴尬,不过反倒顺势化解了之前的无措。 父母问她晚上吃什么。她还没开口,他们就自顾自安排起来。 “冰箱里有排骨,和玉米一起炖个汤,再去买条鱼,要鲈鱼,刺少。” “这么晚没有了吧,算了,我先去看看,没有的话虾行不行?” “再带点蔬菜回来,要叶子菜,看着点别拿烂的。” “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拿烂的……算了算了你跟我一起去。” “这也要我去……哎先把排骨拿出来解冻。” 舒琰完全插不上话,渐渐地也不想插话了,父母出门的身影在眼前摇晃闪烁起来,一眨眼又变得湿润明亮。她摸着裸露的床板慢慢坐下,正如她不安的心缓缓落地。 这是一顿久违的其乐融融的晚餐,人人胃口大开,笑容满面,他们聊到舒琰小时候最喜欢拿着书和蜡笔,一会儿扮老师,一会儿演学生,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也聊到那时候家里没有书桌,她只能趴在餐桌上写作业,结果每本书的封面都沾上了油点……还聊到许多像墙上字迹一样模糊的往事,温馨得叫人觉得不真实。 对幸福的家庭充满向往又缺乏想象,总是盼着贺加贝的爸妈多来几次,她才好暗地里把主角替换成自己的父母,再把这段偷来的记忆刻进脑海里,回味起来,也能假装自己是个幸福的小孩。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好像也有了向往中的生活,这次回来没有无休止的埋怨和扫兴,也没有不停歇的攀比和不甘,她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平和的温馨。 终于不用躲在角落里窥视别人的幸福了吗?舒琰开始后悔用那样粗暴的方式拒绝交流,这该让父母多么心寒。她也暗暗发誓,从此要万分珍惜、要竭力守护。 最后他们顺理成章地聊到多在家住几天,她想是时候告诉他们了,他们的女儿靠自己申请到不错的学校、还攒够了学费,做父母的肯定会为她骄傲的! “下次回来再多住几天吧,这次回来是因为我……”舒琰按下激动的心情,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我要去留学了。” 父母比她预想中更意外,反应了好久才想到问去哪里、什么时候、去多久,舒琰一一耐心回答,然后期待着他们的祝福。可是沉默许久,她只听到—— “我们是普通家庭,普普通通地过就行,出国留学那都是有条件的人家才负担得起的。” “那么远,你怎么过去呢?还有,住哪里呢?去了之后一个人都不认识,和谁说话呢?” “万一遇到坏人,我和你爸爸在家要急死,别说出国,我们连省都没出过,怎么帮你呢?” 舒琰的笑容渐渐僵硬:“不是……我……”但她的抗议被更多声音淹没。 “已经定好了?我觉得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突然想到去留学?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 “做个老师挺好,你觉得学校不自由,那就自己干,想留在南京也行,离得近,家里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回来。” “你不小了,这一去又不知道折腾几年,学费生活费也不少吧?我跟你妈妈都老了,只希望你安安稳稳成家立业。” 没有一句想听的,厌烦毫不遮掩地写在脸上。 这不对,刚刚那样的氛围下,他们不是该喜悦胜过意外吗?他们说的这些,她当然都考虑到了,只是能不能先夸她一句、哪怕先说句“好”也行。但舒琰很快接受这个结果,从小到大,她想做的事,总要先被否定,这次又怎么会例外呢? 多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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