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得一悚。 再见她那金簪握在手中,前一刻对着他们,下一刻却比在了自己脖颈,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 姚蓉蓉等人更是惊声尖叫! 诸位原本同她一道来的伴读几乎全都慌忙朝后退去! 便连萧太后都未见过这种悍然场面,受了惊吓:“大胆,你干什么!” 姜雪宁却知今日情形已凶险到极点。 这般的境地将她心性中那一股久埋的戾气激了出来,更不用说她上一世便看不惯这老妖婆! 控制着自己仅存的那分理智,姜雪宁盯着萧太后道:“本朝律令,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固然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可雪宁非宫中之人,若依律令,牵扯逆党一案,当由前朝来查!且雪宁乃是大臣之女,一应权贵官司要么报由锦衣卫收入诏狱,要么告至刑部清查会审。太后娘娘仅凭这一张纸便要对臣女用刑,臣女倒不怕受刑受苦,只担心太后娘娘落得屈打成招的骂名,使前朝文武大臣不安!” 说这番话时,她手极稳。 那根金簪最尖锐的一端一直对准自己的脖颈,若有人胆敢此刻来靠近她,立时便要血溅当场! 萧太后经历过两朝沉浮,也知道一位大臣之女若这般不明不白死在宫中将是一件棘手之事,便是能敷衍过去,只怕前朝也未必有人肯罢休。 姜伯游痛失一女,焉知不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她原是想严刑拷打使姜雪宁招认出东西,倒不想她如此烈性,口中虽未言,手上却以死相胁,更抬出朝廷律令来压她! 近日来宫中皆传皇帝要立弟弟临淄王为皇太弟的事,但也并未排除其余藩王被立为储君的可能,皇帝的心思似乎还没完全定下。 若藩王成储君,萧太后这太后也就只剩下面上光鲜,毕竟藩王非她所出; 但若是沈玠被立为皇太弟,这依旧是她亲生的骨肉,她自然还是最显赫的皇太后。 她自然是想要沈玠被立为储君。 可她那当皇帝的儿子却未必这样想。 萧太后虽觉沈琅平日也对自己孝顺,可天家无血亲,但凡与龙椅有关的事都甚是微妙。 她听完姜雪宁那番话后,却是想得比这番话本身还多。 足足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才陡地笑一声,竟是忽然放松了身子,又坐回那高处的宝座上去,只道:“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不过你说得也对。既然你是大臣之女,宫中之刑自不能加之你身。哀家便如你所愿!” 她眼底藏着一分阴冷的残忍,只向汪荃道:“着人去刑部衙门,这几日他们该通宵忙着,还没回府,人在便把陈瀛给哀家叫来!” 勇毅侯府一案便是陈瀛出了大力气。 这人识相得很。 无非是多做一场戏的功夫,萧太后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只是说完了却看向姜雪宁道:“陈瀛担任刑部侍郎不到半年,已审结了众多大案,他来定不冤枉了你!” 姜雪宁却并不敢放松半分。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向郑皇后所在的位置转了一圈,看了郑皇后身后侍立的郑保一眼。 这时汪荃的目光也落在了郑保身上。 他十分自然地向郑保摆了个“去”的手势。 姜雪宁便慢慢搭下了眼帘—— 宫中便是如此。 内宫之中竟然有案子要劳动刑部,且又与逆党有关,兹事体大,绝不会派一般小太监前去。 所以殿中再不会有比郑保合适的人。 但愿他敏锐些,领会自己的意图吧。 派出郑保后,整个慈宁宫中便静了下来。 萧太后这时才看了萧姝一眼,叫她起身来自己身边,也叫其他人起身。 只留下姜雪宁一人放下了金簪,伏地跪着。 快马出宫到刑部衙门不需花上多久,得了太后懿旨急诏更是马不停蹄。 小半个时辰后,郑保便带了人回来。 姜雪宁已跪得双腿没了知觉,情知最难过的一关要到了,也知陈瀛是名酷吏,老妖婆敢让他来必定是有所依仗,是以自己若真落到他手上,下场必定更为凄惨。 她微微闭上眼。 只听见几道脚步声从她身旁经过,然后是给萧太后请安的声音—— “臣刑部侍郎陈瀛,拜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 “平身。” 姜雪宁的心冷了几分,强迫着自己不要颤抖。 接着便听萧太后的声音响起。 竟是带了些许疑惑:“同你一道来的是谁?” 那人立在陈瀛斜后方,一身玄黑官袍,纵有赤红云雷纹压在边角,亦难减一身冷刻寡淡,只敛目平静地道:“微臣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张遮,拜见太后娘娘。” “……” 这一刹那,姜雪宁脑海里轰然一声响,如洪水决了堤,却将周遭一切存在都泯灭。 抬起头来。 便看见了那道正立在斜前方的身影,清冷瘦高,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 晚了一个小时sorry 第067章 也是重生 不, 是真正的“隔世”了。 上一世自张遮入狱后,她便再也没能见过;这一世也只上回在层霄楼的雨夜里,短短一窥, 未能细看。 如今此人竟近在咫尺。 她从低处看他背影, 越发显得高峻沉默,便是向着高坐殿上的萧太后俯首行礼时,脊背也挺得笔直,自有一派朗朗的风骨。 有那么一刻她险些泪落。 尽管不知道张遮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心里也清楚他此刻必定不认识自己,可只需他站在这里,立在她的前方, 这世间所有的纷扰与危险好像就忽然散去了, 只余下一派令人平和的安然。 像一个慵懒的雨天。 而看雨的人则在被喧嚣包围的一隅里,享受短暂的安静。 曾经她总抱怨老天待自己太薄, 给了自己很多,又拿走了更多;但此时此刻,却对天上的神明怀有万般的感激。 感念祂们, 又使她与张遮相遇。 姜雪宁微微闭上了眼, 唇角却弯起了一点清浅的笑容,便是此刻身在万般的危险之中,也浑不在意了。 内宫与外朝从来分开, 若无特令更不许外臣到后宫来。 如今虽然是要查的事情关系重大, 且还是太后娘娘亲自发话,可此刻伺候在宫内的许多宫娥女官,见了陈瀛、张遮二人都藏了点惊慌地低下头去。 其他伴读就立在姜雪宁不远处。 众人中家教最严如陈淑仪者, 已在此刻退到了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周宝樱却是在听见“张遮”这两个字后瞪圆了眼睛,有些按捺不住兴奋地伸出胳膊肘去捅了捅身边的姚惜。 可姚惜居然没反应。 周宝樱纳闷之下回头, 只见姚惜怔怔地望着殿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像是看呆了似的。 这便是…… 张遮么? 除了容色清冷、神情寡淡些,哪里有旁人传言的那般可怕?甚至这一身的凛冽,一看也绝非是什么攀附权贵的投机小人。 立在那儿,就像是一竿青竹。 而这个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姚惜的眼底忽然就迸射出了更强烈的神采。 直到周宝樱又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盯着张遮看了多久,顿时面上飞红,有些赧颜地低下头去。 殿上高坐的萧太后却是皱了眉,觉得张遮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未记起在哪里听过,只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陈瀛,道:“哀家不是只宣了你一人来吗?” 陈瀛是酷吏,却偏一身不经心的闲散。 目光微微一闪,他恭敬道:“回太后娘娘,张遮张大人乃是近来调任到刑部,才没半个月就已处理了江西清吏司积压了大半年的刑名之事,乃是个中一把好手。今日宫中着人来传您懿旨时,张大人也正好未曾离开,下官一想也不知宫中之事是否棘手,所以才请张大人同来,有他与下官一同查明,也可更好地为太后娘娘办事解忧。” 他这样一说,萧太后便明白了:“总归是个查案的本事人。如此,便依你所言。自前些日那玉如意上出现忤逆之言,哀家与皇帝下令在内宫中清查一番,方才知道这宫中藏污纳垢,早已不知渗进多少奸邪之辈的耳目。你二人现在便好好地查上一查,看看背后是什么小人在作怪!” 说罢她的目光从姜雪宁身上扫过。 陈瀛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姜雪宁一眼,想起入宫途中谢危派人递来的话,又琢磨了一下萧太后此刻对此事的态度,深觉棘手。 还好他机警,早料这趟差事不好搞,干脆带了张遮来。 此人性硬情直,眼底除了查案治律就没别的事儿,把他推在前面,便是往后各方角力再出点什么事,也有他挡上一挡,不至于就祸到自己身上。 陈瀛想着,应了声“是”,随后便看向萧太后左右:“敢问今日一案的物证现在何处?” 萧太后一摆手。 那内宫总管汪荃立刻便将先前放到漆盘里的那页纸呈给了陈瀛。 陈瀛拿起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但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片刻后便将这页纸递给了旁边的张遮,道:“张大人也看看。” 白鹿纸。 普通信笺尺寸。 字是端正的楷体。 张遮搭着眼帘,接过来一看,那隐约清冷之感凝在他眉睫,随他轻一敛眸的动作颤散开,便道:“字迹大小体例都与前些日青海玉如意上所刻一般。” 没有起伏的声音,显得格外冷冽。 他需要竭力地控制着自己,才能不往身后看去,才能不去回应那一道暌违已久的视线。只是心中终不免打了道结:如今她连皇后都不是,怎也同这件事扯上关系? 陈瀛道:“那这东西在谁那里,谁便与乱党有关了?” 张遮看了陈瀛一眼,情知此人是酷吏,且向以自己利益为上,这会儿该是不想参与进这烂摊子的,但也并不出言拆穿,只是道:“未必。” 萧太后眉头一挑:“未必?” 陈瀛不作声了。 张遮不卑不亢平静地回道:“与乱党有关之事本就错综复杂,律令有言,无证不罪。单有一页纸尚不能定罪,还需查清原委,方能断言。” 萧太后忽然就感觉到此人似乎与朝廷中其他官员很不一眼,这说话的架势像极了朝中那些不给任何人面子的言官、直臣。 这种人向来是最难相与的。 她眉间不由阴沉了几分,但又想是陈瀛带了此人来,所以没有发作,冷冷道:“那你要怎么查?” 张遮垂眸凝视这页纸上所书四句逆言,只问:“此物是从谁处抄来?” 这是明知故问。 但众人也都清楚这是衙门里查案时例行要询问的。 汪荃便站了出来道:“是咱家带人亲自去查的,在仰止斋,从为长公主殿下伴读的户部将侍郎家的二姑娘房中查出,放在案上一本书中。” 张遮道:“什么书?” 汪荃一愣,下意识向角落里一名小太监看了一眼。 那小太监会意上前,但回答时却有些尴尬:“回大人话,小的不大识得字,就知道那书皮上是四个字,只认得一个‘话’字。” 张遮顿时皱了眉:“没把书一起拿来吗?” 陈瀛也不由撇嘴。 但没想到此刻却有一道格外冷静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是《围炉诗话》,臣女的书案上只放着那一本,且在汪公公带人来搜查前一个时辰,刚刚读过。案上其余都是笔墨纸砚,是以记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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