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忍了三年,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悄悄把陆知礼拉去一边问:“阿礼,当年你和程盼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连我都不能说吗?我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兄弟。 陆知礼从来没拥有过真正的兄弟,贺文涛是第一个。 他很想把那些事告诉贺文涛,但说出来就太奇幻了。 他盯着杯子里的酒液,突然笑了笑:“文涛,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三年前的陆知礼,绝对想不到。 有一天他会把那个他觉得脑子有病的问题,亲口说出来。 果不其然,贺文涛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觉得这句话很熟悉,想了很久,他终于想起来这句话陆知礼什么时候复述过。 他感觉到一点不对劲,正想追问。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哎哟,我们的程盼兮教授来了!” 陆知礼心跳停了一拍,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五彩斑驳的灯光下,程盼兮比从前更加清冷,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分女人该有的成熟知性。 陆知礼却突然想起几年前,这一世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真是过去很久了。 这几年,陆知礼已经很少再梦见那些关于前世的画面。 所以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模糊了。 时间的确能抚平一切。 就在他看去的那一秒,程盼兮也正好抬眼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几秒后,相视一笑。 陆知礼朝她举了一下杯子,而后收回视线。 旁边的贺文涛看得有些茫然:“你们这是……” “我们什么都没有。”陆知礼笑笑,“看不出来吗?” 贺文涛也觉得他们应该没什么,但两人之间似乎还有更深的羁绊。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耸耸肩:“好吧。” 话音刚落,又听陆知礼说:“而且,我就要结婚了。” 贺文涛陡然一怔:“你说什么?” 没人发现,暗色中,程盼兮的身体也僵了一下。 酒局进行到一半,陆知礼觉得闷,偷偷溜了出去。 站在窗边吹风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不用回头看,陆知礼就知道来人是谁。 “程盼兮,我要结婚了。” 程盼兮在他身边站定,没有点燃的夹在指间。 默了默,她才开口:“恭喜。” 陆知礼侧眸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程盼兮怔了瞬,从烟身中间折断了:“就这几年……国外竞争也挺激烈的,压力大。” “那可以回来。”陆知礼顿了顿,“你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程盼兮没有犹豫:“不了。” 说完沉默两秒,她又补充:“忙。” 陆知礼没有拆穿她拙劣的谎言,轻轻“嗯”了一声。 又是好一阵安静。 程盼兮从刚才就很想抽烟,但她竭力地忍着:“你很喜欢她吗?” 陆知礼想了想:“还不错。” “好……”程盼兮点头,“祝你幸福。” 陆知礼没有回应,转身笑了笑:“回去吧,我有点冷了。” 说完不等她出声,他就抬步离开。 程盼兮看着他的背影,重新拿出一根烟,点燃了衔在唇间。 直到看不见了,烟燃到了尽头。 她把烟头摁灭在窗台边,没有往包厢的方向走,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走过冗长的走廊,一个步履匆匆的女人与她擦身而过。 程盼兮停住,往回看了一眼。 她认识那个人——程婉婉,也就是陆知礼的未婚妻。 程盼兮收回目光,重新抬步。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与陆知礼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她根本做不到去到他的婚礼,去看着他娶别人。 她唯一能给祝福,就是再不打扰。 天大地大,各走一边。 他走向他的幸福,她留在她的深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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