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已经忘记了当年暗恋里的那些纠结和烦恼。 微信页面里又跳出一条信息,是钱赢。 “我这边暂时完事了,你们在哪?我去接。” 林嘉彦回了个坐标,嘴角浅浅扬了个笑起来。 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 他给钱赢发去的坐标是前门星巴克。钱赢绕了很大一圈才找到地方停车,得亏了方向感不错,下了车狠狠打个冷战,揣着手机在凛凛寒风里朝着目的地奔去。 那一身价格不菲的骚包打扮凹造型是可以的了,要来对抗帝都12月天黑以后的寒风却远远不足。钱赢东张西望地找星巴克,他印象里的这店要么在写字楼底下,要么在大商场里头,倒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古色古香的一栋小楼。在即将被刺骨寒风冻透了之前,他终于确认了眼熟的绿色美人鱼标志,匆匆忙忙推门而进,带进了一身刮骨钢刀似的风。 他没点东西,在让自己不那么舒服的咖啡香气里往楼上走,踏着嘎吱嘎吱的木楼梯拾级而上。二楼角落的沙发座里林嘉彦冲他招了下手,教钱赢冷僵了的脸上硬是弯出了柔情似水的笑来。 林嘉彦推了个白瓷杯子给他,钱赢有点哀怨地占了一个双人座,斜对的这两个,一人坐了个单人座,明显就是冷落他的意思…… 但是杯子一捧他却明显快活起来,垂落的视线里使劲藏了藏惊喜,还是没忍住,抬眼视线里亮晶晶地盯着林嘉彦看。 林嘉彦面无表情扭过头去,不接他这二兮兮的一眼。 钱赢的嘴角翘起来,矜持满足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那杯白开水。 他不喝咖啡。 有人记得。 第27章 对于一个在意大利读书的人来说,咖啡过敏完全就是项刑罚。但钱赢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对自己的这奇葩体质感到开心,热水入喉熨烫肺腑,他渐渐快活起来,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一刻。 那时他跟林嘉彦正打得火热,几顿饱饱的肉吃过了以后,他俩对彼此的身体都贪恋得不得了,林嘉彦骄纵傲慢,但上了床简直是个极品,一撩就软,一逗就湿。把这么个漂亮又坏脾气的小猫摆弄到软成一滩泥,世间再无更大乐事。 一开始是他死皮赖脸地缠着林嘉彦,强迫对方交换了电话号码。但是第一次接到林嘉彦电话时,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预料着要自己主动去堵人,甚至还很高效地查到了这小美人在质监局工作,却没想到下班的点儿,林嘉彦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很冷淡,内容却火热。 林嘉彦说:“晚上有空?” 钱赢落下车窗,冲着街对面长长吹了声口哨。 在车来车往的络绎人流里,清冷出众的那小美人面无表情朝这边望来一眼,明明淡得毫无情绪,坐在路虎里头的钱赢却立马浑身发痒,方向盘一打,车头就转向了林嘉彦那方向。 林嘉彦把手里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拉开车门上了车,一言未发。 车窗还没完全升起来,钱赢就迫不及待地倾身过去吻他。林嘉彦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急色,恼怒抬手就想来一巴掌,没想到钱赢的舌头才挤进去搅合了两下,突然自己主动退开了,小声咕哝了句:“操。” 林嘉彦没明白,急促喘息,面上微红地瞪他。 钱赢拿起瓶矿泉水灌了两口,林嘉彦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一伸手就要拉开车门下去。钱赢慌忙抱住,凑在他脸上胡乱亲吻安抚。 “宝贝儿你刚才是不是喝了咖啡,我对那个过敏。” 林嘉彦脸色稍和,但余怒未消,反手用力推他。 “没听说过!什么症状?” 钱赢衔住了他耳朵磨牙,让林嘉彦腰里发软的热气呼进了耳廓,他又听到那个撩拨他神经的可恶声音,低而色情:“会特别持久。” 林嘉彦愣了一下之后才更加愤怒地红透了一整张脸。 不过后来裸裎相对了,他看到钱赢腰上几点红疹子才相信是真有这种奇葩体质,至于另一个瞎掰的症状……他是不可能相信那是因为咖啡的! 钱赢陷在回忆里不知不觉勾起了一抹笑,林嘉彦盯着他看了几眼,忽然脸色也有些不太对,掩饰性地扭过头去。室内暖意融融,柔软低沉的女声在木结构的屋顶上回旋往复,窗外北风呼啸着敲打窗棂,这一刻静谧如梦。 季昀摸了摸鼻子,起身说去洗手间。 钱赢纠结了几秒钟,忽然伸手出去抓住了林嘉彦的手。 他方才被冻得够呛,这会儿终于回暖,指尖仍然带着一抹凉意,林嘉彦的手瑟缩了一下,想抽出来,却被坚决握住了。 钱赢没有更得寸进尺地做什么,只是虚虚将林嘉彦的一只手握在掌心。他的手宽大温暖,指根有几处薄薄的茧子,指节修长匀称,非常灵活有力。 他曾将此刻斜斜相对的这个人捧在手心,压在身下,圈于怀中,粗暴温柔、蹂躏爱抚了百十次如掌中宝、心头肉。 也曾简单直接地推开了这傲慢单纯的宝贝,与他说,江湖险恶,以后不要再这么天真。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丢不开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现在好不容易又能握着这个人的手,哪里舍得再放开。 林嘉彦的手掌安静地停在他掌心里,静默乖顺,在北风呼啸与柔软歌声中有种特别的缱绻意味,钱赢的心渐渐痒起来,他想要抬眼去看林嘉彦的神色。才只是动了念头,林嘉彦丢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有电话进来。 屏幕上明晃晃的“爸爸”两个字,同时投进了这两个人的眼睛,激得钱赢眼底一跳。 林嘉彦怔了一下,那只手从钱赢的手心里直接抽了出去。他抿了下嘴唇,甚至下意识坐直了,深呼吸了一下才伸手去拿手机划屏接听。 而坐在他旁边的钱赢,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林嘉彦,乖顺,柔软,连笑容和语调里都带着一丝怯怯的撒娇意味。 他忍不住去思索从未谋面的林维则上将是个怎样的人。 电话结束得很快,他听到林嘉彦在跟那边确认:“上午十点?好……季师兄?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别的安排……我待会问一下。好的爸爸明天见。” 季昀走了回来,目光中有疑问,不明白这十来分钟里发生了什么事。方才空气里仿佛都发酵着暧昧的小气泡,这会儿坐着的俩人脸色严肃得好像要去参加葬礼。 他疑惑地看向了林嘉彦,后者勉强笑了一下,清了下喉咙问他。 “明天……咱们有别的安排吗?” 季昀想了一下摇头,说:“咱们这边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空出两天行程,我打算去趟天津,你去么?” 林嘉彦莫名松了口气,他舔舔嘴唇,说:“我不去了,我爸在西山那边,恰好明儿有空,叫我过去吃饭。” 季昀不以为意点头,笑道:“给叔叔带个好吧,论理我该去拜访一下,只是番邦之人不论中华礼节,有不到之处我就擎出这面挡箭牌来。” 林嘉彦轻扯了下嘴角配合微笑,眼角余光落下去,视野尽头是钱赢的那只手。 不过几分钟之前,他还浸在那片温暖的掌心里。 林嘉彦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他站起身来,说:“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星巴克,才推开沉重的门,呼啸的北风就令人气息为之一窒。林嘉彦往上使劲拉了拉围巾,裹住了脸颊,却仍然被鲜明锐利的风刀割肉似的冻疼了耳朵,他抬手想去捂住,有条手臂圈住了他肩膀,用力往个宽厚胸膛里揽了揽。 钱赢在酷烈大风里吼了句:“车往这边!” 他半抱着林嘉彦往避风的方向跑去,季昀冻得脸疼,又笑又骂的一个字在风里刮成了碎片。 林嘉彦缩在钱赢的怀里,他觉得自己的脑仁大概是冻木了,竟然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 玛莎拉蒂一路飞驰回酒店,季昀佯装不快地先下了车,对林嘉彦凶巴巴摆了个脸色:“今晚别过来了!” 林嘉彦可怜巴巴叫了一声:“师兄……” 季昀已经转身一摆手,扬长而去。 钱赢把车停稳,熄了火,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林嘉彦。林嘉彦转头正接上了他平静又专注的视线,心里那点难受蓦然就放大了。 他俩对视了几秒钟,钱赢试探着开了口。 “我……还能借张床睡会儿吗?” 林嘉彦进了房间,房卡丢桌上,外套一脱扔上沙发,换拖鞋,拧开矿泉水喝。这一系列动作里一眼都没有朝钱赢看,钱赢也沉默,安静得仿佛没有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大个儿杵在房间里。直至他将车钥匙放在桌上,金属接触到木质桌面的轻轻一响,林嘉彦像是才意识到还有个人戳在自己身后。 他抿了下嘴唇,嗓子有些发紧,林嘉彦说。 “坐啊。” 钱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在沙发上坐了下去。不过是几步距离,两人之间却好像忽然矗了座隐形的墙。他看着林嘉彦没事找事做,拧上矿泉水瓶盖子放回去,愣了一下神又打开了喝上一口。隔了几秒,钱赢才轻轻开口。 “林小彦……” 林嘉彦下意识应了一声,站在桌前扭头看钱赢。后者冲他伸出手去,掌心向上,一个等待的姿势。 若依着林嘉彦的本性,他该是冷冷一瞥,完全无视。然而此刻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他垂下了眼皮,睫毛闪了闪,他走过去。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那宽厚温暖的掌心里。 钱赢仰头看他,密密睫毛遮掩了林嘉彦的眼神,他看不清这骄纵宝贝眼底的真实情绪。然而日间那一句没听清的话,此刻骤然在耳边清晰地响起来。 ——“他说他心里有个抓不住的人。” ——“你在这里开了一枪,然后现在要我把子弹挖出来还给你。跟我说,不疼。” 他以为自己是为他好,早在得知林嘉彦身负军方背景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知道了俩人恐怕走不长远。那时他正野心勃勃,对着老父承诺要拼出个天下,边以秋算什么,Z市算什么,甚至父亲那些保守谨慎的告诫又算什么。唯独对林嘉彦他存着点愧疚,这天真单纯骄纵傲慢的宝贝,痴缠相对时的眼神让他心慌。 他多希望林嘉彦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家惯坏了的孩子,那他尽可以用一切方法去将之一生一世收在怀中。 但是军区政委家的公子,他要不起。 非但要不起,他还得尽快想办法和这骄纵宝贝撇清关系。毕竟,他做的是掉脑袋的事儿,而这天真单纯的小孩儿理当有锦绣前程,完全不能跟一个不清不白的黑道分子纠缠不清。 他一直在琢磨,明天,或者后天,不然就下周,怎么尽量温和地跟这宝贝儿说再见…… 明日复明日,他没想到最终的结局竟然来得这么急迫又这么不可收拾。一桩无论如何也难以洗清的枪械走私大案,当军警联合踹开梧叶山仓库的大门时,他仓促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转头去找林嘉彦在哪。 ——那个小孩儿,可别吓着。 钱赢将林嘉彦的手合在了掌心里,然后慢慢按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轻柔地,近乎于虔诚地印上了一个吻。 唇皮开合,他轻声说。 “对不起。” “对不起,我曾欺骗你。” “对不起,我放弃过你。” “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信任你。” “对不起,我这么深重地伤害了你……” 林嘉彦垂着头看他,没说话,也没动。 钱赢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好一阵子,声音沉而低,却缓慢清晰。 “我不会再放开了。” “无论怎样。” 第28章 林嘉彦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忽然才觉出了疲乏。他没有更多的表示,只是轻轻牵动了一下唇角,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了一下钱赢的脑袋。 他说:“我知道了。” 钱赢仰头看他,林嘉彦被这眼神看得满心酸软。半晌之后,那眼神的主人又轻轻说了两个字。 “抱抱。” 林嘉彦没动,于是钱赢站了起来,将林嘉彦用力搂在了怀里。 五年前的第二看守所里,面对着憔悴苍白的林嘉彦,身负重案、家世复杂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法伸出裹着囚服的手臂,将这宝贝拥在怀里。 他只能用最狠最拙劣的方式斩断与这宝贝的一切关联,因为那时根本无法预料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也许是坐上几十年的牢,更有可能将连累到林嘉彦。柯明轩和边以秋的例子在前,他佩服那两个人能为了彼此豁出命去,他自认也可以,但是舍不得林嘉彦。 他的小猫,骄纵天真,单纯热烈。只适合捧在手心宠爱娇养,不可以苍白消瘦至此。 林嘉彦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时,他一瞬间无以复加的心疼和后悔,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周遭那无法对抗的四面囹圄。 他从来没有比那一刻更明白,边以秋为什么宁可死,也拒绝跟他合作。 在桐山监狱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头,他时常自嘲地弯起唇角,想起边以秋说的那句话。 “只要愿意去做,总能洗白的。” 他愿意的。他愿意啊…… 钱赢将脸埋进了林嘉彦柔软的发丝里,深深呼吸。林嘉彦迟疑了片刻,一只手滑上了他后背轻拍,隔着衣服仿佛接触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他惊讶仰头,让一个微微发抖的吻落在了额角。 林嘉彦闭上了眼睛,把梗在喉咙间的一团热意强行咽了下去。之后伸手环住了身前这男人的腰。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都不用说,他飞过了大半个世界,踏遍江河湖海,最终仍是要回到这个怀抱。 他仰起脸让钱赢吻他,干燥的唇皮辗转落上唇面,钱赢一开始吻得很规矩很克制,就只是这么鼻息交缠厮磨。林嘉彦满心的酸软渐渐化成了水,他的手指不知不觉攥住了一截布料,掌心在出汗。 在呼吸变得重浊之前林嘉彦喊了停,他仓促退开,嘴唇与脸颊一并泛着红。他努力镇定呼吸,说:“我……我得早睡。” 钱赢配合地松开了手臂。只是又忍不住抬手用拇指轻轻抹了一下林嘉彦的脸颊,触感柔软温热,让他极度不舍。 他眼巴巴望着林嘉彦:“那去洗澡?” 林嘉彦的脸忽然更红了,他不那么友善地瞪了面前这人一眼。 “我自己去洗,你老实待着。” 钱赢这一晚确实做到了“老实”,林嘉彦洗完澡以后穿着浴袍出来,发尾半湿,沐浴露清淡芬芳,看起来完全就是一枚行走的糖。钱赢不错眼珠地盯了他半天,看得林嘉彦极度不自在,几乎就要炸毛发飙之前,钱赢突然就站起来也钻进了洗手间。 他在里头待了很久,久到林嘉彦以为他可能是在里头睡着了,手机游戏已经打了十几关,实在不那么高兴地往枕头下一塞,林嘉彦索性躺下了,灯一关合上眼睛假寐。过了几分钟,那扇门终于开了,他听到悉悉索索踩过地毯的声音,之后借出去的那半张床微微一陷,有个人躺了下来。 两米的Kingsize宽大到几乎可以无视另一边,林嘉彦在黑暗中瞎琢磨了一会儿,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点清凉冰冷的水汽,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头发。 林嘉彦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抿了下唇角,他知道钱赢是干嘛去了,纠结两秒,他从被底伸出手臂,去抱住了那一身寒意的身体。 钱赢浑身都僵了,一半儿是因为冷水澡,一半儿是因为缠上了身来的这温暖身体,他听到林嘉彦在耳边低低地说了句。 “晚安。” 那道温暖呼吸沉在他肩颈之间,让他不敢动,也舍不得动,就这么躺着,任时间缓慢从眉间眼底淌过去,听着那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幽微。他睁眼看着天花板,下意识开始默念那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 晨光在眼皮上跳跃,林嘉彦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迷糊着摸了摸,又摸了摸,突然发现自个儿是隔着被子缠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他睁眼一看差点笑出来,钱赢穿得整整齐齐,躺在那半边儿床上充当了个非常老实的抱枕。 他忽然心情大好,伸手过去掐了一把钱赢的脸,随即就下床去洗漱。钱赢呆滞片刻,受宠若惊地碰了碰方才被碰到的地方,好一阵纠结今天是不是不洗脸了,最后还是跟进了洗手间,试探着问:“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嘉彦正掬水洗脸,听了他这一问以后没答话,认认真真把自己拾掇干净了,想了想才开口。 “很和善,从来没说过重话。对我妈妈非常好。” “对你呢?” 林嘉彦目光闪动了一下,微笑道:“这还用说吗?你以前不是问过,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把我惯成这样,自然就是他和我妈妈了。” 钱赢看着林嘉彦扬起的唇角,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林嘉彦凑上来,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印了一下,让他的注意力随即转移了方向。 他一展臂搂住了林嘉彦,在这万事更新的大清早,把这送上门来的一个早安吻给加深了下去。 林嘉彦是甜而凉的薄荷味,清爽诱惑,舌尖撬开唇齿之后往里探,是更加甜蜜柔软的所在,他把这难得乖顺的宝贝给彻底吻软了,低喘微微地挂在了自己身上。林嘉彦的自制力在一寸寸往后退却,警戒线一遍遍报警,然而越来越舍不得松开。他不知道自己能为这男人做到哪一步,却很愿意再去试一试。 他艰难而坚决地结束了这个吻,呼吸起伏,眼神潮润。小模样儿看得钱赢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林嘉彦果断往后退了一步,哑着嗓子说:“去吃早餐,我九点前要走。” 钱赢不得不陪着林嘉彦去酒店一层吃自助早餐,他食不知味,满脑子不可描述,眼睛一刻不停地在林嘉彦身上脸上打转。林嘉彦故作镇定,实际上也是神不守舍。胡乱吃了点之后,他接了个电话,钱赢就只能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匆匆走出了餐厅,往大门外走去。他扭头,隔着大幅落地玻璃看到林嘉彦上了一辆挂军牌的奥迪,给他拉开车门的那人穿的是便装,但腰背挺直,气质凛冽,一望而知便是国之重器。 他收回视线,才消停地吃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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