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族毕竟落在潘家手中不短时间,不排除潘阳给她下的药是巫族出来的, 双管齐下,更为妥善。 朱谨思索片刻,颔首继续吩咐道:“还有巫族那些人也一并带进来。” 被凉风吹透了的身体依靠在朱瑾怀中汲取他身上的炙热体温,沈月才堪堪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寒冷与炙热两种温度在身体中争斗,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强撑的精神也仿佛到了极限,大脑昏昏沉沉,犹如黏腻的浆糊将双眼粘起,再难睁开。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清苦冷香萦绕四周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暖意,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中,滴答声吵闹, 沈月意识渐渐回笼,缓缓睁开眼,入目一片明黄之色, “女公子!”高仲嗓音带着一丝喜极而泣, 沈月艰难的转动头向他看去,只觉浑身关节都锈住了一般, 这感觉,不对劲! 哪怕她再发热,再被冷风吹,也不会虚弱的连转动头都困难。 且高仲性子内敛,相识这么几年,她很少看到高仲如此失态。 “女公子别急,让凝香将您扶起来后,我在跟您慢慢说,您这次当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高仲脸上带着后怕之色,起身将位置让给凝香, 沈月目光动了动, 凝香眼睛红的跟兔子一般,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也全都瘦了下去。 凝香弯腰小心翼翼托着沈月的头将她扶起,取过小巧的银勺从杯中取水喂进沈月嘴中,哽咽:“姑娘这两年莫不是犯太岁,眼看着好不容易熬出头了,险些把命丢了。” 沈月的心被她们两个人的话勾的痒痒的,她实在是好奇,自己百般小心谨慎,怎么就着了道险些丢了命? 而她又是着了谁的道? 心中疑惑重重,可她这会儿别说说话,就连吞咽都费劲, 只能对着高仲眨眨眼,示意他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女公子别急。” 高仲拖了个凳子坐到床榻旁,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也怪我,是我学艺不精没有及时发现公子身上的不对劲。” 没有及时发现? 那就是说,她中招时间不是最近!是在更久的之前! 眸光幽沉,沈月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身体虚弱的状况的。 如果她没记错,是从第一次去北境! 从北境回来路上她开始发热,自此以后,她发热的频率开始多了起来,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本以为是身体亏空,却不想是中了招! 那么早吗?! 心中骇然,寒意从沈月脚底升起,她浑身颤抖,如坠冰窟! 可怕的是,这个毒连高仲到宫中的太医无一人发现端倪! 若是再拖得久一些,她是不是会因为气血两亏而亡? “姑娘别怕,巫姑娘已经去找巫族长老想办法了。” 凝香隔得近,望着沈月眼中的惊骇和后怕,眼泪再度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别过脸将眼泪擦拭干净,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安抚:“姑娘福大命大,菩萨定会庇佑您,您只管安心养着身体,外面那些事儿您不许再操心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哪里就非得您拿命去拼!” “是啊是啊!” 高仲附和:“女公子如今什么都不要想,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小命都不保了,她还去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月微微颔首,认同两人的话, 不过还有一点,她究竟中的什么毒?以至于让高仲束手无策! 面对沈月的疑惑, 高仲叹了口气,懊恼道:“我给女公子把脉,脉象一直脉沉、脉弱。遂一直认为您是气血两亏,只需要将养进补,您这些日子没补起来,我也以为您是因为过于操劳,长途跋涉疲累所致,直到这次,您命悬一线,巫婵那丫头才隐约看出些端倪来。” 第407章 与巫婵扯上关系,是蛊毒? 沈月有心想问,但一出声,胸口便如同压了一块巨石,闷的发不出一丝声响, 就连喘息也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一夕之间便虚弱成这样,不敢想象,这毒有多阴损。 沈月心中感慨,疲惫的合上眼,听高仲继续说, “巫婵发觉您体内应该有一条蛊虫,但她用寻常的方法探查的时候,那条蛊虫又再无踪迹,她估计可能是特殊的蛊虫,存在于禁书之中。” 高仲不甘心的再度伸手探了探沈月的脉相,却依旧只能看出气血两亏之势, 他皱着眉唏嘘不已:“我一直以为我的医术还算上乘,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将沈月手重新塞回被中,他正色道:“女公子放心,等巫婵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沈月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 目光掠过头顶的明黄色床帐,她眼神暗了暗, 隐约记得昏迷前朱瑾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寝宫,看头顶这床幔的颜色,她应该还在朱谨寝宫并未挪动。 可既然下定决心要和朱瑾划清界限,那她住在朱谨寝宫便不合适, “换......” 嘶哑的气音虽弱,凝香依旧听的清楚。 “姑娘想换什么?” 凝香有些不解,是身下被褥不舒服?亦或是其他? 在凝香思索的时候,高仲眸光闪了闪, 女公子早在大婚之后便开始避嫌,如今朱谨将女公子安置在自己寝宫内,明摆了向世人宣告,女公子在他心中比皇后都要重要。 此举是将女公子往风口浪尖上推, 所以他猜女公子所说的换,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高仲暗暗瞄了眼一旁伺候的女官,斟酌道:“女公子是想换一个地方养病?” 沈月点点头, 凝香犹豫:“姑娘如今的身子可能挪动?” “能!” 高仲肯定道:“女公子是因为身体内有蛊虫作祟,所以才会虚弱成这样。她只是身体没有气力,并不代表不能挪动。” 无后顾之忧,凝香目光坚定:“那就带姑娘回府!府中都是自己人,有利于姑娘修养。” 两人商量好就开始准备寻个软轿将沈月抬到宫门口, 却不想,女官挡在二人面前,面色平淡:“高先生,凝香姑娘,陛下吩咐了,安乐县主就在这殿中养病,没有陛下吩咐,我们谁都做不了这个主。” “刚才内侍已经去将安乐县主醒来的消息禀报陛下了,想必陛下很快就会过来,您二位先稍安勿躁,等陛下过来请示过陛下后,在做决断。” 等朱谨意见? 沈月心中暗自冷笑, 依着朱谨的性格巴不得她久居宫内,又怎么会同意让她回县主府养病? 最有可能的说辞便是等她病好一些再商讨此事。 心中有了底,沈月便不在纠结,闭目假寐养神。 “参见陛下!” 此起彼伏的参拜声将沈月从浅眠中惊醒,她睁开眼,便是朱谨关切的脸, “朕已经命令巫族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你的病因,你且安心养病,有朕在,你不会有事。” 朱谨握住沈月冰凉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凤眸满是心疼:“是朕的错,没有及时发现有人对你下手,不过你放心,朕已经命令大理寺彻查此事,一定会将给你下毒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冷峻面容划过一抹狠厉,他头上的珠冠落在手背上微凉, 沈月皱眉,想抽回手,身体却提不起力气, “回府!” 短短两个字,沈月如同刚奔袭千里一般,胸口剧烈起伏,喘个不停。 这时候让朱瑾放她出宫,恐怕没有可能,唯有迂回,先离开扎眼的皇帝寝宫再说。 先提出朱瑾必然会拒绝的要求,在他拒绝后退而求其次,再提出另一个要求, 依着他现在对自己的愧疚,定然不会拒绝第二个要求。 “你先别说话,有什么容后再说!身体要紧!” 不出沈月预料,朱谨听了她的要求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 “你如今身体虚弱,在宫中养病对你而言会更好一些。在宫中,朕也能随时看到你的情况,省的朕每日抓心挠肝的挂念。” “你且安心在宫中待着。” 朱谨抬头,冷厉的目光划过室内,提高音量略带威胁道:“朕倒要看看谁敢在背后嚼舌根!若被朕发现有人为难于你,立刻拔了舌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瞧,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月神态冷凝,对上朱谨关心的眼神,坚定道:“换!换殿......” “咳......” 一口气岔住,沈月剧烈咳嗽,整个人痛苦的弓着身子,咳得涕泪横流。 “阿月!” “姑娘!”凝香焦急的想要去查看沈月情况,却被朱谨挡住,根本无法接近沈月,急得在原地跺脚。 可挡在她面前的是大钺的帝王,她也不能直接将人推开,只能自己干着急。 好在,朱谨自身也懂一些医术, 他将沈月横抱起来,面朝下,一手托着胸口一手用大掌替她顺气,直到沈月的呼吸渐渐平缓, 他小心翼翼将沈月放平,拿过凝香手中的帕子替沈月擦拭脸上唇角的污渍, 刚经历过激烈的咳嗽,沈月杏眸充血,下垂的眼尾泛着绯红, 她直直望着朱谨,眸光倔强, “你啊你......” 朱谨叹了口气,妥协道:“朕明白了,这就让人收拾一个宫殿,将你挪过去。” 听了朱瑾的保证,沈月这才放下心, 可很快,她就发现放心的太早了。 朱谨给她换了一个宫殿养病不假,可那个宫殿是距离他寝宫最近的一个,是历代宠妃居住的地方, “姑娘,别再操心了,这里总比皇帝寝宫好吧。” 凝香苦笑,安慰道:“等您身体稍微好一些了,我们就立刻回县主府,以后这皇宫再也不来了。” 晌午时分,内侍带着巫婵和一位老者进殿, “县主,这位是我的堂爷爷,论起手段来,他在巫族敢说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 巫婵拖着白发老者冲着沈月行礼,解释道:“那日我将县主的情况与堂爷爷说后,他心中有了些许猜想,但不太确定,想亲自来看一看。” 沈月浅笑:“有劳。” 见老者从随行的箱子中拿出一个黑色陶罐,高仲好奇的凑上去想看一看,却被巫婵出声制止, “高先生不可!那东西可是剧毒!” “剧毒!” 高仲大吃一惊,赶忙往后退了两步,颤颤巍巍的指着陶罐问道:“那他拿陶罐里面的东西想对女公子做什么?以毒攻毒?女公子身体吃得消吗?” 面对高仲的质问,老者呜啦啦的说了一长串,可惜他说的是巫族方言,高仲听不懂,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巫婵。 “你急什么!我们还想活命呢!怎么可能害县主!” 巫婵莞尔一笑,帮着翻译道:“堂爷爷说县主体内的蛊虫他也无法确定,只有让蛊虫动起来才能判别,他带来的陶罐中装的是巫族最毒的石蛸,石蛸的声音可以刺激县主体内的蛊虫,让它不安骚动,从而根据蛊虫藏身的地方判别出它是什么。” 巫婵解释后,望向凝香:“凝香姐姐,您得将县主身上多余的衣物都去掉,只留下贴身衣物,方便堂爷爷寻找蛊虫的藏身之地。” “好!” 事关沈月性命,凝香毫不犹豫照做, 一天沈月只能留下贴身衣物,高仲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 按理他是医者,医者眼中无性别, 为了治病别说是只剩下贴身衣物,哪怕是需要脱光,也绝不含糊。 可朱谨他不讲道理啊!!! 要是被朱瑾知道自己看了沈月的身体,还不知道那人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想到朱瑾暴戾的模样,高仲捋着胡须打了个哆嗦,只觉后脖颈发凉, 可若是他出去,将沈月和凝香那个傻丫头留给巫族的两人,他又不放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巫族那两人想做些手脚,凝香根本看不出什么!就是个摆设! 第408章 高仲胡须都快捋冒烟了,踌躇再三,方才下定决心, 刚准备转身,胳膊被凝香扯住:“高先生,你发什么呆呢!” “嗷!凝香你个死丫头!” 胡须被胳膊带的狠狠一拽,疼的高仲嗷的一嗓子蹦出一米开外, 抬手一晃四五根儿,黑丝缠绕在指尖,是他本就没几根的胡子! 眉头紧皱,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谁懂啊!他天生的毛发少,尤其是头发胡子!这一下拔掉的可是他掉半月的量! 心疼的将缠绕在指尖的发丝取下,高仲揉着疼的麻木的下颌,倒吸着冷气,没好气道:“干嘛!冒冒失失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凝香讪讪一笑,指着床榻道:“我要给县主更衣,你堵在门帘处太碍事了。” 说着,她绕过高仲将撩起的门帘放下,一副是高仲的错的模样, “喊了你几遍你都充耳不闻,我只能推推你咯!” 言罢,她暗笑一声,放下床幔与巫婵一起将沈月身上宽大的寝衣换下,只留着贴身的内里, 望着沈月消瘦的身体,凝香眸中冒出水雾,心疼又自责。 将裤腿挽到膝盖之上,两人合力将床幔重新挂起, “好了。” 老者闻言,戴上银色手套从箱子中取出干巴巴的草根捶打出汁,随后将红褐色的汁液涂在沈月手腕之上,而后又拿出一枚药丸让凝香伺候沈月服下, 算计着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 那老者取出银色小刀,在沈月手腕上划出一条细长的口子, 随着鲜血缓缓从伤口溢出,陶罐中的蛊虫开始骚动起来,咚咚咚的撞击着陶罐发出沉闷声响, 老者又取出一大堆高仲没看到过的草根混在一起捣碎撒在沈月上伤口之上,方才小心翼翼的掀开陶罐, 盖子刚一打开,一条通体黑色的细长小虫当即探出了头来,头上两条细长的触须泛着诡异血红, 只一瞬间,高仲还没看清它的具体样貌,它便已经化成一条黑色闪电朝沈月飞了过去。 凝香惊呼一声,下意思就要去挡,被巫婵及时抱着腰拦下。 “你疯了!” 巫婵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如果方才她的手再慢一些,这会儿凝香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倒在地上了! 那是石蛸!一丁点毒就能瞬间毒死猛虎!是堂爷爷花了五六年才培养出来的剧毒之物! 巫婵死死抱着凝香,厉声道:“堂爷爷给县主身上涂了药汁,石蛸不会咬她!但是你身上没有!你过去就是找死!” 如巫婵所说,石蛸飞到沈月手腕上停下,如同一条黑色的细线吸在她伤口附近, 两条红色触须颤动的伸进血液中,不断吸食。 也就是这时,屋内几人才看清石蛸的本来面目。 它的外形同蚰蜒有五分像,又有些像蜈蚣,密密麻麻的爪子细如毫毛勾着皮肤将它整个身形固定,头顶两条红色触须恐怕就是它的眼睛和口器,深红色的触须沾染着血迹,看的人寒毛直竖。 老者见时机成熟,说了句话后,拿起剩下的汁液与沈月的血混合,用毛笔沾着顺着沈月手腕向肩膀画去。 “堂爷爷说,接下来就要牵引着石蛸去唤醒县主体内的蛊虫,” 巫婵复述,双手死死拽着凝香,生怕她再做出冒失之事。 冰冷的笔锋划过肌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月咬着牙,控制自己尽量忽视身上的动静, 可当石蛸蜿蜒在肌肤,细长的足掠过绒毛依旧让她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心跳陡然快的失衡。 咯咯......咯咯...... 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颤动,沈月闭上眼,头一次体会到真正的度日如年。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在心中默背诗经。 砰砰!砰砰! 心跳重的像是要蹦出胸腔,许是跳的太猛,竟然有些刺痛! 忽然,她听到几人的惊呼, “找到了!竟然也是藏在心上!” 随着石蛸顺着经脉爬向沈月胸口,沈月胸口皮肤下陡然鼓起一个小包, 随着石蛸越发接进,小包冲撞,却始终在同一个位置, 石蛸绕着胸口盘旋,直起上身,千足一同颤动,头上触须中冒出两根尖尖的犬牙。 巫婵望着沈月胸口的隆起,喃喃:“怪不得,怪不得我发现它后再也摸不到它的踪迹!原来它藏在胸口!跟随着县主的呼吸而呼吸!” 巫婵几人惊叹, 老者却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一团。 第409章 随着石蛸在胸口爬动,疼痛越发明显, 沈月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小手拉扯,撕裂的疼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血色尽失, 双眼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眯起,冷汗如细雨般沿着她额前的发丝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瞬间被体温蒸发,留下一圈圈斑驳的痕迹, 老者将沈月反应尽收眼底,咂嘴面露为难,转头向高仲面色严肃的交代, 巫婵瞳孔一震,不好耽搁立刻翻译:“高先生,堂爷爷说县主情况不太好,可能是他预期中最坏的一种,” “说!怎么个不好!” 高仲脸色绷紧,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他有几成把握。” 巫婵叹了口气:“堂爷爷说,那蛊虫可能是寄生在了县主的心上,与县主的心连在一起,想要将它引出恐怕得费一番功夫,县主也得受些罪。” 与心相连! 不用细想,他都能想到其中凶险, 心是人最重要的位置,如今却有一条虫寄生在其中, 如悬崖上走钢丝,一旦虫发狂伤到心,那女公子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危! 高仲眉头皱成一团,就听巫婵道, “堂爷爷问,刚才一切都是他的猜想,是否要确定,如果确定的话,县主恐怕会受些罪,可能......可能还有些危险。” 受罪,危险。 高仲将目光落在床榻之上, 沈月发丝被汗浸湿,一缕缕紧贴在她汗涔涔的脸颊与脖颈之上,唇色白中带紫, 额上青筋暴起,高仲咬牙:“试!” 事到如今不试一试,寻求解决之法,难道等死不成! 女公子若是还有力气,定然也是与他相同的选择! 见巫婵还有些犹豫,高仲顿时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都知道女公子是朱谨的心头肉,巫婵是怕女公子在她们手中出了事儿,让巫族被朱谨迁怒,这才畏手畏脚不敢动作。 “你们只管放手去做。” 高仲冷冷道:“有什么后果,我高仲担着!若女公子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边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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