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饼茶,还望三姑娘莫怪。” 高仲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深邃的眼眸中却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忐忑。 微风拂过,带动衣袂轻扬, 他双手捏着扇柄放在膝上,缓缓开口:“我先说说我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年岁大,脚还有些不利索,一座宅院,三两个老仆,也未曾置办下什么家业......” 高仲越说,声音越弱,到最后忍不住自嘲:“我这条件本也不欲娶妻耽搁了旁人,可县主总是不放心,想给我寻一门靠山,这才帮忙撮合。”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不好美色,府中定然干净。” 他望着谢虞娇美的面容,越发觉得这门亲事怕是玄乎:“我这个人向来离经叛道,成婚后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会强求于你。” 说罢,高仲静静望着谢虞,坦然的等着她的下文, 有句话他是真心的,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条件,从来没想过娶妻生子,怕耽搁了旁人。 不论此事成与不成,他都记下了沈月的情, “高大人何必自谦,您这样的身份,多的是女子巴不得嫁给您。” 谢虞用帕子掩着唇,粲然一笑:“女子嫁人犹如再世为人,婆家如何,全凭运气,若是遇到那喜欢磋磨儿媳的恶婆婆,再怎么不愿也得忍气吞声几十年,直到能当家做主为止。遇到花心的夫郎,妾室一门一门抬进府中,还得捏着鼻子帮着安置,教养子女。” 她笑意盈盈的眺望着高仲,打趣道:“嫁给高大人,进门便是当家主母,且大人后宅干净,无妾室通房争宠碍眼,怎么看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姻缘,” “大人坦诚相待,谢三也不好隐瞒自身。” 谢虞话头一转,收敛脸上笑意,正色道:“我母亲曾与我订过两门婚事,头一个染上痘症,没熬过去去了,第二个喝花酒死在了舞姬身上,自此人人说我克夫。” “狗屁!” 谢虞的过去沈月早就给高仲看过, 头一个男子娘胎里便带了疾,身体孱弱,偏生提亲时隐瞒了,这样的人本就不是长命之人, 第二个更是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整日押妓喝花酒,早就把身体掏空掉了,死前也是因为同友人服用了过量的快活散,夜御数女,这才马上风翘了辫子! 却不想徐家夫人是个泼辣的,非要让谢虞守望门寡,嫁给死人给自家儿子守节, 谢御史自然不会将女儿推入火坑,回绝后,徐夫人便带着谢虞头一家四处散播谣言,说谢虞克夫, 高仲冷哼:“你顶多就是时运不济,遇到的都是些杂碎,他们的死全是自家做孽,与你何干,我向来不信这些。” “只有懦夫才会将一切不如意都推到女子身上,” 第472章 沈月绕了两圈回来时,亭中已没有高仲的身影,不过看着谢虞脸上的笑意,她心知此事成了。 御史官职不高,却是朝廷中人人忌惮的存在,他们刚正不阿,直言善谏,惹了一个便是惹了一窝,因此,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愿意与御史打交道。 高仲有谢御史看顾着,便是朱谨想给他穿小鞋,都得收干净尾巴, 将谢虞送回谢府后,沈月立刻抓来高仲询问,得知他对谢虞印象不错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请媒人上门提亲, 为了给高仲撑面子,沈月特地请了闵郡王妃带着厚礼随她一起上门, 谢夫人本来对高仲年岁颇有微词,但见沈月郑重的态度,也顺水推舟将这门亲事应了下来。 高仲年岁不小,沈月想让他早些定下来,也算是有了家。 谢虞名声毁了许久,谢夫人也想让她早日成婚,好堵住外人的口。 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将高仲和谢虞的八字送去让人合日子,将婚期商定在最近的腊月中, 凝香成婚,沈月拿出县主府两成家产给她做陪嫁, 高仲即将娶妻,沈月也不会厚此薄彼, 高仲一个大男人想不到的,沈月忙前忙后帮着他处理, 请了匠人将高宅重新翻修,四处张罗聘礼,置办良田商铺,采买下人,沈月忙得脚不沾地。 立冬后,来到纳征的日子, 护卫抬着聘礼,敲锣打鼓地跟在媒人身后,一路沿街吹吹打打,送到谢府, 成双成对的珠宝首饰展示在箱笼之上,金灿灿的八宝对镯足有两指宽,更别说头面耳坠钗环,珠光宝气在阳光下闪耀,惊得看热闹的百姓哗然, “嚯!高大人好大的手笔!看那盒子里的珍珠!个个都有龙眼大小!” “之前还道高大人家贫,如今瞧着,家产倒是丰厚得紧!” “呸!你懂什么,这些啊八成都是那安乐县主的手笔,前些日子安乐县主的贴身婢女出嫁,嫁妆足足有十二抬!压得杆子都弯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一旁的铺子中,一头发花白的妇人手中的帕子险些被扯碎, 徐夫人阴鸷地望着敲锣打鼓的队伍,咬牙恨道:“我儿孤零零一人,那个小贱货还想嫁人?做梦!” “不守妇道!不知廉耻!那小贱人就该给俊儿陪葬!” 她转身,死死掐住丫鬟的手腕,狠厉道:“你立刻去找人,让他们抱着俊儿的牌位去谢府!害死我的俊儿!本夫人绝不会让那小贱人好过!” 丫鬟脸色苍白,忍着到嘴的痛呼,劝道:“夫人......高大人毕竟是五品京官,身后还站着安乐县主......” “五品又如何!本夫人替俊儿教训不守妇道的贱人,合情合理!俊儿与她定了婚约那便生是俊儿的人!死是俊儿的鬼!” 夫妻不合,家宅不宁,支撑徐夫人的唯有心肝宝贝儿子,可她的儿子,却年纪轻轻离她而去, 中年丧子,徐夫人一头乌发一夜花白,整日以泪洗面活在怨恨之中, 她恨谢虞命不好,克死了她的儿子, 她恨谢家卑鄙无耻,扣下谢虞,让自家儿子孤零零一人! 她让人盯着谢家,得到的消息却一直都是谢虞无人说媒, 若不是今日突然想给俊儿亲手买他爱吃的桂花糕,那个小贱人就得逞了! 想到今日出门前丫鬟的阻拦,徐夫人咬着牙关,眼底血丝弥漫:“本夫人不追究你们欺瞒本夫人之罪!现在,立刻去将俊儿的牌位请过来!否则本夫人将你们通通卖到下等的勾栏院去!” 徐夫人被恨意扭曲的面容如恶鬼一般,丫鬟瑟缩着脖子,不得不应下,急忙钻出人群往府中跑去。 第473章 看热闹的百姓簇拥着下聘队伍一路来到谢府门口, 谢家大公子早早身着华服等在门厅,见浩浩荡荡的下聘队伍,他面带温文尔雅的笑容,亲自上前,与高仲寒暄几句,引着高仲一行人进了府邸。 府内也特意洒扫过,青石板光亮,带着未干的水渍,仆人们满脸堆笑,恭敬地行礼说着吉祥讨喜的话, 高仲被谢大公子引去前院,沈月和闵郡王妃与谢夫人在后院正厅饮茶说话, “谢夫人,本县主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事儿就直说了,” 沈月抿了口茶,放下茶盏用帕子擦拭唇角,浅笑道:“高先生于本县主有兄长情谊,他一个只会读书的男子,内宅又无人帮着打理,自然许多事情做得不到位,不过我向您保证,成婚后,绝不会委屈三姑娘。” 谢夫人对高仲并不亲近的态度,沈月自然能看出来,作为自家人,她定然是要给高仲将场子撑起来的, 沈月手心向上,身后的碧叶立即将烫金红贴放进沈月手中, 谢夫人眸子动了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问道:“聘礼礼单不是已经看过,这帖是?” 揣着明白装糊涂,谢夫人不就是觉得高仲自身条件有些配不上谢虞吗?之前明里暗里提了几次,说高仲年纪大,说高仲腿陂,又说高仲老大不小家业却一穷二白,明摆了就是说给她听的, 这会儿见自己贴补,谢夫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个高兴呢! 沈月将谢夫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眼神微暗, 将折子打开,她瞥了眼谢夫人脸上的激动,眼帘低垂,缓声将帖上记录的东西一项一项念出, “良田百顷,皆为上等肥田,位于京都郊外,灌溉便利,年年丰收,” “铺子十间,分布于京城繁华地段,经营布匹、珠宝、药材等,每间铺子年盈利均不下千两。” 沈月每念一句,谢夫人眼睛便跟着亮了一分, “另有庄子六座,府邸.......” 清脆悦耳的嗓音落在谢夫人耳中犹如天籁,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帕子,嘴唇微扬有了这些东西,阿虞嫁过去绝对不会受苦,每年光是铺子上的收入,便足够一府开支。 谢虞这丫头,是个有后福的! “我知道夫人心中忧心什么,为人母者,多为儿女操心是常理,” 沈月念完,将帖子合上递给凝香,示意她将帖子送给谢夫人, “这些东西只当是我给兄长添的私房,日后也算是有保证。” 待谢夫人拿到帖子后,她接着道:“之所以没有将这些东西与聘礼一同放在台面,也是为了谢大人和兄长着想,财不外露,也免得遭人眼红,多生事端。” “县主说的是!还是县主考虑得周到!”谢夫人附和,捏些帖子脸上笑容灿烂:“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小两口关上门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眼见气氛活络,闵郡王妃也笑着将话题引到另一边,三人喝茶聊天,倒也其乐融融。 “三姑娘的出门时候头面喜服就由我来操办吧,算是我送他们二人的贺礼,我那边正好有些上好的珠玉和锦缎,定然让三姑娘风风光光出门。” 凝香的嫁衣头面都是沈月请匠人重金打造的,奢华非常,到了高仲这边也不能厚此薄彼, “甚好甚好!那我就替小女谢过县主了。” 谢夫人笑眯了眼,还待商议一下酒席和当日的事宜,府外兀地传来一阵喧哗, 右眼皮止不住地跳,谢夫人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茶碗与盖子边缘磕碰出清脆的声响, 之前几次相看都被徐家搅黄了,今日纳征,徐家不会又来闹事吧! 谢夫人心中七上八下,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侧首,对着身旁的小丫鬟轻声吩咐道:“阿桃,去看看外面究竟是何人在喧哗,怎得如此不懂规矩。” 小丫鬟福身应是,悄悄退出正厅,不多时便匆匆返回,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凑到谢夫人耳边急切道:“夫人不好了,是……是徐家那些人来了!一群下人披麻戴孝,抱着徐公子的牌位堵在府门口哭呢!说三姑娘水性杨花,一女二许!要替他们公子讨回个公道!” “这群无耻的混蛋!” 谢夫人咬着牙关暗骂,一张脸青一阵紫一阵,抬眸悄悄窥探者沈月二人的表情,她心中又急又怒, 当初是她看走了眼,听信了娘家妯娌的鬼话将谢虞许给徐家, 不成想,这门亲事竟然会将谢虞推进火坑! 之前阿虞有好几次快成的姻缘,都是被徐家派人搅了去!本以为这次安安静静到纳征就没事了,却没料到徐家在这时候来闹事! 喧哗声越来越大,甚至响起了唢呐的哀乐, 知道事情捂不住,谢夫人急红了眼眶,索性全盘托出:“作孽啊!作孽啊!我苦命的阿虞怎么就搭上那一家的泼皮无赖啊!” 闵郡王妃不知其中内情,见谢夫人一下子哭出声来,急忙宽慰:“夫人别急,发生何事了?” “哎!郡王妃有所不知,都是我当初一时眼拙,给阿虞订了一门亲事,却不想那家人都是个不要脸的,自己儿子喝花酒死的恶心,还非要让阿虞嫁过去给他儿子守节,” 谢夫人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暗暗窥着沈月的脸色,苦涩道:“阿虞被他家一直耽搁,好几次都想剪头发去做姑子去,本以为这次是县主保媒他们不敢瞎闹,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等着今日让我们出丑.......” 谢夫人眉宇间多出几分无奈, “徐家人如今在府门口闹,这可如何是好!” 谢夫人的小心思逃不过沈月的眼睛,谢夫人嘴上说着徐家种种,实际是想着让她去出头,替谢家解决徐家, 若是旁人,她乐得看热闹,可这毕竟是高仲的婚事,她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谢夫人,你当真以为徐家这次安静是不想惹事吗?事关高先生,本县主又怎么会置之不理,还是说,谢夫人以为本县主与高先生的兄妹情谊是说说而已?” 沈月抬眸同谢夫人对上眼,杏眸眸色暗沉, “在定下婚约之后,本县主就派人上了徐家警告徐大人,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安分到今天。” 这事儿她本想等到之后再说,却不想今日正好赶上了, 她起身,幽冷道:“既然人都来了,我们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 “县主说的是,我们一同去看看!” 小心思被揭穿,谢夫人眼神躲闪,笑得勉强:“县主对高大人的关切之心,真是令人敬佩。” 谢夫人率先起身,在前带路,闵郡王妃不愿掺和,便寻了个理由,端坐在椅子上。 沈月跟在谢夫人身后步出正厅,华服曳地,冷艳绝俗, 一路上,丫鬟婆子脸上的喜色消退,只剩下惊恐茫然, 隔着院墙院门口的哭喊声和争执声顺着风传入耳中, 第474章 “谢三姑娘水性杨花!一女二许!我苦命的公子哟!您若是泉下有知,还不知怎么个气愤啊!” “公子啊......” “住口!你们这群无耻之徒!都住口!竟敢败坏我们三姑娘的名声!信不信报官抓你们进大牢?” “没王法呀,没天理啊!谢府好大的威风啊!公子你命苦啊!” 哭喊声依旧响亮,俨然是料准了谢府想要息事宁人的心。 沈月望向府门的方向,眸光如寒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府门外,还有几台聘礼被堵在府外, 徐家的人举着白藩,众人哭喊声震天,披麻戴孝,状甚凄惨, 一小厮跪在最中间,手中紧紧抱着漆黑的牌位,那牌位上徐大公子名字一旁俨然刻着谢虞的名字,让谢家人如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每每谢家人想要上前推搡,那小厮便将牌位挡在前方,哭得声泪俱下, “诸位都来瞧瞧呀!谢家人还想砸我们家公子的牌位!” “谢家蛮横无理,天理难容啊!” 小厮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不擦拭,只是不停地抽噎着,周围的徐家下人也跟着声讨, 红与白撞在一起,场面阴森诡异, 谢大公子气红了脸,官府衙门的人被堵在人群外,看热闹的百姓还不断地往前拥挤,场面乱成一团。 偏生徐家人还请了人吹唢呐,又吵又闹,听得人头疼欲裂。 家丁欲打,徐家那些个下人就耍无赖,棍棒还没上身就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说谢家打出人命了,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 谢大公子带着家丁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悲愤不已, “都让开,” 清冷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谢大公子回头,只见一华服女子款款而来,通体矜贵, 明明她嗓音不大,却让人忍不住听从她的命令, 谢大公子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经侧身站到一旁,那女子挡在了他的身前,留给他一道清丽的背影, 沈月缓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那跪在最中间的小厮, 她微微眯眸,双手交叠在小腹,眉眼弯弯带笑:“你说,谢三姑娘是你徐家的人,本县主且问你,他们二人可有成婚?” “未曾.......” 沈月眉眼带笑,眼底的阴鸷却让人恐惧, 小厮浑身一颤,手中牌位险些脱手,他抬头,望见沈月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心头不由一紧,咽了口唾沫,嘴硬道: “不过谢三姑娘与我徐家公子有了婚书,就该是我徐家的人!” “呵!” 沈月嗤笑一声,交叠的指尖在手背轻轻敲打,面色冷厉, “婚书算什么,订了婚也能退婚,更别提你家公子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今日是我兄长纳征之日,本县主不想见血。” 沈月眸光阴冷的盯着小厮,冷冷警告道:“本县主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若是识相便磕头认错乖乖退去,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本县主不客气!” 沈月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令小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生出退缩之意,可想着徐夫人的手段,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傻, “天子脚下,强权当道,视人命如蝼蚁,” 小厮哭得更加凄惨,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与不甘一并宣泄出来, “都看看啊!都看看啊!我们百姓的命在她们的眼中压根儿就不是命啊!” 小厮手上的牌位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显眼,牌位上,徐大公子的名字与谢虞的名字紧紧相依,刺眼至极,沈月眼神一凛,周身寒气更甚,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月眼底杀意弥漫,冷冽的气息凝结在眉眼间,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谢虞与高仲已经定亲,且她之前便已经知会过徐府,徐大人也应承下来,说会妥善处置过往的纠葛, 可偏偏,徐夫人还是来闹事了, 甚至在徐大的牌位上还将谢虞的名字加了上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徐家给脸不要脸,自己就不需要留半分面子了! 沈月斜眼瞄到程沣身影,眸子动了一动,唇角陡然勾起一抹阴郁的笑, 转身,探手,便从程沣的腰际抽出了长剑, 程沣眸光冷厉,向前一步:“刀剑锋利,容易伤着自己,县主想做何事,不如吩咐属下,由属下代劳。” 沈月颠了颠手中长剑的重量,冷笑:“不必,我正好想活动活动筋骨。” 言罢,她拎着长剑,在小厮惊惧的目光中走下台阶, “县主想当街行凶不成!” 小厮惊得破音,面色惨白冷汗直冒,遏制不住地往后退, 沈月却没给他退的机会,向前踏出,剑尖轻挑,一剑将小厮紧抱的牌位挑起,手腕翻转,牌位被高高抛向半空。 紧接着,沈月手腕一抖,锋利的长剑重重劈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写着徐家公子与谢虞名字的牌位,被一分为二,断裂的瞬间,木屑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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