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子里的那些破事儿_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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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我来。” 姜钰不理会他这番话，道：“生意赚不赚钱，不能带我一个？” 萧涪道：“不适合你，恰巧我这个月月底得出国一趟，跟许如慕那笔生意，我腾不出时间，你可以接手。” 姜钰在心里沉思了一番月底这个时间，道：“我跟许总，还得靠你引荐。” 443 萧涪道：“除了生意，你也对琳琅上点心。回来这么久，你一共见了她几次？” 姜钰道：“那也得看有没有时间。不过，我还疑惑一点，你把叶晨曦留在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看她能逞强到什么时候，当初一个那么无脑的人，能有现在这般韧劲，不是很有意思？”萧涪也没有跟他提孩子的事。姜钰也猜到了，多半是叶晨曦让他得了几分乐趣。当晚姜钰留下来吃饭，叶晨曦也被带了上来。所有人都不把她当人，没有人在意她。尤其是屈琳琅，连见到她都不情愿。可碍于姜钰跟她说的那些，她没有表态。叶晨曦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从前不受待见的场合她会收敛自己，这时不管任何人，该吃吃，该喝喝。她把整瓶酒拿过去时，也没有人去阻止。萧涪亲眼见她把整瓶酒一饮而尽，她的脸瞬间绯红一片，酒精不低，看样子是醉了。叶晨曦起身时东倒西歪，她跟姜钰说：“你告诉我姐姐，我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让她别担心我。” 姜钰并不回答她。 “哦，我都忘了，你跟萧涪是一伙的，你们是自己人，你们都是一群坏东西。”叶晨曦摇摇晃晃重新坐回去，眼神迷离，指着萧涪的鼻子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没有一个人在意你，数来数去，就你最可怜。一旦你出事了，身边不会有一个人拉你一把，你也没有避风港，就连屈琳琅也不会管你。” 她把酒瓶用力的摔在地上，声音震天动地，却没有一个人说什么，就连余德勇都被这安静怪异的氛围震住，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姜钰不耐烦道：“还不上来把她带下去？” 余德勇正要往里走，就听见萧涪冷道：“不用，你带琳琅先走吧。你们不是难得见面？今日好好谈谈心。” 余德勇再次站定，屈琳琅手足无措看向姜钰，最后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叶晨曦醉得趴倒在桌脚边。她的话一字不差，如果他出事，确实无处可去，旁人只会落井下石，不踩他一脚都算好，屈琳琅能力有限，到时候也未必顾他。所以萧涪不会让自己有那一天。 “单枪匹马又如何？我会一直站在高处，不需要别人的喜欢，更加不需要弱者的在意。”萧涪觉得她蠢，三番几次激怒他，对她有什么好处。惨的还是她自己。她睡着了，听不见他这番狂妄之语，之后她睁开朦胧的眼睛，没有从混沌之中转过思绪，看见他，便爬过来往他身侧钻：“楚翊。” 萧涪蹲在她面前，冷冷看着她，无动于衷：“如果哪天我出事，你们谁也别想脱身。” 叶晨曦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她不赞同的摇晃跪在地上，视线跟他齐，朦胧双眼跟他对视上。 “楚翊。”这一次，眼底没有嘲弄，不是故意激怒他，或许只是醉酒后把这当成了从前，她捧住他的脸，小心翼翼说，“不会的，如果哪天你出事了，我就找到你把你带回家，把你藏起来。我会把你保护起来，没有人找得到你。” 444 叶晨曦看上去，真诚坚定并且温柔。萧涪拨开她的手，轻蔑的揭穿她：“继续装。” 她不解的看他，如同不懂他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再次去抚摸他的脸，他避开后。她索性用力按住他的头，蛮横的上前去吻他。萧涪没挣扎，没闭眼，眼底轻蔑同样没褪去。他摸透她的把戏，既是把戏，还想他能动容？叶晨曦无比认真，一下下温柔的占着他的便宜。余德勇推门见此缠绵状，惊吓过度，用力撞在门板上。萧涪推开叶晨曦，看他眼神，异常冰冷。叶晨曦有气无力，对天发誓：“楚翊，我会对你好，就对你一个人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余德勇心中骂道，这个女骗子，肯定是演戏。为了扰乱萧涪心智，无招不用，下三滥至极。装疯卖傻就算，还要装深情。前一秒还在咒骂萧涪无人在意，后一秒又告诉他，她在意他。这不就是pua。欺负萧涪从小孤苦伶仃。他想起她当初在他耳边说过的话，萧涪有过让她有孩子的想法，虽然无关情爱，只是把她当成生育机器，但肯定是那一次，她挡在他面前，甘愿为他赴死，才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萧涪有没有贪恋那一点点好？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他看清楚萧涪的眼神，他眼底半分感情也没有，肯定不会被迷惑。 “萧总，你看……” 萧涪擦擦嘴角，抹去她的任何痕迹，冷漠的说：“把她带回去关着，装一分钟，关一分钟。一直装，今晚就不用放她回床上休息了。让她站着睡。” 叶晨曦似乎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被余德勇带走时，还在拼命回头求助的看着他。萧涪并不接近她，离她很远。 “楚翊，楚翊。”叶晨曦一声声叫。这里没有楚翊，自然无人应答。身后男人冷若冰霜。余德勇凶狠骂道：“还装？越装，苦的也是你自己。” 余德勇对她一点也不客气，送回房间，就把她锁在门旁。她就靠着门坐在地上睡。 “萧总，你没事吧？”余德勇生怕她干出什么，怕她这颗炸弹，又干出上次的事情，给他来一刀。萧涪并不理会他，而是拿着矿泉水把她浇醒，冷冰冰问道：“孩子呢？” 骤然而至的冷水让她猛深呼吸，惊醒过来。 “我问你，孩子是真有过，还是你编的。”萧涪道。叶晨曦先是茫然，再是面色惨白，惊恐万状：“孩子，那段时间，很忙，我不知道有。” 余德勇蹙眉，萧涪一言不发。她突然抓住他的衣领，一扯，扣子开了两颗，她看见他胸口的伤痕，心疼道：“楚翊，谁欺负你？” “你抓的。” “有没有上过药呀？”她伸手要去触摸。萧涪挥开她的手，不敢确保她手上还有没有危险东西，道，“所以孩子，确实有过。” 叶晨曦醉醺醺中保持一抹理智，说：“你先去上药好不好？我会心疼。” 萧涪看着她的把戏，把她用过的那把水果刀丢在她脚边：“你有伤，我的伤口就好了，会转移到你身上。” 她恍惚疑惑地拿起刀，看他，似在询问真假。 “真的。”萧涪冷酷地说道。下一秒，她二话不说往自己扎去，鲜血涌出，几滴血流到他脚边。余德勇惊得长大嘴巴。 “送她去医院。”萧涪留下这句话，迟疑片刻，依旧是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余德勇连忙吩咐下去，行事速度极快。叶晨曦很快躺在了抢救室。无人注意之下，她的眼神，平静而又冰冷。 445 姜钰将屈琳琅送到公寓之后，就抬脚要走了。 “姜钰，你又要走了么？你让我给你打掩护，又要我关注叶晨曦的一举一动，你到底在干什么？”屈琳琅心情复杂，她有不好预感，“你跟我哥，是不是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通过叶晨曦，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在他手下，能有什么好下场？”姜钰分外平静，“我只是在自保。我已经说过，从我知道救我的不是你，我跟你再无可能，你没有理由帮我，你要不愿意，随时可以拒绝。” “我哥不会的。” “不会什么？不会害人，不会犯法？”姜钰讽刺说道，“你以为姜军是怎么出车祸的？他抢走陈氏，真是为了你么？他是为了他那些不合理的钱变得合理。利益当头，谁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姜军。” 屈琳琅难以反驳，萧涪对她是很好，也很在意她，可也为了利益，曾经短暂牺牲过她，她过了一段苦日子。庞大利益驱使之下，亲情是没那么值钱的。 “我会帮你隐瞒，但只有这一件事，我不会帮你伤害我哥。”屈琳琅道。姜钰从不设想，她还能帮他其他。道：“明天一早，我会过来送你回去。” 这一次，姜钰找陈洛初要容易许多，她接受了他来找她。或者说是，接受了他的提议，不谈其他的，先对付萧涪。他有很多关切的话想说，可知道她不爱听。最后忍住了所有跟正事无关的话，只道：“何朵的证据，现在在我手里。我看过了，是有些用。但年代久远，考证困难，对萧涪恐怕造不成实际伤害。” “旧案翻案，本就困难，时间冗长，这期间足够萧涪找到替罪羊。”陈洛初说，“何朵手上的证据，只能用作牵制他，起不了太大作用。” 姜钰点点头，也是这样想的：“萧涪那笔生意的时间，大概在月底。临近月底，我会把手上的证据散布出去。萧涪不会有时间反应，也不敢轻举妄动。那笔生意他要么取消，要么继续。但取消未必舍得，那伙人不会浪费时间等他渡过风头，他大概会找一个人代替他。” “你确定，他找的人会是你？”陈洛初终于正眼看他。 “不确定，但我会想办法去争取。能让他相信的，一共也没有几个。也许，他也可能不会铤而走险。都只是猜测。但机会千载难逢，只能抓住。”姜钰缓慢而坚定的说道。陈洛初却异常沉默，她一动不动，左手摩挲着手机屏幕。姜钰以为她是担心事情成功率小，解释道：“如果有机会，不会发生意外。他要是选择我，我会想办法在身上装定位，让警方跟着我。只要这现成的案子被抓获，他就没有机会逃脱了。怕的就是，他会选择不要这单生意。” 萧涪是一个爱赌的人，铤而走险的事情没有少干，而每一次的成功，会让他胆子越来越大。但谁也不是他，无法确定，他这一次会不会破例。也许这一次，他就不选择铤而走险了。见她依旧没有言语，他又耐心道：“我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可能不成功，可我想去试一试。早一点成功，你的日子就会早一点好过些。” “你呢？你自己要怎么办？”陈洛初问。姜钰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有些惊喜，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按捺住所有情绪，道：“如果萧涪选择我，我代替的是萧涪，他自己也会做好安保措施。我会在确保我的安全之后行动。” “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这是值得去冒险的事，不是吗？”姜钰道，“何朵的证据散布出去，他会怀疑你。你也不是绝对安全。” 陈洛初思索良久，道：“那些证据，你交给我。到时候我去交给警方。” 姜钰蹙起眉，不太赞同。 “一来，我交可以申请警方保护我的安全，对我来说环境反而更加安全。二来，他更加不容易怀疑你。”陈洛初说，“何况对付萧涪，本来也是我的事。” 姜钰见状，也不再拒绝：“好，你也要注意安全。从现在到月底这段时间，我应该不会再经常找你。但是我还有一句话想问，如果，这一次成功了，你再考虑考虑我，好吗？” 他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充满希冀。姜钰并不是很敢问这个问题，可以后不一定有机会。陈洛初如他所想那样，一直很安静。这个问题，她不想提，做好的决定也很难改变。 “好像我们每一次，都会走进死胡同。我其实很怕接近你。上一次你弄走屈琳琅，跟我和好的时候，我对你不热情，怕的其实就是，说不准哪一天，我们又没有希望了。好几次了，我真的怕了。” 姜钰艰涩说道。陈洛初也认同，他遇上自己，不是什么好事。第一次分开，她让他误会成，她是因为徐斯言跳楼，他心理阴影不小。第二次是她利用他，第三次他也没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帮她，不过选成了她最不接受的方式。她对他却接受无能了。陈洛初对姜钰有多好吗？也没有。 “你选择任何人，都比我要好。” “我知道，但是你好一点，我就动摇。心思还是会往你身上收。所以洛初姐，你就再，考虑考虑我吧。要我给姜军赔罪，再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 姜钰眼眶湿润：“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那一段时间太美好了，我尝到甜头了。”他从来没有被她这么宠着过，上一次和好，还有小蝴蝶在，真的太美好了，那是如同家庭的感觉。他没有这样踏实过，也没有这样有安全感过。陈洛初道：“姜钰，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好，我不多说了，等结束之后，我再问你。”他也足够坚持，始终不肯承认她已经说过的那个结果。 “好了，你走吧。”陈洛初不喜欢他这番模样。 “好，你早点休息。”姜钰便从她家里退出去，却在她门口待了很久，最后伸手盖住眼睛。他知道了，结果改变不了了。 446 姜钰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个现状。他改变不了陈洛初的想法，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他无能为力，所以他似乎只能痛苦。姜钰在第二天早上，准时送屈琳琅回了家。他送完她，就打道回府。小蝴蝶正坐着背书，上的是文化早教网课。姜钰没有打扰她，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小蝴蝶正乖巧的握着双手，看着他欲言又止。姜钰也有几天没跟她好好说过话了，当下就把她给抱起来，心疼说道：“抱歉，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忽略了小蝴蝶。” “一起上课的小朋友说，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就是爸爸不爱妈妈了。”小蝴蝶委屈的看着他。 “不是，没有，没有这回事。”姜钰说，“爸爸没有不爱妈妈。” “我觉得也是呢，所以我不信他们。同学都羡慕我们家有钱呢。”小蝴蝶说，“他都不懂，有钱不一定是好事。” “爸爸也羡慕，他们可以平稳的过日子。”姜钰说，“爸爸跟妈妈，如果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我们从大学开始，到现在都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谁又能想到，那会儿他担心自己给不了她什么的时候，感情是最纯粹的。那个时候，只用纠结爱不爱。他可以因为她多看别人一眼，气上三天。单纯的以为感情就是全部，会熬夜陪她聊天，两人一聊就是半夜。那个时候，一提起姜钰，谁都知道那是陈洛初的男朋友。两人感情好着呢，撬不动墙角的。要不就是，姜钰啊，醋包一个，一天见不到老婆会死那种，黏到巴不得陈洛初把他绑在身边。现在现实中处处是阻碍，什么都要考虑现实。小蝴蝶扒着姜钰的背，突然说：“爸爸，你瘦了好多啊。你最近好忙，也要注意身体。” 姜钰小心翼翼的用力抱紧她，说：“小蝴蝶，爸爸有点累了。” 在萧涪面前，长期戴着面具的生活，让他不堪重负。 “那爸爸就去睡觉。”小蝴蝶催促道，“爸爸赶紧去休息。” 姜钰躺在床上，小蝴蝶坐在他旁边，像哄孩子一样。有模有样的唱着睡眠曲。姜钰思绪很混乱，满脑子都是各种事情，陈洛初的，萧涪的，姜军的，许如慕的。杂乱得他难以入睡。但在小蝴蝶稚嫩的声音之下，他的困意慢慢回来了。小蝴蝶在姜钰睡着之后，低头去看爸爸的脸。她记得之前，还有人夸爸爸年轻，像个大学生。现在她觉得爸爸比以前看起来老了一点。时间好像带走了好多东西。下一次，她一定要跟妈妈说，爸爸很辛苦，爸爸也不年轻了。小蝴蝶很好奇，姑婆说过爸爸就是个孩子。怎么会是孩子呢，分明在一点点老去。她又怎么会知道，在陈英芝眼里，最鲜活的那个姜钰，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姜钰，那个陈洛初，也只会永远存在于老一辈的记忆里。他们见证过陈洛初和姜钰的青葱岁月，因此对他们而言，他们还是孩子。 -- 叶晨曦伤得不重，但失血过多，还是昏睡了一阵子。醒来时，只有余德勇在。她像是清醒了，没有多问她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自己翻身下地时，一道人影走了过来。余德勇正要赶人，见那人是扫地阿姨，便也没有多问。叶晨曦一言不发的拖着虚弱的身体，路过阿姨，进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叶晨曦看着手上刚刚从阿姨手里接过的玻璃瓶装的小瓶液体，默默的合上手心。 447 阿姨是叶晨曦被萧涪找到之前，找来的，她每天都会打扫医院的住院部。她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医院，这一次她也没想过就要成功，没有抱太大希望，谁曾想，刚刚阿姨借助工具的遮挡，把东西给了她。顺利得不可思议，阿姨也很有经验。她现在只要想办法让余德勇给阿姨钱，就能证明东西是余德勇花钱从阿姨这买走的，到时候溯源，和她不会有半点关系。叶晨曦走出去时，不小心碰到了阿姨的手机，手机摔碎了屏幕。 “你这小姑娘，走路不长眼睛。我好好的一个手机，你就给我摔了。”阿姨生气极了，要从她这里讨回公道。叶晨曦冷漠的说：“一个手机而已，我会赔给你的。”她看向余德勇。余德勇不得不给她收拾烂摊子，给阿姨转了五百块钱，阿姨这才作罢，翻着白眼出去了。 “你以前对待陌生人，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带一点感情。”余德勇不知是否在惋惜，曾经那个叶晨曦，虽然被爱情冲昏头脑之后好骗，却多几分人情味。 “我得感谢萧涪，不是吗？”叶晨曦虚弱，话却虚，语气依旧冷意十足，“女人在不相信爱情的时候，聪明多了。” 余德勇道：“所以你昨晚装成那副模样，有什么目的？用你这皮包骨的身材，你想干什么？” 提到昨晚，她是一个字也不肯多透露，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质问。 “老板知道你是装的，他也不会亲自来医院看你。不管你昨晚是美人计，还是怀柔政策，都没有成功。”余德勇道，“还有你昨晚，伤的也不算重。你要真那么不省人事，还会控制力道？” 你知我知的事情，又何须争辩。余德勇在一旁询问不下十句，处处直指她的破绽，她也没有给他半个字的回应。叶晨曦在医院躺了两天，第三日便非要回去。回去她也依旧没有见到萧涪，连同伙食也不如在医院里。回去后的第二天，反而是屈琳琅来看了她一次。屈琳琅并不友善，不待见她，但是给她送了午饭。送到之后转身就走。不知是否因为她来过，当天晚上，萧涪也来了。他眼中总带着压迫感，跟假扮楚翊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叶晨曦因为需要养伤，牛奶终于实现自由，她大方的给他也倒了一杯。萧涪没有喝，知道她有一把不知名的胶囊，他也不信她有那么好心。在萧涪示意过后，余德勇便把牛奶给端走了。叶晨曦不在乎他的任何举动，他要拿下去验毒，那也是他的事。但她把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如果没有话可以说，你可以走了。”叶晨曦道。 “你比以前有意思了。”萧涪莫名提起这句。她那天亲密的举动，如果是想攻略他，如今回来应该再接再厉才是，她酒醒之后，却很冷漠，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萧涪都有些捉摸不透她。人一旦有神秘感，总会多几分意思。 “你不相信，那最好不过了。那天的事，就别再提。”叶晨曦转身去清洗了她喝过的牛奶杯子。 448 叶晨曦看着杯子里的牛奶余渍，一点点被冲洗干净。 “半死不活的时候，依旧这么身残志坚。”萧涪在她身后看着她，像是取笑，又似嘲讽。 “你要是心疼我，你也可以来搭把手。”叶晨曦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杯子。萧涪可以调侃取笑她，却不会理会她的反击。警告她别打屈琳琅的主意之后，便起身了。 “我不会给你下毒的，牛奶你可以放心喝。”叶晨曦趁他离开之前，没头没尾留下这一句话。萧涪站了几秒，重新抬起脚步离开。几个小时之后，余德勇进了萧涪书房，证实了叶晨曦的言论：“牛奶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很安全。” 萧涪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叶晨曦相比起之前，自由很多。萧涪的忙碌，连带着旁人都不怎么顾及她。好在余德勇算有良心，每天都会给她准备足量牛奶，屈琳琅也会偶尔给她送饭。叶晨曦一天一杯，雷打不动。她看着小瓶子里的淡黄色液体，一天天消失一点，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叶晨曦开始自己煮牛奶，萧涪某一天路过时，透过窗户正好看见她的身影，见她忙忙碌碌，不知在干什么。他便上楼看了一眼，她看见他，也不问好，也不多给他个眼神，但牛奶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萧涪看了一眼，依旧一口没碰，叶晨曦则是依旧把自己那杯喝完。 “你的那些胶囊，留着什么作用？”他揭开了她暗中隐藏的事。叶晨曦眼皮未抬，沉着而又镇定：“我没有那种东西。” 萧涪当下便找人来搜，叶晨曦也不阻止，他们很快就将胶囊给翻找了出来。她同样没有任何慌张的表情。萧涪冷冷一笑：“你倒视死如归。这些胶囊你想用来做什么？” “本来用来毒死你的。”她当真不怕死了，是什么承认什么。 “所以为什么没用？”他更冷了，仔细听去，声音中多了些许复杂。越搞不懂她，他越想弄透她在想什么。他 “没有为什么，不想用了就是不想用了，或者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舍不得伤害你吗？”叶晨曦平静的跟他对视，“黑暗里待久了，哪怕已经习惯了，哪怕在那种环境下也看得见东西，还是盼望过光明会出现，我说的对吗？所以你希望我真心对你好，又不相信我会对你好。” 萧涪没有反驳她，面对她的挑衅，云淡风轻道：“我没那么愚蠢，想着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他把她所有的胶囊尽数收走，叶晨曦好像拿捏到他某一条软肋，在他背后止不住笑着，直到肝部有些疼痛，她才停了下来。萧涪走远了之后，她抚去泪珠。所有的债，都是要偿还的。她欠陈洛初的是，萧涪欠她的也是。 -- 姜钰来萧涪这里的次数不算多，叶晨曦撞到他的时候就更少了。屈琳琅对她的关照，她想肯定是出于姜钰之手。最近这一次见他，萧涪不在。姜钰来接屈琳琅。她沉思片刻，走了出去。屈琳琅一见到她，就要领姜钰离开。叶晨曦道：“我姐姐最近怎么样？” 姜钰冷冰冰道：“没怎么接触过。” 屈琳琅跟姜钰走在前，之后又来了一位面生男人。他挡住她的去路，自我介绍：“我叫许如慕。” 叶晨曦绕过他，依旧注视着远处的两人。欲抬脚追上时，身旁男人道：“你姐姐的事，我知晓一些。” 叶晨曦停下脚步，回过头，满眼戒备，并不信任。 “我跟萧涪有利益往来，你就当我今天来找他。路上正好碰见你，怕你打扰琳琅小姐，便主动拦下了。”许如慕道，“我欠某人人情。他不方便跟你多接触，转告我帮忙。” “哪位？” 他视线微微往前一扫。叶晨曦明白过来，姜钰跟许如慕一同过来，便是要他帮忙。否则姜钰会想方设法不让她跟陌生人接触。 “我姐姐怎么样了？” “她手里有东西，想趁萧涪不注意把东西送给警.方。” “不会那么容易的，她去一些敏感的地方，萧涪必然会阻止。”叶晨曦道，“她会有危险。” 许如慕道：“她让我转告你，别做傻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没有真的不要你。” “我知道的，她跟我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在告诉我，那种情况下，别无他法。只能顺了萧涪的意。”他想看她们分崩离析，想看所有人离陈洛初而去。顾泽元转告给她这句话时，她就明白了。这句话，指的不仅是陈氏，也是她们彼此。 449 但是叶晨曦也知道，陈洛初的失望不是假的。身为妹妹，她确实伤了她的心。这一次，她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要牵制住萧涪，她来做。 “什么时候？” “在月底左右。” 叶晨曦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离去了，许如慕则跨入大厅，等待萧涪。这一晚，许如慕跟萧涪，不知聊什么正事，这一聊就是半夜。她在楼上，能听见许如慕离开时车子发动的声响。叶晨曦在他走后，端着两杯牛奶去见萧涪，余德勇进去询问时，萧涪脸上布满不悦：“如今关键时候，不要让她的事情来影响我，让她滚蛋。” 余德勇出去转告。叶晨曦被他拒绝，也依旧没有情绪，转身就走。只是第二天这个时候，她又来了，依旧是端着两杯牛奶。再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余德勇不用询问，就知道里头那位必然是要撵人。叶晨曦却眼中布满水雾，道：“余德勇，你再替我去问问吧。” 她已经冷漠好久，这情绪让他愣神，如她愿，便有一次进去替她询问。萧涪正用意国语跟对方进行最后协商，余德勇的出现让他再度不耐烦，话到嘴边，变成了：“让她滚进来。” 叶晨曦把牛奶放在桌面上时，他手机就丢了过来，堪堪从她脸边划过，她要是动一下，就正好砸在她脸上。萧涪很少有这么不耐烦的时候：“找死？” 叶晨曦道：“喝杯牛奶吧。” 她递过去时，他一手就将牛奶打翻了。叶晨曦站了一会儿，坐在他身边，慢慢把她自己那杯牛奶给喝完了，然后她站起身，道：“前两天，我梦到过一个孩子，说舍不得我。说不知道怎么挑一个好妈妈，希望我可以再收留他。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 她茫然，无助，遗憾，却又平淡。她说完话，一眼也没有看他，便走了。当天夜里，门口传来脚步声时，她依旧在煮牛奶。萧涪推门而入，她熟视无睹，依旧是在煮好牛奶之后，递给他一杯，她像是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用给你下毒，那种剧毒东西弄不到的。慢性毒，你喝下去感觉到不对劲就去医院了，能救回来。我用这对付你，没什么用。” 这一次，他伸手接过了。叶晨曦喝着自己那杯，一口一口，直至杯子干干净净。萧涪总算没有拒绝她的牛奶，象征性喝了几口。 “萧涪，这辈子欠的感情债，都是要还的，这句话你听说过吗。”她说。 “我不信那个。”他走向她，带着她往床上走，耐心的禁锢住她的反抗，把她捆在了床头。 “孩子既然还惦记你，那就让他再次选择你。”他站着目光犹如地狱中的恶鬼，阴冷，毫无感情可言，“别想着去死，你活一天，你姐姐活一天。” 叶晨曦倍感屈辱，在这个备受折磨的房间里，她再次承受这样不堪的事。她的肚子很疼，不知是否是毒性发作，还是恶心他的亲密。她喊了疼，他没有理会。不过没有关系，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他要下地狱了。第二天，余德勇开始给她送好吃的，开始给她各种营养搭配。萧涪是想给她调理身体，让她再次怀上孩子。她那句话，某一个字，拨动了他的心弦。当然不是爱情，若是非要形容，或许是雄性繁衍的本能。叶晨曦跟他频繁的做起那种事，有一天她看着天花板发呆，他难得有耐心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我要是报复你成功，你会不会气急败坏。”叶晨曦道。 “你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个本事的。”他不以为意，自信而又强大，没把她这个蝼蚁的话放在心上。叶晨曦道：“如果有孩子，你能放过我姐姐吗？” “你在做梦。你要是跟你姐姐斩断关系，我倒是可以收留你。” “什么都阻止不了你？” “什么都阻止不了我。” 叶晨曦在云雾中喘息道：“你不是得不到感情，是你藐视感情，作为惩罚，你也得不到。” 他道：“我从不需要这没用的东西。” 两人缠绵，再缠绵，也亲近不起来。 “我好奇，你真名叫什么？” “萧涪。” “你在成为萧涪之前，难道没有名字？” 萧涪停顿，显然是有，但他不屑于回答，不在意那个名字，无视她的提问。越临近月底，他越忙碌。终于不再找她。叶晨曦见到最多的是屈琳琅。她看不惯她，道：“你别对我哥动什么歪心思。” “我已经动了，我在想办法让他死。我给他下了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感觉到痛苦了。”叶晨曦得意笑道。 “我要去告诉我哥。” “没用的，毒很微量，现在检查也不一定检查得出来。更何况，我们同床共枕，他防备不过来的。没办法，他想害我，不让我自由，把我关在这，我只能这样对付他了。” “叶晨曦！” “你看看我，还不够惨吗，狗急跳墙这个故事你没有听说过？”叶晨曦刺激她道，“你要是放我走，我不就害不了他了？” 屈琳琅却道：“我很早就想放你走了，他这样对你，我也看不下去。我不喜欢你，却也不想他犯.罪，我整天战战兢兢。但我要是被发现放走你，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叶晨曦忖度良久，道：“我有办法，你愿意帮我？” “只要不会影响到我。” -- 二十八日，叶晨曦捡到一串钥匙。白日她一如既往，煮着牛奶。晚上早早就睡下了。余德勇在门口看见“屈琳琅”身影，道：“琳琅小姐这是又要去找姜钰？” “屈琳琅”点点头，不做停留，开着属于屈琳琅的座驾，扬长而去。车上，叶晨曦脱下属于屈琳琅的衣物，摘下了她的帽子。她把车子开到了警局。叶晨曦浑身伤口并未全好，淤青仍旧可见，她慌慌张张跑进去，艰难的求助：“警察先生，我被囚禁了，救救我。” 她捂着剧痛的腹部，泪如雨下，道：“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几天明显腹部不适，不知道有没有被喂什么东西，送我去医院，我快要死了。” 这一夜，原本安静的警局，顿时繁忙不已。 450 叶晨曦躺在了医院病床上。几个警察站在她身边，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你现在撑不撑得住？我们需要对你做个笔录。” “可以的。”她支撑起身体，道，“任何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的。” 年龄性别这些信息问完之后，对方进入正题，道：“你说萧涪囚禁你，麻烦你详细说说事情经过。” 叶晨曦的嘴皮直打颤：“我被他一直关在身边，他每天都在折磨我，限制着我的行动。时间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今天我捡到一串钥匙，偷偷溜进他妹妹房间里，穿上他妹妹的衣物扮成他的妹妹，又从她卧室里拿到车钥匙，才得以逃脱。你可以查查我开车过来的行车记录，可以证明我就是从他那里逃出来的。” 叶晨曦稍微缓了口气，道：“他对我的伤害，不限于囚禁、身体和精神层面双重暴力，还折磨我，让我挨饿，践踏我的尊严，对我的人身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通过红外加核磁共振，外加辅助检测。医生给出的结果是，你体内存在少量n-亚甲基亚硝胺，初步断定你处于慢性中毒状态。” 见她疑惑，警.方又解释道：“这是一种可溶于水、乙醇、乙醚的液体，呈淡黄色。误服对人体肝、脏等器官会造成不可逆伤害，具有致癌性。” “怪不得我最近，肝脏的部位总是疼痛。”叶晨曦伸手捂住肚子，“我能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你平时有没有注意过，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饮食方面。” 她认真回忆，抓住了某些蛛丝马迹：“我吃的很少，有些时候可能一天都不吃，但每天都会准时喝一杯牛奶。我不确定是不是牛奶的问题，他关着我的地方，还留着我喝剩下的半杯牛奶。” -- 萧涪在处理完正事之后，再三犹豫，还是往叶晨曦的方向走去。他跨入她的房间，室内很安静，桌子上有半杯牛奶留着。他以为她是睡着了，走到床边掀开她的被子，却是空空如也。萧涪蹙起眉，喝道：“余德勇！” 余德勇进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不由一愣。 “人呢？” “刚刚就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