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愤怒的大嘴巴! 窗外。 凛冽刺骨的北风犹如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在空中咆哮、嘶吼,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疯狂肆虐。 榕城第一市医院急救病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面容苍老的中年妇女。 氧气罩下面那张苍白、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微弱声音。 “岳、岳山……他在哪?” 旁边的护士告诉她,“许夫人,我们一直联系呢,您别着急。”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陆锦瑟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快速流失…… 护士贴在她的耳边,“不会的,一定要坚持,只要做手术就有生的希望。” 陆锦瑟点了点头。 半小时前,忽然消化道大出血…… 幸好被护工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抢救。 许岳山接到护工电话来到医院…… 护士就拿着手术通知单找到他,“许先生,您的妻子由于胃部肿瘤引起消化道大出血,急需手术,请您签字。” 许岳山刚接过签字笔,手机响了。 陆锦瑟听见他一句温柔的回答。 “好,我这就来。” 许岳山放下笔就急匆匆离开了。 陆锦瑟听见护士嘀咕。 “哎?这人怎么走了?有什么事情比妻子的生命更重要的?” “再着急,签字的时间都没有吗?” 陆锦瑟嘴角泛起苦笑,她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黄玉双。 许岳山的初恋、白月光。 三十年了,只要这个女人,无论多么重要的事情。 哪怕是千万的待签合同,都会毫不犹豫放下,义无反顾的奔赴。 愤怒! 不甘! 绝望! 悔恨! 复杂的情绪仿佛一道道冰川和寒流席卷她的全身。 三十年的苦苦相守,换不来他一点点关心和临死前的守护! 陆锦瑟想尽快结束这段痛苦的人生…… …… 护士拿着手术通知找到急救医生小声说。 “李医生,找不到家属签字?手术做不上啊?” “还做什么手术?病人病情急剧恶化!” 急救医生怒道,“先急救,快!加大输血量,注射肾上腺素!” “是!” 护士话音刚落。 心电监护仪发出“嘀嘀嘀……”一串尖锐刺耳的鸣叫声。 屏幕出现三条笔直的长线—— …… 陆锦瑟躺在无影灯下睁着的眼睛好像两颗冰冷的星辰,黯淡无华。 眼角滑下一颗泪珠落在蓝色护理垫上,好像水融进大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死不瞑目。 …… 陆锦瑟虽然死了,一缕魂魄漂浮在病房没有离去。 她看见西装革履的许岳山和黄玉双牵手走进病房。 黄玉双还面带微笑,她的心一下刺痛。 陆锦瑟看着许岳山掀开白布…… 年近半百保养极好的脸上不仅没有悲伤,还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像卸下一副重担。 陆锦瑟心彻底死了。 她刚要离开就听见黄玉双说。 “太可惜了,姐姐这么坚强,怎么没坚持住呢?” “死就死吧,对我们来说都是解脱。” 许岳山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岳山。” 黄玉双激动的抱住他的腰,“姐姐死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 陆锦瑟魂魄宛如遭到雷击,蹒跚的脚步一滞。 许岳山拍着她的后背,“双玉,这些年,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既然你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不早和她离婚呢?我们如今都老了。” 黄玉双有些遗憾。 “唉!” 许岳山一声叹息,“我这不是不舍得让你受苦吗?我如果离婚,你就要照顾瘫痪的婆婆,我们这样天天见面,和结婚有什么区别?只有灵魂的契合才最重要。” 黄玉双踮起脚尖,轻轻一吻,落在他的嘴唇。 “岳山,你对我真好,我一定会让你后半生幸福快乐。” 许岳山嘴角轻勾,“你对我也好,心里一直有我,找个冤大头为我生下小岳,让我们许家后继有人。” 黄双玉笑的越发肆意。 “岳山,如果不是担心被黄脸婆发现我们的关系,我还想给你生五个孩子!” 轰! 陆锦瑟信念彻底崩塌! 原来倍受许家人宠爱的袁晓岳,竟然是许岳山和黄玉双的儿子! 她愚蠢至极。 不仅用三十年的青春给许家做了三十年的牛马! 还活成最大的笑话! 陆锦瑟内心在疯狂呐喊。 你们等着! 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 “这个死丫头心胸真狭隘!玉双孤儿寡母的生活多艰难,她又不是不知道,玉双男人是为救我才去世的。” “跟孩子计较什么?不就是一个破镯子吗?犯得上把孩子推河里吗?她是故意杀人!” “我要不是念在和岳山婚约份上,都应该去公安局报案把她抓起来!让她蹲监狱!恶有恶报!” “阿姨,您别生气,今天都是我不好,没看好孩子,是我的责任,呜呜……” “玉双,你太善良了,这事跟你没关系,都怪锦瑟这个死丫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要不是有婚约,我才不让岳山娶她呢!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事!长的的像个狐狸精似的……” …… 陆锦瑟朦胧之中听见几个人在嘀嘀咕咕、污秽不堪的责骂她,还有人在哭。 心烦。 怎么回事? 死了也不消停。 陆锦瑟慢慢睁开眼睛……顿时呆住,房间里站着一男和两女。 许岳山梳着头发浓密的碎盖微分,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 婆婆顾秀兰,黑色头发抹着发蜡梳的像牛犊子舔的。 还有这个梳着麻花辫,哭的粉面桃红、梨花带雨的女人。 不正是许岳山的白月光黄玉双吗? 这一幕。 很熟悉。 因为这三人经常站在她的面前唱大戏。 跳梁小丑。 难道这就是老话说的做鬼也不放过她?! 滚你大爷的! 她都死了,这几个人渣还过来恶心她! 陆锦瑟恨从心头来,恶向胆边生,掀开被子下床,向许岳山走去。 毫不犹豫的对着那张唇红齿白的脸甩出一个大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刚刚还很热闹的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2章 重生,这个男人不要了! “陆锦瑟!你疯了吗?!” 婆婆顾秀兰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扑上来推了陆锦瑟一把。 她撞到床沿,腰磕到了,眉眼间染着一抹痛楚之色。 这个死老太婆! “这是我的房间,谁让你们进来的?!打他活该!” 她怒目以视。 “不要脸!” 顾秀兰用手怒指着她,“这是你家吗?你还没结婚呢!就是结婚了,我愿意去哪就去哪?用你管?” 她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许岳山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陆锦瑟。 这个平时对他言听计从,体贴入微的女人竟然敢打他? 但他看见陆锦瑟一手扶着腰,面露痛苦之色 ,还是走过去扶她。 陆锦瑟闪身躲开,“不用你管,离我远点,拿走你的脏手!” 许岳山面带怒意,“锦瑟,你疯一会儿就够了!” 黄玉双过来,心疼的看着许岳山,“你的脸疼吗?” “没事。” 许岳山对她微笑,转头沉着脸对陆锦瑟说。 “锦瑟,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我们进来找你是解决问题的,你知不知道小岳因为你都住院了?” 什么? 小岳? 住院? 哦。 陆锦瑟想起来了。 一次许家在河边游玩,小岳看见她手腕上的满绿玉手镯,哭喊着要,还伸着小手抢。 她的手镯抢走不说,孩子还一个冲劲,一头掉进河里。 一家人惊慌失措,在河边乱成一团。 最后,还是她下河把小岳救上来。 那时正是初春三、四月份的天气,水凉的刺骨,河边凉风再一吹。 陆锦瑟冻的瑟瑟发抖,手里紧紧攥着从河里捡起的镯子。 小岳哇哇大哭! 尖利的哭声冲破云霄。 把一群在大树上觅食的麻雀都“呼啦啦”的吓飞了。 一家子人围着孩子嘘寒问暖。 许岳山脱下外套盖在孩子身上,紧紧裹住,根本没人管她的冷暖。 他们打车送孩子去医院。 陆锦瑟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洗了热水澡,躺床上盖着被子终于不冷了。 她睡着了。 这三个搅屎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了。 一进屋,婆婆顾秀兰就一句句的冷言冷语责备她,许岳山像个闷头驴似的不说话。 黄玉双在中间假装好人,和稀泥…… 唉! 死了也不消停。 陆锦瑟抬手抚向太阳穴,忽然发现她的手细腻柔滑,好像花瓣一般娇嫩。 没有那些因常年干家务洗洗涮涮形成的干裂口子和厚茧。 心头一震,原来眼前这一幕不是梦,而是重生了! 怪不得这么真实! 陆锦瑟心中恨意滔天。 再度审视面前这三个人,心境大大不同。 狼心狗肺! 蛇鼠一窝! 狼狈为奸! 下流无耻! 三十年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如一千万头恶兽踩着尘土,纷至沓来。 许岳山的无情欺骗! 顾秀兰的自私自利与奸诈! 黄玉双的无耻算计和惺惺作态! 还有袁晓岳,上梁不正下梁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 寄生虫! 这些垃圾! 陆锦瑟手紧握成拳。 突然一眼看着墙上的日历翻到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八号这一页。 拳头慢慢松开。 还好。 重生在没和许岳山领证之前,这一世可以及时止损。 陆锦瑟感觉腰的钝痛感消失了,坐回床边拧着眉心说。 “小岳住院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三个人还不能照顾吗?我刚从河里上来,躺在房间休息,你们在房间里瞎嚷嚷什么?我不舒服,心很烦, 知道吗?” 顾秀兰跳着撒泼。 “陆锦瑟!你真能隐藏啊?还以为多好的脾气呢?多好的家教,因为这点小事就乱发脾气!打男人!” 因为太生气,头顶像牛犊子舔的头发都掉下一绺,软塌塌的垂在额头。 好像丑陋的牛尾巴。 陆锦瑟不屑,“泥还有点土性呢,何况人呢?你在我房间里肆意谩骂,我还得笑脸相迎吗?扇嘴巴都是轻的。” 顾秀兰气焰小了些,“我骂你什么了?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 “我只是眼瞎了,又不聋。”陆锦瑟一语双关。 顾秀兰眼神一下闪烁。 “一家人都要急的火上房,你好意思在家里睡大觉,赶紧拿钱,小岳住院需要二百块钱。” 她说话的时候下巴带着脖子上的一块老皮快撅天上去了。 嗯? 原来是要钱的? 陆锦瑟看着顾秀兰,眼神有些恍惚,上一辈子肯定被爱情冲昏头脑。 不然就凭这个面目可憎又尖酸刻薄的模样,怎么会在心里留下面相和善、明事理的印象呢? 真是天大的误会。 顾秀兰不耐烦的催促,“你傻了吗?快拿钱!我们还等着去医院呢!” “这句话真搞笑。” 陆锦瑟嘴角浮起一抹讥笑,“阿姨,我是银行?还是印钞机?小岳住院问我要什么钱?” “锦瑟?你咋好意思说的?” 顾秀兰眼睛一瞪,“冤有头债有主,是你把小岳推进河里的,你不拿钱谁拿?” 陆锦瑟不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他下河了?你只是年纪大了,不是眼睛瞎了吧?” 她的说话风格和性格一样直爽。 陆锦瑟之所以上一世隐蔽本真,敛去锋芒,用忍耐、退让和宽广胸怀去包容万物。 那是因为她爱许岳山,爱屋及乌,所以对他的家人也温柔以待。 但重生一世,她不会爱了,也不会忍耐,有气就要发泄出去。 绝不憋着! 这样残酷的病魔才不会找上她! 顾秀兰还没做出反应,许岳山先脸色一沉,责备她。 “陆锦瑟,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陆锦瑟目光平行转移,“你想让我怎么说话?没做的事情我非要承认吗?小岳是为了抢我手镯才掉进河里。 我不计较他没教养,还出手救了他,没人感谢就罢了,怎么还让我出医药费?” 上一世,陆锦瑟不仅承认小岳是因为她掉进河里的,还忍气吞声拿出二百块钱给黄玉双,息事宁人。 憋气透了! “哎?锦瑟,你的心长歪了吧?” 顾秀兰又跳出来了。 “谁稀罕你的破手镯?还教养,你跟五岁的孩子斤斤计较才没教养! 你看小岳可爱,聪明伶俐就嫉妒他,想害死他!看见旁边有人,你才下河救小岳,演给别人看的!” 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 陆锦瑟反唇相驳,“阿姨,我的心长歪了?还是你的嘴长歪了?” 她忽略许岳山的惊愕眼神。 “我犯得着嫉妒一个五岁的孩子吗?这么冷的河水,我跳进去救孩子,只是为了演给别人看?他亲妈也在场,怎么不演? 你也在场?怎么不演呢?!还有许岳山!你们一个个像傻子似的,都在等东海龙王来救吗?” 她的话打击一大片。 “陆锦瑟!” 许岳山沉声低喝,“你真疯了吗?!” 陆锦瑟挑眉,“我没疯,我在陈述事实!” 顾秀兰生气的解释,“我们都不会游泳,怎么下河救孩子?!难道还要搭上一个吗?只有你会水!” “呵呵。” 陆锦瑟眉眼间满是不屑,“不会游泳?真是好借口,阿姨,你一看见水,腿肚子就转筋吧?上次掉进下水道,吓尿了吧?” 顾秀兰脸泛起愤怒的红晕,“陆锦瑟!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婆婆!” 陆锦瑟阴阳怪气的说,“现在还不是婆婆呢,顾阿姨~” “你!” 顾秀兰气的说不出话。 黄玉双见状,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阿姨,您千万别生气,再气坏身子,我怎么承担?有话好好说。” 陆锦瑟转眼笑靥如花。 “是啊,阿姨,您千万别生气,气病了,怎么报答黄玉双这重于泰山的救命之恩呢?” 现在她可别瘫痪,太早了。 “哼!” 顾秀兰压了压气,板着脸说,“年轻人不懂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少说没用的,赶紧拿钱,我们还得去医院呢。” “我没钱。” 陆锦瑟转眸看向许岳山,“你不是刚发工资吗?拿出来给小岳看病吧。” 顾秀兰又抢着说,“凭什么岳山拿钱?你造成的后果,你要承担责任,小岳掉进河里是不是你的镯子引起的?” 陆锦瑟嘴角上扬,笑的如沐春风,打架不是为了输赢,气人才是目的。 “阿姨,这时候怎么不说早晚都是一家人了呢? 好,既然你分的这么清楚,把这半个多月我垫的一百块钱生活费还我吧。” 她来到许家不到一个月,陆陆续续搭进去一百多块钱了。 第3章 灵泉空间已激活 要钱? 顾秀兰又生意外。 陆锦瑟性格温和,一直很好拿捏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刚才还把岳山打了。 意外的不止她,黄玉双也是惊的眼泪都忘挤了。 顾秀兰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锦瑟,我让你拿医药费是让你长长记性,做人一定要大度,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呢?他要手镯,给他玩一会儿就好了,心眼怎么这么小……” “行了。” 陆锦瑟不耐烦的打断。 “别说那些大道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们可以做知恩图报的好人,但是别拿我做垫背的。” 说着一把抓起床头的帆布袋子,走到衣柜前拽开柜门,开始收拾东西。 许岳山不解,“你要干什么?” 陆锦瑟说,“回家。” “什么?” 顾秀兰接上话茬,“你爸把你送过来,不要你了,还有脸回家?如果不是许家收留你,你现在在上大街要饭吃呢!” 陆锦瑟笑容延伸,“阿姨,你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这么说话是不是故意抹黑社会主义?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怎么会上街要饭呢?” 顾秀兰脸黑了。 许岳山过来阻拦,“但是我们还没结婚,你回家会被街道强制下乡,别胡闹!” 黄玉双也劝,“是啊,妹妹千万别冲动,唉!都是我不好,惹的你们一家人闹意见,小岳的住院费我自己想办法,唉,没爸的孩子就是可怜。” 她说着低头往外走,被许岳山反手一把抓住。 “你能有什么办法?” 黄玉双再抬头泪眼婆娑,咬着嘴唇哽咽的说,“我、我卖血去。” “不行!不能卖血!我这就回房间取钱!” 许岳山冲出房间。 “许大哥,我不想因为钱让你家庭不和睦,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 黄玉双追了过去。 顾秀兰一脸感动,“看看,锦瑟你看看,这才是好女人呢,你好好向人家学习吧!” “行。” 陆锦瑟点了点头。 “阿姨,你既然这么喜欢她,那就把她娶了一起过日子吧?连大孙子都是现成的。” 顾秀兰听不出她话里有话,狠狠瞪她一眼。 “你在家做饭!” 她走了,还把房门用力关上,发出“duang!”的一声巨响。 陆锦瑟看着房门,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段婚姻就是坟墓! 一个月前,因为国家倡导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农村建设潮流。 她的名字也在其中。 她爸联系长辈定下的娃娃亲,亲手把女儿送到未婚夫家里,彩礼都不要,只希望他们快点结婚。 陆锦瑟是愿意的,因为三年前的初见,她对许岳山一见钟情。 他不仅长的一表人才,近视眼镜都挡不住桃花眼里的大海星辰。 许岳山还是榕城市光明电风扇厂的副厂长。 年轻有为。 未来婆婆顾秀兰是税务局会计。 公公许冠生是市水利局局长,退伍军人,口碑很好。 许岳山家庭条件也特别好。 他们本该立即完婚。 但是突发意外。 顾秀兰上班途中踩上井盖,掉进马葫芦,正好有一个军人经过,跳下去把她托上来。 不幸的是,这名军人没能上来。 从这以后,顾秀兰陷入惊恐之中,没心思给儿子举办婚礼,决定将婚礼推迟一个月。 陆锦瑟表示理解,这确实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忽然有一天,军属遗孀领着孩子登门。 她跟顾秀兰哭诉,被婆家人撵出来,还把丈夫的抚恤金抢走了,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只能来这里寻求帮助。 顾秀兰说等晚上家人回来考虑考虑,先留她吃饭。 许岳山回家看见这对母女红了眼眶,因为他们认识,遗孀原来是他的初恋! 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 许家商议后一致决定帮助黄玉双找工作,找房子,没找到房子前先住在许家。 报恩的问题解决了。 许家开始筹备婚礼…… 婚礼正常举行,但是当天晚上,小岳突发高烧。 新郎官许岳山抱着孩子飞奔去附近医院。 新娘子陆锦瑟独守一夜空房……而这才是她憋气生活的开始。 许家很快给黄玉双找到房子,找到工作。 刚搬走两天,这天晚上又抱着孩子来到许家,哭着说孩子太小,不懂事,她只要上班,孩子就哇哇大哭。 嗓子都哭哑了。 黄玉双说能不能继续住在许家等孩子大一岁,能送幼儿园的时候再搬走? 没等许爸说话,许岳山一口答应了。 一年后。 孩子能送幼儿园了。 黄双玉又说孩子离不开姥姥,和姥姥的感情好,总哭着说找姥姥。 她说,等孩子大一些再搬出去,行不行? 许岳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顾秀兰也大力支持。 这么一来二去,黄双玉各种找借口在许家一住就是三十年。 …… 街坊邻居对许家的做法赞扬有加,说许家做人仗义,知恩图报,在外面赚足了好名声。 没人知道陆锦瑟心里的苦,她不仅每天看着这两个人在面前眉来眼去、藕断丝连,还要给这一家五口人洗衣煮饭,收拾卫生、打扫房间…… 像个牛马似的。 婚后第十年,婆婆得了严重脑梗,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陆锦瑟作为儿媳妇,这份工作责无旁贷。 婆婆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活了二十年…… 然而这些牛马生活还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一场火灾,许岳山因为先救黄玉双的儿子耽误时间,导致可爱的女儿欢欢被大火烧死一事。 陆锦瑟与许岳山爆发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黄玉双在隔壁听见,过来给陆锦瑟道歉又下跪的,痛哭流涕…… 许岳山扶她起来,还反过来安慰她。 婆婆也过来说儿子做的对。 “欢欢死就死了,但小岳是我救命恩人的儿子,如果他死了,我们许家会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的!” “孩子死了,你可以再生!不是还有岳山吗?小双跟谁生?” 陆锦瑟痛哭失声…… 许岳山沉默不语。 …… 女儿死后,陆锦瑟得了重度抑郁症,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瞬间衰老十岁。 …… 黄玉双儿子长大成家立业,也是许家出的房子和彩礼。 陆锦瑟一辈子过的憋气又窝火,气出胃癌,五十岁就去见阎王了,还死不瞑目。 …… “砰!” 陆锦瑟听见一道门声,家里终于安静了。 他们都走了。 可能是刚重生的原因,气血不足,她感觉有些头晕。 陆锦瑟坐回床边休息,拿起床头茶几上的镜子照了照,心情好多了,果然是年轻时的模样。 眼眸清澈若曦,睫毛纤长,鼻梁挺拔,鼻尖微翘。 唇形饱满,嘴角微微上扬。 即使不言不语,也似带着淡淡的笑意。 皮肤细腻光滑,如剥皮的荔枝。 秀发浓密,微卷…… 是她为结婚烫的最时髦的大波浪。 年轻真好。 陆锦瑟把小镜子放进帆布包,继续收拾行李,这个家一分钟也不想多待,全是痛苦回忆。 忽然。 手一凉,手指指尖触碰到一处滑腻。 陆锦瑟拿出一看,眸色一暖,满绿玉镯。 通体浓郁鲜艳,好像森林中最耀眼的一抹翠绿。 手指轻轻摩挲。 这是爷爷送给她十八周岁的生日礼物。 小岳就是因为这个玉镯才掉河里的。 前世她虽然待人温和,但有底线,有坚持。 爷爷临终时还特别嘱咐她一定保管好玉镯子。 陆锦瑟想到爷爷音容笑貌,心里一酸,一滴泪珠落在玉镯上。 顿时一朵水花晕散开在玉镯浓绿深处,出现彩色光圈,耳边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叮!欢迎宿主使用空间灵泉,灵泉空间已激活!” 第4章 你铁心了吗? 下一秒。 陆锦瑟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清雾缭绕的空间里。 脚下绿草茵茵。 不远处还有一口泉水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令人心旷神怡,脑子都不晕了。 陆锦瑟惊呆了。 哎? 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空间灵泉? 她走到泉水旁,泉水清澈,弯腰捧起一把水喝了下去,入口甘甜,暖意像电流似的传遍全身,疲惫全无,充满青春活力。 陆锦瑟惊喜。 果然是。 万万没想到爷爷送她的手镯里面另有玄机,藏着一个灵泉空间! 哎? 不远处还有矗立着一栋医院,楼顶上挂着一个十分醒目的红十字。 还有医院空间? 以后身体不舒服就可以进来治疗,这一世不会早早病死了。 不错,不错。 陆锦瑟刚想进医院仔细看看,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门响。 心一沉。 不好,家里回来人了。 陆锦瑟急忙走出灵泉空间,把手镯收好放进帆布旅行袋,拎着行李推开房门。 一眼看见许岳山站在玄关口盯着她手里的旅行袋看。 拧眉。 “你去哪?” 陆锦瑟坦然走过去,“你健忘吗?我说过要回家的。” 心里在想,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在医院献殷勤了? 许岳山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你真要回家?” 她的眼神淡若秋水,“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许岳华眉峰拧成一个大疙瘩,“你不想和我结婚了?” “对。” 陆锦瑟正色道,“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结束这个错误。” “呵呵。” 许岳山失笑。 “你说的话连鬼都不信,你多喜欢我,连邻居家的狗都能看出来,现在又说要结束错误,是不是目的没达到?故意说分手拿捏我的?” 陆锦瑟还没来及讥笑他的盲目自信,就被他提出的问题吸引注意力。 “目的?我有什么目的?” 她怎么没想起来呢? 许岳山提醒,“你那天说婚后工资都交给你,你要掌握经济大权。” “哦。” 陆锦瑟恍然,“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这么说不对吗?你这是不同意了?” 许岳山回答,“我每个月的工资一百块,可以给你二十块生活费,剩下的自己支配,我是有身份的人,不想被人笑话,说我是妻管严。” 陆锦瑟问他,“那么剩下的八十工资,你准备送给那对孤儿寡母吗?” 她清楚的知道"妻管严"的说辞只是许岳山放出的烟雾弹。 上一世他不仅把一大半工资给黄玉双,单位发的各种购物票也都给她了。 婚后第一个月,陆锦瑟问他购物票呢? 许岳山说家里爸妈发的购物票每个月都用不完,就把他的购物票给黄玉双了。 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陆锦瑟说这个年代购物票比钱都重要。 谁会嫌购物票多咬手吗? 用不了,可以拿购物票换钱啊? 许岳山却讽刺她掉钱眼里了,世俗又市侩,既然家里用不了,送给需要它们的人使用不是更有意义吗? 那时候,陆锦瑟好像鬼迷心窍,竟然觉得他风格很高尚,是个有爱心的人。 恋爱脑,真害人呐。 …… “我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能太贪心。” 许岳山的话切断她的回忆。 “难道我结婚就连支配工资的权利都没有吗?你心眼能不能别这么小?玉双是我妈救命恩人……” 陆锦瑟摆手,“你别说了,这些话我听够了,你以后就和妈的救命恩人过吧,我回家了。” 许岳山伸手拦阻,“陆锦瑟,能不能不发脾气?关于今天小岳落水的事情,玉双没说你什么? 你刚才对妈的不尊重,还有打我的一巴掌,我也不追究了,赶紧回去做饭,爸妈快回来了。” 玉双? 陆锦瑟心里一声冷哼,真亲密,黄玉双刚住进来,就玉双玉双的叫。 他们认识三年,还叫她的全名。 谁亲谁疏,高低立现? 如果搁在以前,她肯定会生气,但现在不会了。 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 陆锦瑟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手臂,原本它在自己眼里多么坚强有力,如今就有多么可笑。 “你追究不追究的很重要吗?你的态度以前或许很重要,现在等于零,至于做饭,你没有手吗?不会做吗?” 许岳山说,“你别说气话了,我知道自从黄玉双母子搬进许家,你心情一直不好,但是人不仅要有感恩的心,还要有同情心。 玉双孤儿寡母被婆家撵出来,身无分文、无依无靠,我们照顾一下怎么了?难道眼看着她们流落街头吗?” “我没说不照顾,这些天我怎么做的你也看见了,我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她呢,一天就看孩子,什么都不干,有一个月了吧? 小岳的衣服裤子都要我洗?像个祖奶奶似的,今天连孩子也看不好,掉河里还赖我?” 这些事情,陆锦瑟上一世都忍了,但这一世不能忍! 许岳山又说,“你不是不用上班吗?玉双带孩子,你干些家务怎么了?你说的这些都是做儿媳妇的本分,有什么委屈的呢?” “什么是我应该的?照顾公婆,照顾你可以,她,我没有义务照顾,既然你这么说,我正式宣布婚姻解除,再见吧。” 陆锦瑟一把推开他的胳膊。 “好狗不挡道。” 许岳山恼羞成怒,“你想清楚,这个婚约是老辈人定下来的,我迫于压力才同意与你结婚,如果爷爷问责,你负责解释!” 她心里一刺。 原来他只是在履行婚约。 只在意爷爷的感受! 陆锦瑟故意带偏,“我爷爷已经去世了。” 许岳山马上纠正,“我说的是我爷爷!” 陆锦瑟清丽的眼角染上一抹愤怒,“我管你们一家人感受还不够吗?还要管你爷爷的感受?抱歉,我住的不是海边,管不了那么宽!” 许岳山气急败坏,“你退婚总要有个原因吧?回家怎么和伯父解释?” “你与黄玉双藕断丝连、暧昧不清,这个理由——充分吧?” 陆锦瑟一字一句。 “这是什么理由?太荒唐了。” 许岳山心生烦躁,“你和我分手是因为吃醋?我跟你解释多少次了?她是……” “好了。” 陆锦瑟打断,“别说了,我都听腻了。” 她走到门口换鞋。 许岳山眼神有片刻慌乱,厉声喝问。 “你铁心要和我分手吗?” 陆锦瑟眼神坚定,“对,铁心了。” 她的手握住门把手。 许岳山眼睛泛红,不甘心的低吼。 “陆锦瑟!你今天离开这里一定会后悔的!再也找不到比我条件好的男人!” 第5章 顾云城 “呵!” 陆锦瑟不屑的冷哼,“自大加一点,念什么?你识字吧?不用我解释吧?” 她推开家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岳华呆立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想不通。 这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无情了呢? 哪里出问题了? …… 许家住在榕城城西,陆家住在榕城城东。 两家遥遥相望。 大概十多公里的路程,乘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小时,中间还要换乘公交车。 陆锦瑟从许家出来五点多,夕阳已经落山。 …… 当她走到公交站点坐上262路公交车,如释重负的看向窗外,发现朦朦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乌云。 遥远天边还响起几声闷雷。 哎呀。 看这天气会不会下雨啊? 她没带雨伞。 陆锦瑟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刚走下公交车。 “哗!” 黄豆粒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 陆锦瑟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发现公交车站有雨达,去那避一避雨吧? 她一手遮雨,一手拎着旅行袋横穿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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