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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杭锦书皮肤白皙,偏薄,红烛一照,那纤薄晶莹的皮肤下,细如蛛丝的血管隐约可见。 彼此相对,杭锦书的皮囊如鸽血般发红。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会有些不舒服。 当然。 但荀野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她不应该抗拒,就算为了家族。 可荀野,他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像在战场上,他的刀,能劈开敌人的肉,血淋淋,湿漉漉,尖叫声随之响起。 那种痛楚,就像死过了一回,一眨眼…… 便再也眨不得眼,眩晕比反抗更快。 只是到了苏醒之时,那股刀锋凛冽的酷刑却还不曾结束,男人那股野蛮粗犷的暗面霎时被杭锦书洞悉无遗。 她是怎么看走了眼,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如恶狗扑食、猛禽俯冲般的糙汉子,是个温柔体贴的郎君? 错觉罢了。 杭锦书的手指搭在枕头上。 模模糊糊,从梦里醒过来。 初醒来时视线有些朦胧,眼前景物入目,她还身在白花花的军帐里,一盏风灯左右摇曳,明暗交织的世界里,安静也吵闹。 帐外是呼啸的朔风,卷动着片片大如草席的雪花,簌簌地扑向帘门。 那道可怜的帐帘被攻打得毫无反击之力,瑟瑟地发着抖,发出几道悲哀的呜鸣。 原来是做了一个黏湿的噩梦,梦到了两年前与荀野成婚的时候。 许是太久不见他,而今夜,他要回来了的缘故,才会如此,因这对杭锦书而言不啻于一种噩耗。 这两年,荀野四处征战,他们之间聚少离多,每当他出去打仗,便将杭锦书安排在后方,随后方部队同行,她这两年多以来,没在北境荀家当过几日高枕而卧的夫人,过的都是颠沛的日子。 眨眼到了北方的冬日,天寒地冻,到处飘雪,杭锦书这么怕冷的一个人,整日里只敢龟缩在帐内,盖着被子用暖壶取暖,一动都不敢动。 帐内点着苏合香,一缕袅娜的烟气被风卷得斗折。 相比于帐外的冰冷刺骨,帐内却是个温暖宜人的所在。 杭锦书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线,却还没全醒,蒙昧之间,被子底下伸了伸懒腰,一只火热的手掌,兀然抵住了她的五指。 荀野像是有那个必须强迫她十指紧扣的病症一样,他喜欢这种握手的姿势。 成婚两年多,床笫之间他每每如此。 杭锦书早已习惯了,她不过是他行军途中的一点乐子。 为了联姻,她从来也不会说“不”。 只是却还想唤起他的一丝人性,杭锦书总会很客气:“夫君,你不是明天回么?” 荀野早已脱掉了裘衣毡帽,热气腾腾的唇舌便来寻她的嘴唇,像泡澡时用的那种香膏,半干不湿,腻在她颈中。 抽了空,才回她话:“想你。” 杭锦书推脱不得,也不能推拒,只得虚与委蛇。 “有些冷。” 荀野将厚实的被褥扯上来一些,足以盖住她的周身。 他像个永远不会觉得冷的人形火炉一样,永远是充满了令人讨厌的汗意,裳服被汗渍腌入味了似的。 除了新婚那夜,他大抵是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细细将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成婚愈久,老夫老妻了,他便愈发原形毕露。 她果真是不该对一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粗蛮汉抱有任何希冀。 荀野他只管快活,不管其他。 杭锦书直抽气,暗暗地皱眉头。 但当荀野还顾着一点点她的感受,要来亲吻她的耳朵时,杭锦书便迅速地摆平眉梢,像濒死的咸鱼下了油锅,有种懒得挣扎的平静感。 荀野其实很挫败,但他又不敢承认自己取悦不了自己的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竟得不到夫人的认可,无论他在外边的战场上赢下多少回,但在内帷的战场上,他总是失利。 荀野心灰意冷,片刻之后,他缓缓抬高了下颌,将与杭锦书紧扣的手指放在枕上,凝视女子半阖着的明妩眼眸,低声道:“还冷么?” 他有那么强的存在感,自是不会冷了。 杭锦书缓缓摇头,一双美眸含着久困人乏的湿意,仿佛下一瞬就要睡着了。 “很累?” 荀野放缓声线。 杭锦书平声道:“近来实在不知为何,常常觉得疲惫嗜睡。” 夫人这样说了,荀野自是不敢再贪图享乐,惭愧道:“我会尽力让夫人尽早解脱些。” 杭锦书柔顺地回:“战事艰辛,夫君也受累了,不妨尽早安置。” 她用这种柔和的语气与他说话,一声声关切,就算是假的,也够他受用的了。 荀野很快向杭锦书举了白旗,不敢造次,与她相拥而卧。 长臂搂过夫人的细腰,隔了一层寝衣,炙热的体温像烙铁似的烤着她的皮肤。 逞了兴致之后的荀野,绝不会再动手动脚不规矩,这点杭锦书是清楚的。 她也心下无虞地重新闭上了眼,打算就着这么一尊人形抱枕入睡。 深夜里,灯火即将燃尽,那盏停靠在床头的风灯“噼啪”一声,闪过一朵猝然而逝的火焰,周遭便陷入了寒冷的岑寂当中。 火光闪过后,杭锦书陡然想到了什么,寂静的黑夜之中,双眸猛地睁开。 与荀野有两个月不见了。 上次在丹阳郡,她将那盒药锁入了寝房床头的歇脚柜里,临走时竟忘了取。 没有那个药,恐怕是要命的。 杭锦书倏然从行军被中坐了起来,荀野自是被惊醒,手掌还贴着夫人的软腰。 一息之后,对上夫人慌乱无主的眉目,他顿了一下,便垂眸缓声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说完,人便下了榻,趿拉上他的短靴,披上裘衣往外去。 杭锦书屏住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须臾,她叫来了心腹香荔。 第2章 身娇肉贵与北境草莽 营长外,归营的兵将个个浑无睡意,前线的士兵与后方的守将两方会和,正有说不完的话。 旷野幽幽,无数乳白雪片回旋凝冰,飘摇而下。 一缕微弱的笛音,时起时伏,如泣如诉,缠绵不绝,那些喝酒谈天、有说有笑的声音因受笛音的感染都停了下来,霎时,那不知何时才能填平的乡愁,被暗飞的笛声勾出了魂,北境军都有些黯然神伤。 “喂!大和尚!”有人嚷嚷了一声,端着酒碗直皱眉头,“你这六根不净啊!” 吹笛人穿着短狐裘长棉靴,身材稍丰腴些,银盘似的脸颊,就像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总是笑呵呵的,脱掉毡帽,那滚圆饱满的脑壳光可鉴人。 他嘻嘻一笑,停了手中的笛子,不正经地挤着眉毛道:“我又不是出家人,我还俗了,六根自然是不净的。” 这是荀野身旁的军师,也是随行的医官。 据说他出家时,法名叫苦慧。后来还俗了,仍然叫苦慧。 至于为什么还俗,没人知晓,他不愿说。 苦慧在荀野麾下多年,声望还是极高的,当下就有人给他作证。 “是啊!这可不是劳什子和尚,人家还俗了的!” “不能因为人家是秃瓢你就以貌取人呐!老郭。光头只是人家喜欢的发式。” “对,老郭头发都要脱光了,不如和苦慧一样干脆全剃了吧!” 这回老郭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悻悻地端起酒碗,别过了头。 但嘴头不肯服输,还了一句:“我这不是觉得他吹的笛子催人尿下嘛。” 军营里日常斗嘴,军旅生活苦兮兮的,总得找点乐子,玩笑开得起,谁也不多计较。 就像他们将军,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随军。 将军他打仗打得累了,还能钻到帐子里,待上个把时辰。 啧啧。 但那位夫人可就遭殃了。这位杭夫人,是出自零州杭氏的贵女,听人说,他们这种世家望族的女儿,都是从小娇养着长大,捧在手心里尚且怕化了,若不是遭逢乱世,几时也不会吃这种苦头,还跟着将军东奔西跑,想那一身细皮嫩肉,随军同行如何遭得住。 将军他啊,实在忒不知晓怜香惜玉。 这都已进去半个多时辰了,也不见出来。 正想着,老郭的一双醉眼,迷迷糊糊瞧见将军披着裘衣出来,脚步不停,像是往辕门外走。 “莫不是吵架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怎么能吵架呢?” 几个不通风月的粗人在那儿若有所思。 老郭便答道:“定是将军太过粗鲁,被婆娘踢下床了。” 严武城很快顶嘴:“将军和夫人的恩爱举世皆知,你快别胡说八道了。” 季从之跟着附和,偏偏和老郭不对付:“夫人是名门贵女,教养出众,你以为跟你家婆娘一样呐,老郭,你被婆娘拿着菜刀追了二里地,裤子都提不上的丰功伟绩还要拿出来鞭尸吗?” 老郭咬牙,拿眼神瞅苦慧,示意苦慧出来发表见解。 苦慧握着笛子背过了身:“贫僧可是出家人。” 说完摇头晃脑走了。 这厮一向弹性出家人,老郭在后头狠狠啐了他一口。 将军出了帐门,趁夜里不知往何处去后,夫人身旁的侍女香荔,捧着痰盂巾栉走进了那座帐篷。 见到香荔,杭锦书如同从魔窟中获救,询问香荔:“当时在丹阳城,我将那药不留神锁进了柜中,你可还有?” 香荔万万没想到这茬,愣了个神,“娘子,那药只有一瓶,现下是没有了,若要,只能再偷偷去配。” 一想到,今夜将军归营,香荔打了个寒颤,又望向两颊乌鬓凌乱,颈间红梅绽雪,寝裙被扯得皱皱巴巴的自家娘子,香荔更是心有领会,这一下也慌了神。 那个姓荀的莽夫,一向粗鲁蛮干,当初娘子大婚时,疼得晕死了好几回,他自己个儿又是个久经沙场,最会磨人的,若是不提防,迟早就能怀孕。 照娘子心意,是万万看不上这莽夫的,她当初嫁给这莽夫已经够委屈了,若是再怀上他的孩子,娘子这辈子怕就是真没了任何指望。 没有药。 杭锦书的目光也一下凉下来。 她看向香荔手中的热水与毛巾。 在这种地方,连热水都是奢侈,实在很难洗痛快温水浴。 她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两个月了,只要一出帐子,必是风雪兜头,淋淋漓漓一通浇下来。 更让杭锦书惴惴的是:“他这次打赢了蜀地的叛军,只怕得有一段时日修整,日日都要待在这营中。” 那药是娘子托了名医配的,不大伤身子,长期服用,从脉象上也看不出来,因此能神不知鬼不觉,瞒过那位姑爷两年。 好在他就是个蛮汉,只知道行军打仗,也不会管自己的夫人吃了什么药,她们这才得以轻松蒙混过关。 但这回,没了药,夫人又要遭他吞噬了,万一没保准。 香荔心惊肉跳,忍不住以下犯上:“娘子。那莽夫,就是个没日没夜犁地的庄稼汉!” 夜里偶尔听到娘子受苦的声音,连她都听了不忍,倘或家主和郎主知晓他们杭氏的千金之女,在荀野这处遭受这等折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择了荀氏,把女儿嫁给荀野。 杭锦书脸色薄红,毕竟自己内房里的私事,让婢女听了多回了,难免尴尬。 香荔劝说娘子一定要写信告知家主,自己在荀野这里受了诸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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