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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九稳的粗口壶,而是投向了荀野方才所掷的那只细口壶,结果羽箭与壶口擦身而过,到底还是没能入壶,坠落在了地上。 这是陆韫今晚的第一次失手落空。 荀野勾唇一笑。 陆韫失手落空,愧色难抑地俯面道:“我失手了,对不起。” 杭锦书与陆韫是一组的,他今晚实在帮了自己很多,杭锦书自然不会怪罪,安慰了一句:“无事,还有九支。” 荀野听不得杭锦书对陆韫好声好气,和他就没话,半途上撂下她就跑了,就是区别对待,闹得荀野心里起疙瘩。 等第二轮时,卢仪不出所料又掷空了。 荀野还是不气馁,在杭锦书挑了一直偏细的铜壶,把箭镞投掷入壶后,荀野又紧着那只口径最小的壶不偏不倚掷入一箭。 信马由缰,踏花漫步,不外如是。荀野就是心不稳,手受了伤,投壶还是稳得可怕。 两只箭镞在半空之中近乎交汇,尾羽擦身而过。 像是另一类无声的暧昧。 羽翼轻振,各自奔赴宿命,纷纷落入壶中。 一个年纪小的女孩子叫起来:“这样投壶才好看呀。” 于是荀野的嘴角勾起来了。 卢仪连续投了几把都不中,实在愧对太子,见他发挥神勇,一人对抗两名投壶高手,她不禁又是惭愧又是钦慕,轻轻地拽了一下荀野的袖口,等他移开目光,回过头来时,小娘子耳朵悄悄红了,细声道:“卢仪拖累殿下了……” 荀野正是踌躇满志,兴致高昂,就随口安慰了她一句:“不要紧,尽管拖累。” 卢仪一怔,看着荀野,羞答答又红了脖颈。 荀野粗枝大叶,没看出夜色中小娘子羞红的脸颊,只不习惯有人拉拉扯扯,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挣了回来,举手又要投壶。 杭锦书攥紧了箭身,并不乜斜半分,持箭的手却隐隐出了汗。 几轮之后,荀野以一敌二,一直将分数咬得很紧。 到了最后一轮,几乎是决胜局,卢仪若是能投中一箭,都有可能改写胜负。 可是这个小娘子今晚心神太紧张了,能和一直仰慕的男子并肩作战,她整个人都在战栗发抖,本来就十有九不中,到了这一把,发挥依旧如常。 那支被握在手中早已被汗水打湿的羽箭,完成了它最后掉落在外的使命。 卢家小娘子,今晚的手气真的很差。 人群里有人发出唏嘘的声音。 卢仪更难堪了,双瞳剪水,含了水汽的桃花眸惹人怜爱地看向荀野。 这回荀野看见了,小娘子大概是觉得今晚拖了他后腿很过意不去,不过荀野真的不喜欢小娘子哭。 他妹妹,那个小鬼,荀林茂,和卢家小娘子一般大,但荀林茂是个促狭鬼,向来只有她让别人哭的份儿,荀野宁可被女孩子捉弄,也不喜欢她们哭哭啼啼的,最重要的是没法交流。 他皱起眉,压沉声音说:“别哭了,还没输,不是我还没投么。” 人堆里边传来一个声音:“太子殿下真是宠啊。” 杭锦书正摩挲着箭,调试角度,突然听到一句揶揄,手腕脱了力度,箭已经被投出。 但不过被抛出了短短的一段距离,远没有入壶的角度,便后劲不足地坠落在地。 荀野看见了,胶着了一晚上的形势突然逆转,要放在战场上,荀野早就对心态失衡的敌军大开嘲讽了,甚至贴着脸叫骂。 但对方是杭锦书,荀野只是默默无闻地抽出了自己的箭,发挥稳定地把箭投入筹数最高的细口壶嘴。 一箭定局。 杭锦书败了。 她最终还是败给了荀野。 她得不到那柄玉如意了。 杭锦书依依不舍地看向那柄注定不属于自己的檀木枕玉如意。 得不到,不强求。这还是她教给荀野的,没想到这么快便反噬,荀野今晚又教还给她了。 她努力了,付出了全部努力,可结果还是失之交臂。杭锦书认这个结果。毕竟是技不如人。 可她不想向荀野认输。 陆韫的脸色却是晴朗的,荀野大抵不知道,杭锦书为何想要那柄玉如意,他争风吃醋地跑过来投壶,不过是让她难堪。 荀野获胜了,拿到了那柄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玉如意。 万众瞩目里卢仪羞红了玉靥,眸光微微闪躲,羞怯地根本不敢看太子殿下。 荀野托着那柄造价不菲、做工精湛的玉如意,在人潮汹涌的视线追随里,犹如分花拂柳般,走向了那输了比试,正无所适从、进退维谷的女子——杭锦书。 杭锦书? 卢仪倏地睁大了眼。 杭锦书的脸上也是一片惊讶之色,她看着,荀野将玉如意送到她的面前,剔透晶莹的青玉,被两侧柳梢上悬挂的宫灯朗照,闪着粼粼波光,仿佛有水色在其中蜿蜒,但这都比不上面前男人的眼眸明亮。 “你……” 众目睽睽下,荀野选择送出玉如意的人,是杭锦书。 不止杭锦书,所有人都呆滞住了,怎么回事,太子要抢夺这柄玉如意,不就是为了让前妻难堪么? 好事者,不禁偷偷瞥眼卢仪,想看卢仪的反应。 卢仪早就恼羞成怒,脸颊涨得比九月枝头的柿子还红了,眼波忿然地盯着太子与杭锦书。 真是一场不负众望的好戏啊。 杭锦书没有去接,“我输了。技不如人,玉如意理应归属于殿下。” 荀野掀唇:“你这么想要,我怎么会让你得不到?” 杭锦书微微怔神,“你怎会知道?” 荀野一笑:“我是不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玉如意凭什么让你在意,但你在意,我当然能看出来。你不让我和你一组,我们一起赢,我就自己赢了再送你,反正也是一样,但有些人不高兴,我就很高兴。” 这个“有些人”,说的怕不是陆师兄? 卢仪却不高兴了,她跺脚跑出来,横插进荀野与杭锦书之间,仰高瞳眸,纯净清澈的桃花眼饱含怒意,“殿下明明与我是一组,凭什么要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玉如意送给别人,还是我们的敌人?” 荀野低头,认真地俯瞰这个小娘子一眼,认真地回:“是‘我’,不是‘我们’,你有投进去一支吗?” “我……”卢仪被问倒了,原本就难堪,现下更难堪了,眼中泫然起雾。 她不甘心,紧紧咬着朱唇瞪荀野。 荀野微挑了下嘴角,“所以玉如意这彩头是孤一人赢来的,孤赢了它,有处置权不是天经地义?你也想要的话,自己去买一个,我看这东西不稀奇。”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可太子殿下这番话说得,未免也太挫伤人家小娘子的自尊了。 卢仪豁出去了,拼了面皮不要,也要斗胆质问一句:“可你不是不要杭锦书了么?你早就嫌弃她,休她了,不是吗?” 荀野陡然黑沉了脸色。 他握着玉如意,看向卢仪,也看向在场旁观的诸人,冷沉的眼,黑如子夜下深不可测的寒渊。 末了,他掀了掀唇,语气讥诮:“卢仪娘子,孤看你是糊涂了。” 卢仪被他冷冷一质问,霎时感觉脖颈缠绕了一圈数九隆冬的寒意,就像一并开了刃出了鞘的利剑抵在她的咽喉上,让她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异乎困难。 再也不敢迎着荀野的眼光发难,她后悔莫及地把脸颊缩回了颈中,身子瑟瑟发颤。 荀野冷凝她,道:“是杭锦书休弃孤,不是孤休弃杭锦书。” 杭锦书几乎想要出声,让荀野别再说,但她哪里拦得住荀野的嘴,对方早就一清喉咙,把洪钟般明亮醇厚的嗓音传扬了出去。 “天下皆知,是孤配不上杭锦书。” 好戏变成了哑戏。 漫长上噤若寒蝉,瞠目结舌地观摩着,不敢说一句话。 荀野蔑斜过一众人墙,“孤知晓,关于孤与杭氏二娘子的婚事,你们猎奇,猜想,揣测,既然这么想知道,孤今天就告诉你们。孤是死心塌地恋慕杭二娘子,但她看不上孤。杭锦书从来不是下堂之妇,孤才是让她的弃夫,你们要嚼舌头,恶意揣度的,冲孤来,谁要是在背后编排侮辱她,对一女郎造口业,孤的剑只是收起来了,还没生锈。” “……” 不敢了。 毕竟谁也不敢冒犯荀野的剑。 他的剑,杀过北境沙匪曹胜,杀过凉州尹摩诃,杀过鹤鸣山成聂,杀过苍州李貘,杀过太原李世冲,杀过奸相公孙霍…… 那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座各位,自忖没一个能比得上以上这些叫得出名字的人物的。 他又垂眼看卢仪,语气亲和了不少:“卢娘子,还请慎言。” 卢仪早就被他吓住了,什么倾慕之心都不敢再有,红彤彤的眼睛像极了兔子眼,把手颤颤巍巍地收回衣衫底下,藏进披帛里了,苍白着脸色回了一声“臣女知道了”,便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打着晃儿离开了人群。 荀野端着那把已经被它说得杀气腾腾的玉如意,交给杭锦书,杀意尽敛:“琉璃易碎,好物不坚。所以要拿好。” 杭锦书捧住了沉甸甸的玉如意,却不知该如何摆放了,千言万语一齐涌上心头,蜂拥着堵向喉咙口,唯有一句得以从唇中溢出:“谢殿下。” 荀野挑眉,“谢我什么?” 谢他送她玉如意,还是谢他刚才那些话? 荀野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也不需要她的谢意,不等杭锦书回话,荀野便道:“天不早了,我派人护送杭氏打道回府吧?此去田庄路途很远。” 杭锦书敏锐地看到,他手上的纱布又在渗血了,已经蔓延开了一团潮湿猩红。 他以前总小伤化大,总要博取她的同情,一点点破皮他也能“唉哟”疼上半天,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把伤口藏起来。 是觉得她不会在意,也不会关心吧。 便如此刻,荀野不动声色地把手合握背向身后,低声自嘲一笑,朝老郭走去,“孤确实箭矢尤锋啊。” 老郭害怕自己说错话,不敢多嘴,悄悄撵上太子,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悄咪咪补了一句:“那是,要是殿下和夫人双剑合璧,那不得赢得六亲不认?” 苍天怜见,他真是在奉承! 而且他觉得这句话非常精妙,不显山不露水地同时吹捧了两个人。 结果荀野一瞬想到和杭锦书双剑合璧的是陆韫,霎时脸跨了,连胜利的喜悦也被全冲淡了,气得他一脚踹向郭岳山的腘窝,“滚去护送锦书。” “……” 还有没有人为可怜的老郭做主啊,郭岳山泪流满面地去了。 第44章 “你别走。” 杭锦书这夜带了沉甸甸的玉如意回去, 希求母亲开怀。 但家中出了事,孙夫人早早回到田庄料理,已经过了子时了, 她坐在院落的枇杷树下, 六神无主地吹着风,双目失神地仰头看着天边的月色。 月色淡而华美,银光笼罩在油绿的枇杷树梢。 夏夜里田庄外到处是蛩鸣蛙声, 虫豸们蛰伏野地,乱糟糟地各拨丝弦,发出一片嘈杂的吹拉弹唱。 杭锦书的玉如意没有让孙夫人展颜, 她愁眉不展地看向女儿, 嘴唇直哆嗦着,眼瞳中又有泪水要涌出。 杭锦书当即心跳失措, “母亲,是不是父亲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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