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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但,没错的,她居然真的在这。 “你追……追我吗?” 他一身狼狈地下马而来,走向还趴在马背边上的杭锦书。 杭锦书的眼睛红肿湿泞,不愿让他瞧见,故意别开眼。 荀野以为她恼怒他不辞而别,心里先服了软,从身后向她靠近,担忧至极:“你一个人出来了吗?郭岳山居然放你一个人前来?我看他的屁股是要开花了。” 放同袍落单,这种事放在军中,三十棍是免不了的。 杭锦书不言语,背过身调息着,把自己冷静理智的声音试图找回。 荀野以为她真生气了,心想自己向来不会哄她,凡是她生气的时候,他就老实认错,认错总比嘴硬好的,“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向她靠近,忍住想握她腰的冲动,只敢把爪子轻轻搭在她肩后,但语气里的懊恼和担忧还是遏制不住涌出:“我再不敢了,锦书,我刚才真是糊涂了。” 她还在调息,还没理他。 荀野更加不安,“我自诩一生重诺讲信,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做的,可唯独对你,我却差一点失信了。我应许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锦书,我不会做逃兵的,不管你如何嫌恶我……” 他看着她的后背。 慢慢地杭锦书转过了身,眼眶仍是彤红的,又干又涩,出不来泪水。 她想,好在有夜色作为掩护,他应是看不着自己如此丢人的一面。 可她却不知,荀野有夜能视物之能,常在夜里疾行军,对夜中景物不说视同白昼,也能至少看清八成。 他虽看不见她眼眶的淡红,却能看见她凌乱的发丝,看见她风尘仆仆的行装,看见她小脸黢黑,为了追赶他呼吸急促、汗流浃背的模样。 她是杭氏的明珠,从不涉足污淖,何曾狼狈至此。 荀野心里莫名地涌入一片激昂的暖流,惊涛骇浪沿着四肢百骸的无数经络,闪着火花似的一路汇入心脏。 这一刻荀野清楚地认识到,恐怕终他这一生,都将成为杭锦书的俘虏。 为她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 荀野摸索出怀中的帕子,压上前半步,掌心裹挟帕子贴在杭锦书布满泥灰的小脸上,耐心细致地为她擦拭。 锦帕划过,露出泥沙覆盖下原本清素无垢的肌肤。 明明如月,煜煜垂辉。 她应该是纤尘不染的,是皎洁无暇的,让人仰望的。 “帕子眼熟。”杭锦书终于找回了自己正常的嗓音,只一句话,却说得荀野耳根红热了。 第47章 腿软了…… “你一直留着?” 面对心爱的女子的追问, 荀野突然感到自己很肉麻。 以前夫妻相处的时候他就这样了,但那时候还不觉得,就算热脸贴冷屁股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牟取到一点蝇头小利, 他宁可豁出全部的脸皮不要。 但现在已经不在一起了,荀野忽然感到自己实在肉麻得不像话,仅仅是一条帕子, 缠裹过伤口沾染了血污的,他还把它存起来。 存起来,自己偷偷摸摸睹物思人也就算了, 还拿出来, 被撞个正着,当事人一问, 他简直无地自容。 荀野讷讷无言。 杭锦书没动,只眉眼轻飘向远处山峦,声线里也多了一点不自然的忸怩:“随身带着?” 居然连出使渤州,都一直揣在怀里带在身上,足可见平日里是如何养护的。 这条帕子上一点儿腥气也不闻,只有一片清淡安宁的松木香,剔透纯澈, 像极了秋日里亭亭如盖的山松, 在臼里经过不断的碾, 不断的捣, 来来回回, 清香自溢。 荀野终于回应了, 低低“嗯”了一声,见她不反感, 就继续替她擦脸。 把那张布满了风沙的小脸擦拭干净,荀野将帕子折好,收回怀中,便仿佛这帕子从来属于自己。 他没为自己留下多少杭锦书的私物,迄今所有的,只有一条帕子,一枚玉栉。 舍不得还她。 就霸道地不还。 反正她也没找他讨要。 就算讨要,荀野也能厚着脸皮据为己有的。 “我们回去,”荀野喉结微滚,“因为我的幼稚,已经耽误很久了。” 杭锦书看着他,缓缓摇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荀野一笑:“是吗?我刚才真想掉头走了,回长安不管了。” 杭锦书沉默了片刻,“你一定很生气。” 荀野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杭锦书摇头。 她不知道,问陆韫,陆韫不肯说,含糊其辞。 但她能猜到,定是两人之间发生了摩擦,陆韫说了不妥当的话。 对荀野而言,杭锦书在意自己,来追自己,就已经让他感到莫大的受宠若惊了,至于她是否为了舅舅,为了渤州之行的圆满,那都不重要。 荀野俯下漆玄的长眸:“还能骑马么?” 杭锦书顺着他的话,试着挪动了一下,发现有些困难,这两条腿像灌了砂石般,重得难以抬起,抓缰绳的手臂也酸肿难忍,比起这些,臀部颠簸所受的不适倒在其次。 她不逞强了,因为瞒不过荀野,只是提臀动了一下脚,就发现两条腿正不受控地打颤,她红了脸,羞愧地道:“腿软了……” 不止腿软了,她的声音也很软。 荀野春心骀荡,坚不可摧的骨肉此刻便如一团遇热的酥山,就要融化在片片碎冰上了。 他眉眼轻弯,语气柔和:“我带你回去。” 杭锦书点头。 他从身后托住了她的腰。 那双炙热的,带有火的温度的手掌,贴在她腰间的软肉上。 杭锦书身子轻轻一激灵。 他送她上马。 她熟练地,忍着疼痛翻上马背,在马鞍上坐稳当后,身后的男人也跳了上来。 这匹英姿飒爽的吐火罗汗血马,四蹄健壮,体格魁梧,有日行千里之能,故称千里马,饶是载重增加了许多负担,依然无比从容,比杭锦书从前驾乘的紫色狮还要稳当。 她想到那匹马,那是她骑的第一匹马,也是荀野心爱的战马,不禁在荀野拉拽缰绳时轻轻侧过视线:“你的紫色狮——不用了么?” 荀野一扯马缰,召唤杭锦书的那匹马过来,两马并辔而行。 行驶在夜晚宽阔的大道上,习习凉风吹拂着身上发了汗的衣衫,剿灭了那股闷燥之感,只觉身体无比清凉。 荀野骤然听到杭锦书询问,听她问起紫色狮,勾了勾唇:“它老了,已经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我用功臣之礼款待它,让它安心颐养天年去了。” 说起“颐养天年”,荀野心痒难耐,他不知道,自己到老了会是什么光景。 是凄凄惨惨地一个人潦草度日,还是,身旁有心爱的女子合枕而卧,膝下无数儿孙满堂喧哗…… 其实这两者之间没有鸿沟,端要看她对他是否仁慈而已。 杭锦书轻轻点头,目视前方的黑夜。 虽然远处一片漆黑,她并不能看见任何前路,但身后有荀野掌缰,她就可以暂时地偷懒一点…… “殿下总是会善待功臣,人如此,马亦复如斯。” 荀野眼眸明灿炙热,心口也似有岩浆喷涌,“你夸我?” 杭锦书一愣,她其实夸他多次了,但好像,几乎不在荀野面前夸他什么,趁着今晚,他还有些余怒未消时,她应当说一点动听的话弥合彼此之间的矛盾,于是点头回应:“是啊。我夸你又怎么了吗?” “没怎么,”荀野心潮澎湃,嘴上化作浅浅的笑容,“我就心里高兴。别人夸我,我一般高兴,你说我好,我特别高兴。” 不等她害羞,他就接着道:“善待功臣是应该的,可不止功臣,我对人还是挺好的,锦书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还挺讲义气的。” 他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顺着她的话夸下去了。 这不罕见。 以前还是夫妻的时候,他常常如此。 只是后来分开了,再见的时候,彼此都有一点放不开,相处都没了以前的真实和自在。 但杭锦书以前只是嫌他啰嗦,把一些话反反复复地说,来来回回地交代,把她看得同孩童一般,在她跟前骄傲地卖弄着。 现在她却觉得一切刚刚好。 兴许是前路漫漫,寂静如斯,需要这么一个人来打破岑寂,消除沉闷吧。 杭锦书没有敷衍他,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只是没有给回应。 荀野说到口干后见她还不搭话,就不说了,心想或许是自己太聒噪让她不喜欢了,他小心翼翼地住了嘴,看着她。 从荀野的角度,只能看到杭锦书耳后与颈部相连的一片肌肤,肌肤上竖着短而细密的绒毛,一根根于风里浮游出月色的光泽。 荀野的心跳得很快,胸口异常的鼓噪。 月色太好,他一时情难自已,脱口唤着她:“阿泠……” 杭锦书一诧,马背上的身子有瞬间的凝滞。 他感觉到了,猜到她大概是不喜欢,自嘲一笑,转成询问:“是你的乳名吗?” 荀野以前不这么叫她。 当然,他可能是不知道。 杭锦书也想没必要让他知道,终归是不长久的婚姻。 他今晚这么唤她,杭锦书突然明白了,荀野是从陆韫那里知道了她的乳名。 最不该从陆韫那里知道的。 怪不得他今天失了常态,气冲冲地要跑回长安。 杭锦书徐徐回眸,但他的手臂收得太近,加上又在赶路中,她没办法完全地把脖子拧回来,因此也就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能侧过玉颜,回应他:“是。” 荀野这回沉默了很久,忍了很久,把心底难以自控的酸流压下去,哂然一笑,“哦。我一直不知道,我以为别人都只唤你‘锦书’。” 杭锦书摇头解释:“亲近的人多是唤乳名。” 所以,他是从未与她亲近过吗? 荀野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又赌气起来了,咬牙暗恨。 没什么了不起。 他就偏不叫“阿泠”,偏要叫“锦书”。 杭锦书轻声道:“这只是我的闺中小字,知道的人不多。” 知道的人不多?那陆韫偏偏就知道。 她越描越黑,越解释荀野越不痛快。 杭锦书感觉到马速好像不知不觉变快了。 近乎要驰骋了。 要是再察觉不出荀野的不快,她也太过迟钝,杭锦书咬唇,受不了夜里的凉风一股股吹响肩头,受伤的肩膀隐隐作痛。 她回眸,迎着呼啸的风,声音一丝丝钻向荀野耳朵:“这没什么的,别人叫我什么,我都不在意。亲疏也不以此论。” 荀野的马速逐渐放慢了下来。 他是一等的骑兵,操控马速易如反掌,不过几个眨眼,速度又回到了让杭锦书舒适的状态。 他听到她说:“有些人相识很久,却仍旧雾里看花,有些人缘悭一面,却已然倾盖如故。” 荀野肯定,自己不是那个让杭锦书“雾里看花”的人。 他是一汪清浅的鱼池子,一眼能看得到底啊。 荀野与杭锦书同乘一匹快马,又牵着另一匹马,在月过中天之后,折返回到了队伍当中。 此时篝火燃起,树下香荔正在打盹儿,老郭从旁照看。 不远处马车停在阔道旁边,马系在石块上。 马可以站着睡觉,那匹马此刻已经陷入了梦乡,睡得香甜。 老郭毫无睡意,一直等着太子回来,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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