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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请命,责无旁贷。” 荀野召集各州府上下官员齐聚一堂,商议赈济粮款的处置。 官服要为流民登记造册,记录其出身来历,家中人口。 收容流民,就要归还他们从前被抢占的农田,同时为他们分发五谷,确保今年的麦子能种进土里。 收容流离失所的孩童,在城中为他们修建安身的宅邸,州县的长官需要密切留意这些孩童的动向,以抚育为主,将来为他们提供做工的便利。 为公孙霍揽财的官员被杖刑流放后,抄其家底,查封家财,所有的钱尽数用于渤州摧毁于战火的古建、桥梁、宅府的修复。 不但如此,荀野还亲自率一支府兵,乘桴浮海,剿灭了一直为患陆地的渤湾海匪。 水患平息,路上人患业已平息,渤州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向好。 杭锦书于这段时间又去了那杂院很多次,给孩子们分发诱人的枣糕,新冬要穿的棉衣,有礼接过棉服,忽地后退两步,在杭锦书诧异时,重重地折腰鞠了一躬。 她一瞬眼眶红热。 有礼的名字,是白老爹为他取的,虽仓廪实而知礼节,但即便沦为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依然要克己复礼,不偷、不抢、不骗,堂堂正正,方为有礼。 杂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和有礼一样,他们被白老爹教导得善良而温暖,他们不惜手心向上忍受陌生人的殴打,也要为那个生病的伙伴找药治病。 有些纯净的灵魂,是永远高贵而充满光辉的。 杭锦书很留恋渤州的这片宁静窄小的天地,这里徒有四壁,却比她待了二十年的世家高门,还要辽阔温暖。 但杭锦书要离开了。 冬月的天愈来愈冷,她在渤州不适应,两只手干燥得龟裂,擦了无数药膏还不好,临上路之前,荀野猎了一只兔,为她做了一双兔绒手套,让她套在十指上。 手套里是柔软的兔毛,软乎乎,手感滑腻,杭锦书把两只手套在里边,温度很快拱在一处,便不会感觉到冷了。 “多谢殿下。” 荀野还是不喜欢杭锦书生疏地称呼自己,但,他好像也没有任何立场让她改口。 暂时如此吧。 “出发了。” 荀野清点好翊卫,率众折返长安。 冬月的北方气候严寒,一眨眼茫茫大湖上都结了厚重的冰,大雪封山,前路难行。 走山路,只怕道路都是冰,马车难以往上赶路,若不走山路,就要绕道数百里,耽搁行程。 荀野观摩了地势,试探了冰块的厚度,下令,直接上大湖。 第53章 他往深渊里去 摇晃的马车停驻了。 杭锦书抬起眼帘, 车门被一只手拉开。 霎时,无边怒风卷起片片大如斗笠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扑向眉骨眼睫, 冷意直窜入车中。 老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杭娘子, 殿下请您下车。山路结冰,我们要从大湖上过去了。” 车内拥着锦被肌骨颤栗的陆韫,攒起细长眉峰, 怫然不悦地道:“这是冬月,北方大湖结冰的天气,寒冷刺骨, 阿泠如何能迁就下车?” 他立刻就要责怪荀野粗莽,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对待阿泠。 杭锦书没有丝毫怨言,轻声道:“我们三个人挤在车中, 的确会加重马车分量,如若马蹄在冰面上打滑,反而容易让车里的人受伤。” 见杭锦书能体谅,老郭挺起了腰板,瞪眼回复陆韫:“你一个男人哪那么娇气,吹点儿风喷点儿雪要你的命了?你瞅瞅人家娘子们,也没你这么金贵的!” 就这人, 明明也出身寒门, 破规矩还不少。 陆韫冷眼睨老郭, 眸色森寒如冰。 杭锦书见老郭要发怒, 上来打圆场, 将车门一把推开, 走下车辕,“师兄他身骨薄弱些, 让他一个人待在车中吧。” 说着话,香荔也乖觉从车上一跃而下。 老郭忿忿不平,他不像太子那般万全小心,遇着不平的他不吐不快,所以语重心长:“杭娘子,一有个好,你就紧着你那位师兄,我家殿下呢,他一路顶着风雪骑行,可没说半个讨人心疼的话,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饿死也没人疼。” 杭锦书神情一顿。 老郭说得不对。她没有心疼陆韫,但她不想拖累行军,况且荀野也在外边。 撩开眼帘,入目所见,苍山负雪,远近茫茫。 呼啸的北风将无数鹅毛般的雪片从云层里摇落,大雪飘飘洒洒落下人间,这片深湖早已结了一层厚实的冰块,银枪凿之不裂。 严寒恶劣的天气,比北疆时分似乎尤甚。 “不走这片大湖会怎样?” 杭锦书询问老郭。 老郭心里正为殿下始终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的爱情难受着,哪曾想杭二娘子确实是个不解风情的女娘,竟又把话拐着弯领回了正道上,老郭也只有如实回答:“要不走大湖,就要绕道数百里。” 这样的天气绕道数百里,无疑是最坏的选择。 所以荀野只是做了唯一可选的安排。 杭锦书点头:“我知晓了。” 她用兔绒小手套将两只手都揣好,裹上斗篷,朝已经上了冰的荀野走去。 坚冰厚重,踏上去丝毫没有摇晃不稳的感觉,只是脚底有些滑,还没走到荀野那处,杭锦书的绣花鞋面已经滑了三回了,等走到荀野身后时,脚底心没有出息地往前一滚,本以为这回不会有那个好运气能站稳了,荀野就像是耳后又生了一双眼睛似的,回过头便一把托住了杭锦书的手臂。 杭锦书从他坚实的臂膀上获取了力量,脚跟稳稳地拄在地面,毛茸茸的兜帽底下,抬起清波潋滟的秋水长眸,看向已经在风雪里立了多时的荀野。 一粒粒霰珠沾在他浓密漆黑的眉睫上,在北方的冬日,呵气成冰,他的脸颊也冻得红彤彤的,有种冰雕玉砌的美感。 杭锦书的心跳蓦地变得很快。 他把眼眉低垂,视线封凝,薄唇轻轻开阖,有热气从唇齿间溢出来,“你就是再心疼他,也不应让自己受冻。” 杭锦书一时没明白他的话,回答道:“我最近见了民生疾苦,没有以前那般娇生惯养挨不得一点苦头了,何况我有你给的手套还有兜帽。” 荀野看着她亮相的两只丑得可爱的手套,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这手套太丑了,她居然不嫌弃。 荀野把视线调向一旁,“走吧。” 这片湖纵深不高,左右长约十几里,但往前走,约莫只要走两里便能抵达对岸,湖中的一座亭子于风雪中静默。 天与云与山与水,此际上下一白。 冰面上的确很冷,但杭锦书仔细观察过,荀野好像只要稍微活动一下,便能热气腾腾的。 这种体质,让她这个数九寒天里常是针刺肌骨的人,第一次生出了一种真实的向往。 爱出汗也并非是没有好处啊。 难怪荀野行军作战如此勇猛,在北疆行军克敌,犹入无人之境。 马车独独载着陆韫一人,与其余马匹一起,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荀野与杭锦书身后。 陆韫在车中,打起帘门,探出视线,便能看到风雪中同行的一双人影。 她穿着一身猩红亮眼的连帽斗篷,一圈雪白的毛压在帽檐领边,堆砌在精致柔美的脸蛋两旁,光看背影都知晓有多风风韵韵了。 陆韫的心口像是打翻了陈醋坛子,怨气混杂着浓涩的苦味一股脑在舌尖蔓延,在温暖舒适的马车中,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命令老郭迅速停车。 老郭呢,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把车停下,任由他下来,口中开始嘲讽:“我们陆郎君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坏的甜美可人儿,怎么能下车吹雪呢?” 这厮,这段时日一直百般阻挠自己与阿泠相处,看在他一身臭味的份上,陆韫不想惹他,但也不容人蹬鼻子上脸,轻笑一声,温文有礼地回:“阿泠身为女流,尚有恤我之情,我身为须眉,自当引以为傲,望其项背。倒还是不如有些人,天性粗糙,竟无一点怜香惜弱之心,教一女子于风雪中跋涉,若传出去荀家军的声名可能经得住天下英雄议论?” 老郭的眼睑抽了一抽,“谁体恤你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头蒜了。” 不愧是远近驰名的茶缸子,说话就是尖酸刻薄。 翊卫最近围着篝火吃肉开玩笑时,都在议论这个病弱风流有南朝遗风的陆郎君。 “这陆郎君颇懂得兵法里以退为进的路子,在杭娘子面前好一顿装柔弱、扮可怜,我都分不清真假。” “是也是也,我看我们殿下那大老粗,装相都不会,伎俩蹩脚得要命,你们还记得上回将军装受伤?杭娘子一眼就识破了……” “啧啧,这样下去,我们太子拿什么和茶缸子斗?” “这茶缸子可真能装啊。” 这群翊卫还都是小年轻,年纪要么和太子一般大,要么比太子还小几岁,大部分都没有妻室,对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很有兴趣。 老郭听得火冒三丈,怒吼:“你们懂个屁!” 一群乳臭未干、毛还没长齐的半大孩子,也讨论起太子的私事来了。 挨上几顿军棍就老实了。 风声凄紧,雪花被拂到杭锦书脸颊上,在温热的肌肤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但杭锦书竟没有觉得冷。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冰湖中央。 眼看着岸边近在眼前。 更近一点,还有百步,就要上岸了。 悬着的心至此放回腹中。 杭锦书抬起视线,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尖锐的马的嘶鸣声响起。 热血飞溅在牵马的人脸上。 杭锦书听到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声“刺客”,这支卫兵当即警觉拔刀四顾。 “有埋伏。”老郭喊了一声,用目力极目远眺,此地出于山脚,对岸刺客埋伏在灌木丛中,借用雾气和巨石掩盖,露出了张弓搭箭的一颗头颅。 老郭是队伍里目力最好的人,他拔出刀警惕,同时让弓箭手准备。 石棱后,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穿透冰湖上茫茫的雾气,旋凝的雪花,一箭射向杭锦书。 杭锦书眼睑急遽发抖,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扯了过去,箭镞擦过杭锦书飞扬的兜帽斗篷一脚,擦破了外披。 但所幸并未伤到皮肉,杭锦书站定之后,来不及对伸出援助之手的陆韫道谢。 岸边又是连发几支羽箭,目标明确地追向杭锦书与荀野。 “退后。” 荀野目光停在陆韫牵着杭锦书的手上一眼,抿唇下令,所有翊卫退离箭矢射程范围。 翊卫当中也有弓手,但因为是轻装而行,箭囊里所剩的箭不多,老郭大喊殿下,“我们的弓箭不够,硬拼恐怕没有胜算。” 荀野蹙眉。 没有让他战前先怯的战。但此仗不一样,身后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的确如老郭所言不能硬拼。 尤其是锦书,经不起一点冒险。 “护盾。” 荀野一声令下,左右翊卫将刀与盾架起,团团围拢向杭锦书与陆韫。 坚硬的盾牌抵挡案上羽箭的攻势,伺机退回湖心,这百顷大湖中央有一座曲檐湖心亭,没有被冰块淹没,若能退到亭中拒守,将会更有胜算。 敌暗我明,根本不知对方埋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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