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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她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长发,用一把齿疏的篦子,梳理起自己的还没干透的发丝,将鸦青厚实的长发理顺。 “你忧什么?” 杭昭节掩唇,被问得满面红光。 从那张宜嗔宜喜、桃腮杏面的脸蛋上,羞腾出两朵红云,飞渡鼻梁,横在两片玉雪肌肤上。 杭昭节道:“不相瞒,姐姐。我倾心太子。既然姐姐不喜欢他,他也不再是我的姐夫了,这句话告诉姐姐也无妨。” 此前母亲曾说过,杭昭节对姐夫有不一般的心思,杭锦书记着,但当时没往心里去。 眼下却不知为何,心尖隐隐一刺。 痛感尖锐得无法忽视。 杭昭节羞赧而快乐地交缠了十指,凝眸看她,“姐姐心中没有殿下,为他送药,必定也只是因为记着对舅舅的一分恩情,这份恩情,姐姐可否让我偿报?” 杭锦书听懂了她的话。 “你想要为太子送药?” 杭昭节羞臊不胜,敛容赧然地轻轻颔首。 杭锦书在荀野那处吃了闭门羹,难道他不见自己,便会见杭昭节?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我无权阻止你。” 杭昭节轻声一笑,抱住了她的胳膊,柔软乖驯地蹭了蹭二姐姐的香肩,“姐姐你真好,你迟早能觅得如意郎君的。那我便去了。” 杭锦书没说话。 杭昭节轻声又道:“我心里也知道,太子殿下是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想要打动他的心没那么容易,姐姐,你可知道他喜欢什么?” 杭锦书语气很淡,有了下逐客令的意思:“不知。” 杭昭节微愣:“你居然也不知道?你们从前不是夫妻吗?” 三年夫妻,杭锦书怎会连太子的喜好都一无所知?是真心不知,还是不愿她去勾搭前姐夫,所以搪塞? 杭锦书清楚明了地问她:“你可以向太子示好,这是你的自由,但你要帮你去向我从前的夫婿求爱,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些么?” 杭昭节受到质问反驳不了,看杭锦书垂眉不悦地去拧毛巾,她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无法投其所好,让杭昭节心中的胜算少了几成。 好在她父亲默许了这件事,并未置喙,母亲呢,又分外支持,还给她支了一个主意,将她照着二姐姐的模样打扮了一番。 镜台前的女郎身着锦纹素衣,乌发如藻,唇瓣点一抹赤砂,便似红润的樱桃,丰盈水艳。 “母亲,没想到你还真了解二姐姐。” 她母亲杨氏哼笑了一声,弯腰垂眸,将翠翘金雀玉搔头簪入女儿的发丝,不再多余赘饰,扶住女儿的窄肩,看向菱花镜中娇媚绝俗的容颜,自豪地道:“同一样的装束,也有两般风情,我看我的女儿,不输给杭锦书半分。天下人只知锦书,不知昭节,是他们狭隘。” “女儿,你要为娘争一口气,做成太子妃,登上后位,母仪天下,娘会以你为荣耀。” 说服母亲相助,靠的是太子妃位。 但杭昭节心里更在意的是太子,她希望喜欢的那个人,会垂青自己。 就像曾垂青她的阿姐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对一面之缘的姐夫产生那样深切且隐秘的幻想,从前这份幻想见不得人,她不敢声张,但早从姐姐不要他那时开始,她的心意已不必遮遮掩掩,可以大白于众。 杭昭节只悔恨当初北上联姻的不是自己,若是她,今日一切会大不相同,她会和殿下琴瑟和鸣,不像阿姐那般木讷、不解风情,她会善待殿下,善待自己,用自己的百种柔情让他迷醉,让家族也跟着自己而受荫。 从前父亲没有予她机会,但是现在,她只差一场东风了。 杭昭节将自己武装到头发丝,拎上食盒,放上了一些家中库房里收集的珍奇的兵书手稿,登上与杭锦书一模一样的车驾,循杭锦书昨日来时之路踏上了征程。 杭锦书正在寝房内作画,狼毫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逐渐显形,舒展开柔软丰丽的花瓣,吐出丝丝垂金的花萼。 面对女儿的冷静,孙夫人显得极为不淡定:“阿泠,杭昭节原来便已觊觎她的姐夫,现下她又去……难道你无动于衷?” 杭锦书恍如没有听见,提笔蘸墨,作牡丹的花蕊勾丝。 这是一幅水墨牡丹,除了花丝用了明黄软金的颜色,以此突出它的气韵华美。 孙夫人叹道:“其实我也知晓你不喜欢太子。既然你都不在意人言,为娘也就不多舌了。” 姐妹嫁与同一夫婿,传出去多少不好听。 要是杭昭节入了荀野后宫,还不知有多少姓杭氏女娘会被旁人侧目,指摘她们一门攀慕虚荣。 杭锦书犹如不闻。 在孙夫人背过身时,想到荀野,她的指节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墨迹染了宣纸,心凌乱如麻。 杭昭节那边,早已乘坐马车越过街巷,抵达了东宫角门。 这一路上杭昭节都心神紧张,幻想着一会见到姐夫,不,如今不应唤作姐夫了,见到太子殿下,自己应当说一些什么话,表达对他的衷情与仰慕,但又不会太露骨,不教自己显得低微不知廉耻。 女娘是应当庄重自矜的。 太子殿下见了她今日的打扮,也不知会是何种神情。 揣着这种忐忑的希望,杭昭节到了东宫角门,守备见不是杭锦书,起初不肯放人,杭昭节拎着与昨日一模一样的食盒,向守备解释:“贵人见谅,阿姐今日染了风寒,不能前来送汤药,嘱咐我一定将给殿下的药送到。” 这是原太子妃的同族妹妹,守备没有阻拦,但也只放了她一人进去。 杭昭节亲自拎上食盒,对守备千恩万谢。 步入角门,便有一内监前来指引。 内监恭谨地将杭昭节引入东宫武英殿外,请她稍后,便道:“奴婢去通声。” 杭昭节小意体贴地回:“多谢。” 内监去后,杭昭节一人在殿外盘桓。 但她遭到了冷遇,许久没有人前来回应。 她拎着食盒的臂膀,比兰芽还要纤细,渐渐肉酸骨软,再也拎不动了,额角也浮出一层细细香汗,但为让太子感动于自己的诚心,杭昭节咬住银牙暗忍,丝毫不肯松手。 又过少顷,在杭昭节脚步打晃,快要坚持不住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这里,是那内监回来了,她眉梢浮上喜色,问内监如何。 内监犹豫地望了望她,把手一引,“殿下谢绝见客,杭娘子请回吧。” 杭昭节目光呆滞,眉眼的喜色荡然无存。 僵直了半晌,她询问:“你没有同殿下说,我是杭氏的娘子么?” 内监轻声道:“说了,但殿下不见。” 杭昭节气恼,心想自己恐怕是遭了杭锦书连累,早知,便不必借用她的名号来此了。 太子殿下不见,她也不能强闯,便只能请内监通融,将自己费力带来的食盒留下。 内监拗不过她也只得应准,“罢了。” 杭昭节扑了一空,心中幽怨,但回到田庄,她却精神奕奕,犹如沐浴雨露那般容光焕发,孙夫人见状心头一梗,暗道恐怕是完了。 与此同时,又觉得荀野那人靠不住,嘴上说得再好听,天花乱坠的,终究抵不过更年轻的,又与锦书眉目几分相似的小娘子。 罢了,到底又是个靠不住的。 杭昭节回到自己房中哭了一夜,眼泡哭得红肿,在母亲的安抚之下,也才好些了,母亲问她可要放弃,但杭昭节道:“我对殿下一片赤诚,他不喜欢我,我也要喜欢他。” 杨氏知晓女儿是彻底栽进去了,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自己说再多,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便狠心放她又去了。 何况只去了一次便放弃,岂不让所有人知晓太子嫌弃昭节? 就是为了这点面子,第二日也是要去的。 这日杭昭节没有向杭锦书取经打扮,一身清素地入了东宫。 仍是那名引路的内监为她通传。 仍是与昨日一模一样的回复。 “娘子,殿下在休养,谢绝见客。” 杭昭节难过地咬住嘴唇,将食盒请内监代为收留,请他一定转交殿下,内监也同意了。 但等杭昭节走后,那食盒同昨日送来的一起,都被扔进了库房里,里头的汤药,也早被倒掉了。 第三日。 杭昭节并不气馁,又来登门。 仍被拒绝。 第四日。 杭昭节仍来。 殿内老郭、严武城等人都摇头扼腕,要是一直这么锲而不舍的人是夫人该有多好。 夫人只要来上第二回,殿下他就会撑不住瓦解了自己硬是装出来的铁石心肠了。 到了第五日,杭昭节被一模一样的话拒绝之后,她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一声呜咽从手背底下幽幽绵绵地传出,闻者恻隐,都生悲悯之心了,武英殿内,终于有了回应。 素年从殿内走出,向杭昭节躬身道:“杭娘子,殿下请。” 杭昭节怔住了般,仿佛不敢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竟真的打动了殿下的心,等到了这一日。 等她忐忑地莲步轻移迈入武英殿后,入目所见是一排整齐的食盒,捋在外间门槛,杭昭节微微睖睁,但殿内烛火通明,分明是白昼,却还燃着灯,仿佛不这样,里边的人便看不见一样。 屋子里熏了一重浓郁的檀香,掩盖了一切气息。 杭昭节感到自己好像一只偷油的小鼠,东走西顾地来到了香油前,却不敢立刻上手来拿。 她心之所盼的那个人,穿着一身宽大的广袖对襟云纹玄色便服,足抵鎏金勾金丝脚蹬,坐在罗汉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象牙白的玉栉。 他垂落着目光,漆黑的眸色在银灯下熠熠生晖。 “殿下……” 杭昭节终于见到了太子,她有了满腹的委屈,也终于有了可以宣泄这满腹委屈的地方。 她轻盈地跪身行礼。 用仰慕的目光,虔诚的礼数,给太子看。 她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动摇了,否则不会接见她的。 杭昭节道明来意:“臣女昭节,请殿下安。这是感激殿下驾临渤州,搭救舅舅孙愈的谢礼,除了参汤之外,还有……” 话音未落,上首传来一道很淡的声音。 “你的舅舅?” 杭昭节愣住。 脸孔白了一白,她忍住羞耻,叉手道:“回殿下,孙大人是二姐姐的舅舅。但臣女见了孙大人,也是称呼舅舅的。” 荀野皱起了眉。 杭昭节揣摩不透他的心意,手心紧张得沁出了薄汗。 上首的声音缓慢地飘了下来。 “心意领了,东西都带回去吧,不必在孤身上费任何心思了,没有用。” 杭昭节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何肯轻易退缩。 她把素手掖回袖口,恭顺唤了一声“殿下”。 杭昭节很想反驳,她不会放弃,“殿下心中难道是还放不下姐姐吗?” 她抿紧颤栗的唇瓣,掩盖自己的惶恐,良久,杭昭节抬眸,用尽量平静温婉的目光望向荀野:“臣女与姐姐,都是出自杭氏,面庞也有相似之处,臣女仰慕殿下已久,不敢妄想索求殿下独一无二的钟情与喜爱,姐姐不爱殿下,那殿下何妨将臣女视作她的影子,她的替身,准允昭节奉君左右?” 荀野的目光从掌中的玉栉上移开,视线落在杭昭节柔弱的花苞般秀丽娇小的身影。 她似乎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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