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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身体一震,怔了一下,道:“将军?” 荀野脸上的红丝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肃凛,老郭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玩笑,他戳了荀将军的肺管子。 “不,不,末将说笑的……” 老郭摇头摆手,急忙往后退。 荀野也不会真的一剑杀了老郭,冷凝长目告诫:“吾平时太过纵容尔等。什么都可以玩笑,唯独吾与夫人的情意,不可拿来取笑。” 老郭还能说什么,只好连忙摆手表示知道了,再不拿夫人说事了。 这才逃过一劫。 当将军的剑收回鞘中时,老郭摸了摸劫后余生的脖子,暗自庆幸。实不相瞒,刚才长剑出鞘那一刹那,他背后的冷汗都涔涔地下来了。 等苦慧带他离开帅帐之后,他还感叹道:“还好这仗就快要打完了,将军就快要和夫人团圆了。要不然他这么寡下去,迟早要出问题的。” 苦慧抚了抚老郭后背,笑眯眯道:“相思病害了,正想得厉害,整宿整宿睡不着呢,你明知道将军对夫人一根筋,还说那话刺激他,今日就是死了也活该。要真死了,贫僧会替你超度的。” “……” * 公孙霍意图与荀氏联姻的消息,竟然也不胫而走,一日千里,传到了零州。 当日花厅话事时孙夫人就恶狠狠啐一口,连带着看荀野愈发不顺眼:“窃国老奸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借联姻拴住荀氏,好稳固自己将来在新朝的地位。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荀野这么招人惦记,指不定是有点吃里扒外的意思的。” 杭远之轻咳了声,用手掌掩住面容低声道:“母亲,荀野已经拒绝了。” 在这点上荀野颇有当他妹夫的觉悟。 他们杭氏贵为清流名门,门下男子若非三十以上无所出,不得纳妾,荀野要是敢违背了这条祖训,那他也就没资格做杭家的女婿。杭远之在这件事上倒是对荀野刮目相看。 孙夫人脸色不快,勉强为自己的言辞遮掩:“没有么?那自是最好了,他若负了阿泠,我一定向他荀家讨要这个公道,阿泠也就不必再做荀家妇了。” 杭纬连忙前往安抚夫人,让她不再多言,以免兄长发难。 花厅上诸人各自递着眼色,独当事人神情一派淡烟疏水,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压根不将荀野另娶放在心上。 杭况思忖着道:“如不答应联姻,荀野强行攻城,势必要付出代价,他也算是为了阿泠,走了许多弯路罢!” 孙夫人听了就郁邑,抚着胸口想:你这说的什么话,荀野他要娶亲不娶亲的,关她们阿泠什么事,他别要为了这次的让步将来绑架阿泠就范便好。 总之,孙夫人心底怀着对荀野不小的成见。 杭锦书也习惯了母亲对荀野的横挑鼻子竖挑眼,仔细想想,荀野这几年除了不曾亏待她,对杭氏也很周全恭敬,聘礼自不必说,婚后他又在零州为杭氏筑起了一道篱墙,庇护杭氏不受风雨侵蚀,单就这一点,杭氏上下都不应苛责他。 但她清楚,母亲对荀野的不满完全是为了自己,她也无法不领情,只是偶尔回护几句,不敢对母亲说重话,免得伤了她的心。 又过数日,荀野夺下了长安。 杀公孙霍,诛其党羽,一举歼灭了前朝几位臭名昭著的佞臣,南面应敌,追剿南魏残余兵力。 这次天下大势已经明朗,终将改旗易帜,以荀氏为尊。 这轰动九州的消息伴随着二月初春的第一缕熏风传遍了宇内四海,率土之滨,无不宾服。 此次剿灭南魏主力,又拿下长安,北境军声势大振,一鼓作气南面渡河,预备杀穿江南十万兵。 当然在这期间,有些士族因不忿荀氏出身于寒门,如今一跃凌驾于自己头顶,暗中有些眉来眼去,这便是杭况出场的时候了。 杭况从中斡旋,左右调和,不仅安抚各大世家,同时提出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财帛无数,世家也看不上,但准允各家族俊彦王孙入长安叩谒新君,同时挑选适龄女子扩充后宫,以稳固各大世家与新朝的纽带联结,却是让人有几分心动。 世家都肯卖零州杭氏的面子,他们心头再有不忿,想着杭况第一个向寒门低头,也各自找了点台阶,贵介无比地捏着鼻子下来了。 杭锦书仍在家中闲居,倒拈金针,穿花作绣,忽有一日墙头马上飞来相报,道是姑爷来了,已经到了零州。 “家主请娘子梳洗一番,出来相迎。荀将军已经入巷。” 杭锦书霎时一惊,金针刺破了绣面上夭夭盛放的桃花,平静的锦枝桃花,霎时又漫上了一重血色。 杭锦书知晓自己平静的日子,可能便如这枝被毁坏的桃花般,仓促结束了。 来不及悲悯自己的境遇,便让侍女步骤飞快地捯饬好了自身,在伯父派人前来的催促声中,盛装而出。 这时他才发现,一家人上下竟齐齐整整地都出来了,一同心怀灵犀地上大门去,迎接即将拜东宫储君的姑爷荀野。 第18章 毛脚女婿初上门 荀野驾临零州,并没铺张排场,只率了一支轻骑,从长安一路奔驰而来,风尘仆仆,尚未在馆驿洗漱,归妻似箭的荀将军便打马来到了乌衣巷。 这条乌衣巷与江南的那条迥乎不同,不但住民不同,连建筑的风格样式,也完全不相类似,只是这巷中也居住了赫赫有名的几个大家族,大家不愿输给南渡金陵的其余几家,因此在取名上也怀了同等的默契。 正是乌衣巷口夕阳斜,一亭晚照护送着玄甲朱披的男人,踏着零州千年淬成青绿的石砖悠然行来。 马背上的身影,昂然魁伟,从夕阳之下的晚雾里跨马行来,眉眼漆黑,双瞳深邃,鼻梁有着西域胡人的挺拔之气,看着是英朗健美的长相。 一双长腿收在胡服里,正跨马鞍,足勾玉蹬,瞧着是无比春风恣意,恰与乌衣巷口的一树树初开梨花相照,竟有种荒谬难见的冰雪之姿。 杭况心头不禁暗暗感慨,他荀氏当真是好命,出了如此出色的子弟,教他一门都跟着沾上至高无上的荣光。 但也庆幸,自己毕竟慧眼识珠,在当初天下反王三百路里,一蹶子招回来这么个乘龙快婿。 当下杭氏众人下阶,表示迎接荀野的到来。 虽还没正式称王长安,但荀伯伦等人已经在南下的路上,敕封太子,是早晚的事。杭况上下打量着这个英武的年轻人,丝毫无谦逊意,张嘴唤道:“殿下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望殿下饶恕则个。杭况携众为殿下接风洗尘。” 荀野的目光呢,一直停留在人堆里那道宛如淡淡烟质的身影上,她穿着一身新裁的桃花色罗襦,系豆绿织金玫瑰纹裙绦,乌扰扰的鸦发挽成简易端庄的发髻,用一根乌木缀桃花的木簪固定,双眸轻垂,沉默少言。 听了杭况的奉承,荀野一直没作出反应。 杭况这一作揖礼渐渐感到手肘发麻了。 还是身后的苦慧识得大体,将荀将军的披风扯了一下,荀野这才醒过神来,朝着杭况抬举地上前托住了他的双臂,语气亲切自然,眉眼含笑:“伯父。言重了,我还不曾是什么‘殿下’。今前来,是为了却三年来不曾陪同锦书回门的遗憾,荀某是君家婿,岂敢受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个年轻人还是懂些礼数的,他这一句话拉近了自己与杭氏的距离,杭况依言起身。 杭锦书的母亲孙氏,自打瞧见荀野第一眼起,便上上下下地打量,内心当中也暗暗有所比较。 原本颇是愤懑,此人霸占自己亲女三年,据为己有,不放其归家,但眼下看着,这个女婿生得是浓眉大眼,五官深邃,犹如雕刻而成,面貌俊朗英挺,但一双长眸却显得水润透亮,不像是虚伪狡诈之徒。 再听他说话,也不曾自高拿乔,几句话说得教人如沐春风,孙夫人那股郁郁之气便消散了不少。 荀野当然懂得初登门的毛脚女婿要给人当孙子的道理,无论杭氏怎么使唤,他都一应遵从,这是当初他欠了的礼数。 因此与杭况打完招呼,又赶紧来殷勤地向老泰山和岳母娘见礼,顺带让苦慧把自己准备的见面礼都拿出来。 众人一看,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愧是新科的皇帝,他荀家出手也忒阔绰,单就那六对镶金兽首玛瑙杯,便以做工精美、釉色鲜妍夺目,让人眼花缭乱,但这还只是前头菜。 “都呈上来。” 随着荀野一声令下,一队骑兵纷纷下马,又送上诸般见面礼。 青铜双燕、凤首衔环琉璃盏、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并有珠玉宝石制成的首饰、器物等,再有一顶花钗九树的金丝凤冠,荀野目的明确,是送给杭锦书的。 如此多奇珍异宝,让杭氏诸人也不禁暗道豪绰,姑爷这是初入长安,垫子还没坐热,便搜罗了各宫奇宝前来拜见老丈人了。 当下,杭纬的笑容变得益发真心,握住荀野的双手,掷地有声:“殿下有心,席面已备,请殿下入席吧!只是家宴,难免清素些,殿下担待。” 荀野那厢也极好说话,道一声“荣幸之至”,便被众人簇拥推举着往正堂上去。 其间人影潜行,犹如春江潮水涌动,浩浩荡荡,逆流不得,荀野逮不到一点儿与爱妻畅叙久别之情的机会,只好频频张望回看人潮之中的夫人,迫切地想她与自己对视,好让他用眼神一吐相思之意。 可夫人总也不抬眼,荀将军心浮气躁。 好不容易再迈门槛时,荀野没听到杭纬提醒的“殿下留意脚下”,绊了一跤,差点儿摔倒。 杭锦书这回终于抬起目光来了,与还没死心的荀野一下碰撞。 噙着惊讶的美眸凝着他,荀野霎时死灰复燃,一颗心咚咚地乱撞,脸颊霎时红了红,但众目睽睽下也不敢造次,因此只支了一朵笑容给夫人,便依依不舍地调转目光,专心走路了。 到了筵席上,杭况吩咐左右布菜。 荀野却与几位岳丈家的男子坐在一处,只能和女眷堆里的夫人隔了迢迢银汉——一张梨花木大圆桌翘首顾盼,实在心急如焚。 这些什么大世家,最大的坏处就是,他们人丁兴旺发达,把三姑六婆算在一起,这张桌子上足足坐了二十口人! 更不巧他的妻兄就坐在他的旁侧,那个巨大块头的木疙瘩,一直用肩膊挤着他的立锥之地,本就没什么话语权的毛脚女婿,霎时更加哑巴吃黄连。 杭远之目光不善,给荀野斟酒,笑容满面地道:“妹夫,初次会晤,尝尝我们家特制的蜜酒,尝尝吧,很是鲜甜!” 荀野自幼约束己身,滴酒不沾,后来入了军营,每逢大胜庆功,是不得不喝,渐渐锻炼出了一些酒量,但拿出来也实在不够看,因此担忧杭远之是在下套害他出丑。 他还想清清爽爽地和夫人回房,畅叙幽情,不可惨兮兮地醉倒在饭桌上,当下不接话,也不拿酒觞。 结果杭远之斜眼睨他,一脸鄙夷之色:“妹夫,你是堂堂天下兵马大将军,难不成不会喝酒?这是蜜酒,不醉人的。” 他嗓门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霎时间桌上一群人频频回首望来。 荀野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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