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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被鸩羽长生毒折磨得生不如死,到现在也才好转,可他却也因此丢失了他的太子之位。 他曾为了这个储君之位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却…… 这条路遥遥无终止,眼看着天已漆黑,已经不适合再赶路了,杭锦书让他停下,这晚上就在山里歇一歇。 荀野道自己还不妨事,“还能走一程。” 杭锦书却固执:“不行。必须立刻停下,你的毒才刚刚去除,现在余毒都还没有清理,还和伍云隗恶战了一场,你不能透支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们两个都会走不出去。” 荀野只好乖乖听话,将杭锦书从背后放了下来,杭锦书双脚掌着地,看了眼周围。 暮色四合里,薄雾幽冥,山容峻削,欲藏还露、将见仍无的半规月影,正随着云脚轻轻悄悄的迁移,眼眸戏谑地俯瞰着人间。 这天色实在不早了,入夜以后,山中林寒涧肃,时常有猿啼鹤唳、狼嗥虎啸,听得怪是吓人。 杭锦书与荀野拾掇了一些干枯的废柴,用火石引燃柴火,烧成一簇旺盛的篝火,面朝篝火而坐,赖以温暖冻僵的脸和手脚。 她身上还有一件外披,因为怕冷,所以一直穿在身上,看了眼身旁的荀野,火光在他的眼睛里跳跃,她解开外披走到荀野的身后,将外袍沿着他的宽肩披落。 荀野微微一动,才仰起头,披氅便从他的肩头滑落,“锦书,我不怕冷。” 杭锦书道:“你亏了气血,所以一定要保暖,我还不冷。” 荀野有点儿止不住唇边的笑意,他伸出自己裹得粽子一样的有棱有角的手,将杭锦书抱到身边,用氅衣同时把两个人都罩住,在杭锦书来不及反应时,耳朵里便落入一声:“这样都不冷了。” 拗不过他,杭锦书只得不再反对,安心坐在荀野身旁,篝火烤着身子,身上暖烘烘的,荀野忽然提议:“我去给你捉只野鸡来?” 杭锦书见他摩拳擦掌说干就要干的模样,虽然腹中饥饿难耐,却还是一把将荀野抓回来,包裹着他的粽子手,语气沉了一些:“你这样,能捉什么?” 荀野不动了。 她没好气地无奈道:“老实一点,别折腾。” 荀野略带一点儿委屈:“我只是怕你饿。” 杭锦书又好气又好笑,把脸慢慢靠在荀野的肩上,她才一依偎过来,荀野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僵硬了,整个人仿佛一根弯折了扎在地面的木棍。 半晌怀中传来一个疲倦的声音:“饥饿而已。” 比起看着你在我面前跌下万丈悬崖,现在只是饥饿,而已。 篝火在眼前一摇一曳地轻轻闪烁,彼此的眼瞳中落满烈焰的火光,蕴着节节攀升的温情。 “锦书。” “嗯?” 她实在困了,听到荀野叫自己,她打了个哈欠,真想就此睡去,可还是句句有回应。 “你……” 他才开了个头,像是,想问上一些什么,但临到阵前又胆怯了,问不下去了。 杭锦书便替他搭一句:“你想问什么?” 荀野搓了一下手,神情紧张,垂眸看向肩膀上的杭锦书:“锦书。今天,我坠下山崖之前,你说了一句话,是什么?” 杭锦书困倦不已,无聊赖回:“我忘记了。” 情况那么乱,她一时间也没有去理。 荀野听到她说忘记了,把嘴唇一扁,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不依不饶:“你想想?” 杭锦书被他晃得无法,敷衍说“好”,她仔细回忆,在荀野落下山崖之前,她说了一句什么? 那时候,火已经蔓延上了索桥。 已经烧燃了他身侧的绳索,索桥被山涧长风吹动得狂摆,摇摇欲坠,眼看着他就要掉落崖下,她以为,这一生再也无法见到这个人了,那时候,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击中了自己,杭锦书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于是她说: “荀野。我喜欢你。” 是出自真心,是生死相依。 可如今劫后余生,再看荀野明亮的闪烁着火光的眼眸,她迟疑地,慢慢把眼睛仰起:“你真的没听清?” 荀野轻轻地“嗯”了一声,那种真诚和直率,十分像是自然流露,看不出半丝作伪的痕迹。 但那句话实在太肉麻了,当时的情境下能说,现在再说,她却说不出口。 顿了一下,她对纯真无暇的荀野信口雌黄:“我说,你小心一点,桥快断了。” 荀野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有那一瞬间,杭锦书怀疑他是听到了,但还想听第二遍,所以故意诈自己。 “怎么?” 荀野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耳朵,自怨自艾道:“都怪我这破烂耳朵,什么也没听见。” 杭锦书作势给他检查被伍云隗刺伤的耳朵,伤口已经凝固,皮肉正以肉眼所不可见的速度重生。 只是轻轻碰上去,荀野还是“嘶”一声。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有钢铁一样的意志,什么疼痛都能忍,鸩羽长生的毒发他也捱得下来。 但在杭锦书的面前,会时不时地故意流露出一丝脆弱。 真正要命的,他从不让她知晓,但这么一点细微末节的小伤,他就喊疼,明显是故意教人关心。 杭锦书凑上嘴唇,向他破裂的耳朵轻轻地吹着气,吹了几下,荀野心情的嘴角越咧越开,心情甚好。 柔弱的风擦过他的耳朵之时。 一道温软的声音也轻轻送入耳朵。 “荀野。我喜欢你。” 他的身体霍然间绷紧了僵住。 女子轻轻地一笑,在他破烂的耳朵边上又问。 “装蒜。这次听清楚了吗?” 第73章 如此美好的身体 天明时, 篝火早已式微。 哔啵的声音断断续续,到了最后,便彻底尽了, 天显出一线灿亮的熹色, 在薄薄的牛乳般的雾里,漂浮着松木清朗的香气。 杭锦书从氅衣下醒来,发现还睡在荀野的怀里, 第一反应便是叫他:“荀野。荀野。” 推了几下他不理会,人冷得像冰块一样,杭锦书才摸了一下他的脸, 手被冻得一激灵, 心也往下沉。 “你忍着点。” 杭锦书说完,啪啪两个嘴巴抽在荀野脸上。 荀野一下被抽醒了, 脸红了一个巴掌印,但也只醒了一半儿,有一点苍白的脸上支起虚弱的笑容,杭锦书用披氅将他裹住,为他取暖,他的身子冷冰冰,贴着自己的时候, 杭锦书的骨骼都在战栗。 “这是怎么了?” “没事, ”荀野低声说, “可能是失血过多, 有点乏力, 你别担心。” 杭锦书的眼眶红红的, 口中利落地反驳他:“我才不为你担心……” 她只是嘴硬,嘴上这么说着, 心里却在惴惴,生怕荀野出了一点儿问题,用披氅将他裹得很紧,人也软软地挤进他的怀里,把自己身上的温度渡给他。 荀野昨晚上得了一个大圆满,有了一种死而无憾的满足了,夜里睡得极沉,这时晕乎乎醒来,人因为缺血而困乏,但他知道这种情况,只要静静地打坐恢复片刻就好。 “锦书,我好像听见了马蹄声……” “马蹄声?” 杭锦书一愣,她转过脸颊,用力地听,仔细地听。 可她什么也没听到。 她只听过人说,人死之前,会出现诸多幻象,包括幻听和幻觉,甚至能闻到特殊的味道,她霎时紧张起来,吓得身子发抖,只能拥抱他更深,一遍一遍唤他名字。 “荀野你别这样,我,我有点害怕……” 荀野被她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怎么也没想到小娘子的手劲儿这么大,半晌,马蹄声和嘶鸣声在他耳中愈来愈清晰,他扯了一下嘴角,轻笑:“好像是伊纥曼的声音。” 这山道崎岖悠长,若荀野倒下,没有脚力,他们不可能走得出去,杭锦书担心他不过是制造一种“望梅止渴”的希冀,让她振作起来,好走出山林。 蓊蓊郁郁的林中,却真的响起了一片清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杭锦书唰地竖起了耳朵,确认有马蹄声,杂有马儿嘶鸣,她怀着惊喜看荀野,“是真的!” 荀野半睁着眼皮:“可我记得,我把伊纥曼送给荀林茂了。” 杭锦书轻“嗯”一声:“公主又送给我了。” 荀野惊讶:“她居然会转赠给你,那小鬼不是最喜欢宝马的么?” 杭锦书想到公主说的话,禁不得耳热,便没告诉荀野这一连串经过,含糊其辞应付了过去,不多时,伊纥曼奔腾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山道当中。 跑了一夜的严武城,大气也没赶喘一声,见了荀野与杭锦书,连忙下马来,牵着伊纥曼走近,见他们平安,才长吁了一口气:“多亏这马儿救主心切,跑得还快,我比老郭还快一炷香的时间。” 他上前搀扶荀野,缓解杭锦书的压力,顺带解释道:“我们实在担心,等不到将军放出响箭就摸上了黑水崖,等爬上悬崖后,才发现大战已经结束了索桥也烧断了,苦慧断言将军上了对岸,可桥断了我们也过不去,于是只好又摸黑下来,牵了马匹上山。” 严武城一搭住的荀野的胳膊,将荀野从地面拽起,荀野踉跄了一步,膝盖一软,忽地朝前晕倒。 “荀野!” “将军!” 严武城手快地一把拦住荀野下坠的身体,他力气足够,一个人便将荀野送上了马背。 “夫人,我们尽快下山,将军身上恐怕伤有不少。” * 荀野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人已经身在遥岑居的寝屋。 寝居是新换的,干燥,柔软,舒适,人睡在里边,身子往里陷落,就如融化的一滩凝脂豆腐,实在有点不乐意醒来。 但荀野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必须睁开眼,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人在等自己。 顽强的意志冲破了黑暗的边界,荀野倏地睁眼。 屋内很暗,只有一灯如豆,高擎在青铜灯盏上,幽静地燃烧。 一朵烛花在盏中盛开,随风翩跹。 淡淡的光落在床头女子瘦削的背上,宛如一重薄如蝉翼的丹秫轻纱,静谧笼罩着她的香肩。 他才醒来,床头的杭锦书也跟着醒了,双手还握着他的手,紧紧的不松开,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鏖战之后,杭锦书委实再受不得刺激了,看到荀野那双明亮的眼睛,便忍不住眼眶酸涩起来。 “你醒了?还好么?饿不饿?” 荀野弯着薄唇一个一个地回答:“身上有点酸,没力气,不过还好,也不算太饿。” 杭锦书道:“我炖了粥,对付吃点。” 她才要走,荀野不让了,身子被他拽回去,急急地撞回他的怀中,荀野收拢了臂膀,将杭锦书揣在怀中,像一个如获至宝的守财奴,兢兢业业地抱着,唯恐力气大了将珍宝碾碎。 “锦书。” 她背对着他,荀野从身后抱着她不松,炙热的气息一圈圈地缠绕上她的脖颈。 杭锦书的耳颊都被他的气息熏染得发烫。 苦慧给的那个剌嗓子的药,药效都过了,她的嗓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轻轻应一声,声线湿软,像风雨过后的花泥,有股柔润味道。 荀野把脸低低地埋在她的颈边,“我还有点像做梦,晕陶陶的好像没醒。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在我身边?” 杭锦书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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