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了:“你怎么知道?” 第一反应是身边除了叛徒。 但绝无可能,知晓这件事的目前只有荀野、她,以及香荔。 香荔绝无可能出卖自己。 陆韫凝视着她,“我可陪你一起。” 杭锦书正要拒绝,陆韫又道:“你知晓,渤州与燕州不过咫尺之隔,同属一脉,我在燕州起势之后,积累了不少人脉,其中不乏随朝渤州官场的官员,下狱的人里,也有一人与我有过同席吃酒的情分。” 他向她走近,在杭锦书的迟疑里,声调悠然:“渤州官场,我知之甚详。是因为孙愈下了死牢,孙氏求助于你。但阿泠,你要去渤州,有千难万险。” 杭锦书蹙眉,踌躇道:“我并非是一个人。” “是的,”陆韫连这都知晓,他温声反问,“但是你要依附太子么?” 杭锦书又不言语了。 杭家固然是太子党,可她现在,却利用私情一次又一次地越俎代庖,与荀野联络,她怎么还好意思,腆着脸寻求荀野的庇护? 到了渤州他也会秉公办事,如果舅父果真收揽不义之财,为了公孙霍做门下走狗,荀野不会搭救舅舅,而她也不可能开口求他为百姓公敌撑伞。 如若那样,道义不存,天理倾覆,还会被以崔皇后、昭王为首之流拿来作筏子攻讦储君。 荀野需要保持清醒的中立,而她更加不能阻挠他判案。 陆韫趁势而为:“我所见过的脏手段、下九流远比荀野更多,许多太子无法在明面上所作所为之事,都尽可以交给我。阿泠,我会救你的舅舅,保孙氏一门平安。” * 八月初九。 荀野向杭锦书递来了一纸消息。 渤州贪腐案,十七名监斩候的官员被重新收监,荀野在朝堂上指出,公孙霍生前所涉交易不止于渤州、燕州两地,此时不宜收网,否则将可能断掉剩下的线索,新朝当实行仁政,革除旧患,剜除为祸九州的腐肉。 皇帝听从了太子建议,调动圣旨,让太子这个与公孙霍打过交道的人亲自去渤州提审。 这个消息崔皇后也喜闻乐见,荀野一走,太子党没了主心骨,更方便她拉拢党羽暗度陈仓。 有崔皇后在枕畔吹气,皇帝答应得很痛快,御笔一挥,便玉成奏章。 隔日荀野便与杭锦书踏上了前往渤州的路。 荀野精神振奋,时隔多日,又有了与她并行同路的缘分,这一次不再受军旅之苦,也不像在北疆时凄风苦雨,到了冬日,她畏冷难熬。 虽然夫人睡着以后半夜往他怀里钻的举动,还是很暖心。 荀野也知晓,那不过是无意之举,倘若清醒时,她是一定不愿挨着他半分的。 但这种绵长、幽微、曲折的欢喜,没有持续太久。 太子如今“娇弱”得骑不了大马了,又或者是因身份矜贵起来了,故此态度也“端”着了,不愿再吞风饮露地骑马,所以直往杭锦书的马车里拱。 这一钻进来,没有预想的芙蓉花面受惊胆怯的模样,就撞见三张脸孔。 杭锦书,荔枝,还有一个讨厌的男人,陆韫。 “你也在?”荀野垮下脸,皱眉冷声。 陆韫的眉宇含有浅浅笑意,“阿泠应我,我们同行。” 荀野不肯相信,错愕的视线调向杭锦书:怎么回事?不是只有我们两人么? 多个荔枝也便罢了,又还添个茶缸。 杭锦书怕他多心,便解释:“是我答应陆师兄同行的。这些年陆师兄在燕州蛰伏,也知晓许多渤州官场上的往来,舅舅在渤州做官时交际的人,也与他打过照面。” 虽说是公事,可荀野心里头有刺,总归不舒坦,自己的福利也不想牟取了,一斜眼风,朝陆韫偏眸:“出来,骑马。” 陆韫呢,便作出一副弱柳扶风状,摆手说不能。 荀野把眉头一皱,正要讥讽他七尺男儿竟然娇弱至此,杭锦书又解释了:“师兄自小体弱多病,不能长途骑马的。” 陆韫很是感激,声调温和地道:“我这毛病多年了,也只有锦书还记得。” 荀野忍受不了他这语音语调,咬牙道:“好,不出来?那孤也坐进来。” 说罢又看向杭锦书:“你不会只接受你亲师兄坐你旁边,对我就要打要杀吧?” 杭锦书心里很过意不去,歉然道:“不会的。” 荀野趁势坐进来了。 这马车是杭氏的马车,委实太小了些,四个人坐在一起,已经摩肩接踵,荀野手长脚长更是无处摆放。 四个人心里都想:只怕还是要挪一个人下车的。 香荔忖度自己是这里头最人微言轻的一个,她不下车谁下车?于是很有眼力见儿地提议:“娘子,不然我还是下去,为太子和陆郎君准备吃食……” 杭锦书被两束目光盯着,如芒在背,大是难熬,这时香荔又说要下车,她慌乱地抱住了香荔的胳膊,只想离开这个让人随时可能被眼刀唇剑凌迟的修罗殿。 “香荔。”杭锦书忽地期期艾艾,唤了自己的侍女一声。 香荔看出娘子的为难,这一个是断绝旧情坦坦荡荡的八百年前的前任,一个是曾经有过三年婚姻,现在还黏黏糊糊的前夫,娘子与他们两个都不想谈情,偏偏这两人还不对付,好像是开屏的雄孔雀般,虽没行动,但眼神已经大打出手。 “娘子,你渴么?” 香荔递了一个台阶。 杭锦书感到马车里终非久留之地,再被荀野这般盯下去,她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已经和离,再也不是夫妻,他这么赤.裸裸盯着,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质询。 主仆二人身怀默契,面对香荔适时献上的台阶,杭锦书即刻便要下来,轻咳了一声,“渴。我们下去找点儿水喝。” 女眷们要喝水,马车自然无法再继续行径,便靠在路边停下来,一行人暂作调整。 荀野去渤州轻装简行,并没携带兵马,严武城与季从之在长安各身负要职,跟随荀野出来的只有郭岳山和他率领的一支翊卫。 老郭特别狗腿,一心只想讨好夫人,杭锦书一说要喝水,他就巴巴让人到附近取水,还招待杭锦书在树荫下就座,拿衣袖为杭锦书扇凉。 不过扇着扇着,老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变得踌躇起来,谨慎询问:“杭娘子,你不会嫌弃我老郭粗俗,身上有味儿吧?太子殿下最近可嫌弃我老郭了,半丈远不让我近身。” 杭锦书和善摇首:“不会啊。” 老郭终于放下了心,可是半天之后,见水还没来,他又憋不住了:“可将军原来比我老郭可香十倍哩,夫人为何就嫌弃他?” 杭锦书沉默了,她竟无法回答。 老郭长叹一声,口吻中竟多了长辈一般的语重心长:“夫人不在意老郭,就不会嫌弃老郭身上有味儿,汗味儿臭味儿夫人都不在意,可将军就不同了,他是夫人的枕边人,是夫婿,夫人容不下他身上有让你接受不了的不好。所以我们人啊,往往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最为苛责。” 杭锦书又是一阵无话。 马车里也气氛僵凝许久了。 两个男人还在互怼眼刀,陆韫的眼温和些,荀野便是出鞘见血的凌厉。 隔了片刻,陆韫到底还是感到万分的幼稚,于是率先笑起来打破沉默,他的身体微微往后仰倒,“太子对我意有不善啊,敢问在下是何处招惹了太子?” 荀野不说话。 陆韫温润谦和地道:“难道是因,太子对阿泠,至今还未能忘情?你忘了么,阿泠最是不喜他人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做尽一些无皮无脸之事。” 荀野眼眸阴鸷微眯:“此处无人,孤可杀你。” 陆韫不受威胁:“尽管。” 他知晓荀野不敢动手。 荀野确实不敢。 他不敢赌一把陆韫在杭锦书心里的分量。 就连今日这样的场合,她都一定要带他同行。 深呼吸一口气,荀野耸眉:“你叫锦书什么?” “阿泠,”陆韫回复道,“锦书的乳名。” 他见荀野深锁漆眉,薄唇微翕,似有触动,便猜到了几分,唇角不受控制地上弯,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所以太子殿下与阿泠夫妻三年,竟还不知道她的乳名吗?” 荀野的脸色忽变得极其难看。 第46章 他这一生,都将成为杭锦书的俘虏。 “至亲至疏夫妻。” 陆韫适时地品评道。 在荀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之前, 他宛若施朱的唇缓缓仰起,露出星星笑意。 “在下今日方知,原来太子与阿泠, 曾是这般夫妻, 如此我便可放心。” 荀野冷笑:“你放心什么?不过是知晓她乳名,她未告诉我,便是不重要, 我唤她‘夫人’三年,她也只做过我的夫人。” 陆韫正色道:“我放心,是阿泠与你从未交心。太子不必自欺欺人, 她若心中有你, 你便是万死也不舍得与她和离,否则今日何须当断不断, 做尽一些跳梁小丑的丑事。” 荀野勃然大怒:“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年籍籍无名,弃她而去,你有半分本事,让杭况高看你一眼么?跳梁小丑,你是在自我介绍吗?” 比起荀野的怒火,陆韫显得神情平缓舒和, 他不像荀野那般被妒火冲昏了头脑, 妄图乱拳打死老师傅, 陆韫很冷静。 因这三年, 他曾无数次被嫉妒的火焰冲晕头脑, 但每一次最后, 他都用瓢泼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故意挑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回来, 就在杭锦书与荀野提出和离的前夕。 这是锲入荀野心里的一根看不见的骨刺,在他心口扎出一道不可触碰的伤,一旦结痂,又会被妒恨之火反反复复地抠下来。 皮肉反复地溃烂,直至疼痛钻入心底,酿作心魔。 陆韫太明白这种感觉,很难受,很煎熬。 但,他尝过的苦楚,唾面自干的三年,怎能不叫心腹之敌也细细品尝? 陆韫知晓荀野全部的弱点。 坚不可摧的荀家军主帅,北境军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如今居庙堂之高的开国太子,看似无懈可击的一个人,甚至对亲缘都十分淡薄,他全部的弱点都集中在锦书的身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陆韫用词精准且狠,化作一柄锋利的刀,稳稳地贯穿入荀野心里的那块肉痂。 “阿泠如不是为我而死心,怎会认命,嫁给一个让她如此嫌恶的你?” 杭锦书原本只是想下车透气,但等了许久之后,真的渴了。 口干舌燥地在原地等了很久,翊卫取到了水,用水袋灌了满满一袋,杭锦书就着水袋喝起来,喝时举止不太文雅,但跟随而来的老郭和翊卫都见怪不怪。 夫人随军三年,在外边一直是这么喝水的。 水是珍贵的用物,有时战事局促,连一口水都没得喝。 就算将军再紧着夫人,一切物资都集中给她,还是难免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杭锦书放下手中的水袋,感到这一袋子水异常甘甜,比起纯净的山泉也不遑多让,这么好的水,她想拿给荀野尝一尝。 “还有么?” 杭锦书问老郭。 老郭笑着搓搓鼻子:“管够。” 杭锦书便拎了两袋清水,打算折返车中。 这时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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