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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通,默契地就往地上跪。 “怎么了?”处理这要命的,一茬一茬跟割不完的韭菜似的奏折,已经够让人头痛了,皇帝极其不耐烦,对荀野问,“大清早带了你的太子妃,上朕这里打秋风来了?” 崔氏忙安抚皇帝情绪,笑吟吟道:“陛下,吃盅茶再说话吧,两个孩子都是有分寸的孩子,不会给您找不痛快的。” 皇帝端起了茶盏,还没吃下,逆子的声音便清冷地飘来:“儿要与杭氏和离。” 皇帝刚啜了一口茶,霎时喷水满案,水壶似的泄了一地,还呛了鼻孔,多亏崔氏从旁服侍照看,皇帝一口气没上来,胸膛急急起伏,刚干瘪了又抽上来一口,怒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说和离就和离,那杭况是新任的少司空,杭纬也受命前来长安为国子监司业,加之背后有一整个杭氏,树根深厚,岂是他说不要人家了,就一句话打发的? “竖子!”皇帝怒道,“你打江山时,亏得贤内助为你周边三尺竖了一杆戒尺,军中谁人不知杭氏贤明?你今是为何要和离?难不成是你一朝发迹,就看不上随你征讨河山的发妻了?竖子行径教人不耻。” 荀野早知自己亲爹两副脸孔,心里暗嘲了一下,伏地,顿首。 “孩儿不敢。只是孩儿少年从戎,言行粗鄙,举止不堪,配不上高门贵女,故请和离,请阿耶应准。” 第32章 一纸休书 大殿之内空空荡荡, 唯有荀野的嗓音,掷地有声。 皇帝陷入了沉思。 和离之事可大可小,听起来, 似乎是荀野这竖子, 遭了杭氏的嫌弃。 皇帝怪异地看了眼杭氏。 恕他直言,这种娇滴滴的柔若无骨的女郎,也只有荀野这眼力短浅的竖子会喜欢, 搁在他眼中,没一点力气和手段的,都瞧不上眼。 再说, 他见过杭氏, 清傲自矜,目下无尘, 乱世之中当个都护夫人是足够了,但天下已经平定,她以后要做太子妃,做皇后,显然是不够格。 荀野有杭氏助力,行事愈发无忌,趁此机会, 如果能断了他与杭氏的联姻, 也算是敲打了。 皇帝皱眉头问杭锦书:“太子得朕骄纵, 积习难改, 你是自愿与这孽子和离么?” 杭锦书也随荀野顿首:“回陛下, 是。” 皇帝一拍大腿, 语气不明:“好么。既然是你情我愿的和离,还请示朕作甚么?自己去拟了和离书, 把嫁妆聘礼都分一分,分完了就各奔东西吧!” 杭锦书回话:“是。叩谢陛下恩典。” 皇帝侧过头,同皇后道:“把太子妃的名碟册宝收回,朕再通知礼部一声,叫那些老混蛋奏个章程。” 荀野这时又叩首:“陛下。” 皇帝已经很不耐烦了,一听荀野的声音,更加烦躁,“你还有事?” 荀野垂首叉手回话:“孩儿启奏,归还杭氏嫁妆,聘礼无需退还。” 皇帝大感惊诧,就连荀野身旁的杭锦书,也不禁愣住了,攥住袖中的和离书,错愕地斜过眼波,微怔地凝着荀野伏低的背影。 上首皇帝厉声道:“你个竖子,你在说什么?退还嫁妆,不还聘礼,天下人怎么看你?看朕?看这个皇家!” 帝位的板凳还没捂热乎,荀野就要给他闹出个天大的笑料来,给他人耻笑吗? 荀野不以为意,坦坦荡荡。 “阿耶。实不相瞒,孩儿是先斩后奏,已经与杭氏和离,谈好了条约。” 皇帝闭了闭眼,内心有股一叉子攮死荀野这逆子的冲动,调和片刻,吃了皇后适时送来的顺气安神的茶,他一睁虎目,厉口道:“和离书呢?给朕拿上来,给朕看看。” 荀野便从衣袖中取出和离书,交给内侍官。 内侍长春接过和离书,将塵尾靠在臂下,蹑手蹑脚地走向天子,将和离书呈给天子。 皇帝拿住了那一纸文书,才看了两眼,禁不住勃然大怒,将和离书拍在了案上,震天一响,砚台镇纸等器物都纷纷弹起,又重重叩击向案面。 墨汁飞溅而出,落在身前的素宣上,和离书亦染上了重重墨团。 皇帝再没有见过,比荀野更没出息、更倒贴的男人了,这人怎么会是自己养的亲儿子? 他气得眼角抽搐,颅内犯晕,差点没昏死过去,颤巍巍的手指着荀野道:“你这孽障!” 再多的话,当着外人在,也骂不出来,他真有股冲动,把荀野的脖子团住一拧,把他脑子里的水全晃荡出来。 杭锦书没明白,为何和离之事让陛下反应这么大,一式两份的和离书,还有一份在她身上,揣在她的袖中,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荀野在和离书上做了什么手脚。 可当下她不能拆,将身子伏低,额头触向沁凉的地面。 光滑的砖面映出日光的影,摇曳在眼底,错乱,纠葛,被扯得面目全非。 荀野立起了身,一把铮铮铁骨,像是一柄掣出一半的佩剑,还有一半藏于鞘中。 但即使如此也已锋芒毕露,其锐难当。 皇帝倚重这个儿子,但也忌惮这个儿子。 实话讲荀野的成长过程他参与得很少,说是自己养大的荀野,着实有些脸大,荀野自小投军,他沉溺于与崔氏诞下两个儿子的天伦之乐里,对长子可说是不闻不问,直到那个天生野长的孩子,十四岁名动天下,上栖云阁,列英雄榜,连他也震动了。 此时随朝已经到了末年,各地势力犹如油面之下的沸水,早已沸腾,只待时机,便蜂拥而出。这时候,人人都渴望拥兵自立,渴望于麾下招揽猛将。 上天赐他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猛将儿子,怎能不算惊喜。 再看绵软的老二和一团稚气长不大的老三,荀伯伦唯有将希望寄托于荀野身上,他交兵予他,让他历练参战,让他的名气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结果却是养虎为患。到了后来荀伯伦发现,自己的兵权渐渐转移到了荀野手里时,已经悔之晚矣,而天下割据而治,他又离不开荀野,若无长子在外征讨杀伐,哪有都护府四季如春、高枕而卧的美日子。 他是为了抵御外敌养大了一头狼,但现在已无力对付他,只怕这狼崽子迟早反扑回来,狠咬自己一口。 父子俩除了是父子,也是互相提防的仇敌,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谁也不能不多长个心眼。 如今荀野要自甘下贱,对皇帝而言,虽然折辱颜面,但于君权上则并非坏事,忍一口气,吞一句声,后边还有得戏唱。 思及此,荀伯伦一振爬满金龙的衣袖,冷冷道:“太子长进了,如今只晓得拥兵自重,晓得养寇自立,晓得横行无忌,你眼中是没朕这个爹了。都已经定下了字据,你还来问朕作甚么,存心气朕不成?” 荀野再不卑躬:“孩儿不敢。” 习武之人的声气便是洪亮充足,如虎啸山林,空殿传响。 震得皇帝胸口发麻,差点儿血流不通,还得是皇后,崔氏抄住皇帝的后背,一把托住丈夫的肩,温柔如水地安抚道:“陛下,太子已经大了,儿大不由爷。这毕竟是是他自己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了也没什么,反正天下都知道,当初我们和杭家结亲的时候,是占了人名门世家的便宜的。现今太子做这个决定,也让各大世家都相信,新朝初立,荀氏仍是敬重依仗各家族的,让他们安定,不再闹乱子,这不也是您的初衷么。” 崔氏皇后所言句句在理,皇帝深感自己若无贤后在旁,真不知要被逆子气出什么好歹来,平复心绪之后,皇帝挑一眼看向这一对碍眼的劳燕分飞的夫妻,拨了拨手指头,冷笑道:“朕已知晓,跪安。” 荀野道是,要搀扶杭锦书起身。 皇帝又一把挥落案头这最碍眼的“和离书”,冷笑道:“自轻自贱,拿回去。” 杭锦书再一次困顿。陛下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她所拟的和离书,字字句句不离对荀氏的尊重,也提过双方各自归还聘礼嫁妆,为何在陛下看来完全不是如此回事,荀野究竟在和离书里做了什么手脚? 只见他脚步蹒跚地走上前,弯腰拾起那道和离书,眼光瞟了瞟她,抿唇没说话,再将她扶起,并肩往外去。 和离书里究竟写的是什么杭锦书还不得而知,但她心中已是愈发好奇了。 荀野陪她离开了太极殿后,有翊卫寻来,大抵有要事,荀野便离去了。 杭锦书知晓,荀野此时一走,大抵便永远走出了她的生命。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他的背影,像一节午后山间冷且发翠的墨竹,熠熠扬在日晖里。 他走得很快,没有回头。 杭锦书知道自己也该走了,她转身,越过宫墙下一帘帘晴丽的游丝,走向红墙绿瓦的柳木尽头。 那里早有一名身着盔甲的将军在等候,杭锦书一眼认出,此人是荀野心腹季从之。 “季将军。” 杭锦书敛衽一礼。 季从之面色和缓:“殿下吩咐末将,亲为御夫,护送夫人回府。至于嫁妆,殿下会照当初杭氏所给名目,一一清理出来,送至贵府,只是还请杭娘子宽限两日。” 杭锦书万分窘迫:“不。殿下不要杭氏退聘礼,杭氏也不应要殿下归还嫁妆,由此两散吧,各相安好就好。” 季从之微微一笑,低眉和煦地问:“应当的。娘子没看和离书么?” 和离书。 杭锦书的右手摸至左臂袖间,和离书夹带于此处,已经被臂间的温度焐得温热。 季从之偏头为杭锦书引路:“娘子请。” 他的称呼变得很快。 以前在军中时,杭锦书也与季从之打过不少回照面,对方是个年轻但持重的男子,行事很有担当,见到她总是恭恭敬敬含笑问好,一声声“夫人”唤得尤为殷勤,现在也只剩下一句句疏离陌生的“杭娘子”。 到了这一刻,杭锦书终于有了一种已经摆脱了与荀野的婚姻,彻底自由的真实感。 杭锦书登上回府的车驾,临阖上车门之际,指尖顿在门缝之间,她回眸看向季从之,再一次表达自己不希望荀氏归还嫁妆的意愿,季从之恍如未闻。 但他不答复,杭锦书不肯上车,季从之无奈一笑:“杭娘子,你莫为难在下。末将只是传达太子的意思,殿下不点头,季从之不敢违命。” 的确,他也只是一个传话之人,奉命而来。 送她回府,便又向荀野复命。 一切都是荀野的安排。 他离开得很是仓促,似乎怕她发现什么一般,杭锦书的手掐着袖间所掖的和离书,抿了抿朱唇,没说话,弯腰钻入了马车。 季从之轻叩门扉,在马车外禀道:“杭娘子的嫁妆,以及侍奉娘子的仆人女婢,稍后会一一回杭府。” 桥归桥,路归路,一定要算得泾渭分明,才算是和离干净。 杭锦书轻轻点头。 前头的路很平坦,很好走,但却茫茫,坐在马车里,不知驶往哪个方向。 一切开始得仓促,结束亦是匆忙。她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此刻却如大雾里行走,固有了所愿的自由,往后如何,却难以抉择。 一番思索,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在了杭氏在城郊的田庄。 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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