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顾棠又眠的挣扎,抱起她便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棠又眠情绪激动得厉害,像只应激的猫,又抓又挠,不许任何人靠近。 医生无奈,只得派两个壮实的护工按住她,强行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针头扎进颈外静脉,三十秒后棠又眠就软了身体,那双美丽哀戚的眼睛看着人群中的颂拓,绝望地落下一滴泪。 …… 病床上,棠又眠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胎儿这次保住了,不过切记,孕妇绝不能再受刺激。” “我知道了。” 颂拓郑重点头。 年轻的男医生鄙夷地看了颂拓一眼:“你是她丈夫吧?她嫁给你真是受苦了。” 颂拓没有解释,只是隔着玻璃窗看棠又眠。 医生摇了摇头,在心里腹诽: “人都被折磨成这样了,现在深情有什么用?” 棠又眠昏睡了两天。 病房这里冷冷清清,周聿泽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今天是安德留沙举办的家宴。 “来,聿泽,尝尝这1996年的唐培里侬。” 周聿泽抿了一口。 安德留沙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周聿泽没有点评,只是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喝干。 “哈哈哈哈哈” 安德留沙爽朗地笑起来。 “这瓶酒年纪和伊佛兰年纪一样大呢。” 伊佛兰,安德留沙的亲生儿子,已逝妻子所生。 “亲爱的父亲,您在说我吗?” 伊佛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没有一点脚步声。 周聿泽不着痕迹观察着他。 伊佛兰高挑瘦削,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墨绿色丝绒西装,猩红真丝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与安娜的金发不同,伊佛兰拥有一头黑色头发,湿漉漉地,再加上他苍白到几乎病态的皮肤,整个人看上去像条阴湿黏腻的蛇。 伊佛兰浅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周聿泽:“真让人惊讶,你会是我那个蠢妹妹的丈夫。” 一旁挽着周聿泽胳膊的安娜笑容变得僵硬。 伊佛兰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妹妹。 说是养女,其实安德留沙和手下留下来的寡妻所生,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叫养女。 面对他明晃晃的厌恶,安德留沙板起脸:“伊佛兰,你胡闹什么?” 被父亲训了的伊佛兰也不恼,他慢慢举起手中的香槟,动作优雅,带着爬行动物般的迟缓与精准:“干杯,我亲爱的妹夫,期待你我正式合作的那一天。” 周聿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眸色微变,缓缓举杯。 回去路上,安娜不小心碰到了周聿泽的伤口,听着他的闷哼,女人心疼地望着他:“是不是很难受?” 一滴冷汗从周聿泽额头滑落,他有些虚弱地朝安娜笑了笑:“还好。” “聿泽,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周聿泽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把误会说清楚也好。” “她居然敢伤你”,安娜眼睛里淬着阴毒:“我不会放过她的。” 周聿泽将她紧皱的眉梢抚平:“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安娜斯塔西娅愧疚地点头。 当天晚上,周聿泽和颂拓通了很久的电话。 医院,棠又眠狠狠打掉颂拓手心里的药片,连带着药瓶也一起滚了出去。 药瓶撞击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瓶盖被弹开,数十粒白色药片像被释放的囚犯一样四散奔逃。 棠又眠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颂拓,声音沙哑:“颂拓,算我求你,我真的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颂拓不语,只是重新拿了一瓶,单手轻而易举钳制住她两条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药片塞进棠又眠嘴里。 “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 颂拓冷眼看她:“生下这个孩子,你就能回到父母身边了。” “既然不爱他,那又何必关心这个孩子的命运。” “可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忍心看他一出生就死?” “他身上不止流着你的血。” 颂拓面不改色地打断她:“棠又眠,我奉劝你一句,这个孩子的命运便是如此,不要妨碍别人的因果。” 棠又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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