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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曾偷听到丫鬟和婆子的话,舅舅曾跟孟姨娘提过,让表兄娶子仪或子莹,但孟姨娘回了信,哭诉侯府庶女婚嫁仍是侯爷夫人作主,她一个姨娘没话语权。现在看来孟姨娘根本不想女儿嫁过去。 孟姨娘自觉对子莹太严厉,这个小女儿自幼胆小,受不了呵责,只好放轻声线,“傻丫头,男人不纳人在府里,可以藏在外面啊!” “那……小娘……”子莹不懂了。 “既然夫人不乐见你,现在要找能帮你的人。”孟姨娘眼角落在桌上的匣子,“二少奶奶又派人送糕点来,她送礼时总没落下我俩,确是有心了。” 子莹终懂孟姨娘的意思,“小娘是想我跟二嫂嫂多亲近?” 对比世子夫人李琼花的贵女风范,花金舟是较为亲切,见面礼时的银簪子看似寻常,但细仔看就见到其花样适合少女配戴,而且做工精美,有下过心思。 “不过,二少奶奶是新妇,仍要多观察。”孟姨娘抚摸子莹的面,小女儿的处境实在令她心疼。 “还有,不要跟茂川走近。”孟姨娘不容子莹驳回,”马侧室诡计多端,看所有妾室都不顺眼,那小子如要自保而伤了你,那我怎么办?” 子莹想反驳:茂川不会的,他又挨打了,而且他…… 脑里闪过他们在南阁的亲吻,再瞧见孟姨娘担忧的目光,她抿嘴不语。 * 何辰看着手上的信件,半晌,他以烛火烧掉。 原本安静的夜晚,书房外传来一阵争吵声,然后他听到何清赶人的声音,当一切回归平静,何清说有事禀报。 “夫人又派桔儿来了?”何辰不疾不徐问。 何清知道何辰在书房里听得一清二楚。 何辰随意翻开兵书,”下次她再来,照样赶她走。” “是……”何清知道世子夫妇关系不好,但也没见他纳其他女人。 从前侯爷夫人安排的通房早就在世子大婚时得了恩典,出府嫁人了。那个通房也不得世子欢心,离开侯府前还跟何清抱怨,说世子看似温柔,实则冷漠。何清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够完整无缺离开侯府就该谢天谢地了,看看主院的丫鬟,好运被侯爷看上,要了身子后,没名份的女人可多了。沁春院的通房也是麻烦,何寅安硬求要一个青楼女子,听闻还夜夜笙歌,说起来渚碧院真是清静多了。 何清曾猜世子有某些癖好,但他一直找不到。 “世子今夜留在书房?” “嗯。”何辰垂眸看着兵书,但实在看不进去。 一切都在寅安成亲当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横风横雨的夜里,他神志不清误入了沁春院。满怀软肉温香,还有在她身上驰骋的快感,都让事情往他计划以外的方向发展。不知是否他禁欲太久,一开荤竟把持不住,甚至人静下来时,就会想起她。 这时,书房外有人大喊:“何辰,你出来!” 何清为难地看了眼何辰,然而后者只吩咐:“把她赶回去。” 019儿媳撞上公爹 何清恭敬行礼,“夫人,世子今夜有事处理,请早些回去就寝。”快走快走,再不走遭殃的是他。 他觉得这晚的李琼花很古怪,衣服单薄,身染香气,发髻簪上俗艳的绢花,好好一个世家嫡女,不会在学下贱女子那一套吧! “放肆!”桔儿喊。 李琼花见何清不退让,义正词严道:“我是世子夫人,来看世子是天经地义,身为奴才阻拦,就是不安好心。” 何清无奈,他哪有不安好心,但对方是世子夫人,他不能反驳。即使世子不喜李琼花,何清不敢乱说话,就算他们夫妻现在不和,终有一天会和好。他是奴仆,只能劝阻,不能过于强硬。 “夫人,世子确是下了命令,不能让夫人内进,请回吧!” “何辰,”李琼花高声说:”你真的不出来见一见面?“服侍何辰的下人见他的时候比她这个正妻更多,她真不知道为何他拒人千里! 书房里依然一片安静。 “众人皆说世子是个万里挑一的才子,谁知才子最是无情。”琼花撇开桔儿拉她胳膊的手,“何辰,你的心实在太冷硬了。”她都放下尊严来找他了,他仍是死活不让步。 桔儿想劝解,但她拂袖离去。 “世子夫人,等等!”桔儿边追着李琼花边喊。 琼花回到房间,眼见一桌为何辰准备的酒菜,本想扫到地上发泄,但一丝理智拉她回拢,命人撤下菜肴,留下了酒独酌。 “世子夫人,这次不成,也许下次……” “不,不会有下次了!”琼花一口喝掉玉杯的酒,“我李家是百年世家,我堂堂一个嫡女竟要受那狗屁世子的气!” 桔儿怕隔墙有耳,”夫人,别扬声。” 琼花觉得用酒杯喝太慢,直接拿起酒瓶,“我不要听你们的了!不听爹娘的了!不听嫂嫂的了!拿酒来!” 桔儿一直听命于琼花,见到总是高贵的世子夫子变成泼妇,使她乱了方寸,只好传话让让人赶快上酒,然后清场,关上门,琼花的疯言疯语不能传出去。 “我就是听你们说放下身段,打扮如风尘贱妓,厚着面皮去讨好,人家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啊!”琼花仰头大口大口喝酒,已全没有贵女仪态,“管他的子嗣!管他的侯府!何辰去……” 桔儿在重要关头捂住琼花的嘴,“夫人醉了,别再喝了。” 但琼花没停下咒骂。 自从何寅安成亲后,李琼花的父母多次打探她的肚皮,深怕侯府的长孙由二房先出,甚至劝她为何辰纳一名妾室。她早就知嫁入侯府只是嫁给名利,不需对丈夫寄予感情,可是,要她抬一名妾室,实在言之过早。嫂嫂还建议琼花穿得透薄些、打扮得娇艳些、放下嫡女的骄傲,依世子温和的性情一定会陷入琼花的温柔乡里。 何辰的性情温和?轻易就坠温柔乡? 李琼花大笑,真想告诉世人,何辰心肠冷硬,跟其他世家勋贵出身的人如出一辙,他不过披了一个好看的皮囊罢了!她明明早就知道,竟然头脑发热听信馋言。 这一刻,恐怕她成为渚碧院的笑话了! 琼花气得拔下发髻上的大绢花,丢到地上。真是俗不可耐! “过来重新梳头,我要簪前天凌玉坊送来的钗子。” 桔儿手脚利落,取了木梳和首饰匣子,放下琼花的头发开始梳头,“夫人不要再喝了,酒喝多可伤身!” “再上酒来!今晚不醉无归!” 桔儿急死了,快手簪上镶翡翠金钗,见到琼花面色酡红,发着酒疯:“再上酒!听到了没!” 主子有命,她开门去找人再上酒,回来后却不见猛喝酒的李琼花。 李琼花头昏眼花,想到院子吹吹风,散散酒气,后来不知走到那里,路上的灯笼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暗。 她有些急着回去,身体一紧张就发热,体内更是空虚,想回房里找玉势解馋。她摇摇摆摆,胸前撞上温热的肉墙,她差点儿站不稳,对方眼捷手快扶住她。她抬头?[眼,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好像是公爹何浩。 “琼花?你怎会在这里?” 何浩沉声问。本来他在滟棠院跟子仪玩了一会,快要擦枪走火时,临门抽身。现在他欲火焚身,想去正院找周宜的丫鬟伺候,上次那个叫红什么的蛮耐操。 琼花的身体贴着他,小手一把抓住翘高的裤裆,更大胆揉搓。她的呼吸喷向他的颈,酥酥软软,何浩不经撩,搂住她的腰,笑问:“世子没有满足儿媳吗?” 回应他的是,放在裤裆上作乱的手更加肆无忌惮。 何浩拉她到一旁,扯开她的上衣,手已伸进裙里,“竟没穿亵裤?你想勾引男人吗?” 手急不及待摸到腿心,熟练地挑逗阴唇和花蒂,很快湿意溅到手上。 “……嗯,我要……”琼花轻吟。 她好久没被男人碰了,久旱逢甘霖,双手已圈住他的脖子,而且他只不过撩拨几下,她的小逼越来越痒。 何浩的鸡巴胀得快爆开,怀里更是玉体香软,他从没想过招惹儿媳,但眼下他急需抒发,而李琼花也急需填满。 020公爹狠操儿媳(高H何浩x李琼花) zui jil 漆黑一片的树丛,隐约传来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荤话。 “咬得这么紧,看来世子没有满足你。” 何浩的腰向上顶,回应他的是李琼花的吟哦。 她现已失去理智,只想鸡巴更加深入,“没……没……”她想说何辰从没碰过她,总让她独守空房。 “没法满足吗?”他边说边用力顶弄,“听,水越来越多,这么用力吸,渴望鸡巴捅?”说罢,恶意顶了顶,惹得琼花呻吟连。 “要……要……” “要什么?”何浩将她的腿架在肩上,箍住她的腰,撞了撞她腿心,“告诉本侯你要甚么?” “要鸡巴……要深一些……嗯啊……”她扭动腰肢,体内的鸡巴粗硬又滚烫,她已许久没有交欢,每一下插入都使她心颤。 何浩见平日总摆出世家女颜面的儿媳,竟求他?H,真是人不可露相。 “那本侯满足儿媳吧!” 他们身体的撞击声在林中响起,琼花放纵呻吟,何浩奋力插送。 虽然何浩觉得儿媳被他操得高声淫叫,使他更加兴奋,但是,他怕惹来不解风情的人,他扯下琼花的肚兜,塞住她的小嘴。 琼花对他突如其来的举止感到迷惑,对他粗鲁的对待,竟亳不反感,甚至更加动情,希望鸡巴更加大力操逼。 过了许久,二人皆至巅峰,林中只剩下喘息声。 琼花出了一身汗,已酒醒了大半,感到体内软下仍粗大的肉棍,收缩阴道绞住,她很喜欢被填满的感觉,多久没尝到这种滋味了。她身下的草地刺激着背脊,才发现身上的衣物半脱,口里塞住肚兜,双腿以羞耻的姿势分开。男人厚实的大掌揉弄她的奶子,捏着奶头,她知道不是做春梦。???渴左?站:jileh ai.c om “儿媳咬这么紧,是要本侯再操吗?” 何浩撞向她的软柔,泡在小逼的鸡巴有抬头的趋势。 “唔……” 她抬眸,因四周黑暗,她看不清身上壮健的男人面貌,但他的话语已说明他的身份。她感到体内的肉棍变硬了,取下口里肚兜,不确定问: “侯爷?” 何浩再撞向她腿心作回答,慢慢抽送起来。 “嗯啊……” 她没想过跟何浩越界,体内的肉棍安慰了她嫁到侯府后的委屈,止住了她的饥渴。小逼的媚肉收紧,吸吮着肉棍。 “……看来儿媳喜欢本侯的鸡巴。” 何浩开始大开大合操弄,“真是淫荡的小逼,这么会吸,真欠操。” “嗯……欠操……啊啊……” 琼花也觉得她太久没做,何浩很会操弄,她很爽。 他们干柴烈火,尽情交合,后来转移阵地,进到一间久没人居的院落里。 “……啊……再深一些……啊啊……” “真是个荡妇!我怎会有个如此淫荡的儿媳。” 何浩以小儿把尿的姿势抱起琼花,鸡巴深插她的小逼,湿漉漉的小逼满是黏液,有些是她动情时喷洒的阴精,有些是他情不自禁射进她体内的精水,鸡巴每次进出都发出巨响。 “小荡妇,本侯操了这么久,小逼仍吸得那么厉害,只有世子一人是满足不了你的。” 琼花不知道何辰的床上功夫如何,只知道何浩的操逼功力不俗,“别……别提……啊……他……” 何浩见她不想提何辰,心里有些乐,他的世子比他更得人心,功绩更佳,许多人都说何辰是武信侯府的特例。 反而次子何寅安更像何家人的性情。 “……啊啊……要……要到……啊啊──” 琼花没记住这是这晚第几次高潮,连续高潮使她很累,她靠住何浩的胸膛,感到鸡巴不停戳弄,没想到侯爷何浩人到中年,依然精力旺盛,怪不得他年轻时常常寻花问柳,后院更是美妾如云。 “小荡妇这样就受不了?” 琼花来不及回答,感到鸡巴快速顶弄,她有个预感,开声提醒: “不要射进去……” 她感到体内一阵热流,烫得她打了个抖。 何浩放下她,居高临下说:“本侯想留下精水,就留,谁都拒绝不了。” 况且他早就在她体内射了数回,也不差这一次。 昏暗的环境,琼花看不清何浩的表情,但他的话语将勋贵的霸道表露无遗。她疲惫不堪,但已完全清醒。 何浩穿戴整齐俯视琼花,见她头发凌乱,衣不蔽体,亳无平日高贵世家女形象。 “假如儿媳再次欲求不满,可找本侯舒解。”他将儿媳操到浪叫,实在太爽了! 李琼花仰望何浩,充满淫液的小逼又痒了,她期待再次被操爽。 021又来到沁春院 “二……二少奶奶……”夏月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才不伤花金舟的心。 花金舟看着镜子里的夏月,心有轻微刺痛,她忽略痛心问:“他又在书房?” “是……” 何寅安从回门日开始就在书房休息,美名是用功,但她打听后得知,紫玉常送宵夜,甚至夜宿书房。 金舟不认为寅安和紫玉会纯聊天至天明。 他们成亲才个多月,她的夫君就如此不给面子了,看来男人在床上的表现跟喜欢与否无关,只不过是下身作祟。 文人墨客以诗寄情,歌颂情爱的美好;书坊以话本子说情事,也大赞才子佳人的幸福结局。 金舟苦笑,那些故事都随着成家告终,京城里有几多户人家能有美满的结局呢?在权贵之家更是不值一题,都只不过以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 各人在外面只会展现完美的一面。 诚如那天世子何辰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本来嫁到武信侯府就有心理准备与何寅安相敬如宾,曾幻想过如果二人朝夕相对,能日久生情就最好不过了。现在她只是面对现实。 “紫玉也到书房了?” 夏月支支吾吾答:”是……” 单单一句就够了,金舟看着镜里的自己,自嘲一笑,“不用留烛火,都退下休息。” 金舟在床上闭眼,她要想法子在侯府稳固地位,看来单靠何寅安是不成了。 之后,她每天都跟周宜这个婆母请安,尽管周宜说过不用在意这些小事,但金舟相信,她能做的这些小事,尽力做好就行。 当然她有好吃的东西,不忘考敬公婆、兄嫂和弟妹,有人喜欢她的赠予,同样有人心生不喜,她无法讨好所有侯府的人。 有次夏月?l完差事后,抱怨滟棠院那位的不是,绘声绘影模仿何子仪收礼后说的话: “谢谢二嫂了。二嫂成亲前,明明是位才女,总是抚琴对诗,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嫁人后专注在吃食和女红上呢?” 那张婉惜金舟才女变俗妇的嘴脸,夏月气得牙痒痒,同行的小燕以眼神要她稳住。 金舟听到夏月的传话,愣了一下,含笑对夏月说:“这话在这院子说没问题,莫在院外说了。“她看向天空,喃喃地说:”而且,她也没说错。” 夏月心生不愤,对金舟说:“我说她根本是眼红二少奶奶嫁人前的好名声,她不过是个侯府庶女,打不进贵女圈子,却惹来一群好色之徒。她的模样根本是狐媚子转世。” 金舟听到后摇头,严厉斥责夏月注意言行,她再不收敛,终有一天承受苦果。 最近谣传何子仪跟几位公子往来甚密,齐王妃的赏花宴后,更传出宁王府的老么傅小将军拜倒子仪的石榴裙下。金舟对此深感疑惑,她年幼时见过宁王一家,虽然不算熟识,但是,她不信以何子仪的姿色和才情能在傅家人面前翻出任何浪花。 对于谣言,侯府各人都没有反应,宁王府也没有澄清。 “你们都过来挑些香粉和香露。”周宜端坐在黄花梨椅子,大方得体,唇带浅笑,“这些都是新送来的。” 琼花和金舟都从善如流,即使她们不缺香粉和香露,都不会落婆母的面子。 金舟垂眸,心思不在瓶瓶罐罐上,反而偷看婆母,不解送她们东西的原因。她害怕周宜发现那天是她偷看。 琼花打开一个瓷瓶,一阵雅致的花香飘出来。 “这……”琼花觉得气味很熟悉,偷看了瓶底,“这是香音阁的香露。”她有用这铺子的香膏。 金舟也曾用过香音阁的香露,气味不落俗套,当时图个新鲜,花了大钱买过一回,她没有涂抹香露的习惯,好东西试过就行,看来周宜的品味不错。 周宜颔首,“不愧是琼花,确是香音阁的产品,这些都是表兄派人送来,款式繁多,随便挑。” 金舟见周宜没将昂贵的香露放在心上,便没再多想,随意挑香露,直到打开其中一瓶,嗅到淡淡的清香,想到从前闺阁里的??子花。 李琼花难得挑到心头好后,心情不错。 周宜一边品茗,一边观察她们的举止。这两个儿媳皆是不可多得的贵女,她没料到她们都无法进驻儿子的心里。 ※ 夜深人静,何辰听到主院的事,嗤笑道: “真会收买人心,香音阁的产品可是贵女、贵妇都趋之若鹜。” 何清低头不语。 “私??那边如何了?” “这是精挑细选的学子,大部份都是侯府资助的寒门书生。” 何辰定睛在名单上的一个名字──陆飞。 他冷笑一下,”好好打点,这些人可能会是侯府的助力。” 何清领命退下,他知道侯府资助不少私??,除了何家子弟外,还有一些有才华的寒门书生,听世子说这是一门长期投资,他助贫穷读书人考功名,他日让他们效力。这几年,侯府再次入了圣上的眼,世子在皇宫谋了份差事,但何清知道世子想要的不仅于此。 何辰一个人呆坐,他知道陆飞,也知道这是周宜的安排。这件事他才看清,他一直尊敬的贤母是多狠,明知李琼花有个上不了??面的情人,仍硬要替他求娶。根本是要折辱他! 他烦躁地到院子走走,这是他的习惯,活动筋骨后总能舒展烦闷。 这晚的道路清晰。他抬头见明月高挂,伴随厚实的云层,就跟侯府的前途差不多。 侯府看似风光,但早已千疮百孔。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沁春院。 怎么又到沁春院了? 他正想回渚碧院,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022蒙眼在假山交欢(H何辰x花金舟) 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水。 房间的门打开,花金舟坐在桌前,一边喝着清茶,一边赏月,“这夜是满月哩!” 夏月欲关门,金舟婉拒: “关上就看不清了。” 夏月劝她,“虽然天气回暖,但是晚上仍有寒气,关上比较好。” 金舟一想到又要闷在屋里,只觉得烦躁,她轻叹: “我出去走走好了。” “二少奶奶,”夏月知道金舟的性子,下了决定的事很少变卦,转身跑到柜前抓了件披风,再跑到金舟身后,“先披上,以免着凉。” 金舟摇头,“天气不冷,何况走动一会就热了。” 夏月坚持,如果小姐生病,陈氏一定骂人。 “好了,好了。”金舟有时蛮怕夏月这个话唠,肩上披了披风,对夏月吩咐:“你先休息,我走累就回来。” 夏月顺从,“不要太晚。” 金舟拢了拢披风,随着月光散步,晚上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心里的不快仍没消散。她明明是新妇,但已对侯府的事感到厌烦了。 何家各院是自扫门前雪,幸好没有互相伤害或嘲讽。何寅安跟一母同胞的世子算是亲密,但对其他弟妹很疏离。当然他对自己的妻子也是客套了事,就像这晚继续不见人影。 她缓缓走着,借着月光她见到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背影,他头带玉冠,天青色衣裳,负手而立仰望天空。 她觉得他的身影满眼熟,而且心泛起难以形容的安心感。 原来何寅安在这里! 她刚才还怪他不知所踪呢! 她悄悄走上前,见他想事情想得入神,就更加放轻脚步。 在她快到他背后之际,突然,云层遮盖月亮,周围变得昏暗,金舟的双眼霎时间无法习惯。 “相公……” 何辰松了口气转身,揽她入怀里,许久没有靠近她了,甚是想念,他承认每到夜晚总会想起跟她缠绵的时光。刚才他听到脚步声时,心里焦急,正想着法子回避,幸好密云蔽月。 他搂住她不足以盈盈一握的细腰,轻抚她的脸庞,丝滑的触感令他一颤,在黑暗中摸索她的唇,并在她的唇上辗转研磨。 青竹的香气围绕着她,这一刻,她的心踏实了。她环抱他的腰,回应他的吻。 她感到缺氧,紧闭双眸,头晕目眩,双腿一软便倒入他怀中。 何辰好不容易放开她的唇,瞥见月光又现身,来窥探他们的秘密。他拉下腰带蒙住她的眼,抱起她娇软的身子进入假山。 金舟陡然感到空气转冷,打了个颤,瞬间清醒过来,想拉下蒙眼的腰带,但何辰比她更快捉住她的手,吻咬她纤细的手指。 “……相公?” 金舟的唇再次被何辰占据,猛然攻城略地,纠缠逗弄她的丁香舌,口里的蜜沿着唇角滑至下颚。她沉醉在他的深吻里,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已脱下,但她没感到冷意,反而是身体越来越热。 被蒙住双目,在黑暗中亲热,使金舟有些慌张,也有些兴奋。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锁骨和胸脯上,乳尖更被他含吮得红肿,她已无力抵抗,身子更是酥麻难耐。 何辰觉得她实在太甜、太软了,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微弱的光线下,隐约见到金舟早已迷失,她樱唇半启,胸口起起伏伏,曼妙的身子躺卧在深色披风上,色彩对比鲜明诱人,他的喉结滚动,下身的变化已表明他无法忍耐了。 一阵?O?O?@?@的声音,她被拉进灼热的怀里,肉体紧贴肉体,大腿被掰开,他的阴茎顶着她的腿心,慢吞吞在她的阴唇游移,酥酥痒痒的感觉引来一丝春水。她不禁哆嗦,玉手在漆黑中移动,摸到软硬适中、肌肉分明的躯体,感到他倏然一僵,但很快传来愉快的低笑。 金舟愣住,觉得这声音很动听、很熟悉,但真的不像是何寅安的声音。 何辰掐住她的软腰,将阴茎在细缝滑动,引得春水更是泛滥,金舟零碎的轻吟将他的理智推向边缘。他扶住阴茎,顶开阴唇,直闯穴口,媚肉从四方八面绞住阴茎,他低呼,开始由浅入深抽送。他俯身品尝她的唇,将她的腿勾住他的腰,每一下撞击后她都颤抖不已,嘤咛不绝于耳。 金舟觉得体内的阴茎,入得越来越深,想推开他,奈何身子骨软,只好出言求饶: “不……不要再顶……会……会坏……嗯……” 她的求饶没让他放缓,反而诱惑他撞击得更猛烈。他多么希望每个晚上都拥抱她,操弄她,最好操得她哭饶。 何辰眼神暗下,腰肢摆动得更快,他们的交合处水声响亮,白沫四溅。金舟的胴体被撞得摇晃,呻吟声更是销魂。 “啊啊……不……真……真的……太深了……” 他没有怜香惜玉,只想操翻这个令他疯狂的媚穴。 023受不住昏睡过去(高H,何辰x花金舟) 何辰低头吻舔金舟胸前的蓓蕾,肉茎一下又一下贯穿她的肉穴,猛然的撞击操软她的身体,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被撞得迷迷糊糊,娇吟连连,蓦然,他拉她起身,翻转胯坐在他身上,体内的肉茎搅动媚肉,害她收紧肉穴惊叫起来。 她颤抖着,眼前漆黑,身体任人摆布,感受到无限放大的刺激,她有些羞赧,但又隐隐约约期待。 肉茎深入肉穴,她感到肚子鼓胀,小手推着他结实的腹肌,想拉开二人的距离,但何辰箍紧她的纤腰,不许她远离,甚至摆腰向上顶弄。这个姿势小穴几乎套住阴茎,两者亲密结合,若不是他扶住,她差点儿就倒在他身上了。 “啊啊……不……不要顶了……” 金舟惊慌失措,面泛潮红,觉得这个姿势太羞耻了,粗长的阴茎卡在体内深处,密不可分,顶得她呱呱叫。 因她蒙着眼看不见,她不知道何辰在昏暗中眼角泛红,犹如野兽盯上猎物,腰身仍向上顶弄,欲顶开穴里的玉门。 金舟无助地任由他摆弄。她曾研究花夫人给的秘戏图,也见过这种姿势,可是,她万万没想过竟能亲身体验,而且她这是第一次尝试野合呢! 她的身体如火球般炽热,也感到四周笼罩冷气,既热且冷,她知道这里不是正房,怕叫喊声引来不相干的人,这样子交合真是太刺激了!她喜欢尝些新鲜事,但也怕被别人指指点点,心里不安又带有欢喜,实在矛盾! “退下吧!明天会很忙。 「金她」 何辰凭着月亮的微光,欣赏蒙眼美人乳波荡漾,从刚才的不情愿,变成享受床事。他觉得他们的身体异常契合,金舟除了初次时不适外,之后二人床事上都没有隔膜。金舟配合着,在迅速摆动下,感到一股暖流,体内的肉茎也软了下来。 他将她翻转,抽身离开她的身体,金舟感到黏液流出来,赶紧夹紧双腿。因为蒙眼看不清,她对四周的感觉更加敏感。 何辰拉开她的大腿,瞥了一眼。 金舟因他的视线,小穴的春水反而流过不停,“不……不要看……” 他都操过她那么多次了,竟然为此害羞。他将她趴跪在披风上,让她翘起屁股,低哑道:“我现在堵住。” 再次勃起的肉茎奋力插入肉穴,早已湿漉漉的穴里畅行无阻,他勾住她的细腰,从后落力抽送。 金舟很快支撑不住身体,他每每撞击都使她往前冲去,假山里一直回响着”啪啪啪”声。她只知身体不受控制,扭腰承欢,沦陷在极致的欢愉里。 “啪啪啪”声没有减缓,过了许久,金舟娇嘤:“……不要了……” 金舟承受不住他多次进攻,早已没有力气,体内注满他的精华,深藏的阴茎依旧又热又硬。 何辰喘着气,汗水悄然滑落,轻抱她入怀。她靠在他的胸膛,嗅着幽幽的青竹香气,整个人慵慵懒懒。此时,蒙住双眼的腰带松开,她?[着眼,朦朦胧胧瞧见丢在一旁的衣物。 月光再现,柔和的光线打在天青色的衣服上,金舟觉得这件衣服上的花纹好像在哪见过,想着想着,倦意来袭,眼皮睁不开来,安静地在他的怀里睡去。 何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轻抚她的背,半晌,他才依依不舍将阴茎抽离,整理好两人的衣衫回到正房。他轻巧地将她放在床上,像是对待上等瓷器般生怕伤到她。 “紫玉在他那儿?” 一个黑影在何辰身后出现,是他的暗卫,跪下回答:“是。” 何辰背对着暗卫,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打水来。” “是。” 暗卫匆匆离开,在抄手游廊遇到小燕。 他的声线没有起伏:“小燕小姐,这么晚不休息。” 小燕点头,“是不是有事要办?” “小的来就好。”声音平板。 “婢子能力有限。”小燕鸡皮疙瘩,知道这个人冷酷,她鼓起勇气说:“既然世子护着婢子和娘,自会紧记于心。” “小姐记得就好,世子定有其他安排。” 暗卫很快消失,小燕回头看向他前来的方向,握成拳头的手仍是抖着。 翌日早上,金舟在床上醒来,她发愣望着床帐,究竟她何时回房间呢? 她完全没有印象,感到腰部酸痛,下身清爽,身上略有交欢后的痕迹。她正想下床,却见到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何寅安。 金舟疑惑。 贴身丫鬟夏月觉得何寅安行踪诡异,明明说待在书房,紫玉也有前去伺候,怎么深夜又回来了? 《择天记》作者:猫腻 内容简介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要强求。 这是一个长生果的故事。 三千世界,满天神魔,手握道卷,掌天下天上一应事。 太始元年,有神石自太空飞来,分散落在人间,其中落在东土大陆的神石,上面镌刻着奇怪的图腾,人因观其图腾而悟道,后立国教。 数千年后,十四岁的少年孤儿陈长生,为成神隐逆天改命,进京都,入国教,顺心意。 然而,他要改变的却远远不止自己的命数,万千子民的未来亦在其手中。 第一卷 恰同学少年 序 下山 世界是相对的。 中土大陆隔着海洋与大西洲遥遥相对。东方地势较高,那里的天空似乎也高了起来,云雾从海上陆地上升腾而起,不停向着那处飘去,最终汇聚在一起,终年不散。 这里便是云墓——世间所有云的坟墓。 云墓最深处隐隐有一座孤峰,峰顶直入虚空,不知通向何处。 传说中,世界由五片大陆组成,每个大陆都有不同的风景,只有那些进入神圣领域的强大生命,才能看到所有的风景。对于普通人来说,传说只是传说,他们不知道其余的大陆在哪里,不知道怎么去,不知道云墓里那座孤峰便是通往其它大陆的通道。 自然,也没有谁见过云端之上的风景。在这里,平静的云层像白色的丝绵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似乎没有尽头,上方的虚空镜面后是无尽的黑色深渊,里面有无数颗星辰。 忽然间,有两颗星星亮了起来,越来越明亮,原来是在向着镜面高速靠近。那两颗星星来到镜面的前面,才能看清楚,原来是两团神圣洁白的火焰。 隔绝真实世界与夜空之间的镜面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缝,然后瞬间修复。 那两团神圣的火焰,已经以某种神奇的方式,出现在镜面这面的真实世界里,淡薄的空气,被灼烧的不停波动变形——那不是神火,只是它的眼睛。 整个世界,因为巨大的降临而不安,光线不停折射,云面上出现一道如山般的阴影,空间开始撑拱变形,似乎可能被挤裂。 一条黄金巨龙,出现在虚空与云层之间。 远方那轮红日,被它巨大的身躯完全遮蔽,云层上方数万公里的世界,因此而黯淡起来,四周的气温急剧地下降,云中开始有霜结晶,反射着无数缕光线,变成怪异的闪烁的水晶镜面一般。天地因之变色,这便是顶级生命的威严。 黄金巨龙俯瞰着这个世界,眼神漠然。 云端上的风景,它看过很多次。 黄金巨龙向着天边那座孤峰飞去,快要接近的时候,恐怖巨大的龙躯,向云雾深处沉入,就此湮没不见。无尽数量的雾气被恐怖而巨大的身躯破开。孤峰崖间乱石嶙峋,陡峭至极,没有植物,连苔藓都没有,死寂一片,就像是坟墓。 就这样向雾深处飞行,经过漫长的日夜,不知究竟飞了多远,却始终还是在雾中,没有遇到别的事物,只是隐隐能够看到崖间出现了青苔,云雾也比最上方要浓厚了很多,或许是自我挤压的关系,云雾里开始形成很多结晶,那便是水滴,于是空气也湿润了起来。 黄金巨龙对这些变化没有任何兴趣,继续向着下方飞行。 孤峰里的植物变的越来越多,云雾越来越湿,水滴落在崖上,渐渐变成无数道青叶粗细的水流。无数万道细细的水流,在崖间汩汩流淌着,落入雾里。 黄金巨龙看着孤峰间的万涓细流,眼瞳里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很多,两团神火愈发幽然——这里是所有云的坟墓,也是所有水的源头。 无数道水流,从孤峰间落下,它只看其中一道。 黄金巨龙在雾中,随着那道溪水沉默下飞,经历无数日夜,似将永无止尽的重复,然而就在某个时刻……它面前的雾散了。 云雾之前,是地面。 云雾的下缘很平滑,完全依着地面的起伏,完美地保证云雾与地表之间,有五尺的距离,刚好是一个人类的高度,似乎来自造物主的设计。地表与云雾之间五尺的空间,通向遥远的地方,远处隐隐有光线,却看不到太阳,地表上,有无数道溪流。 雾气在巨大的龙首前消散,露出地面以及那条小溪。 溪水来自孤峰里的湿露,清澈平静冷冽,溪水里飘着一个木盆,盆里有几层麻布,麻布上有个婴儿——婴儿脸色微青,闭着眼睛,明显刚出生没有太长时间。 溪上的雾像花一般绽放,开出无数万朵瓣,拥挤、涌动、破散、嗤嗤声响,一颗比宫殿还要巨大的黄金龙头,缓缓探出云雾,来到溪面上。 溪面与雾之间的五尺距离,对它来说很窄——黄金巨龙的身躯隐藏在雾里,龙首也有部分隐藏在雾里,显得愈发威严、神秘、恐怖。 黄金巨龙静静看着溪面。 木盆还在溪水里微微起伏。 渺小的木盆中,是被抛弃的、闭着眼睛的、脸色发青的新生婴儿。 …… …… 雾渐流散,一切回复宁静。 然而,宁静只是暂时的……雾气深处,甚至直到孤峰附近,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无数凄厉、恐慌的啸声与嚎叫! 本以为静寂无生命的世界里,原来隐藏着那么多飞禽走兽,雾中到处是扑扇翅膀的声音,独角兽慌不择路撞断万年巨树的声音,甚至有一声极清亮的凤鸣! 一道神念形成的无形火线,从溪畔向着天际蔓延而去,湿漉的草地,顿时变得干燥无比,甚至就连溪里的水草,边缘都蜷缩了起来! 黄金巨龙眼瞳里依然没有什么情绪,高贵,漠然,君临天下。 云雾下方世界万兽奔逃,它不在意,即便是那只雏凤,它也不在意,它只是盯着眼前这条小溪,盯着溪上的木盆。孤峰落下数十万道溪流,它只盯着这道溪;时隔三万年,它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盆中这个婴儿,怎能挪开眼光? 一根很细的光丝缓缓落下,那根光丝外表是金色的,里面则是神圣的洁白,仿佛能够自行发光,光丝前端极细,后段渐粗,直至如儿臂一般,表面极为光滑完美,尤其是从深处透出的光泽,更添美丽。 这道光丝的材料如金似玉,给人感觉应该很沉重,实际上却很轻,随着溪面上的微风不停摇摆,仿佛在舞蹈,想要轻触那只木盆,却又瞬间收回。 那是黄金巨龙的龙须。 此时,黄金巨龙眼瞳里的神火,已经变得不再那般永恒稳定,漠然已经被思索所代替,似乎在犹豫些什么。两道龙须的前端,像轻柔的手指,在溪上木盆的边沿轻轻触碰,似在抚摸,实际上却并未真实的接触。 这条黄金巨龙已经度过了极为漫长的岁月,拥有难以想象的智慧,然而此时那只木盆,却似乎是它无法解开的难题——它眼瞳里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复杂,有渴望,也有警惕,犹豫,最后变成了挣扎,也许是无意的,也许是有意,小溪上方的风势微变,那道本应擦着木盆边沿掠过的龙须轻轻一颤,终于第一次真正地接触到了木盆,甚至在盆中婴儿的耳下擦过! 就是这样轻微的接触,便产生了极为剧烈的变化——黄金巨龙眼瞳深处的两粒神火,轰的一声散开,变成万千星辰,那片星辰海洋里,赤裸裸地流露出冷酷而贪婪的欲望! 那份欲望,是赞美,是动容。 是对生命的赞美,是因为生命而动容。 是生命最原始的渴望。 黄金巨龙看着溪上的木盆,张开了嘴,龙息如碎玉般倾渲而出。 盆里的婴儿依然闭着眼睛,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溪水被阴影笼罩。 龙息落在木盆的四周。 下一刻,木盆及盆里的婴儿,便会成为黄金巨龙的食物。 就在此时。 一只手落在木盆边缘,把木盆向溪畔拉去! 那是一只满是伤疤的手,有些瘦弱,很小。 哗哗水声里,溪水荡破,那只手拉着木盆,拼命地向溪畔跑去。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名三四岁的小道僮。 小道僮把木盆拉到溪畔,藏在岸石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然后转身,抽出腰间的剑,望向溪面上那颗恐怖的、巨大的黄金龙首。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小道僮。 他瞎了一只眼睛,缺了一只耳朵,先前在溪里拼命奔跑时,看得出来腿也有些跛,看空荡荡的袖管,就连手也只有一只。 难怪他只能把木盆藏进身后,才能拔出剑来。 看着溪面上的巨大龙首,小道僮脸色苍白,牙齿格格作响,不是被冰寒溪水冻的,而是因为心中的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实的龙。他甚至不知道龙是什么,他只知道害怕,但他却没有逃走,而是拿着那把单薄的木剑,把盆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黄金巨龙神情漠然地看着小道僮,只有同样晋入神圣领域的超级强者,才能看出它眼瞳最深处的愤怒与冷酷。 小道僮喊着什么,脸色苍白,恐惧异常,却没有松开手里的盆。 黄金巨龙愤怒起来,龙息笼罩了小溪两岸,死亡即将到来。 小道僮手里的木剑落到水中,他转身把木盆抱进怀里。 黄金巨龙身上的鳞片与雾气磨擦,溅起无数天火,溪水开始燃烧。 便在这时,一个中年道人出现在溪畔。 中年道人看着溪面上的黄金巨龙,神情宁静。 溪面上的天火,忽然间熄了。 黄金巨龙看着那名中年道人,发出一声龙吟! 龙吟极为悠长,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那是极复杂的音节,听着就像是最复杂的乐曲,又像是自然界最恐怖的飓风的声音,挟杂着难以想象的威力! 中年道人看着黄金巨龙,说了一个字。 那是单音节的一个字,发音极为怪异难懂,似乎根本不像是人类的语言,片段里便仿佛蕴藏着无穷的信息,古意盎然! 黄金巨龙听懂了,但它不同意。 于是溪面上的雾剧烈地涌动起来。 龙息到处喷吐,溪畔湿漉的草地与树林,瞬间变成恐怖的火场。 那名小道僮背对着小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惧地低着头,闭着眼睛,只是把怀里的木盆抱的紧紧的。 ……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溪畔终于安静下来。 小道僮鼓起勇气,回头望去,只见溪水清澈,溪两岸的火也已经熄了,只有被烧焦的树木与烤裂的石头,在述说先前那场战斗的恐怖。 云雾深处传来一声龙啸。啸声里满是痛楚、不甘和怅悔,它在告诉整个世界五片大陆,自己先前的犹豫,带来了怎样沉痛的遗憾。 小道僮吓了一跳,单手抱着木盆,从溪里一瘸一拐地爬上岸,走到那名中年道人的身边,怯怯地望向云雾深处。 中年道人伸手掸熄肩头的火焰。 小道僮想起什么,有些困难地把木盆举起来。 中年道人接过木盆,把盆里那名婴儿轻轻抱起,右手指尖隔着麻布,落在婴儿的身体上,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命……真的很不好。”他看着被麻布裹着的婴儿,怜悯说道。 …… …… 东土大陆的东方,有个叫西宁的小镇,小镇外有条小溪,溪畔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却没有僧人,只有一名中年道人带着个两个徒儿在此修行悟道。 山是无名青山,庙是废弃佛庙,两名徒儿大的道号余人,小的叫陈长生。 西宁镇在周国境内。大周王朝自八百年前起立道教为国教,直至如今正统年间,国教一统天下,更是尊崇,按道理来说,师徒三人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无奈西宁镇太过偏远,那座破庙更加偏远,平日里人烟罕见,所以只能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 道人,自然要修道。当今世间修行法门无数,那中年道人所授的道法,与别的宗派道法截然不同,不讲究修行体悟,不理会命星坐照,不关心神魂淬炼,只是一字记之曰:背。 余人自幼便开始背诵道门典籍,陈长生更是刚睁开眼睛便要被迫对着那些泛着黄的旧书发呆,他最开始认识的东西便是满屋子的道经典籍,学会说话后便开始学认字,然后便开始背诵那些道经典籍上的文字。 诵而时习之,以至能够熟背如流,这便是破庙里两个小道僮的生活。 清晨醒来,他们在背书,烈日炎火,他们在背书,暮钟破哑里,他们在背书。春暖花开,夏雷震震,秋风萧瑟,冬雪凄寒,他们在垄上,在溪畔,在树下,在梅边,捧着道经不停地读着,背着,不知时间之渐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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