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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传闻是假的?众人错怪娘娘了? 是的,整个大陆都知道,落落殿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向来备受宠爱,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对她不利,想来只是想要替殿下谋求一门最好的婚事罢了。 想着这些,民众们望向轩辕破的视线发生了些变化。 ——既然如此,你还来捣乱,那就不该了。 轩辕破望向皇城高处,说道:“殿下她不会喜欢这里的任何人。” 牧夫人的声音依然冷漠:“你又如何知道?” 这句话非常不好回答。 牧夫人是落落的亲生母亲,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轩辕破能知道?难道说他与殿下之间真的有什么? 无数道视线再次落在轩辕破的身上。 有的民众想要知道他的答案,更多民众和那些大人物们希望他不要再多说一个字。 轩辕破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自己也没有想,便给出了答案。 “我当然知道,国教学院里的人都知道。” 他认真说道:“殿下喜欢院长,怎么会愿意嫁给别人?” 第959章 别样,红 皇城四周再次陷入瞬间的绝对安静里。 轩辕破在这句话里说的院长,自然是国教学院的院长,也就是今日的教宗陛下陈长生。 落落殿下喜欢陈长生? 如果只看身份地位与年龄,陈长生当然是最好的对象,问题在于…… 整个大陆都知道,落落殿下是陈长生的学生,而且陈长生已经有了一位道侣,正是南方圣女徐有容。 轩辕破的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那位大周朝廷官员微微挑眉,有些不悦。 西荒道殿大主教脸色微变,最终没有说话。 那位唐家管事也强行压抑住情绪,保持着沉默。 皇城观景台也是一片安静,殿里的那些妖族大人物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难道轩辕破说的是真的?落落殿下一直都暗中喜欢着她的那位老师?这……怎么可以? 在皇城的最高处,牧夫人也不再说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除了国教学院里最早的那些人,能够猜到落落心思的人并不多,她是落落的亲生母亲,自然早就已经知道。 她没有想到的是,轩辕破居然会当着如此多的人面,把这件事情直接挑破。 要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对陈长生还是落落的声誉,都会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 轩辕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真的蠢,还是坏? 另外那座石殿里,落落也知道了轩辕破说的那句话。 她想起了清晨母亲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你就算能够骗得了整个世界,又如何能够骗过自己呢? 她一直把那份心意好好地珍藏着,不让任何人、包括陈长生看见。 她本以为会继续这样下去,哪能想到原来国教学院里的那些家伙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现在,整个世界都知道了。 这可该怎么办啊,真是太害羞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了两句轩辕破。 不知道是不是暮色渐浓的原因。 她的小脸有些微红。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生气,反而有些小小的开心。 …… …… 安静是因为太过震惊,于是茫然。 听到轩辕破那句话的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错。 安静也意味着气氛会变得紧张起来。 “放肆,你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敬,说出这样的胡言乱语!” 那名高官看着轩辕破,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的脸喝道:“来人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没有红河妖卫涌上来,把轩辕破惹事的舌头直接砍掉,因为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声音很低沉,如古钟一般嗡鸣,在皇城前回荡着,就像是幽谷里鸣涧的回响。 这不是牧夫人的声音,而是妖族另外一位大人物的声音。 观景台后的石殿里,大长老缓缓睁开眼睛,不再继续装睡,缓缓站起身来,走出殿外,来到皇城墙边。 如山般的巨大身影落在遥远的下方,笼罩住了很多人的头顶。 大长老没有对轩辕破最后那句话做任何评论,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无论是从妖族的尊严或是与人族的复杂关系考虑,这或者是最好的应对。 “你刚才说的没有错,所谓天选,最终还是要看自己如何。希望你明天能得到祖灵祝福,后天能走到最后。” 整座白帝城都听到了大长老低沉而悠远的声音。 这便是他对轩辕破的态度,非常明确而且清楚,这也可能是他对人族的态度。 于是再没有什么为难,那名官员与准备逮捕轩辕破的红河妖卫退了回去。 牧夫人站在皇城最高处,望着远山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 …… 如来时一般,来自下城的贫苦民众如潮水一般离开皇城,淹没天梯,然后渐渐消散于陋巷窄街里,沉默于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中,也不知道在以后的那些岁月里,他们会不会记得今天的这场热闹。 在散开之前,这片黑压压的潮水先把轩辕破送回了松町。 今夜的松町显得格外热闹,但并不嘈杂。 来自西荒道殿的教士们平静而警惕地站在街巷的高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唐家管事带着来自天南的数十名修行者,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所有点燃灯光的地方。 一些身材魁梧、充满力量的壮汉则是在更外围的地方,检查着所有进入松町的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人族势力在妖族都城里摆出这样的阵势,都很容易惹出事端,而且显得对妖廷极不尊敬。 牧夫人的动作太快,从流言开始传播到天选大典正式召开不过数日时间,人族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代表国教学院出战的轩辕破,自然成为白帝城里人族最大或者说唯一的希望。 为了保证轩辕破的安全,大主教等人根本不会在意妖族会不满,而且他们明确地表明己方对妖族的不信任。 大主教看着轩辕破的眼神很热情,那位唐家管事也是满脸希冀。 轩辕破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在大主教等人看来,轩辕破消声匿迹多年,今天忽然现身,想必是收到了离宫的指令。 “教宗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了?” 大主教看着轩辕破,有些紧张问道:“还是说他老人家已经来了?” 轩辕破摇了摇头,说道:“院长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看他的神情,大主教等人知道他没有撒谎,不由沉默了起来。 南溪斋合斋时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在前天夜里传到了白帝城。 大主教非常清楚,如果离宫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破坏牧夫人的安排。 他也这样做的,最开始的时候,便撕掉了晚宴的请柬,表明了最激烈的态度。 但如果教宗陛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离宫来不及做出安排,就凭轩辕破与他,又能做些什么? 大主教想到刚才轩辕破说的那句话,感到了强烈的恐惧与不安。 如果落落殿下与教宗陛下之间真有什么,那事后教宗陛下会不会一怒之下用圣火把自己烧死? 心情激荡之下,他的脸有些微红,仿佛喝了好些烈酒。 “拜托了。” 他看着轩辕破,神情悲壮说道:“哪怕要死千万人,你也不能让殿下嫁给那个大西洲二皇子!” 第960章 白,菜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种事情,轩辕破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做一下。 可如果变成大主教说的这样,真的会死千万人,轩辕破便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而且以他对落落殿下的了解,如果殿下知道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许会连夜整理嫁妆,第二天清晨便嫁过去。 大主教踮起脚拍了拍轩辕破的肩膀,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两眼,便与唐家管事一道离开。 在巷口等了很长时间的熊族族长走了过来,很有深意地看了轩辕破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用踮脚,因为他比轩辕破更加魁梧高大。 “大周官员去了皇城,但没有来这里,说明他们的朝廷并不介意殿下嫁给大西洲的那位二皇子。” 熊族族长说道:“教宗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轩辕破说道:“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熊族族长说道:“今天是你自己的想法?” 轩辕破嗯了一声。 熊族族长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让你回部落,你不肯,非要留在白帝城,我拿你也没办法。” 轩辕破很认真地说道:“以后我会替部落出力的。” “以后再说,我想说的是你已经在松町胜出,为何要去另外两个擂台?这已经坏了天选大典的规矩。” 熊族族长比划了两个数字,说道:“如果不是这两位为你做保,皇后娘娘完全可以让你明天进不了天树。” 看着族长的手,轩辕破有些吃惊,心想相族族长与士族族长这两位大人物为何要替自己说话? 他说道:“我没有想那么多,也不是故意要破坏规矩,只是想着谁敢对殿下生出野心,我就要把谁打下来。” 熊族族长想着在皇城前轩辕破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挑了挑眉,说道:“胆魄不小,可你能打得过小德吗?” 轩辕破很认真的想了想,得出了一个非常确定的结论:“打不过。” 熊族族长刚刚挑起的浓眉落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轩辕破说道:“我想试试,至少要坚持到最后。” 熊族族长明白他的意思,所谓坚持到最后,不过是拖时间罢了。 如果能够多拖一天时间,等到国教方面应对的可能性便会大一些,虽然现在看来,希望依然很渺芒。 白帝城与京都之间隔着八万里山河,前天那场神圣之战里的禁制,更是断绝了双方之间的联系。 熊族族长想了会儿,忽然说道:“小德不见得会坚持到最后。” 轩辕破闻言微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参加天选大典,一心想的是殿下的婚事。” 熊族族长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但你不要忘记,他们的目的是想成为白帝。” 轩辕破更想不明白,如果能在天选大典胜出,娶到落落殿下,难道不就是会成为下一代的白帝吗? 熊族族长离开了,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最后留下了一番很认真的话。 “你有现在的本事,能让这些教士与唐家管事护着你,确实是因为国教学院,但你不要忘记当初是族里把你送到京都去的,就算你坚持以国教学院的身份出战,但屁股也不要太歪,行事时也要多考虑一下族里的利益。” 轩辕破没有反驳,沉默不语。因为这句话很有道理,如果没有部族的推选与看重,他当年根本没有机会去京都,更不会认识陈长生与落落,然后成为国教学院的第三个学生。 看着熊族族长渐渐消失于夜色里的魁梧身影,轩辕破忽然想起了唐三十六。 如果唐三十六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嘲笑他屁股很肥很大,一张板凳根本没办法坐下。 是的,何必苦恼于屁股应该坐哪边的问题,同时坐两张板凳不就好了? 轩辕破顿时觉得身体轻快了很多,转身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熊族的战士守在最外围的街巷,唐家高手与数名天南修道强者占着高处,西荒道殿的教士们则是守在巷外。 小巷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不远处便是松町的天树侍庙,在夜色里显得异常安静,隐约能够闻到灯油的味道。 小巷最深处是轩辕破住了数年的小院。 他推开木门走进院中,踏过白色的圆石,脱下靴子,用清水沐足,站到木地板上。 他看了眼白墙边的那棵矮松,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心情,走进了屋里。 小院外看似安静,实际上隐藏着很多人,除了那些奉命保护他的人,还有很多冷漠注视着他的视线。 那些视线或者来自某些部族,来自长老会,来自大西洲,最多的当然来自妖族皇廷。 如果有谁发现皇廷通缉的两位神圣领域强者,一直都住在这座小院里…… 轩辕破很确信,无论部落里的战士还是那些教士与人族的修行强者,都无法阻止小院被直接碾平。 别样红与无穷碧的伤似乎……好些了? 轩辕破不懂医术,无法确定。 无穷碧断臂后流血过多,脸色依然苍白,但早晨拿过来的馒头都吃的干干净净。 别样红则还是像昨夜那般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态从容。 轩辕破接着注意到地板上的那些晶石颜色已经变淡了很多,那几座木塔的位置似乎也进行了挪动。 “您……可还好?”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他无法确认别样红眉眼间的那抹死意有没有消散。 别样红神情温和说道:“好些了,就是有些肚饿。” 轩辕破醒过神来,赶紧转身出去准备做些晚饭。 只是推开纸门后,他停下脚步,回身对别样红很认真地行了一礼,说道:“谢谢您。” 他谢的是清晨时别样红对他说的那番话。 一位大陆强者的战斗经验,对任何修行者来说,都是最珍贵的收获。 走出屋门,他从整齐的柴火堆里取出木柴,开始生火做饭。 家里存的冬菜不多,他只是简单做了两个菜,炖了一钵腊肉土豆饭。 别样红接过饭菜后道了声谢。 无穷碧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哼了两声。 第961章 秋山,源信 别样红注意到轩辕破自己没有拿筷子,关心问道:“你不吃吗?” 他知道轩辕破今天去参加天选大典,却没有问一句,因为从轩辕破的神态便能猜到结果。 他更关心,轩辕破明天要去天树接受荒火礼炼,今夜不吃饱如何能行? “我有吃的。” 轩辕破从怀里摸出一个纸袋,从里面取出吃剩的牛肉包子,就着面前的半碗菜汤便吃了起来。 看着这幕画面,无穷碧怔了怔,然后不作理会,低头进食。 片刻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别样红一直看着轩辕破手里的包子,不禁皱了皱眉。 包子冷的都硬了,肉汁凝成了白油,该多难吃,为何自家夫君却一直盯着? …… …… 天色未亮,松町笼罩在最黑暗的夜色里,轩辕破已经起来。 他走出小巷,示意那些警醒的教士们没有事,去往邻街买了一纸袋牛肉包子,半锅白粥,两碗玉米糊,一碗干拌面,两个炸糍粑,一屉馒头,还有三样小咸菜,提回了小院。 他自己还是吃的牛肉包子,其余的那些则是为别样红与无穷碧准备的一整天的饭食。 在别样红隐有深意以及无穷碧很是恼火的目光注视下,轩辕破沉默地吃了六个牛肉包子,洗漱完毕,整理衣着,对别样红郑重行礼,从柴堆里抽出山海剑,再次走出小院。 与昨天不同,今天他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道视线。 西荒道殿的数十名教士,熊族的百余名战士,簇拥着他向玉京渡走去。 轩辕破注意到,唐家的管事以及数名天南修道者也不远不近跟着。 昨夜他便见过那几名天南修道者,据唐家管事介绍,有一位来自慈涧寺,据说是叶小涟以前在外门时的师叔。 晨雾笼罩着白帝城,就像过往数万年里的每一个寻常无奇的冬日一样。玉京渡也像往日那般热闹,但占据码头最好位置的,已经不再是那些辛苦的菜农,而是妖族皇廷的官员以及像熊族族长这样的大人物。 朝阳被对岸的群山遮的很严实,加上雾气浓重,天光很是幽暗,看着仿佛还在夜里。 登上渡船后,红河里忽然掀起了一阵波浪,船身微微摇晃,然后不知何处传来低沉而恐怖的吼声。 如果是外来者,听着这些吼声,感受着红河里的怒涛,只怕会生出很多惧意,但在场者都在白帝城里生活了很久,知道那是于京醒来后正在进食弄出的动静,不以为意,随着数筐最肥美的无鳞梭鱼倒入河水里,很快那些吼声便消失了。 晨雾渐渐散去,已经能够看见近处的河水,水面很是平缓。 对岸的群山依然在雾气深处,哪怕朝阳已经渐要跃过某处山坳,也只能隐约看到那九棵无比巨大的天树的剪影。 船首破水,涛声阵阵,晨光渐至,待抵达对岸的时候,朝阳散发出来的红暖光线,已经驱散了所有的雾气。 连绵无数里的青山就像无数道重叠的屏障般,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群山里的九棵天树,在晨光里看着就像是巨大的火把,散发着令妖族敬畏又心生欢喜的无形荒火。 天树无比巨大,只有最雄峻的山峰才能承载,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很远,最近的也有数十里路。 通往天树的石道有九条,都从一个地方开始,便是玉京渡对岸的那座高台。 牧夫人站在高台上。 晨光落下,把她的身影照耀的清清楚楚,显得格外高大。 晨风轻拂,华丽至极的长裙随之摆动,显得格外威严。 天海圣后与教宗寅已经回归星海,南方圣女与苏离远赴圣光大陆,白帝静修养伤。 当年的五圣人,如今还会出现在世人眼前的,便只有她。 妖族长老与妖族皇廷的大臣将军分成两列站在下方。 今天有资格到场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以及随侍,气氛很是严肃,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礼乐声起,众人跪拜。 有皇廷官员出列,开始诵读祭文。 祭文诵毕,祭品如流水般送了上来,一应流程进行的非常顺利。 轩辕破等六人顺着石阶,向高台上走去。 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的背上,然后有无数心思生出。 谁能够通过今天的天树荒火洗炼,通过祖灵的考验? 又有谁能够在明天的最终大典里获得最终的胜利,迎娶落落殿下? 小德的境界实力最为强大,而且血脉纯正,按道理来说,没有谁能够胜过他。可是很明显,皇后娘娘属意大西洲二皇子,甚至有可能白帝陛下也是这样想的,不然大长老那夜之后为何会变得如此沉默? 还有那个忽然冒出来的轩辕破,明明是熊族子弟,却代表国教学院出战,如果只论背景,那是相当雄厚,只是人族应该还来不及做出应对,他应该是自行其事,那么又能有什么作为? 另外两名妖族强者同样也是声名远播,通过祖灵考验应该不是难事,如果小德稍有不慎,明天还真有可能输给他们,可为什么那个戴笠帽的年轻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显得那般孤清冷傲? 要说今次天选大典有什么惊奇之处,除了轩辕破横空出世,那便是这名戴笠帽的年轻人。 小德、大西洲二皇子,还有那两名妖族强者的身份来历都清清楚楚,即便是轩辕破现在也已经没有可以隐瞒的,然而到此刻为止,依然没有谁知道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究竟是谁,来自何处,想要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皇廷里的秘谍以及各部族都早已开始了暗中的调查,问题在于,白帝城里隐隐有一道力量把这个戴笠帽的年轻人隔绝了起来,极其隐秘却又强硬地斩断了所有暗中窥向这名年轻人的视线。 能够让皇廷与各部落大人物都查不到此人的身份来历,并且还不显山露水,这道力量实在太过可怕。 很快便有很多部落因为隐惧停止了调查,即便是皇廷秘谍最终也只知道了那名戴笠帽年轻人的住所,然后收手。 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那个院子离相族的庄园非常近。 这很容易联想到什么。 不是没有谁想过,这名戴笠帽的年轻人可能不是妖族,甚至可能是妖族的敌人,但即便真的如此,也无所谓。 因为就在今天,这名戴笠帽的年轻人便要进入天树里,接受荒火的洗炼,接受祖灵的考验。 如果此人真的对妖族心存敌意,是人族甚至可能是魔族派来的奸细,那么必将被荒火直接烧的神魂俱灭。 这本来就是天选大典最核心的部分。 只有对白帝一族誓言忠诚的生命,才能承受天树荒火洗炼、祖灵考验的生命。 能够度过这一关的强者会自动离开原先的部族,成为白帝一族的成员。 妖族长老以及诸大臣将军,最终会同意牧夫人的安排,也正是基于此点。 无数双视线落在了大西洲二皇子的身上,或者凝重,或者冷漠,或者带着疑问,或者带着恶意。 南溪斋合斋时发生的事情,昨夜已经传到了白帝城。 大西洲的皇族果然所谋极大。 难道这位二皇子真的能够心甘情愿改造身魂,成为妖族的一员? 哪怕这样做,他可能成为下一代的白帝。 在无数视线的注视下,大西洲二皇子转过身来,望向妖族长老与大臣将军们。 晨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却无法照清楚他的真实情绪。 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解脱,最终化为平静。 他说道:“我退出。” 第962章 焚心以火(上) 听到大西洲二皇子的这句话,高台四周安静了瞬间,然后一片哗然。 小德望着他的身影,眼眸微寒,另外两名妖族强者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惊。 轩辕破张着嘴,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有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微低着头,隐藏在阴影里。 无论是传闻还是随后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表明皇后娘娘准备让落落殿下嫁给大西洲二皇子。 在轩辕破以及代表人族的道殿、使臣们眼里,他是最被警惕的对象。 今天他却忽然宣布要退出天选大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传闻是假的?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是假的? 皇后娘娘为何会举办这场天选大典?她究竟准备做什么?她到底想把落落殿下嫁给谁? 小德还是那两名同样背景雄厚的妖族强者? 难道说,她准备把落落殿下嫁给轩辕破代表的……教宗陛下? 无数道目光落在高台上,在牧夫人与大西洲二皇子之间来回。 妖族长老与大臣将军们很要知道这对姑侄究竟在弄什么玄虚,也想知道大西洲二皇子有什么解释。 “不错,我随使团前来白帝城,确实是想迎娶表妹,因为我喜欢她。” 大西洲二皇子微作停顿,脸上流露出一抹微涩的笑容,说道:“但既然表妹早已有了真心喜爱之人,我又何必从中横插一刀?我可不愿意她因为这件事情记恨我。” 很多视线投向了轩辕破。 大西洲二皇子的表妹是落落,他说表妹有了真心喜爱之人,自然是应的昨日轩辕破那句话。 昨日之前,没有太多人知道落落殿下喜欢自己的老师这件事情,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但当轩辕破说出那句话后,很多人忽然发现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不管大西洲二皇子这句话是真是假,但他用这个借口退出天选,谁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点明自己退出天选的原因,更是为轩辕破昨日说的那句话推波助澜,落落与陈长生必然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 …… 牧夫人没有什么反应。 大西洲二皇子的退出,本来就是她事先的安排。 他最后这句心机深刻的话,虽不是她的安排,也经过了她的默许。 她现在更关心一件事情,或者说,她只关心那件事情。 晨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没有谁注意到,她看似无意,实则极有深意地看了某个方向一眼。 那名戴着笠帽的年轻人就站在那个地方。 从最开始的时候,牧夫人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 每每想到对方居然敢孤身离开雪老城来到这里,即便是她也不禁深感震撼。 这是黑袍当初提出的条件之一。 她虽然同意了,但并不相信这件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按道理来说,这名戴笠帽的年轻人绝对无法通过祖灵的考验,那么结局必然极为凄惨。 当然,如果换成别的年轻强者,为了能够通过祖灵考验,迎娶落落,或者真有可能会冒着极大的风险,接受天树荒火的洗炼,改造身躯神魂,成为真正的妖族。 谁都想成为下一代的白帝,那是连小德这样的逍遥榜强者都无法抗拒的最大的诱惑。问题在于,以这位年轻人的身份,绝无可能成为下一代的白帝,而且他也不会愿意。 如果说这片大陆有谁能够无视这种诱惑,这名年轻人与大周的年轻皇帝毫无疑问排在前两位。 那么黑袍为何会提出这个条件?这个年轻人为何会参加天选,愿意冒险进入天树接受荒火的洗礼?如果只是为了与妖族联盟,对抗日趋强大的人族,应该还有很多别的方法。 相族族长没有看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但注意力其实一直都在此人身上。 牧夫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想不明白,而且他不知道那份协议的具体内容,所以更加担心。 他问道:“会不会出事?” 牧夫人说道:“黑袍向来算无遗策,应该不会出事。” 稍作停顿后,她神情淡漠说道:“如果他在这里出了事,我想也会是件好事。” 相族族长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断山军昨夜已经抵达葱洲北。” 断山军是妖族最强大的军队,数万年来一直驻守在寒冷的北方,监视着魔族的动静。 牧夫人说道:“大长老的安排自然不会出错。” 相族族长终于忍不住看了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一眼。 如果今天,这名年轻人死在天树荒火的洗炼过程里,那么……妖族最强大的断山军便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通知大周的葱州军府,然后北上……战争就要开始了。 …… …… 大西洲二皇子退出了天选。 最后的五人离开高台,顺着不同的道路,去往不同的山里。 在那五座高山的峰顶,生长着五株无比高大的巨树,那些巨树高不知多少丈,深深地扎进云海之中,无法看到最高处的树梢,也无法想象这些巨树的树根在地底又绵延了多少里。 越靠近巨树便越热,无形却真实无比的热浪,从地底生出,像盛夏时闷热的风一般,到处吹拂着。 这些热浪便是天树荒火的气息,随着天选大典祭祀的进程,天树荒火变得更加活跃,向着天地散播着无比澎湃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源源无尽,又带着某种特殊的蛮荒的味道,有着无比旺盛的生命感觉。 戴笠帽的年轻人走到自己的天树前。 天树底部有个树洞,那个树洞高数十丈,宽也有百余丈,看着更像是大山里天然形成的溶洞,无比巨大,仿佛可以把白帝城皇宫里的石殿整座放进去。 令人无语的是,那个巨大的树洞里真的有一座真实的石殿。 那名年轻人的视线从天树没入云层的上段下移,落到树洞里的石殿上,沉默了会儿,把笠帽的前沿压得更低了些,然后向树洞里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石殿里,不知去了何处。 小德与另外两名妖族强者也进入了自己的天树。 最后一个走进天树的是轩辕破。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动作有些慢,因为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很不安。 他是妖族子弟,听过无数天树荒火的传说,亲自祭拜过无数次祖灵。 他担心自己的真实心意会被祖灵看出来。 他参加天选大典,并不是为了获得最后的胜利,迎娶落落殿下,成为下一代白帝。 他是来捣乱的。 祖灵可会原谅他的不敬? …… …… 走进幽暗的石殿,穿过漫长的石道,轩辕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通过感觉,他很确定自己这时候是在往地底行走,而且已经走了很远。 石道里非常干燥,没有任何湿意,更看不到水与青苔,只有热风在不停吹拂。 越往深处去,石道里的风便越热,他身为妖族子弟,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荒火的气息越来越强。 炽热的气浪没有让他的脚步变得更慢,因为他不觉得难受。 他觉得身体里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狂野,真元也变得越来越活跃。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衣服下的身躯表面这时候出现了很多线条。 那些线条很复杂,渐渐组成图案,然后从衣服里向外蔓延,最后来到他的脸上。 在热浪散发出的微红光芒里,他脸上的那些图案看着异常鲜活,诡异而美丽,又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下一刻,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抹血色涂满了他的眼瞳,无数钢针般的毛刺破肌肤,伴着喀喀的声响,他的身躯变得更加高大,看上去充满了无穷的威势,甚至给人一种疯狂的感觉。 他狂化了。 第963章 焚心以火(下) 就在轩辕破狂化的同时,贯行于石道里的热浪,忽然轰的一声变成了真实的火焰。 一道极其古老的气息,从轩辕破身体上的那些图案里生出,把那些火焰隔绝在了外面。 但那些真实的火焰乃是天树荒火的真体,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威能,直接让轩辕破体内的真元与气息与火幅同步振动起来,变得更加狂暴,瞬间便突破了他的经脉与气窍,向着四处涌去! 轩辕破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痛楚,仿佛有无数把尖刀正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地突刺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不停淌落。 片刻后他再也无法承受,伴着一声低沉的吼叫,单膝跪到了地面上。 轰的一声,他如山般的魁梧身躯摇晃了两下,如铁般的膝盖在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浅坑,飞砾的石屑把到处燃烧着的荒火撕开了几道裂口,但在下一刻便被迅速填满。 因为那些诡异而美丽的图案,天树荒火确定他的妖族身份,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真实的伤害,但他身体里的狂暴真元却是无法抑止地高速运转着,随时可能爆体而亡。 轩辕破跪在火焰里,闭着眼睛,表情痛苦至极,沉重的喘息声仿佛永远不会断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望向石道前方。 石道里的荒火已经消失了,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还残着些余悸与敬畏。 …… …… 在轩辕破突破天树荒火的洗炼后不久,另外两棵天树地底,那两名妖族的强者也突破了这一道关隘,只是他们不像轩辕破在国教学院受过陈长生的金针扩脉,所以情形要危险的多,形状也要狼狈的多,衣衫尽数被烧至残破,身前残着血渍,往石道前方去的脚步虚浮至极,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小德不愧是逍遥榜第二的妖族强者,荒火洗炼对他来说竟是没有任何影响,这首先要归功于他的境界实力要远比轩辕破等人为高,更是因为多年前他有过机缘,曾经尝试过一次荒火洗炼。 真正最危险的是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因为他承受的压力最大。 他不是妖族,血脉里没有祖辈留下的荒火气息,哪怕受到再多的威压,也无法在身体与脸上浮现那些诡异而美丽的图案保护自己,换句话说,他只能凭着自己的境界实力硬撑。 他从树里那座石殿走入地底不久,天树荒火便感觉到了他并不是妖族,石道里根本没有什么蒸腾的热浪来迎,直接便是无数极其可怕的炽烈火焰,扑面而来! 对于非妖族的生命,天树荒火没有任何温柔与教诲的感觉,只有极其冷酷的杀意。 感受着那些火焰里蕴藏着的高温与威压,感受着那道仿佛来自蛮荒的暴虐气息,戴笠帽的年轻人微微抬头,望向被火焰遮蔽的石道深处的一抹红色,神情变得凝重了很多。 这就是荒火洗炼。 妖族的强者只需要凭借强大的体魄与坚定的意志通过,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本来就有荒火气息,而如果是非妖族的强者,若不想被天树荒火直接烧死,便要敞开识海,任由荒火改造神魂。 戴笠帽的年轻人当然不想死,也绝对不会选择后者,那他该如何做? 石壁缝里的那些极为耐旱、肉眼甚至无法看到的极星草,被直接烧成了数百缕极细的青烟。 一道如烟般的帷幕,从笠帽边缘垂落,一直垂落到地,护住了他的身体。 狂野而暴虐的天树荒火,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被那道如烟般的帷幕隔在了外面。 伴着极其低沉而刺耳的噬咬声,那道帷幕变得越来越薄,烟变得越来越淡,他脸上凝重的神情变得越来越真切,但是看不到任何惧意,只是谨慎还有一抹好奇。 如果就这样站在石道里,承受着源源不尽的天树荒火,就算他的笠帽是件真正的神器,也必将被消耗成废物,他必须在笠帽还没有完全失效之前,穿过这片荒火。 他向着漫天火焰里走了过去。 从笠帽边缘垂落的轻烟,能够护住他的脸与身体,却无法护住他的脚。 他的脚步非常沉重,而且缓慢,每走一步,便会在石道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楚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石道里的荒火忽然消失了。 笠帽边缘垂落的轻烟已经淡至不可见。 他露出来的半张俊美的脸上,偶尔闪过一抹痛意。 为了走过这条布满天树荒火的石道,他受了一些伤,很痛。 更多的是心痛。 他用了两件魔宫传承多年的神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 …… 戴笠帽的年轻人站在一片沼泽前,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沼泽。 隔着数十丈远,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热浪,甚至就连衣裳的边缘都有些发脆。 这里太热了,甚至比先前石道里的荒火洗炼还要热,应该是已经到了地底深处。 这处地底洞穴极大,非常空旷,顶部的崖石里垂落着无数粗细不一的树根。 那些树根向四周蔓延,深深地钻进黑色的岩壁里。 这些应该便是天树的树根。 无论是黑色的岩壁还是眼前的沼泽,温度都高的不可思议。 从石道里以及不知何处投来的光线,还没有来得及落下,便散射开来。 也不知道那些天树的树根为何还能好好活着。 整个地底洞穴给人一种无比迷幻的感觉。 一块石头从顶部的崖石间崩落,隔了十余息时间,终于落在了沼泽上。 如凝冻的黑油般的沼泽表面被掀起一个小洞。 一道火焰从那个小洞里喷射而出,看上去就像是一道火龙。 那道火焰落在了洞顶的岸壁上,化作无数团火苗,包裹着几条树根开始燃烧。 所谓沼泽,原来是岩浆。 戴笠帽的年轻人抬头望向洞顶,看着那几条燃烧的树根,神情微变。 那些树根并不是真的在燃烧。 那些火苗渐渐熄了。 是被那些树根吞噬掉的。 天树需要的养分竟然是地底的岩浆之火? 他地位极尊,见识极广,但看着这样的画面,依然觉得有些震撼。 想着稍后要做的事情,他不禁有些紧张,伸手在袖中握住那两样微凉的事物,才稍微好了些。 第964章 妖族祖灵 不知是地底生出的震动,还是洞穴里空气流动太快,洞顶崖壁里那些如蛛网密布的树根不停地发生着颤动。每一次颤动便会有一块石头从洞顶落下,击破沼泽仿佛凝固的表面,一道火焰破空而起落在崖壁上,片刻后被那些树根吞噬干净。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而又完整的过程,又有些令人感到心悸,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天树在捕猎。 戴笠帽的年轻人站在离沼泽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任何动作,显得很是谨慎。 消化掉天树树根带来的震撼,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更深的地方,注意到天树树根里结着一些约拳头大小的朱红果实,那些果实与天树树根一样,都不畏惧岩浆带来的极端高温,应该是某种很珍贵的事物。 然后他听到在沼泽的最深处隐隐传来某种啸鸣,紧接着在洞顶的崖壁里以及四周那些覆着黑石的洞壁间,也传出了类似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呼应,又像是某种特定事物在特定环境下发出的特定声响。 整个地底洞穴都极为炎热,无论是崖石里的天树树根和那些朱红果实又或是黑色的岩壁,虽然没有生出火焰,但能够想象如果有纸或是树叶之类的事物落下去,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烧成轻烟。 更不要说这些高温的来源——那片岩浆凝成的沼泽。 所谓孤阳不生,按道理来说,像这样完全炽热高温的环境,无法长时间保存,会很快便自行崩溃。 但天树荒火已经在妖族传承了无数年了。 他的视线落在黑色的石壁上,渐渐往深处去,虽然无法亲眼看见,却感觉到了某种事物的存在。 那种事物的体积很小,但在地底洞穴里却分布的极广而且细密,就像是某种碎屑,而且温度极低,散发着难以想象的寒意。 先前他隐隐听到的鸣啸声,便是这些寒冷至极的碎屑,与岩浆沼泽散发的炽温对抗时产生的声音。 什么东西居然如此寒冷,居然能够对抗天树荒火? 很快他便得出了答案。 那些碎屑应该是玄霜巨龙一族的深寒龙息结晶。 相传无数年前,玄霜巨龙在妖族建国的过程里,发挥了至为重要的作用。到现在为止,整个妖族都依然奉玄霜巨龙为神明一般的存在。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不是玄霜巨龙一族慷慨甚至可以说无私地提供了如此多数量的深寒龙息结晶,妖族根本就算向星空献祭获得了九棵天树的种子,也没有办法封存住地底的荒火,把远古时无比蛮荒的世界变成如今美丽的妖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戴笠帽的年轻人结束了观察,向着沼泽方向踏出了一步。 只是很简单的一步,地面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四周黑色的石壁开始扭曲变形,闪耀出无数诡异的光线,洞顶的崖壁更是变得混乱至极,那些天树的树根仿佛活过来一般,像蛇一样不停地卷曲伸直,看着无比诡异。 地底洞穴生出如此异象,自然不是因为他向前踏出了一步,而是因为某种伟大的存在感知到了他的到来。 震动里,越来越多的小石头从洞顶落下,最终落到了那片极其炽热的沼泽里。 沼泽那层如凝固黑油般的表皮瞬间破出很多个洞口,数十道火焰难分先后地从那些破洞里激射而出。 洞顶崖壁里的天树树根,无法在短时间里,把那些落下的火焰尽数吞噬,被烧融的崖壁崩塌的速度变得更快。 无数石块如暴雨一般落在沼泽里,无数道火焰喷射而起。 整个地底洞穴里到处都是火柱,交织着,贯穿着,画面看着异常壮观美丽。 沼泽表面更是已经完全裂开,高温的岩浆露出了可怕的真容,不停地翻滚着,像是果浆,更像是血浆,妖艳至极。 这些岩浆便是天树荒火的源泉,难以想象的高温与威压,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虽然有笠帽边缘垂落的轻烟隔绝,那名年轻人依然止不住开始流汗,在很短的时间里,衣服便湿透了。 他从袖中取出手帕擦拭掉眉上的汗珠,依然不显狼狈,很是从容。 翻滚的岩浆释放着可怕的高温,荒火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洞穴,无数道火柱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古老祭祀仪式。 在那些火柱与红光里,隐隐约约有画面出现,然后那些画面不停地改变。 戴笠帽的年轻人神情变得异常凝重,盯着火光里的那些画面,哪怕刺痛渐生,也不肯眨一下眼睛。 那些画面里最开始出现的是一座城市,以及一座高山,然后是山间的一道崖坪。 然后有无数生灵,或者普通常见,如象、狮、虎狼,或者神奇无比,如龙、凤,接着出现了牛羊以及鹅马。 戴笠帽的年轻人盯着这些画面,神情微怔道:“这是什么星象?” 一应画面最后尽数消散于荒火之中。 翻滚的岩浆像海水一般分开,变成莲花形状的平台。 一位身裹兽皮、长发披肩的老者出现在台上。 这位老者明显并非真实,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投影。 地底洞穴无比空旷,足有数百丈高,这位老者却仿佛有数万丈高,横亘于天地之间。 戴笠帽的年轻人看着这位荒火里的老者,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漆黑的眼眸里全数是警惕之意。 老者看着就像是位真正的神明,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一位神明。 他就是妖族祖灵。 …… …… 其余数棵天树的地底,也有妖族祖灵现身。 轩辕破感觉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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