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污蔑我反派?给爷死 > 第202章

第202章

来你始终还是想要杀我。” 魔君看着陈长生说道:“我以为那日之后,你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 陈长生说道:“曾经放弃不代表不会再次尝试。” 魔君感慨说道:“不愧是商行舟教出来的学生,果然也是虚伪的厉害。” 陈长生说道:“那天的机会并不是太好。” “难道你觉得今天的机会就很好?” 魔君看着他微笑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白帝还是牧夫人都不会让你杀我。” “这就是你们说的所谓平衡?” 陈长生说道:“要维系平衡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走钢索的人往往最后不得善终,无论白帝和牧夫人谁胜谁负,确实都不会让我杀你,问题在于他们这时候还没有分出胜负。” 魔君说道:“你觉得像白帝这样的人,在对付牧夫人的时候,就顾不上世间其余事?”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就算这是他的态度,我也不准备接受。” 在落星山脉里,他用南溪斋剑阵破开了那座禁制阵法,确认了白帝犹在,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答案。 他出乎意料地把凌海之王等人与唐家的五样人派回白帝城。 然后他与唐三十六也赶了回来。 就是因为他要办一件事情。 那些看似完美的答案,始终是别人给出的答案。 他想写一个只属于自己、无法作假的答案。 他要杀死魔君。 “没有人知道白帝能不能阻止你,但至少现在看来,他没有阻止你。” 魔君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深意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样做?” 陈长生说道:“也许我们都想的太多,根本没有所谓平衡,白帝陛下也很想你死。” “不,他之所以不阻止你,是因为他知道你是杀不死我的。” 魔君看着院外的人族强者们微笑说道:“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杀不死我。” …… …… 白帝当年与魔君雪原惊世一战,身受重伤,又被牧夫人用星石大阵幽禁多年,他脱困后应该需要时间恢复境界实力,而且白帝城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比如复仇。 但他是真正的圣人,是西方的霸主,如果他真想阻止陈长生去杀魔君,应该还有很多手段。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看着陈长生让凌海之王等人离开,然后看着陈长生乘鹤离开。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如魔君所言? 陈长生想不明白魔君的平静自信与白帝对自己的默允,究竟落在何处。 他非常确信,无论魔帅还是传说中的八大山人、哪怕是行踪最神秘的黑袍,今天都不可能出现。 数万里山河,即便神圣领域强者想要飞渡,也需要一段时间。 更关键的是,他知道这些魔族强者今天都没有办法来。 那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某种隐秘的可能。 看着陈长生的神情,魔君知道他猜到了些什么,平静说道:“现在你还坚持要杀我?” 陈长生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更要杀你,当然……你的顺序会往后排一下。” 魔君很感兴趣问道:“因为别样红与无穷碧的事情?” 陈长生说道:“远来是客,早死早回家。” 在这段对话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听明白。 最先醒过神来的是唐三十六,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他知道那场神圣之战的真相,知道别样红与无穷碧是如何被重伤的。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是凌海之王,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明亮,就像是最炽热的火焰在席卷着整个世界,最深处却有块晶核,仿佛再高的温度也无法将其融化。 他也懂了魔君与陈长生这段对话的意思,但他的眼神变化并不仅仅来自于战意的狂暴提升,更是来自于那块晶核的气息——是的,那块晶核并不是意识的产物,而是真实的存在。 那块带来无数天火,却不被火焰所融的晶核,便是传说中的离宫重宝之一。 紧接着,又有三道无比神圣而且强大的气息,从司源道人、桉琳大主教以及户三十二的身上生出。 一段泛着幽暗光泽的杨柳枝出现在天空里。 一张似幡似画的薄纸出现在天空里。 一件带着古拙气息的神印出现在天空里。 冥柳! 山河图! 天外印! …… …… 离宫里可以有很多大主教,但只有六位会被称为巨头。 这六位大主教居住在离宫里的圣堂里,各自保管着一件国教最珍贵也是最强大的重宝。 这些重宝,或者是凌海之王眼里的那块晶核这样的异物,或者是国教前代圣人打造出来的神器。 这些重宝,便是离宫大阵的根基,或者说真正的锋锐之所在。 即便是牧夫人这样的圣人,当年在离宫里面对这数道气息,也必须谨慎小心。 今日虽然境界最高深的茅秋雨以及他负责掌管的英华壁没有出现,但应该已经足够。 看着天空里的那些神器,感受着如雨一般落下的神圣而炽烈的气息,院外响起一阵惊呼。 这些惊呼里充满了敬畏与向往的情绪,而且在最深处还有着狂热的虔诚。 魔君的神情也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这就是离宫大阵? 谁来主持? 陈长生在。 作为教宗,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主持这座离宫大阵。 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世间最锋利的无垢剑没有出鞘。 出现的是无数道洁白的光线。 那些光线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照亮了院门前的石阶以及那些渐渐变黑的鲜血。 一块很圆的白石,顺着那四道神圣的气息,向着天空里飘去。 白石上嵌着极其复杂的黑金阵法,显得极为美丽。 这就是落星石。 当初在汶水道殿,白石道人被杀死之后,这件国教重宝便暂时由陈长生亲自保管。 落星石飞到了空中,带着一道极沧桑的气息,开始吸引周遭的一切。 无数寒风与碎石向它灌注而去,甚至就连天地法理都开始微微变形,扭曲。 一个幽深的黑洞出现在天空里,落星石静静地悬浮在其间。 山河图与暗柳等国教重宝散出的神圣气息,沿着黑洞的边缘开始旋转,然后相联。 无数道发出夺目光华的金线如水帘一般垂落。 整座大院被笼罩在了里面,再也没有人能够离开。 陈长生的右手离开剑柄,握住神杖,指向大院深处的那道身影。 难以想象数量的、无比瑰丽的、带着无穷光热的神圣力量,如巨浪一般拍打而去。 第1021章 鹤携风雨破夜色 那道狂暴的神圣力量还未落入院里,风便提前到了。 呼啸的狂风卷起地面的黄沙,向着四周不停抛洒,仿佛来到了荒原上。 魔君站在满天黄沙里,眼神极其幽暗,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便让血液沸腾起来,即而开始猛烈地燃烧。 一道极其寒冷却又无比厚实的气息,从他的魔躯里涌出,向着天空而去。 他的黑发披散,在风沙里狂舞,就像是数千只蛇。 魔袍泛着幽光,表面就像正燃烧着没有温度的火焰。 随着这道寒冷火焰的蔓延,魔息迅速笼罩了以那棵独树为中心的半片院落。 最明显的征兆便是,一片夜色降临在了场间。 那片夜色是那样的寒冷,充满了寂灭与黑暗的气息,代表着最肃杀与冷酷的秩序。 那道光明力量,却是那样的温暖,甚至炽热,神圣之外,更有无限活跃生命气息。 这座与相族庄园相邻的院落,面积不小,与这两道宏大的气息相比却完全不值一提。 瞬间,整座院子便被这两道气息所占据。 一边是无尽夜色。 一边是无尽光明。 然后它们相遇了。 按道理来说,这两道本质截然相反的气息相遇后,应该形成天崩地裂的壮观景象。 然而这幕画面并没有发生,相反,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甚至可以说安宁。 就连院外崖下那条山溪里的游鱼,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只是山坡上的羊儿有些困惑地看着天空,不明白为何正午与深夜会同时出现。 这两道气息都是天地间最纯净的气息。 看见的宏大,根源是最细微的事物本质差异。 真正意义上的较量发生在最细微的地方,比如一粒黄沙里,或者一缕寒风里。 至少在短时间里,很难看到什么壮阔的画面。 但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安宁。 那些隐藏在极细微处的凶险,一旦能够被看见,极有可能发生毁灭性的结果。 陈长生知道,凌海之王等人也知道,但并不在意,因为此时光明的力量明显占优。 只是不明白魔君为何选择这种应对,难道他以为凭借自己的魔功能够抗衡离宫大阵? 一声鹤唳。 白鹤是仙禽,神识极强,感知到了场间的凶险,振翅飞走。 一声琴动。 盲琴师抱着古琴,足尖轻轻点地,便掠到数十丈外,双袖轻飘。 琴音陡然高昂,仿佛裂帛。 半院夜色被撕开一道缝隙。 离宫大阵散出的光明气息,在他的身边缭绕。 远远望去,他就像是一只仙鹤,冲进了幽冥里。 他不再是汶水城里养老的过客,也不再是心如槁木的活死人。 他是百年前那位天赋异禀,境界高深、战力可怕的长生宗大长老。 琴声再次响起。 数十道无形的波浪,顺着他的手指,离开琴弦,向着四周震荡而去。 夜色的边缘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时候又被无形的琴音拉扯的更大了些。 当夜色降临时,魔君的身影急速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要就此遁于夜色之中。 所有人都清楚,即便离宫大阵已成,一旦让魔君进入夜色,想要把他逼出来,必然要耗费更大的精力。 更关键的是,那必然要消耗更多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白帝与牧夫人最终的胜负,也没有人知道,那个胜者会不会出手阻止国教杀死魔君。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在院外的人族强者里,那位盲琴师的实力境界毫无疑问是最高的。 所以他的反应也是最快的。 琴音落处,夜色微淡,魔君模糊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楚了几分。 魔君的眼瞳里闪过数十道极细的亮光。 那是无形琴音在他心神里的投影。 然后,他的眼瞳里出现了十余个黑点。 那是无比幽黑的盾甲在他眼里的投影。 无数声密集而锋利的切割声响起。 十余片幽黑无比的盾甲,围绕着魔君的身躯高速旋转,没有留下任何漏洞。 那些无形的琴音以及随之而至的盲琴师的攻击,都被那些黑色盾甲挡了下来。 数百道密集的空间裂缝,在盾甲的表面生出,然后消失。 飞舞的黄沙被夜色涂黑,飘到盾甲之前,迅速被切割成更细的粉末。 数声惊呼在院外响起。 “幽冥十七甲!” …… …… 身为北方大陆的主人,敢于孤身来到白帝城,魔君当然有所凭恃。 像幽冥十七甲这种堪比神器的魔器,他的身上甚至可能还有很多件。 盲琴师不觉意外,带着无数道光线,继续向前攻去。 看着破夜色而入的对手,魔君神情不变,伸手自夜色里取下一剑。 那剑通体幽黑,看不出任何锋芒,却似乎能够吸噬所有人的眼光与所有的光线。 没有惊呼声响起。 识得这把剑的人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 落日剑。 这是前代魔君的佩剑。 这把剑曾经在洛阳城外见过两断刀,见过霜余神枪。 与这把剑比起来,南客的那把南十字剑完全算不得什么。 与这把剑比起来,幽冥十七甲的颜色是那样暗淡。 …… …… 落日剑向下斩落。 整片夜色,仿佛都随着魔君的这个动作向着地面下降了数百丈。 一道难以想象的威压,居高临下轰向了盲琴师。 陈长生不知道盲琴师能不能抵挡住这把传世魔剑的威力,也不用知道。 当魔君出剑的时候,他也出剑了。 他的右手依然握着国教神杖,主持着离宫阵法,镇压着满天夜色,阻止魔君逃走。 他不需要握住剑柄,只需要意念微转,便有无数剑出。 七百余道名剑,从藏锋剑鞘里呼啸而出,瞬间穿越百余丈的距离,袭向魔君。 今日他要杀魔君,出手便自然是最强的手段。 森然的剑意贯穿天地之间,竟仿佛要把光明与夜色都刺破。 七百余道剑反射着光线,首尾相连,带着百折不回的气势奔涌而去。 当年在周园,他曾经施展出一招万剑成龙。 此后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他再也无法施展出如此强大威力的剑法。 但今日他的这一剑,已经有了当时那剑的某些感觉和几分威力。 无数道金属的摩擦声在昏暗的夜色里响起,连绵不绝。 七百余道剑意,切割着天地间的一切,比那名盲琴师的琴音更要锋利数分。 甚至就连盲琴师本人都不得不暂时退到一旁,等着这阵剑意如暴雨般先行落下。 无数碎片向着四周溅射,地面上出现无数个极细却又深不可测的小洞。 最近的那堵墙更是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碎屑,被风拂散再无痕迹。 无论声音还是画面,都是那样的诡异,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后,七百余剑风雨暂歇。 魔君四周的那些幽黑盾甲,已经不见。 传说中的魔器,幽冥十七甲就这样毁掉了。 第1022章 近在眼前,隔着数百万光年 那七百余道剑都曾经是世间名剑。 他们曾经的主人都是敢于直闯魔域的绝世强者。 在他们的眼里,幽冥算是什么? 风雨诸剑没有停止攻击,继续斩落。 只不过这一次,剑势不再如先前那般狂暴,而是显得更加凝重。 诸剑之间的位置更加确定,联系更加紧密。 因为就在它们斩碎幽冥十七甲的同时,魔君手里的落日剑也斩了下来。 最前方的十余道剑,发出愤怒的厉啸,被震的斜斜飞走,更有数剑伴着一声凄鸣从中断开。 出周园以来,除了在雪岭遇到前代魔君,这是陈长生的剑第一次断掉。 这些剑与他的神识早已紧密相连,无法分开,他的心神受到波及,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所以他改变了剑势,让风雨群剑组成了南溪斋剑阵。 就算落日剑再如何强大,也无法破掉这座剑阵,魔君又能去何处? …… …… 看着数百道剑如暴雨般毁掉幽冥十七甲,魔君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看着随后出现在天空里的那座剑阵,他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一抹惊艳。 在观景台上陈长生就是靠着这种剑法战胜了他。 现在的他自然已经知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南溪斋剑阵。 如果不借助超出世俗领域的神圣力量,魔君确实没有办法破掉这座剑阵。 但他的眼里依然没有惧意。 落日剑真正的落了下来,把那些无形的琴音被尽数斩碎,却没有触到空中如暴雨将落的七百余道剑。 因为魔君的这一剑并不是斩向陈长生,也不是斩向这座南溪斋剑阵。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要与陈长生对敌,更不用说对剑。 即便骄傲如他,也没有自信在剑道上与陈长生争高下。 那些被震飞以及被斩断的剑,是因为强行破掉了幽冥甲后,其力有所不逮,才会被落日剑击败。 事实上,他的这一剑是斩向地面。 落日剑落在了地面上。 一轮落日没入了地平线。 黑夜就此来临。 这便是画地为夜。 魔君的身影,向后退入夜色之中。 …… …… 当夕阳沉入西海,夜色会笼罩整片大陆。但此时的夜色并非真实,就连整座大院的范围都无法完全占据,在离宫大阵的光明力量进攻之下,正在不停向后退缩。 陈长生知道魔君并没有离开,而是退到了更深的地方。 但他没有追,因为他需要主持阵法,更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着很深的警惕。 盲琴师也没有追,但想法明显与陈长生不同。 枯瘦的手指落在琴弦上,一声嗡鸣响起。 琴音便是信号。 他和陈长生的攻击,成功地把魔君拖住了片刻。 或者只是一眨眼,但已经足够那名卖脂粉的小姑娘以及其余人反应过来。 无数或粉或白的脂粉,仿佛不要钱般向着院里洒了过去。 算命先生与商贩站在满天脂粉里,以此为屏障,对着铜钱与沙盘神情专注地推演着。 六名衙役把肩上扛着的铁索向着院里甩了过去。 夜色明明无形无质,就这样被六根铁索穿过,然后拉起,渐渐紧绷,仿佛变成了一块真实的黑布。 那两名卖麻糖的老人,掀起长衫前襟,神情肃然向前一步,沉腰屈膝,平直一拳击出! 五样人里,这两位卖麻糖的老人最为沉默低调,功力却是最为深厚。 他们是皇族后人,修行的是最正宗的焚日诀,对魔族功法的摧毁力最为强大! 轰的两声巨响,无数道刺眼的烈日光辉,从那两个沉稳而皇气十足的拳头上射出。 那片被绷紧的夜色上出现两处深陷。 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了起来。 那是真实的空间扭曲、即将破裂的声音。 果然不愧是汶水唐家的强者们,合力之下竟能把魔君的这片夜色撕开! …… …… 在离宫大阵的大光明之前,院落里的夜色向后退去,却无法退走,眼看着便要崩溃。 汶水唐家的强者们已经杀入了大院里。 陈长生的剑也终于动了,进入了夜色里。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石之音。 这声音来自最前面的一道剑。 然后他感觉了一道难以想象的力量,以及一种极为坚硬的、仿佛并非人间所有的事物。 一抹强烈的警意出现在他的眼中。 事先他便有所准备,在与魔君先前那番谈话后,更是警惕至极。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出现的竟是如此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汶水唐家的强者们已经快要进入夜色里。 尤其是那两名卖麻糖的老人。 “退!” 盲琴师听到了陈长生的喊声。 他不理解,眼看着己方便要撕开夜色,成功地把魔君杀死,为何却要退。 但他知道必然有事发生,毫不犹豫化作一道青烟后掠。 那两名卖麻糖的老人也听到了陈长生的喊声,想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原先的安排里,他们的焚日诀是杀死魔君的最关键手段,所以他们离夜色最近。 一道恐怖的力量如洪水般吞噬了他们拳头上的烈日光线,然后向着他们的身体袭来。 那力量是如此纯粹,却又如此恐怖,仿佛来自神国一般,甚至让他们无法生出抵抗的勇气。 陈长生喊出那声后,便向前方疾掠而去。 他用的是燃剑的真义,施展的是耶识步,速度快如闪电,瞬间便来到了夜色之前。 就在那道洪水般的力量即将落实在两名老人身上的关键时刻,他的剑阵先行斩落了下来。 无数道凄厉的剑鸣声里,他伸手抓住两名老人的肩头,疾速向后退去。 那道无形而恐怖的力量,弥漫在院里的所有地方,哪怕最细微的灰尘里,仿佛都有大山的重量。 在疾退的过程里,两道鲜血从卖麻糖的老人唇间喷出,打湿了长衫前襟。 陈长生落了地面上,身体微微摇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只是一个照面,甚至都没能看见对手,唐家的强者便受了重伤。 就连陈长生的识海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震荡。 凄厉的剑鸣骤然消失,风雨群剑破空飞回,静静悬浮在他的身周。 如果有人仔细望去,或者这时候能够发现,最开始的七百余道剑,已经折损了数十道。 最前方的百余道剑正在高速的震动,显得极为愤怒,又有些惘然。 夜色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 …… 深沉的夜色深处,出现了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不是特别明亮,甚至有些黯淡,却让人感到无比震惊。 因为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这个光点看似近在眼前,事实上却是在数百万里之外。 数百万里之外能够看到的光点,如果在眼前,那该会是多么的明亮? 当人们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光点在他们的视野里急速变大,散发出无穷的光线。 那些光线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炽烈,如此的刺眼,甚至就连离宫大阵里的光明都被夺去了亮度! 一些西荒道殿的教士,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喊叫,倒在地上开始翻滚。 第1023章 圣光照亮黑色的海洋 …… …… 即便是凌海之王等人眼睛也感到了微微刺痛,片刻后才适应过来,再次望向院里那片夜色。 夜色深处的那个光点已经变大了很多,可以称之为光团,但依然看不真切,仿佛被夜色蒙了一层细纱。 一道身影在光团里显现,隐约可以看到是赤裸的,身后生着一双白色的羽翼。 那些刺眼的光线来自于这道身影本身,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光明与黑暗本就是绝对抵触的两种力量,但很奇异的是,那些光线却对这片夜色没有任何伤害。 相反,这片夜色仿佛从这些光线里吸取了很多力量,变得更加厚重,直至要变成实物一般。 从天空落下的罡风让夜色翻涌起来,看着就像风暴之前的墨色海洋。 一道宏大则神圣、却与国教神圣力量并不相同的力量,出现在场间。 所有人都感觉到极大的凶险,四件离宫重宝首先感觉到了这道力量里隐藏的敌意,神圣气息陡然暴涨,向着院落深处落下,却没能把那片如雾般的光团碾灭,甚至连对方扩张的速度都无法阻止。 教士们眼睁睁看着那片光团越来越明亮,里面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不由惊骇到了极点。 那道身影究竟是何物?竟连离宫大阵都无法镇压? …… …… 无论是院外的教士们,还是汶水唐家的五样人,都不知道夜色里出现的是什么东西。 有些人事先已经知道前些天那场神圣之战的内情。 这就是圣光天使吗? 陈长生看着光团里的那个身影,默然想着。 未曾淡去的夜色就像是重重层雾,即便是他也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但他能够看到那道身影身后的洁白羽翼,能够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漠然威严气息。 魔君这时候已经退入夜色深处,再也无法找到踪影。 陈长生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这座院落一直受着最严密的监视,这些天根本没有什么强者的气息出现。 现在离宫大阵镇压着这片院落,哪怕是神圣领域强者也没有可能悄无声息地来到场间。 魔君如何召唤出这位圣光天使?先前这名圣光天使藏身于何处? 便在这时,场间响起一声清啸。 那是凌海之王。 那颗仿佛野火之源的晶核,从他的眼底深处飘出,静静地悬在他的双眼之间。 桉琳大主教闭着眼睛,开始吟颂道典。温和而平稳的声音,在院落外缭绕着,那些被震惊的心神不属的教士们,鼓起勇气,开始随着她一道吟颂道典,渐渐变得平静下来,虔诚而庄严的气氛,冲淡了先前的慌乱。 随着颂典之音渐高,天空里的山河图迎风招展,气息变得越来越强大。 户三十二伸手到空中握住暗柳一端,默运真元,向着夜色抽了过去。 司源道人单手向天,掌住天外印,同时左手接过陈长生用神识驱来的落星石,试图稳住阵法。 这四位国教巨头也知道那日神圣之战的内情,已经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 如果只是要杀魔君,离宫大阵加上陈长生再加上汶水唐家的五样人,怎么都足够了。 他们之所以始终如此警惕,神情如此凝重,便是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可能会遇到超出人类想象范畴的真正强敌。 但他们不会放弃,因为就像陈长生先前说过那样,如果这一幕画面真的发生了,他们还是要杀死魔君。 只不过在杀死魔君之前,他们要先杀死此时夜色里的那个似乎完美的存在。 因为还是像陈长生说过的那样。 ——远来是客,早死早回家。 这句话里的客,自然便是这位依然没有露出真面目的圣光天使。 圣光大陆确实很远,此人必须先死。 …… …… 星核。 暗柳。 山河图。 天外印。 落星石。 五件离宫重宝发出最强大的气息。 离宫大阵重新变得稳定起来,带着温暖意味的光明向着夜色里去,再次把那片翻涌的夜色镇压的凝滞起来。 随着夜色的凝滞,那片如雾的光团黯淡了数分,里面的天使身影也变得模糊了数分。 那位圣光天使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强大威压,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鸣。 这声如雷般的低鸣里充满了愤怒与战意,还有杀戮的欲望。 愤怒是因为他发现这些低级生命居然敢于挑衅自己的威严。 战意是因为他发现这座阵法确实很强大,而且本来应该更加强大。 杀戮的欲望则是来自他的本性。 他主司战争,别样红称其为怒火。 从那一天开始,他便接受这个名字为自己在这片大陆上的圣名。 如雷般的低鸣,在所有人的耳中与心里炸响,同时也在真实的世界里炸响。 夜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院落西向的那面墙直接被震成了齑粉。 这名天使身上散发出来的光热变成真实的火焰,在院落的黄沙地面上狂暴的燃烧着。 每一道能够被看见的火苗,每一处能够被感受到的火温,里面都蕴藏着极其恐怖的威压。 有数十名从相族庄园过来援助相丘的战士,非常不幸地正面迎上了这道威压。 只听得数十声闷响,这数十名身躯坚逾钢铁的妖族战士,直接变成了数十团血肉。 离宫教士们因为常年与神圣力量以及威压相伴,更重要的是有离宫大阵庇护,所以没有受太重的伤。 如雷般的低鸣没有就此停歇,依然连续不断地冲击着离宫大阵,就像海浪拍打着礁石,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大地的震动变得越来越厉害。 看着街上那些血泥,感受着阵外呼啸的狂风与大地震动,教士们颤栗无语,脸色苍白。 陈长生看着光雾里的天使身影,感受着光线与声音里蕴着的威压,神情凝重。 这名天使比想象中,比别样红描述的更加可怕。 如果用这片大陆的境界划分,这名天使或者已经快要接近从圣境界的巅峰。 离宫大阵能够镇压住对方吗? 第1024章 石像睁开了眼睛 陈长生看的非常清楚,夜色深处那名圣光天使展现出来的威压无比强大,即便是当年的八方风雨,也只有天机老人或者这两年的别样红才能够与之抗衡。 谁也无法判断离宫大阵能否镇压住此人,或者说能够镇压住多长时间。 现在的离宫大阵并不是完整的,茅秋雨还在京都。 更关键的是,按照别样红的说法,当日随黑袍一道出现的有两名圣光天使。 既然一名圣光天使已经出现,那另外一个必然也能出现,这时候在哪里? 这是陈长生最担心的事情。 很明显,这两名圣光天使的出现与魔君有关。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必须要趁着现在这名圣光天使还没有突破离宫大阵,另外那名圣光天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杀死魔君。 这意味着他需要进入院里的那片夜色,甚至冒险进入深处。 同时他还需要维持离宫大阵,才能镇压住那名圣光天使,同时确保魔君无法离开。 这应该怎么办? “不要让他出来。” 陈长生把神杖塞进唐三十六手里。 唐三十六有些难以置信说道:“又是我?”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场间除了他再没有谁能暂时替代阵枢。 换句话说,国教神杖除了陈长生,也只愿意被他握在手里。 谁让当年教宗陛下传下神杖时,一开始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虽然唐三十六的表情很恼火,这三个字说的就像是痛苦的呻吟,但他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 他向前走了一步,举起了手里的神杖。 来自天凉郡的名贵皮靴落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踏出了一个极深的痕迹。神杖在他的手里大放光明,带动着落星石等五件重宝,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压,向着夜色深处的那名圣光天使奔涌而去。 唐三十六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眼神却显得格外坚毅。 陈长生没有看到这幕画面,在唐三十六踏出那一步之前,他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离宫大阵的神圣力量隔绝着院落与天地,镇压着夜色与异世,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夜色是那样的深沉,遮蔽所有的视线,但也不能让他的速度有丝毫减缓。 他的神识如水,能够点亮夜空里最遥远的星,自然也能看穿眼前的夜色。 只是魔君已经退的极深,与夜色已经融为一体,想要找到,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在他把神杖交给唐三十六的时候,那个人便已经进入了这片夜色。 更准确来说,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从夜色里退出来过。 那道琴音凛冽地响了起来,绝无温情地走进了黑夜。 盲琴师的境界果然深不可测,心神强大至极,即便是圣光天使降临,也没能让他有丝毫动摇。 陈长生听到了那声琴音,视线微转,风雨群剑随之而去。 夜色被森然的剑意与凛冽的琴音撕开,出现一条通道。 通道的最尽头有一棵树。 魔君飘然倒掠而退,双手在身前布下一道道屏障。 剑意与琴音追缀而至,那些屏障如同琉璃镜一般,接连破碎。 无数声脆鸣,魔君落在了地面上,如夜色一般漆黑的黑袍,被割出无数道锋利的口子。 在那些裂口里,隐隐有金色的血液正在缓缓溢出。 风声依然在呼啸,忽然有了片刻凝滞。 陈长生与盲琴师出现在场间。 琴音缭绕不去,剑如风雨自然成阵。 那棵树忽然间消失了。 不是真正的变成虚无,而是被琴音与剑意切割成了最碎的粉末。 那些粉末甚至细微到就连风都无法卷起来,无法被看见。 陈长生与盲琴师没有继续进攻,因为他们感到了警惕。 魔君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退。 他站在那棵树曾经站立的地方,站在自己的夜色里,神情平静地看着陈长生与盲琴师。 ——就像看着两件值得欣赏、甚至令人赞叹的完美的艺术品。 雪老城里的艺术风格向来走的是繁复华美路线,但真正往内核里看,却总是充满了冰冷的死亡意味。 最好的艺术品便是死亡本身。 在魔君的眼里,陈长生与盲琴师已经是两个死人。 …… …… 陈长生与盲琴师心里的警兆越来越浓。 魔君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那份隐约的凶机究竟隐藏在何处? 夜空里那如雾般的光团? 不,光团里的那名圣光天使暂时还无法突破离宫大阵的禁制。 还有一位圣光天使。 陈长生对此已经有所准备。 那串石珠,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手腕上垂落到了掌心里。 他握着微凉的石珠,沉默地注视着四周的夜色。 只要能够确定对方的位置,他便会向那名异大陆的强者发起最强的一击。 他有信心就算不能杀死或者重伤对方,也会给对方带去极大的麻烦。 因为他的识海里有别样红前辈传承的战斗经验与智慧。 因为他有天书碑。 到了那时,他相信盲琴师一定会抓住机会,斩杀魔君于琴声之中。 只是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安排似乎会落空。 如先前所言,他的神识宁静如水,可以看到夜空里最遥远的星,也能无视最深沉的夜。 但他无法确定那位圣光天使的位置。 夜色里的院落是那样的寂静。 无论是离宫大阵与那位圣光天使的对峙,还是近在眼前的魔君,似乎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陈长生看着魔君,神情依然平静,掌心已经有些湿了。 五颗天书碑化成的石珠,沾着汗水后变得有些湿滑,那种感觉非常不好,让他心里的警意更浓。 当前的局势已经变得像流沙,无法被抓住。 向着四面八方散去的神识回应以及夜空里的琴音都在告诉他。 那位圣光天使不在夜色里,不在这座院落里,甚至应该不在这个大陆上。 为什么那抹警兆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浓? 在天空里与离宫大阵对峙的那位圣光天使,出现之前也是毫无征兆。 难道又要迎来完全一样的局面? …… …… 从那棵树消失,其实只过去了极其短暂的片刻。 陈长生与盲琴师的剑意与琴音已经把这片夜色来回了数遍。 他们始终都没有注意到,在侧方不远处的院落后门那里,有一座石像。 即便在重重夜色里,那座石像也很醒目,如果他们转身,便一定能看到。 那是一个半蹲着的赤裸男子,身后有一双羽翼。 看着与天空光团里的那个天使有些相似。 事实上,这个赤裸的石像本来就是天使。 陈长生与盲琴师没能发现这座石像,是因为这座石像是真的石像。 这座石像没有气息,更没有呼吸,没有生机,没有温度,更没有任何动作。 换句话说,这座石像是个死物。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无论是用神识还是剑意或者琴音去接触,都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忽然,石像睁开了眼睛。 他活了过来。 第1025章 试剑(上) 在魔君站立的地方,曾经有一棵树。 那棵树现在已经被盲琴师的琴音以及陈长生的剑意斩成了虚无。 在琴音与剑意落下的时候,最高处那根树枝最细的梢头有片青叶被风卷起然后带走落下。 那片青叶落在了后门侧方那座石像紧闭的眼睛上。 无论陈长生还是盲琴师,都没有发现那座石像,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发现石像睁开眼睛。 但在石像睁开的眼睛的时候,那片青叶被弹离了开来,轻轻飘向风里。 盲琴师的耳廓微动,双手一翻把那具古琴横在身前,真元激荡,把陈长生震开。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只是夜色里忽然多了一抹光亮。 那抹光亮是一道细长的光点,看着就像是一根针。 那根光针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真正的光,前一刻还在夜色深处,下一刻便来到了二人的身前。 卟的一声轻响。 那根细长的光针轻而易举地刺破了盲琴师横抱在前的古琴,穿透了他的左肩,然后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盲琴师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鲜血像浆液一般涌出,抱着古琴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下一刻便会垂落。 那只细长的光针在他的左肩只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口,却似乎已经重伤了他。 破空之声密集响起,七百余道剑从夜空里飞回,把陈长生与盲琴师护在了里面。 无数剑锋向着外围,看着就像是一个生着无数细刺的果子。 这是南溪斋剑阵里最稳固的御剑之阵。 盲琴师心神微松,再也无法承受痛楚,闷哼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古琴。 那道细长的光针只穿透了他的左肩,但上面附着的那股神圣却又诡异的气息,却在不停地侵噬着他的经脉。 以盲琴师半步神圣的超高境界,哪怕真元尽出,也无法用神识把那道气息驱赶出去。 这是什么气息?那道细长的光针又是什么东西? 陈长生与盲琴师的视线,穿过满天剑雨,落在了那座石像上。 那座石像已经睁开了眼睛,而且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里极度漠然,没有任何情绪,无爱亦无憎,只是一片冰冷,仿佛并非生命。 但他眼神深处流露出来的那抹强大气息,却又是那样的真实与鲜活。 如果再往他的眼睛深处望去,或者可以看到最纯粹的智慧,那就是天地法理本身。 毫无疑问,这座石像是真实存在的生命。 只不过他与这片大陆上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生命都不相同,无论是存在的方式还是起源。 盲琴师看不到对方赤、裸而完美的身躯以及那对圣洁的羽翼。 但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石像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夜色笼罩着院落,无比昏暗,即便是陈长生也只能凭借神识来察探环境。 但当那座石像举起右手的时候,最深沉的夜色里依然被提取出来了一些隐藏在空间裂缝里的光线。 那些光线汇聚到他的手里,渐渐成束,然后有了具体的形状。 那是一束光线凝成的矛。 盲琴师侧耳听着那边,听着最细微的空间被那些光线刺破然后湮灭的声音,脸色反而不再苍白。 他已经不再做任何想法,所以不再警惕与不安。 他用颤抖的手抱紧古琴,对陈长生低声说道:“走。” 那一道细长的光针便让他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此时他们面对的是一根光矛! 陈长生明白盲琴师的意思。 盲琴师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挡住这根光矛以及可能中的魔君的追击,换取陈长生退出这片夜色。 只要陈长生能够退出院落,便能进入离宫大阵的阵眼。 就算无法战胜这两名来自异大陆的绝世强大,但至少会多几分生机,或者说多些时间。 陈长生没有接受盲琴师的请求。 到了现在这种时刻,就算多些时间,也不见得会多出几分生机。 而且他不会让盲琴师一个人留在这里。 事先他就已经有所准备。 他知道当自己杀魔君的时候,极有可能会遇到第二位圣光天使。 也就是活过来的那座石像。 按照别样红的说法,这位圣光天使司裁决,圣名隐雷,要比此时正与离宫大阵对峙的那名圣光天使更加可怕。 陈长生抽出无垢剑与剑鞘连在了一起,然后用双手握住了剑柄。 随着这个动作,一直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那串石珠也套在了剑柄上。 …… …… 看着这幕画面,远处的魔君微微挑眉。 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陈长生的短剑与剑鞘相连,便会变成长剑。 那只会发生在陈长生拼命的时候。 问题是,陈长生应该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魔君知道陈长生知道,所以他不知道陈长生为什么还会来杀自己,还坚持站在原地,不肯退去。 难道真以为自己可以抹灭来自异大陆的强大生命吗? 难道真以为面对无法破解的绝境时,拼命就会有用吗? 陈长生表现的很平静,没有流露出来任何热血或者冲动的情绪。 夜色笼罩下的院落自然也没有什么悲壮的气氛。 他很清楚圣光天使非常可怕。 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今天这两名圣光天使甚至比别样红遇到的时候要更加强大。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就像当年在浔阳城的那片风雨里,面对着朱洛的那一剑以及满天月华时,王破做的那样。 …… …… 圣光天使的视线很漠然。 夜色里如将落暴雨般的七百余道名剑,被他漠视了。 他的视线落在陈长生的身上。 他的眼神渐渐发生着变化。 越来越冷酷,越来越严厉,越来越可怕。 但真正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些都是情绪。 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这名圣光天使在陈长生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还是说,他在陈长生的身体里感受到了些什么? 一个极其古怪的音节,从圣光天使的嘴唇里迸了出来。 天地间仿佛有无数雷声在回荡。 听着这声音,魔君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陈长生也同样如此。 不需要天地法理规则自行转换。 他便隐约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第1026章 试剑(下) 别样红曾经把那场神圣之战的画面,尽数度入陈长生的脑海里。 圣光大陆的语言与龙语有些相似。 他小时候在西宁镇旧庙背诵道源总赋最后一卷时,便曾经随师父学过那些文字应该怎么读。 在北新桥底的洞穴里,他更是随小黑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龙语。 魔君能够听懂圣光天使的语言,他也能够听懂一些。 虽然可能不是非常确切,但他知道圣光天使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是盗火者的意思。 那句话或者说那个音节的意思,应该是光的后裔或者说光的传承者。 这是什么意思? 陈长生

相关推荐: 大跨界   完球!我的崽居然是反派   偷天盗尊   皇家花仙袭君王   红捕快被撩日常   不是真爱我   (重生)帝王   将军家的丫头   重生被阿姐抢走人生后,我乐了   无敌宠物养成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