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风吹过,男子因寒冷而瑟缩了一下,人鱼立马从礁石上爬起,迟疑了半天,终还是趴了回去,只在远处看着对方。 “我可以找个离大海近一点的工作,或者干脆在海上漂……”青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顾父母的劝阻,弟弟的愤怒,毅然决然的填写了什么。然后当他登上停在海边的船舶时,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眼里有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光芒。 “这样方便见面,不是吗?”叶修穿着工作服穿梭在器皿之间,他将手贴在抗压加厚的玻璃上,凝视着里面游动的人鱼,眼神复杂,深沉不已。 叶修指甲深陷入周泽楷的肩膀,埋在体内的肉棒微微退出便又凶狠顶进,不断变换着角度摩擦着内壁,力道越来越狠的戳击摩擦着敏感点,火热的快感席卷全身,让他承受不住。 周泽楷抱着叶修向上游去,每次鱼尾的摆动都会带动肉棒更深的顶入,他们随着海流回到岸边,被海浪推在沙滩上,金色的沙滩柔软宁静,叶修因重获空气大口喘息起来,嘴里还溢出似有似无的呻吟。 “慢点……太大……”叶修仰躺在周泽楷身下,眼角有些发红,眼睛泛起一层雾气,白皙的身体染着淡粉的情欲。 叶修却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更是刺激到了周泽楷,对方再也不用顾忌叶修氧气不足,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猛烈律地动起来。他抬起叶修的臀部,粗大的性器向打桩一般插入紧致的穴口,带出大量液体,肠道像第二层肌肤般紧缚着肉棒,让人鱼越来越难以控制力道,伏在叶修身上,叼着对方脖子,鱼尾更用力的耸动起来。 “周、周泽楷……慢点……唔啊啊――”叶修受不了如此密集的抽插,身体不由自住得向上拱起。压在他身上的野兽咬着他的脖子,控制着他不让他逃离。但他本来就无法逃脱,只能全身瘫软在沙滩上,接受越来越猛烈的操弄。 “轻点……求你啊啊……”叶修忍不住哀求出声,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周泽楷的尺寸本就让他很吃力,而现在的力度更是超过他的承受范围。叶修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涌出的液体润滑着对方的性器,让对方抽插的更加顺畅,肉体的拍打声随着海浪声充斥着空无一人的沙滩。 人鱼生殖器根部细小的鳞片不断摩擦着叶修穴口的软肉,肉棒插得越深,他越有感觉,再加上次次碾过敏感点的撞击,爽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失控的打着颤。 男子攀住身上人鱼有力的背脊,被撞击的身体不断摇晃。白皙的脚趾踩在对方向上弯起的鱼尾上,无意识的摩擦,这种不亚于人鱼间性暗示的动作让人鱼嘶吼出声,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牙齿顿时咬进了男人肌肤里,流出几滴血液。 周泽楷松开叶修脖颈,缓慢舔舐着对方的伤口,之后他微微撑起身体,俯视他身下哭泣着的叶修。 叶修双目有些失神,眼眸泛着湿气,哭得一塌糊涂,被周泽楷吻得发红的嘴角溢出一丝津液,一副被蹂躏的样子。刚才在周泽楷汹涌的冲撞下,叶修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但都被撞的支离破碎。如今对方的性器全部埋进了他身体里,臀部紧贴着对方坚硬的鳞片,平坦的小腹有微微凸起,身体因容纳的辛苦而颤抖着。 周泽楷抱起叶修,肉棒抽出身体时发出“啵”的一声。叶修老脸通红,推拒着对方胸膛就想离开,但下一秒他就骑到了对方腰上,高昂的性器再次抵在他后穴上。 “不要!”叶修吓得抓紧周泽楷,从上俯视对方的尺寸更是吓人。 但是周泽楷却被不容他拒绝,压着叶修肩膀向下。紫红色巨物将后穴的每一丝褶皱撑开,然后缓缓贯入,叶修发出脆弱的呜咽,周泽楷埋入对方颈窝,粗重而压抑地喘息着,滚烫的呼吸喷上对方耳根。 叶修仰起脖颈紧咬住双唇,那种仿佛会刺穿心脏的恐惧让他支撑不住自己,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性器上暴起的青筋,还有细小鳞片的摩擦,都让他双腿阵阵发软。 周泽楷扣住叶修的腰肢来回贯穿着对方,插得男子雪白的臀部紧缩抽搐,更夹紧了肉棒。两人交合处被抽插的一塌糊涂,周泽楷不断耸动着鱼尾,让粗长隐没在叶修双臀间,同时吻着对方的脖颈、胸膛,在身上留下属于它的吻痕。 叶修发出哭泣般的呻吟,一下比一下深的抽送令他无力思考,只能颤抖着求饶,但对方彷佛兽性爆发般狂野的抽插一刻不停,不断刺激着叶修几欲断裂的快感,让他发出濒临高潮的尖叫。 “周泽楷……周泽楷……”叶修含糊地哭喊着对方的名字,身体向下软倒被对方一把捞住,坚硬滚烫的性器还在不依不挠的肆虐,带出一波波销魂蚀骨的快感。 突然被进入到极深的地方,叶修瞪大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臀部和腰胯间猛烈的撞击让肉棒戳入从未到访过的深处,摩擦出尖锐的快感,无情的席卷全身的神经。 “周……泽楷,泽楷。”周泽楷心脏一颤,就在这时叶修一把捧住他的脸颊。 叶修看着周泽楷,声音软糯沙哑,就像是被操软的身体,同时嘴角带着无奈的苦笑,仔细看才能发现隐藏的调侃,“你什么时候射进来啊?” 周泽楷压低身体,再次将叶修按到沙滩上,仔细端详了叶修一阵,仿佛受到了挑战般,扯起一个侵略性十足的笑容。 “操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等到最后周泽楷射出来的时候,叶修已经累得再也不想说话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了,只能迎合对方的动作,让滚烫的精液射进自己体内,灌满他的身体。 而至于之前顾忌的后果,他真是无力管了。 叶修喘息着,颤动了几下睫毛,有些迷茫的看着周泽楷,后者拨开对方湿润的刘海,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眼神温柔不已。 “睡吧,叶修。” “等你醒来,一切都好了。” 不知是疲倦还是什么,叶修竟就这样乖巧的睡了过去,世界陷入黑暗之前,叶修听见耳边响起了类似于咒语的低喃,悠扬的就像是歌声。 一首来自大海深处的歌声。 叶秋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背后就是叶修和周泽楷初时的山洞,他的手上摩挲着一片深色的鳞片,墨蓝色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我哥呢?”叶秋听见旁边传来了石子滚落的声音,头也没抬便问道。 “没事了。”周泽楷在一旁回答。 叶秋扭头看了对方一眼,从上到下,深深的一眼,最后扭回头,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鳞片扔给了对方。 “还给你。”叶秋拍拍衣服站起来,“看在你救我哥的份上,下回再落到我手上,我就真的扔了。” 周泽楷看着鳞片,没说话。 十年前,周泽楷刚“分离”完便不顾身体虚弱去找叶修,只为了将那代表着自己心意的“鳞片”,交给即将离开的对方。但它却不知自己回到海边后,等在海边的那个和叶修长相一模一样人,却已不是它认定一生的伴侣。 正是叶秋,在无意中发现了周泽楷的存在,跟踪叶修目睹到他们的分别。而周泽楷去而复离正好被他撞见,哥哥被夺走的嫉妒之情让叶秋瞬间做出了决定,假装是叶修,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周泽楷,而后者居然因伤痛而没发现任何不同,直接丢下鳞片,恍惚离去。 而鳞片却不知为何,居然可以一直存在于双生子叶秋的手中,直到叶修重新找回记忆,但依然想不起鳞片的存在,才让周泽楷明白了过来。 叶秋的插入,让叶修和周泽楷的感情失之交臂,也是因此,周泽楷才不相信离去的叶修会落入敌人之手,而叶修也不再相信周泽楷的感情。 之后的,叶修的死亡,周泽楷为救对方而受到诅咒,人鱼的内战,叶修的失忆……一切风云涌起,不断变化,再回首时,支离破碎、人走茶凉,仿佛是错误般的爱恋石沉大海,没了踪迹。 命运,永远如此作弄人。 “我后悔因此害了我哥,但我却不后悔骗了你。”叶秋声音无一丝起伏,“不是你,我哥也不会受那么多伤害,那些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那我就一直还下去。”周泽楷冷漠地开口。 “我讨厌你,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叶秋冷笑一声,“但是我杀不了你,同样你也杀不了我。” “所以你拿着它走吧,去结束你们的战争,别让它们再伤害我哥。”叶秋转身走了,“他丢了记忆还傻等着你,你要心存感激。” …… 周泽楷带叶修去的海岛,除了周泽楷,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它存在于人类世界与人鱼世界的中轴线上。 在海岛中央的雨林里,有一座精致漂亮的木屋,是周泽楷很早以前,为了叶修搭建的。 至于多久以前,周泽楷早就忘了,因为那时叶修还不认识它,而它只会在叶修到海边玩的时候,在海里偷看对方。 直到有一天,周泽楷猝不及防发情期,而叶修恰巧闯入山洞,两人的生命有了重合。 周泽楷扶着木屋的栏杆,慢慢走进木屋里,鱼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属于人类的修长双腿。 叶修在屋内睡觉,睫毛像是鸟垂下的羽翼,伴随着绵长的呼吸颤动着,阳光洒到他身上,宁静祥和。 周泽楷走过去,将鳞片放置到叶修心脏处,鳞片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贴在换回人类心脏的叶修胸膛上,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叶修白皙的皮肤下一闪而逝的鳞片,满意的揉了揉叶修的头发,跟着爬上了床。 周泽楷有太多的秘密没告诉叶修,比如鳞片的事,叶秋的事,还有他成为王后,可以化为人形的事,或者说叶修拥有鳞片后,就可以化为人鱼的事。 但有什么关系呢,周泽楷将叶修揽入怀中,也闭住了双眼。 有一些事,就过去了;还有一些,他们有漫长的岁月,可以慢慢交流。 ??????哪怕大海消亡,深海不复。 女儿与室友意外怀孕,警察却说她们是自愿的 ----------------- 故事会_平台:黑岩故事会 ----------------- 大一体测,在女子学院的女儿及其室友均被查出怀孕三个月。 涉事的女大学生支支吾吾,校方极力遮掩。 我的女儿更是一回家就躲进了房间,三天三夜不吃饭。 我心疼到窒息,转手就是一个报警电话。 警察却告诉我,她们都是自愿的。 1 “我不信!她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面对警察反常的答案。 我崩溃到极点。 “但事实就是这样。”警察有些同情地看着我,“你们也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要紧的是之后怎么办。” “可是......” 我颤声道。 谁知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 老公宋子康一巴掌扇在了女儿身上了。 “你干什么!” 我急忙上前将宋青辞护在身后。 宋子康指着宋青辞,面色铁青。 “你怎么不说她干的好事!” “小小年纪不知廉耻和别人上床,还搞大了肚子!” “我说过多少遍做人要自爱,她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 宋子康气得脸色通红。 我怕他出事,急忙当和事佬。 “事情变成这样孩子也不想,你少说两句吧!”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宋子康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我含辛茹苦把她养这么大,不求她能回报一二,至少照顾好自己吧!” “结果呢?小小年纪就和人乱搞!” “怎么?就这么饥渴?连大学毕业都等不到了!” “那不如退学去当妓女好了!一劳永逸!” 眼看宋子康的嘴里越来越脏。 我正要出声打断。 却听得他怒道:“说!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我闭上了嘴。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宋青辞委屈地低下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宋子康两步上前,拽着宋青辞就往外走,“走!现在就把这个孽种打掉!” 感受到宋青辞极力的抗拒。 宋子康气得狠狠踹了茶几一脚。。 “不愿意?那你就让那野男人出来啊!敢做不敢当是吧?” 宋青辞跪倒在地,流着眼泪,一句话都不说。 宋子康气急败坏,拿过鸡毛掸子就要招呼。 我急忙把宋青辞关进了卧室。 “警察还在,你适可而止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宋子康的目光落在脸色铁青的警察身上。 愤愤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我讪笑着送警察往外走。 边走边替宋子康解释。 临分别前,警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还是多多关心女儿的身体健康吧。” 我有些懵,却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2 送走警察后,我强撑着的理智骤然崩塌。 我再也忍不住滔天的绝望。 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倾注半生心血捧在掌心的乖巧女儿。 上大学不到一年便被查出怀孕。 涉事的其他三个室友支支吾吾。 校方更是极力遮掩。 我怀揣着最后的希望求助于警方。 可警察却在调查后告诉我,她是自愿的! 这样敷衍的结果,让我怎么能信! 旁边飘来浓浓的烟味儿。 宋子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轻轻揭过?” 宋子康烦躁的挠头。 “还能怎么办!警察不管,她自己又一口咬定不知道,总不能真打死她!” 我沉沉地叹了气。 束手无策。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女孩子结伴而行。 我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宋青辞又把自己关进了小房间。 我轻手轻脚地上前。 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青辞啊,妈妈请你的室友们来家里做客好不好?” 房间里无人回应。 “你在听吗?在的话给妈妈回句话好不好?” 还是无人回应。 我等了许久,即将放弃之时门竟然被打开了。 双目通红的女儿从门后探出脑袋。 糯糯道:“真的吗?” “当然!”见她终于愿意和我说话我激动不已,“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 宋青辞露出难得的笑意:“谢谢妈妈!” 她紧张地观察着我的神色,小心地提议:“我们去超市买点零食吧。” 自被查出怀孕以来,宋青辞罕见地兴致高涨, 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当即一口答应。 跟在身后上来的宋子康不明所以。 我示意他别出声。 我自有妙计。 “小棠最喜欢吃蕃茄味的薯片了!” “还有奶啤!书然的最爱!” “瓜子儿多拿点儿,知柳每次聊天都能炫两三袋!” “还有鸭脖!聚餐必备!......” 超市里,宋青辞兴致勃勃。 说话也像连珠炮一样。 我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这步棋走得很正确。 将她们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 一来能彼此宽慰。 二来,四个受害者聚在一起,言语间多少会露出点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届时还怕找不到那个罪人吗? 看着宋青辞蹦蹦跳跳的背影。 我低头滑开手机界面。 悄悄下单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备注加急发货。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糟蹋我的女儿! 3 商家的速度很快。 次日一早,快递便被送到了门口。 趁宋青辞还在熟睡。 我和宋子康轻手轻脚地把摄像头安装在了家里各处。 确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同时留下了我与老公要加班的字条。 做完这些,我们拿着随身的物品躲进了附近的酒店。 打开手机。 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时间一晃来到了中午十二点。 三个十八九的明媚少女推门而入。 她们和普通的好姐妹一样坐在一起聊天追剧。 并无什么不同。 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就在我即将放弃时,姜小棠的一句话强制唤回了出走我的灵魂。 “你说,如果你妈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 我瞬间警惕,瞪大了眼睛继续往下看。 “她不会知道的。” 宋青辞道,语气里是我从未听过的轻蔑。 “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她还能杀了我不成?” “实在过不下去,我就离家出走,带着孩子独自生活!”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我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吗? “这倒也是,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肯定舍不得。” “宝贝?”宋青辞冷哼一声,说出的话锥心刺骨,“面子工程罢了,她只是想做一个母爱表演艺术家。” “不能吧?她关心你的样子看起来挺真的呀。” “十八年的倾心演绎你当是白干的啊?” “这话说的,她要是听见你就完喽......” 难听的话语还在继续。 我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我的青辞向来懂事乖巧。 连高声说话也不曾有过。 这不是我的女儿,这不是...... 思绪万分间,女儿的闺蜜姜小棠邪魅一笑,忽然将宋青辞扑到在沙发上。 抱着我女儿就开始亲。 见状剩下的两人也如饿狼般地扑了上去。 我和宋子康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 亲够了。 她们便开始脱外套。 宋子康急忙别过脸去不再看。 在我惊愕的目光里。 宋青辞从裤子里掏出了一个男人才有的器官! 我不可置信地把视频往回倒了几秒。 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的那个地方。 这一瞬间,我几乎感觉到大脑缺氧。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会…… 我忙把视频递给宋子康:“你快看这是什么?” 宋子康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霎时头晕目眩。 “所以不是我眼花......” 我颓然地倒在椅子上,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动作太大。 一旁置物的木架轰然倒塌。 无数写真集散落在地。 我手忙脚乱地蹲下收拾。 目光触及到散开的照片上。 年幼的宋青辞抱着各种道具对着镜头眉开眼笑。 独属于婴幼儿的开裆裤将她的隐私一览无余。 那分明是个女孩子! 经过一夜的反复思考。 我们一致认定现在的女儿,肯定不是真的! 是有人将我的青辞换掉了! 所以向来乖巧的女儿才会这样叛逆,甚至做出那种事…… 回到家后,我马不停蹄地就去了洗手间,从梳子上取下一根女儿的头发。 带着身份证,去了最近的医院做亲子鉴定。 结果很快出来了,加粗的字体赫然闯入视线。 箷冾胐縑役番鹢凶哖愱鮡龋情霥剫鸢 我抓着宋子康哭到窒息, 白纸黑字却又证明,她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一旁做鉴定的医生眉头紧皱。 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念叨。 “这不可能啊......” “这么小的概率。” “太匪夷所思了......” 我打断她的自言自语:“你说什么?” 医生看了我一眼,神情凝重。 “此事非同小可,劳烦您稍等片刻,我这就给院长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 头发花白的老院长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赶来。 随着视频的播放。 她的眼睛越眯越小。 当最后一秒结束。 她郑重地嘱咐我: “想办法带这孩子来趟医院,我要亲自给她抽血做检查。” 4 回去的路上,我愁眉苦脸。 思考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把宋青辞“骗”到医院抽血。 路过一家超市。 赶上临期牛奶打折促销。 宋青辞自幼牛奶过敏。 喝一口都会浑身起疹子。 可治疗过敏要受很大的罪。 我站在摊点前犹豫不决。 回想起女儿隐隐显怀的肚子。 我狠狠心,买了一瓶回家。 倒在了鲫鱼汤里增香。 吃饱喝足,我将吃剩的碗筷刚放进洗水池中。 宋青辞忽然惊叫道:“妈妈你快来!” “怎么了?” “我身上起了好多小疹子!” 我急忙跑过去撩起她的袖子。 纤细白皙的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我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但还是尚存理智,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我本来买给自己喝的,稀里糊涂就倒进锅里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说罢,牵起她就往外跑。 宋子康急忙拎着包跟在身后。 老院长已经戴着口罩坐在了抽血窗口。 四目相对,彼此心领神会。 …… 抽完血,打完点滴。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和宋青辞沿着河坝一路散步到小区楼下。 一阵议论声猛然灌入耳边。 “都说读大学‘辛苦’,果不其然哈。” “平常看着斯斯文文一小姑娘,没想到私下这么开放。” “听说孩子爹都找不着,年轻人玩儿的就是野!” “你们说,孩子爹能凑一桌麻将不?” “这话就保守了,一桌哪儿够啊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康听得脸都绿了。 冲上前去理论。 “说够了没?舌头这么长不怕闪了?” “我闺女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老八婆议论!” “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爸顶着!” “大不了我宋子康养她一辈子!” 宋子康神色阴沉。 眼神几欲喷火。 大妈们眼神乱飘,纷纷散去。 一时间周围恢复寂静。 转头看见宋青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似有微微的动容。 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次日清晨。 父女俩还在安睡。 老院长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急忙躲进了洗手间接听。 电话接通,不等我开口询问。 她先出了声: “结果出来了,来趟医院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明明是皮质的沙发我却坐如针毡。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医生拿着两叠厚厚的资料进来。 老院长将其中一份递了过来。 封面上“亲子鉴定”四个字看得我一头雾水。 “这是宋青辞腹中的孩子和孩子父亲的鉴定报告。” 我心下一惊。 不自觉的就翻开来。 一行大字看得我心惊肉跳。 “支持宋青辞是宋青辞的生物学父亲。” “这是什么意思?” 老院长解释道:“意思就是这个孩子的妈妈是你女儿,爸爸也是你女儿。” “你胡说什么!” 我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但当真相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我还是无法接受。 老院长却不慌不忙。 只是将另一叠报告也递了过来。 “答案就在这里,你自己看。” 5 我颤抖着接过报告。 “这是你女儿的染色体筛查报告。” “筛查结果显示,你女儿的性染色体为XXY,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雌雄同体’。” “幼年时期,X染色体为主导,所以她便表现为女性特征。随着青春期身体的发育完善,Y染色体的特性逐渐显现。” “至于孩子么,应该是你女儿房事过后清洗不干净,导致残余的精子顺着女性器官进入体内形成受精卵。” 我听着老院长的描述。 浑身颤抖。 我竟然生出了一个畸形人! 而我的女儿,竟然自己怀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走出医院的。 只是当阳光落在身上。 仿佛路过的所有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 我凭着肌肉记忆浑浑噩噩地往家走。 回到家中,我将两叠厚厚的报告甩在了宋青辞的面前。 “你解释一下?” 宋青辞满头雾水地捡起报告。 脸色越来越难看。 合上最后一页。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淡。 “你不都知道了吗?还解释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 “你三个室友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你的?” 她回答地轻描淡写。 “是啊。” “宋青辞你疯了!” 我崩溃不已。 “你知不知道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是要负责的! “你才大多?你还念不念书了?” “又是念书!” 宋青辞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老鼠般暴怒。 “你满脑子就知道念书!这么喜欢念书你怎么才是个二本?” 我仿若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儿。 我高考当天母亲去世。 次日近乎交了白卷。 最终发挥失常考了一个二本。 此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哪怕是向来瞧不起我的婆婆也从未曾讽刺过我的学历。 没想到如今是我最疼爱的女儿狠狠戳向我心底最痛的地方。 泪水早已流干。 我无奈地轻笑一声。 “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枉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受害者,没想到你才是那个禽兽。” “是啊,我是禽兽。” 宋青辞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可这个禽兽,是你顾尔若生下来的。 “我能有今天,你才是始作俑者。”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 厚重的防盗门被重重地关上。 惊得我惶惶不安。 6 我在沙发上枯坐许久。 感觉灵魂都被抽离一般。 直到月亮爬上枝头,才一点点回过神来。 时钟指向凌晨两点。 宋青辞还没有回来。 “要不我去找找吧。” 宋子康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 “你血压还没有下来,还是我去吧。” 我叹口气,拿起大衣就往外走。 到底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打着手电,一路找一路喊。 却不料惊扰了睡觉的邻居们。 他们纷纷从窗户里探出脑袋讨伐我。 语气不善。 “哟,顾姐,这么晚了找谁呢?脸都急白了。” “我闺女要是夜不归宿,我非打断她的腿。” “别这么说,人家大学生夜生活就是丰富多彩。” “怀上了还这么野?胎教别是叫床声吧?” ...... 辱骂的声音如同利箭接连不断地射向我。 我虽气愤,却也无暇与他们争论。 找到宋青辞才是最要紧的。 我翻遍了小区。 又跑去了学校。 从每日必经的河坝。 再到她最喜欢的废弃游乐园。 我几乎找遍了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 但始终一无所获。 绝望之际,我走进了派出所。 “抱歉女士,由于您的女儿已经成年,因此只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才能报案。” 警察小姐姐语气温和。 可我的心却如坠冰窖。 夜色如墨。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准备等天亮后视线清楚点和宋子康一起找。 谁知刚踏入小区门。 便听到一声惊呼:“有人跳楼了!” 心脏随着惊呼声猛烈地收缩。 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顺着脊背缓缓爬升。 我急急忙忙往人多的地方跑。 废力扒开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没有任何征兆的闯入视线。 鋝棤剢鵜禄譂锧菉扳筦弣搒錮蝯焔坹 熟悉的粉蓝色衬衫几个小时前还在我的眼前晃悠。 此刻却浸满了血迹。 “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我高声惊叫。 声音嘶哑如老妪。 在漆黑的深夜好似绝望的悲鸣。 7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整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厚重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我匆忙上前去:“怎么了?” 医生皱着眉头。 示意护士拿出了一份手术同意书。 “病人从高处坠落,全身多发性骨折,骨头位移引发子宫大出血,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那大人呢?”我急道。 “病人子宫出血严重,目前只有摘除子宫才能保住性命。 “这是摘除子宫的手术同意书,需要你们签字。” 我颤抖着接过同意书。 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一定要摘除子宫吗?” 医生点点头。 “只有这样才能保命。不过病人是临床上罕见的雌雄同体,即便摘除子宫,日后也可以以男性的身份生活。” “可她做我的女儿做了十八年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 心脏难言的疼痛在不停地撕扯着我的理智。 医生目光怜悯。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请尽快决定,若是时间拖得太久,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签吧。”宋子康扶着我的肩膀,宽慰道,“只要人没事就好。” 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纸上。 将未干的油墨晕染开来。 ...... 手术成功后宋青辞被转入了ICU。 我和宋青辞进不去,就每日蹲守在门口。 透过探视的玻璃窗遥遥相望。 一周后,昏迷中的宋青辞终于转入了普通病房。 彼时我正在医院食堂吃饭。 看到宋子康的消息后抛下刚打的饭就跑到了楼上。 病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神情淡漠。 她呆呆地看着我。 半晌,才缓缓开口:“孩子呢?” 宋子康削苹果的手一顿。 我也不知如何开口。 宋青辞看着我们踌躇的神色忽然笑了。 “意料之中。” 我惊愕地看着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女儿。 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淡然。 四目相对。 我们仿佛从未认识过。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日在小巷口听到的对话。 我轻轻握住宋青辞的手。 试探性地问道:“你恨我,觉得我不爱你,只是在表演爱你,对不对?” 宋青辞身子一僵。 惊讶地看着我。 我轻轻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柔声道: “你和她们聚会的那天,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宋青辞眼中的惊讶更甚。 我努力放平语气,循循善诱: “事实上妈妈是真的很爱你,只是可能过程出了问题,才让你感受不到爱。 “所以你可以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会觉得妈妈不爱你吗?这样以后妈妈才可以改正。” 宋青辞看了看我。 冷漠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因为爱一个人就是会关注到他的任何一个小变化。可是你没有。” 我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宋青辞苦笑道:“在我第一次出现男性特征的时候,我就寻求过你的帮助。” 8 我大惊。 努力回想宋青辞成长过程中的一切。 却还是一无所获。 宋青辞淡淡道: “从小,你就很严厉地逼迫我学习。 “强硬地断绝我所有的社交,给我报很多很多的辅导班。 “你总是说等上了大学就放我自由,可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人,就需要人的一切需求,包括社交和休息。并不是上了大学才突然变成人。 “初一下学期,我的上唇逐渐长出很多细密的绒毛,我以为只是自己体毛旺盛的原因。 “初二上学期,我的脖子渐渐长出一块儿小小的突起,我以为自己得了肿瘤,命不久矣,所以哭喊着求你带我去医院。 “可是你说,我竟然还有时间胡思乱想,一定是学习不饱和,所以就给我又增加了两个奥数班。 “我被强大的课业压到窒息,甚至一度觉得或许得肿瘤是个好事,毕竟死了就不用再念书了。可惜那只是喉结。 “初三下学期,我的下体开始长出男人才有的东西,我彻底吓坏了,跪在你面前求你带我去医院,我说妈妈你救救我,我要变成男人了,我不想变成男人。 “可是你却指责我为了不上学满口谎言,狠狠打了我的手心。 “我记得那天我的手肿得都捏不住筷子,却还因为完成作业的用时比平时更久而得到了你的责骂。 “而这一切,你都忘记了。” “所以,我做的这一切就是要报复你。 “我要让你也感受到恐惧和绝望。 “只有你感同深受,我才能说服自己与过去和解,我才能好好地往下活。” 眼泪顺着太阳穴落下。 将雪白的枕头染出两个灰色的污渍。 宋青辞定定地看着我。 目光里是失望,是释然。 又似乎是看透一切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我震惊地看着她。 似乎有什么将我的世界瞬间撕裂成碎片。 我从不知自己竟在无意识间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胸口被无数愧疚与后悔填满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 我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宋青辞轻笑,“我早就不执着爱这个东西了。” 指尖轻轻抚摸过宋青辞的手掌。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如果有做错的地方可以给妈妈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妈妈是第一次做妈妈,可妈妈也曾做过女儿。” 我心头一震。 看向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杏仁眼。 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清明。 浑浊的记忆霎时被清扫干净。 像一面光滑的镜子。 将我与记忆里最害怕的面孔完全重叠。 我记得,我的妈妈是一个强势的女人。 八十年代我出生时便已经是两所高中的联合校长。 从小,她对我的学习要求就非常严格。 只要跌出全级前三就两天不给饭吃。 初高中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我饿得难受时,甚至啃过学校的树皮。 在她的强压下,我无时无刻不敢放松。 就连做梦也在背书或者刷题。 我高三时,她被查处乳腺癌晚期。 她瞒着所有人,就怕我听到一点风声从而影响成绩。 可她还是在我高考当日去世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 便是送走我的母亲。 次日的科目我几乎全部交了白卷。 也因此上了一所二本院校。 =2z兔sTK兔.故d>事s屋H提;l5取4%^本tT文E%勿y*私7自WM搬+J-运]e^ 求职过程中,我因为学校的原因吃了无数闭门羹,看了无数白眼。 那时我便发誓,绝不让我的孩子再走我的老路。 只是没想到,冥冥之中,我亲手将我的孩子推了上去。 9 两个月后,宋青辞出院了。 失去了子宫,在Y染色体的影响下她的男性特征越来越明显。 邻居们议论纷纷。 无数难听的话语涌入耳朵。 我和宋子康商量后卖掉了现在的房子,在大学城附近重新购置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新居。 搬家那天,我给宋青辞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服。 希望我过去带给她的晦气能够随着搬家而永远消散。 我不再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孩子的身上。 她说的对。 孩子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孩子。 宋青辞虽然出院了,但依旧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行走。 我和宋子康便自作主张代替她,向她的三个室友挨个儿道歉。 尽管三个小姑娘再三表示自己是自愿的。 但终究是我们的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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