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齐书源之所以有机会进入万松书院,多亏了陆昀川相助。 因此,他对陆昀川敬佩至极,听到司清嘉打着他的旗号,自然不会拒绝。 “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师妹将手稿拿去便是,还有郑先生托我带给山长的典籍,也请师妹一并带回。”齐书源拱手作揖。 司清嘉笑得越发娇甜,她将手稿仔细折起来,塞进怀中。 又差使兰溪和车夫,将厚重的典籍全部搬至马车,才跟齐书源道别。 折返秦国公府的路上,司清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红唇开合,哼着小曲儿,与近段时日颓唐哀怨的德行全然不同。 兰溪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察言观色的能耐亦是不小,这会儿瞧见司清嘉如此,她也跟着高兴。 “恭喜小姐。” “恭喜我什么?”司清嘉轻抚着涂了蔻丹的指甲,笑盈盈问。 “奴婢恭喜小姐得偿所愿。”兰溪道。 “就你聪明。”司清嘉低哼一声,推开车门,冲着车夫吩咐:“先不回府,去一趟樊楼。” 樊楼不仅是七皇子的产业,平日里七皇子也会在雅间歇息。 得了如此珍贵的机缘,司清嘉最想做的,便是与心上人分享。 她的心上人雄才大略,天赋卓绝,却被元后所出的太子压了一头,若瞧见了这开海禁之策,七皇子指不定会有多欢喜。 司清嘉面上洋溢着甜蜜之色。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冷。 齐书源不能留了。 否则定会生出事端。 司清嘉闭了闭眼,左思右想,还是没能寻到合适的人。 要是丁寰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处理这档子事,也不用她多费心思。 司清嘉叹口气,冲着兰溪耳语几句,让她使些银子,去找几个地痞无赖,直接打断齐书源的胳膊,再伺机割断他的舌头。 如此一来,这些手稿便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只属于她一个人。 听到主子的吩咐,兰溪这丫鬟不由愣住了。 即便早就猜到主子并非良善之辈,但亲耳听见她打算买凶伤人,谋害的还是自己的师兄,她便觉得不寒而栗。 司清嘉睨她一眼:“你可是不愿?” 兰溪是家生子,身契被主子捏在手里,她哪有没胆子反驳?只能乖乖应是。 “奴婢不敢。” “快去吧,莫要耽搁时辰,走漏了风声。” 就算事情进展比想象中顺利,先前太多次的失败,依旧让司清嘉生出几分风声鹤唳之感。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畏惧司菀。 畏惧曾经看不起的庶妹。 第119章 清嘉本身就如明珠耀目 兰溪按照司清嘉的吩咐,在乞儿街附近寻了几个地痞无赖。 她使了些银钱,告知他们齐书源的身高体貌,以及客栈的位置,便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嘴里还叨念着:“齐公子,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大小姐的主意,与我无关,你若真想报仇,找大小姐便是。” 兰溪心里虽有些愧疚,却远远称不上惊惧。 毕竟司清嘉不打算要了齐书源的性命,只想让他闭嘴,保守秘密罢了。 齐书源又做不成恶鬼,至多顶着一具残破的躯体,在世上苟延残喘。 惨是惨了些,好歹没那么瘆得慌。 兰溪前脚刚离开乞儿街,后脚便有数名身形高大健硕的壮汉,行至此处,跟着那几个地痞无赖,前往客栈。 此刻齐书源还未察觉到危险,他脑海中思索着弛禁事宜,边研墨,边念念有词,显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倏忽,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齐书源拧眉抬头,还不等反应过来,房门被人从外踹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几个凶神恶煞的匪徒闯进来,不由分说堵住齐书源的嘴,防止他呼喊。 而后又将他五花大绑,抓起砍刀,作势要将他的手筋挑断。 齐书源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他吓得面如土色,冷汗如瀑,心道吾命休矣。 好在砍刀落下之前,又有一伙人冲了进来,一脚踢开匪徒,解开齐书源身上的绳索。 将地痞无赖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齐书源缓了缓心神,惨白着脸说:“多谢壮士相救。” “齐公子不必言谢,我等皆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为首那名壮汉瓮声瓮气答道。 “你家主人?” 齐书源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再度作揖,“无论如何,都是几位救下齐某的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将来若有用得着齐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这厢壮汉把齐书源和几个地痞无赖一并带回了围场行宫,那厢司清嘉已经赶到了樊楼。 雅间。 七皇子看到缓步而来的秀丽女子,陡然站起身,阔步上前,一把将司清嘉抱在怀里。 “清嘉,先前在寿安宫时,让你受委屈了。” 七皇子嗓音嘶哑,他身为昂扬男子,也想护住自己心爱的姑娘,偏生母妃不同意—— 徐惠妃认定清嘉是个灾星,觉得早些年的道士批命,只是无稽之谈,清嘉根本不可能当上皇后。 可七皇子却是实打实动了几分真情。 这段时日,他心里压抑极了,很想冲到秦国公府见清嘉一面,又怕影响她的闺誉,只得按捺自己内心的情绪,在樊楼等她的消息。 “臣女知晓,这并非殿下本意,只是那块青石台碎裂是事实,根本无法扭转。” 顿了顿,她继续道:“今日清嘉来此,是有一事想要禀告殿下。” “何事?”七皇子问。 “您一直因如何开海禁烦忧,清嘉思来想去,总算列出数条行之有效的法子,殿下可以瞧瞧,是否有用。”司清嘉慢声道。 司清嘉到底拜得名师,学识拔群,眼界也远非常人可比。 她看重的弛禁之法,确实不俗,否则何必砍断齐书源的手筋,割断他的舌头,将其变成废人? 七皇子握住女子衣袖,把人带到桌案前,不顾自己皇子之尊,亲自研墨。 司清嘉颊边露出浅浅梨涡,提笔落字,将那几张手稿上记录的法子,尽数写了下来。 七皇子越看,面上惊色越浓。 他怎么也没想到,清嘉不仅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文章,对朝堂政事也有如此深刻的见地。 这样的女子,若为男子之身,定能建功立业,备受敬仰。 不,清嘉本身就如明珠耀目,又何须巾帼易兜鍪? “清嘉,若父皇看过你的手稿,定会立即下旨推行弛禁之策,既能把控当地局势,又能与化外之民通商,还利于民。 如此宽广的心胸与格局,比朝堂之上那些迂腐之人强上百倍。” 七皇子按住司清嘉的双肩,他掌心滚烫,眼神也灼热,恨不得马上求请父皇,为自己和清嘉赐婚。 “殿下,只是些未经验证的设想罢了,做不得准的。” 司清嘉越发羞涩,倚靠在青年怀中。 两人如交颈鸳鸯般,分外亲昵。 在樊楼诉了许久的衷肠,司清嘉终于起身回府。 她乘着夜色,来到凝翠阁,将自己得到齐书源手稿一事,原原本本告知了柳寻烟。 柳寻烟激动不已,抚掌道:“好!总算扳回一城。 清嘉,只要慢慢夺回气运,所有人都会爱你重你,不管司菀使出何种手段,都无法伤你分毫。 届时,你会顺利嫁给七皇子,待七皇子继承大统,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似是被柳寻烟描述的未来吸引住了,司清嘉胸口不断起伏,气息急促些许,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司清嘉突然拧眉,道: “姨娘,今日我前往客栈时,碰上了司菀,她好像认识齐书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认识又如何?生活在天子脚下的百姓不知凡几,一个被斩断手筋、口不能言的乞丐,就算告到官府都无人理会,司菀见了他,亦无法相助。” 柳寻烟不以为意的摆手。 不过,她不想让清嘉的机缘出半点差错,还是吩咐门房,仔细盯着往来经过的百姓,若有异常,及时通禀。 尽可能避免齐书源寻上门来,与司菀碰面。 司清嘉紧紧握住柳寻烟的手,嘴唇嗫嚅,好半晌才问: “姨娘,您还是不打算见父亲吗?” 柳寻烟惨笑一声,抬手轻抚着自己仅有一个指节长短的鬓发,道: “世间男子皆好渔色,以往你父亲经常宿在凝翠阁,是因为我足够美丽。 如今狼狈成这副德行,他若见了,第一日会怜惜我,第二日也会怜惜我,那第三日、第四日呢? 必定会心生厌憎,渐渐疏远。 与其彻底失去你父亲的宠爱,还不如忍耐一段时日,等到开春,鬓发长到齐肩的长度,再相见也不迟。” 第120章 珠玉在前,谁又能注意到萤火之光? 司清嘉明白,姨娘与赵氏不同,没有根基颇深的太师府撑腰,在公府中过活,凭借的只是父亲的宠爱。 因此,她没有底气,如履薄冰,处处小心谨慎。 司清嘉胸臆间涌起阵阵愤懑,为柳寻烟抱不平。 明明姨娘与父亲相识得更早,凭什么不能当公府的主母?就因为出身不够吗? 心里转过千般思绪,司清嘉张了张口,最终未再多言。 毕竟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甚用处。 还不如耐心等上一等,待她真正成为皇后的那日,定会让姨娘堂堂正正的站在父亲身边,将曾经受的屈辱一桩桩、一件件讨回来。 翌日早朝,皇帝再次提起开海禁一事。 不出意料,又有许多朝臣站出来反对,认为沿海一带匪寇猖獗,情势复杂,暂时不宜开禁,否则须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进行管控不算,还容易闹出官司。 七皇子拱手上前,主动献策,侃侃而谈: “父皇,儿臣觉得与其严厉打击海上贸易,不如以弛禁之法取而代之,设立通商口岸,细化税种……” 七皇子将司清嘉提到的设想,大概说了一遍。 旁边年轻些的朝臣越听双眼越亮,他没料想七皇子竟有如此见地,将政局看得格外透彻,果真不俗。 感受到众人投注而来的视线,七皇子不禁有些飘飘然。 他瞥了眼站在最前方的太子,那人一语不发,双目微阖,仿佛对开海禁一事毫不关心。 也是,太子虽为储君,却没读过什么书,只知领兵作战。 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将领不假,却不代表能担得起治国理政的重担。 若是让这种莽夫继承皇位,他们大齐百姓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七皇子得意一笑,在他看来,诸位皇子根本不及他分毫,而太子虽占了嫡出,元后却早已仙逝,被一群畜生教养长大,哪里堪为储君? 还不如识趣些,趁早退位让贤,自己也能留他一条性命。 朝臣不断与七皇子攀谈,问他税种为何,该如何约束大齐子民与化为之民,这些细节虽琐碎,却尤为重要,日前清嘉特定叮嘱了他,让七皇子对答如流。 心下对司清嘉的喜爱也越发深浓。 他打定主意,待会早朝结束后,便去给母妃请安,原原本本告诉她,清嘉所做的一切。 此女冰雪聪明,智计无双,有这么个惊才绝艳的正妃,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不过赐婚之事,并非母妃一人便能做主,还得看父皇的意思。 须得让母妃寻个机会,旁敲侧击,看看父皇是否愿意。 七皇子想了许久,也等了许久,本以为自己能得到父皇的赞誉,岂料皇帝一直都未开口。 他有些诧异,抬眼,恰好对上帝王深不可测的目光。 顿时心下一凛。 难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不应该,父皇一直主张开海禁,为民谋利,即便沿海地区形势复杂,也不能因噎废食,强行拿祖宗规矩当挡箭牌,枉顾百姓所需。 方才自己提出的设想,应与父皇的想法不谋而合才是,怎会如此冷淡? 七皇子直觉哪里出了问题,偏生他思量许久,都没有找到答案。 即便背后渗出不少冷汗,将贴身里衣打湿,七皇子面上仍一派镇定,并未露出半点慌乱。 早朝结束后,皇帝将太子和七皇子等人召到养心殿。 除天家父子三人及侍卫外,还有一个生面孔。 那人年轻俊秀,有些腼腆,应是个门第不高的普通书生。 七皇子心思缜密,知道寻常书生根本不可能被带到养心殿,此人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老七,你提出的弛禁之策确实有些新意,却不够完备,比起齐书源稍逊一筹。” 七皇子看向齐书源,张了张口,嗓音嘶哑的问:“父皇,齐公子也对开海禁一事知之甚深?” 面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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