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红如血,连站都站不稳。 幸而侍女们早有准备,分立左右,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司清嘉,往馆舍内的厢房行去。 月懿公主主动解释:“玄雁卵药性猛烈,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彻底吸收。” “二姑娘,三姑娘,你们也一并过去,照看孝安郡主吧。” 不管姐妹三人关系闹得多僵,在外人面前,她们都是秦国公府的姑娘,总不能当众撕破脸。 因此,司菀和司清宁无法拒绝月懿公主的吩咐,只能应是。 姐妹二人亦步亦趋,跟在侍女身后,来到一间颇为清静的厢房。 侍女将神志昏沉的司清嘉扶到床榻上,又取来烈酒,轻轻擦拭她掌心、脖颈,一举一动格外妥帖。 倒也不必司菀亲自照料。 第191章 将她视若月宫仙子 “二姐姐,大姐姐为何这么香?” 司清宁低声呢喃,双眼直勾勾盯着昏迷的司清嘉,拿起锦帕,轻轻擦拭额间渗出的细汗。 三月的天,就算春风和暖,依旧带着些许凉意,司清宁却热成这副模样,显然不太正常。 可见所谓的玄雁卵,便似最刚猛的虎狼之药,仅凭气味都能对人产生影响。 司菀也觉得郁躁。 心烦意乱,香得人头昏脑涨。 她屏住呼吸,将门窗尽数推开,那股香气被穿堂风吹散些许,两名侍女也不由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司清嘉还未清醒,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陆昀川。 司菀抬头望去,恰好与脚步匆匆的青年对视。 陆昀川对司清嘉十分爱重,先前为了将她从水月庵救出来,甚至不惜以修复骨木版画的名义,向皇帝举荐司清嘉。 要知道,修复骨画事关两国邦交,极其紧要,若有半点差池,都会造成不可转圜的后果。 偏偏陆昀川还是选择这么做。 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司清嘉的雕刻技艺颇为自信。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存了私心。 看到青年那张儒雅俊朗的面庞染上焦急之色,司菀眉梢微挑,抬脚走到门前,拦住了陆昀川的去路。 “陆先生,大姐姐在房内歇息,还请止步。” 陆昀川脸色一沉,呵斥:“司菀,你让开!” “我若是不让,陆先生又能如何?这座馆舍,既非陆先生的宅邸,又非由你担任山长的万松书院,只怕没人会听从你的吩咐。” 即便陆昀川才学不俗,司菀仍对这位大儒生不出半分敬重。 身为司清嘉的老师,他对自己的学生存了不该有的男女之情。 这份不该存于世间的情意便好似一层朦胧的轻纱,遮蔽了陆昀川的视线,让他变得眼瞎目盲、糊涂愚蠢,心甘情愿包庇司清嘉做出的一切恶行。 无论是乞儿街闹出的人命官司,还是与他逐渐走到对立面的齐书源,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偏生陆昀川浑然不觉。 或者说,他早就察觉了端倪,却仍在自欺欺人,寻找各种理由美化司清嘉的行为,为她开脱。 “你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怕丢了秦国公府的脸面吗?”陆昀川强忍怒气,质问。 司菀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笑着作答:“陆先生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大哥和大姐姐早就让公府颜面扫地,甚至还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岂能与他二人相提并论? 今日我之所以将陆先生拦在厢房外面,也是为了维护大姐姐的闺名,何错之有? 难不成,我应该放任外男,随意进出大姐姐的住处,才合了陆先生的心意?” “你!” 陆昀川气得浑身发抖,他早就知道清嘉的庶妹心机深沉,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儿与她争论,才真切意识到她有多难缠。 怪不得会把清嘉逼至绝境。 “事急从权,何必拘泥于繁文缛节?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关心清嘉,亦在常理之中。”陆昀川咬牙反驳。 “好一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司菀杏眼中盈着笑,但仔细看去,那丝笑意却掺杂着冷漠。 “陆先生,你敢发誓,对大姐姐当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吗?” 陆昀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满脸骇然,往后退了几步。 司菀步步紧逼,不肯放过他。 “司菀,你莫要胡言乱语!我是清嘉的老师。”陆昀川色厉内荏,俊美面庞狠狠扭曲。 “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如此偏心的师长。”司菀声音冰冷。 “大哥司勉不是陆先生的学生吗?齐书源不是陆先生的学生吗?为何司清嘉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他们,陆先生却选择视而不见,就因为他们并非由你亲自教导,便能忽视出身万松书院的事实? 你是书院的山长,书院的所有学子都是你的学生,但你呢?行事却早已失了公允,全凭喜恶,这就是名扬天下的大儒,简直惹人耻笑!” 陆昀川家世清贵,年少成名,何曾被人指着鼻子叱骂过? 司菀是第一个。 加之陆昀川被司清嘉影响,向来瞧不起司菀,一时间,心头积聚了更多怒气,让他双目赤红,胸膛似破旧风箱般,不断起伏。 站在后方的司清宁咽了咽唾沫,怎么也没料想,陆昀川竟对司清嘉生了邪念。 那是他的学生! 陆昀川疯了不成?好好的大儒不做,非要做世人不齿的衣冠禽兽。 “司菀,如今清嘉身体不适,我不与你计较,让开。”陆昀川沉声道。 “陆先生,你难道不奇怪吗?原本齐书源对您多敬重、多恭谨,为何会突然与你划清界限,再不来往?” 司菀微微仰头,漂亮精致的五官在日光照耀下,灿若芙蕖,格外明艳。 可惜看在陆昀川眼里,却成了咄咄逼人的尖牙厉鬼,让他手足无措。 “书源因开海禁之策受到重用,分身乏术,又被太子收入麾下,自然无暇他顾,你莫要挑唆我们师徒的关系!” 陆昀川抬手指着司菀,语气盛气凌人,但仔细分辨,却能瞧出他强硬外表下的气弱。 明显是心虚了。 “当初齐书源初来乍到,好端端的宿在客栈之中,他家境贫寒,手里那些散碎银子,谁都瞧不上眼。 偏偏这样的一个穷书生,却被几名匪徒盯上,陆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陆昀川喘着粗气,怒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书源之所以与你反目,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的好学生,为了夺走开海禁之策,做出买凶杀人的恶行。齐书源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效命于东宫。” “不可能!” 对于司菀的话,陆昀川半个字都不相信。 清嘉是世间最良善、最纯孝、最温柔的姑娘,不仅天赋惊人,勤勉刻苦,还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好苗子。 师徒二人相伴多年,感情深厚。 陆昀川向来以司清嘉为傲,甚至还将她视若月宫仙子,不染凡俗。 第192章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陆昀川怒气冲冲望向司菀,恨不得替秦国公好生教训这个蛮横无理的女儿。 她不仅手段狠辣,心胸狭隘,还信口雌黄,屡屡往嫡姐身上泼脏水。 菩萨心肠的清嘉,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恶毒的行径? 定是司菀血口喷人! 似是看出了陆昀川的想法,司菀红唇勾起的弧度越发明显,她弯下腰,拾起一根枯黄的细竹,隔空虚点了点青年。 “陆先生不是想见大姐姐吗?那便随我来吧,好生看看你的学生,是否如你想象的那般,纯洁无瑕。”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石阶。 司清宁慌慌张张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刚行至大敞四开的雕花木门处,便有一股浓到化不开的香风扑面而来。 陆昀川不由拧眉。 他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整个人像被沸水烫熟的虾子,浑身涨红,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也险些崩裂开来。 幸而,陆昀川最终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当着司菀和司清宁的面,露出狼狈不堪的窘态。 即便如此,他仍显得十分狼狈,贴身的里衣被冷汗打湿,必须倚靠着冰冷的墙壁,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司菀好整以暇的看着陆昀川,杏眸中满是幸灾乐祸,明知故问: “陆先生,你不是要去看大姐姐吗?怎么立在房间门口,而不上前?” 司菀到底活了两辈子,虽未真正嫁人成亲,也通过典籍等物知晓些男女之事。 但司清宁年岁更小,不明白陆昀川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被那股子浓香冲着了,看向陆昀川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系统,这就是玄雁卵的特殊功效吗?”司菀慢声发问。 系统吭哧了好半天,解释:“司清嘉刚服下玄雁卵,还没有彻底融合此物,等她吸收后,此卵只会提高她的美丽和自身魅力,倒不会有这么明显的、药效。” “她得融合多长时间?” “应该快了,她体表温度逐渐开始下降,很快便能恢复如常。”系统答道。 司菀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看向满头大汗的陆昀川,笑道:“陆先生,你对大姐姐的关切,突然就消失了吗?” 陆昀川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拳,独属于大儒的气度与胸襟早不知被抛到何处,他恨不得就地斩杀了这个尖牙利齿的恶妇,以解心头之恨! 陆昀川闭了闭眼,缓步退至庭院中,被冷风一吹,四肢百骸间流淌的妄念缓缓消散,他吐出一口浊气。 “你到底对清嘉做了什么?”陆昀川质问。 司菀:“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分明是大姐姐想方设法吞服了玄雁卵,与我有何干系? 要知道,此卵颇为神异,与简狄生孕的传说有关,陆先生与其在此质问我,不如去问问月懿公主,到底把什么东西拿到咱们大齐,还特地操办了一场赏宝宴,让大姐姐成为这枚玄雁卵的有缘人。” 陆氏一族藏书颇丰,陆昀川又有过目不忘之名,自然知晓简狄生孕的传说。 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不知所措。 司菀冲着侍女低语几句,后者低声应诺,快步离开。 过了没多久,侍女便将齐书源请至此处。 将陆昀川惶恐不安却故作镇定的神情收入眼底,司菀甭提有多畅快了。 陆昀川若真是蠢货,也便罢了,偏生他早就察觉了司清嘉的所作所为,却因为自己卑鄙的情意,一再为她开脱。 如今苦主就在眼前,司菀倒想看看,陆昀川又该如何自处。 “山长。”齐书源拱手行礼。 在京城呆了数月,齐书源颇得太子信重,一直主持推行开海禁,时常与同僚争辩新政的短长优劣,早不复最初的畏缩怯弱,气度仪表均挑不出毛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陆昀川看了他半晌,冲着司菀问:“你将书源叫过来作甚?清嘉身体不适,须得安心静养,不宜受到叨扰。” 没等司菀开口,齐书源便轻笑出声: “许久未见,山长还是如此关心师妹,在您眼里,师妹便是世间最为重要之人,书院的其他学子,根本入不了您的法眼,只配给师妹当垫脚石。” 陆昀川面色阴沉如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让你给清嘉当垫脚石了?” 齐书源冷笑:“当初我刚入京城,真以为师妹是看在同门的份上,特地来客栈探望于我,谁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探望我是假,想夺取开海禁之策是真。 山长,师妹是你的亲传弟子,你将她带在身边教导多年,为何她的秉性如此贪婪,手段如此毒辣?为了达成目的,她甚至找来匪徒残忍谋害于我,若非太子殿下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陆昀川踉跄了下,嘴里喃喃“不可能”,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这番话,从司菀口中说出来,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但从齐书源口中说出来,却恍如擂鼓般,字字叩击在他心头。 陆昀川张了张口,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齐书源不肯放过他,变本加厉道:“山长可知,师妹为何非要夺走开海禁之策?” 陆昀川怔忪抬头。 “当初皇帝一心想解决沿海地区的困局,却不得其法,司清嘉从我这取走手稿后,便马不停蹄的将手稿交给七皇子,七皇子在朝堂上侃侃而谈,说什么设立口岸、细化税种之类的弛禁政策。 山长,你真不知,这些法子都是开禁之策的前身吗?” 大抵是动了真火,齐书源眼底尽是失望。 “司清嘉为了七皇子,不惜盗取我的手稿,意图毁掉我的人生,而山长你呢?为了包庇司清嘉,一次又一次违背良知,你的圣贤书难道都读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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