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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良一下，过两日送来工部就行，费不了多少时间。” 裴商觉扫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已经过了一刻半钟，很快就到了时间，可他们已经把公事都说完了。他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开始拖延时间道：“如此甚好，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你时间不多了。”把设计图纸收好的慕鸢芷看着裴商觉道。裴商觉心虚地冒出一滴冷汗，他脑子一转，憋出一句话：“戍守京师的士兵比以前增加了两倍，之前的铠甲不够用了。” “行，我知道了。”慕鸢芷简短道。裴商觉眉头拧了一下，又道：“陛下的意思是，能不能再改进一下，最好让你在实地考察一下。” “裴商觉，你当我是新人？”慕鸢芷好笑地道：“这哪里还需要实地考察？具体情况不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完全可以在家里研究。” 裴商灵不自然地清了下喉咙，掩饰道：“我只是觉得上一批都这么久了，也许该是更新资料的时候了。” 慕鸢芷：“不用。” 她看向沙漏，刚刚好两刻钟。 “公事谈完了，告辞。”慕鸢芷起身。 “阿芷！”裴商觉不死心地起身过去，“都这个时间了，一起吃午膳吧。” “不好意思，约了人。” 这么健谈的裴商觉，真是活久见。要是从前，她都不知道能高兴多久，指不定晚上还会兴奋到失眠。现在她只觉得烦。 “约了谁？可以一起。” “不了，不熟。”慕鸢芷婉拒。不熟？是说他们不熟？还是说他和那个人不熟？裴商觉最后还是没有厚脸皮到非要过去，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就像他的心一样，空空落落的。最后他只能化作一声叹息，黯然离开。慕鸢芷接下来的时候就窝在公主府研究，邓氏他们送了很多滋补的昂贵药材来，她通通赏给下人了。她现在也不缺这些。晚一点的时候，钦天监差人来说国师邀她过去一趟。慕鸢芷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顾容瑾还没回来。她就问钦天监的人：“国师找本宫是有什么急事吗？” “国师大人没有明说，想必应该不是急事。”那人猜测道。 “好，你回去回了国师，就说我明日早上登门拜访。” 这么晚了，她过去钦天监也不太好。 “明白了，属下这就回去回了国师。” “劳烦你了。” 那人刚走没多久，顾容瑾的飞鸽传书就到了，慕鸢芷不用看就知道他今日是回不来了。信鸽歪着脑袋等着慕鸢芷拆信。第306章密室慕鸢芷解下信鸽腿上的信拆开来一看，果真如此，让她今晚早点睡觉。她快速给他回了封信，叮嘱他小心。第二天醒来，顾容瑾还是没有回来慕鸢芷洗漱完毕，穿了一件劲装常服，就到钦天监找国师去了。 “国师找我有什么事吗？”慕鸢芷问。 “坐吧，公主殿下。”国师对慕鸢芷的称呼又从慕姑娘变回公主殿下，他和往常一样，亲自煮了一壶好茶，边说道：“因为有件事实在让我在意，想着还是告诉你一下。” “什么事？”慕鸢芷狐疑地问。能让国师在意的事，想必不是平常事。 “还记得之前我得的那个游梦枕吗？”国师问。 “记得。”裴商衍和裴商灵都因为这个枕头来找过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都说枕了那个所谓的游梦枕，会做噩梦。而他们所谓的噩梦，也许是她前世所经历的事。这件事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她能够重生，本来也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国师给慕鸢芷斟了一杯茶，接着道：“这个枕头现在到了萧逸尘那里。” 茶半酒满，慕鸢芷看着这杯满满的茶，倒觉得这句话有点费解了，就像国师刚才说的话。这枕头后来到了哪里，慕鸢芷已经记不清了，她也没有特意去留意，为何国师突然告诉她这个？ “到了萧逸尘那里？” 国师点头，“这个枕头后来回到了我这里，我把他摆放在这间房，就在前天，它不翼而飞了。” 竟然能在钦天监不翼而飞？ “有内鬼？”慕鸢芷第一反应是这个。 “可我这两天都在这里闭门不出，前天醒来它见了，门窗依旧关得严严实实。”国师道，“密室，看来得找大理寺卿来断案了。” 他说到这里还笑了笑。慕鸢芷却是震惊：“这……难懂偷枕头的人还能隔空取物？” 萧逸尘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了？那个巫医？！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我只在话本里见到过。”国师道，“萧逸尘想得到游梦枕，只可能跟公主殿下您有关。” 他说得没错，慕鸢芷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才决定在告知大理寺卿之前，跟公主殿下说说。” “国师是打算直接让大理寺卿去搜萧逸尘家？”慕鸢芷好奇地问。 “先不急，静观其变。”国师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品尝着，“我还不知道这个巫医什么来头呢。” 慕鸢芷忽然想到一个人，“国师何必找元衍大师商讨一下，他一定对这个巫医很感兴趣。” “你说得对，不过我不太擅长应对他这种人。”虽然相处来说还算和谐。慕鸢芷深有同感，其实她也不太擅长，不如说她同样不擅长应对国师这种人。每次硬着头皮和他聊天。今天还好，有时候真的跟谜语人一样。所以同样是谜语人的元衍和尚，国师不擅长也是能理解的。慕鸢芷又喝了一口茶，她最后还是决定不把废帝的消息告诉国师。毕竟有了前科，她还真怕国师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帮废帝。坐了一会儿，慕鸢芷就寻了个借口离开，她回到公主府，云镜楼竟然来了。 “动作这么快？” 都不用两天的时间。 “公主殿下嘱托的事，臣自然义不容辞了。”云镜楼把一叠资料递给慕鸢芷，说：“这可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段里能找到的兜售的最好的铺子了，做什么生意都行，还有各类进货商的联系方式也在这里了，看公主殿下您喜欢做什么？” 慕鸢芷边翻阅边问：“云公子觉得做什么好？” “臣本来是镖师，您问臣的话，自然是开镖局了，不过镖局的话开在这里有点浪费地段。”云镜楼说道。 “那就镖局吧。”慕鸢芷说。 “啊？这……臣冒昧问一句，公主您该不会是想让我当个镖头吧？”云镜楼笑着问。 “不。” “那就好。” “是总镖头。” 闻言，云镜楼差点一个没坐稳，“不是，公主殿下，臣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云镜楼苦笑道。 “我这也是正经工作啊。”慕鸢芷道：“年底分红少不了你的。” “问题是臣分身乏术啊……” “我看你挺闲的。”慕鸢芷知道楼船水师平时也就训练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工作。云镜楼：…… 可他也不想那么拼啊，图什么啊？ “你要是实在不想做……” 慕鸢芷话锋一转，云镜楼充满希冀地看过去。 “那就去潍城帮容瑾去逮废帝。” “做！公主殿下的吩咐，臣肝脑涂地！” 明显那个更麻烦！慕鸢芷很满意：“那就麻烦你了总镖头，我的那些人都没接触过镖局，全靠你来带了。” 云镜楼笑得命很苦的样子点头。这叫什么，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多嘴了！ * 萧府。萧逸尘枕着游梦枕睡着已经一天多了，他睡得很熟却一点都不安稳。他屏退了左右，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只留下那个巫医在他的房间里。梦中的萧逸尘不知道自己就在梦中，只知道他一直徘徊在永巷里。应该是永巷吧？他认得永巷，虽然不常来。暗无天日的巷子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兽，他不时还能听到挥鞭子的声音，咒骂的声音，以及低低的啜泣声。这声音很熟悉，是慕鸢芷的声音。然而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她在哪？阿芷，你在哪？萧逸尘走得很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脚步仿佛有千斤重，抬一下都难，但断断续续传来的慕鸢芷的哭泣声让他非常心急。 “尘哥哥……” 阿芷？！骤然间听到久违的呼唤，萧逸尘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中了，呆滞住。阿芷终于肯再唤他尘哥哥了吗？她原谅他了吗？她终于要回到他身边了吗？萧逸尘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能冲破这奇怪的束缚的力量！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过是他的错觉，他依旧走不快，依旧看不见慕鸢芷。第307章是噩梦一场罢了 “阿芷！” 萧逸尘张嘴，却怎么都叫不出声。但他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尘哥哥，你来了？！” 阿芷？！耳边传来慕鸢芷惊喜的声音，这把声音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是他熟悉的，对他无限眷恋的情绪。恍如隔世。听到这样的声音，萧逸尘更加焦躁了，他很想见她！很想抱住她，没错，他来了！然而马上，他就听到很奇怪的不合时宜的声音。 “我来送你上路。” 谁？！谁在模仿他的声音？！萧逸尘怒极，有人假扮他去骗阿芷！ “尘哥哥，你在说什么？” 脆弱的不可置信的颤抖着的可怜的，让萧逸尘心疼不已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不，那不是我！阿芷，你不要被他骗了！ “你三番五次伤害熙儿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慕鸢芷，你这个恶毒至极的女人！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住口！你住口！他才不会这么对阿芷说话，即便是他被裴云熙蒙蔽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如此重的话！阿芷，你别相信他！紧接着他竟然听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如此真是，让人头皮发麻。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一声盖过一声的呼痛，撕心裂肺，任谁听了都会不忍心，然而那割皮剥肉的残忍声音还在继续！萧逸尘整个人都像被拖进了巨大的粘稠的黑暗里，无尽的恐惧几乎要把他淹没。不！不要！阿芷！不要伤害她！萧逸尘猛地惊醒，喘息不定地坐起来，双眼都是血丝，惧意在这个一向冷静的人眼中弥漫。 “阿芷！” 萧逸尘一下子下了榻就要往外奔。 “萧大人且慢，您刚才的不过是噩梦一场罢了，稍安勿躁。” 一道低低的裹着不易察觉的诡异的声线传来，是坐在房间里另一头的巫医。是梦吗？可是，太真实了…… 萧逸尘摇了摇头，他无法相信那不过是噩梦。 “游梦枕，顾名思义就是大梦一场。”巫医笑道。 “可传说，游梦枕可以看到过去未来。”萧逸尘道。 “哦？”巫医语调上扬，“大人觉得那是您的过去还是未来？” “不可能是未来！” 萧逸尘第一时间否定，就算他埋怨阿芷不肯救楚楚，就算他心寒阿芷真的要他去死，可他也明白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因为这样就对阿芷施以极刑，就算是一只恶鬼，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更何况他还如此喜欢着她！已经冷静下来的萧逸尘坐了下来。 “不是未来，那么就只能是过去了。”巫医轻扬的语调说道。 “过去？”萧逸尘呵笑了一声，“就更是无稽之谈。” “大人认为的过去是什么？”巫医发问，“是已经消逝的时间，还是已经重置的时间？” 萧逸尘完全听不懂，“先生这话是何意？” “大人相信前世今生吗？或者重新来过的人生？”巫医继续问。萧逸尘摇头：“不信，可笑至极。” “是吗？”巫医不再说话，手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水。萧逸尘则是因为巫医的态度，重新审视巫医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是说那些是前世发生的事？他的人生从头来过了，而他懵然不知？本来觉得荒谬的事，不知为何，他突然又开始思考起来了。裴商衍和裴商灵所见到的噩梦也是和他差不多的，除非这个枕头是什么妖物，专门迷惑他们，让他们看到关于阿芷的假象，不然…… 不然他的无法解释！萧逸尘脑子里乱得很，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绝无可能，可是他却无法不去思考这种可能。万一呢，万一真是这样呢？如果真是这样代表什么？代表他们在时间重来之前，深深伤害过阿芷！太可怕了！萧逸尘不相信自己会因为裴云熙而对慕鸢芷狠心凌迟。一想到这个词他就心惊担颤，他怎么可能是实施这样暴行的人呢？萧逸尘又一次看向游梦枕，觉得它非常可怕，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在等着吞噬他。 “大人还需要这枕头吗？若是不需要，在下就把它送回去，不然，你可能有点麻烦。”巫医笑道。他话音刚落，就有家仆匆匆来禀报，说大理寺来人了！萧逸尘猜测一定是国师找了大理寺卿。于是他对巫医说：“劳烦先生送回去了。” “好。” 巫医放下茶杯起身，抱起游梦枕，一眨眼就不见了。好快的功夫！是功夫吧？萧逸尘忽然不确定了。这个巫医很神秘，他至今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整天穿着紫色宽大的袍子，戴着兜帽，紫色的唇像中毒了一样，偶尔抬眼看过来，眼睛周围也是画着紫色的装，指甲也是涂了紫色，整个人都弥漫着不正常的气氛。但这个人却能救他妹妹，所以不管多诡异，他也还是把这人留在这里。大理寺的人来了，萧逸尘很大方让他们满屋子找，但到底也没有搜屋的命令，所以也就随便看了一下。 “你们回去跟国师说，让他找清楚，说不定放在哪里不记得了呢。”萧逸尘揶揄道。这些人看他一点都不慌忙，犹豫着。 “怎么，各位还想搜屋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