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の传说_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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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之间的事，我也必须要上心呀！” 杜永员当即这样说道，暧昧的话语，直接把话题代入了主题。 “杜市长，迁厂的事，我还需要与花朵集团的经理们上会，达成统一意见后，再进行之后的工作筹划，比如人员调动等这些细化的工作。” 周于峰还是这样不着急的态度。而他真正担心的，害怕迁厂的周期，影响到专辑磁带的生产，毕竟专辑现在正热销，要利用这热点，扩大燕舞收录机的普及率。相关的方案，张奇志正在往出赶，等过十五之后，就准备与在魔都花朵影视的职工，以及磁带厂的职工们，沟通搬厂的事宜。可听得这话，杜永员急了起来，推推拖拖的，担心这事有什么变故，毕竟...周于峰的事，他可是上会表决过了，且与相关部门的同志都沟通好了。如果到了最后真来不了了，那造成的影响，可就不是自己丢脸的那般简单了，是实实在在的损失。 “周厂长，你有时间来沈海市看一看，这里建设的高楼，路边的的士站内停靠的出租车，招招手就能停下来，根本就不需要打电话预约，每天都是日新月异的变化，彰显着这座城市的飞速发展。现在已经是改革的第八个年头了，大家迫切想要致富的野心，已经按捺不住，沈海市这座城市，有着无限希望，风风火火的工业设备引进潮，所掀起的浪潮，更是证明时间的重要性！各家企业都是争先恐后地，想要走在前面！” 杜永员激动地说道，而其现在的焦急样貌，就差把周于峰拉拽到深海市了。 “杜市长，感谢您的支持，我之前就向您表示过，去深海市的心情，等我们这边的相关工作都落实到位后，一定会加快进度的。” 周于峰说着，淡出了一抹笑容，杜永员这样的说话语气，让自己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想必杜市长这个人，也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吧。而对于深海市，本就在周于峰计划之内。去那里，给小马哥一瓶娃哈哈的想法，可不是当时恶作剧的幻想，而是真的想那样做。 “好，周厂长，那就十五，我等你的回复，最好是你能亲自来一趟深海市。” 杜永员直接确定了日期，听得这话，周于峰也只能笑着点点头，应了下来。之后扣断电话后，周于峰疲倦地打了声哈欠，也不准备给张奇志去电，问专辑销量的事，可刚刚坐在炕上，电话又是响了起来。 “唉...” 周于峰叹了一声气，接起电话后，竟是李兴思，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 “鲁市长要召开会议？” 周于峰反问一声。 “对，鲁市长可是亲自要求让你参加，周厂长，你的位置，可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关于花朵集团的优待政策，鲁市长也下了新的文件。” 李兴思微笑着说道。 “时间太紧了，京都这边也有会议要开，魔都计划在十五之后才能回去，正好...我也要求您办一些事。” 周于峰说道，而口中所求的事，是更改磁带厂用地的性质，那片地，同样适合周臣一品。 “周厂长，你找我办事，我可定是竭尽全力，但时间的话，不能再提前吗？” 李兴思试探性地问道。 “李局，抱歉，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在十五以后，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的。” 周于峰肯定道。 “那行，我跟鲁市长沟通，会议的时间就定在十六、十七，这两天的其中一天。” 李兴思亦是确定了时间，庆祝了几句专辑的生意后，两人便挂断了电话。终于是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到了明天，要紧急与张奇志商榷迁厂的相关事宜。渐渐的，到了深夜。局里的审问室里，依旧亮着微弱的灯光，沈佑平与沈佑明的谈话，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停下来。 “佑明，你犯的罪，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明白吗？不要指望你的米国身份了，难道你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要了吗？你想想老父亲，他是什么样的人！你...” “你别说了，一个字都别说了！” 沈佑明低吼一声，打断了沈佑平的话语，将头埋得很低，片刻时间后，竟然是抽搐着哭了起来。 “大哥，你就不能想办法救救我吗？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活下去。” 突然，沈佑明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恳求道，身子哆嗦着，是打从心底里的胆怯。当罪名摆在他眼前时，便开始畏惧死亡，迫切地想要活下去。 “没有机会了！佑明，六排乡的事，你坦白了，让我跟父老乡亲有个交代！你都是造的些什么孽啊！当时就没想过他们家破人亡后，让那些孩子们怎么活？” 沈佑平用力敲着桌子，语气很重地说道，而在昏暗的审问室里，自己也是红了眼眶。 “你就是为了你自己！沈佑平，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害怕我影响到你的位置，才千里迢迢地从浙海市赶来，是来做表率了吧？” 沈佑明的情绪变得亢奋起来。而听着这样的话，沈佑平却是闭口不言，沉默了许久的时间。自己儿子的事，以及亲弟弟的事，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让他没有脸面来继续任职了，等把六排乡的事情查清楚，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那自己也将会辞职... ... 第880章像小孩一样哭泣 “沈佑明，我在这个位置上，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片刻，这也是一开始，我拒绝与你有商业接触的原因，如果不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我也没有资格在这个位置上。” 沉默许久后，沈佑平终于是开口，铿锵有力地说了起来，可沈佑明却是不屑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自命清高，你这个人就是太虚伪了，太在意自己的位置，才假意公平公正，生怕我影响到你，想想我刚成为米国人时，你是什么样的嘴脸？” “啪”的一声，沈佑平抬手一拍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直直地瞪着沈佑明，长长地吁一口气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等调查完你的案件，我就会引咎辞职，我沈佑平没有脸，继续待到这个位置上！” 一瞬间，沈佑明愣住了，抬头看着大哥，他从来没有想到，有远大志向，从插队的那时起，就在规划自己蓝图的沈佑平，会说出这样的话。要引咎辞职！而到了这个位置，又是他沈佑平多少年的坚守呢？ “你，沈佑明，始终是我的亲弟，断了骨头也连着筋的关系！六排乡的村民们，我真的没有脸去面对他们，我没脸！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替你赎罪，我这个当大哥的赎罪！也替你伺候老父亲！” 沈佑平继续说道，但此刻这位书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 “佑明！” 沈佑平哽咽地叫了一声，无奈摇头地这一瞬间，书记早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身子不断的抽搐着，沈佑平犹如一个孩子，在自己亲弟的面前哭着。沈佑明伸手想要握住大哥的胳膊，可手铐牢牢锁在椅子上，怎么也够不着！自己的大哥，有次村里发了山洪，他可是跳下去用自己身体堵着大水，保护老百姓财产的人，是何等的坚强，可他也会哭，如同孩童一般哭着... 而且要离开自己的坚守！这是沈佑明记忆一来，第一次见大哥哭！ “啊！” 沈佑明痛苦地嘶吼，身子剧烈摆动着，想要让大哥抱着自己，手铐划破肉皮，流出了血。见状，沈佑平弯腰抱住了自己的亲弟，后者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胆怯、懦弱地说道： “大哥，我害怕，我真的好怕啊！我不想死...我怕，我真的怕！” “佑明，那你有没有想过林强那个孩子，他当时被撞死的时候怕不怕？那些被淹死的，推下山崖的六排乡村民，他们当时怕不怕？现在！没有一点的余地了！” 沈佑平抓着沈佑明的肩膀，语气极重地说道，而后者依旧将头靠在大哥的胸口处，崩溃地大哭着，但其心里，已经妥协，打算将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也只有亲人，才能让其内心真正有依赖的地方。 “哥...” 沈佑明抬起头叫了一声，使劲咽了口吐沫后，哽咽道： “自强的事，对不起了，我真是个畜生玩意，把自己的亲侄儿往火坑里推，不过盗版的事，他不是主谋，我有证据证明...” 夜，很深了... 与此同时。在米国，正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江同光急忙返回到米国工厂里，将原本与沈佑明的一些协议全部销毁。至于共同责任制的那份协议，也早就被其拿出来烧掉，化作一片黑灰，当然，除了那份协议，沈佑明还有证据证明其江同光有共同的责任。但现在的问题是，是他沈佑明回不来了，要死在华夏那个地方了。而牵扯到六排乡的事，本就在一直调查，最后沈佑明扛不住压力，全部把事情招出来，那也得拿得出实质性的证据，毕竟这么多年了。更何况自己米国人的身份，除非你有直接定罪的证据，不然也不能随便抓人。吉祥收录机的事，江同光将第一批货款还给了融资方，虽是最后损失了些钱，但可以以这种地步抽身出来，已经是最理想的程度了。而等江同光接到一通从华夏打来的跨洋电话时，其回答的话，更是绝情！ “江董，我是负责河省远运的负责人，这听说吉祥办事处都乱成一锅粥了，沈佑明也出事了，那我们的费用，该怎么办呀？毕竟您也是负责人，您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此时打电话的这位，从一开始，就负责河省地区的配货，所以也有江同光在米国这边的联系方式。而下一刻，江同光竟是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起来： “沈佑明那个孙子玩意，现在他还欠着我的融资款项没有还，我现在比你们还着急，整整一千万了呀！他妈的，什么玩意！等我处理完米国的一些事，回去非要逼着他的儿女，他的家里人，跟他们要欠我的钱，挣钱的时候给家里捞，这个时候就得让他们吐出来！” 看似一句谩骂的话，江同光实则是把矛头对准了沈佑明的家里人，拖欠了那么多人的工资，总得让人们找到要钱的地方，把路指明了。既然做了，那就让沈佑明那一家子，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免得给自己招麻烦！之后的沟通中，江同光一直都将矛头对准沈佑明的家里人，甚至还打了一通沈自强之前贷款方的地方，示意对方去哪里催款。而其他催款人打来电话，江同光亦是同样方式的回答，找沈佑明的家里人去逼债。 ...... 在华夏，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但有很多人，因为沈佑明的事，急到睡不着觉，拖欠自己的那些钱，可是全家人的命啊！ “明儿赶紧去沈佑明家里堵着去，他不是还有奔驰小轿车，人家有钱，你可一定得要回来！” 妇人给自己的汉子出着主意，拉着汉子的胳膊，紧锁着眉头，看起来格外的焦急。 “我知道，明天就堵他家门口，非得把这钱要回来，不然我怎么跟远运的司机交代，这不是最后把我给坑了，他妈的沈佑明！” 汉子叫骂道，因为气愤，大口呼着重气。而像这家现在情况，并不在少数... ...... 第881章营销自己次日，清晨。 84年底，飞翔提前录制的专辑《一起摇摆》，一经推出之后，在当天的销量，竟然达到了恐怖的200万盒，这个数字，让周于峰听到的时候，也感到颇为惊讶。要知道在前一世，飞翔累计磁带盒的销量，在两千万盒左右，而在昨天，各家门店都出现了脱销的情况，不然销售量，还能继续突破。 “奇志，这个月的销售额，要做好统计，等到了月底，向厂里的职工公布财务报表，与冯副厂长、解厂长，郝厂长，以及冰箱厂的张厂长沟通好，做好披露工作。” 在办公室里，周于峰与经理们开着晨会。听着周厂长的这番话，张奇志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应道，虽然职位上还没有给自己升起来，但做的事，已经是副总的工作了。其他人心里也明白，这位高材生升上去，也是时间迟早的问题，高学历、高能力，打开了张奇志的上限。手头上的这些工作，也只有张奇志一人可以应付，他已经成为无可取代的那一个人。 “好，我每天都会统计销售额，财务那边的话，也要求及时反馈，魔都抵押的那笔贷款，到了这个月底，差不多都可以还清了。” 张奇志微笑着回答道，语气中满是骄傲，无时不在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听得这话，乾进来等人也是纷纷咋舌，没想到天文数字般的贷款，竟然是小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偿还清了。这也让人们期待起来，月底的财务披露，恐怕专辑的盈利，要比花朵服饰都要高出不少。随后张奇志又笑着补充道：“当然，浙海市的那笔贷款，自然还偿还不清。” “那个不着急！” 周于峰说了一声，淡淡笑了起来，他倒是挺想让李康顺向自己着急地催款。讨论完财务的事，说到营销上时，乾进来举了举手，站起来发言道： “低端市场的份额很大！周厂长，总不能因为魔都的那几个人，就把这么大的利润给让出来吧。我们完全可以让解波俊生产低端价位的收录机，这样一来，收录机的收益还能再翻一翻的。” 乾进来的观点，其他经理也是颇为赞同的，有明星的代言，燕舞收录机如果有低端市场的产品，必然能占很大的市场份额。而且打价格战的话，是可以挤死其他品牌商的，可以独占低端市场。可周于峰却是摇了摇头，表情变得严肃，思考片刻时间后，沉声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大力发展高端收录机，与岛国的三大品牌抢占市场，跟自己人凑什么热闹，如果走低端路线，那好不容易营销起来的高端口碑，会瞬间崩塌。” 这个道理，就如BBA这些车企，就算是推出中低端的车型，也不能定价过低，不然人人都是BBA，反倒让其高端市场不好营销了。高端两个字，就无法突显出来了。 “可...” 乾进来欲言又止，还是把话咽了下来。 “乾经理，没关系，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周于峰淡淡笑道。 “呵呵。” 乾进来憨厚地笑了一声，随之说道：“可高端市场的销量，不尽人意呀，完全不能跟低端市场来做比较，作取舍的话，还是要看重低端市场。” “那三大品牌为什么做高端？本就是长远的布局，不能只看重眼前的盈利。” 周于峰说了这一句后，便沉默了下来。之后的晨会，继续照例进行，但并没有其他的讨论话题，等其他经理们走后，张奇志与周于峰坐在沙发上，两人继续讨论起来。 “奇志，未来的制造业，始终都是重中之重，现在我们联合所有的收录机厂，凭借购物发票，兑换专辑的活动，是将华夏所有的品牌商捆绑起来。” 周于峰淡淡说道。张奇志表情凝重地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 “周厂长，我们与索尼的合作，是不是太紧密了些，这就把索尼的品牌给突显出来，或许应该与其他的两大品牌展开相关的合作。这样一来，高端品牌平等竞争，索尼也不再有优势，关键是索尼的高质量磁带，影响到了我们磁带厂的销量。” 此时张奇志的提议，他思虑了好久，也做好的相关的方案，拿出来后，递向了周厂长。可周于峰却是轻笑一声，随之摇了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这一份营销方案。 “奇志，高端品牌无论我们如何宣传，始终要比三大品牌差一些的，这些在消费者脑中形成的观念，短时间内无法改变。至于磁带的销量，我们着重的是专辑，所以一定要遵守与索尼当时的合同协议。” 周于峰继续说道，可这一番话，后面的那句，张奇志是听不太明白的。什么合同协议，是在故意献媚吗？本就是商业计划，周厂长怎么会如此的小心翼翼，维护好与索尼的关系？其实周于峰是故意将这番话说的含糊，不然明确告诉他，岛国的经济泡沫马上要崩盘了，这未免太招人耳目了，现在谁敢这么说？而到了那个时候，与索尼处理好关系，树立守信用，讲诚信的形象，那索尼就是花朵集团的敲门砖！所以周于峰不惜让出磁带的收益，与索尼当时谈成的合作，一定要一直进行下去，让索尼保有优势。周于峰现在，就是在营销自己，把自己个人的实力，守信用、讲诚信的性格，做给索尼那边看。这样一来，一点点的积累，等到了岛国经济崩盘的时候，就有了无限的可能，甚至许多著名的公司，自己都有机会占有股份，让其为自己打工。这一步，才是至关重要的！也不能透露给张奇志，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产业链，不断地增加资本，然后在关键的历史时间节点，来重重的一击！ “好吧，听您的，我落实好手头的工作，对了，迁厂的相关事宜，需要与魔都的同志们开个会议，具体看看他们的态度。” 张奇志想了很久后，又说道，这也打断了周于峰的思绪，回过了神。 “迁厂是必须的，是强制性的！这关乎花朵集团未来的发展，所以应该是让职工们配合厂里的决策，而不是让厂子来迎合他们的个人需求。” 周于峰严肃说道。 “好，有您的这句话，我就知道该如何落实工作了。” 张奇志用力点头。此时清晨的阳光明媚，有着无限的可能... ... 第882章两袖清风地离开局里。在沈佑平的劝解下，沈佑明终于是可以恢复理智，开始接受将要面临的处置，不管自己现在是如何的后悔，对别人所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已经没有后悔药可言。一瞬间，沈佑明仿佛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简单地说一句话，也显得格外的费力，交代林强与林元肯的事时，不时地会嚎啕大哭起来。 “苏局长，真心希望能给我向老父亲尽尽孝的机会啊，我从来没有服侍过他一天。” 沈佑明哽咽地哀求道。此刻苏承平也尽可能地安抚沈佑明的情绪，先是说了些宽心的话，话题中也提到了沈佑平，最后摇摇头，感同身受地感叹道： “林元肯也总是用这样的语气恳求，但...要想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连活着都没有机会了。” 而又提过林元肯这个人，沈佑明不免在此刻重新开始思考他为什么会突然开口，把自己咬出来，之前江同光可是拍着胸口保证过的。林元肯他顾忌的太多，是绝对不可能开口的！ “苏局长，林元肯的家里人，是不是从米国回来了？” 沈佑明立即问道，情绪渐渐变得理智。 “对。” 苏承平如实地点点头，但也没有交代过多的细节，可一下秒，沈佑明却是一下亢奋起来。 “江同光这个孙子玩意！” 沈佑明怒骂一声，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江同光？他也参与在其中吗？” 苏承平赶忙问道，看沈佑明这样的情绪，显然是另有隐情，同时在审问薄上写下了那个人的名字。而且在六排乡村民们口中，也多次提到了江同光这个人的罪行。 “对！” 沈佑明咬牙切齿地应道。因为一开始的恐慌，沈佑明并不能冷静思考林元肯的事，而等苏承平提到林元肯的家里人从米国回来时，一下点醒了他！时间点怎么会这么凑巧，江同光刚刚返回米国，林元肯的家里人就回到了华夏，然后找到林元肯，来让其咬出自己，显然就是江同光暗中安排的这一切。而事情的导火索，就是飞翔的爆火，已经注定，吉祥的收录机成为了被淘汰的家电，且融资方是不可能给转销其他国家地区，这样的机会！江同光不想承担工厂损失的责任，公司占股的事，他看得极其重要，而只有自己死在这里，死在华夏，不会开口了，融资方才不会找到证据，让他担责的条款。关键是江同光已经把第一批的货款给了融资方，将自身的损失降到了最低！呵呵，怪不得那么着急让我动手解决周于峰，原来还想一石二鸟，好你个江同光，不过...我早该想到你就是这样的人！江同光，你他妈的！ “呵呵呵呵...啊...呵呵呵...” 突然，沈佑明笑了起来，身子随着笑声不断地颤抖着，有几分疯癫的模样。 “沈佑明！” 苏承平高呼了一声，可对方还是埋头笑着，正当苏局站起来，准备去看看沈佑明的情况时，见他突然又直起了腰，笑声也戛然而止。 “六排乡的事，我交代！我全部交代！而我所有参与的事，都与江同光有关系！甚至六排乡的几起案件我只是知晓，并没有参与，是江同光一个人干的！” 沈佑明表情变得严肃，直直地看着孙承平，沉声说道。苏承平又赶忙坐了下来，开始审问当时在六排乡的详细案情。而一件件的事，虽然过了多年，但依旧记得清晰，沈佑明交代的非常清楚，态度变得积极配合。就算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口头陈述，身为米国人的沈佑明，现在也无比确信，这些负责任的人，一定会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因为自己的亲大哥，他的做法，为老百姓的那颗心，让沈佑明看到了华夏的希望，自己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跟大哥来做比较的。 ...... 与此同时。在吉祥办公楼里，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一线的销售员纷纷罢工，堵在了办公楼里，负责库管的工人，也将货全部扣下，要求给说法。工人们的情绪变得格外的激动，只是稍有不对付的话，就会推搡打闹起来。像这样的情况，不只是京都，包括在魔都、广海，甚至浙海市，也都有此类的情况。在宾馆里，经过一夜与沈佑明的交谈，沈佑平已经极为劳累了，刚刚与马祺瑞挂断电话后，沉重地吁了一口气，沈佑明终于是开始交代了。但沈佑平却没有休息的时间，有太多的工作在等着自己，现在借着新机型的突然兴起，很多无线电厂迎来了新的机会，务必要把握住！而在沈佑明案件定性之后，沈佑平也准备开始引咎辞职了。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去。” 放下电话，沈佑平走到沈自染和韩慧慧两人身前，用命令地口吻说道。 “好，大舅。” 韩慧慧立即点头应道，显得迫不及待。可沈自染还是迟疑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大伯，刚准备说话时，沈佑平训斥了起来： “自染，大伯知道你心里的顾忌，回去之后，也不必去找工作，待在我跟你伯母跟前就行，毕竟...孩子们眼下都见不到了。” 看着大伯脆弱的一面，沈自染一下就心软了下来，伸手抱住了大伯，而沈佑平则是亲昵地摸着她的头发，继续说了起来： “大伯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但有些事情，不是说你在就可以解决，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将你爸的资产交出去，让相关的同志们去解决吧。” “嗯...我知道了，大伯，我以后都听你的。” 沈自染终于是应了下来，更加用力地抱着大伯，现在眼前的这些人，就是自己的精神寄托，泪水也打湿了沈佑平的衣服。到了下午... 沈自染配合着相关同志，移交完沈佑明的资产之后，两袖清风地离开了，与大伯一起。靠着窗户，看着喧嚣的京都城离得自己渐行渐远，沈自染有了恍然隔世的感觉，这两年发生的事，真的是太多了，也让她有了如做梦一般的错觉。沈自染有自己的骄傲，还是跟谁也不去打招呼了，以后在见面的时候...你们不会嘲笑我吧？ ...... 第883章初十五到初十五的这几天，飞翔的专辑，每日都是脱销的状态，而他的影响力，在花朵影视有意的铺垫下，要比前一世更具有影响力。而“潇洒”这个词，也成为了他的专用词。巫宏俊倒是经常跟周于峰说起，电视台近期都是女同志们写给飞翔的情书，需要用麻袋来计数，那个喊着“归来吧，归来呦”的“一把火”，燃烧了你和我。而女同志们也会笑着调侃，不能提飞翔，不然男同志们的眼都是绿的。现在花朵影视的工作，将重心全部放在飞翔身上，在积极地买断适合他的歌曲，只可惜周于峰并不能哼唱出来最炫民族风。在广告的宣传方面，也是趋向于广场舞的方式，拿着燕舞收录机，放着飞翔的歌曲，大家一起摇摆，提前把这个年代的年轻人，他们喜欢的跳舞方式挖掘出来。在前一世，飞翔MV里女主角穿的蝙蝠衫被少女们模仿买断货，而花朵影视要围绕他来打造一条商业链，其中必然包括花朵服饰。甚至会以飞翔来出系列的服饰，如铿锵玫瑰系列类似，代表着时髦。至于迁厂的事情，也提上了进度，具体的合同方案，张奇志已经细化完成，在明天的时候，会与周于峰一起前往魔都市。但与家人离别前，不免心里空落落的。 “年里的这几天过得真是快，还没感觉怎么的，一转眼就要出十五了。” 蒋小朵一边低语道，帮男人收拾着行李，而她与于娜、于正他们，明天也要回浙海市了。 “小朵，要不你们就在京都生活吧，这里的条件好一些，我嘱咐人把于正和于月转到这边来上学。” 周于峰柔声道，走到小朵身后，轻轻抱住了爱人，又看了眼在炕上熟睡的孩子。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子，炉子里响起的柴火声音，把气氛变得格外的温馨。 “不行，于月马上要高考了，来回换学校怕她适应不了，再说我们的孩子还小，在浙海市，还有我妈和嫂子他们照应。” 蒋小朵淡淡道，给周于峰收拾衣服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 “小朵，收拾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太多了，没必要拿这些薄衣服。” 周于峰拉住了小朵的手，笑着说道，想要把衣服从包裹里拿出来时，被小朵用力地拍打了下手背。 “不许动！怕你又去了深海市，那些地方热，不比咱们北方，你还是带一些薄的衣服。” 蒋小朵重重说道，收拾衣服的动作更快了些，周于峰也只能由着自家的婆娘了，那句“去了可以买新的”话，也咽了下去。之后呆妹还是忍不住地嘱咐起来： “家里没人住，你得不时地回来看看，别连遭了贼，你都不知道。” “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做那些冒险的事，多想想我跟孩子，还有于娜和于正他们，我们可都指望着你活了。” “以后有什么事，都得跟我说，不能藏着瞒着，你别嘻嘻哈哈，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周于峰不断地点头，看着呆妹严肃的表情，笑语道：“好，我知道了，那些话都记心里了。” 而蒋小朵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才是不再提这事了，现在想想沈佑明的那些事，呆妹的心都能提在嗓子眼。又过了些时间，两口子准备上炕睡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周于峰蹙眉接起后，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竟是李康顺打来的电话。 “于峰，沈书记...他...已经递交了辞职信，准备要辞职了，现在正在走流程，交接工作的话，估计半个月之内可以完成。” 李康顺沉声道，而沈佑明的事情，也已经在他们这一层面上传开。 “呼...” 周于峰长吁了一口气，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沈书记那样的人，心里有的只是敬重与不舍。 “这...就没有其他的办法...非要...非要走这一步吗？沈书记的贡献...有...有目共睹呀...” 周于峰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脑海中浮现起沈佑平那张慈善的脸，尤其是来京都后，与自己说的那些话，“于峰，是我对不起你”，更显得沉重！ “沈书记的态度很坚决，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担心以他与沈佑明亲大哥的身份，调查六排乡的事，会被六排乡的老百姓所怀疑，就选择引咎离职，让其他同志来主导工作。” 李康顺话语低沉地说道，此刻他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已经待了有许久的时间，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 “唉...其实沈书记这样的人，做出引咎辞职的选择，我也想过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于峰低语道，头靠在箱柜上，轻轻撞击了两下。 “于峰，一些仇恨，你得分清楚，虽是亲兄弟关系，但有着天壤之别，不能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 “李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对沈书记，只有敬佩与不舍，而且不是他，林强那孩子，就真的冤死了。” 周于峰赶忙回答道，语气也有些责怪，这才明白李康顺来这通电话的目的，他顾虑得太多了。 “那就好，于峰，等有时间回浙海市，一定来找我，我们两个好久没有坐坐了。” 李康顺又说道，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些，而关于沈佑明害死花朵服饰职工的案件，被传得已经妖魔化了，风言风语得没边了。 “李哥，一定的，最近事情太多了，等回到浙海市，肯定第一个人找的就是你。” 周于峰笑语道。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两人所表露的情感，对沈佑平都是格外不舍。但现在沈佑平家里，已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之前沈自强的贷款，其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收集好了材料，准备去上门催收了。而在浙海市，那些被骗了款的营销人员，以及远运的司机，对沈佑平是极为恼怒的情绪，他家吃香喝辣，我家里的娃连年都过不好。 ..... 熄了灯后，周于峰两口子躺在了炕上，彼此相拥在一起，沉沉地睡去。生活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但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日子还得继续，就如呆妹那样的心态，稍微有件好事情，就觉得日子格外有盼头。而对于花朵集团来说，今后的几方谈判，对企业本身有极大的影响... ... 第884章搬厂工作的细化次日，3月7日。在这一天，出城的务工人员开始舟车劳顿，踏上驶向大城市的绿皮火车，一个人拿着好几个蛇皮袋和塑料桶，很多人在要回去故乡的时候，又是另一个年头了。同时，周于峰、张奇志，和负责生活工作的向萍同志，也在这天中午时，搭坐着飞机抵达了魔都市，而想要表现的黑子，一直跟张奇志说着坐飞机的细节。 “空中服务人员非常贴心，想要什么你就直接跟他们说，态度非常好的，国营饭店里的那些同志，根本没法跟这里比。” 黑子满是炫耀地说道，殊不知他跟着周厂长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羞得连话都不敢说。而在这一路上，黑子散给张奇志华子时，后者总是念叨着，“黑子，不好意思了，老抽你这么好的烟，改天我也买这好烟抽抽。” “张经理，你跟我客气什么，偶尔蹭你的一吃顿饭就行。” 黑子客气地说道，不过现在坑张奇志的顿饭，少年心里也踏实，二月的工资，张经理算下来有两千多块。但因为张奇志贫困的家庭条件，也就给自己留了百十块钱，剩下地都寄给了远在农村的爹娘，身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在上学，需要他供着。所以买烟这事上，有个抽的就可以了，再说黑子的华子，还真没红梅好抽，太呛了，或许是好烟用料足的缘故吧。抵达魔都后，由冯宝宝开着车，带着他们三人一同前往花朵一厂，也就是花朵影视。 “正好，宝宝，你这一两天多与奇志沟通，要尽快推出飞翔系列的服饰。” 周于峰说道，而后张奇志与冯宝宝对视一眼，皆是礼貌地点头笑了笑。 “还有，奇志，三月份的财务披露，一定要统计完善，魔都这边的贷款，条件允许的话提前还上，到时候显示在报表上就可以了。” 周于峰又说道。张奇志应了一声，回答道：“中旬应该就差不多了可以还清贷款了，要是在深海那边扩大投资的话，可以在深海市重新贷款。” 听到两人提到深海市，冯宝宝扭头过来看了眼周于峰，说了一声： “李兴思昨天还找过我，问你的行程，估计下午就要给你去电话，然后明天就会召开会议了。” “嗯。” 周于峰应了一声，微微蹙起了眉头，转而看向了窗外，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这位一把手此时的态度，也说明了搬厂的决心，是让员工们克服困难，配合集团的大发展，而不是让集团来满足他们的个人需求。此时磁带厂与花朵影视的职工，也正在议论纷纷，讨论着搬厂去深海市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这消息也传到了鲁良吉的耳朵里。在鲁良吉的办公室里，哪怕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还在开着会议，其语气不悦地对李兴思说道： “明天务必要让周于峰参加紧急会议，呵呵，这样的大事，还需要从普通职工们口中得知，你李局长是如何沟通工作的？” “是我工作上的失职。” 李兴思赶忙站起来表态，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心里琢磨着周于峰的事，现在飞翔的专辑热卖，难道他就不担心影响到磁带的生产？ “一定要抓紧沟通工作！” 鲁良吉敲着桌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心里又何尝不着急，目前花朵影视与磁带厂的规模，已经成为魔都市的明星企业了，不亚于花朵服饰。而且再说了，花朵服饰的总部还在浙海市，在魔都的，不过是几处工厂罢了。 ...... 到了下午两点，周于峰召开了与马和顺，现任花朵一厂厂长，和郝建，磁带厂厂长的会议。当张奇志把员工的补贴方案发到两位手里时，站起来开始发言： “基础工资不变，但普通职工每月加八块的住房补助，及四块的伙食补助，连续发放三年，经理级别的职工，分别是十二块的补助...” 张奇志把工作细化得非常到位，不同职位，不同的补贴方案，耐心地说完之后，便坐在了办公椅上。郝建与马和顺大概看了遍方案，职位上是没有变动的，且最重要的一条标注就是，不愿服从调配的，按消极怠工的情况处理。等两人看向周于峰时，后者沉声说了起来： “职工们的情绪，你们自己来沟通，除非是特殊情况的，才允许调岗，预计到这个月底，要实现搬厂成功，如果有个别的职工，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直接开除！” 周于峰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深海市的大发展，是一定要去那里赶上政策的红利，更何况还有杜永员的优待政策。 “好！” 两位厂长异口同声地应道。之后由张奇志具体说明深海市情况，在三点左右的时候，会议也便结束，郝建和马和顺匆匆离去，落实搬厂的相关工作。下午，周于峰刚走到办公室里没多久，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还真如冯宝宝说的那般，是李兴思打来的电话。而这位李局的语气，有些许的责备。 “周厂长，怎么听你们厂里的职工风言风语地说，要搬厂的事？” “这个工作正在落实，刚刚跟两位厂长开完会，年前参加鲁市长的会议上，我不是就说过搬厂的事了吗？” 周于峰笑呵呵地说道。但这一句话，呛得李兴思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是说过搬厂，但...真要搬啊？优待政策可是一直给你的。李兴思尴尬地笑了笑，这种问题，自是不能在电话里瞎许诺什么，而是要等鲁良吉与其沟通，不然在会上来一句“李局长可是说过”的话，那就麻烦了。于是李兴思便转移话题道： “对了，周厂长，我记得你当时让我帮你一个忙，以咱们两人的关系，你就直接说吧。” “李局长，感谢您还惦记着这事，就是磁带厂用地的性质，麻烦您帮我找找土地局的同志，我想变更成为商业楼，毕竟我也是真金白银买了地的，再说津市已经有类似的商业买卖楼了。” 周于峰客气地说道，而这句话，更是呛得李兴思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几声后，李兴思才是说到正事：“周厂长，明天鲁市长召开会议，你得来参加。” “好，没问题。” 周于峰立即应了下来，这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也就在这个时候，在沈佑平的家里，来了几位同志，带着沈自强借款的资料... ... 第885章头顶的山压了下来在沈佑平递交了辞职信后，老人难得能够早回来一次，交接的工作也正在进行中，离职似乎要比想象之中快很多。韩慧慧这丫头，回到浙海市后，便一直在自家待着，京都的那些事，对于她来说，亦是一种折磨，但她的父母只是悲伤地说了几句心疼沈佑明的话。沈自染一直住在大伯家里，知道今早大伯能早些回来，她与曲贵饿便很早开始张罗着做饭了，家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沈自强的案件，他并不是主谋，要从轻判了。正做饭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沈自染赶忙跑去开门，本以为是大伯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蒋小朵。 “回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 蒋小朵责备地说了一声，两个姑娘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片刻后，皆是笑了起来。 “孩子呢？” 沈自染拉着蒋小朵进了屋，看到小朵手里的东西后，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道： “带什么东西，一会拿回去。” “嘿嘿，哪有这个礼数。” 蒋小朵笑了一声，将东西放在鞋柜上后，眯着眼睛走了进来，边说道： “孩子我妈看着呢。” 而至于带的东西，自家的男人跟自己说过许多，沈佑平是咱家的贵人，所以上门来，一定是带些东西的，要懂得感恩，无关于辞不职的事。 “是小朵呀，没吃饭了吧，一会留着吃饭啊。” 这时曲贵饿也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看着蒋小朵笑意盈盈地说道，而此时妇人对小朵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嗯，好嘞，那我就在您家里吃了，我给您打个下手吧。” 蒋小朵应着，准备要往厨房里走去，曲贵饿赶忙拦住了她，推着沈自染，让其陪着小朵一起在客厅里聊天。 “你们两个快去坐着聊一会，菜都做好了。” 随之蒋小朵和沈自染便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对于沈佑明的事，也都看得开了，该受到惩罚的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明儿你来我家里吧，我爸妈也想见见你了。” 蒋小朵问道。沈自染犹豫片刻后，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现在的自己，真的是太孤单了，能够说话的朋友，也只有小朵了，而在以前，自己会张罗着叫一大群朋友，在国营饭店里吃饭。不一会后，沈佑平回到了家里，看到沈书记时，蒋小朵拘谨地站了起来，而后者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大声说道： “于峰那小子好福气啊，怪不得当时给他介绍对象，一个劲地拒绝了。” 不得不说，沈佑平还是有些直男的属性，这一句话，不光是让小朵难堪，沈自染心里也咯噔一下，恐怕大伯自己也忘了，当时他有意撮合自己跟周于峰的。 “快洗手吃饭吧！” 曲贵饿语气不悦地说了句，将盘子重重地放在木桌上！沈佑平点点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多语，洗手之后，四个人便坐下来一起吃饭。 “小朵，你吃这个菜，还有这个...” 沈自染一个劲地给蒋小朵夹菜，也不管对方需不需要，不过小朵也习惯了自染这样的性格。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沈自染放下筷子，起身快步去开门，当看到几位穿着工作制服的同志们时，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你们找谁？” 沈自染不安地问道。 “这里是沈自强家里吗？” 一位男同志严肃问道，沈自染点点头后，而对方立即又严肃说道： “我们是京都银行的，之前沈自强在我行里有贷款，利息已经逾期了，就算他违法犯罪，但该偿还的，以应该偿还，不然等他出来，我们行也会追究他的责任。” “嗯。” 沈自染慌乱地应了一声，这时沈佑平和曲贵饿也走了过来，先是把几位行里的同志请进了屋里。之后坐在沙发上了解情况，而蒋小朵一直在一旁听着。 “行里的工作您也是了解的，拨改贷之后，对个人的还款要求是极为严格的，而且沈自强是借了钱，做违法犯罪的事，性质很恶劣。” 行里的同志蹙眉说道，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直接，很有人走茶凉的味道。 “这个欠款不会有拖欠的，他现在欠你们行里多少钱？” 沈佑平点点头后，客气地问道。 “三十万！” 行里的同志轻松说出的一个数字，让沈佑平、曲贵饿，以及沈自染这三口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怎么会这么多？你们批款的时候，他有资格贷这么多的钱吗？” 沈佑平疑惑地问道，连忙翻看起来了沈自强的批款资料。这三十万的数字，就犹如一座大山，一下压在了老两口头顶，辛辛苦苦这一辈子，也只有万数块钱的存款。这钱该怎么还啊？当沈佑平再抬起头时，一张脸已经变得苍白，而握着材料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材料上明明确确地写着，总借款三十万！ “沈自强是大学生，还是磁带厂的负责人，相关条件下，是可以贷下这么多的，谁知道他会生产盗版磁带，现在批款的经理也因此受到了处分！” 银行人员话语严肃地说道。 “那...那我们先偿还利息，各位同志，沈自强欠的钱，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曲贵饿急着说道，而说话声也带着颤音。 “这月的利息，总共是8848块5毛。” 银行职工准确地说出数字，之后曲贵饿站起身子，而这一刻，背却驼了起来，缓步往着里屋走去，不多久后，拿出一个四方形的铁盒。随后坐在一边，打开铁盒，是一张张的大团结，妇人小心翼翼地数着，这可是一辈子的积蓄了，可...剩下的那些钱该怎么还。一分不差的，将钱拿给了银行的工作人员，老两口做事，原则性太强，欠人家的，一定是要还的，且更想给自强那孩子一条活路。而在行里的同志们离开之际，又明确说明了下次还款的时间，头顶的那座山，一下就压了下来。屋子里一下变得死气沉沉，蒋小朵尴尬地站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好在片刻后，沈佑平笑着说道： “先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曲贵饿也挤出了一抹笑容，四人又坐在桌上吃了起来，但气氛变得压抑，但也没吃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此时在屋外，又来了一波催款的，当时江同光拉沈自强下水时，让他从个人手里借了将近70万的贷款，真正要账的，才刚刚来！ ...... 第886章乱成一锅粥了 “咚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急切地响了起来，四方桌上吃饭地几人，下意识地都停了下来。因为刚刚行里同志的那一出事，此刻听着这般急切地敲门声，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胡乱猜想起来。 “你们吃，过去看看。” 沈佑平语气平缓地说了句，看向蒋小朵，向她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起身走向了门口。老人手握着门把手，停顿的片刻时间，敲门声又是不耐烦地响了起来，随即用力将门拉开，门口竟是堵着一堆人，这些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们是？” 沈佑平迟疑地问道，可下一秒，站在前面的妇人竟是抹起了眼泪，缩着脖子，上前一把拽住了眼前的老人，随之哽咽道： “您就是沈书记吧，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得救救我们家啊！都活不下去了！” 说话间，妇人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而在其身后的人们，皆是面露忧愁，眼神期盼地看着沈佑平。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起来说！” 沈佑平连忙蹲下去，扶着妇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沈自染、曲贵饿和蒋小朵，都已将起身来到了门口，以为是六排乡的村民？可面孔都太生了，而且口音像外省的。 “沈书记，这是您的儿子沈自强，当时找我们借钱时打的借条，我家可是为了帮他建厂，可是砸锅卖铁地帮他筹钱，如果不是打听到您是他的父亲，我们也不敢这样帮忙，可没想到他会干违犯乱纪的事啊！” 妇人一边哭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借据，递到了沈佑平手里，可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后，老人一下皱起了眉头，惊呼道： “七万？” “是七万！俺家是承包养殖的，大队放开口子后，俺家都是带头的那几户人家，这几个年头，就攒了七万，都借您的儿子沈自强了。” 妇人哭丧着说道，而借据上清楚地落款着沈自强的签名，鲜红的手指印更是刺眼。 “他怎么会找到你们去借钱？” 沈佑平狐疑地问道，听妇人的口语，是京都附近村子里的居民，他沈自强通过哪些渠道认识的？ “他沈自强的磁带厂就开在我们村子里啊，当时买地的江老板给介绍的关系，又特意说明了您沈书记的职位，我们才把钱放心借给您儿子的。” 妇人急了，担心沈佑平不认账，一把拽住了沈佑平的胳膊，又是泪眼婆娑地哭了起来，同时还呢喃道： “您可不能不认账啊，不然我家里就没法活了，我家那口子要一锄头敲死我！” 江老板？想必就是江同光，想到这个名字，沈佑平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在沈佑明的交代中，指证六排乡所有的事，江同光都有参与。而这个外乡的人，在年轻的时候，沈佑平与他是见过几面的。最后磁带厂的事，又把沈自强推下了火坑，鼓吹着年轻人犯错，江同光这个人，最终的目的，想必是要拉我沈佑平下水！这个人...不简单啊...想到这里，沈佑平紧紧地握住了那张借据，使得那张纸变得皱巴巴的。江同光当时鼓吹沈自强入股磁带厂的事，后续的贷款，就是通过他与大队买地时的关系，介绍了当地的养殖户，由此给沈自强融资。现在是磁带厂附近的养殖户，上门来要钱了。 “这是干嘛啊？把借据还给我！” 看到沈佑平手里皱巴巴的借据，妇人扯着嗓子大声嘶吼起来，这也让沈佑平回过了神，赶忙将借据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一旁紧张的妇人。 “沈...沈自强还欠你们多少钱？我们...家，就算是卖房子、砸锅卖铁的，也会把你们的钱给还上。” 此时的沈佑平，语气竟然是带着些许的慌乱，借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是沈自强的个人借款，是以他个人的名义，与磁带厂无关。 “沈书记，我这十万！” “我这十二万！” “我八万！” ...... 村名们一股脑地把收据向沈佑平递了过来，这些人口中嚷嚷的数字，让曲贵饿的腿一软，直接摔坐在了地上，但害怕影响，还是在沈自染耳边低语道： “自染，先把门给关了，你大伯现在的情况特殊，别让风言风语地瞎传了。” 沈自染应了一声，赶忙挤在门口，用力闭上了门。而蒋小朵有些不知所措，心跳得很快，拍了拍曲贵饿的后背后，快步走到厨房里，倒了杯热水递给了她。 “我先统计一下，沈自强总共欠大家多少钱。” 沈佑平慢慢镇定下来，摆摆手沉声说了句后，开始一一看起这些收据，但这些东西，不像行里的那些材料一样，一定是真的，造假的成分最容易。于是握着厚厚一沓的借据，沈佑平又道：“欠大家的钱，我会与沈自强进一步核实，但请大家不要担心，只要是真真实实欠大家的，一定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你们。” 过于官方的话，让这些农村里来的人心里没底，但在人群之中，有几个汉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后，突然躺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哎呀，活不下去了，今天要是不给我些钱，就在这不走了啊！” “是啊，还我钱啊，不给就不走了。” “沈书记啊，您多少得给我们点，让我们把苦日子过下去，家里的娃都吃不上饭了。” 看到突然的这一幕，沈佑平一下犯了难，他的心底，本就觉得亏欠人家，总不能说些难听的话，把人家赶出去，不然写举报信，又是大的新闻。而其他村名们，也同样坐在地上赖着不走了，这万一要是走了，把钱给了其他人，可就还不了自己了，于是也一拍大腿，哀求了起来： “沈书记，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借据啊，您看看清楚，这钱不还，就是逼着俺们死啊！” “就是，逼着我们死啊！” “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其中有个激动的村民，怒吼一声后，竟向一旁的墙上撞去，砰的一声，发出一声闷响后，身子往后倾了倾，又准备继续撞墙。曲贵饿被吓得脸色苍白，推了下沈自染，而后者赶忙走到那位村民身边，用力拉拽了汉子，但汉子却是更加激动地折腾起来。最后平躺在地上，呈“大”字型！ “别这样，我给大家想法办！” 沈佑平急着说道，但心里没底，哪里去拿这么多钱，就算是卖房子，又能凑多少，杯水车薪罢了！这位老人在此刻，额头上溢满了汗珠。慢慢的，天黑了下来，等蒋小朵回去的时候，沈佑平的家里，那些人还在地上坐着，非要拿到钱不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 第887章双会黑夜，新城小院里。大嫂薛文文听蒋小朵说起曲贵饿家里的事时，摆出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撇嘴摇了摇头，烫得卷发也随之摆动，阴阳怪气地说道： “呵呵，想想曲贵饿她家儿子第一次出事的时候，可是指名道姓地骂，现在呢？看看沈自强干的那叫什么事？骗华夏的钱，真是胆够肥。” 蒋明明瞪了薛文文一眼，蹙起眉头也没吭气，还是蒋永光轻咳了一声后，批判了两句： “文文，话不能乱说，这事一码归一码，沈自强的两件事不能混起来提，再说，当初要不是于峰遇到那样的好领导，厂长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开下来。” “就是，那可是把好政策都给了于峰了。” 江辛也顺道说了一句。这参加过工作的同志，与没有参加过工作，看待问题的角度，一下就突显出来了。 “呵呵，爸、妈，您老二说的在理。” 薛文文笑着说了一声，一下把话又圆了回来，家长里短的这些事，妇人有她的一套，随之拉着于正走出了屋子，还轻轻哼唱着飞翔的歌曲。因为飞翔的爆火，让薛文文也是受人抬举，八竿子打不着的些关系，也想来与自己套套近乎，这也让她最近飘飘然了起来。三句话不离我家小朵的爱人，周于峰！蒋小朵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心里还在担心着沈佑平家里的情况，那些人一折腾，这人老了，可是遭不住罪的。但这种事情，蒋小朵也不敢多说什么，需要跟男人商量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给于峰去通电话吧，看看他的意思。” 蒋永光说了一声后，蒋小朵点点头，赶忙走到箱柜旁，拿起电话，给周于峰打了过去。电话声响了几遍后，周于峰那边才接起电话，男人匆忙应了一声。 “这会忙吗？” 蒋小朵问道。 “是你呀，还行，不忙，怎么了小朵，不是中午那会给你打过电话了。” 周于峰笑着说道，放下了手中的笔，而张奇志也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两人刚刚正在讨论迁厂的事情。 “有事。我今天去沈书记家里了，先是碰到银行来催款的，而且还有个人的借款...” 蒋小朵说得很慢，但也把事情的经过很详细地告诉了周于峰，甚至有一位老汉，用头撞撞墙的那一幕，也紧张地告诉了男人。 “一户人家能借下这么多钱吗？” 周于峰首先疑惑道。这个年头，一个村子里出一个万元户，也是了不起的事了，刚刚听小朵说，甚至还有一家借十二万的，家庭条件能拿得出来吗？该不是沈自强出事后，过来骗钱的吧。 “嗯，就是那么多，我没听错。” 蒋小朵肯定地应了一声。 “那沈书记是什么态度？” 周于峰又问道。 “他说要核实，反正说的很在理，应该也是担心上门骗钱的，但其中有几个村民一下就激动起来，躺在地上，死活就是要今天见到钱。” 蒋小朵连忙说道。 “好，我知道了。” 周于峰重重地应了一句，眉头也一下紧皱起来。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这钱也不是小数目，算下来的话，预计都有一...一百万了。” 蒋小朵在说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都颤了起来，如果不是男人这么能挣，搁以前的话，欠这么多钱，真是能被吓死的。 “沈叔的事，我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小朵，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来办吧。” 周于峰在此时，特意称呼为沈叔，又与小朵说了几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而又打给了京都的工商局局长，赵建民。沙发上的张奇志，听到是老领导的声音，咧嘴一笑，起身特意走到了周于峰身边。 “周厂长，您这每天忙的，还有功夫来给我打电话。” 赵建民调侃一声，但能接到这位的电话，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而且周于峰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不愉快，有过一丁点的介意。 “赵局，找您帮个忙！” 周于峰直接说道，与赵建民的相处，不知为何，总是有种特别好意思的感觉。 “呦，周厂长还用得着我帮忙啊，不是有小张就够了吗？说吧，什么事！”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奇志笑容更加灿烂了，过年的时候，是去领导家里过的，两人的关系也如当初了，但对方心里还是不舍。好不容易盼来个五道口的高材生，就那样走了！ “就是沈自强的磁带厂，挨着的叫什么村子？” 周于峰问道。 “白家庄！” 赵建明立即回答道，显然对那所村子，印象格外的深刻，所以才能脱口而出。 “怎么？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那村子里还有什么企业吗？那村子里富裕吗？有没有万元户？” 周于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赵建明却是冷哼一声，故意语气不悦地说了起来： “怎么？小瞧白家庄？你要知道，漯河的肉联厂，其中一部分肉都是这村子里供的，而且京都当地的肉联厂，也都是从这村子里走肉！别说是万元户了，可有比这有钱的，当然，在您周厂长眼里，九牛一毛罢了。” 最后赵建民调侃了一句，可周于峰却是一下愣住了，漯河的肉联厂，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片刻时间都蹙着眉头，周于峰一言不吭，而电话那头的赵建明，大声叫了他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吭气。突然，周于峰蹦出去四个字：“双会火腿？” “啊？什么意思？不是，你说啥了啊？” 赵建明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周于峰在胡言乱语什么。 “哦，没事。” 周于峰淡然一笑笑，也回过了神，同时心里开始琢磨起来。这就难怪了，白家庄的村民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八十年代宣传养猪材料的时候，可是引来不少养猪户的疯抢，想必这村子是走在了前头。副食品公司，更是家家户户地找猪肉，八十年代，凭着养猪这一行，住上砖瓦房，买上电视、自行车，当上“万元户”的人家可不少。 “白家庄这是怎么了？” 赵建明来了兴趣，赶忙又问道，以为这位又有什么新的投资，现在周于峰可是香饽饽，走到哪里都欢迎。 “昂，就是随口一问，想养猪了。” 周于峰也是随口一说，虽然暂时不会有参与食品行业的想法，但双会的发展模式，还是在自己脑子里过一遍，不由得感叹，这真是遍地都是黄金的年代。唯一可惜的事，最后双会的股权，被米国高盛拿走了，华夏最畅销的火腿，白白给他们送钱，可惜了，可惜了，不过...要是能插一手，也好！当然，这所有的前提，要当资方，必须要继续扩大产业链，累积资本。 “啊？养猪？怎么莫名其妙的。” 赵建明一头雾水。 “没事，赵局长，就是突然想起来了，然后随口一问，这次走得时候太匆忙了，都没有跟你好好坐一坐，等下次回去，我们搓一顿去。” 周于峰笑语道。 “行吧。” 这样的答复，不免让赵建明心里失落了下，还以为周于峰要投资呢，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周于峰当下又给猴子打去电话，让他去白家庄问问，跟大队了解下情况，是不是真有借款这么一回事，又有几户人家借了钱。而之后，张奇志见周厂长不打电话了，准备与其继续讨论迁厂的事时，周于峰却是摇摇头，道：“明天说吧，这会有点其他事。” “行，那我跟杜市长再沟通沟通，看如何能最大降低对磁带厂生产的影响。” 张奇志说了一声，与周于峰笑着点点头后，便退出来办公室。而在办公室里... 台灯下，周于峰在信纸上写着策划，内容